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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下狂琴     倾汉txt下载     倾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六章 王家郭氏(三)

    “谁?你说你们的大首领是谁?”

    韩非起初还没怎么在意,不过,在听到裴元绍这个名字,立时就有点懵了,不由得脱口问了一声。

    正是因为熟悉,才会吃惊。

    裴元绍是谁,韩非自然是知道了了,而且,很清楚。

    《三国演义》中,除了五子良将、五虎将、四英杰外,能耐不太大、本事不太高却能让人深深记得的,并不是很多,其中,周仓算是一个,之所以为人所深知,正是因为他跟随了一个牛b哄哄的人物——关羽!

    熟悉周仓,随带的,裴元绍也自然进入了人们的视线。

    裴元绍,原是黄巾的一小渠帅,黄巾起义失败后,他与周仓一同率领残部在山中落草当山贼。公元200年,在关羽欲返刘备旗下,在突破曹操的五道关卡后路过其落草之地,与周仓一同向关羽要求能以期成为关羽家臣。但此时仅周仓同行,其他弟兄则于山中等待。不久后,因其欲夺偶然路过的赵云之马,反遭讨伐战败身死。

    这才是韩非知道的裴元绍。

    奇怪了,裴元绍不是应该和周仓在一起吗,怎么跑到并州来了?

    还是说主公裴元绍不是他所知的那个裴元绍?

    难道说,黄巾贼中还有两个裴元绍?

    韩非真的有点懵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韩非,毕竟,历史上没有专门给裴元绍做传,说来说去。他不过是一个酱油男罢了,这样的人,只有在用到的时候会提那么一笔。不用时,谁又知道这是哪个路人甲?

    裴元绍并不是起义失败就和周仓在一起,而是回到了老家闻喜,在水上拉起一支队伍,继续为贼,等待机会。之所以后来能有韩非所知的那些,是在袁绍全据了河北之后。他的侄子高干接手了并州,曾大举的肃清匪患,裴元绍是在并州混不下去了。这才找到了周仓,与周仓一同占了山,落了草,可惜。反成了赵云的枪下亡魂。

    要说周仓也够不仗义的了。他投了关羽,却把兄弟给忘了,说来,裴元绍死的也够冤的了。

    “回将军知,我家大头领叫裴元绍。”裴庆先虽然不解韩非的惊疑,但还是很老实的回答,不过心里却纳闷:难道韩将军听说过我家大头领?

    韩非点点头,脸色平静了下来。刚才只不过惊奇裴元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罢了,要不然。但一个裴元绍还不至于令他失态,别说裴元绍了,见多了牛人的他,现在见了谁,也不会吃惊了,“你们大头领……”

    韩非刚想问些什么,这时,远方一名裹了黄巾的将领带了几百人向这边奔来,远远地就听到那员将领高声呼道:“二弟,你这是在做什么?”

    来人,赫然正是号称“天王老子”的贼首,裴元绍。

    来人有三百多,顿时,韩非的手下们紧张了起来,甘宁手一挥,所有人戒备了起来,毕竟不知究竟是敌还是友。韩非倒很平静,微眯着眼打量着奔来的将领。

    来人,大约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岁的样子,头扎黄巾,身穿一领战甲,不过有些旧了,手中提了一杆长枪,再望脸上看,黄白镜子的脸,胡须并不多,鼻直口正,眉毛很粗,不过却有点短,不像是长寿之像。身高七尺开外,乍眼看上去,根本就不想贼寇,分明是一员将官。

    韩非在打量裴元绍,却不知,裴元绍也在打量着韩非。

    在渡口,裴元绍已经了解到了事情的大概,也知道,对面的人就是韩非的手下,而年纪相当的,也就那么几人,裴元绍远远地一眼就辨别了出来。

    只见韩非,比自己略高那么点,年轻英武,相貌不凡,双眼睛仿佛锐利得看透自己的心,裴元绍心中暗忖,“原来这就是最近风传赫赫有名的非公子,大汉的龙骧将军,倒也名副其实。”

    不过,和韩非并不认识,裴元绍也不便上前说话,只得到裴庆先身边,问道:“二弟,你这是在做什么?”

    共事多年,裴庆先自然是深知这个兄长,知道他所问的,并不是话中这些,而是对面的人。当下,将裴元绍拉到一旁,裴庆先低声说道:“大哥,看到对面那个年轻人了没有?对,就是挎着刀的那个,他,就是韩非!”

    裴元绍早有料到,闻说便点了点头。

    “大哥,”裴庆先犹豫了下,说道:“其实,这是一个机会,起义已经失败,如今,除了张燕的一支外,哪一处不是苟延残喘?而张燕那里,大哥与他又不对路,自然不会去投奔,大哥在这里奋斗了许久,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前途吗?大哥也曾说,想投靠韩将军,如今,机会不就在眼前?”

    裴庆先的话重重击在裴元绍的心坎上,他原本满怀希望来并州老家奋斗,可是五六年过去了,他手下只有千人出头,而且仅这千人他也开始难以养活了,否则他也不会越界跑到汾水河边来劫掠。

    他们也渐渐混不下去了,声名狼藉,日子日益窘迫,虽然现在还算安生一点,可若要张杨、张燕分出了高低,战事平息下来,那么等待着他们的,将是官兵的围剿,而且会一次比一次凶狠,迟早会走向灭亡,那他的前途何在?

    张燕虽然与他同出黄巾,但是,正如裴庆先所说,两人很不对路,若张燕得胜,恐怕会比张杨对他们还要狠上许多!

    裴元绍叹了口气,“我又何尝想当辈子盗贼,我本想去投靠袁绍的,毕竟他是现在的名声最大,呼声最高,但又听说袁绍很是好名,怕是瞧不起我们这些人的出身。真若投靠了怕是没有前途;韩将军声明鹊起后,为兄也想投奔于他,听说他不重出身。唯才而用,只是……兄弟啊,谁又能保证韩将军会不会收留我们这等贼人?我……我怕被当场拒绝啊!”

    “大哥,不试试又怎能知道?前怕狼后怕虎,明明有机会,也被大哥就这么错过了啊!”裴庆先劝道。

    他又何尝没想过被拒绝。

    可万一韩非同意接收他们……

    哪怕是有万一的机会,也要试上一试!

    等下去。只有灭亡!

    “这样吧,若大哥同意,我去和韩将军说!”裴庆先比裴元绍要果决一些。狠下心来,道。

    “好吧,辛苦兄弟了。”裴元绍想了想,终是没抵住诱惑。点点头。

    “自家兄弟。说哪门子的客气话!”

    裴庆先说完,快步走到韩非面前,躬身施礼道:“韩将军,我家哥也是有才能之人,文武双全,不愿当一辈子盗贼,他愿意跟随将军,不知将军愿否收录?”

    韩非看了眼不远处的那个叫裴元绍的。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战甲所知的那个裴元绍,不过无所谓了。见他满眼期待地望着这边。攥着枪杆的手上青筋暴露,显得有点心思忐忑,怎么看他也不像个普通的盗匪,韩非心动,便问道:“他就是裴元绍?先和我说说他吧。”

    无论是不是那个裴元绍,韩非都要了解一下。

    “是。”裴庆先不敢怠慢,连忙将裴元绍的老底合盘托出,“不瞒将军说,我兄弟二人,都是闻喜大族裴家子弟,不过,我们兄弟都是旁支,很远的旁支,为人所不待见,幼年时,父母便是死在了灾难之中,幸被一隐士收留,传授我兄弟二人武艺,可不二年,那隐士也病故而去,因此,我兄弟二人学的也是一鳞半爪,我大哥比我要有天分一些,这许多年的苦练下来,倒也练成了一身不错的武艺……接下来,自然还是清贫过日,后来,实在混不下去了,正好赶上天公将军起事,走投无路,我兄弟二人也参加了……起义失败后,我兄弟二人回到了老家……”

    一点没有隐瞒,裴庆先将他兄弟二人的身世,全说给了韩非。

    韩非点点头,古人,双名为贱,单名为贵,如果是在后世,出现重名的很不奇怪,但是在古代,同为下等,名字还一样的就难了,尤其是裴元绍这样的名字,寻常人家可未必起的上来。现在,他有点确定了,这个,就是历史上的那个裴元绍,他所知的那个,“你们两个是亲兄弟?”

    “不是,不过,比亲兄弟还要亲。”裴庆先道。

    裴元绍看上去,也不是邪道之人,看上去,很正。没人没门路的,能在黄巾起义中混到一个小渠帅的位置,证明这人有一定的才干,看上去,颇有一番大将的风范,裴元绍想投靠自己,当然求之不得,沉吟了下,韩非说道:“只要你们是诚心为我效力,我定会重用尔等……放心吧,本将军麾下,唯才适用,贼不贼的无所谓,本将军看的是你们以后。”

    “谢将军!谢将军……”裴庆先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连连磕头称谢不以,看得出,是出自真心的兴奋,磕了几个头后,这家伙猛地一跃而起,飞奔而去,不多时,裴元绍跟着他快步走来,跪在韩非的面前,“山贼裴元绍,蒙韩将军不弃,原为将军效犬马之劳,鞍前马后,至死不渝!”

    韩非跨步上前,扶起了裴元绍,上下再打量了几眼,笑道:“裴将军是大将之才,沦落为黄巾着实可惜,好在将军幡然醒悟,未为不晚,将军既愿为我韩非效力,我也绝不会亏待于你!”

    裴元绍心中又是惭愧,又是欢喜,惭愧是他还嘲笑曾经的同僚投效了官府,而他自己最终走上这条路,欢喜是他感受到韩非的诚意,并没有因为自己出身黄巾山贼而轻视,这份尊重令他生出种重新为人的感慨。

    他也无比诚恳道:“裴元绍困惑多年,今日得遇明主,如拨云见日,不胜欣喜,裴元绍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不知为什么,韩非想到了周仓。他在这里收到了裴元绍,那还会不会有周仓占山,又会不会有关羽收周仓的典故呢?

    ……

    裴元绍整合部众。显然要需要时间,有跟随的,也有要走的,很多很多的事,这毕竟不是和收编水贼一样,裴元绍是投靠,韩非不能强加于人。那样,只会令人寒心不已。

    是以,韩非决定。在河底镇休整五日,五日之后再行上路。

    韩非站在码头,负手望着水面,越向南走。水面越是宽阔。水面波光浩淼,一群群鸥鹭在水面上盘旋鸣叫,天高云淡,令人份外心旷神怡,心胸也格外开阔。

    这时,沮鹄慢慢走到他身旁,注视着水面笑道:“我没有想到这次意外,最后竟然是个的收获。”

    “没有责怪我收下黄巾贼为部下?”韩非瞥了他一眼。笑问道。

    沮鹄未曾及冠,是以。也没有表字。

    “主公与常人不一般。”沮鹄摇了摇头,叹息了声,“其实我很佩服主公这一点点,无论贵贱,唯才是举,说起来简单,可要做到却是何其之难。从袁本初就可以看出来,莫说地位卑贱,就算是一些地位尚高的士族,他都是拒而不用,更不用说出身低贱之人,主公能无视裴元绍出身黄巾,毅然收录他,令我更加敬佩主公的心胸,主公乃大汉异类也!”

    其实,又何止是裴元绍,前有甘宁,后有娄超,沮鹄见得多了。

    韩非嘴角露出一丝丝地苦笑,自己确实是这个时代的异类,他头脑里根本没有门第贵贱之分,尽管他在言语习惯都已经融入了这个时代,但他的思想却还保留着点后世的平等,他没有接受这个时代的教育,自然也没有打上这个时代的烙印。

    尽管韩非也在努力融入,但他骨子里的东西却不会改变,他心中一直有着一个愿望,他希望有一天,不是他来适应这个社会,而是这个社会来适应他。

    “呵呵,人与人,总会有不同的……”

    韩非含糊了一声。

    ……

    郭氏很令人伤脑筋。

    大船上,韩非与郭氏一同站在船头,看着水面上的景致。

    经过三五日的修养,郭氏苍白的面色恢复了一丝红润。前凸后翘的身子迎风而立,怎么看都怎么觉得赏心悦目。

    但是她眼中所含的坚决不退的神色,却让韩非很是头疼不已。

    “这里距离祁县走陆路的话,应该不是很远吧,你还留下来做什么?”韩非头疼地道。

    “当然是散心。”微风拂过,一缕青丝挡住了郭氏那琉璃的眸子,很优雅的伸手拂去了这缕青丝,郭氏理所当然的道:“再者说,陆上就一定安全了?难道你就没听说这里战乱不断?你还真狠心,让我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子上路,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韩非顿时凌乱了。

    是不是男人?!

    韩非真想给这美妇一个教训,让她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男人!

    “夫人真的就不认为我起歹心,把夫人给卖了?”韩非不想争这无谓的话题,只是无奈道。

    郭氏眼中的笑意大盛,最近这些日子,她与韩非相处过几次。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东西。

    那就是韩非这个人人品固然上层,也够狠心。但是却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只要你不拿话威胁他,他就是个人畜无害的家伙。

    什么起歹心把她给卖了,这是不可能的。

    笑过之后,刘氏很认真的看着刘封道:“真的只是在这里散散心,骑骑马,打打猎也行。只要你派遣几个护卫随行,我不会再给你添麻烦的。”

    散散心,骑骑马,以郭氏现在的身份已经很少有这样的机会了,记得少年时候,她还是个打猎高手,一双手弯弓射箭不在话下。

    只可惜现在……

    郭氏微微低下头,看着自己白嫩无比的双手,眸子中一丝黯然闪过。

    那一瞬间的感觉,到是让韩非想起了一个人。

    张氏!

    同样出身大家,但身上又同样的环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黯然,以及忧郁。不过,张氏在遇到他韩非之后,身上的黯然与忧郁就不翼而飞了。

    心中的身影渐渐的重叠,韩非差点就脱口而出,“你是不是过的不幸福”,幸好生生的忍住了,一个大男人问一个妇人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荒唐了。

    但是韩非心中又不能自主的一软,叹了一口气道:“好吧,只是打打猎,别给我添麻烦了。”

    “谢谢你。”

    这句话听在郭氏的耳中,无异于天籁之音,满脸笑容弯身道谢道。当她弯下身子的时候,本就呼之欲出的丰满酥胸,更加的突出了。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想留下来。

    韩非眼神不由顿了顿,心中暗骂了一声。立刻就收回了目光。

    “一会儿我派几个人随你去。”韩非咕哝了一句,一转身,下了船。

    其实韩非的反应都落在了郭氏的眼中,郭氏只感觉,韩非倒不像是个有妇之夫,反而像个情窦未开的小男人。

    要是韩非知道郭氏这个评价,可能会气得吐血。他两世为人,什么女人没见过。之所以如此,还是因为跟着郑玄学了一段时间的缘故,再加上他本身就很正派,身上自然而然的有一种郑玄的谦谦君子味道。

    对于已婚女子,自然要保持一定的距离。

    “真是一个很好的小男人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王家郭氏(四)

    “你说并州内匈奴骑兵横行霸道?”

    连着四天,裴元绍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按原计划,韩非决定明天就启程赶往太原。这天下午,韩非找来了裴元绍,准备问一问并州的情形,有情报是一方面,但毕竟情报部门初建,对并州这一块,就是了解,也是一鳞半爪,但问裴元绍就不同了,他怎么说也是本地人,地头蛇,又为贼,对各方面的消息,自然很是清楚。

    典韦站的韩非的身后,经过近四天的调养,加上底子够厚,已是恢复了**成之多,至少,脸上看上去,像个正常人了。

    裴元绍点点头,说道:“也不知道张杨怎么和于夫罗取得了联系,后又派人袭取了雁门关,将匈奴人放进了并州,如今,匈奴人和张杨联合起来,一同对付张燕,虽然张燕也算了得,但也架不住腹背受敌,最近时日来,败仗连连,如果再没有什么转机的话,怕是支撑不了太久的时间。”

    “啪!”

    韩非猛地一拍桌子,横眉立目。

    他最看不起的,就是张杨这种人,说白了,这样的人就和抗日时期卖国求荣的一些家伙一样,这样的人,有一个词可以形容——汉奸!

    勾结外族,不是汉奸,那又是什么?

    哪个朝代,不是遭人唾弃的主?秦烩、吴三桂……吴三桂还好点,说好听了,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后来满人也成了中华五十六民族之一。是一大家庭,骂声也随着时代少了许多;可是秦侩……

    千载骂名!

    张杨现在,何尝不是同一性质。

    当然了。韩非知道,张杨的背后,是袁绍,张杨之所以能和匈奴人连起手来,袁绍才是最主要的。

    也就是说,这汉奸,是袁绍!

    “太原现在怎么样?”韩非将话咽回了肚子中。这时候,骂,是解决不了问题了。还不如关心点实际的问题。

    “在张杨的手中,有方德坐镇那里,因不是与张燕交战区,手下兵马倒不是很多。太原郡城有三千兵马。算上周边县城,人数大约在五千以上,”说到这里,裴元绍犹豫了下,又道:“主公若想入主并州,恐怕未必简单,张杨怕是不会轻易放弃太原。”

    经过几日的接触,韩非发现。裴元绍是一个敢说敢作的人,很有胆色。这许多年的战场经验,也使得他的经验很是丰富,加上二流的武艺,可堪是一员将才,尤其擅长进攻,还有一定的自我思考能力。

    总的来说,在三国将星荟萃的年代,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那一种。

    能凭白得到这一员将才,韩非已很是满足了,可以说,到并州,算是旗开得胜,开门大吉。

    “那这东西呢?”说着话,韩非从怀里摸出了一块卷在一起的黄绸子,笑道:“我若有这东西在,依你看,他张杨是否会让出太原?”

    “这是?”裴元绍看着眼前的东西,一脸的莫名。

    韩非一笑,道:“圣旨!”

    说着,将黄绸子递给了裴元绍,示意他打开看。

    裴元绍先是一惊,活了半辈子,他哪见过圣旨长什么样?只是听说罢了。

    这就是圣旨?

    裴元绍如同朝圣一般,恭恭敬敬的接了过来,将双手在衣服上擦了两擦,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轻轻的将黄绸子展开,凝神看上去。

    虽然幼时孤苦,但是跟随老师,他还是读过一点书的,只是不过罢了。很快,裴元绍将黄绸子上所写的看完,然后,又很仔细的原样卷好,双售递还给了韩非。

    “如何?”韩非笑问道。

    裴元绍沉吟了下,这才道:“若是传开,不怕张杨不让出太原。末将听说,张杨的粮草,有部分是冀州供应,可以说,掌控了他的命脉所在,若圣旨内容传开,他断不会敢再继续强占太原,那样,只会使冀州恼火,断去他的粮草供应。”

    话音一顿,他又道:“怕只怕……主公,还是将圣旨所说公开的好。”

    意思很明白,若不公开,恐怕张杨会将圣旨夺去,乃至销毁,如此一来,吃亏的只能是韩非。

    韩非点点头,裴元绍思虑的很是全面,同时,也看得出,这不是一个只懂动肌肉的莽夫,这样的人,足可为他抵挡一面。

    其实,圣旨上的内容很简单,就是汉献帝着令韩非为太原太守而已,只不过,看上面的日子,却是去年的事,却是有够早的了。不过,圣旨上也写的明白,汉献帝也是特许他随时可以去上任,并没有规定特定的时间范围。

    当然了,裴元绍并不知道的是,这圣旨是假的。对别人来说,圣旨造假很难,当然了,在后世很简单,太小儿科了,但在这年代却是少找这样的人才。不过,这却难不倒韩非,笔迹,正是郭嘉所写,对于模仿笔迹,他很有一手,惟妙惟肖,正巧韩非手上有刘协亲手所书的圣旨。至于印章……

    韩非手中有原版的传国玉玺!

    圣旨所用的绸缎……韩馥在朝中当官那么多年,或多或少,还是有一点收藏的。

    如此一来,伪造一纸圣旨,再是容易不过了。

    而且,韩非也不怕穿帮,先说刘协那里,他相信,刘协绝对会承认有这一圣旨的存在,不为别的,在董卓那过的不痛快的他,巴不得有人去救他,而韩非,则是对付董卓的头号先锋;至于日期上的问题……

    圣旨上的日期,正是韩馥初任冀州牧,韩非离开洛阳之前。韩非也早想好了说辞,只说是刘协按中交给他的,事过境迁。也就无迹可寻了。

    是以,韩非才是如此迫切的要找到传国玉玺,这是他一干计划中。最主要的一部分。

    至于什么得玉玺者得天下……

    韩非嗤之以鼻。

    “我也是这般想的,不过……”韩非一笑,望着北方太原的方向,轻笑道:“我准备在进入太原郡的时候再将圣旨公开,我可不想给张杨留下什么准备的时间,给将来留下什么罗烂。”

    “主公英明!”

    ……

    是夜。

    “可恶!”

    韩非猛的把手拍向了桌案,“砰”地一声。发出了一声闷响。

    想去一 了裴元绍所说,韩非忍不住就是心生怒气,虽然他很喜欢并州的乱。只有足够乱,他才能乱中占便宜,但这不代表他就会认同袁绍、张杨勾结匈奴的行径。

    “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一声绵软的声音响了起来。一阵香风中。一个身子已经来到了韩非的身边。

    来人当然是郭氏,但是与往常侍候的她又极为不同,一身武服勾勒出了她那完美的身躯,双峰饱满,后臀浑圆挺翘,一双腿修长无比。特别是腰间挂着长剑,背后配着弓,一阵英姿飒爽的气息迎面而来。

    只是此刻。一双眸子内正闪着孤疑的光芒不解地正看着韩非。

    韩非一直给郭氏的感觉,都是很沉稳。魄力十足。她几乎没有看到过韩非的脸色如此的难看过,尤其是一双眼睛中,闪烁着无比的狠戾。

    “没什么,只觉得有些累。”感觉眼前一亮后,韩非不免扫视了一下郭氏那前凸后翘的身子,只是心思繁重没多大兴趣,片刻后就收回了目光,缓缓说道。

    “不太对劲,韩将军应该是那种自信、沉稳、有魄力的男人,如此失态,肯定会有人得罪你狠了,跟我说说是谁。有没有想好办法抱负?”郭氏微微一笑,低着头把背后的弓拿了下来,很随意的坐在了韩非的身侧,柔声说道。

    韩非闻言很少见的翻了翻白眼,相当无语。

    不过说真的,郭氏似乎除了打扮英姿飒爽以外,性格似乎也爽利了不少,跟韩非印象中那个气度优雅的贵妇人一点也不同了。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了了,你想喝酒吗?”郭氏见韩非不愿意说,只得嘟嚷了一句,抬头问道。

    “你以为我想借酒消愁?”韩非失笑的看着郭氏道,或许在高兴的时候,韩非会与人痛饮,但是在心情不爽的时候,韩非是绝对不会借酒消愁的。

    “我想借酒消愁行不行?”郭氏白了一眼刘封,那模样妩媚至及。

    说着,郭氏也不等韩非接话,自顾自地就起身朝着大门行去,在门的附近吩咐了侍女搬几坛子酒水来。

    韩非见状不禁摇了摇头,随她去了。

    郭氏吩咐完了侍女后,大大咧咧的坐在了韩非的对面,看来是想两个人共用一张条案。

    不久后,侍女带着一些下人走了进来,每个人的手上都抱着两坛子好酒。韩非仔细一看,心里话:好家伙,足足有十个坛子!

    本来侍女手上还拿着两个酒杯的,不过却被郭氏给训斥了一顿,片刻后拿着两个大大碗走了过来。

    当侍女放下了大碗后,郭氏立刻挥手让她走了出去,自顾自的取下了酒坛子的封口,一股浓郁的酒香顿时飘满了整个房间。

    “皇宫里用的酒!”韩非提鼻子一嗅,忍不住说道。

    “鼻子倒是挺灵的。”郭氏咯咯一笑,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酒香醉人,陶醉了片刻,才开始往案上的两个大碗内倒酒。

    那模样,十足十的一个豪放女酒鬼。

    这女子究竟是谁?夫家姓王,还能有皇宫的美酒,难道说……

    韩非深深地看了眼前美妇人一眼,随后,又将之抛到脑后,想着郭氏往昔那端庄优雅的模样,韩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忍不住道:“你时常这么喝酒?”

    “还没有嫁人的时候,偶尔会这么喝酒。”郭氏呵呵一笑,眸子内闪过一丝追忆之色,不过迅速隐没了。伸出白皙如玉般的手,捧起了一只倒满了酒水的碗。对着韩非的胸口,眸子有着异样的豪爽。

    让韩非有一种不喝就不是男人的感觉。

    苦笑了一声,韩非也抬起了案上的另一只碗。与郭氏碰了一下。

    “叮!”

    清脆的碰撞声过后,郭氏努力的把红红的樱唇大张,含在了酒碗的边缘,仰头痛饮了起来。

    “咕噜,咕噜……”

    随着咕噜咕噜的狂饮,一堆饱满的双峰不断起伏,似乎随时都可能呼之而出。

    韩非笑了笑。心中升起了一阵什么陪女子的觉悟,也是仰头痛饮。也很快就见底了。

    “砰!砰!”

    两个巴掌大小的酒碗几乎同时落在了案上。

    “好些年没有这么放纵过了,舒服!”放下了碗后。郭氏打了个酒嗝,很是豪放的道。

    听郭氏这么说,韩非倒是有些理解她了。优雅端庄的态度,可能是常年压仰下的气质。她本身是一个很爽利的士族小姐。

    “今日去打猎了?”韩非扫了一眼先前被刘氏取下放在旁边的猎弓。心中一动,说道。再看了一眼郭氏眼中隐藏着的兴奋,有些失笑,这哪里是借酒消愁啊,明明是兴奋的想豪饮。

    “嗯,去了。这几天来的兴致都很不错,带着你派给我的士卒一去出去打猎了。第一天打了一只兔子,第二天打了一只兔子。一只野鸭……今天我还猎了一头鹿。”郭氏笑着伸出一根食指,一脸的骄傲。

    如玉葱一般的食指散发着玉质般的光泽。让人很想咬上一口。喝了点酒,感觉身体微热,韩非不由得多留意了几眼。

    似是没有注意到喝了点酒后,韩非那有些异样的眼神,郭氏叹了一口气道:“可惜啊,还是生疏了,五年前,我能带着家奴去猎大虫呢。”

    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为了家族,她不得不嫁给一个老头子,若不然,他那哥哥还未必就做得上雁门太守……

    大虫就是老虎了。

    韩非倒也不会认为刘氏是在吹牛,反而相信这娇滴滴的妇人,五年前还是一个豪气盖天的女英雄。

    “呵……”

    摇了摇头,笑了笑,郭氏又弯下了身子,再次抱起了酒坛子,往案上的空碗上倒酒。

    似乎是错觉,自从郭氏叹了口气后,她身上就多了一分异样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但是韩非有些熟悉。

    似乎,似乎在张氏的身上感受过……

    但又有所不同。

    “喝!”

    郭氏哈哈一笑,又捧起了刚刚被倒满的碗,豪放道。

    韩非无奈的笑了笑,只能是跟着也捧起了碗,再次与郭氏碰了一下,与郭氏一起仰头喝下。

    “喝!”

    “喝!”

    ……

    次日,清晨。

    天空大亮。

    不知何时,韩非二人屋子的门已经被关闭了。

    屋子内,飘着浓郁的酒香味,外边小客厅中,此时堆满了酒坛子,有竖着的倒着的,偶尔闪过一两件凌乱丢在地上的衣裳。

    这些衣裳,沿着笔直的方向,朝着里屋延伸。最后没入屏风后边。

    屏风后边,衣裳就渐渐的多了起来,甚至有被撕烂的。屏风的上边还挂着一件粉红色的肚兜儿。只是肚兜儿上的红线似乎是被人给扯断了。

    如此凌乱的场面中,大床上却躺着两个睡的很熟的身体。

    一具泛着健康的肉色,肌肉块块凸起的男子身躯与一具白花花,泛着玉质光芒的女子娇躯互相交缠,男子的一只手拦着女子的颈部,一只手攀在了女子的臀瓣上。只是两人的脸色,都有些痛苦。

    宿醉后的后遗症。

    韩非是第一个醒来的人,毕竟是男人,并且他年轻,身体素质更是没的说,又因为常与典韦、郭嘉等人喝酒,酒量更是不凡。

    醒来的第一刻,韩非首先是觉得头疼。眯着眼睛,定了一下神后,第二个感觉就是好不柔软。从手上传来的感觉让韩非不由得捏了一捏,旁边随之就响起了一阵女子的呻吟声。这时的韩非只能算是似醒非醒,但这一声呻吟声立刻让韩非清醒了过来。

    清醒后,入目的是一张绝美的脸颊,如少女般柔滑的肌肤,却养着一张充满了成熟风韵的脸颊,紧闭的眸子,挺翘的隆鼻,那红红欲勾人的小嘴……无一不透着诱惑。

    再往下则是紧紧贴着他胸膛的饱满双峰,雪白浑圆,最紧要的嫣红,却因为挤压着他的胸口,而不能窥探。韩非也只看到了这些,因为其他的美妙部位都被他的身体挡住了。

    韩非摇了摇头,想了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渐渐的,韩非脸上的苦笑越来越多了。一个宿醉的女人,一个宿醉的男人,真是一个激情四射的夜晚。

    摇了摇头,韩非把脑中的那些依稀能记得的画面给晃走了,再想下去,韩非怕自己会再一次的起反应。

    果然,要宿醉一定要找男人一起喝,找个女人肯定没好下场。

    冷静下来后,韩非苦笑不已。

    他在想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虽然是郭氏邀请他喝酒,最后也导致了这个局面。但是韩非觉得自己首先是一个男人,要不是他酒后把持不住,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对于一个有妇之夫,韩非向来是敬而远之,张氏是个例外,毕竟是寡妇。但是既然已经发生了,韩非当然不会逃避什么。

    想了想,昨晚依稀记得的事情。昨天喝多了,这个女人说了很多憋在心里的话,她说她没有子嗣,因此一肚子的怨气……似乎还嫁给了一个老头,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没有子嗣。

    想想郭氏往常的表现,应该是出身不凡,而这样的出身,还要嫁给一个老头,那老头家的权势,就可想而知了。

    再加上她夫家姓王,还能拿出皇宫里的酒,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王允!(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王家郭氏(五)

    王允啊,大汉司徒!

    想到了这一点,韩非剩下的只有苦笑了,不管怎么说,他现在名义上还是大汉的臣子,是忠于大汉的,而王允,至少在表面上,是大汉数得着的忠臣,韩非只能是敬仰之,可如今,却将他的后妻给睡了!

    可是……

    韩非也不能再让郭氏回到王允的身边啊。

    虽然是喝醉了酒,但是却真的勾引了他,要想再回去王允的身边,他可不答应,毕竟,这和后世**不同,和一夜情也不同,而且,韩非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尤其是女人这一块,既然上了,不管是怎么上的吧,总不能再放手。

    正思考着该怎么办,韩非却感觉到怀中的娇躯颤抖了一下,他立刻低下头,看着郭氏的脸。

    只见郭氏睫毛微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与韩非四目相对。

    看着韩非英俊的带着一丝稚气的脸,以及他**的胸膛,再感觉自己身体的异样,郭氏脸上闪现出了一丝似是苦笑又似是满足的笑容。

    但是,随着时间的慢慢过去,这一分笑容,慢慢的被满足所取代。

    慢慢的,郭氏把自己的头埋在了韩非的胸膛内,呢喃着道:“我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我并不后悔,因为我中意你,搂着你强壮有力的身体,很满足,很满足。”

    “你觉得我是该荣幸呢,还是该苦涩?郭夫人。”韩非轻轻的搂着郭氏的头。嗅着从她身上传来的一阵阵体香,道。

    郭氏对于韩非也知之甚深,对于他能猜出自己是谁。也不怎么诧异,毕竟,韩非也是精明似鬼的人物,猜到也不奇怪,猜不到才是奇怪呢。不过在如今两人已经坦诚相待的时候,这一声“郭夫人”却让郭氏有些的刺耳。

    皱起了眉头,郭氏不满道:“我叫郭缳。”

    韩非并没有理会郭缳的不满。只是低着头,看着郭缳,盯着那一双美目。沉声说道:“我们商量个事情好吗?”

    虽然口中说的是商量,但是韩非的双目中闪现的是一种不容置疑。

    那是一种男人决定后,女人少管的意思。

    在这种目光之下,蔡玉意识到了什么。身子微微一颤。不由自主的随着问声答道:“什么事情?”声音之低,连她自己都出乎意料。

    “就当你死了,忘却过去,以后就留在我的身边。”韩非没有一丁点地犹豫,很是霸道的说道。

    郭缳浑身震动,脸上犹豫之色闪现。韩非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他知道,自己这个举动。会让郭缳很为难。

    郭缳能嫁给王允那个老头,就证明郭缳很在意宗族。可要是她真的永远留在他的身边,就等于是郭氏一族没有了王允这个稳固的靠山。

    不过,他韩非却未必比王允逊色了,相反,这乱世中,身为手握兵权者,比之王允这个司徒,还要强势!

    这,就是乱世。

    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郭缳又怎么能短时间内作出决定呢,但是韩非不管,既然勾引了他,就要付出代价。

    如果容貌一般也就罢了,可郭缳是难得的美女,古人云:食色性也!韩非不认为喜好美色有什么不好,至少,窈窕淑女,君子好求!

    在等了许久后,也没见郭缳回话,反而见她闭起了双目,脸色痛苦。韩非不由低下了头,轻声的对着她道:“若是你不答应,我就杀了你。我染指过的女人,不管她是不是有男人,是断然不会再让别人碰她。”

    还是那句话,一个男人什么都可以忍让,但是在这种事情上,忍让一下就不是男人,韩非认为自己是个男人。

    韩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下得去手,毕竟,这些天的接触,他还是很喜欢郭缳的,若不然,也不会多处相让,不喜欢,就不会随便,这就是韩非。可能会下不去手,但一定会把郭缳给关起来,直到王允死掉了。

    韩非等的起,因为,王允死期很快就到了。

    不过出乎韩非的意料,当韩非说出这句话后,郭缳脸上的痛苦缓缓的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明媚的笑容,重新伏在了韩非的胸口,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真是贪心啊。”

    韩非心下一喜,搂着郭缳的手,不由更重了,因为他知道,如果说刚才两人还只是一夕欢愉的关系,那么现在就是一对了。

    老实说,韩非不会哄女人,以前身边唯一的一个女人欧蝶儿还是他的贴身侍女出身,可一直以来,却不曾碰过,与张氏发生关系,也是酒后乱性,至于娶甄姜、甄脱二女……好吧,他这边刚露出点意思,甄家巴不得把整个甄家的女子全嫁过来,根本就不用他去想去说什么,说到底,在这方面,他是个很笨的男人。眼下也是如此,在郭缳答应他之后,他只是搂着郭缳,保持沉默。

    “王允那里……”温存了半晌,郭缳还是有点担心。

    她知道,韩非已猜到了她所嫁的就是王允。

    韩非一笑:“放心吧,只要你消失一段时间,万事皆定。看着吧,用不了许久,王允就会死了,他,是活不过明年的!”

    历史记载,王允在公元192年就死了,也就是明年。

    公元192年(初平三年)春天,天下遭受严重的自然灾害,连续下了两个多月的雨。王允和士孙瑞、杨瓒等人借登台祭祀乞神降雨之机,紧急商议谋杀董卓的行动方案。士孙瑞严肃地对他们说:“自从去年岁末以来,太阳阴晦不照,淫雨连绵不断。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应该有个尽头。现在我们时机已基本成熟,如果不把握天机,先发制人。恐怕以后后患无穷啊!请你们认真考虑考虑。”王允很赞同士孙瑞的意见,决定伺机尽早行动,以图董卓。可是,董卓爪牙密布,戒备森严,而且他本人力大无比,凶残毒辣。如果不采取万全之策,一旦失手,恐怕后果难以设想。王允提议。可以安插内应,里应外合,杀他个措手不及。王允获悉董卓与他的心腹吕布之间存在很深的矛盾,便秘密召见吕布。正好吕布也有反董卓之意。于是。王允便把诛杀董卓的计划全部告诉吕布。并委他作内应。起初,吕布碍于自己是董卓的义子,不便在内部亲自下手。王允对吕布说:“你姓吕,奸贼姓董,父子只是名义上的,并非骨肉亲情,况且董卓现在已是众叛亲离,你难道还认贼作父吗?你当他为父亲。平时他待你是儿子吗?”吕布与董卓爱妾私通,怕董卓发现报复。于是便答应下来。

    这年四月,正当王允等人准备采取行动的时候,正逢天子大病初愈。朝廷百官在未央宫集合,恭祝天子龙体安康。事前,吕布派同郡骑都尉李肃等人带领十多名心腹亲兵,穿上宫廷侍卫的服装,潜伏在宫殿侧门两边。当董卓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侧门外时,立即遭到潜伏在门后的李肃等人的突然袭击。董卓急呼吕布,吕布手捧圣旨,大呼:“奉旨杀贼!”董卓在绝望中被吕布所杀,并且株连三族。

    董卓被杀,朝廷上下一片欢腾。董卓祸国殃民的行径,激起了天下人们的极度痛恨,铲除董卓,不仅顺应时代潮流,而且合乎天下民心。它的意义不仅仅只在于谋杀董卓一名国奸臣,而且还深刻影响着东汉末年的历史进程。司徒王允,用自己对朝廷的赤诚和一身正气赢得了铲除董卓斗争的胜利和世人的称赞。

    作为诛杀国贼的首要功臣,王允自然少不了朝廷的嘉赏和广大人民的称赞。于是,王允态度开始发生改变,似乎有些飘飘然起来:“连董卓这样不可一世的大奸贼都死于我的手下,我还有什么可惧怕的呢?”他便对任何人、任何事情都无所谓,毫不在乎,甚至居功自傲。“及在际会,每乏温润之色,杖正持重,不循权宜之计,是以群下不甚附之。”每当群臣集会,王允很少像以前那样和大家推心置腹,共同商讨权宜之计,而是正襟危坐,面无和悦之色。慢慢地,群臣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推崇和拥护他了。

    蔡邕曾是董卓的旧臣,当听到董卓被杀的消息时,蔡邕正好和王允在一起。当时,蔡邕感到很突然,不禁脸色大变,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叹息。王允勃然大怒,严厉指责蔡邕:“董卓是国家的罪人,祸国殃民的罪行不可饶恕,你身为天子臣民,应该从大局考虑,从国家出发,共同声讨国贼,不想你念及他对你的一点私人恩惠,竟然为他感到痛惜,这难道不是与董卓同一鼻孔出气吗?”说完,便不容分辩,立即将蔡邕押至廷尉处问罪。蔡邕有口难辩,但作为文学家和史官,他为了完成自己未完成的事业,继续写成汉史,便陈辞谢罪,自己愿意承受刺剑削足的酷刑以保全余生。士大夫们都十分同情怜悯蔡邕的遭遇,设法营救蔡邕,可毫无结果,太尉马日磾专程前往王允住处,替蔡邕说情:“伯喈(蔡邕字)是难得的旷世奇才,学问渊博,见多识广,特别是对本朝故事了解颇多,应当给他机会,让他继续写成史书;况且伯喈以忠孝闻名于士大夫之中,现在以莫须有之名给他判罪,恐怕有失众望,不服人心吧!”王允根本不听劝告,反驳马日磾说:“先前汉武帝不杀司马迁,让他写成谤书,流传后世,现在国事衰败,社会上缺乏时代精神,不能让蔡邕像司马迁那样,毁谤和诬蔑幼小的天子,因为这既对神圣的道德教化毫无益处,而且还使我们这些人遭到批评和指责!”马日磾无奈,只得退出,感慨地对别人说:“王允这种作法恐怕不行吧!善待人才,这是一个国家得以维持和发展的命脉,而让国家经典得以流传,则是重视国家制度和创作的保障。如今。像王允这样不重视贤才,切断国家的命脉,阻碍国家经典的流传。难道能维持久远吗?”可怜蔡邕最后冤死狱中。之后,文武百官和士大夫对蔡邕的死议论纷纷,王允这才真正明白蔡邕的确罪不及死,后悔莫及。

    董卓死后,王允在如何安排和处理他的旧部时,反复无常,态度极不慎重。而这正是王允最后走向灭亡的最重要和最直接的原因。他先是想全部赦免董卓的部下,可继而又对群臣解释说:“本来,他们是没有罪的。只是身不由己,跟随董卓,所以不得已听从董卓差遣,犯了错误。现在如果给他们突然加上恶逆的罪名。而且特定赦免他们。恐怕反而使他们猜疑恐惧,心理承受不了,所以,赦免他们无罪不是使他们安心的上上之策,还不如让他们承受惩罚。”凉州兵是董卓的嫡系部队,战斗力强,而且对董卓最忠心。董卓死后,如何处置凉州兵。是关系王允本人和东汉政权的大事。王允企图削夺凉州兵将领的兵权,取缔全部凉州兵。并且计划利用关东兵去控制他们。可是后来有人对王允说:“凉州兵素来害怕袁绍,畏惧关东兵,而今,如果派关东兵去解散他们,凉州兵人人都会担心性命不保,这样,很容易引起兵变和混乱。还不如任命皇甫嵩(字义真)为将军,去担任凉州兵的统帅,并让他长期留在那儿,以便安抚军心。”王允坚决反对:“这样绝对不行,关东兵是反董卓的义兵,与我们是同一条路线,现在董卓已死,如果继续把他们屯驻在险恶之地,虽然安抚了凉州兵,但是关东兵将领会疑心我们不重视他们。”

    凉州百姓听到王允想解散凉州兵的风声后,便到处传言,说王允要杀掉所有凉州人,一时之间,整个凉州人心惶惶,一片惊慌。凉州兵将领本来就成了惊弓之鸟,对自己的前途深感忧虑,当他们得知王允要削夺他们的军权,解散凉州兵的消息后,更是惊慌。绝望的凉州兵寻思:反正是一死,不如死个痛快。于是他们迅速召集军队,严阵以待,准备见机起事,并且互相传告:蔡邕只不过受了董卓的一点厚遇而已,王允便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他杀了。对于我们,不仅没有丝毫赦免的意思,反而想剥夺我们的兵权,置我们于死地。我们除了联合起来,别无选择。

    当时,凉州军中最有影响和实力的将领是李傕和郭汜。他们将所有凉州兵集合起来,誓师进发都城长安。东汉官兵不堪一击,不久,李傕、郭汜的部队便攻陷长安。吕布慌忙领兵出逃,在青锁门停住,招呼王允一同逃走。王允断然拒绝,对吕布说:“如果天子祖先在天有灵,能赐福社稷,保佑我们的国家平安无事,我就心满意足了。如果这一愿不能实现,我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以死来报效朝廷。皇上年纪幼小,少不更事,只能靠我们来辅助他。国家遭受如此灾难,如果弃下皇上,只顾自己逃命,我实在是不忍心。况且,我身为宰相,不仅不能使国家平安无事,反而导致逆贼的反叛,我的责任重大啊!请你出城以后,多多鼓励关东豪杰,要常常念及皇上!”说完,便扶着献帝逃到宣平城楼。

    李傕、郭汜追到宣平门下,叩头便拜。汉献帝壮起胆子询问道:“你们目无王法,作乱京城,到底打算作什么?”李傕回答说:“董太师对陛下忠心耿耿,却无缘无故遭人杀害,我们只想替太师讨回公道,不敢造反。等到捉拿处决凶手后,我们愿意接受审判。”王允二话没说,向汉献帝行了最后的君臣大礼,便随士兵走下了城楼,李傕、郭汜命令手下当场将王允处决,时年五十六岁。

    ……

    这些,韩非读三国时,记得很是清楚,不过,历史毕竟与现实都有出入,而且,随着他的到来,历史也有了变动,但韩非相信,王允还是活不过明年。

    虽然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但郭缳对王允却没有丝毫的感情在。她不知历史的轨迹,只以为韩非是为了得到她而准备杀掉王允,虽然感觉有点荒谬,但是,想到现在倚靠的臂膀主人是谁后,郭缳心安了。

    两人总不能一直这么窝在床上,温存了片刻后。韩非就松开了郭缳,开始捡起了被仍的到处都是的衣服穿上。

    昨晚还很豪放的郭缳,这会儿到是扭捏无比。见韩非起身穿衣服,反而盖起了被子,遮掩住了自己的娇躯。

    韩非看的有些发笑,什么都做过了,还怕这些。摇了摇头,韩非也不强迫郭缳起来,他自己穿好衣服后,去了门外叫来侍女,打热水,沐浴,更衣。如此折腾了半个时辰后,韩非二人才穿戴一新走了出来。

    不过,韩非怎么总觉得欧蝶儿看他的目光有些幽怨……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壶关(一)

    壶关。

    韩非走水路入并州,手下大军却也并未闲着,黄忠等大将,在以郭嘉为军师,尽起大军,攻打壶关。

    当然了,韩非可不敢明面的攻打,不管怎么说,他与张杨都是汉臣,韩非还没有足够的理由来攻打张杨,毕竟,张杨明面上,没有惹到他韩非,勾结匈奴之事,韩非当初也不知晓,随便攻打的话,只会落人口舌。

    不过,这并不代表韩非就没有办法。

    这一路军,却是打起了黑山贼的旗号,至于张杨会不会就相信了,那韩非管不着。

    打就是了!

    早在高顺陷关又弃关之后,张杨为防壶关再一次出现意外,遂将自己的族弟张翻派了过来,同时配给大军八千,倚仗壶关之险,抵挡个五六万敌不成问题。关外被围,张翻自然是得到了消息,急召集手下诸将商议,“众位将军,今黑山帐下贼众,统兵两万余,我军当如何抵之?”

    “将军,我壶关只存兵八千、尚不足一万,且多是未战之兵。而黑山贼众经黄巾之乱,手下军队多经战火洗礼,自非我军能挡之。若贸然出击,恐有失矣。”张翻部将于则皱着眉头道。

    “伯达之言,吾自知晓,如今却当如何?”孙翻只不过是仗了族兄张杨才有今天的地位,虽然有一定的才能,但也有限,如今更是急的来回直打转,愁眉不展。

    “将军何需担忧,主公命我等在此。只是让我等守住此关,只求不败即可。以壶关之险,定能阻其军。其远途而来,自不能久驻,到时,其难自解也!”

    孙翻闻言大喜,一看,正是自己的心腹部下刘温,“伯俭之言大妙矣!如此。端不愁贼众不退军耶!传我令,着刘温全权代我行事,诸般事宜不必教于我知。可酌情处置,另于则、苏林全力辅之,不得有误!”

    “我等遵令!定不负将军之托!”众将领命齐喏道,自下去准备。

    ……

    “对面城内的张翻有什么动静?”

    面对两万“黑山贼”的进攻。张翻很没志气的将军队收回关内。任“黑山贼”们怎么叫骂,就不开关门迎战。

    这支所谓的黑山贼,正是韩非的军队装扮而成,作为此战的军师,郭嘉见众将来到帐内,便是问道。

    郭嘉这不问则罢,一问起来,张颌就一肚子气。只见他气呼呼的说道:“别提了。这个张翻是属乌龟的,任将军(任峻)只带了五千的大军。而壶关内明明兵力远多于我军,可无论我们怎么挑逗他,他就是死活不出城,就算我们再怎么示弱也不行。黄老将军想围点打援都没辙,气得他只能在大山中打猎、砍柴!”

    郭嘉眼角一动,能让张颌这样被有涵养的将军都爆粗口了,看来张翻是将乌龟战术发挥到了极致。虽然这样看起来有些简单而没有技术含量,但张颌偏偏就是无可奈何。

    但是张颌地牢骚也有不能拿下壶关的原因,虽然现在大军将壶关东面围了个里三层外三曾,但他作为有一定名声的大将,却被一个小小的壶关城挡住了脚步,纵然张颌有儒将之风,可现在毕竟他还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年轻就气盛,再者,主公韩非就在并州内,自己这边却一直无甚大的功劳,过不去壶关,这只会让他面子上无光。

    虽然,做为最早投靠韩非的一员,当是元老的存在,以前又有军功加身,无人敢在他面前说出什么,但是,过不去壶关,难免会有人说他张颌不行,这,由不得张颌不急,因为,他也是一好脸面之人。可如今却……

    “儁乂[啊,你太过执着于一处了,如果,你能将视线放到其他处,可能,战局就不是这样了。”虽然都很是年轻,张郃又是出了名的智将,曾一度让诸葛亮深为忌惮,但不代表他的谋略真就达到了顶级的程度,比之郭嘉还是有所不如的。

    “他处?”

    张郃闻言一愣,似乎想到了郭嘉说指的是什么,微一沉吟,说道:“张杨的大军尽数集中在上党郡的城池中,虽然太原也有军,但并不多,壶关以东地一部分土地已被张翻果断的放弃。而敌军在主将张翻的严令下守城不出,我想若能攻其必救之处……”

    毕竟,他们不是鸟,飞不过去。

    郭嘉笑了,攻其不备和攻其必救是每一个将领的必修课,但却不是每一个将领都能够做好的,这也是庸将、一般的将领和名将之间的区别。或许此时的郭嘉自己心中清楚自己跟随韩非时间久了,受韩非身上后世充沛的信息的影响,却让他能针对不同的情况选择不同的对策,有时候还会有些让人感觉上不了台面地手段。郭嘉放浪形骸,本就是个一贯不讲究原则的人,自然无人会对他吹胡子瞪眼的指责。

    “打蛇要打七寸,打人就要打要害!张翻能在你们的挑逗下忍住不出城并不是他真的忍功过人,而是因为你们没有打在他的要害而已,”说到这里,韩非忽然想起韩非那句来自后世的那句著名的论点:没有收买不了的人,只有你出的价钱不对头。

    而放在此时。也正是“没有真正能死守不出的将军,就看你是否能切中他地要害”!

    “奉孝,你是说围魏救赵之策?可是,唯一能令张翻有可能出城的,也只有上党告急,但是,上党还在壶关之后,我们面前不是群山就是险关,又不是飞鸟,怎么过得去?”这样的策略,以张郃的智慧,自然会想过,但是,却又被他直接否掉。可是,自己想到的事情,郭嘉他不该不曾想到啊。

    “围魏救赵是不行的。嘉却是另有妙计!”说着,郭嘉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或许是儁乂你心中还有些顾忌。但是此时不是顾忌这些的时候,主公想入主并州,无论是张杨还是张燕,只能是敌人,对待敌人,主公也说了,不要有不必要的仁慈。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至于能不能飞得过去……儁乂你又不是没有随主公翻过嵩山。所以我准备派出精锐地小队骚扰敌军范围内的储藏粮食的地方,甚至不惜焚烧这些粮食!或许这会让并州的百姓也受到损失。但是为了早日击败张杨,暂时牺牲一下并州百姓的利益也是可以的,而且还可以借此挑动张杨治下的民心。为了让上党郡陷入动乱,我还准备让人四处出击。袭击敌军境内的所有盐场……哼。我倒要看看,失去了食盐与粮食,仅仅靠着他们储备的那么一点,他张杨如何供应大军的食用!”

    郭嘉的话让张郃等人大大的吃了一惊,骚扰储藏粮食的地方这不奇怪,他们其实也有了这种想法,只不过还有些顾虑所以没有立刻行动。但他们的这位军师不但对粮食动手,甚至还要断绝张杨大军的食盐供应。虽然他们并不像韩非那样清楚盐对人的重要性,可他们也知道一旦缺盐就会让民间发生动乱。郭嘉这一手确实打在了张杨的要害。只要运作得当,确实能让张杨统辖的境内的盐场变得颗粒无收,从而影响到食盐的供应。

    虽然在座的张郃等人内心对郭嘉的主意并不反对,不过断盐这一招实在是够毒辣,他们这些人也不禁有些面面相觑。

    “其实,嘉知道,儁乂你也应该想到了诸如这样的打击手段,只是在等嘉的意思。其实,你也不用事事都来禀问于我,虽然这次主公任命的主将是我,但战场却不只一处,我不可能作到面面俱到,正所谓将在外令有所不受,战机稍纵即视,类似这样的事,儁乂完全可自行决断的。”郭嘉见张郃一脸的如释重负,顿时猜到了什么,笑道。

    众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说孙武的这句话还可以这样理解,毕竟《孙子兵法?九变篇》中的那段“凡用兵之法,将受命于君,合军聚众,……涂有所不由,军有所不击,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争,君命有所不受。”的话是说将领统兵作战时,有机断处置的权力,不是一切都要请示国君。可郭嘉这却是属于擅自行动的范畴,似乎和临机处置权有点不符。

    当然了,郭嘉非是自作主张,这也是韩非一直的坚持。

    只要是做得对的,韩非就会放任不管,甚至,不用请示!韩非知道,要想打胜仗,又给套上夹板,要人家乖乖听话,天底下可没有这样的好事。

    而且,韩非也知道,这样一来,更能使手下的文武思维为之活跃,打仗再不是一沉不变,相比乖孩子,韩非更喜欢鬼点子多的,毕竟,天下不是他一人管得过来的,仗也不是一人打的!

    见众人发愣,郭嘉笑道:“这是主公的意思。”

    一句话,打消了所有人的疑虑。

    “主公高明!”张郃以及众将称道。

    诚如郭嘉所想,张郃不是没想过陪小队骚扰粮道一事,只不过,这次军队主事的是郭嘉,张郃不得擅自做主罢了。而且,他还没有足够的自信,不知道翻山行此策究竟对不对,毕竟,山不是那么好翻的,对翻过一次的张郃来说,印象很深刻。

    “可是,军师,当派何人去?”嘴上这么说着,张郃眼中却是跃跃欲试。

    “没你的份,老实的待在军营里等着吧。”郭嘉知道张郃是有意亲自出击,但无论是他郭嘉还是韩非,都不可能此时就将众将的身份暴露出去,张郃在讨伐董卓一战中,多有登场,难免不为人所认出,所以直接就干脆的拒绝张郃的请求。不过,郭嘉也怕张郃多想,接着说道:“儁乂,你和汉升老将军都是这里的大将,正面的战场还要靠你们来维持,没有你们在,我可没那个信心。再者,这一仗,我们是隐藏了身份,深入敌腹地,儁乂难保不为认所认出来,这样一来。可是会坏了主公大事的,怪不怪,你名声响亮。!”

    张郃也不过是试试运气,也没有刻意强求,见郭嘉拒绝也没有太多的失落,再听到郭嘉的打趣,也完全抛却了那点不快,反而向郭嘉打听究竟是谁能得到出击的任务。

    “高将军吧。”郭嘉心中早有了合适的人选。

    破军一营,翻山过水不在话下。而且,也是军中的精锐所在,更是游历在附近数月之久。高顺本又是并州人,对并州很是熟悉,其在吕布帐下又多不被重用,虽有名声。认识他的人却不是很多。当是最佳的人选。

    听到是高顺,张郃瞬时也想到了其中的关键,连连点头,称非高顺不可。

    ……

    几天后,上党一带各县城,一队队的军兵由于过境的马贼一般,沿途不断的破坏着各处的粮仓,而张杨不明敌军有多少。也担心他这里的粮仓会出什么意外,故而向各城的守将下令。命他们每日都要派出士卒严密的保护着。可是这些流窜的郭嘉派出来的士兵并没有了之前引诱敌军出战战斗的心思,他们在主公韩非的理念主持下,纯属为了破坏而破坏,就是不和你正面交战。换句话说,那叫癞蛤蟆爬在脚面上----不咬人,恶心人。

    这就是郭嘉的目的,他要给张翻乃至张杨一个错觉,那就是“黑山贼”现在就是要牵制他的兵力甚至是逼迫他向张杨求援,以达到逐一击破的效果。当然了,如果张翻憋不住了出兵攻击,郭嘉也不会反对。能借着不废一兵一卒消耗张杨大军的战斗力,怎么看都不会是赔钱的买卖。

    而此时面对壶关外广阔的平原地区,正好是破军营的士兵无聊时最喜欢的地方。在距离一处粮仓三四里远的矮丘上,就有两个身上披着挂满了草叶树枝的人在观察着。并相互交流着。

    “头儿,张杨大军的素质真不咋地,保护的一点都不够专业。你看,那些士兵甚至还有靠着草垛打盹的。”

    “得了吧,他们算是不错的了,至少能想起派兵保护。虽然这保护看上去不怎么样,可是毕竟会使我们的行动增加难度的。”

    “呵呵,这也没增加多少嘛!我刚才都数过了,这个储藏粮食的地方显然不大,派的兵也不多,一共就百十来个士兵,咱们可是有五十人,加上咱们的训练,就是遇上了同等数量地敌军骑兵都不会畏惧,这点敌人还不是小菜一盘!”

    “你看清了吗?真的就只有百十来人?你可别少数了人数,要知道,我们只有五十人!”

    “当然看清了!我的眼神是最好的,否则高将军也不会老说我上辈子是属老鹰地了!”

    “好!起初发现敌军的身影我还以为他们有准备了呢!哪知道也不过就是糊弄人的东西!只是这些粮仓太过分散,若要袭击各处就会分散兵力。倒是我们大军赶到的突然,他们的粮食还不曾归到大城的粮仓,这样以来,也够张杨那个兔崽子喝一壶的了!百十来人,一轮奔射就差不多解决掉了,没什么问题。”

    “头儿,听说主公他们在洛阳,不但打劫了董卓那老贼,还烧了他们的数万大军,只不过这种难度可不是咱们面前地任务能比的。”

    “那是,咱们的主公可是天下无敌,你个新兵蛋子有得仰望了。”那个头儿一脸的敬服。

    “当然,主公可是我奋斗的目标!”

    “行了,别老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既然敌情观察的差不多了,我就先撤下去准备。看情况粮车是要运往壶关方向的,估计就要返回了。你留在此地监视,有情况即刻发信号!”

    “放心吧,头儿,我会连眼睛都不眨的盯着的!”

    壶关城外的百姓从来没有经历过当兵的看着自己做活的经历,虽然士兵地人数不多,但他们手中地武器和他们的特殊身份却给了百姓压力。劳作了数天的农夫们终于整理完毕,并且晾晒好后装车,准备在黄昏前返回,将车上的粮食送到壶关的粮仓里。他们都是当地豪强家中的佃户,这土地也是属于这些豪强的。这些豪强在投靠了张杨之后也彻底成为了当地的主宰,如今天下大乱,却让这些豪强们不得不细细思量,一门心思的抱上了张杨的大腿。

    如今,甚至还将他们的家丁作为张杨大军的附庸,以对抗黑山贼。

    “好啦!粮食都已经装好了,准备运回去吧!”一个管事打扮的人对正在检查装车的农夫们说。他正是这些佃客的管理者,这些豪强手下有着大量的管事为他管理人数众多的佃客。

    几十辆大车就这样开始了移动,而那些原本在看着农夫们收粮装车的士兵也伸了伸懒腰,在他们的队长的带领下派出了松散的队列,准备跟着这些粮车一同回去。

    就着这时候,他们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正由远及近的向他们这里移动。士兵和农夫们扭头看去,只见数十名骑兵正向他们这里疾驰而来,最让人感到可怕的是这些骑兵的手中不是端着上好了弦的弩就是提着逼人眼目的长枪。(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壶关(二)

    这时候那些农夫或许还有些懵懂不知,可那些士兵们已经认出了这些骑兵身着的居然是黑山贼的军服,当他们发现这个事实的时候,这小队骑兵已经十分接近了。那名张杨军队长或许是考虑到职责,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只看他大喊一声“敌袭!全军准备,杀啊!”就提起手中的长枪就向奔袭而来的骑兵迎了上去。

    也或许,是看到了对方的人数不多吧。

    但是他的个人血勇确不能激励起所有的士兵的勇气,除了三四十名士兵跟着他准备上前迎敌之外,其余的士兵在这些骑兵逼人的气势下竟然一声惊叫后扔掉手中兵器转身就逃。

    这些士兵的举动也影响到了那些农夫,他们当中也有不少人手中有些缳首刀,剩下的人手中也有大量的耒耜、耙、锄、扁担等农具,若是他们能够一致迎上去,一定会给“破军营”的这小队骑兵以重创。但农夫毕竟是农夫,面对着手持兵器,来势汹汹的骑兵,再加上身边的士兵的逃跑,他们心中那唯一的一点勇气也被恐惧之心覆盖,纷纷四散而逃,唯恐跑慢了会丢掉自己的小命。

    是有三四十人的反击时不可能阻挡精锐骑兵的冲锋的,还没等这些有胆子反抗的士兵接近,手持连弩的骑兵就一一将他们射杀,剩下的寥寥几个,也无一幸免,皆葬身在骑兵的长枪之下。

    “哼!真是一群窝囊废!快一点,将这些粮车尽数烧毁!”毫无阻碍的冲到了粮车前。那斥候营的头领骂了一句后扭头对自己的部下吩咐道。

    随即就看见这些士兵每人负责一两辆粮车,拿出自己的火折子,燃起火头。点着了粮车。粮车上都是易燃物,一点火星就足以引起大火,更不用说是有人刻意点火了。在加上这晴朗的好天气,更是让火势一发不可收拾。很快的,所有的粮车就全部燃起大火,看上去就像是一条卧在地面上的火龙。

    看着气势不凡的火龙,破军营的士兵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看着大火已经彻底将粮车和车上的粮食吞没。即使现在救火也不会再有任何用处后,骑兵小队的头领微微一笑,说道:“好了!这火也玩过了。事也办成了,想来城内那群蠢货们也该出来了,咱们再换个地方玩玩去,如何啊?”

    “好!这次要玩的更大点!”

    “头儿万岁!我支持你!”

    ……

    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斥候们乱七八糟的高声叫到。这时候他们压根就不像是精锐的士兵。倒像是一群真正的土匪。

    有的时候。军纪不能代表战斗力,在韩非的眼中,只要不作奸犯科,“调皮”一点,还是可以容忍的,至少,换来的却是无穷的战斗力!

    “走!”

    随着一声令下,虽然表现的很是混乱的斥候骑兵此时却齐整的调转马头。跟着他们的头领远遁而去,留给看到大火而出城救援的张翻大军的。除了那被烧尽的粮车就只有满目的空旷。

    “啪!”

    张杨猛地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面,恶狠狠的说道:“这个混蛋张燕,真真是欺人太甚!”

    原来在上党一带的十数座城的附近都接连发生了新收的秋粮被黑山贼军中的小股精锐焚烧的事件,而且这些来去无踪的敌军不但烧的彻底,还在每一处现场都留下了黑山贼张狂的印记,这让损失了数万石粮食并感觉被人小视的张杨怎能不怒火中烧。

    “主公,还请稍安勿躁。张燕大军此举必然有因,若主公轻易动怒,怕是会遂了张燕那厮之意。”上党治中李冲见到张杨发怒,皱了皱眉,开口劝道。

    张杨听到李冲的劝解,非但没有冷静,反倒是此时已经被郭嘉弄出的一系列动作冲昏了头脑,满脑子都是对李冲的不满。在他看来,李冲这番话纯属是讽刺自己头脑简单,易暴易怒,完全不是一个合格的主公。他冷冷的瞟了一眼李冲,强压着怒火,冷声说道:“怎么,李冲你这是在指责本太守不成?”

    张杨这种不客气的态度让李冲更是在心中暗自叫苦,黑山贼大军的这种举动十分简单,李冲也在一听说黑山贼大军的行动后就明白了敌人的意图。可是面对着这个暴怒的主公,李冲明白,黑山贼此举就是一种彻头彻尾的阳谋,明目张胆的焚烧粮草,却使张杨坐看烟火,不敢出兵。当然,出兵,怕是会更遂了敌人的意图,指不定会有什么后手等着张杨,毕竟敌情不明。是所以,干着急没办法,也难怪张杨盛怒。

    “末将不敢。”李冲为了暂时消弭张杨的怒气,低声下气的答道。

    纵然是张杨再是火大,此刻的李冲已经做足了矮姿态,张杨再想找出气筒也难找了,咆哮了片刻后慢慢的冷静下来,开始认真的对待这突发的事情。突然,韩遂一愣,急急的向李冲问道:“文长,你再与本太守说来,如今当如何是好?”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只是发愁也没什么用处,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关键时刻,韩遂还是拿出了一番一方诸侯的风范,虽然心中乱成一团麻,但是,至少表面上已经镇定了下来。

    “中以为,我军只能加强秋收队伍的护卫。黑山贼派出的偷袭人数不多,据溃兵报告。十几处发生袭击时每股敌军的人数最多不过五十人,虽然骑兵、步兵兼有,但唯一的特点就是行动快速,下手狠辣,只要敢于反击者均被杀死,但逃跑者却绝不追赶。这样,得到风声的百姓和士兵在下次遇袭时就不会死战。我们也只能增加护卫的人数了。”李冲从回报中得知敌军的速度极快,而且下手时没有先兆。完全是随机挑选。沉思了片刻后,对此,他也只能加强护卫力量了。

    “文才。依你来看,黑山贼此举究竟是何用意?”张杨见李冲态度恭敬,火气早已压下的他接着问道。

    “这……”李冲略一迟疑,然后说道:“如今张燕派出的大军不过两三万之数,皆陈列在壶关之前。再根据前些时日敌军的挑衅,依属下之见,很可能是敌军想以此增加我们的压力。迫使我们不能抽调兵力增援壶关的张翻将军,甚至可能还想逼迫我们向张翻将军求援,以此来将张翻将军吸引出城。一举消灭,夺取壶关。”

    李冲的分析很是中规中矩。

    “是这样……”张杨也思考起来。在同样缺乏真实情报的情况下,他也不得不赞同李冲的分析,在认可了李冲的说法之后。张杨说道:“既然如此。就以文才之意办。但是此时还需派人联络张翻那里,知晓他那里的战情如何,也才好做出决断。”

    ……

    很显然,无论是张杨还是李冲都小看了郭嘉的毒辣。

    郭嘉可不单单派人在上党郡烧粮,有了机动性强的骑兵的便利,郭嘉不但要打击张杨大军的粮食供应,也要切断张杨大军的食盐来源。

    “张燕匹夫,欺我太甚!小人……”张杨又一次因为“黑山贼”的举措而怒火中烧。口中不停的咒骂道。

    此时早已得到消息的手下文武众人也对此无可奈何,继上党郡有数万石粮食被烧。紧接着太原郡也急报敌军破坏储粮之地,破坏各处盐场的消息,这犹如一击重锤狠狠地砸在张杨和他麾下文武的心头。

    “战守成败利钝之机固寄诸将,而三军性命根蒂实系乎粮。足食而败者有之,乏食而能久持常胜者未之闻……”李冲缓缓的轻声说道。

    “文才,你嘟囔什么呢?直接说来!”张杨神色不快的说道。

    李冲这时候也不愿沉默的看着张杨发怒,他上前对张杨说道:“主公,张燕此举确实正中我军要害。粮草、盐场还可增加兵力护卫,但是,眼下实况已明,任凭我军增加多少人,敌军袭击的人数就有相应的增加,很显然,敌军还有后力,如此,却也只能眼看着敌军逞凶。还请主公速决,避免消息走漏而使民心浮动。”

    “吾能奈何?大军啊,大军!我韩遂去哪弄那么多的大军?若是再分散下去,怕是用不到张燕大举进攻,此处已再无守城的力量!张燕贼子,竟然敢如此欺我……”张杨此时被气的已经有点言语混乱了,让李冲等人不由得暗自摇头。

    “诸君可有对策?”发了一通火的张杨终于想到了向手下人问主意。

    李冲等人相互看了看,一个个都是摇晃着脑袋。无奈下,李冲再次说道:“主公,此时唯有两个选择。一是尽早击溃当面的张燕大军的主力。二是往匈奴求援,以主公与于夫罗的关系,得到匈奴人的主持应该不难,更何况,唇亡齿寒啊!”

    “这个……”一时间韩遂不禁陷入了沉思,仔细的琢磨着李冲话中的可行性。

    “主公,莫要再做耽搁了,要不然,无疑于坐以待毙啊!”李冲面色堪忧,连声劝道。

    如今的形式,可以说是时不我待,再拖延下去,只会陷入更为尴尬的局面,这个浅显的道理,不只是李冲明白,精明的张杨自然也是知晓,只不过张杨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待强自冷静下来后,张杨这才意识到如今的局面,而李冲所讲,也是唯一的两条出路。

    虽然他不知道,一向处于下风的张燕,怎么就突然强势了起来。

    “也罢!与我传书于夫罗,令他发兵相助!”

    “看看,高将军干的还是相当不错的!虽然张杨大军的粮草一时间不会短缺,可长此下去,其军必有缺粮之虞!”

    当一条条的消息接连传回了壶关前韩非军大营中,无人不兴奋。郭嘉晃着脑袋,大咧咧的说道。

    他们在此,并不是为了得到壶关,真正的目的。是让张杨焦头烂额,以保证韩非能顺利的入主太原。

    “不单单是粮食的问题,几乎所有张杨管辖境内的盐场都遭到了破坏。食用之盐即将严重短缺。或许,张杨大军的粮食能维持几月之余,但是,其盐必不会有太多的储存,因为,盐的真正用处,休说张杨。即便是你们,也不知道其真正的用处。”贾习微笑着说道。比起粮食,贾习更在乎的是食盐!

    身为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人。韩非自然知道盐对人身体的作用,同时,也知道,如果长期不吃盐的话。那人的身体机能就会被破坏。会产生低血压、疲乏、头晕无力,甚至,做不动活计,更不要说拿起兵器战斗了!

    而贾习,曾同韩非讨论过食盐之说,自然也清楚。

    “老先生,难道这盐还有说道吗?”郭嘉诧异的问道。

    郭嘉只知道食盐很重要,正常生活离不开。这才下了顺手断去张杨盐路的命令,至于食盐的真正作用。他还真就不大清楚,只是直觉上以为会对战争有很大的影响。

    “这个自然……”贾习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开始给这些人上起了课。将自己从韩非那里所听到的盐对身体的作用一一说了出来,不只是不吃盐会怎么样,连带着盐吃多了会如何,韩非也无保留的说与众人。

    “这么说来,那用不了多少时日,张杨大军岂不是变得没有反抗能力了吗?”郭嘉哪里听过这样的论调,但是,见贾习如此郑重其事的说了出来,而且贾习还说明了,这是韩非所讲,自己也实验过,登时,他没有了半点的怀疑。震惊之余,却为张杨的末日到来而感到兴奋。

    如果真如主公所说,那,这仗赢得也似乎太轻松了。

    不知是郭嘉,所有的人,被这听都不曾听过的知识雷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但是,却又难以对贾习提出质疑,贾习煞有介事的模样,实在难令人产生怀疑,更何况,这些人从心底都相信他们的那个主公。

    “事情还没有到最后,现在就下结论,还是太早了点。”贾习不置可否的笑道。

    “不错,老先生说的对,此事势不可久,张杨大军随后必有反应。虽然应该只是些增兵之举,却也正是我军表面兵力缺乏之弱点。”郭嘉收起了平日的玩笑,点点头,沉声说道。

    “奉孝所言不假,不过,其增兵,也增不了多少,毕竟,张杨的军队有多少,几乎都在明面上,唯一值得顾虑的是匈奴人。”贾习说道。

    张杨、于夫罗投靠了袁绍,这在韩非的军中已不是什么秘密,在场的人都知道。如今,壶关外阵列了他们两万多大军,和袁绍的联系已是断去,张杨能找到的友军,也只有于夫罗的匈奴军。

    “全可放心,虽然现在的张燕可能也是云里雾中,但如今的形势,对他可是有利,相信他也不会坐视不管的。”郭嘉一笑,却不怎么担心。

    “军师,你可够狠的!这一招接一招的,张杨那厮非得被气出个好歹出来!”任俊现在的心情极好,呵呵的笑着对郭嘉说道。

    “又是烧粮,又是断盐,奉孝确实够狠。没了粮食还有东西代替,可要是没了盐,用不了多久,这人可就没力气了。单靠储备的那点的盐,确实无法满足大军的食盐供应。只是这却对两郡的百姓……”张郃摇着头,没有将话说完。但他的意思所有的人都明白,无非就是觉得郭嘉此计毒辣了些。

    “哈哈,这个嘛,本军师自有处理,尔等只管静观其变就可以了!”郭嘉大笑着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却又神秘的说道。

    实在难以想象,因为关心黎民而投靠韩非的郭嘉,竟然会使用如此毒辣的计策,大大出乎张郃等人的预料。

    当然了,作为敌人的张杨,至今仍被蒙在鼓里。

    可是郭嘉此计并非看上去那样的简单,他可没有真正断绝两郡百姓吃盐的意图,他只是想断绝张杨的食盐生产。只不过不知道全盘计划的人确实会有不同的想法,而真正知道郭嘉全盘计划的却没有一个人,就是韩非也不知道。

    但是,时过不久,张郃等人,完全知晓了郭嘉的意图。然而,在知道后,却无一不是呆楞当场。

    当众人再一次聚集到一起时,任峻看到郭嘉,忍不住笑了起来。

    “咦?伯达因何发笑?莫不是有什么大喜之事不成?”郭嘉奇怪的看了看一进帐就笑个不停的任峻,纳闷的问道。

    “军师,你……你也太黑了!”

    这话,自然是从韩非那里学来的。

    任峻憋了半天,却憋出这么几个字,纳闷的郭嘉看了看自己的手上皮肤,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黑了。看到郭嘉的动作,任峻这才接着说道:“军师,你确实是太黑了点,不但断了张杨的食盐来源,还让人封锁了所有往来盐贩的往来,然后再让人组织起来,将冀州所积存的食盐低价买来后私运到张杨的地盘高价卖出,给咱们赚取高额的……呃,那个外快!要是他张杨知道我军这里用的军费都是从他那里赚来的,他张杨又会如何反应呢?末将正是想到了这里,才不由得发笑。”

    “这还有什么好想的,”一同进来的高顺难得搞怪的做出深思的表情想了想才从口中迸出四两个字,“吐血而已!”

    “不错!就是吐血!哈哈……”(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壶关(三)

    “主公。”

    裴元绍一脸古怪的走了进来,似乎有什么想不明白。

    “哦,是元绍啊,”韩非抬头一看是裴元绍,点点头,笑着让裴元绍坐在了一旁,看着他一脸的迷茫,便文道:“元绍,你不准备船只向北,怎么有时间到了我这?”

    “主公,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裴元绍犹豫了下,说道。

    韩非似是想到了什么,顿时提起了点兴致,“哦?元绍,说说看。”

    “主公,你让末将注意周围的情况,末将今晨听手下人回报,说上党乃至太原境内出现了一股流寇马贼,非常的凶悍,将两地大多的粮食储备以及盐场等所在悉数捣毁,最奇怪的是,张杨束手无策……还听说,壶关外驻扎了一支两万多人的军队,听说是黑山贼,只是张燕的兵力就那么多,而且对在和张杨、于夫罗对峙之中,他又是怎么调出这样一支军队,而且还是出现在壶关的东面。”裴元绍说着,脸上的迷茫更浓了几分。

    果然!

    确定了心中所想,韩非当下微微一笑,“张燕自然是调不出两万人的军队到壶关,但是,别人就未必了。”

    “主公知晓?”裴元绍有些吃惊。

    这几天,裴元绍整合部下的同时,奉了韩非的命令打探并州的大小消息,毕竟他是地头蛇,而韩非本来带来的人更是多是南人,对并州根本就不熟悉。裴元绍也没让韩非失望。这几日来,大小的消息不断,可以说。韩非现在对并州有了很清楚直接的认知。

    可就是地头蛇,裴元绍才更不明白张燕怎么就突然强势了起来。

    韩非居然知道!

    韩非微微的点点头,“恩,知道,那两万人就是我派出去的,你口中那些流窜的马贼,也是我派出去的。至于原因……我还要卖个关子,你能想到就想到了,想不到。就别肺脑筋了,等到了太原,我自然会告诉你。”

    “……是。”裴元绍有点傻眼了,他千想万想。也没想到这一万人是韩非派出去的。只是,韩非手上怎么有这么大的一支军队?

    然纵有千般的不解,裴元绍这人却很实在,也不多问,只将疑惑不解埋在了心里,应声走了下去,准备往太原。

    “你倒真是好算计。”屏风后脚步轻响,一妇人款步走了出来。俏脸上,似笑非笑。把个韩非看着。

    正是郭氏。

    “哦?”韩非眉头轻挑。

    郭氏来到近前,挨着韩非坐了下来,轻声道:“制造混乱,使张杨的压力更甚,这样一来,你接手太原自然要顺利了些;另外,烧掉粮草,使得本就缺粮的张杨更显得捉襟见肘,其本就有些以来冀州的补给,如此一来,岂不是更要仰冀州鼻息?可以说,你这一手,只要人到太原,张杨连挣扎都不会,只会乖乖的将太原拱手让出。”

    韩非有些意外的看了看郭缳,究竟是什么样的家世,才能有这样的女子。

    不过,韩非知道郭缳聪明,但没想到,对军事上竟然也这么敏感。可以说,韩非的那点打算,她全给猜到了,而且是一点也不差!

    就连久经战场的裴元绍都没看出来,至少暂时没看出来,她却一下子全料到了。

    韩非又怎能不吃惊?

    家世……

    这几天韩非不是没想过关于汉末三国出身太原姓郭的郭姓家族,可想来想去,貌似也只有一个叫郭淮的,可一问郭缳,她却根本就不认识。不过韩非也并没有想那么多,笔记功能,历史埋没的人太多了,虽然从郭缳的身上看,郭家应该不简单,但埋没也很正常。

    历史上,郭淮没有确定的出生日期,但绝对不会是在190年以前就是了,这个韩非自然是不知道,也疏忽了这一点,试想,一个还没出生的人,郭缳又怎么会知道?

    而郭淮的父亲,正是郭缊,郭缳的兄长!

    可惜,韩非不知道这些……如果能知道会穿越到这年代来,韩非一定会在原有的基础上,再好好的剖析下汉末三国,可惜,没有那个机会了。

    百郭缳猜中,韩非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只是笑了笑,“你那哥哥……”

    “放心吧,以前他求着我嫁给王允那老头儿,才有了郭家如今的地位,如今乱世,王允也管不到我哥哥这个雁门太守。他自觉亏待于我,所以,对我的话很是在意,只要我说话,他不敢不帮你。”郭缳眼角闪过一丝痛苦,随即有些傲然,“更何况,他的妹夫,可是天下鼎鼎大名的韩非!”

    “呵呵……”

    ……

    “或许断绝两郡食盐会招致一些骂名,但毕竟没人知道是我们所为,只会骂黑山张燕,想来,这阵张燕也会头疼吧……再来,主公派人暗中直接向两郡的百姓卖出食盐,而这群家伙也会借此传扬主公的仁义,若是张杨敢于派兵从百姓手中抢夺食盐……嘿嘿!他的民心就岌岌可危了,届时,只要主公再登高一呼……而且,主公不是说还有几个预先备下的计划嘛,若也能得到实施,那时候张杨的军心、民心必然大乱,我军就可以考虑全面进驻并州的问题了。”郭嘉笑道。

    这是他与韩非反复商议,定下的策略。

    想不废吹灰之力就拿下并州,显然是不可能,即便有着所谓的圣旨,让张杨让出太原,张杨也只回不甘心。

    如果一些顺利的进行下去,那就不一样了。

    首先,张杨的命脉掌控在了手中,张杨想挣扎,也没哪个力气了。

    其他人听立刻这话也是纷纷点头不已。

    “梁道,你如何亲自过来了?”郭嘉看到从邺城远道而来的补给车队中的贾逵。笑着问道。

    “军师,东西都是从你这里出货,逵又怎么能不过来看看。要知道。这种所谓的战争方式我可是从未见过啊,当然了,别说见过,就连听也不曾听过。”贾逵向郭嘉深身一礼,笑道。

    贾逵被留到了邺城,负责的就是调动粮食、食盐,以备郭嘉的运转。

    “你就不担心被张杨得到消息。被他看破?”

    “怕什么!我如今身为冀州的粮草押运官,为并州运送补给那是在正常不过地事情了。何况张杨的手下连个关都不敢出,又哪里能得到什么消息?还是说。军师觉得张杨手下能有多少人看穿主公的计策?而这些人中又有多少人能够让张杨言听计从?”贾逵信心十足地说道。

    这数月来,贾逵也是大变样,从未见世面的少年,到现在的睿智。可以说。几乎是一天一个样,足够的历练,使得他也迅速的成长起来。

    “好你一个贾逵!看来你打探消息的能力丝毫不逊于那些探子了啊!”郭嘉心中感慨,怪不得韩非执意要寻找贾逵,后来更是收为弟子,开始的时候,郭嘉还是有点不在意,毕竟贾逵名声不显……不是名声不显。是根本就没有半点的名!

    可随着几个月的历练,贾逵这块璞玉发光了。而且,晃晕了所有人的眼睛。

    贾习在旁,看着自己的孙子,很是欣慰。

    这一步,走对了啊!

    “哪里,军师万勿这样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怎比得上军师你们的大智慧?而且,老师也曾说过,后方也是战场,逵这不也是一直在战斗吗?”贾逵很是知足,想当初,他不过是山村里一没见过世面的少年,如今,却是大军中的一都伯,虽然官职不大,但是,眼界却是开了。

    当然了,一个都伯还不至于让他止步,如今,他的目光,放到了更高的位置……

    “呵呵,鸡毛蒜皮的消息多了,也能从中分析出有价值的情报的!”郭嘉笑着说道:“此事虽是由主公与我提及,但我毕竟还要指挥大军,而这些,更适合你的发挥,此事还需贾逵你多多劳心。若是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言语,一切有利的事情,郭嘉无不应允。”

    这也是韩非的交代,给贾逵足够的发挥空间。

    “此事虽然毫无先例,但和走街串巷的卖东西应该也差不多,所差者不过是货物和我们身边的护卫,而且此事繁琐,逵怎会为此耽误老师与军师的大事?只是需要高将军让手下的军兵为我们提供护卫就可以了!”贾逵想了想,说道,说着,看向旁边的高顺。

    高顺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出于韩非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理念,郭嘉这些人做起事来,得心应手的同时,也深深感激韩非对自己的信任。

    郭嘉见贾逵已经计划的差不多了,也就不多说了,他这个懒人可不是那么喜欢多事的人。但是如果是韩非在的话,一定会从这套计划中让他看到大规模武装商贸的端倪,若这次的对象不是国内而是国外的话,韩非是一定会将后世西方殖民者的那一套拿出来教人的。不过既然在国内已经有了先例,那样或许不用多少时间,韩非就能够见到炎黄民族的殖民地出现。那时候,韩非是不会吝啬他那些知识的。说穿了,韩非虽然性格平淡,但是自走上了这条为逐鹿天下的路,却也变成个对领土有着强烈渴求的人。

    “军师,贾都伯这回可是带来不少好东西啊!”张颌在看到了丰富的补给品后,众人都十分兴奋。

    “呵呵,这当然,大军在外劳苦,又岂能在后勤上有所亏待?”郭嘉点点头,笑道。

    这自然是韩非的说法。

    “主公仁慈,乃士兵之福也!这次逵前来劳军可是带来了最好的美酒,还有大量的猪羊,就是为了让我军的将士们好好的打个牙祭!”贾逵笑道。他负责押运粮草物资也不是一次了,每一次,当他及时的将物资送到,看到士兵们感激的目光。贾逵就是苦累,此刻也心满意足了。

    更是感激将他从山村里带出来的韩非,没有老师。就没有他贾逵的今天。

    “呵呵,这几个月来嘉也向主公学习,让人琢磨了几个烤肉的调料方子,到晚上会餐的时候让大家尝尝嘉的手艺!”郭嘉一听美酒,兴致顿时上来了。

    如今郭嘉的身子经过张仲景的调理,已是恢复了许多,剩下的。只是恢复的过程,酒已是不禁了,但是。一直都是限量。而在军中,一直都是有着禁酒的令,今天,算是个例外吧。

    韩非本人好美食。前世也没少亲自动手。单说起做饭,虽然比不得大厨师,但也是有一套。而在来到这个时代后,这年代的食物,在吃惯了二十一世纪的口味的韩非看来,只不过一般般而已,至于寻常百姓人家,韩非更是有些看不下去。没办法,虽然韩馥一再的训斥。韩非还是时常下厨房,后来大了些,要练武什么的,时间不大充足了,这才收了一群厨师的“徒弟”,放下了菜刀。

    不过,偶尔与人相聚,韩非也辉操起菜刀,围起围裙,郭嘉就吃过不少次韩非做的菜式,可以说是至今念念不忘。

    虽说当年韩非亲自下厨时韩馥乃至一些人总是以“君子远庖厨”为名指责韩非,但韩非以后世对这句话的解释回应了这些儒生,并更加变本加利的在厨房里晃悠,而且还在母亲病时每日泡在厨房里为母亲做可口的饭菜。后来,郑玄等人对韩非重新解释“君子远庖厨”的认可,都让韩非的行为不断地被人认可。至于郭嘉这些心腹,则时常惦记着韩非府上的美食,以公务为由前去蹭饭,时间长了,耳濡目染下,如今,郭嘉等人俨然如同二十一世纪的好男人,每人都能烧得一手好菜!

    “好!”张郃猛的一拍手掌,大声叫好道:“还从未尝过郭军师的手艺,今天一定要一饱口服,切莫要令张郃失望才是!今夜,不醉不归!”

    “哈哈,好!不醉不归,让张杨那老小子自己发愁去吧!”

    ……

    贾逵的到来确实是为了能够就近指挥,现在他的工作就是隐蔽的囤积食盐,毕竟此时韩非大军的动作刚刚开始,寻常百姓家中或许会感到紧张,但真正的世家却暂时不会有缺盐之虞。只有等到上党等两郡的缺盐变得严重到民间渐生混乱时,才是贾逵出手的时候。

    为了存放这些盐,韩非甚至是请示了韩馥,在邯郸专门腾出来一座城池给贾逵,另外,给他派了一支冀州的大军把守。

    而同时,郭嘉又有了其他的小动作。

    “我军当派出小股的精锐部队,以一什或一曲为队,攻击上党、太原那些城外的豪强坞堡。快进快出,打完就走,不以缴获为主,军械装备除顶尖宝物外尽数焚烧,粮食、布匹、食盐则分给穷苦百姓。高将军带队出击,但却需遮住头脸才行,毕竟在并州,认识将军者还是很多!这种战术,主公称之为麻雀战!”

    郭嘉的话,引得众将轻笑,韩非军中,除了有限的几人外,如今谁都不能抛头露面,尤其是高顺这个本就是并州的人,如此一来,真和做贼没什么两样了。

    “军师,这样打击两郡的豪强是否会对主公日后治理并州不利?” 张郃有些担忧的问道。

    “儁乂勿忧!”郭嘉笑着说道:“你所问,也是当初嘉问主公的,主公与嘉说,他准备下手的豪强俱是死心塌地当张杨走狗的人,算是张杨的死忠吧,将他们清除了反而会便于主公将来治理并州之地。”

    “呵呵,如果我们要砍伐一棵大树,首先就是要除去大树的枝桠,然后再砍树干,挖树根。这些豪强就是张杨这棵大树地的枝桠,先除去他们,不但可以削弱张杨的力量,还能震慑观望者。而且主公让士兵们将打下的坞堡中的钱粮分于附近的穷苦百姓,就是在为了两郡百姓与豪强之间更为仇视,这些钱粮无论张杨是否会收回,民心已经不再倾向张杨了。”贾习手捻着银白的胡须,笑道。

    可以说,韩非端是好算计。

    毒!

    韩非这是抄袭后世屡试不爽的“开仓放粮”,无论张杨如何应对,失去先手地他都将落在下风。而且清除这些占据了大量土地的豪强,也有利于日后韩非掌管并州后对土地的重新分配,缓和土地兼并的危机,让人数众多的贫民能够安居下来,这可不比削弱豪强世家的意义小。

    “这次出战的目标就这样定下了,至于指挥战斗的事情我就不参与了,你们也不要过多的插手下面军官们的指挥,要放手让他们自己去实践,主公说了,如今大将有余,小将不足,将来占据了整个并州,可是需要大量的将领和人才的,我们要给其他人出头的机会。”郭嘉继续叮嘱着早就被憋坏了地张郃、黄忠等人。

    江山,需要后继有人,韩非不想走蜀汉的老路,更何况,他现在虽然也聚集了一些能人名将,但对于一个并州来说,还是严重不足啊。

    江山代有人在,一个两个人杰也不行,用后世的话来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打天下,靠的不是孤胆英雄。

    “诺!”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壶关(四)

    两郡的豪强究竟有多少,从近期各方面收集的情报综合来看,超级豪强诸如太原王家、郭家,上党的裴家等不但在家族所在地有着超过当地官员的威望和实力,还在各地有着大大小小的坞堡和田庄。至于其他规模次之的豪强世家,则是数不胜数。仅在上党郡一地,除去裴家的十余处田庄、坞堡,还有着近百个规模不等的堡垒。而且因为并州的民风彪悍,其中的庄丁、佃客训练有素,装备精良,丝毫不逊于一般的正规军。虽然整体来看,并州远不如中原的繁荣,但是,有一点是中原不不了的,那就是民风彪悍!

    也正是因为匈奴、鲜卑乃至西羌的不断犯边,前些年韩遂、北宫伯玉等人的叛乱,所以,并州看上去才显得荒凉,若是并州只有冀州一半的安定,相信繁华程度不下于冀州,要知道,并州背好大草原,古来就是战马的产地,而在冷兵器时代,单只战马的交易,就能富强一州!

    秋风萧瑟。

    秋天虽然是收获的季节,但也是生命走到终点的前奏,俗话说秋后的蚂蚱等等,无不是这个意思。这一天,厚厚的乌云沉甸甸的挂在天空,遮住了阳光,让地面的人们从心底里泛起一种压抑的感觉。漫天的黄叶从云层中落下,被呼啸的北风吹得四处飘飞,让天地间变成了一片枯黄色,甚至让人的眼中都只能充斥着满眼的枯黄。

    这种天气之下,没有人愿意出门做事。无论是城中的官员、百姓,还是城外的农夫、地主,他们都无一例外的选择了留在家中。关上房门。或许在这种天气下,只有家中也能给他们带来安全。即使是安排在城墙上守卫的士兵此时也借着头目们闭门不出的机会,要么躲回城墙上的小屋中点火取暖,要么拉着同伴找一个避风的角落,找些柴火,点起篝火,来驱散已有的一丝丝微寒。

    ‘奇怪,都这么个时候了,怎么还没见到匈奴人出兵?居然一点音训都没有!‘

    正在郭嘉在为匈奴人没有发兵的事而念叨的同时。张杨也在为这事发愁,与郭嘉不同的是,他的心情。如同外面的天气一般,阴沉到了谷底,脸色发青,冷的几乎可以刮下一层霜来。

    正在双方的主将胡思乱想之时。风中一支队伍。正顶着狂风落叶前进,他们不惧狂风,更不要说那一点的微寒,一心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这群人足有五百人之多,若不是这刺骨的秋寒和漫天的风卷落叶,如此规模的军队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避过张杨的视线而踏入这地处上党不远的地方。不过在这鬼天气中,他们身上如落叶颜色一般的枯黄披风却发挥出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不但为他们遮挡了一点的风寒。还起到了隐蔽的作用。加上落叶很快的就将他们的脚印遮盖,只要没有接近这支军队。就不会有人发现他们的身影。

    这支军队中有两个人的身形格外的显眼,一个身高接近八尺多,面白唇红,眉宇间尽是英雄气。一个身高只有七尺多,但明显精悍异常,尤其是脸上,带着难有的严谨之色。两人虽然也裹着披风,顶着帽子,但身边数十人地护卫还是表明了他们的身份——这支军队的指将官!

    “公恭,不是我说,以前听子质也说过并州,也没听过你们有过这种天气行军打仗的经历啊?怎么我看你和你的那帮弟兄似乎根本就不觉得累呢?”高个子的人似乎很不习惯这样的天气,说道。他的脸上也围着麻布制成地围脖,这样一来可免得风沙灌进脖子里,让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沉闷。

    “张将军,顺和我的弟兄们大都是并州出身,你觉得我们会对这种天气很陌生吗?至于这个累不累的问题……”高顺打量了下张郃:“主公说过一句话,习惯成自然。”

    如果这话由别人来说,难免会有一点调侃的问到,但从高顺的口中说出,却是显得那么的严肃。

    韩非麾下这些人中,以郭嘉最没正形,以高顺最的严白。

    也正因此,这两人很不对路。

    甚至,连说话都很少,最初郭嘉还和高顺攀谈,可碰了几次软钉子后,郭嘉大感无趣,也就省了这心了。

    张郃也属那种严谨之人,和郭嘉不同,他和高顺倒很是合拍,因变动,壶关的大军全交到了黄忠的手中,他则是翻过山,到了并州境内,找到了高顺。

    “得!咱不说这些了。公孝,咱们还是赶紧赶路,今天老子一定要将第一个目标给打下来。” 高顺说的,他当然懂,这就是和南人不惯乘马,北人不惯乘船是一个道理,张郃不想在这种鬼天气中继续交谈,先不说北风呼啸会让他只能提高嗓音,那风中的泥土也让他不愿张开嘴,纵然是高顺习惯这样的天气也是如此。

    “恩。”

    高顺只是重重的恩了一声,心中却不那么平静。

    前番,他为吕布所抛弃,以为这一辈子算是完了,可没想到,他到了韩非这里,却焕发了新生,更是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一直以来,高顺很是感恩,感恩韩非。俗话说,士为知己者死,对于韩非的知遇之恩,高顺只有倾尽全身心以报。

    如今,正是机会!

    这一次他们的出击目标正是为张杨的城池提供给养、并在防御态势上作为城池犄角的豪强坞堡。这一计划,早在冀州时韩非就有制定,韩非并没有给他们规定什么,只是让他们视情况自行灵活安排。因为韩非知道,所谓的“水陆并进、克期会剿”听起来相当好听,可在没有现代化通讯手段的汉末。这一类的会战韩非是没兴趣搞得。他可不想因为某次战斗因为某一支军队的失时而失败。所以韩非对不是自己亲自指挥的战斗一向是放手的。就像这一次,韩非放权郭嘉,而郭嘉也只是让高顺、张郃攻击上党郡直属裴家的大型坞堡。至于需要的助力则让他自行调配,就有了这么一幕。

    一路上,这支气势汹汹的队伍一点阻碍都没有遇到,这诚然是天气的原因,但大军沿途放出了严密的斥候并将路上所遇到的不得不出门的百姓尽数扣押也是原因之一。而且大军还要执行分粮行动,这些百姓到时候是可以将他们的同乡一同拉过来的。

    高顺、张郃他们的目标在黎县以南,距离上党郡城大约二百多里处。这里是裴家设置的一个大型的农庄。在农田的中央就是一座足以容纳两三万人的坞堡。可是在高顺、张郃的眼中,这哪里是坞堡,分明就是一座小城。纵然规模比不上董卓的湄坞。可也不是那种木头、夯土修筑的寨子。

    在他们眼前,整个城墙竟然尽数使用整齐的石块砌成的,墙高两丈,明显是属于逾制的。或许是天气的原因。城墙之上竟然一个守卫没有。高顺他们干脆直接陈兵城下。

    面对高顺、张郃的那座大门也是用一根根从中一刨两半的巨木钉在一起,组成厚实的大木门。高顺、张郃的经验告诉他,这种木门用普通的撞木是绝对不能撞开大门的,若是有步兵的冲车倒是可以,为了以防万一,他们也带来了一亮,还是高顺纵横并州时缴获的,一直藏在了山中。这一次倒是派上了用场。

    “张将军,你让人带一部分的人去堵住坞堡的后门。多带弓弩,只要有人出门即行射杀。”高顺开始安排兵力部署,反正这时候敌人也没有哨兵,他也懒得隐蔽行动了。

    张郃本就是客串来的,而高顺正是负责这次的行动,所以张郃很是干脆的点点头,说道:“成!这次公孝你是主将,我听你的指挥!”说着,张郃从高顺那里接过一半人的指挥权,使随来的副将任峻带着人马直奔后门而去。

    “不可小觑啊,公孝。”张郃叮嘱了一声。

    “只有更深入的了解,才能更有效的防护。这是谁的话你知道吗?”高顺难得的笑了一笑,问道。

    “得!你倒是把主公的话记得清楚。” 张郃一笑道:“这里面也就是两万多佃客,纵然经过训练,我也不觉的他们能和我们这些军中精锐相比,尤其是你高公孝的破军营。何况之前的情报也说明了,其中经过训练的佃客不过五千人而已,你的破军营可不是以一当十那么简单,我们又可算得上是偷袭!”

    “还真没将这些只是经过了一些训练的农夫看在眼里。”高顺眼中也是闪烁着好战的光芒,虽为人严谨,但身为战将,又有哪个不是热血之辈?

    五百对两万,乍听很吓人,但两万头的绵羊,也未必就奈何一头猛虎,只会成为食物。

    “好吧!让咱们两个来领教一下裴家佃客的实力,看看是否真如传说当中那般堪比一般精兵。嘿嘿,公孝兄弟,要不要打赌,看你杀的人多,还是我张郃杀的多?”张郃前面的话还显得豪气冲天,可是一到后面,就变了味道,可能是受了韩非的感染,末了还追加一句道:“就赌一个月的好酒,如何?我可是记得主公赏过你一坛的‘刺客’。”

    张郃也是好酒之人,眼馋韩非的“刺客”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是算准了我不喝酒。”饶是高顺的严谨,此刻也是忍不住白了张郃一眼,高顺不喝酒,在冀州是出了名的,滴酒不沾……呃,也不能这么说,韩非大婚的当天,高顺也是喝了酒的,但只一碗,就醉得不醒人事。

    韩非在剿灭冀州匪寇时,高顺有一次立下了大功,韩非就赏了他一坛好酒“刺客”,后来韩非醒过味儿来,想用其他的东西换回这坛好酒,毕竟拿酒赏高顺,有点太那个啥了,可哪曾想,高顺将这坛酒视若珍宝,说什么也不肯换回去。

    也不曾喝掉。

    “刺客”在好酒人的眼中,比什么赏赐都要好。张郃也是眼馋了许久,甚至几次去高顺家做客,可就不见高顺拿酒来款待他。如今这会儿,张郃想出了这么一个点子来。

    本来听高顺这么一说,张郃以为没希望了,可哪曾想高顺话音一转,接着说道:“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儁乂你又拿什么来做赌资?”

    “这……”张郃顿时犯了难,好酒“刺客”。他是没有的,虽然说他厚着脸皮找韩非要,也能要来。可他也知道,韩非手上也不多,平时宝贝的不行,这也是一直以来他们对“刺客”期盼。乃至千方百计想立功。好让韩非一高兴赏下一坛的原因。物以稀为贵,一坛“刺客”,千金不换!

    可他没有啊!

    好不容易高顺答应了打赌,张郃急得额头上都见了汗,最后,一咬牙,狠声道:“若公孝你胜了,我就将我那三招枪法教给你!”

    “回光返照绝命三枪?!”高顺意外了。

    他和张郃都是使枪的。对于枪法,两人间自然少不得探讨。高顺知道张郃有着三招绝学,名为“回光返照绝命枪”,可每次说到这里,张郃都是闭口不谈,在古时有这么一句话,叫做“宁舍一锭金,不传一招鲜”,意思就是说,两人交情好,我为你花千金,也可以,但是不会传你一招绝艺。

    绝艺,一般只传徒弟,或者是传给后代,即便是后代,还有着传男不传女之说,因为女孩子毕竟是要嫁人的,女生外向,难保不会使绝艺川给外姓。对于绝艺的保护,古人可以说是敝帚自珍。

    张郃是这样,高顺也是如此。

    高顺没想到,张郃竟是将这个拿出来做了赌资。

    真真让他意外不已。

    同时,也起了兴致。酒虽好,但没有命重要,有一样绝艺在身,关键时刻可能保住一条命!高顺的想法更简单,他要留着命,为韩非拼搏!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高顺怕张郃翻悔一般,忙是拍了板。

    话已出口,翻悔的可不是张郃,抬起巴掌,“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你我击掌为誓!”

    “啪!”

    “啪!”

    “啪!”

    三击掌,誓成。

    ……

    大军动作很是迅速,立刻被分出二百五十名装备了弓弩的士兵赶赴坞堡的后门,而斥候们也如风般的在满是落叶的地面上疾驰,他们围绕着坞堡不停的巡查,不但要断绝城中的人出城求援,也要关注着上党城、黎县县城方向的动静。

    就在这段时间里,高顺已经让自己的士兵脱下了披风,士兵们相互帮助,在的皮甲外面穿上铁甲。

    这些铁甲,正是韩非从冀州山贼手上得来的一千副,优先装备给了破军营。

    “马和,弟兄们这一路上也够累的,装备准备好之后赶快抓紧时间让他们休息,靠近墙边,免得被人发现。看这天气,我估计到了正午这风就该停了,那时候我们再攻城。”高顺对身边的副将嘱咐道。说完,他又转身找到张郃,说道:“张将军,以我的经验,这风当在午时能停,我准备正午时分攻城,你这里有问题吗?”

    “呵呵,没有……不过我觉得应该准备些热汤热食,毕竟弟兄们只是吃了一顿早饭,这空着肚子打仗……”张郃笑着说道。

    “我本想打完了再吃,现在听你这么一说,那干脆吃完了再打。毕竟此时距离正午还有一个多的时辰,埋锅造饭也还来得及。”高顺犹豫了下,点点头,认同了张郃的意见。

    这里我们还是要称赞一下韩非为大军制定的训练大纲,这其中也包括了扎营做饭的程序,虽然这些士兵全都是战斗兵,可无论是哪个人,都会做饭,当然了,做的好坏之分,能填饱肚子是真的,韩非为了增强他的这些精锐士兵的生存能力,在高顺训练这些人时,韩非额外的加了一条野外生存的训练项目,以至于这些士兵挖灶、生火、做饭的能力也毫不逊于军营里的火头兵。

    几百人一起动手,自然是又快又好。不过这种声势也足以将躲在屋子里的敌人惊动,在大军动手挖坑的时候,一直关注着城头的高顺就发现城墙上有一个脑袋悄悄地冒了出来。

    看着缩头缩脑的人影,高顺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也是他犹豫张郃提议的原因。

    这一下子,偷袭是打不成了。

    不过,他在并州多年,对这些坞堡里的佃客很了解,说不好听点,就是农民没什么两样,定多是装备了武器,稍微训练了下,和当年的黄巾贼差不多,十数万的军队也未必敌得过一支三两千的朝廷军队,更何况是精锐中的精锐。

    所以,高顺也就同意了。

    或许是大军在挖坑时队形太过于散乱;或许是大军士兵再度披上披风挡住了铁甲;又或许时这人眼神不好压根就没有看到除了忙碌的士兵之外还有数个严阵以待的小阵以及士兵身后的那一辆冲车;再或许是这人压根就分辨不出训练有素的精锐究竟有什么不同,只见这个人在偷偷地看了一会后就直接站起身来,对着坞堡外面大声喝道:“你们究竟是哪里的贼人,难道不知道这里是裴家的田庄吗?岂是你们区区几百的贼人就能攻破的!赶紧与我散去,老爷一高兴,或许还能施舍你们一些粮食过冬!”(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壶关(五)

    这一番话可是让高顺、张合和麾下的士兵们雷的不轻,他们谁都没想到这人在城墙上看了半天就得出这么一个结论。更让他们觉得不忿的是这人竟然将他们这些军中地精锐当成了因为缺粮而来打劫的土匪!虽然这些日子来没少了装贼,也喜欢上了当土匪的感觉,但可不认同别人就当他们是贼!他们那里能容的别人如此轻视。

    “吗的,攻城吧,将军!”

    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但凡事都有意外,就比如说高顺的这个副将,就和高顺很不一样,高顺严谨,这副将却是一副火暴子脾气,当下按捺不住,跳起来叫道。

    “攻城!”

    高顺也是骄傲的,平静下,隐藏的是热血,是火暴。

    登时,大旗竖了起来,当然了,是黑山的军旗,旗上,斗大的一个“杜”字。

    在黑山贼中,能竖这样旗号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大将杜长!

    原本城上那人见城下无人理会他正在生气,心中盘算着是否该回报此间管理者干脆派人出去驱散这群贼子。然而就在他还在那里yy的时候,就看见城外那群人中竖起一面大旗。定睛一看,他的魂差点没被吓出来。那面军旗上那个巨大地“杜”字足以表明城外之人的身份,他纵然是远离战场也明白自家的主人的主人正和张燕在打仗。虽然不知道张燕的军队如何能再如此鬼天气出兵,也不知道敌军是如何绕过各地的守军。但这人却还能记得赶紧下去报告。即使他的脚步不稳,有些连滚带爬的,但还能记得职责倒也不愧是豪门训练出来的。

    “张将军。坞堡中已经发现咱们了。现在就要将冲车调整好,让弓弩手做好准备。待饭食做好后让士兵们轮流用餐,吃完后休息片刻就开始攻城!”高顺平静地、毫不介意坞堡中的反应,城墙上没有能压制投石机和长弓的远程武器,城门虽结实却不够宽,数十名弓弩手就足以封住大门,他有的是时间。

    而且。他这些日子,也打听过,杜长在张杨军中名气如何。不说能止小儿夜啼,却也能弱敌人三分的胆气,更何况是这帮子的家奴。经过思考,这才打出了杜长的名号。为的。就是借一下杜长的名气。

    这座坞堡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其中的主持之人反应也极快,在那个人回去后不久,坞堡的城墙上就出现了守兵的身影。可是高顺他们所在的位置在城头的弓箭的射程之外,他们根本就无法攻击。想出城,但看着早已经严阵以待的弓弩箭阵,那一丝侥幸心理也荡然无存。不过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出城求援,二百多人的防守阵容让他们以为有机可趁。派出了数十匹骑马的庄丁从前后门冲出。可地面上厚厚的落叶让战马根本就无法快速的跑起来,这些庄丁被步军的弓弩手好整以暇的一一射杀。战马成为了俘虏。此路不通后他们又想着从另外两边顺城而下,却又被骑着战马游猎在四面的敌军斥候捕获。战马是不可能同人般用绳子顺出,如此一来,两条腿的,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退的,这一来,让那些有着倾巢而出,一决胜负的心思的人也闭上了嘴,这么小的门,这么远的距离,速度又起不来,出了城不是让人家用弓箭随便射嘛!

    坞堡中可没有多少巨型盾牌。

    就在这城里城外勾心斗角的时候,高顺、张颌麾下的军兵已经轮流用餐完毕,正在消化食物。关于临战用餐,韩非也有规定,只能吃七分饱,并要有半刻到一刻钟的消化时间。这是韩非将后世的医学常识用到了军中做出的强制规定,他可不愿意看到吃饱了的士兵因为剧烈运动而导致减员,这倒不完全是好心,实在是他身为主帅不想看到士兵无谓的减员。

    其实,就算是韩非不严格要求,高顺、张颌也不敢有半点的怠慢,前段日子,刘岱的凄惨,至今他们也不能忘。

    此时大风也已经停了,虽然看不见太阳,但经验丰富的老兵还是能够估算时间的。高顺此时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大声喊道:“全体列阵,准备战斗!”

    大军士兵闻听令下,正在休息的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一手扯下披风,一手拎起兵器,快速的回到军阵中各自的位置。

    就在城头上的人的注视下,大军完成了列阵。由于是攻城战,两百五十名步兵全副武装被列在阵前,他们身上的铁甲在枯黄的大地的反射下泛着黑色的光芒,保护的严实的铁盔只露出一对的眼睛。一百名士兵拿起了弓弩站在其后,而一百五十名手持缳首刀、手挺坚盾的步军则站在最前。另有一些人,左右站在了唯一的冲车跟前,目光瞄准了城门的所在。

    铜墙铁壁!

    虽然只有少少的二百五十人,但竟是给人一种牢不可破的感觉,无坚不摧的锋锐!

    不经意之间,铁甲散发着金属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在这乍寒的秋日,他们散发出来的杀气让城头的人觉得呼啸的北风似乎是从地狱中吹来的阴风一般。

    城墙上的庄丁目瞪口呆的看着敌军列阵,闪亮的铁甲,兵器上晃动的寒光,让他们彻底失去了出门对阵相搏的勇气,原来高叫着要出城的人也紧紧地闭上了嘴。而他们却对所处坞堡的防御力相当的有信心,如此一来他们就更不会轻易出城了。

    “检查装备!”高顺高声喊道。

    各伍长、什长、都伯在听到高顺的命令后,立刻在各自的队列强横向奔跑,快速检查着士兵手中的兵器和身上的铠甲。而军阵后面的军鼓也开始敲起了急促而低沉的鼓点,让整个战场的气氛变得更加的紧张压抑。

    各阶将官归队之后。高顺又一次大声喊道:“全军准备!冲车准备——”

    “破城!”

    “轰隆隆……”

    随着高顺的一声令下,几十名士兵推动冲车,碾压着地面上的落叶。速度又慢到快,待快到城门口时,速度已是提到了最颠峰。整辆冲车,好比史前的怪兽一般,凶悍地,一往无前,狠狠地撞在了城门之上。

    登时。一声惊天动地般的巨响,人们直感觉地面好似晃了三晃,再看城门上。坚固的城门,一道明显的纹痕出现在上面,分外的刺眼。

    “阻止他们……”

    城墙上指挥的人,连汗都冒出来了。也顾不得擦上一擦。声嘶力竭的吼着,然,任他万千箭支落下,也不能伤害敌人分毫。

    冲车的上方,支起了一用来遮挡箭支的蓬盖,蒙了厚厚的牛皮,休说是箭支,就是滚木擂石。没有足够高的距离,也别想奈何这辆冲车。更何况是躲在下面的敌人。

    不过,这些人也不好受。

    物体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冲车恨狠地撞在了城门上,推这冲车的士兵,就感觉好象是被火车撞上了一般,登时,跌倒了一地,甚至,有好多人的虎口都给震开,脑袋嗡嗡作响,双耳轰鸣,什么也听不到了,好半晌,这才醒转过来。

    有几个倒霉的,甚至还跌出了蓬盖的保护之外,被箭雨叮上了几口,拖不是反映的快,怕是早被射成了刺猬。

    虽有伤者,却无人死亡。

    “退后,再组织一次——冲!”高顺冷静的指挥着。

    冲车很快的又退了回来,在更远的位置,组织再一次的冲锋。

    “刀盾兵上前十步,于敌军弓箭射程外摆出进攻姿态。”高顺一面关注着坞堡的动静,一面发出命令。

    刀盾兵得令后竖起手中缳首刀,保持的整齐的队列缓步前进,一边走一边还继续发出令战友热血沸腾,令坞堡的敌人心惊胆战的呼喝声,还有他们和着鼓点敲击着自己的兵器和盾牌,一声声,真好似敲在敌人的心间。

    “都他妈别愣着了!准备弓箭!准备砖石!准备大锅烧开水!都他娘的给我打起精神来!”坞堡的城头上终于有人摆脱了傻呆呆的状态高声喊叫起来。

    张颌听到这声嘶力竭的叫声,不由得咧开嘴笑道:“终于清醒了吗?这才有意思嘛,也省得好不容易的一次战斗变成一次无聊进军演习!”

    军事演习这词,他自然是从韩非那学来的。

    “弓弩手,发射!”张颌指挥在后面,虽然他希望此战有些价值,但他可不想让坞堡中的庄丁恢复士气后使他的士兵增加无谓的伤亡,立刻命令弓弩手攻击城头。

    韩非军中,弓弩手并不多,但却集中了几乎是冀州所有的好弓好弩,弓是神臂弓,非力大者不能开,射程也远超寻常弓箭;而弩,则是最好的大黄弩,犀利无比,这也是张颌于城下仍敢与城上对射的原因所在。

    “嗖!嗖!嗖……”

    “噗!噗!噗……”

    一百弓弩手不紧不慢地开始了射击,虽然石头不多,发射频率也不快。可那发射时的“嗖!嗖!”声和箭支射在人身上的“噗!噗!”声却让庄丁们吓破了胆,一阵叫喊,城墙上的人居然瞬间散地一干二尽,就连原本拿刀压阵的头目也被那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射到自己身上的箭支给吓得随着人流而逃。

    因为弓弩有限度,对弓弩手的要求也要高上一些,这支弓弩手,或许射速不是最快的,很可能还不比上寻常的弓手,但是,这准头却是没得说,甚至,就连一般的大将都没他们射得准。

    弓弩难开,如此,射得准与否,则成了直观重要的一项,破军营选择弓弩手的两个条件:一,力气足够大,能拉开神臂弓;二,准头!不说百步穿杨,那也要差不多才行,本来人就不多,有效的射杀,成了重中之重。

    一时间,站满了城头的敌人,竟给一百名弓弩手压制!

    “见鬼!原以为这里是裴家的据点,实力应当不弱。可这……”张颌看着空无一人地城墙无语了,不满的嘟囔道。

    “撞门,准备战斗。”高顺也有点意兴阑珊。不过,他更希望自己的手下少死点人,当下冷声吩咐道。

    冲车飞快,再度向城门扑去。

    “弩兵出列,准备随大队进坞堡!”

    “长弓兵,散兵队形,注意城墙上的敌人!”

    张颌也不甘示弱。指挥着弓弩手上前。弩兵将跟随前面的刀盾兵入城作战,作为刀盾兵地掩护。长弓手则更多的是留在城外,配合投石机继续清除城墙上的敌人。当刀盾兵入城后。他们也会随后跟进,登上城墙继续监视坞堡中的情况。

    放下弓,提起刀,他们也丝毫不弱于前面的刀盾兵。他们才是最精锐的所在!

    坞堡中的人还是有胆大的。在箭雨变的稀疏后,城墙上不多时又出现了隐约的身影,几名弩兵顺手就将早已搭在弩机上的弩箭向城头的身影射去,但那些人借着城墙地保护,并没有受伤。弩兵见此情况也不再浪费弩箭,反正这些人也没有威胁到城下之人地能力。长弓手就更不会动手了。他们不比弩兵。每一次拉弓都会让他们的战斗力下降一些,毕竟拉弓是一件极为消耗体力地事情。

    “快来人啊!敌军在破坏大门!”

    当轰鸣声再次响起,城上的身影再笨。也知道下面的人在干什么,下面弓弩手的“善意”却没有让城头之人感激。一见敌军要破城门,立刻大声喊叫起来。

    看着城头上的身影,高顺皱起了眉头。

    “公孝,看张颌神射!”张颌也意识到了,当下朗声一笑,顺手就从自己的卫士手中接过一张长弓,张弓搭箭,瞄准城头之人,屏气凝息间忽然拉弦的手一松,一支雕翎长箭“咻”的一声飞了出去,转眼间就钉在了那人的咽喉之上。

    一箭罢,张颌也不做停歇,连连拉动弓弦,一支支夺命的长箭呼啸的扑向城头,竟然无一箭落空!

    只见那些身影双手捂着中箭的部位,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直直的摔下城头。他这种从没见识过长弓超远射程的人自然不知道神臂弓的厉害。

    “张将军,好箭法!”高顺由衷的赞道。

    要说出身并州的将领,或好或赖,都有着一手的射术,其中,尤其是以吕布、曹性为最,吕布号称“飞将”,而曹性后来也有“银河射手”之称,盖因与匈奴、鲜卑接临,熏陶下,也能练出不错的箭术来。

    但高顺除了练兵以外,对其他的兴趣,却不那么浓,要说他的资质,若全用在练武上,甚至不会比张辽差许多,可因为练兵,这武艺也有所荒废,其中,射术是最差的,十射——九不中。

    “神箭!神箭……吼!吼!吼……”

    大军士兵们也被这准确的几箭激得士气陡然又高涨一节,齐声欢呼呐喊着。

    “呵呵,这算什么,当年在幽州战场那种环境下讨生活,耳濡目染下,都练得出一手箭法。子质,还有那个吕布,箭术都在我之上,若不然,吕布也不能被人称为骑射双绝的飞将了。不过,在颌见过的人中,箭术当以黄老将军为尊!”张颌不置可否的一笑,说道。

    “张将军,这话可就有点寒蝉我了……”高顺脸一红,别人都能熏陶出一手箭术来,就他不行,被张颌这么一说,脸上不禁有点小尴尬。

    “呵呵,公孝,你练兵只能无人能及啊。”张颌也意识到说错话了,连忙改口。

    “呵呵……”

    或许是刚才那几个已死之人的叫喊让坞堡中有了同仇敌忾之心,又或许是箭雨的沉寂让坞堡中人侥幸之心又起,坞堡的城墙上又有了手持武器的庄丁的身影。可是张颌麾下的长弓手却一点也不客气,这些长弓手甚至不需要用覆盖射击来对敌人进行杀伤,呈散兵线的长弓手以三五人的小组就能够轻松的压制住城墙上的庄丁。

    坞堡毕竟还是坞堡,当中也有着不少军用器械,在这些庄丁接受了投石机和长弓的双重打击之后,庄丁们立刻学会了用盾牌来防护,这让长弓手的成绩大打折扣。

    “快些,用石头往大门处砸,门里面用砖石堵住,休要让敌军撞破大门……”城头上一个头目样子的庄丁在盾牌的掩护下探头看了看大门前正在卖力撞门的敌军,感受着摇摇欲坠的大门,惊恐的叫道。

    可是,还不待这庄丁话音落下,耳中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城门在步军的狠命撞击下终于轰然倒下,漫天的雪土中,负责撞门的步军士卒略显狼狈的丢下冲车,急步跑回本阵。

    “都不要愣着!进攻!”高顺冲着还在倾听声音的士兵吼道。

    刀盾兵们立刻起立,举起手中的兵器,以十人为单位。一排一排向城墙的缺口处冲去,口中还高喊着:“喝!有我……”

    “别他娘的喊了!”高顺咆哮道。

    破军营的口号:有我无敌!破军破军,无军不破……每次战前,都喊着这样的口号,一为先声夺人,二为壮自家之气。

    可是,这会儿若喊出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壶关(六)

    岂不是等于明摆着告诉敌人,我们是破军营,我们来自冀州,我们是龙骧将军韩非的手下……

    高顺脸都气白了。

    这帮家伙,一打起仗来,什么都忘记了。

    好在阻止的及时,漫天的口号哑然而止,最后,化为一声冲天的“杀”字。

    “弩兵上前!掩护大队!”见重装步兵有了动作,张颌也高声喝道。

    随着张颌的话音落下,数十手持弩机的弩兵也紧随着大队前进,但是他们步频极快,越过了几排刀盾兵,插到了队列的当中。

    这时候,坞堡中地人也反应过来了,他们从坞堡地各处向缺口处赶来,意图堵住缺口,不让敌军攻进坞堡。跑得快的人已经出现在城门口,而此时刀盾军的第一排士兵还没有赶到城门口处。

    “长弓兵上前!压制射击!”张颌一看战况的发展,沉着着调动长弓兵上前压制敌军。

    长弓的最大射程足有二百步,神臂弓的射称要更远上一点,此时步兵距离城门尚有百步之遥,长弓兵们可以肆无忌惮的用弓箭射击出现在城门处的庄丁。

    “第一排!上弦!目标城门处敌军,自由射击!”

    十名长弓兵立刻张弓搭箭。瞄准城门处出现的庄丁。随着“崩”的一阵弓弦响。十支羽箭飞快的飞向庄丁,狠狠地扎入最早出现在城门处的庄丁身上。这时的距离不过一百五十步。长弓强劲的弹力直接让长箭穿透了庄丁的身体。中箭的庄丁下意识的用手挠着箭杆,踉踉跄跄扑倒在寨墙上。无力控制身体,“扑通”一声闷响,载倒一旁。

    坞堡的庄丁应该得到了坞堡头领的严令。必须要死守坞堡,即使最早赶到城门的庄丁已经被长弓兵射杀,他们还是源源不断的向城门处涌去。

    “长弓兵!全体准备!覆盖射击!五轮速射!放!”

    一排排箭放了出去,百十支羽箭雨点般的洒落在城墙上,战箭支落地时发出的噼啪声、扎入盾牌兵刃的金属音、钻入人体时的闷响。随箭而起的是一片惨呼声,哀叫声,四处躲避的奔逃声。城门处鬼哭狼嚎响成一片。

    压制射击和覆盖射击不同,压制射击采用分段式射击方式,将射击的弓兵分为几个小部分。轮番射击敌军。起射速快,射击间隔小,主要用于对付快速移动的目标,虽然每次射出的箭少。但连绵不断的箭却压制了对方的移动。

    而覆盖射击则要求一次性把所有箭射出去。其一次性射出的箭量大,但射击间隔长,主要对付移动缓慢的目标,如步兵的攻击。现在步军从压制射击转变为覆盖射击,就是因为缺口处的庄丁为了冲出城门后速度立刻变慢,使用覆盖射击可以减缓抵御攻击的准备。

    弓弦的响动声接连不断,箭落在城墙和城门处,一声声惨呼连成一片。不时的有三两个中箭的家丁不是从城墙上掉落就是从碎石堆上滚落下来,血迹溅出。沿着大自然的规律从上往下流淌,在这种强劲长弓的压制下,对方训练不足的家丁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在长弓兵拼命阻击扑向城门口处的庄丁时,刀盾兵也已经接近了缺口。

    “快步前进!杀杀杀!杀啊!!!”士兵们高声嘶喊,气势恢弘,惊人心魄。

    “好!要进城了!”高顺拳头在空中狠狠地一挥。

    “公孝,某家也要到前面去了,可别忘记了你我之间的赌注!”张颌看到自家士兵即将进城,想起前番的打赌,心中的战斗之火也燃烧起来,拎起自己的大枪就要往前冲去。

    张颌快,但是高顺却是更快!

    只见高顺如同猛虎出闸一般,虎吼了一声,两条腿高频率的迈动,一时间,竟以不逊色于寻常战马的速度冲了出去,嘴中同时高声喝道:“进攻阵型,杀!”

    “破军营”的士兵们随着高顺的号令,十人一组摆出了攻击队形,大声应合着高顺的嘶吼,杀气弥漫的喊道:“杀!!!”

    “前进!有进无退!杀!杀!杀!!!”将速度发挥到了及至的高顺,后发先至,越过所有的士兵,率先一头扎进庄丁群中,一杆虎头皂金枪舞动如飞,顷刻间就杀出一条鲜血染就的胡同!

    “杀!”

    冲在最前面的高顺猛然一声嘶吼,手中的虎头皂金枪并高高举起,复又猛然砸下。“嘭”的一声闷响,被砸到的似乎是头领的庄丁的脑袋犹如被木棍重击的西瓜一般破碎开来,红色的鲜血和白色的脑浆四下飞溅,高顺靠的甚近,脸上也被溅到不少,可他却毫不在意的伸出舌头,将溅到嘴角边的红白之物舔去,意尤未尽的冲着被他吓得有点发傻的庄丁一咧嘴,露出一个微笑。但这个微笑在那些庄丁的眼中却丝毫没有美感,本来,高顺就是一脸的冰冷,很少见过他笑,这一笑,倒是让他们感觉到面前站着的不是人,而是勾命的死神!

    “嘿,十六个了……儁乂,想迎我高顺的酒,可没那么简单!”哼了一声,复又挺枪杀了进去,张郃眼馋他的酒,他又何尝不眼馋张郃的那三招回光返照夺命枪!

    “妈呀!”

    高顺迥异于平时的表现,让庄丁被激起的勇气一下子又被吓了回去,这些庄丁虽然接受过训练,但他们却没有经历过战争,又何曾见过这种血腥场面。双手一软,兵器已然“当啷”落地,当先一人惊骇的失声喊了一句,向后跑去。随着这个庄丁的逃跑,顿时引起了连锁式的溃退,大批庄丁跟风一般,转身向坞堡内逃去。

    “见鬼!怎么都跑了?”高顺愣了一愣,随即他回过神来。看着张郃率领着人已经冲到了城门附近,高顺突然有种感觉,自己若是再不到前面去就没有机会出手了。于是。不想输的高顺用力一扬手手的虎头皂金枪,大吼道:“全军前进!”

    高顺身处第一线,再加上他因为指挥陷阵营,步站多过马战,严格说他是步下将多一点,脚下不别人要快上不少,自然也是冲得最快的。他带着身后的士兵,尾随着溃逃的庄丁冲入坞堡,沿着街道就向坞堡的中心杀去。那里是坞堡的核心区域。这个坞堡的主持人和金银细软以及有价值的物品都在那里,那可是出发前他们的主公韩非三令五申要他们务必夺取的,就算是坞堡中的粮食都没有那里的典籍、账册重要。

    一直率领着大军追杀到坞堡的中心,看着被大军逼到一处的瑟瑟发抖的庄丁。高顺反倒不着急了。双手捻着长枪慢步的逼向已然丧失了胆气的庄丁,满脸的冰寒。

    正在高顺打算怎么杀尽这些人能尽兴时,一道身影突然在他身边蹿出,一往直前扑进了庄丁人群中,不管三七二十一,手中的长枪烂银矟大开大阖,对着面前挡着他前进道路的敌人用力就是一顿猛刺,长枪的锋利枪尖立时将正对着他的三名庄丁喉咙刺穿。然后这道身影踏前一步反手又是一击横扫,枪尖两侧锋锐的刃口划开空气。划破衣甲,一枪之威,五人又划开肚腹!这八人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气绝身亡,敌我双方对这人这高效的杀人手段都有些震惊。

    “儁乂,你……不带这样……”看着那熟悉的身影,高顺顿时急了,见张郃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哪还顾不上去说什么,更别谈怎么杀了,虎头皂金枪上下纷飞,没头没脑的扎进人群,大肆的刺杀着。

    虽然主将的威猛是对下属的激励,但对于那些庄丁却只有胆寒。两个身高七八尺,面色因为杀户而显狰狞,下手狠辣的“绝世凶人”(在惊恐的庄丁眼中,高顺和张郃没什么两样)对这些压根就缺少战场历练的庄丁是拥有极大的震撼力的。而且还有八具尸体为张郃的凶狠做了注脚,这些庄丁双股战栗,手一松,兵器顿时坠地。

    张郃的武艺当属一流,自不消说,即便是高顺,武艺在二流之间,但也要分对谁,眼前这些家丁的存在,在他的手上,也根本找不到一合之敌。

    一时间,高顺、张郃二人竟是杀了个旗鼓相当。

    “啊!快逃啊……”这些庄丁看见高顺、张郃凶悍的身影肆无忌惮的追杀着昔日的同伴,心中最后一点坚持也消失了,猛然转身,大喊大叫着向后逃去。

    这一下又一次引起连锁反应,向后逃跑的庄丁都是亲眼看见高顺、张郃凶神恶煞般样子的,但后面的庄丁和那些头目却没有亲眼见过,两下里一个前进一个后退,队形顿时散乱。要知道,这个时代就算是正规军野战时也害怕被溃军冲乱阵型,即便是如陷阵营那样样训练有素的精锐也提前针对这种情况作了好几份应急预案,就更不用说这些仅仅接受过简单训练的武装庄丁了。这一下,他们的队形不但散乱,就连那些头目也被变故搞得手足无措,有人大喊大叫,有人东张西望,但就是没有人能够收缩兵力,重整队列。

    “杀!”

    杀红了眼的高顺、张郃心中暴戾之气冲天而起,疾步冲入敌群,两杆长枪大开大阖,舞动如梨花乱飞,以自身为中心,不断地闪烁,尖锐的枪尖、夺命的刃口,在敌群中带起一蓬蓬地血花。二将都是武艺高绝之辈,在敌群中纵横捭阖,无人可挡。两人就像一支尖锐的利箭刺入敌群,凭借着自身的勇武在敌群中撕出一条血路。

    “好家伙!不愧是主公的爱将,果然了得!”疯狂砍杀中的高顺还保存着一丝的理智,看到张郃疯狂地表现,瞪大了眼睛愣愣地说道。

    “决不能输给他张儁乂,枪法,我高顺要定了……“在张郃听不到的范畴,高顺一边砍杀,一边嘴中不停的嘟囔着。

    ……

    “将军,那一车竹简放到哪里?”正在高顺带着士兵四下赶杀着漏网之鱼时。一名负责打扫战场的士兵急冲冲的跑了过来,问道。

    或许,这座庄园裴家主要人物也经常来过。装点的有模有样,甚至,还有一个诺大的书房,当张郃带人冲进去时,被屋内所存的竹简书籍的数量吓了一跳,当反应过来后,张郃二话不说。直接下命令让士兵将屋内所有的书籍装车,自己则带着士兵继续巡视着庄园的一角一落,确定着不放过一人。不落下一件有价值的东西。

    张郃可是深深的记着韩非所说的话,“虽然不是土匪,只是临时客串下,但也别让专业的人士笑话咱们客串的不敬业”!

    “笨死了啊!这些竹简可都是为主公找的。当然要统统的拉回去!你们装好了吗?”嘶杀了许久。张郃喘着粗气,口中哼哼着问道。

    “啊?”那士兵闻说一愣,随即嘴里嘟囔道:“可是,那些竹简很沉,太多了,一车装不下,带上那些破烂,也太过累赘了。”

    “破烂?!”张郃怪叫一声。以手点指着那名士兵喝骂道:“你个败家子,知道什么。主公说了,这些书籍什么的,比之财宝都要宝贵的多!主公曾经说过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什么玉的,你个小子懂什么,快装车,车辆不够的话,在庄园里找几辆来!”

    “喏!”那名士兵被张郃唬的一愣一愣的,眨巴眨巴眼睛,干巴巴的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不行,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主公可是最重视这些典籍,好不容易这里有这么多,可不能再出点儿什么闪失!公孝兄弟,我先过去一趟,此间也没什么大事了,就交给你了!”士兵走后,张郃想了想,还是感觉有些不放心,遂对高顺说道。

    张郃说走就走,话音落下,也不待高顺说什么,一抹身,两腿迈开,风一般追着那士兵而去。高顺苦笑不得,不过,他也知道,韩非对这些典籍很是重视,曾经还另人高价收购,也不知道用来干什么。

    “恩……罢了,我也跟过去看看吧……”高顺想了想,交代副将一声,一转身,也跟了过去。

    “张将军,都弄到了什么好东西?”高顺走到张郃的身边,见张郃正指挥着士兵小心翼翼的望车上搬运着竹简,他不禁好奇的问道。

    “公孝,我刚才大致查看过一遍,这书简里有《老子》、《庄子》,还有一部《易经》……有很多,都是我没见过的,但是主公最高兴见到了应该是俺这次寻到的一部完整的《商君书》和《左传》!”张郃那也是读过书的人,肚子里有些墨水,对书并不陌生,而且记忆倒是很好,头也不回的说道。

    “咦,这本竟是马融大师注释的!”张郃捧着一部书简,突然叫道。

    高顺也愣住了,“马融大师?儁乂,你确定你没看错?”

    “绝对错不了!”张郃眼中,尽是兴奋。

    马融是谁,就算是读书不是很多的高顺、张郃也的听过其大名,生活在并州的高顺,对其名头,更是知道甚深。

    马融,字季长,右扶风茂陵人。东汉名将马援的从孙,东汉儒家学者,著名经学家,尤长于古文经学。他设帐授徒,门人常有千人之多,就连韩非的老师郑玄、刘备曾经的老师卢植都是马融的学生。

    马融俊才善文,曾从京兆(今属西安市)处士挚恂问学。汉安帝时,任校书郎,诣东观(朝廷藏书处)典校秘书。因得罪当权的外戚邓氏,滞于东观,十年不得升官。直到邓太后死后,才召拜郎中。汉桓帝时,外任南郡太守,因忤大将军梁冀,遭诬陷,免官,髡徙朔方。后得赦,复拜议郎,重在东观著述,以病辞官,居家教授。他达生任性,不太注重儒者节操,常坐高堂,施绛纱帐,前授生徒,后列女乐,开魏、晋清谈家破弃礼教的风气。马融博通今古文经籍,世称“通儒”。

    马融一生注书甚多,注有《孝经》、《论语》、《诗》、《周易》、《三礼》、《尚书》、《列女传》、《老子》、《淮南子》、《离骚》等书,皆已散佚,而张郃手中的这部,正是马融注释的屈原《离骚》一部。

    这年代还不比后世纸张泛滥的时候,汉末三国,虽然蔡伦发明了造纸术,但是,所谓的“蔡侯纸”根本就不太使用于书写,往往是这边写字,背面已是渗透了墨迹,而且,这种纸产量很低很低,也就代表了这种纸非常的贵,贵到只有顶级的士族才能使起,如此一来,还不如用帛来书写,更显轻便。

    这年代还是停留在木片、竹简等物来记载,可一部书用竹简写下来,也要有一车那么多,而且很不方便,如此,也就限制了书简的量,往往都是孤本;更限制了读书人的稀少,在汉末三国,只有有钱人才坑有藏书,才可能去读书,寒门很难有这样的机会。

    如今张郃手上的这本马融注释的《离骚》,很可能就是一孤本,对于读书人来说,简直就是无价之宝。

    两人互相看了看,高顺沉声道:“儁乂,咱们立大功了。”

    “恩!”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壶关(七)

    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战斗,很快的结束,所有胆敢反抗的庄丁无一幸免,悉数被虎狼一般的将士砍杀。将金银细软等贵重的物品装上了车后,在放弃了抵抗的庄丁送瘟神的目光中,高顺、张郃带着得胜的军兵,带着战利品,扬长而去。

    至于粮草等物,带不走的,能烧则烧,不能烧的也遵从韩非之意,分给了当地的百姓。至于怎么分,那就不是高顺、张郃所管的范畴之内了,反正,粮食留下了,百姓,也通知到了,而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剩下的琐事,放任百姓自由就是了。

    战火连绵燃烧,在张杨处处流血的同时,高顺、张郃这一支队伍在两郡各地流动作战着,大车小车的将张杨流出的血运送走,藏进深山之中,充当着将来攻打张杨的军费。

    “听说上党出兵了。”连日来的战斗,使张郃愈发的沉稳了。几乎天天都有的战斗,使得他年轻的脸上现出些许的疲惫。

    数日前的打赌,过后,张郃没提,高顺也没提,就好象没发生过一样,两人都清楚,当时杀红了眼,哪个还记得杀了多少?不过,张郃还是将自己的三招枪法教给了高顺,高顺也是说,回去后两人痛饮一番。

    高顺所谓的痛饮,就是他一碗倒,剩下的全是张郃的。

    数日下来,一次次的撕杀,一次次的危险,两人间的情谊愈发的深厚。这是战场上可以交托后背的朋友,无论是张郃还是高顺,都很珍惜。

    高顺点点头。“据说是增援壶关的。”

    “看来张杨是忍不住了,准备置其一点,打开僵局。”

    “是啊,听说派出了两万的人马,这样一来,我们的人数优势就不在了……儁乂,给张杨的也够瞧的了。也算是完成了主公所托,你看,我们是不是撤回去?”高顺想了想。道。

    “也没什么可打的了,在此徒劳,还不如回两军阵前,说不得还能有一场的血战。”张郃也是同样的打算。

    数日来。上党、太原境内。大中型的坞堡,几乎尽数被摧毁,这一仗,张杨和依附于他的豪强可谓是损失惨重,粮食更是捉襟见肘,也难怪张杨拼命了,再不拼命,壶关方向受阻。没有粮食的支援,他的大军。全部得饿死。

    “走吧,会一会所谓的令黑山贼也头疼的军队。”

    ……

    在张杨诧异下,那一支令他头疼万分的小队,就好象凭空消失了一般,几天下来,杳无音训,就好象从来也不曾出现过一样,上党、太原两地,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

    “呵呵,都在外野惯了吧,看你们俩一个个满面红光,真是怀疑,你们是去打仗去了还是享福去了!”

    壶关前,大军营帐中,郭嘉笑看着张郃与高顺,忍不住打趣道。

    几天来,虽是赶路,又要翻山,但总是比打仗要轻松,几天下来,两人也恢复了往昔的神采,虽然身上尘土难掩,但气色却是非常的好。

    人逢喜事精神爽,何况是打了胜仗。

    “军师你是有所不知啊,这一次我们可是收获颇丰,狠狠的在张杨那老小子的心头割上了一刀,回来的路上,听说最近韩遂心疼的都病倒了,哈哈,实在是大快人心呐!军师,知道为什么强盗土匪都是满脸的横肉吗?原来,这打劫是这样美妙的一件事,吃的、穿的、用的,打一次桩全有了,你不知道啊,那些庄园,可真说的上是富得流油……”张郃颇是意犹未尽的说道。

    “看样子,儁乂你是当土匪当上瘾了,那这样吧,你继续当你的土匪,本军师与众将士去会会张翻的军队,”郭嘉微笑着看着这远悍将,似乎感觉说的还不够,末了补充一句道:“据探报称,壶关内各地驰援的部队加上原有的,足有近五万的大军,可惜,儁乂爱好上了当土匪的感觉,不愿意出战,哎!”

    “别啊,军师,我可没说不愿意出战,这千里迢迢的赶了回来,为的还不是这场撕杀么!依我看,这场仗,先锋非我莫属!”张郃跃跃欲试,怎甘寂寞。虽说装土匪不错,但也就是当一当生活的调剂,主菜还是正面的战场不是。不让自己上,怎么行?

    “哈哈哈……”

    帐内众人无不是失声而笑。

    “好了,没用的话先不说了,张翻大举即刻来袭,号称十万,不过,据关内的暗探来报,最多也不过五万而已,却也是我军的二倍之数,看来,张杨是狠下了心,未可轻视啊!”郭嘉与张郃闲说了几句后,就回归了正题,脸色一整,说道:“主公能不能顺利的入主太原,就看咱们这一张打的是不是漂亮了!”

    “怎么打,军师你说吧。”众将纷纷而道。

    郭嘉一笑,“传令下去,全军 戒备,严防敌军偷营!”

    “啊?!”

    正准备听令出战的众将,一听郭嘉这话,全部傻眼了,只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什么。黄忠犹豫了下,上前道:“军师,那张翻素来胆小,若是能偷营,怕是早来了吧,更何况其手中现有近五万的大军?”

    “就是因为他胆小,才不会与我军正面抗衡!这些日子来,小仗也打了十几场,哪一次不是把他们打的溃败而逃,积累下来,张翻只会更家的谨慎。虽然他手中攥有近五万的大军,但是,依其谨慎的性情,怕是会令寻捷径。叫战是不可能了,这么多天下来诸位心中也当是有数,昨天壶关内就有了四万的大军,张翻还不是一样的龟缩?又有张杨出战的令在,这偷营之事。怕是十之**,我等还是早做防备为上。以不变应万变,才能使得万年船啊!”郭嘉详细的分析着。

    “……”

    众将一阵无语。小心使得万年船,这道理谁会不知晓?只是,有抓贼的,又哪有夜夜防贼的道理!如此一来,这仗,却是无须再打了,不消几日。大军必然成为疲惫之军,那时,恐怕。败的就是自己了!

    “呼……”

    这时,平地间起了一阵旋风,掀开帐帘,呼啸着冲进帅帐内。“噗”的一声轻响。郭嘉帅案上点燃的蜡烛应声而灭。

    “来人,传本军师将令,全军戒备,以防敌袭!”郭嘉面色微变,再不迟疑。

    ……

    壶关。

    “诸位,太守已放下话来,尔等可有何破敌之良策?”张翻高高坐在最上,满脸的愁容。正如郭嘉所猜想的那样。他害怕正面的交锋,虽然他手上的军队两倍于关外。但是,他一点的把握也没有。连日来小仗数次,哪一次不是他的军队倍于敌军,可哪一次又不是惨败而归?积累下,张翻怕了。

    可有张杨将令在,却又不得不战,无奈,只能向众将讨主意。

    “张将军,末将有一策,可助将军破敌!”帐下,一员将佐起身称道。

    “哦?不知道裴将军有什么良策?”站出的将佐,姓裴名喜,乃是大家裴族出身,在张杨手下为将,这次奉了张杨的命令带军两万前来助战。对于这个裴喜,张翻还是很了解的,为人八面玲珑,鬼点子特别的多。

    裴喜清了清嗓子,先看了看帐内众将,颇是得意地说道:“张将军,来此前,我听说我军小折了数阵,不过,这没什么,如此,敌军必声骄横之心,轻视于我军。我军如乘机劫营,定可让敌人一战而溃!到时,大火一起,烧了贼军的粮草,即便是贼军再是骁勇,又能奈我军如何?如此,壶关之围,自然解矣!”

    “这个……”张翻闻言,也有几分意动,若是真能如裴喜所说的一般,那,这营,却是劫得!只是万一……劫?还是不劫?一时间,张翻好生为难。

    “不可!”

    正当张翻犹豫时,帐下又有一人出声阻止道。众将看去,见正是张翻倚为智囊的心腹,刘温。

    “刘将军又有什么好计策?”一看是刘温,裴喜不由得轻笑了一声,对于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客串谋士,他还真有些看不上眼,毕竟,他见得多了!裴喜还奇怪,这张翻怎就偏偏看中这一个刘温呢!

    “以逸待劳,依关隘之利,固守之!”刘温言辞却不激烈,只是轻轻说道。名利,对他如同浮云一般。他所看重的,是如何能让自己生存下去!如不是张翻对他谦礼有加,二人本是相识,乃是打小的朋友,他哪会犯得上搅进这趟混水?

    “哈哈,我还道刘将军有何高招,却不想,闹了半天,却是只如同乌龟一般固守!每每听张将军说刘温刘伯俭奇谋百出,今日一见,名不属实尔!”裴喜哈哈大笑,指着刘温道:“莫不是刘将军也被关外敌军吓破了胆不成?固守?想法是好,但是,刘将军可想过粮草的问题?并州荒废已久,所有粮草能维持我军大军已然是捉襟见肘,还要靠冀州才支援,更何况眼下粮草多数被贼人焚毁?只怕,未待关外贼人退军,我军早已饿死多日了吧!”

    帐内众将无不是点头,就连张翻,这一次也没有向着自己的心腹。

    “如此,简单,纵兵抢之,就可以了。”刘温轻描淡写的说道。

    “咝……”帐内的人,闻言一愕,随即,一阵阵的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

    “如刘将军这般狠辣,怕是这两地百姓,要发生哗变,汝又当如何处之?”裴喜统兵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将“纵兵抢粮”说得如此轻描淡写的人!虽然往日类似的事他也没少了干过,但可没说到台面上来。

    “杀之!”刘温轻轻的闭上双眼,嘴唇微张,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冰冷的字眼。

    “……”

    众人惊愕无语,无不一脸奇怪的看着刘温。

    “哼,如刘将军这般。还不若裴某先前的计策!”裴喜也是愣了好久,看着刘温,脊梁骨都冒凉气。

    刘温声音淡淡。只听他道:“累日来,可见敌军将领乃是谨慎之人,裴将军所献偷营一策,若成固然可喜,可若不成,如之奈何?”

    “哼,再是谨慎。难道还能夜夜谨慎?君有闻夜夜作贼,可有听闻夜夜防贼的道理?”裴喜不屑冷哼。

    “哦,对了。末将还有一策,可以不废一兵一卒、一刀一枪,就能解得这壶关之围,只是。末将料定诸位定不会采纳。是以,还是不说了!”正在大家目瞪口呆之时,刘温突然又开了口,轻声说道。

    什么?不废一兵一卒、一刀一枪就可退得关外无解的两万大军,这……这怎么可能!强自按捺住心中的震惊,裴喜一字一顿的说道:“刘将军,当知军无戏言,刘将军当真有此一策?如真有。吾等必采纳之!”

    张翻也是点头不已。

    为这关外大军,张翻可以说伤透了脑筋。若真有如此之策,自己又何必以血肉拼之?采纳,当然采纳!不采纳,那是傻瓜!

    “末将自然不会无的放失,说有,自然会有!”刘温头也不抬,嘴角,勾出一抹笑容。不过,这一丝笑容,怎么看,怎么都有一股阴寒的意味在内。

    “还请伯俭教我!”张翻不得不上心,贼人大军压境,首当其冲的,就是他,听刘温有策,遂忙问道。

    不过,刘温这笑容,怎么……该不会又是……

    “决堤漳水,尽淹之!”刘温轻声说道,仿佛,他所说的,是一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面不改色,风轻云淡。

    “决堤漳水,决堤漳水……”屋内众人嘴中念叨着这几个字,慢慢的,一个个脸色狂变。

    壶关,有一流经此地的河流,名为漳水,此正值秋讯之时,真若决堤漳水,未尝不可十关外敌军退去,只是……

    “对,就是决堤漳水!”刘温抬起头,帐内众人的脸色变化,自然脱不开他的双眼,而他,又哪会不明白众人的心中所想,语气中,古波不惊,缓声说道:“漳水堤坝一决,洪水倾泻,敌军扎营之地又颇显低洼,别说他两万的大军,即便是二十万万又如何?如此,不废一兵一卒、一刀一枪,当可退得贼人大军,更可使得其元气大伤,几年内,再无力来犯壶关,诸位,意下如何?”

    “疯子,你是一个彻彻底底地疯子!”裴喜跳将起来,指着刘温的鼻子大骂道:“如你所说,漳水一旦决堤,不只是贼人大军,即便是大半个上党,乃至太原,也将完全浸泡在漳水大水之中,如此,你刘伯俭良心何安?即便是胜了这场仗又如何?我等还不是要背负千载的骂名?疯子,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也怪不得裴喜的反应如此激烈,毕竟他裴家倚仗的就是上党这片土地,真若是被水淹了……要是韩非在这里,怕是会忍不住,一剑将这个刘温劈了!即便是黄刘温再有能力,怕也会忍之不住!

    这,也太过毒辣了吧!

    “末将已然说过你们不会采纳。”刘温丝毫不理会裴喜的责骂,平淡的说了一句,闭上了双眼。愿意去送死就送死吧,唯一一个可胜之策,你们不愿意用,张翻啊,你也休来怪我刘温不尽力了!

    “张将军,固守一说,肯定是行之不通,拼粮草,眼下的我们断然不是贼人的对手,不知张将军以为如何?”裴喜见刘温这般模样,也不好再去相骂,打狗还要看主人,毕竟刘温是张翻的人。平定了胸中的不平静,转而问向张翻。

    “裴将军所言极是,只是伯俭方才所言也不无道理啊,若是此般袭营,被其有所察觉,怕是大大的不妙啊!”张翻担忧的说道。

    “裴某人见过抓贼的,却是没有看过日日防贼的,贼人还能通鬼神不成?若是张将军怕了,只消与裴某打个后援就行,裴某愿带本部大军,前去偷贼人营寨,如此,张将军可是放心?”裴喜不屑的看了一旁闭目的刘温一眼,对张翻说道。

    “这如何使得?裴将军客将我处,哪能让裴将军你孤身前往,还是……”张翻毕竟是壶关之主,身为主,却让客冲锋陷阵,这,似乎有些说之不过啊。

    “哪里来的如此罗嗦?好了,就这么定了,四更时分,看裴某人劫他贼人的营寨!”

    ……

    夜色笼罩着太行山,遮掩韩非大军的营帐成大片的阴影,越显得夜色的黝黑。深夜,万簌俱寂。侧耳细听,除了远处的漳水与掠营而过的风声,更再无半点的声响。

    想起几个时辰前的争辩,裴喜微微一笑。想不到,这个刘温还真有几分本事,确实也不枉张翻如此倚重于他!只不过,这人,心肠甚是毒辣,日后,当小心他一些才是。

    “今日在关上我也看了敌军的大营,说实在的,敌军的士气,相对我军高出太多太多。并且,他们的营垒扎的很有条理。裴某曾仔细观望已久,其布置井井有条,甚是有度,端得不容小觑。夜半劫营。虽以有心算无心,然,实险事也。诸位将军,哪个愿同某往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壶关(八)

    裴喜也不是一味蛮干的人,若不然,别人不派,张杨怎么是派他来壶关呢。听了裴喜的分析,即便是刚刚反对的刘温,也是微微睁开了双眼,再看裴喜,已少了先前的那般藐视。

    三国时,司马懿行视诸葛亮营垒处所,说:“天下奇才也。”

    止则为营,行则为阵。营垒,是三军将士的依赖所在。一个优秀的将领,不但要会排兵布阵,更要紧需精通安营扎塞。南北朝时。韦睿引豫州军驰援被北魏包围的钟离,只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比晓而营,令北魏的统帅大惊失色。用杖击地。说:“是何神也?”不是几百人、上千人的小营地,一夜之间,竟然便能扎好,也难怪北魏统帅失色,实不愧“韦虎”之名。

    并且安营扎寨的本身,又就有预防劫营的成分在内。

    有的营地扎的“营中有营,队中有队”,唐初名将李靖,尤善安营布阵,从诸葛亮八阵图中化出的六花阵法,“大阵包小阵,大营包小营”,“外以之方,内以之圆”,“隅落钩连,曲折相对”。这样的营垒,别说夜间劫营,大白天的进去,怕也会转的个昏头涨脑。

    虽然,郭嘉是奇才,但怎么也比不得后世,可他是阵法成就。丝毫不下于他的谋略,自然是当得裴喜一赞的。

    “如裴将军所说。这次劫营,当周密布置才是妥当,非是只派大军前往即可。当引兵以与接应才是。而且。一路不够,当多派几路才是。”张翻用兵,和裴喜不同。这家伙胆子小,信奉的是稳重,没有九成的把握是不会去做的,这次是给逼狠了。

    “张将军所言者不假,是以,裴某才请诸位将军引兵以为接应,如此。即便是裴某劫营不得,我军也能全身而退,不知诸将。哪个愿打头阵,夺这首功?”裴喜点点头,看向帐内众将。

    “末将愿往!”

    帐内席间,走出两员大将。抱拳请命道。裴喜看去。却正是自己麾下的副将,左边一个,姓成名宜,右边一个,姓杨名秋。裴喜看了看二人,道:“如此,就二位将军了,此行凶险。二位当谨慎小心才是!见机行事,如有不成。当速退之!”

    裴喜知道这二人,久随自己。可靠、勇敢。久经沙场,胆气十足,兼且弓马娴熟。

    “主将军放心!末将既然请令,就愿往去劫营,并愿立下军令状,若有不成,情愿领受军法!”成宜朗声说道。

    大不了,见机不对,退就是了,能有什么危险?反正,将军早有言在先,还不如爽快一点。

    “这军令状到也不必立了,今夜劫营本就是风险颇高,谁也没把握保证定然成功。”裴喜拍拍二人的肩膀,说道。

    当下,拣选军中勇士,挑足三百人,裴喜又把自己的亲兵侍卫,选了十几个骁勇出众的,一并交与二将,护卫左右。又拨了两万兵马,自己带领,准备随后跟上。

    “将军,这劫营一事末将也愿前往!”这时,一旁一直不曾说话的张翻部将于则,突然站起来开口说道。

    “你……”张翻犹豫了再犹豫,迟疑不定,说实话,他不想让于则去,因为他心里没谱,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于则话已经出口了,真若是拒绝了的话,恐怕也不大合适,一时间,张翻左右为难,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于将军若去,当依刘某一策。”这时,旁边的刘温,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双眼,微笑着看了看于则,点头说道。

    “莫非刘将军想说裴某所布置的不周么?”韩遂本无意去针对一个没什么名的存在,更不会单单去针对刘温。只是,此人连番与自己唱反调不说,还……这人的脑袋里面究竟想着些什么?屡次让他有点下不来台。

    “与裴将军无关。”刘温淡淡地说了声,就不再理会裴喜,而是看着于则。

    于则深知这个好友的谋略如何,经验丰富,且其深谙《孙子兵法》中的兵法奸伪之道。必不会无的放失,有此一说,必然有相应的谋略。于则大喜问道:“伯俭但讲无妨,则洗耳恭听!莫非伯俭在此劫营之后,意欲布置后着?”

    刘温笑着转眼看了看张绣,轻笑道:“劫营只是虚招,设计环环相扣,方才应兵法虚虚实实之道,少将军当……”

    ……

    “于则、成宜、杨秋!”

    “末将在!”

    立在三百先遣队列最前的于则、成宜、杨秋三人跨步出列。

    这些人知道,即便是劫营得以成功,他们这三百人,也无几人能生还,完全是抛却了生死一般的存在——敢死队!

    “三更出营,四更接战!”

    “喏!”三人躬身领命。

    “方盛……”

    ……

    风过营垒,碰触拒马、帐幕、旗杆、枪戈诸物,罐罐铮铮,如金铁鸣,又如赴敌之兵,衔枚疾走,不闻号令。但闻人马之行声。夫秋,刑官也。主杀!于则三将引三百敢死勇士,衔枚摘铃,杀气腾腾,夜袭关外敌军大营。

    韩非大营营地外,又有军士身掘的壕沟、拒马、铁蒺藜等等防守措施,过之不易。不过,裴喜亦然早有预备,另选有二百人,持木板、抬飞桥,行走于则等军马之前,铺陈木板,把铁蒺藜取走,架设飞桥,供劫营军卒飞渡。

    当其时也,天黑地暗,秋风劲急,卷土扬沙,对面难识人形,稍顷,飞桥搭好,于则等三将伏在远处,待这两百人悄然退回,聚精会神地往对面看了多时。只见壕沟内侧的韩非大军营地安静无声,寂若无人。唯有辕门前高高挂起的气死风灯,孤零零随风摇荡。昏暗的光线,甚至连数十步外的沟堑。都不能映照得清楚。

    于则捏了捏手中的虎头金枪,感觉,这枪,比之以往,更沉重了几分,手上冷汗浸出。他随手往地上抹了一把。抓起些许尘土,稍微止住了汗水。重又把枪杆握紧。临阵决战,非生即死。且不止关系个人生死,此番劫营的成败。且又牵涉到整个的日后战局,胆气再足的人,也难以做到浑若无事。

    风飒飒,夜沉沉。

    于则霍然起身。低音沉喝道:“走!”

    翻身上马。催马疾驰。呼吸间,奔近了壕沟。辕门口,气死风灯摇荡,转回首,三百骑紧紧相随。纵然马蹄上皆裹有布,急促地踩踏在地面上,那沉闷的蹄声,依旧传出甚远。

    对面大军军营之中。声息皆无。

    “杀!!!”

    于则头一个跃马过沟,虎头金枪手中一顺。猛地刺上辕门外的旗杆。借助战马的冲力,粗大的旗杆前后晃动,灯光摇晃。

    跟随在他后边的军卒,有用大刀的,吐气大喝。紧跟着横砍其上,“喀喇”一声大响,旗杆缓缓栽倒。

    “但愿我辈,不辱此行,杀!!!”

    三百零三人,三百零三匹战马,如一道铁流。三百余人奔驰入营,营中外围的帐幕环遭相连,帐幕的士卒闻此巨响,却是安然不动,不见有半个敌人出来。

    于则心中一跳,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然而,仓促之间,哪容得他想那么多,怒马驰骋,风驰电掣,转眼功夫,深入敌军大营百步之多。

    “杀啊!!!”

    这时,蓦然喊声大作!那外围的许多帐幕,却是原本就没有士卒,待得于则深入百步后,又撞上一座中营时,顿时,铜锣声三响,角鼓齐鸣。中营内,一排排士卒持弓挟矢,挺枪束刀,有条不紊,从营帐中跑步而出,向于则这三百多人围将上来。

    于则惊骇,大叫一声,“不好,敌军有埋伏,撤!快撤!!!”

    说着,拨马就跑。

    然而,进来了,又岂是那般容易就能脱身的?后边侧方两翼,泼刺刺,撞出两队明盔亮甲、擎着巨盾的敌军大军士卒。于则不认识,但是,和这支军队交过手的人,都会深深的记住这支军队的名字,那,就是“破军营”!

    中营帐内,任峻哈哈大笑,遥遥呼道:“于则小儿,某家早候你多时了!”

    为什么是任峻?

    也难怪,其他诸将,哪一个不是名声在外,真若上前露面,难免引人注意,一个不好就会被认出来,只有任峻,起于军卒,名声不显,本领还不错,如此,就给郭嘉推到了前面。

    只见任峻拍马舞刀,带着一彪人马直扑于则的所在,口中呼啸,“于则匹夫,也敢学人劫营?来来来,无名鼠辈,给某家把命留下!”

    秋风寒,热血盈。

    于则热血冲头。连受任峻的嘲讽,他又恼且羞。本来劫营,虽早曾料想到,但计划失败,反被敌人劫杀,也不得不恼。于则捻起背上长弓,取箭一箭射向冲上来的任峻。

    “雕虫小技!”任峻那也是善射之人,见于则一箭射来,冷笑了一声,大刀一摆,点在张绣射来的箭支上,击落后,黄逍轻笑一声,不过,笑声中,怎么听,怎么透着一种玩味的意思,只听他喝道:“既然你这么喜欢射箭,那某家让你如愿就是!弓弩手,好好招呼招呼我们的于大将军!”

    任峻的话,仿佛是捅了马蜂窝一般,抑或是于则这一箭,捅到了马蜂窝上,于则,现在就后悔了!早知道,自己射什么箭啊!

    随着任峻的话音落下,一队队弓弩手蜂拥而上,短距离内,也不曾有所瞄准,一抬手,箭支如同过境的蝗虫一般,铺天盖地袭来。

    一时间,人临死发出的惨叫声,战马中箭的悲嘶声,交织成一团。三百余人,一排排、一片片的倒了下去。

    “撤,快撤!!!”于则好战归好战,却也并非热血一上来、就不顾后果之人,恨恨地盯了任峻一眼,似乎要将任峻的面孔记在心中。按下怒火,转马向营外驰去。

    于则一马当先,虎头金枪荡开飞来的弩箭。一溜烟的冲杀了出去。也幸亏任峻下达了射箭的命令,如若不然,大军掩杀而上,铜墙铁壁,枪林密布,别说是他于则,即便是悍勇如吕布者。也不敢一试自己能不能冲杀的出去!

    然,其他的将士,却是不曾有于则的本事。听着身后传来一声声的惨叫悲嘶,心中一阵阵的抽痛。待得于则冲出了辕门,顺着来路上所搭的飞桥逃过壕沟,这才略喘了一口气。忙回头看去。见身后,三百余人,现下,所余者竟然不足三十人!

    徒然,于则目光一凝,扭头问向身旁的成宜,急声问道:“成将军,杨将军何在?”

    “于将军。杨将军他……”于则不问还好,这一问。铁铮铮的一个汉子,此刻,也不禁滴下了泪水,杨秋,在裴喜的麾下,是与成宜关系最好的一个,如今……

    “杨将军他怎么了?”于则心中一紧,莫非……

    “事起突然,乱箭太多,杨将军他……他已葬身箭下了!”成宜潸然说道。

    岂止是乱箭太多,他们万不曾想到,这一轮的齐射,居然足有三四千余支弩箭!他们不知道,若是他们知道,能够在如此的箭雨下脱身,是该庆幸,还是该……

    这时,一道道的军令从后面大军军营中传出:“拿下成宜!赏银五百两!”

    “活捉于则,记大功一件!”

    “将军有令,活捉于则!”

    “死活不论,诛之者,亦按次功计!”

    ……

    身后大军营中,像是有几千、上万人,都在齐声大呼:“将军有令,拿下于则、成宜!死活不论”,呼声响彻天地,振聋发聩,寂静的夜中,传出甚远,映着回音,嗡嗡作响。

    “于将军,我们……快撤吧!”成宜闪目光看向身后大军军营的辕门所在,忧虑的说道:“看样子,黑山贼的大军马上要追出来了,到时再撤,恐怕来不及了!”

    若不是有裴喜的嘱咐,一切事务都听于则的指派,成宜哪肯去听于则的话!好友身死,有心报仇,却是无力为之,心中愤恨,可却不敢在折身杀回去。不说里面千军万马,单就刚才的箭雨,再来一次,自己就不知道能不能躲得过去!他成宜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眼下,保得性命,才有报仇的希望在!

    仿佛是在印证他所说的话一般,成宜话音刚落,一道身影自辕门内闪现出来,正是任峻!紧随着任峻的身后,无数的大军如潮水般追将出来。

    任峻一眼就看到了壕沟对面的于则众人,振臂扬刀,高呼道:“于则哪里走,本将军来也!兄弟们,活捉于则者,赏金一千,官升三级!杀,杀啊!!!”

    “杀啊!!!活捉于则……”

    听到身后传来如山崩般的喊杀声,于则也是一阵的头皮发麻,再不敢停留片刻,想到被纠缠住的后果,于则不禁打了个寒战,连狠话都省了,当下再不犹豫,吩咐一声,率着残兵败将仓皇逃窜,真好比没头的苍蝇一般。

    “于则哪里逃!儿郎们,随我追杀于则!”任峻自然知道于则在张翻心中的分量可以说,杀了于则,等于断去张翻的一臂。

    “杀啊!!!”

    跟在任峻身后,千余军兵杀出,紧追不舍。

    “恩,不对……”

    突然,任峻的心头闪过一丝不安,这一丝不安来的甚是突然,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预示着前方的黑暗之中有危险的存在。

    难道说,真如军师所料的那般……

    任峻不敢怠慢,忙闪眼向四下看去,只见四周,黑漆漆的看不出甚远,即便任峻的视力不错,有一定的夜视能力,也是亦然。右边,流水哗哗,正是那川流不息的黄河支流——漳水!

    莫非,这黑暗之中,有敌人的伏兵不成?

    也应该出现了!

    心下警惕,任峻战马的速度慢了下来,嘱咐身后的将士,“小心一些,可能有埋伏……”

    “嗖!”

    还不等任峻话声落下,右边突然想起一阵的破空之声,任峻耳力十分了得,加上方才心中的警觉,整个人早就调节到最佳的状态。虽然天色黑暗,看不得真切,但是,任峻听风辩位的本事,还是有的!

    手中的大刀急动,破空向声音传来之处砸去。

    “叮!”

    一声轻微的撞击声在已不复寂静的夜空中响起,任峻知道,这一刀打中了,而且,正撞在飞射而来的箭尖之上!

    感受着箭支上传来的力道,任峻心内一惊。这人的力气,好大!

    “戒备!”

    两声沉喝响起。

    顿时,一面面盾牌被提了起来,士卒们三两人聚在一起,几快盾牌组合在一起,将全身上下虎威了个周全,这些人,正是精锐,“破军营”与“乞活军”,若不是这两之军队跟随而出,借任峻两个胆子,也不敢这么追出来。

    “张将军、高将军,”沉喝的两人,赫然是扮成士卒的高顺与张郃,任峻一催战马到了两人的近前,低声道:“如今当怎么办?”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壶关(八)

    “张将军、高将军,”沉喝的两人,赫然是扮成士卒的高顺与张郃,任峻一催战马到了两人的近前,低声道:“如今当怎么办?”

    张郃轻笑一声,“任将军,军师不是早有令吗?尽管冲杀就是!你是主将,速速下令吧。”

    高顺则是没说话。

    任峻点头,高声喝道:“兄弟们,继续前进,随本将军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片甲不留!!!”

    没有更多的言语,有的,只是惊天的杀气,直冲霄汉。

    “咻咻咻……”

    “破军营”、“乞活军”激昂的声音还不待落下,急速的破空声再度密集响起。任峻一声冷笑,却不在意,驱战马向前,大刀舞动,上护其人,下护其马,直扫的箭支跌落四下,却是无一能入得由大刀形成的屏障。

    箭支落在盾牌上,发出一声声闷响,却是奈何不得后方的两支精锐分毫。

    “来而不往非礼也,公孝,看我还他一箭!”后面阵中,张郃对旁边的高顺说道。

    话声才落,一道更为急促的破空声响起。却是张郃收起长枪烂银矟,拈弓引箭,一箭猛然射出。那么多的箭支,张郃也判断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第一支箭射来的方向,张郃可是清楚的记着,这一箭,正是奔那个所在!

    “噗!”

    一声箭支入体的轻微声,伴随着一声轻微的闷哼。高顺听得真切,知道,张郃这一箭射中了。但是。却是不曾射中要害。

    高顺一挑大指,对张郃无声的称赞。

    黑暗之中,利箭如同盛夏时节的暴雨一般,下落得又快又急。

    “还击!”

    “破军营”有铁甲傍身,又有盾牌,箭支对他们,简直没有半点的威胁。见敌人箭雨不停,高顺也被射出了火气,冷声喝令。

    顿时。一支支箭支,从阵中射出,虽然不多,但是。收获却不小。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自右方水岸处不断响起。听着声音的传来的多寡,似乎,这暗中潜伏的联军中箭者,也不在少数。

    “杀啊!!!”

    密集的战鼓声徒然响起,越来越急,随着战鼓声音的节奏,震天喊杀声自四面八方传来,一队队。一列列的敌军士兵蜂拥着自夜色中走出,将任峻、高顺、张郃等千余人围拢在中间小刀尖森寒。枪脊似麦芒,弓弩上着弦、引着箭,冰冷的指向中间,一阵肃杀的气息扑面袭来。

    “贼人,你还往哪里走?当真以为你天下无敌了吗?区区千遇人就赶追杀至此,哼哼,想不到吧!这里,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等你来投,某家方盛,等你多时了!”人群中,一员将官排众而出,耀武扬威的叫道。

    这时,于则并着成宜也返身来到了方盛的近前,于则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有余悸的看了看被包围的任峻,说道:“还好方将军来的及时,若不是有箭雨阻拦了贼人的速度,则恐难回矣!”

    “于将军莫要客气,同在一条船上,何说这样见外的话!咦?”方盛向于则、成宜的身后看了看,惊疑的问道:“于将军,成将军 你们怎么就剩下这么几个人了?杨将军呢?怎么不见他的身影?”

    “咳!一言难尽啊!”于则长叹一声。道:“战事紧迫,则就长话短说了吧!果然不出刘将军所料,敌军早有准备,措不及防下,一轮箭雨,就成了眼下这般惨状,杨将军他也死在乱箭之中,哎!”

    “什么?杨将军他……”

    “果然!哼,既然出来了,那就别急着回去了!”韩非大军军营中,两个人,正兀自推杯换盏,把酒长谈,当远处震天的喊杀声传来,两人齐齐放下了酒碗,侧耳倾听着那远处传来的动静,顷刻后,为首的一人说道:“来人,掌灯!”

    “哈哈,不愧是郭奉孝!料敌先机,当真不愧为‘鬼才’也!”旁边一人大笑着说道。

    “老先生说话,嘉却是要仔细斟酌了,究竟是在损我还是再赞我呢?”郭嘉丝毫没有因贾习的夸奖而有所得意,拈起酒碗轻喝了一口,笑眯眯的问道,丝毫没有半点的正形。

    “好你个郭奉孝,老夫难得夸你一次,却是如此!哼,看来,以后就不该给你好脸色看!你这人啊,欠骂!”贾习闻言,顿时吹胡子瞪眼的骂道。

    ……

    随着郭嘉的命令,一盏气死风灯,被高高的挂起,数里外,清晰了然。

    望着眼前无边无沿的敌军,张郃兴奋的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的,没有一丝的畏惧,有的小只有兴奋!是那种野兽见到鲜血的兴奋!大战就在眼前,张郃只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战场,才是男儿的天下啊!

    与高顺互看了一眼,森冷的字眼猛地吐出:“杀!!!”

    “杀!!!”

    杀气,冲天而起,席地卷来,这,是从尸山血海中积累下的杀气,森冷,凝实。人数虽少,但,也是纵横上的肮、太原两地,令张杨束手无策的“破军营”!

    至于乞活军……

    “杀!!!”

    箭雨依旧,可“破军营”、“乞活军”用行动,为敌人上了生动的一堂课,为他们诠释了,什么叫做箭雨无阻!“叮叮叮”密集的箭支撞在盔甲上、盾牌,演奏着别样的乐章。

    相对黄逍一方的所向披靡,对面敌军一方却是脸色狂变,一轮箭雨下去,对方居然一人一骑不曾倒下,这……而敌人的弩箭扑来,却是带起一躲躲的血花,触目惊心,巨大的反差。不由得使张杨军膛目结舌,心中泛起一种无力的感觉。

    距离,眨眼间就缩小到及至。再片刻,两军相接,这时,箭雨也失去了作用,短兵肉搏。可直到此时,张杨军才发现敌人的难缠。

    这哪里是什么人,分明就是一台台的杀人机器!

    自己这边死十个人。未必能换来敌人一人的死亡!

    成宜看得直缩头,仿佛,那一个个被杀的人是他自身一般。脸色越来越差,最后。被夜风带动的血腥气味一刺激,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于则、方盛看了看成宜。却是没有一点的鄙夷,因为。他们的胃中。多少都有那么一丝的不舒服,又有什么面目来笑话成宜?

    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三位将军,可是将这贼人围住?”这时,一匹战马冲到三人近前,马上的将官奇怪的看了眼正干呕的成宜,随即拱手问道。

    “原来是李将军,咦!李将军你不是带着弓弩手暗中埋伏吗,怎么却中箭了?”于则一看来人。正是裴喜的另一部将李任。见其肩肿上插着一支箭支,不解的问道。 他知道李任也是善射之人。武艺也不差,怎么在暗中射箭,自己反倒伤了!

    “哎,别提了!可能是那贼人察觉到了李某的位置,还了一箭,结果……想不到啊。这贼人的箭术却也这般可怕,李某远远不敌也”。李任有些落寞的说道:“三位将军,那些贼人现下如何?”

    于则三人也不做声,随手向高顺等人所在的方向一指,却是不愿再看,免得自己的胃中不舒服。李任顺着三人所指仔细看去,只见其中那一道已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身影正自狂冲猛突……

    正是张郃。

    “贼人,尔往哪里走,看刀!”

    正自张郃奋力撕杀的当口,正前方纵马奔来四员敌将,为首的一人,待来到张郃的近前,口中喊着话,一刀劈下。

    “来的好!”

    张郃不惊反喜,大叫了一声,掌手烂银矟一顺,单手攥住尾端,然后大力一抡,近前的一名敌将被张郃的大烂银矟接大力抡飞跌落到了马下,至于那一刀,自然走空。那员敌将还没有落地,张郃换成左手握住烂银矟枪杆,往前一送,大枪前面的尖端直接插入了那员敌将的胸口,由于烂银矟的锐利,这员敌将整个人挂在枪尖上,双目圆瞪,伤口处还在不停地渗出鲜血,但从他一动不动的身体和僵硬的神情知道,却是已经死去了。

    张郃杀了一员敌将,出手快若闪电,当那员敌将被挂在烂银矟上之时,后面那员敌将才杀到,张郃左手大力握住枪身,右手猛然一压阴阳把,与左面剩下的那员敌将持平,战马交错之下,张郃身子一扭,巧妙地避过了那员敌将的攻击,而那员敌将正正撞在枪尖上,却是整个人被烂银矟刺穿,与方才那员敌将一般整个人挂在大枪的枪身上,如同串葫芦一样。枪尖并着枪刃,尽数没入胸口,伤口森然可怖。

    这时右面两员敌将已经杀到,只听见张郃暴喝一声,犹如远古洪荒巨兽的咆哮一般,临近的那员敌将本来见两名同伴的惨死,心下早已惊惧不已,,乍然听到张郃的暴喝,吓得心胆俱裂。“噗!”张口一道鲜血喷出,然后整个人跌落马下,活生生被张郃的暴喝生生吓死。

    此时最后一员敌将才策马杀到,张郃左腿轻磕战马的肚腹,但见战马微微一侧身,载着张郃直奔这员敌将的怀中扎去,马背上的张郃,手中的烂银矟一顺,枪尖挂着两员敌将的尸身在后,枪尾向前,枪尾上锋利的透甲锥,闪烁着森冷的寒光,直刺向这员敌将的胸口。

    事起突然,这员敌将万没想到,顷刻间三位同伴竟然悉数丧命,待得反应过来,再想抵挡却是有些来之不及,不过,这人却也有几分的聪明,见事情不可为,仓促间,手中的大刀举起,兜头盖顶奔张郃劈了下来。

    情急下,他竟然起了拼命的念想。若是旁人,或许,这一招就奏效了,但是,他面对的,却不是一般的人!

    见敌将这一刀劈下来,张郃前刺的锥尖没有半分的犹豫,甚至。速度又快了几分,空下来的左手猛然举起,“砰!”一把抓住这员敌将的刀杆。顿时,大刀下劈之势止住,即便是这员敌将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亦是再难近上分毫。

    “噗!”

    三楞透甲锥穿胸而过,只见这员敌将双眼怒突,只是,这眼睛中。却是看不到一丝的生机,已死的不能再死。尸体,就势被张郃挑起。胯下的战马,孤零零的跑开,消失在视线之中。

    “不怕死的,尽管上来。哈哈……” 张郃杀的性起。挑着三员敌将的尸身,纵声狂笑,犹如浴血的魔王一般,想想方才的杀戮,再看看挂在大戟上兀自滴血的三员将领,张杨军的将士,心内胆寒,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

    “咝……好可怕的家伙!”这一幕。正落在视线看向这里的李任眼中,看着张郃威风凛凛的背影。李任艰难的咽了口唾液,失声说道:“这家伙……是谁?黑山贼中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了不得的人物?”

    其他几将无不是摇头,显然,不认识张郃。

    也难怪,张郃虽然有名,但是和这些人没打过照面,而且,撕杀这会儿,鲜血染满了身体上下,脸上也多是血渍,就算是见过张郃的,也未必能一眼认出,更何况是没见过的。

    李任不知道,于则三人也不知道,随着韩非大军军营中的气死风灯高挑,一支军队,正自夜色中走出……

    正自冲杀的张郃,陡然面前一空,正为鲜血的味道而兴奋的张郃不由得一愕,这才醒转过来,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然冲出了敌人的包围!

    张郃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却也感觉这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的血腥味道。策马跑开了一段距离后,止住了前行的脚步,拨转马头,兀自望张杨军的包围圈中看去。

    经过方才的撕杀,张郃已经粗略的估计出了敌军的大概数量,若是四面,都和这边一般的话,敌军的数量当在两万左右!

    估计就是从上党开来的敌军。

    一路的冲杀,张郃也记不清死在自己手下的敌军将士究竟有多少了,只知道,这一番冲杀,自己好战的热血,已然完全的燃烧了起来。频繁的舞动手中的大枪,张郃竟然没有感到丝毫的疲惫!不过,张郃知道,这全是因为过度的兴奋而暂时忘记了疲惫的感觉!

    “怎么样,公孝,伯达,可敢再杀回去?” 张郃轻擦了下额头的汗水,略喘了口气,嘴一张,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对同样喘着粗气的高顺、任峻说道。

    “有河不敢!”任峻昂首道。

    高顺沉声,“固所愿也!”

    “那么,杀回去!” 张郃森然。

    看到这些杀神冲出了包围,张杨军的士兵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终于,送走了!

    双眼目送着张郃、高顺他们的离开,却无一人上前追赶,他们,被杀的心已寒,胆已丧,哪还有丝毫的勇气来追赶死神一般的存在?

    但是,在他们希冀的目光中,敌人的脚步,却是又停了下来……

    “兄弟们,这一仗,感觉如何?!” 张郃振臂高声呼喊,问道。

    “痛快!!!”豪迈的声音齐声响起,给人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

    “杀过瘾了吗?”

    “没有!!!”

    杀气凛然的声音徘徊在夜空中,听到声音的张杨军将士,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似乎,感到阵阵的发凉,更有甚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看还在不在脖子上长着。

    “那就随我杀回去,杀他个人仰马翻,直到杀过瘾为止!杀,杀他个七进七出!!!” 张郃纵马一跃,在张杨军将士震惊的目光当中,这些“好不容易”杀出重围的死神,又返身杀了回来!

    “七进七出,杀!!!”一样的阵势,损失微不可计的杀神,一转身,又杀了回来。

    刚刚松下了一口气的张杨军将士,心,陡然又提将起来,也幸亏夜色漆黑,看不清晰,若不然,产厂上修罗地狱般的场景,定会使得这些人不战自乱!那种视觉上的冲击,即便是成宜、于则等大将都为之不舒服,根本不是这些士兵所能承受的了的!没有亲眼看到,或许,也是一种幸运!

    也是种悲哀。

    眼下,也是不幸!不知畏惧的人,哪会知道,杀神的归来!

    如同普通人不知道这两支军队的厉害一般,于则、方盛等人,也不知道这两支军队的厉害!见到张郃率着敌军绝尘而去,于则等人,心中没有一丝的遗憾,反倒是轻松了起来,于则看了看眼前的自家的大军,重抖擞精神,高声喝道:“穷寇莫追……”

    “不好了,敌人又杀回来了!”正这时,旁边一人失声叫道。

    “恩?!”于则一惊,扭头一看,可不是吗,刚刚杀出重围的敌人,又杀了回来,一时间,于则有些发蒙。

    到底被包围的是谁?

    于则头皮发麻,却又不能怯战,心下想着,目光落在了高顺这一边,那个家伙不能惹,那就检软的捏吧!

    想到这里,于则一指长枪高顺的方向,“集中兵力,杀!”

    于则的反映,高顺正好看在眼里。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壶关(十)

    那,就来吧!士卒打扮的高顺,闻声,双眼为之一凝,手中的长枪,紧了两紧。

    “呼!”

    高顺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高顺大战前的习惯性动作,永恒得一张扑克脸,高顺也不说什么动员士气的话,一者,他不会说,二者,“破军营”用不到!高顺左手间一擎制式的大盾,右手一顺手中的长枪,磕在了盾牌之上。

    马上,他高顺可以纵马冲锋陷阵,但是,指挥“陷阵营”、“破军营”,他却也是步下的一员悍将!虽然用不得什么武艺,但是,熟悉高顺的人都知道,高顺的步下功夫,比起马上的武艺,也不遑多让!

    “当!”

    仿佛命令一般,“破军营”五百名将士齐齐挥枪磕在盾牌之上,清脆的击打声音,摄人心弦。

    “破军!”高顺目测着敌军距离己方的距离,陡然低声沉喝。

    “喝!喝!!!”

    “五排,列!”

    “踏、踏、踏……”随着高顺的一声令下,五百名破军营迈着整齐的步伐,步履铿锵间,列成一个阵势,徐徐上前。

    “什么玩意儿……杀!”于则嗤笑了一声,高声喝令。

    方盛面色一动,他总觉得,眼前这贼人的阵势,有那么一点的眼熟,可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心中,升起一丝的不安。

    “立盾,弩!”望着压上来的张杨军大军。高顺仿佛没有不曾见到一般。大盾猛然望地面上一杵,手中的长枪斜倚在盾牌上的四处,回手自腰间擎出一具弩机。不屑的看着兀自扑来的大军,待得其来到近前八十步上下,高顺猛然扣动手中的平端的弩机,冷喝道:“间断性射击——射!”

    得到高顺的命令,早早准备停当的五百“破军营”纷纷扣动手中的连弩,弩箭五连射。五百支弩箭,分身为五排。带着时间差,呼啸着扑向蜂拥而来的张杨军军兵。

    “啊……”

    凄厉的惨叫随着阵阵弩箭的入体声响起,哪个会想到。看似枪盾兵的“破军营”会用弩箭?“破军营”的将士,也是用弩的高手,虽然是五排,但是。却也不是一味的朝着一个方向射击。根本不用高顺的吩咐,弩箭以方阵为中心,四散开去。措不及防备下,将近四百士兵一排又一排的倒下。

    “退!快退啊!”李任眼角都快裂开了,厮声叫道。

    “不能退!”于则一把抓住激动的李任,猛然拉回,急促的说道:“李将军,不能退。一退,就坏了大事了!”

    “于则!”李任怒视着于则。双眼微红,怒声喝道:“这些不是你的兵马,你自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可是我家将军带来的,主公咬着牙才挤出这两万军马,若是全部折在这了,你要我怎么回去和将军交代,和主公交代?!我李任不能放任将士的死亡而不屑一顾!”

    “李将军,你冷静一……”于则只能软语劝道。

    “冷静?我还能冷静的下来吗?!”李任甩手打开了于则拉住自己的手,就欲打马向前。

    “李任!”见李任这般,于则陡然大喝了一声,突如其来的大喝,吓了李任一跳,不明所以的看了看于则。于则缓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李将军,你现在令将士退下,只会令伤亡加大,难道,李将军忘记了贼人军中的是弩箭了吗?退的再快,难道,还能有弩箭的速度快吗?”

    “这……”

    是啊,退得再快,也赶不上弩箭的速度,那样……

    “与其被追着打,还不如全线压上,我等大军四下包围,难道,还拿不下这区区的一千军马不成?纵他们再是厉害,浑身是铁,他又能捻几根钉?撤退,只会被慢慢的蚕食,更坏了大计,李将军,三思啊!”于则苦口劝道。

    “这……好吧。”

    “上箭!”

    仿佛眼前到下去的,不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一般,高顺的音调中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趁着眼前上这空挡,将弩箭上了显,复又抬起,“射!”

    不带半点感情的字,轻喝而出,随后蜂拥而上的联军将士,再次倒下了四百上下的士卒!仅仅一个照面,张杨军的将士还不待到得“破军营”的近前,就被折去了四百上下!仿佛,人命如同草芥一般的存在!

    莫要小觑步军,步军之中,也有不可抵敌的存在!

    “咝……”

    该死的弩箭!于则等四人,看到大军整片整片的被射杀,不由得长长吐了一口凉气,他们做梦也不曾想到,黑山贼军中的弩箭竟然厉害至厮!久经战场的他们,自然能目测出这两轮箭雨下折去了多少的军马。

    天啊!眨眼间,四百上下的将士,竟然……

    回去一定要好好研究研究这弩阵的用法!于则四人心中,替士卒战死的悲哀之余,对这弩阵,却是起了窥视之心。

    “合阵!”

    在于则等大军将士不解的目光当中,只见,“破军营”前后两排的士兵手中所擎巨盾的边缘凑在了一起,组成一面盾墙。

    这是……

    “圆!”

    高顺可不管于则他们的不解,兀自下达着简洁的命令。随着高顺的命令声,队伍前后两派左右两端的士卒手中的巨盾再次凑在了一起,首尾相连,在敌人的包围中,竟是形成了一个圆阵。

    “这是在搞什么花样?”成宜看了看组成一道盾墙的“破军营”,不解的嘟囔道。

    “这是……陷阵营!”方盛眼中闪过一丝明悟,随即。又被恐惧填充。

    于则一愣,“你说什么,陷阵营?!”

    难怪他这么吃惊。实在是“陷阵营”在并州的威名实在是太盛。

    “有些像,但……我不能肯定。”方盛觉得很像,但是,总有一点似是而非的感觉。

    其他的三人,齐齐摇头,方盛不确定,他们两人更是不认识。

    “哼。三位将军且为我观敌掠阵,待我于则来会上一会贼人究竟有什么了不起!”于则所惧怕者,只有刚才那个冲锋陷阵的敌将。至于一些世族,却是不怎么放在眼中。在他看来,再是厉害的军队,也不过是一些士卒而已!

    “于将军小心!莫要莽撞行事啊!”三人见于则冲杀了出去。忙出声唤道。虽然。于则不是他们一派系的,生死不关他们什么事,但是,毕竟于则是张翻的爱将,死了,回去也不好交代啊!

    “区区一些士兵,能耐我于则如何?且看我于则破敌!”连续的败仗,让这些年来都是顺风顺水的于则。多少有了些郁闷,他需要胜利。来洗刷他心中的憋闷!

    于则很是郁闷,从来没打过这么郁闷的仗!不只是“破军营”,连“乞活军”也是如此!还没见过有哪支军队是不惧弓箭的存在!可是,今天,一见就是两支!“破军营”的装备让弓箭显得毫无价值,最多也是充当瘙痒的角色。

    平静的看着飞马而来的于则,高顺那张扑克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容,却是冷笑!他自然认得于则为谁,见其杀来,高顺清喝道:“二三四排,射马!”

    高顺永远记得韩非说过的话,“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没了马的武将,同没了腿一般,每每与骑兵交战,“破军营”的弩箭,也多是射向敌人的战马,相对于敌人来说,护住自己,远远比护住战马,要来的轻松许多!累月的战斗,已令“破军营”喜欢上了射人坐骑的快感!

    随着高顺的一声令下,三百支弩箭,呼啸着奔于则射来。

    “贼子敢尔!”

    于则见状大怒,却也无可奈何,箭都射出来了,难道还有收回去的可能吗?于则嘴上怒喝,手中的虎头金枪忙舞做一团化为一团光幕,拨打着雕翎。若是全部射向战马,于则还有信心应付的过来,偏偏高顺很是缺德,训练“破军营”时,却是令“破军营”的将士三箭中,两排箭射马,一排箭射人,一时间,于则手忙脚乱,一支弩箭透过长枪组成光幕,正射在战马的前腿之上!

    “扑通!”

    “于将军……”

    战马马失前蹄,一声悲嘶,翻滚出甚远。好在于则武艺不错,在战马跌倒之前,已感到了不妙,单手一撑马背,自马上跳起,着地一滚,却是没有伤到。见于则落马,后面观战的成宜三人惊呼失声。

    “腾!”

    于则滚动停下,单手一按地面,跳将起来,看了一眼出气多进气少的爱马,双眼迸射出仇恨的火花。这匹战马,乃是他的宝贝一般,这些年征战沙场,若不是有这匹战马之力,或许,就没有今日的于则!爱马死去,于则焉能不怒?

    盛怒下的于则,拔腿就向“破军营”的所在冲去。此刻,他的心中,再不是方才冲来之时所想,剩下的,仅有报仇,为爱马报仇!

    眼看着就差几步就要冲到“破军营”近前,这时……

    “咻咻咻……”

    几十闪着寒光的弩箭直奔于则面门扑来。这于则不愧是武艺精湛之人,果然是悍勇过人,见弩箭射来,手中的虎头金枪猛然一点地面,身子,顺力倒下,借着冲力,马上倒地一滑,眨眼间就冲到了阵前。

    但是,到了近前又能如何?在于则震惊的目光当中,身边的几面大盾组成的盾墙上,顿时开了几条缝隙,一杆又一杆闪烁着寒光的枪尖,自缝隙内钻出,迎着自己凑上来的身子扎了过来!

    “啊!”

    于则惊呼失声,手中的虎头金枪忙向前刺去。巨盾后面,自有士卒肩头顶着,加上巨盾高大,也见不到“破军营”将士的所在,这一枪,正点在巨盾之上。“叮”的一声轻响,身子的前滑。顿时被止住。

    看着离自己只有几寸的枪尖,饶是于则的胆子大也是不禁一阵的后怕,忙伸手再拍地面。再度跳起,手中的虎头金枪急舞,一团金色的光影,带着刺耳的呼啸声憾然扑上,正正撞在眼前的巨盾之上。

    “砰!”

    一声巨大的声响,在于则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受撞的巨盾只是微微向后退了退。随之就恢复了原状。

    这……这怎么可能!

    于则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虽然,他不是以力气出名。但是,总要强过一名普通的士兵吧!若不是于则有眼力在,几乎都不曾看到这盾牌有丝毫的退缩异像!

    怎么可能?

    他哪知道,“破军营”的祸事有多么的惊人。可以说。每一个“破军营”的士兵,身体素质都不逊色一般的俾将,可能武艺不如,但是这把子力气还是有的。

    更何况是肩膀头抗着盾!

    可是,他吃惊,“破军营“的将士却不会和他客气!盾墙让开的缝隙处,一杆长枪如毒蛇一般探了出来,再度扎向了于则的胸膛。几乎是同时,自巨盾的上面左右两侧。接连探出五六杆长枪,看定于则的身子所在,没头没脑的胡乱扎了过来,伴随着长枪,一支又一支的弩箭纷纷尾衔射来。

    于则也再顾不得去吃惊自己方才的一枪没有奏效的原因,连忙挥抢格挡,速度相当之快,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刚挡住了这致命的几枪,可再也挡不住阵中弩箭的刁钻,顿时左臂上就中了两箭。

    于则此时,却也知道了贼人的厉害,再加自己已然受伤,再不敢恋战,忙单手舞着长枪,缓缓向后退去,也幸亏张杨军的士兵已然冲到不远,于则一头扎进士兵群中,这才得以缓上一口气。

    好可怕的贼军!

    只是,奇怪,与黑山军经年交战,怎么就没遇到这样的敌手?

    “怎么了?”逃回本阵的于则,拔掉左臂上的两支弩箭,撕了一片衣襟胡乱的包扎了一下伤口,接过军士让过的马匹,翻身上了马后,却看到李任三人痛心疾首的模样。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却不代表着成宜三人也不知道。三人面色难看,这么一会,死伤的军兵,却是大大的震撼了这些带军多年的将领,简直是,难以接受!于则破敌失败,三人没有一丝的嘲笑之心,先前发生的一切,他们全部看在眼中。他们知道,若是换上他们前去,做的,还比不上于则,或许,于则能回来,而他们去,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二百来斤就交代在那了!

    看着前面的同伴一个个惨死,后面的联军士卒,这刻,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才叫恐惧!惊愕半晌后,终于,有第一个人,掉转了身形,亡命一般的向后溃逃,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可是,夜色笼罩下,后面的士卒根本不曾见到前方发生的事情,以为那惨叫,发自他人之口,兀自向前冲着,却正和溃退下来的士卒撞在一起,一时间,阵型大乱,进不能进,退不能退,溃散的士卒,惊恐的看着那不断慢慢推进、如同食人野兽般的圆阵慢慢地追了上来,嘴中,无力的嘶吼着……

    “撤退!快撤退!”

    李任眼睛都红了,这仗,没法打了!伤人不得,自损无数,至少,眼前,他拿这个不断前进,收割着人命的军队就没有丝毫的办法!同时,他也知道,若是再这样下去,那么,他的这些军队,就将全部的交代在这!除非这些贼人能停下来,可是,天知道这些贼人什么时候杀累了,停下来!

    “李将军,这……”方盛为难的看了看李任,说道。毕竟,他们的任务,是在此地拖出敌人,即便是杀不了这股敌军,那也要将他们拖在这里!这般退去了,岂不是将计划全部打乱了吗?

    “我说撤退!”

    一杆森冷的长枪电闪般逼在方盛的咽喉上,此刻的李任,真好像一头野兽一斑,通红的眼睛,咬牙切齿,欲择人而噬一般!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再来阻挠李某,休怪某家大枪无情!”

    “……”

    见李任这般模样,方盛再不敢多说什么。即便是于则、成宜也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了肚中。

    只是,这般撤退了,那计划怎么办?三将有些不甘的看着李任,希冀的盼望着他能够回心转意,将大局能看得重一些。

    但不敢再劝,谁知道李任会不会发疯。

    注定了他们的失望,只听杨任声嘶力竭的喊道:

    “全军撤……”

    “报!报四位将军,敌……敌军……”这时,一名士兵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四人近前,断断续续的禀报道。

    “敌军怎么了?快说!”一听这名士兵提到了敌军,李任顿时忘记了指挥士兵的撤退,强自将后半句话咽进了肚中,忙向这名士兵问道。

    “敌……敌军奔……奔这儿杀……”这名士兵吃得一吓,不觉的一哆嗦,吞吞吐吐的说着不完全的话。

    “于则,哪里走!” 这时,一个颇有些熟悉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于则四人仿佛见了鬼一般,脸色大变,忙扭头望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支队伍,犹如乘风破浪一般将大军撕开一条硕大的口子,为首一人,虽然早被鲜血遮去了本来的面貌,但是,不难看出,正是刚才力斩四将的那人!

    如今,正向这边扑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壶关(十一)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于则四人仿佛见了鬼一般,脸色大变,忙扭头望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支队伍,犹如乘风破浪一般将大军撕开一条硕大的口子,为首一人,虽然早被鲜血遮去了本来的面貌,但是,不难看出,正是刚才力斩四将的那人!

    如今,正向这边扑杀而来!

    张郃纵马扬威,烂银矟舞动如飞,所向披靡。直杀得张杨军士卒哭爹喊娘,惨嚎不断。身后,是一条由残肢断体组成的鲜血之路,触目惊心。

    魔鬼,这些人,根本不是人,简直是魔鬼一般的存在!

    于则等人,已然记不清,有多少的将士命丧在这一千来人手中,太多了,两千?不知道……他们,也不想知道,太可怕了,到现在,他们只看到有零星的敌军的士卒倒下,巨大的反差,让他们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的话,四人一定竭力的劝阻裴喜的行动,可是,世上,哪有后悔药卖?

    “撤退!,全军撤退!”

    这一刻,李任再没有丝毫的勇气再战,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恐惧,他只想,能尽快的回到壶关之内,至少,那里保险、安全一些。

    如果刘温还是坚持固守,他想,他一定会是双手赞成!

    到了这一刻,于则、方盛、成宜三将,再也说不出任何阻止的话语,或许。他们的心中,已然默认的李任的举动,撤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了吧!

    “于毒休走,拿命来!”

    正这时,壶关方向,陡然传来一声断喝,苍劲而有力,伴随着这声断喝,喊杀的轰隆声。震天响起,喊杀声,接连天际。

    “不好!果然不出刘将军所料。敌军有埋伏!诸位,怎么办?”夜色朦胧下,只听到震天的喊杀声,根本看不清敌军的数量多寡。一时间。于则的心中,反倒没了底气,本来听从了刘温的计策,有一种一切尽在把握中的感觉,哪想到,自一开始,局势就一乱再乱,根本就不曾有一点是按自己的意愿而来。事情,大大出乎了预料。

    而造成这样局面的。全是因为包围中的贼人的这支部队战斗力惊人!

    “撤!快撤!除了撤退,还有什么办法?这伙贼人已是难以料理,更何况再多?若是找上我等,再难有解脱之理,快撤吧!”方盛这会儿也彻底乱了,面现担忧的说道。他方盛,还不想就此命丧于此。

    他不想学他的叔叔方悦!

    很难得的,没有一个反对的声音,四将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打马就望壶关的方向逃去。听方才的声音显然,“黑山贼”所埋伏的,乃是大队的兵马,其中,还有骑兵的存在!若是都同这一千来人的话,那不用太多,只三五千的数量,就能把自己带出的军队,尽数剿灭,没有一点意外!

    然而,四将刚刚跑出几十步开外,就不得不停了下来。只见,前面一阵的大乱,一群一群的士卒,如同没头的苍蝇一般乱闯乱撞,仿佛,前面有什么洪荒野兽一般,一个个面现惊恐,甚至,有人,将手中的兵器,挥向前面阻拦住自己脚步的同伴!

    “当!”

    于则挥枪挑飞砍向自己的一把刀,怒声喝问道:“看清楚我是谁!说,怎么回事,前面怎么了?”

    “啊?于……于将军,前……前面……”这时,这名士兵才看清楚自己欲砍的人是谁,顿时,哆嗦连连,口齿不清的说道。

    “于则小儿,哪里走,老夫在此,可敢与某家一战!”这时,一苍劲的巨吼自前方不远出炸响,巨大的声音,犹如响在耳边一般,直震得双耳轰鸣作响,胯下战马,“踏踏踏……”连退数步。

    “啊?!”四将心神乱颤,忙闪眼看去,待看得分明,一个个不由口吐凉气,这……

    只见对面,冲杀过来一队骑兵,踩踏着如同闷雷般的声音,这支三百人上下的骑兵狠狠地撞在了张杨军士卒的身上,顿时人仰马翻。一个个被巨大的冲力撞飞数十丈,无不是骨断筋折,惨死异常!

    即便不死者,也逃不过被马踩死的命运!

    恐惧的情绪在联军士兵心中蔓延,只一次撞击,除却后面者居然无一生还,张杨军士兵安有再战之心,一个个掉头就跑,只恨爹娘少给生了两条腿!骑兵,一向是步兵的天敌,尤其是冲锋起来的骑兵,更是锋芒难挡,简直是无敌的存在!别说这些士兵,即便是现在看到眼前惨状的于则、方盛等四员战将,心中,也自升起无力之感。

    当先一人,纵马持刀,耀武扬威,入万军中如入无人之境,手中一杆九凤朝阳刀,左劈右砍,直直杀开一条血路。再看这员将官,夜色中,金盔金甲,一部略带白色的胡须飘洒胸前,虎目中,带着百步的威风。或是看到了于则,掉转马头,直扑于则四人所在的方向杀来,拦在马前的士兵,尽被其大力劈死扫飞,落下时,却是再无一点声息。

    竟是一员老将!

    可再看,竟是不认识!

    于则几人不仅纳闷,怎么黑山贼中突然多了这许多的不认识的人?难道说,黑山贼壮大,有其他人最近投靠不成?

    是了,黄巾之乱遍布全国,当年又何止百万……只是,这等的存在,应该不是无名之辈才对吧……

    好厉害!看

    着如同乘风破浪般奔自己杀来的老将,于则几人心中不禁为这老将的武艺称赞。如果,让他如这老将杀得这般轻松,他于则,自问做不到,万难做到啊!

    “于则,可敢一战?!”老将一刀将面前的一小卒劈为两片儿。九凤朝阳刀一指于则,厉声喝道。

    于则还是有一定眼力的,怎么会看不出。这老将的武艺要在自己之上,自己即便是过去,也难取得什么好处,所以,假装不曾听见,对这老将的挑衅置之不理。形势不好,于则。已然起了退心,哪还愿意和这老将过多的纠缠?没有掉头就跑,已然很是不错了!

    但是。他不愿上前,却不代表四人的意思。“老家伙何许人也?也敢在此大呼小叫,待某家来会你一会!看枪!”

    于则身旁,一人飞马而出。于则忙仔细看去。见正是成宜!他哪知道。杨秋被乱箭射死,这成宜早起了报仇之心,只是,惧怕乱军冲杀,而不敢上前罢了!此刻,见到老将一人,更有周围自家士卒无数,顿时心感报仇时机已到。也不和三将打个招呼,催马就杀了出去。

    他哪知道。对面老将是谁。

    那可是能与吕布争锋的荆州,长沙猛虎,黄忠黄汉升!

    黄忠一者是初到北方,没经过什么战阵,二来以往的名声也不响亮,如此一来,自然属于岌岌无名之辈,再加上他四十多,五十来岁的人了,都以为他宝刀已老,更难有什么该有的重视了。

    人老不值钱啊!

    世上虽有廉颇,但人间又能有几个廉颇?

    不巧,眼前就是一个!

    成宜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哪有于则那般看得仔细?报仇心切,拧枪就冲了上去,待到于则想要劝阻,已然是来之不及。

    “成将军,回……”于则反应过来,成宜已催马跑出甚远,于则无奈的张了张伸出的手,对旁边三将说道:“快,咱们去助成将军一臂之力!成将军不是那老匹夫的对手!”

    “于将军,怕是危言耸听了吧?这个老匹夫真有你所说的那么厉害?成宜他的武艺方某还是知道的,即便是不敌,全身而退还是能办到的!”方盛有些不以为意的说道。对于于则没有应战,方盛很是看不起,若前面是吕布、韩非这样的人也就罢了,不过是一老卒而已,至于怕成这样么?这老匹夫何许人也?不过一行将就木,半条腿进了棺材之徒而已,何足惧哉!

    “你……哼!”方盛话中的讽刺,于则又焉会听不出来?既然如此,不管也罢!好心当成驴肝肺,怨我于则多嘴就是!死就死了,死得是你们兄弟,又不是我于则!

    “尔乃何人,通名再来受死!”见到一个不认识的敌将冲了过来,却不是于则,黄忠马背上一横九凤朝阳刀,大声问道。

    “老匹夫,且听仔细了,取你命者,乃我成宜也!”成宜拍马来到黄忠的近前,挺枪便刺,恨不得一枪就将黄忠结果了。

    后面于则,同方盛、李任仔细的看着,然却和二人有所不同的是,于则看得是成宜如何败的!虽然他也希望成宜取胜,如此,哪怕是就次被方盛羞辱一翻,也没什么。但是,于则却是知道,成宜,必败无疑!

    “哼!又来个送死的,无名之辈,速换于则来战老夫!”黄忠挥手用大刀架开成宜的长枪,不屑的哼道。

    “你一老卒,也敢小觑于我?老匹夫,看枪!”看着黄忠马不停蹄的继续向于则冲去,成宜顿时感到一种被忽视的感觉。拨转马头,急追到黄忠的身后,拧长枪恶狠狠的向黄忠背心扎来。

    黄忠根本就没有证验看成宜一眼,在他看来,无名之辈,不劳他动手,但不代表黄忠没有脾气。

    他最恼人说他老!

    尤其是成宜的纠缠不清,黄忠更是怒了。

    本来,黄忠也是级为好战之人,打先锋一战他也争夺了一番,可是郭嘉以什么“好钢用在刀刃上”拒绝了黄忠,用做拦截,此刻见到于则在前,本欲与其撕杀一番,也好解一解胸中的烦闷,可是,这个什么成什么宜的,居然来坏他兴致!

    “想死,老夫就成全你!”黄忠不耐,九凤朝阳刀猛然掉转,诡异的自掖下探出,刀尖,如同蛇芯一般,电闪着向后窜去。

    “噗!”

    成宜愕然的看着扎在小腹上的刀身,一脸的不敢置信。只感觉,浑身的力气,瞬间离体而去。平日里趁手的长枪,此刻,仿佛有千余斤一般,距离黄忠的后背,不到几寸的距离,可是,却再也扎不下去。成宜艰难的张张嘴。吐出两个字,“好快……”

    见黄忠没有回头,成宜自然没有多加小心。待看到九凤朝阳刀探出,吃惊其速度之余,再想躲已然是来不及了,拼全力扭了扭身子。也只偏了那么一两寸的距离。锋利的刀尖,带着刀身,惊雷一闪,透体而过。

    “哼,不自量力!”黄忠这时扭过头,鼻翅轻扇,一声冷哼。

    “……”成宜无力的张了张嘴,却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手中力道一失,长枪“当啷”一声掉落。双眼中,闪烁着最后的一丝不甘,身子,一阵地痉挛。

    “起!”

    随着黄忠的一声暴喝,后手猛然一压阴阳把,前手一挑刀杆,整个成宜,百余斤的重量,伴随着一声长长的惨叫,被黄忠一挑而飞,直飞起丈余高下,正落在黄忠立起的九凤朝阳刀的刀尖上,锋利的刀身穿心而过。

    随后,猛的一**刀,成宜的尸体,如飞一般砸向了于则。

    ……

    “将军,听那边传来的动静,似乎,李任、方盛他们好象遇到了埋伏。听这声音以及地面的震颤,好象贼人还有骑兵的存在,而且,敌人的数量还不少!如此一来,怕是李任他们很难支撑得住,毕竟,反被埋伏,贼人又凶悍,单凭李任他们手中的两万步军,难以抵挡得住啊!”

    距离韩非大营不远的黑暗处,一支军队悄声隐藏在一片小树林中,静静的听着远处接天的喊杀声。为首一人,隐约中可见,正是裴喜。

    “庆幸啊!庆幸听了刘伯俭之言啊!如若不然,怕今晚我裴喜也讨不得什么好处啊!想不到,我裴喜自诩多智,却是比之刘伯俭要差上太多!此人,若能为我所用,当有多好!”裴喜感叹着同身边的将领说道。

    “将军,智者千虑,尚有一失,将军当无须多想才是。”

    “孙荣啊,非是我裴喜小觑自己,但是,这个刘伯俭,竟然能将贼人的所有布置算得一丝不差,着实是难得,其才,胜我裴喜十倍也不止啊!不过,我实在想不到,继于则他们之后我等再次劫营还有什么危险可在?完全超出了兵书的范畴,莫非,这贼人还真有通神的本领不成?这刘伯俭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谨慎了,没有一定的风险,哪来大的胜利?”

    “将军所言甚是,想那贼人必定料不到将军还会有这一步棋!刘将军这一招,可以说完全出人意料。更何况,贼人以为于将军他们给拖住,再无克制我军的存在,这一战,定要扬我军的威风,一振我军将士低靡的士气!”孙荣似乎看到胜利就在眼前一般,一脸的雀跃,向裴喜请战道:“将军,出兵吧!”

    “嗯!”裴喜点点头,道:“孙荣,记住,杀敌为辅,烧粮草为先,只要烧了贼人的粮草,就不愁他们不退兵!”

    “是!将军!”孙荣紧了紧手中的长枪,拱手领命,随即迟疑的道:“将军,那两万兄弟怎么办?怕是他们坚持不了多久啊。”

    说着,孙荣一指于则他们所在的方向。

    “如果,这次袭营成功,区区两万的伤亡,即便全灭,又如何?一切,都是值得的!”裴喜面无表情的说道:“更何况,那是两万的军队,就算是两万头猪,也不是短时间就被杀光的,只要我们这边火势一起,贼人自然胆丧,无力再战了。”

    “将军英明!”

    “去吧!”

    “诺!”

    “出发!”孙荣低声沉喝一声。或许,这就是战争的残酷吧,为了胜利,必须要有所舍弃……一马当先,冲出小树林的掩护,奔敌军的大营轻声奔去。身后,夜色下,小树林中,一队一队的士兵,接连涌出,绵绵不绝,小小的树林中,竟然藏有为数两万的士兵!

    两万的士兵,尽管尽量不发出声音,但是,沉闷的脚步声音,却是传出甚远。然而,在远处隆隆的马蹄声、喊杀声的掩护下,却显得丝毫的不起眼。

    大军,如同潮涌一般,“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敌军大营的辕门外。望着大开的辕门,壕沟上于则等人先前搭建的飞桥,敌军出营放下的吊桥,或许,是在等待敌军的回营,还没有拉起。孙荣笑了,整个大营,完全像一个放开了一切防御等他闯入一般!

    全然如脱光了的美女一般,等待他的临幸。

    风过营垒,碰触拒马、帐幕、旗杆、枪戈诸物,罐罐铮铮,如金铁鸣。又如赴敌之兵,衔枚疾走,不闻号令,但闻人马之行声。

    当其时也,天黑地暗,秋风劲急。卷土扬沙,对面难识人形。马玩聚精会神地往对面看了多时。只见壕沟内侧的黄逍军营地安静无声,寂若无人。唯有辕门前高高挂起的气死风灯,孤零零随风摇荡。昏暗的光线,甚至连数十步外的沟堑,都不能映照得清楚。(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壶关(十二)

    昏暗的光线,甚至连数十步外的沟堑,都不能映照得清楚。一队百十来人的小队伍,左右护在辕门的两侧,似乎,也不曾察觉到壕沟外的异动,静静的守着岗位,一动不动……

    孙荣捏了捏手中的长枪,感觉,这枪,比之以往,更沉重了几分,手上冷汗浸出。他随手往身上抹了两把,稍微止住了汗水,重又把枪杆握紧。临阵决战,非生即死。且不止关系个人生死,此番劫营的成败,且又牵涉到整个的日后战局。胆气再足的人,也难以做到浑若无事。

    不容有失!

    孙荣在心中,不住的告戒自己。可是,越是如此,他愈是紧张。此战,干系太大了!

    “尔等几十人,待一会发起冲锋之时,一定要尽全力将辕门处的那队守军悉数消灭!然后,直扑贼人大军的中军大帐,见到人不要客气,直接杀之!”孙荣脸色显出一片狰狞,狠狠的道:“准备好引火之物,不要管什么东西,但凡是能点燃的物事,悉数点燃!”

    周围几十人,纷纷点头,表示理解。

    风飒飒,夜沉沉。黎明前的黑暗,才是一夜之中,最为漆黑的一刹。

    孙荣轻磕胯下的坐骑,低音沉喝道:“走!”催马疾驰,呼吸间,奔近了壕沟。辕门口,气死风灯摇荡。转回首,大军紧紧相随。纵然马蹄上皆裹有布,纵然尽量的放轻了脚步,急促地踩踏在地面上。那沉闷的声音,依旧传出甚远。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辕门处的那两列守卫的士兵。却无一丝的动静。

    莫非是吓傻了不成?听闻贼人多是彪悍,甚至吓得张翻闭关不出,手足无措,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想不到,也是这般的不中用!

    “杀!”

    孙荣头一个跃马过沟,直扑辕门处的守军。既然被吓傻了。那,就让你们少受些罪吧!孙荣心中想着,手中的长枪一顺。猛然刺出。“噗”的一声轻响,那名守军,还来不及一点的动作,就被孙荣一枪穿透咽喉。连一声惨叫尚不及发出。

    孙荣长枪望回一带。枪尖自这名守军的咽喉中抽出,尸体,应力而倒。奇怪,怎么和往日刺入敌人身体的感觉不一样?孙荣感受着长枪上传来的感觉,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不过,这确实是刺入**的感觉!然而,仓促间,他也没工夫细想。怒马驰骋,风驰电掣。长枪急舞,一下又一下,在一名又一名的守军咽喉上刺进,拔出……

    令人感觉到诡异的是,长枪上,没有一丝的血迹!百十来人,尽数被诛杀,却无一人发出哪怕是一丝惨叫!不过,这正和了孙荣的心意,没有声音,对劫营,却是最好不过的选择!至于,那一丝的诡异,仓促间,他又哪会去细看!

    这所谓的精悍的军队,也不过如此!我孙荣行伍这么多年,还不曾见过如此不堪一击的军队!都说盛名之下无虚士,哼,也不尽然嘛!今晚,这功劳,我孙荣要定了!

    “但愿我辈,不辱此行,杀!!!”

    无限的人头耸动,形成一道令人生惧的铁流,随着孙荣的一声令下,一个个张杨麾下的将士,狠命的抽打着胯下的战马,竭力的迈动脚步,一行来的顺利,已然令他们忘记了贼人大军的凶悍。似乎,这一刻,贼人的大军,也变成了不堪一击的存在,而他们,又恢复了往日那战胜的时光——

    与真正的黑山贼。

    “杀!!!一举踏平黑山贼的营寨!杀!!!”

    “无敌!无敌!踏平一切!杀!!!”

    ……

    压抑了良久的张杨军,终于抛却了一切的恐惧,往日间狰狞的獠牙再次显露出来!一向,能征善战、骁勇、彪悍……无数的光环,一直是他们与黑山贼争斗已久为之骄傲的存在,可是,这支“黑山贼”的出现,光环,似乎被悉数夺去!今日,他们要夺回昔日属于他们的荣耀!

    “停下!撤军,全体撤军!快撤退!!!”

    跟随在后面的裴喜,这时,也冲过了辕门的所在,在为此行的顺利感到欣慰之余,忽然,感觉黑山贼大营的安静,有些……嗯,是太过安静了!安静的有些不正常!猛然,裴喜想起临行前刘温的叮嘱,心中,不由为之一凉,莫非,又让那个刘伯俭猜中了不成?

    目光,不自觉的看向旁边倒下的那些守军,这一看下,不禁脸色大变,惊呼失声。

    “怎么可能……”

    裴喜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一个个陈列的尸体,是那么的眼熟!除了身上的衣服是黑山贼所有,面孔,是那样的眼熟,似乎,好象,今夜出来之前,还曾见过!强自按捺住心中的震惊,裴喜逐个看去,越看,他的脸色越差,终于,在他看到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时,对心中的那份猜想,再无一点的怀疑!

    “杨秋!”

    裴喜又哪能会不认识自己的爱将的模样?前番,听到哨探的回报,称不曾见到杨秋的身影,裴喜已然猜到了八分,十有**,杨秋命是不保了!但是,当看到杨秋的尸首,还是不愿意相信!猜到是一回事,但是……

    这一刻,裴喜已然知道,为什么那些身影是那么的熟悉,原来,这些人,正是先前派出得那三百人中的一部分!怪不得,是那么的眼熟!其中,有几个甚至还是裴喜的亲兵,又哪会不熟悉!

    “停下!撤军,全体撤军!快撤退!!!”

    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裴喜欢也就不会被人称为鬼点子多了!原来,刘伯俭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但是,他一个人的声音,又哪能比得过两万大军的竭力嘶吼?弱弱的声音。在声音的浪潮中,被淹没,一片浪花也不曾激起!一个人,在两万大军面前,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杀啊!!!”

    眼看着,身为前锋的孙荣,率领着大军直直撞向中军帐。这时,蓦然喊声大作!那外围的许多帐幕,却是原本就没有士卒。待得张杨军大军完全进入营寨之后。顿时,铜锣声三响,角鼓齐鸣。中营内,一排排士卒持弓挟矢。有条不紊。从营帐中跑步而出,隔着一列列交错陈列的帐篷,面色冷静的看着冲杀进来的张杨军兵卒,森冷的箭尖,闪烁着逼人的寒光,直刺心田。

    这是?

    看着蜂拥而出,迅速结成阵势的一列列弓弩手,不禁为之一愕。心中冒出两个字,埋伏?

    孙荣大惊。失声叫道:“敌军有诈!速走。”

    说着话,手上猛然一带丝缰,拨马就想退走。

    可近来容易,想走,却是难了。后边侧方两翼,泼剌剌,撞出两队明盔亮甲、擎着巨盾的“黑山贼”大军士卒。别说孙荣不认识,就连裴喜也不认识,但是,若张杨在在话,肯定会认识,去过虎牢关的,经过那一阵的士兵,或许可能认识!这支军队的名字,就是“先登死士”!

    不是麴义的“先登死士”,乃是韩非参照“先登死士”训练而成,数量,只有一千,无一不是军中精锐的精锐。

    “裴喜,既然来了,也就别着急走了!某家代我主公恭候多时矣!“这时,离孙荣不远处的中军帐帐帘“刷拉”一挑,自内走出一文士打扮的青年人。只见其人,唇上无须,彰显着他的年轻,却是一脸的英气,手中,提着一口三尺长剑,虽然是一文人打扮,却不失一身英雄气!

    “咣……”

    辕门外闪现出的“先登死士”,手中的巨盾深深的插在地面之中,紧接着,平端起一具具巨大的连弩,透过盾牌的缝隙,闪烁着寒光。仓促间转过身,刚起脚步的张杨大军,连连紧勒丝缰,连着踉跄,险险的在辕门前,停了下来。

    完了!

    裴喜心中为之一凉,悔不听刘伯俭之言也!裴喜暗暗叫苦,面上却不曾有丝毫的动静,提马来到阵前,手擎着兵器,略带责怪的看了孙荣一眼后,冲那文士一拱手道:“敢问先生是黑山军中的哪位?”

    “无名小辈。”郭嘉微微一笑,却不透露姓名。

    “……”裴喜无语,不过没有再问,知道问了人家也不能说,遂又一抱拳,问道:“就是先生看破了裴某人的计策?”

    现在,裴喜只想知道,这个能识破他们周密计划的人是谁!哪怕不知道名字,也要记住了面孔,如果不是想知道这个人,依他裴喜,哪怕是退路被封,他也早就指挥着大军冲杀出去了,不惜一切的代价!他当然知道,在这多待片刻,就会多一分的危险!但是,他太想看这能识破他们计策的人为谁了!一者,为这好奇之心,二者,日后也好有个防范!

    “不才,正是在下!区区拙计,何足道哉?虽然,在下是第一个,但是,我家主公麾下,能看出此道的,又何止在下一人而已?雕虫小技,尔等,也只能拿来唬唬那些不懂带军之人罢了!”郭嘉微微一笑,显得,破这一计,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根本,不值得一提!

    将这张年轻的面孔深深的记在心中,裴喜目光四扫,打量着四下的形势。

    “孙荣,稍后看我的手势行事,集中全力冲击右方的敌军阵脚,莫要去管中间林立的帐篷,唯有以最快的速度冲杀进敌军的阵营中,才能令敌军的弓弩失去效用,如此,我军或许能得以保全!”裴喜心中瞬时有了计较,对身边的孙荣低声吩咐道。

    唯今之计,只有突围才是上策!至于站在他前面不远不愿透露姓名的人……韩遂,在心中盘恒良久,最后,无奈的选择了放弃。形势低人一等,他,再也兴不起半点的冒险之心。方才,他打量过敌军大军的布置,发现,包围自己的敌军大军,居然清一色的全是弓弩手。并不曾见到一个刀枪兵,更不要说骑兵!

    如此,只要冲入敌阵中。再折返杀向辕门,有敌军士卒的掩护,逃出升天也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这些弓弩手靠近自己的一方,只有不足五十步的距离!就算战马眼下都处于静止的状态,但是,在发起冲锋。冲入敌阵中,最多,也就一轮箭雨。这样……

    至于横列在两军阵中的帐篷,则直接被韩遂无视掉了。帐篷而已,又不是拒马,最多。也只不过是稍稍阻拦下大军的脚步而已。再多,又能如何?

    裴喜这次带来的,也有四百左右的骑兵。

    ……

    郭嘉持剑向裴喜抱拳一礼道:“裴将军,远来是客,却是在下招待不周,还请裴将军多多海涵才是!却不知裴将军方才说的是……这个真是对不住,适才在下不曾听清,还请裴将军再复言一遍。如何?”

    “……”

    郭嘉突然的一声,正自和孙荣部署着撤退路线的裴喜顿时一愣。待听得明白了,心中不由得火大!

    自己和手下计划着怎么逃,又怎么能说给你?

    真当我裴喜是三岁的孩童?!

    虽然,他心中火大,但是,他又不得不为之。马玩接了他的命令,转身的调拨部队去了,突围之战,眼下,最缺的,就是时间!

    想着,压着心头火,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郭嘉扯着皮。

    “……裴喜,若听在下良言相劝的话,还是放下兵器的好,我家主公也不会亏待于你如若不然……”

    郭嘉笑道。

    “不然又怎样?”裴喜盯着郭嘉的面庞,一字一顿的问道。

    “如若不然……”郭嘉缓缓的抬起手中的长剑,遥遥直指裴喜的面门。随着郭嘉的长剑抬起,围在四周的士兵手中的弓弩,纷纷抬起,森冷的箭尖闪烁着寒光,逼人双目。郭嘉冷哼一声,道:“那,你就留下来吧!”

    “哈哈……好个大言不惭的小辈!休说本将军手中尚有两万的雄兵,即便是一兵一卒没有,想要裴某人束手就擒,尔等还办不到!裴某人今天倒要看看,单凭这区区的弓弩手,如何能留下本将军两万并州的大好儿男!张燕做不到!你个小辈也做不到!并州的儿郎们,尽扬我军的风采!是好男儿的,随本将军杀出一条血路,杀!!!

    军令如山。

    并州地处荒凉,民风彪悍,并州军也素来以精锐凶狠著称于世,虽然被敌人团团包围,但是,久经战火洗礼的并州军自然也是看得明白眼下的情形。冲锋!唯有冲锋!只有冲进敌人的包围中,才能摆脱掉成为靶子的命运!

    或许是求生的**使然,随着裴喜的一声令下,所有的士卒,眼睛,渐渐转为红色,一种自鲜血中洗礼出的气息,弥漫开来。这些并州的健儿,或是策动胯下的爱马,或是紧拧手中的长枪,视线,透过接连的帐篷,落在后面的弓弩手身上。

    杀!杀开一条血路!!!

    “哼,倒也是战场上下来的精兵,不过,可惜了啊……”郭嘉叹息了一声,张杨与张燕之间,战火不断,手下的兵,比之在虎牢关时,强了何止一倍。

    随着郭嘉的杀伐之音,手中的宝剑,猛然挥起,复又重重的劈在空处。

    “奉孝,这里是非之地,还是不要久待的好。空城计,能瞒得了一时,却瞒不得敌人太久。即便能一直瞒下去,万一裴喜见势不好,起了拼命之心,来奔奉孝你,那时,可就迟矣!”

    郭嘉身后闪出一老者,低声说道。

    “我知道,老先生放心就是。”将剑还鞘,郭嘉平静的回道。该做的准备,他已经都做得周全了,剩的,只剩下收网的工作。至于,能捕到多少的大鱼,那只能看天意如何了。

    老者,正是贾习。

    裴喜以为郭嘉这里有埋伏,若不然,一小年轻又如何敢只身站在他大军前,侃侃而谈?可不想,郭嘉这是摆了一出的空城计,身边,除了贾习,却是连一兵一卒也没有。

    非是郭嘉愿意冒险,实在是没兵可用。

    “走吧,你我高台上观战。”

    ……

    “弓手戒备!”

    因为有着中间耸立的帐篷阻碍,一时之间,弩手却是失去的效用,因为,弩箭,更适合于平射。但是,林立的帐篷,却是丝毫不会阻碍到弓手的射击!

    虽然,习惯了弓箭的裴喜不知道,但是,不代表身为穿越人士的韩非想不到别的方法!

    “传将军令!杀出包围,犒赏大军三日!”孙荣一马当先,冲出阵中,纵马躲避着纷乱的帐篷,直奔右方的包围杀了过去。

    “喝!”顿时,两万张杨纷纷激动的面红耳赤。并州军之所以彪悍,也正是因为并州的贫瘠与战乱所造成,也造就了他们彪悍的性情,太平时节尚且如此,更何况如今这饥荒岁月?加入军队,也正是为了那一口饱饭,这犒军三日,对于他们,可是太过难得了!

    “射!”

    早就蓄势待发的无数弓箭手,随着阵前一员小将的一声断喝,箭支,如同飞蝗一般,“嗖嗖嗖”的破空声,不绝入耳。(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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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汉介绍:
重生韩馥之子,争雄汉末三国! 这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曹操、刘备、袁氏兄弟、孙氏父子...诸葛亮、司马懿、周瑜...吕布、关羽、赵云、张飞...浪花淘尽,数不尽风流人物。 这又是一个充满机遇的时代,汉末天下,群雄争霸,美人似玉,江山如画,唯强者可居。 魂系千年,世门三子,黄沙百战,气吞万里如虎,面对群雄的强势兴起,他敢与之争夺天下否? 大丈夫立世,当勇于争先—— 我是韩非,这是一个“争”的故事!倾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倾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倾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