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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下狂琴     倾汉txt下载     倾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四十章 壶关(十三)

    早就蓄势待发的无数弓箭手,随着阵前一员小将的一声断喝,箭支,如同飞蝗一般,“嗖嗖嗖”的破空声,不绝入耳。

    “咦?”

    正自前冲的孙荣,见到对方弓手的举动,顿时不解的瞪圆了眼睛,朝天射箭?望着眼前如同平地升起一团乌云一般的箭支,瞬间,转移到自己的军中上方,这是……使用的竟然不是平常的平射,这朝天射箭能有多少威力?

    但是他马上就明白了,这样的射法究竟有多少威力。

    在他不敢相信的目光中,如同乌云般的箭支,在升到了一个高度之后,铺天盖地的当头淋下,这,名副其实的箭雨!这支军队的长弓甚是优良,铸就了飞出的箭支足够的势能,当箭支落下,势能转为动能……当然,这简单的物理学韩非能明白,却不代表着裴喜、孙荣他们明白!锋利的箭尖,撕开衣甲,轻易的收割着一条又一条的生命,顷刻间,人仰马翻!

    “这……”

    孙荣瞠目结舌的看着一个个被钉在地面上的尸体,不断哀号滚爬的士兵,不禁失声念道:“竟然还有这等战法?”

    这种射法,正是这三国时代还不盛行的抛射!

    “竟然还有这等战法?”后面的裴喜皱着眉头,心痛地看着那些哀嚎的士兵,但是这等时候如何能退?退后,难道后面的弓手就会客气吗?劳兵、伤兵、折兵之举也!

    只有进攻!只有进攻!只要冲进敌人的人群之中,万事皆休!

    为什么裴喜不选择破辕门而逃?裴喜也有自己的考虑。因为他心中明白,黑山贼既然算到自己能再度劫营,将自己包围再此。那么,必然会派下重兵!而辕门处,定当的精锐中的精锐,而且,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后着,硬捍之,损兵折将不说。怕是自己再难脱身回得壶关矣!

    “三段射!压制!”

    一轮的齐射,将张杨大军冲杀在前面的骑兵射杀大半,只剩下零星的十数人。胆战心惊的继续冲锋。凶悍的气息,被对面“黑山贼”大军的诡异的、前所未见的射法折去大半,剩下的,只有目瞪口呆。

    阵前的那员小将。看敌军前部又近了最佳射程。顿时大声喝道:“单数队列,抛射!弩手准备,若有敌军冲过帐篷,一个不留!”

    “放!”

    无数支箭,呼啸着扑向高空,待到了高处,返身折下,吞噬着张杨的大军。

    “单数队列后退一步。双数队列上前,抛射!放!”

    对于这一点。韩非很是郁闷。为了这抛射,韩非曾多次给这些带兵的将领讲过关于角度的问题,什么仰角、俯角之类,众将领接受的还算是可以,但是,这角的度数问题,却是让韩非伤透了脑袋,怎么讲解却也讲不明白。后来,韩非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好的老师,至少,对于这些将领来说。

    不过,经过严格训练出的弓手,综合看来,还是很和韩非的心意。虽然没有角度的概念,但是,多次的锻炼,已经令这些弓手掌握了一些规律,凭着眼力,能做出适当的调整,偏差甚小。

    看到这些,黄逍也不得不感叹,实践出真知啊!

    望着一片又一片倒下的士兵,裴喜一阵阵的心疼,竟然…….黄逍大军竟然用这种简单的方法压制住了骑兵的冲锋!怎么可能?

    “敌军休得猖狂,孙荣在此,拿命来!”好不容易穿过安置的歪七扭八的帐篷,孙荣这刻才知道,为什么裴喜会下达直冲的命令,这帐篷……

    “啊……”

    “小小孙荣也敢猖狂,某家在此!”

    ……

    孙荣很郁闷。

    本以为绕过了诸多的帐篷,前面就是一马平川,只要自己冲进敌群中,区区的弓弩手,单单自己,也会令其大乱,一面倒的压制性箭雨也会得到抑制,那样的话,自己一方的骑兵,顷刻间便能冲杀过来,再逃出升天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乐极生悲往往来的出乎意料,还不待他的喊声落下,突然,孙荣只感座下战马前蹄一矮,还不待他多想,巨大的惯力使得没有防备的他顿时被贯离马背,直摔的盔歪甲斜。

    好个马玩,端是悍勇,百忙中也不及多想,着地一滚,避开射来的几支弩箭后,一个鲤鱼打挺自地面上站起,这才发现,脚下的地面上,密密麻麻的罗列着大小一致的深浅不一的坑洞,大小,和马蹄相防,再看自己的坐骑,前腿蹄处扭曲的异常,孙荣哪还不知道,正是踩到这样的坑中,折断了马腿!

    “嗖、嗖、嗖……”

    见到孙荣无恙,前排的弩手自然不会客气,手中的连弩喷射着一支一支的弩箭,接连射向孙荣的周身上下。

    还好!还好因为帐篷的阻拦,战马的速度不曾提起,要不然……

    孙荣心中一阵阵的后怕,要是战马的速度达到极至,怕是自己即便摔不死,也是难讨得好处吧!见箭支再度射来,孙荣手中长枪急舞,上下翻飞,直拨的雕翎四下翻飞,却是不曾有一支落到身上。迈开阔步,直奔弓弩阵中杀去。

    对于自己的武艺,孙荣还是有着足够的 信心。对付一些成了名的大将,自然是不及,但是,对付眼前的这些弓弩手,还是富富有余的!

    “小心脚下的陷马坑!”

    看了一眼后面尚在冲锋的、紧存的己方骑兵,被接连不断的箭雨压制的前行不得,冲上前的,无不被箭雨射杀,孙荣双眼顿时变得通红。他知道,单凭自己的武艺,万难杀出重围逃出升天。不只是他。这天下间,能只身冲出这样重围的,怕也只有那几人吧。反正,自己显然不在此列!

    唯有冲入敌阵中,扰乱其阵型,这样,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好厉害的弓弩手!

    想到这里,孙荣猛然几个大跨步,纵到前排弩手身前。手中长枪连抖,“噗、噗、噗”连挑了三名弩手。然还不待孙荣心喜,三名弩手刚刚倒下。自其等身后,又有三名弩手跨步上前,站在死去的同泽位置上,眼中。没有丝毫的怯意。

    若不是地面上那三具鲜明的尸首。孙荣几乎都会怀疑自己的眼睛,自己这三枪下去,究竟有没有杀死敌军!

    “挡我者死!”马玩大叫一声,手中长枪连连刺出,转眼间,死在其枪下的“黑山贼”军中弩手,已不下二十名,但是。孙荣悲哀的发现,无论他杀了多少。在死去的人刚刚倒下,总有人接替了其的位置,面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即便是死去,手中的弩也早就扣动,或多或少的给他制造些须的麻烦,甚至,有的弩手,长枪透体,还兀自张牙舞爪的扑上来……连挑二十余人,孙荣竟不曾前进一步!

    更不要说去搅乱弓弩手的阵型!

    孙荣心中恼怒,此时,他倒羡慕起那些用重兵器的家伙了,兵器只一扫,飞尸无数的场面。长枪,正欲再刺出,身后,陡然传来一声大喝,伴随着大喝之声,一道金风破空的声音直扑脑后。孙荣心中暗叫不好,手中的长枪急向后背去,一式“苏秦背剑”急架背后来袭的兵器。

    “当!”

    一声大响,孙荣只感觉持枪的手臂传来一阵的酸麻,心中顿感惊讶不已。孙荣出身并州,虽然是使枪,不以力量见长,但是,单比力量,也不是等闲,今日,后面之人,力量竟在他之上!

    “看刀!”一声轻喝,又是一击杀来。

    孙荣回过头,望见一员手持大刀的年轻小将,仪表不俗,只是颜色见带着一点的病容,背弓跨箭,没有骑战马,一口大刀耀武生威,当及目光一凛,沉声道:“汝是何人?”

    “无名之人!”小将,也正是黄叙,冷哼了一声,大刀不见慢,挂着紧风劈下。

    冒牌的“先登死士”的组建,统兵者正是三国第一善射之人,黄忠!作为黄忠的儿子,黄叙添为副将。

    先前,着急架开这人刺来的一枪,孙荣并未听清来人所喝为何。但是,孙荣却是认出,此人,正是先前阵前指挥弓弩手的那员小将!

    听这小将不愿通名,孙荣更是一恼,见其大刀劈砍而来,目光凝重,根本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先前的交手,孙荣已然知道,这个“黑山贼”小将的本事,绝对不在自己之下,暴喝一声,手臂上青筋骤起,双手紧握着枪杆,狠狠的迎向黄叙劈来的大刀。

    “嗬!!!”

    “当!!!”

    一声大响,黄叙的大刀,被孙荣一枪杆砸开,只是,孙荣枪被弹开得,却是要比黄叙的长枪远上那一段距离。同时,孙荣感觉双臂,再次传来一阵阵的酸麻感。心中暗暗吃惊道:这一脸病容的小家伙,倒是好大的力气,某不如也!

    他哪知道,黄叙常年有病加身,为强其筋骨,黄忠没少了教他练武,一身本事已不是不寻常。因常年有病,久而久之,即便现在病好了,也是这一脸的病容,以至于在韩非的军中,还混了个小绰号,称做“病李广”。

    同其父黄忠一般,黄叙使得一口好刀,更练了一手好箭。

    还未等孙荣惊叹太久,黄叙脚下连踩,手中的大刀,仿佛化身为一条黑色的巨蟒一般,缠向孙荣,刀法,犹如长江之水,连绵不绝,精妙之处,远胜孙荣!被黄叙死死缠住,孙荣此刻想要脱身,已然是万难。想跳出圈外,而黄叙,却是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如影随形,纠缠不清。孙荣见得,无奈之下,只好摆枪接架。

    黄家的家传刀法,又岂是那么简单!

    “当、当、当……”

    金铁交鸣之声大作,黄叙手舞大刀,战得孙荣只有招架之功,并无丝毫还手之力,沉重的大刀。在黄叙手中,犹如一条灵活的怪蟒一般,出刀角度甚是刁钻。一下下势大力沉的攻击,直令得孙荣的双臂生痛,还不出五合,就逼得孙荣一阵阵的手忙脚乱,心中,叫苦不迭。

    这也就是黄叙,若是换成其父黄忠用同样的刀法。孙荣怕是早死多时了!

    孙荣只道黄叙的武艺最多也高不过自己太多,毕竟年纪摆在那,还一脸的病态。即便自己胜之不过,自保还是能办到的。可是,这一接手,却是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这小贼的武艺。何止是高出他一筹,简直……这才十合上下,自己手中的长枪,一合重过一合,越见力歹,这样下去……

    与孙荣的叫苦不迭不同,黄叙是越打越是顺畅,虽然韩非剿匪期间。他也上过战场,但是。接手的全是小卒,真正和战将交手,还真没有过,同孙荣,是第一次。虽然没有一刀劈了孙荣,但是,孙荣的节节败退,落在张杨大军的眼中,本来被箭雨洗礼的不高的士气,一跌再跌,被箭雨压制住的骑兵前锋,一退再退……

    完了,吾命休矣!

    裴喜望着士气尽失的大军,忍不住仰天心生长叹,“悔不听刘伯俭之言矣!”

    正在这时,辕门处突然一阵大乱,一个声音自辕门外响起,“裴将军休慌,蒋廉奉张将军、刘将军之令,来助裴将军脱险!兄弟们,杀啊!!!”

    辕门处的,正是冒牌的“先登死士”,统兵者,正是韩非的徒弟,贾逵!

    要说贾逵,其实是没有这个资历的,不过,韩非手下大将有限,典韦、甘宁跟随韩非走水路赴了太原,黄忠、高顺、张郃、任峻追杀于则等人,军中现剩下的,可以为将的,也只有黄叙、贾逵这两员小将了。

    而贾逵,因多智,而被郭嘉安排在了辕门处,见机行事。

    正是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

    本来,郭嘉也只是猜测,留下了这一支人马以备不测,没想到,还真就用上了,也算是赶鸭子上架。

    辕门处传来阵阵的喊嘶声,却是敌军来袭而发出的示警之声,却丝毫不见有一丝的杂乱。在贾逵的指挥下,看似杂乱,实则迅捷无比的向两旁闪去,“堪堪”让过蒋廉的兵锋,“狼狈不堪”的向两旁边闪退开去。

    蒋廉?

    刘将军派来的?刘伯俭?!

    莫非刘伯俭他已料到我裴喜今日之难?心中已生死志的裴喜,乍然听到蒋廉的大喝之声,陡然一喜,随即,变得满面羞愧。枉我裴喜平日里自诩多智,想不到,比起这刘温,竟然比不得其十一也!

    至于什么张将军,已被裴喜自动的忽略了。

    哼哼,张翻他……

    裴喜羞愧的看向辕门处,此刻,哪还有先前的巨盾拦截?空荡荡别无他者,尽是他麾下的兵将!自家军队的衣甲,他还是认得的!为首一员战将,纵马舞枪,急奔近来,或许是看到了裴喜的的身影所在,率领大军直奔此处而来。

    嗯?辕门处防守竟然如此空虚?

    待看得分明,裴喜不敢相信的擦了擦双眼,愕然的看着辕门处长驱直入的自家军队,心中不由滋生出一个不好的念想,莫非,自己又遭了算计不成?坏了,辕门处如此,那方才年轻文士所立的方向……

    想到这里,裴喜忙闪目去寻郭嘉的身影,可是,入眼的,哪还有郭嘉的影子,方才只顾得冲锋,这刻再看去,入得眼中的景象却是大变!丫叉叉林立无边的鹿角,接连左右两边的帐篷,鹿角后面,绊马索借着军营内高挑的火把隐约可见,鹿角后面,一队队士兵整齐的排列,明亮的枪尖如同麦芒,映着灯笼火把、亮子油松直夺人双目!

    不好,中计矣!

    裴喜看到这般布置,哪还不知道自己又中了“黑山贼”的空城计!想不到啊!我裴喜久经战阵,竟然被人算计至如此!黑山贼中高人无数,却是我裴喜小觑了!此番若能逃出升天,定要以刘温之意为首!

    只是,黑山贼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裴将军!”蒋廉纵马来到裴喜的近前,高声道:“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末将所带为奇兵,并不甚多,迟则生变,还请裴将军速速与末将杀将出去!”

    “蒋将军辛苦了。”裴喜苦笑一声,蒋廉是张翻手下的一牙将,裴喜自然认得,只是,这片刻功夫,自己带来的两万大军,在箭雨的洗礼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被吞食着,据他目测,到现在,即便没有死伤四千,三千之数已是足有!

    “蒋将军,辕门处可有埋伏?”裴喜似是在确定什么。

    “回裴将军,敌军辕门处,只有两千余弩手把守。末将临近发起突袭,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些弩手一触即溃,末将不费吹灰之力便杀了近来,还请裴将军速与末将杀出重围才是!若不然,待到敌军调兵堵截,再走万难矣!”蒋廉急声劝道。

    只有两千?

    弓弩手?!

    裴喜如今剩下的,出来苦笑,就是苦笑,这一次,他可是被人算计的有够惨,一步落后,步步落后啊!

    若方才直冲辕门的话……(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壶关(十四)

    裴喜如今剩下的,出来苦笑,就是苦笑,这一次,他可是被人算计的有够惨,一步落后,步步落后啊!

    若方才直冲辕门的话……

    “可是,孙将军他……”孙荣被那个年轻的小将逼的节节败退,依裴喜的眼力,自然是看得出来,再不出十合,孙荣必然要落败,甚至,是身死在那小将的刀下!而且,他也看出了那小将虽然经验不足,但是招式却精妙非常,孙荣数次想冲出战团,却是奈何摆脱不开敌人,屡屡不果,这样下去……

    裴喜担忧的看向战团,这一次联合张翻意欲击退甚至击溃黑山贼,因张翻胆子小,再加上他带来的人马最多,所以,事事多是以他为先,但是,没想到,枪打出头鸟,这才一日夜,他带来众将,居然折去了一半还多!大军损失就不消去提了,毕竟,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部队折去了,再行招募就是,可是,将领死光了,那他裴喜岂不成了光杆的主将?

    最主要的是,回去了,怎么和张杨交代?!

    “孙将军在哪?”蒋廉刚到,并不知道这里的详细战况,听了裴喜所言,蒋廉这才注意到裴喜孤家寡人,身边居然一个副将没有,好不凄凉。裴喜出征前,蒋廉也在场送行,他可是知道的,裴喜身边可是有孙荣跟着的,此刻居然不曾见到其身影,这……

    “在那边……”裴喜随手向黄叙、孙荣的战团,视线。也随之转了过去,一看之下,不禁失声喊道:“孙荣将军……”

    听到蒋廉的有些熟悉喊声。孙荣偷眼向辕门出看去,见到把守辕门的“黑山贼”军中狼狈的模样,孙荣心中大喜,胆气略壮,手中已然有些把持不住的长枪又拈紧了几分,一招一式有模有样的招架着黄叙的连绵进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只要拖得片刻的时间,孙荣相信,裴喜定然会使军来救自己!孙荣知道。裴喜的心腹,眼前的第一红人,乃是李任,不过。那边遭了包围。李任是生还是死还难说,眼下,能得裴喜心喜,排第一者,当属他孙荣!若不然,这次劫营,裴喜别人不带,偏偏带他在身边的原因所在!裴将军。定不会置他于危险而不顾的!

    “你叫孙荣?哼,孙荣。知道援军来了,就以为能逃得性命了么!”黄叙见敌军又至,脸上的稚气微敛,也收起了磨练之心,手中大刀再度加了几分力道,招招抢攻。却无奈孙荣学得精明,只守不攻,一时之间,却也拿他不下。

    “小贼,我军援军已到,虽然不知道你叫什么,但我承认不是你的对手,可你以为你短时间还能奈何得了我孙荣吗?”孙荣感受着长枪上传来的力道见强,心中不住的祈祷着裴喜快来相救,可是,嘴上却丝毫不见软弱,反唇相讥道。

    “是吗?那也好,就让你尝尝小爷我家传的绝技!看刀——藏锋!”

    随着黄叙的冷笑声,只见他手中的大刀刀势在孙荣愕然的眼中,陡然一缓,随即变幻出漫天的刀影,追魂夺魄,孙荣还不待反映过来,只感觉左右脖子连带着肩头胸肋处一凉,再看去,却是那不知名小将离去的身影,一个声音,随风飘进耳中。

    “记住,我乃南阳黄叙,龙骧将军麾下,大将黄汉升之子!”

    声音不大,若不是离得近,孙荣一个字也别想听清。可正是因为听清了,孙荣才一脸的愕然,与迟悔。

    竟然,竟然不是黑山贼,而是韩非的军队!

    我……

    竟然和韩非为敌……

    孙荣最后的一个念头就是:我他娘的疯了……

    随后,眸子中神光涣散,马背上的身体,突然间血光四射,眼见着,好好的一具身体,变成了四块!

    一刀,斜肩带背。

    又一刀,斜肩带背。

    好快的刀!

    “孙荣……”眼见到孙荣的身死,而且还是死的这么惨,连一具全尸都没有落下,裴喜心痛欲裂,这一次壶关之行,自己争功而来,是不是错了?损兵折将,日后……

    孙荣、李任,都是裴家最老资格的家奴后代,对裴家最是忠心不过,这些年来,随着他南怔北战,甚至还救过他数次性命,可以说,是最值得他裴喜信任的两个人。可如今,孙荣惨死在他的眼前,李任生死不知……

    乱世狼烟,遍地战火纷飞,一幕幕血与泪的画面交织成章!血色划破长空,在这里除了杀戮之外再也感受不到别的气息,无数惨叫声于绝地响起,惨烈的气势覆盖了整片战场!战争不是儿戏,不是你是就是我亡!

    一将功成万骨枯,每个将军的战功,都是无数血与泪堆积的历史,不是自己的,就是敌人的。

    身陷绝地的张杨军士兵们每一个人都奋力冲锋,每一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生命所奋斗着!他们无情的挥砍着枪刀长矛,冰冷的长枪带着无以伦比的冷冽杀气,虽然士气一再低靡,然却只前不退。眼眸之中闪现绝然的冷焰,好似野狼一般发出了惊天嚎叫!鲜血已经流尽,不断的有人倒下,但是没有一个人退缩。

    场面何其壮烈?

    因为他们知道,冲锋的势头止住,无情的箭雨并不会将半丝情面,一旦停下,只有被当做靶子的命运!

    “杀!!!”

    “杀……”

    无数人马疯狂的嚎叫着朝着弓弩阵发起了冲锋,一把把枪刀密集的闪烁着寒光,沉重的脚步声似乎要将大地踩裂,但是,却苦于箭雨的压制,只恨长枪、刀矛不能达几十米,挥手及触敌军!双腿速度太慢,不能一步千里!

    或许。是援军的到来,也或许……密集的箭雨为之一缓,久经战阵的张杨军士兵们。虽然神经多已麻木,然,常年战场的经验,使得他们纷纷鞭打座下的战马,拼尽全身力气卖动双退,只求能再快上一快。果然,速度增加。在下一轮的箭雨尚未到来之前,凶狠的向眼前的帐篷上撞去!

    再想绕开帐篷,已然是来之不及。为了免除被当成箭靶子的结果,一鼓作气,冲破眼前的帐篷封锁,已然是势在必行。

    区区一个帐篷而已。还不一撞即散!

    手中的刀枪。携带着前弛之力,狠命的挑向眼前的帐篷,似乎,眼前已经看到,帐篷应力而起……

    “噗!”

    兵器裂帛的声音,随着兵器的刺入砍下,传入耳中。

    “叮……”

    紧接着,一声意料之外的撞击声再度传来。还不待士兵反应过来,这声音为何。顿感手上的长枪上传来一股不可匹敌的大力,双手,为之一麻,紧接着,剧烈的疼痛传来,仿佛有大力之人劈手来夺一般,手中的长枪应力而飞。

    而人与战马的身体,却是因为惯性,毫不犹豫的撞进帐篷之中,随之,一声人惨叫、马悲嘶,帐篷的布遮掩下,一阵的抽搐,再没有了一点的声息。

    突起的骤变,令得身后的人大吃一惊,还不待反应过来,紧随着前面的同伴,直直的撞了上去……

    再然后,后面的人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几乎是推着前面的同袍,一头的撞了上去。

    一时间,惨叫、悲嘶声连绵不绝,直令人心生悲凉。

    一队队,一列列的张杨军士兵,前仆后继,除却绕开帐篷的人,无一再能站将起来,一座座帐篷前面,撞死的,被踩死的,肉泥堆起甚高,鲜血,血流成渠,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血腥的味道,终于,在无数张杨士兵的撞击下,帐篷露出了下面遮掩的物事。

    在后面士兵以及裴喜、蒋廉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一堆堆大小不一的石块堆积起的石堆,上面遍插刀枪利刃,呈现在自家大军的面前,上面,鲜血染红的石块、刀枪,挂满了人与战马的残肢断臂,仿佛一个个狰狞的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等到着食物的自送上门……

    一声声的惨叫,终于将裴喜从再失一将的悲痛中拖拽而出,当他再看到眼前的惨境之后,心中,顿时生起一种颓败之感,自己,究竟是在与什么样的人交兵?纵横沙场,几不曾吃过亏的他,自幼被人唤作“多智”,成名后被人冠以“黑妖狐”的他,今日,却……这才一日啊!

    “黑山贼……张燕……”裴喜仰天长嚎,猛地一口逆血喷散而出,面色,急转灰败,在战马上摇了两摇,晃了两晃,幸有蒋廉在一旁搀扶了一把,这才没有载下马来。

    “裴将,快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匈奴人的支持,何惧区区的一黑山贼?只不过是一次的失利罢了。裴将军,天光已然开始放亮,再不走,恐怕来不及了!李任、于则等人,拖不了贼人几时,快撤吧,裴将军!”看着黎明前的破晓之光,蒋廉不禁大急,抓起裴喜战马的缰绳,一边望外冲,一边苦劝道。

    他不说李任还好,一说李任,裴喜的脸色更难看了起来。

    李任,生死不知啊……

    “黑山贼?”听到这个以后能让他自梦中惊醒的名字,裴喜浑身一激灵,这才想起眼前的局面。知道势不可挽回,悲凉之余,也感蒋廉所说在理,无力的对蒋廉说道:“如此……如此就依蒋将军之意,汝代裴某行令便是!”

    家臣死了,还会再有,可自己若是死了……

    可真就一了百了了!

    想到这里,裴喜挣扎着整了整精神,伸手抽出腰间的配剑,拍马追上蒋廉。

    “拨转马头,后队改前队,全军撤退!”蒋廉护卫在裴喜的左右,夹杂在大军之中,蜂拥着望辕门处杀去。

    听到撤退的命令,裴喜带来的剩余兵丁,也不管这命令是对是错,纷纷掉转方向,杂乱无章的向营外冲去,也反应不及的。顿时被蜂拥的战马人流撞倒,践踩如泥,场面。一片大乱。

    “压上去,自由射击!”冷眼望着乱成一团的敌军大军,黄叙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手中大刀一挥代替军令,指挥着弓弩手全线压将上去,见战局已定,黄叙好战的热血顿时燃烧起来。跨步冲出本阵,提大刀直扑入敌人群中,手中大刀左劈右砍。尽情斩杀眼前的敌人。

    热血沸腾。

    果然,战场才是大好男儿的所在!

    “裴喜哪里走,某家在此!”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先前“狼狈不堪”退走的、拦在辕门处的巨盾又回来了。整齐的陈列在辕门处。将辕门封锁了个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中间,一员小将,端坐在马背上,手中倒提着一口大刀,在火光的映照下,倒也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蒋将军。你不是说没有埋伏吗,这又是怎么回事?”退路再次被拦。裴喜面色甚是难看,问向身边的蒋廉。

    “确实没有埋伏啊!”蒋廉这时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诧异的打量着眼前有些熟悉的、整齐的盾阵,猛然想起了什么,连声向裴喜“裴将军,我记起来了,这些人正是末将冲进来时被我军冲散的那些人!”

    “哦?”裴喜显然有些不信,既然被冲散了,哪有这么快就集结起来的道理,前后也没多少时间啊!

    “裴将军,管他那么多干什么,不过是一些步军罢了,只消末将带人一阵冲杀,就能将其等冲个落花流水!”蒋廉信誓旦旦的说道。

    也难怪他会这么说,实在是眼前的人并不多,只有千八百而已……

    “是吗?但愿如此吧!”不知道为什么,裴喜的心中,隐隐闪过一丝丝的不安,似乎,眼前的这一千上下的军队,很不一般!

    裴将军这是被杀怕了!哼,不过是一些步军,能有什么作为!蒋廉心中不屑,很是不以为然的哼道。

    如果,他能记起“陷阵营”的威风,那么,他一定会将这句话,老老实实的吞回肚中。步兵,数量少,未必就是可欺的!

    “先登死士”,可是连公孙瓒的“白马义从”都要为之头疼的存在!

    虽然,这些只是韩非剽窃而来的,但毕竟有真正的“先登死士”为参照,就算是画虎未必成,但本就是精锐的,还会惧了这些寻常的敌人?

    “冲锋,粉碎眼前的一切,杀!!!”蒋廉纵马扬枪,不屑的看着眼前的“先登死士”,发起了进攻冲锋的命令。顿时,沉闷的脚步声扣动大地,如雷般闷响,眨眼间,所有人的速度及被加到及至!

    “弓箭手——射!”

    不得不说,这叫蒋廉的还真有两下子,仓促间,竟还让他组织起一支数百人的弓弩手队伍。随着蒋廉的一声令下,箭支,如同飞蝗一般,凶悍的压向堵截在面前的敌人,可是,接下来……

    “避!”

    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

    贾逵不动声色的一声冷笑,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在蒋廉愕然的眼中,前面的敌人,本来露在巨盾外面的头缩回盾牌的掩护之下,箭雨,叮叮当当的射在盾牌上,交织出一段别样的乐章,却不见一人伤亡。那整齐的缩头动作,不禁令蒋廉想起了一种水生的动物……

    唯一裸露在盾牌外面的,只有那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将官,然而……但见其手中的大刀上下飞舞,本来就不甚密集的箭,在他还算过得去的武艺下,却是无一支箭支能奈何于他。看着这人嘴角勾勒出的那一丝冷笑,蒋廉不禁暴跳如雷,也知道,弓箭,对眼前这些披着乌龟壳的“巨盾兵”无可奈何,狰狞着狠声喝道:“冲!裴将军有令,杀眼前敌人一人者,赏银十两,杀敌人将官者,官升三级!兄弟们,杀啊!!!”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得不称赞一声蒋廉的应对,可是……

    嗯?

    裴喜有些纳闷的看了看蒋廉,自己好象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吧?

    最主要的是,他也没这样的权力!

    可仔细一想,裴喜这才想起先前自己说过令蒋廉全权代自己行事的命令,转头看了看士气有所涨动的士兵,心中对蒋廉的能够审时度势大加赞赏。若今日能脱身,定要将这人讨要在身边。

    这是一个不错的助手。

    尤其是,孙荣身死,李任的下场,也是凶多吉少的情况下。

    乌合之众,也想杀我“先登死士”?

    贾逵不屑的看了看冲上来的敌人大军,淡笑了一声,手中的大刀,缓缓举起,复又重重的劈在空处。

    “兄弟们!弃盾——奔射!”

    冷眼看着蒋廉带着人马距离己方已仅仅二三十步的上下,甚至,贾逵清晰的看到,蒋廉那如释重负的笑容。虽然,这样的距离,是极为危险的存在,但是,在见惯了“先登死士”对抗骑兵的画面的贾逵,又怎会将速度缓慢的步兵放在眼中?

    更何况,为了劫营方便,敌军中以刀枪为主,根本就见不到盾牌的出现,无形间,箭支的杀伤被放到了最大化!

    而且,这距离,却是刚刚好!(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壶关(十五)

    随着贾逵的话音落下,一千死士纷纷推倒方才为他们遮挡箭支的巨盾,同时俱起,扬尘大叫,直前冲突,手中并无军刃,各擎大号的强弩,望定张杨军士卒扣动扳机,顿时间,强弩雷发,所中者如遭雷噬,张杨军士卒成片成片的倒下。

    不好!

    是“先登死士”!

    裴喜这时,终于看出了点门道来。“先登死士”,已不是如历史上在这时期无名,相反,因为韩非,已是打响了一定的名头,四百先登,大败秦宜禄,联军中早有传闻,张杨在洛阳回来时,也曾对部下有所说起,故裴喜也听说过。

    眼前这支,正和张杨所描述的“先登死士”仿佛,一切,都很像。

    若真的是“先登死士”…… 待裴喜想明白了,意识到自己心中的猜测很可能成真后,也彻底的被震惊了。传说,“先登死士”乃是骑兵客星!倍数的西凉铁骑,在“先登死士”的面前,根本就翻不起什么风浪!

    裴喜纵是再是自负,但是,他也清楚自己,同样是骑兵,自己断不是西凉铁骑的对手!那,面对“先登死士”……

    更何况,自己这一方,几乎全是步卒,更难堪的是,为了劫营,连盾都不曾带……

    只是,“先登死士”不是冀州麴义麾下吗,怎么反成了黑山贼?难道说……

    一片片死去的士兵,是最好的证明!

    没有盾牌保护的张杨军步卒。比之骑兵的下场还要惨上许多。

    “再射!”

    一声冰冷的声音,刺激着裴喜的耳膜,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快装填完箭支!这才刚刚射完一轮。绝对不可能!

    但是,事实却是残酷的,裴喜的眼中,疑似“先登死士”的敌人手中的巨弩抬起,再度喷洒出一支支夺命的箭支,人悲马嘶,顿时清静了许多。而裴喜,因为被眼前的不合乎常理的场面而失神,一支弩箭。穿过前面蒋廉长枪的阻拦,正叮在裴喜左臂之上!

    “啊!”

    手臂上的巨痛,顿时令裴喜自恍然中惊醒,失声惨叫道。

    “他娘的晦气。随黄老将军练了几月。这箭法怎么还是这么差?又他娘的射偏了!”贾逵悻悻的收起弓箭,口中嘟囔道:“本来十次能射中五六箭的,今天怎么这么晦气,算他姓蒋的好运,哼……”

    这一箭,正是贾逵射的,只不过,他本来的目标是蒋廉……

    “裴将军!”裴喜的惨叫。顿时吸引了蒋廉的注意,忙回过头来看。见裴喜中箭,忙勒住坐骑来到裴喜的身边,颇是关切的问道:“裴将军,敌人箭支又是快又是密集,蒋某一时不曾防备及时,累及将军……”

    “蒋将军,莫要自责,错不在你,速带将士们杀出去,快!眼前这支军队不好对付,不要恋战!”见蒋廉还在犹豫的看着自己,裴喜忍不住怒声喝道:“蒋将军!不想你我都死在这里,就速去执行命令,某家还死不了!”

    “这……裴将军,你自己还请小心,蒋某去也!”略一犹豫,蒋廉狠狠地一咬牙,久经沙场的他,自然看出,眼前的这支军队,已然超出了自己的认知,再耗下去,唯有死路一条而已。

    “诸将士,随本将军冲啊!”

    生死存亡,也管不得眼前地面上挣扎的为谁,蒋廉猛催战马,一越来到阵前,手中的长枪上下拨打着雕翎,眨眼间,就来到了敌军近前,手中长枪一拧,恶狠狠的刺向眼前的一名“先登死士”。

    而裴喜,则奋力挥舞着手中的宝剑尾随跟上。

    “哼!姓蒋的好没出息,休要拿兵丁撒气,你的对手是某家——看刀!”

    蒋廉只听陡然前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随着迎面扑来的一阵微风,一柄大刀破空砍来。不得已之下,蒋廉急收回长枪,望劈来的到刀横架上去。虽然,他明知道来将用的围魏救赵之策,但是,让蒋廉拿自己的命,去换一个兵卒的性命,他还做不出!也不值得!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是自古以来不变的真理!

    两军在从黑夜,直杀到破晓,在鲜血的刺激之下,不是血性爆发了出来,眼中闪现出嗜血光芒,就是被杀的意志消沉。现在,后有箭雨绵绵,完全是死路一条。前面虽有堵解,但却尚存一线生机,除了冲锋到底别无他法。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张杨军士兵们疯狂的嚎叫起来,完全一派不要命的样子,只顾埋头望前冲杀,所有拦在面前的人,都会毫不犹豫的挥兵器将其砍杀——

    哪怕,是自己的同泽也不例外。

    看看一个个眼睛通红的张杨军士兵,贾逵在将蒋廉逼开后,忙是大声吩咐道:“兄弟们,听我命令!左右散开,自由射击!”

    终究还是人多,在抛下了无数尸体后,张杨军终于杀到了“先登死士”的近前不远,这时候,面对数倍的敌人,若是死命抵抗的话,那么,这一千精锐,恐怕就要全交代在这里了,如此,不若放开一条的生路。

    相信,看到生路的敌人,求生之念下,再不会拼命。

    就如围城一样的道理,四面,总会留下一面的生路,也叫“围三缺一”,为的,就是避免城中敌人生出死战的决心。

    当然了,所谓的缺一,也可能是陷阱,但无论如何,还是给了人生机不是。

    一声令下,“先登死士”顿时分为左右两队,避开敌军大军的锋芒,纷纷向其两侧包围过去,行动间,巨弩倾洒着一支又一支夺命的弩箭,一声声凄惨的叫声,摄人心弦。生命,显得是那样的脆弱!

    战场上,人命。比纸薄!

    果然。

    张杨军此刻,已顾不得两边擎弩急射的“先登死士”,看其等让开了道路,终于,看到了生还的希望!这修罗地狱般的战场,已夺去了他们所有的勇气,剩下的。只是求生的渴望。似乎,那辕门,就是阴阳两界的大门一般。外面,就是一片生者的天地!

    疾跑如飞,几乎是将吃奶的劲全用了出来,甚至。对两侧射来的箭支。也懒得去看一眼,唯一剩下的念头——冲出去!

    冲过去,就是另一片的天空!

    “挡我者死!”见到前面的道路被让开,被贾逵一刀逼退的蒋廉也再顾不得去感受手臂上的酸麻,舞动长枪,没头没脑的胡乱向贾逵扎去,完全一副拼命的架势。

    “蒋将军莫急!小贼休得猖狂,某家裴喜在此。看剑!”见蒋廉与敌军一小将战做一团,裴喜知道。想要逃出升天,眼前这员将官是最后的障碍!其能放过兵卒,却是断不能放过自己,唯有合力将其杀掉,这样才能逃得心安。想到这里,他大喝一声,摆宝剑迎了上来。

    “裴将军快走!敌将有我蒋廉自当之,快走!”见裴喜要上来,蒋廉不由大急,再拖下去,可能一个都走不了!“裴将军快走,若我蒋廉有何不幸,还请裴将军勿以我为念,好生照顾蒋某的妻儿!”

    “蒋将军,你……”怎么早日间,就不曾发现?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蒋廉是个忘恩负义之人,没想到……这次,蒋廉是带兵来救他,所以,裴喜才忍着没有发作,而此刻,裴喜心下一片感动,却更是狠不下心离开,一时间,踌躇不前。

    原来,裴喜与蒋廉之间,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两人,同是闻喜人,大约是在十二年前,那时候的蒋廉还是穷困潦倒的一猎户,正赶上那一年大雪封山,连续一月不曾猎得一点猎物的蒋廉,可以说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很快,本来身体就不行的父母先后饿死,就连他蒋廉也是奄奄一息。

    是裴喜从死神的手中,将蒋廉拉了回来。

    那一次,裴喜到外地办事,回来的路上,因为大雪拖住了行程,眼见着天色暗了下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裴喜也是好不发愁。可巧,在天色完全暗下来,在山中找到了蒋廉的家,久唤无人应答后,只以为是无人居住,裴喜带着人就推门就走了进来,这才发现快要死去的蒋廉。

    可能是因为占了人家的房子,当时的裴喜止住了手下人要将蒋廉扔出去的念头,经过一番的救治,蒋廉这才算是检回了一条命。

    可以说,裴喜于蒋廉有着救命之恩。

    后来,黄巾之乱,羌胡乱并州,有着不错身手的蒋廉就投了军,成为了张杨军中的一小卒,很快,就因功升职,而那时候的裴喜,已是张杨手下数得着的大将,按说,念往日的恩情,蒋廉应该到裴喜的帐下才对,而裴喜,也有这方面的意向。

    可他没想到,蒋廉竟是拒绝了,转身投在了张翻的麾下!

    为此,裴喜好不恼火,再见蒋廉,也是冷颜冷色,他万没想到,今天蒋廉居然……

    “裴将军,快走啊!蒋某也拖不得几时,快走!”见裴喜还在犹豫,蒋廉一边招架着贾逵的大力进攻,一边连声喊道。

    要说贾逵的武艺,比起蒋廉来,还真未必高到哪里去,一来,贾逵虽然有一定的根底在,但毕竟随韩非的时间太短,武艺不精,但终是要比只是猎户出身的蒋廉要稍高出一些,再加上如今战局了胜利者的心态,这才于拼了命的蒋廉打了个平平。

    但是,蒋廉知道,久则必失。

    自己,不行!

    至于两人合战贾逵……蒋廉还很清醒,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敌人的营盘,真若是再来上一两人……

    届时,两人谁也跑不了!

    “蒋将军,蒋兄弟!裴某等着与你畅饮,你可一定要活着回来!驾!”裴喜双目含泪,仔细看了看蒋廉的身影,似是要将这道身影印在心中,猛地狠了狠心,一咬牙。打马望辕门外冲去。

    “呵呵,想不到,你这人倒还不错。挺够义气!汝可愿投降?某家定在我家主公面前为你美言!”见蒋廉如此义气,贾逵倒有些下不去手了,忠义之人,人人钦佩,他贾逵自然也不例外。手下的刀招,不由得为之一缓。

    “哼,别做梦了!告诉你。藏头露尾的小辈,闻喜只有断头的蒋廉,没有屈膝的蒋廉。看枪!”蒋廉根本不去看贾逵砍来的大刀,直直的一枪,没有丝毫的花哨,狠命的刺向贾逵的胸口。先前交手几合。蒋廉已然看出。对面这员小将的武艺,当在自己之上,不能逃跑,也唯有如此了!

    “死吧!”

    看着亡命一般的蒋廉,贾逵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心中即佩又恼,无奈下,贾逵磕开蒋廉的长枪。道:“如此,也罢!汝死后。某定厚葬于你!”

    “哈哈,谢了!”蒋廉疯狂大笑,长枪扎前心,挂两肋,招招直奔贾逵的要害。

    忘记了死为何物的敌人,最是可怕不过!贾逵武艺虽高出蒋廉一些,但毕竟不是许多,很有限,蒋廉这一拼命,一时之间,却也拿其奈何不得。

    在战场之上拼就是血性,拼的就是那股不怕死的劲。斗了十余合,贾逵的耐性渐渐磨光,感觉到来自蒋廉身上的死志,贾逵心中瞬间做了决断,竟然也是不躲不闪挥刀就迎了上去!那沾满过无数鲜血的狂刀带着一股惨烈之极的气势顿时朝蒋廉头颅砍去!同样是拼命的招式,却较止蒋廉更快!蒋廉没想到贾逵在胜券在握的情况之下居然还能拼命,一时间,不禁心中为之一愕,手上动作却也慢了几分。

    刀光闪过,鲜血四溅!只见一颗斗大的头颅睁着不甘的双眼倒飞在半空之上,若是怕死又怎么可能活的下来?尸体带动枪尖,轻轻划过贾逵的铠甲,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贾逵低头看了看,口中忍不住嘟囔着骂道:“他娘的,好险!”

    确实是好险,若不是郭嘉知道贾逵武艺不精,特给予了他一套最好的铠甲,这一枪下去的话……

    蒋廉死前,视线,死死的盯着辕门之外,飞在空中的那斗大的头颅,双目中透露着丝丝的不甘,想不到,有自己全力拖得敌将片刻,恩公裴喜,还是难脱虎口!

    死前的一刹那,他清晰的听到两声断喝,那,是敌将的咆哮!

    “裴喜!尔还望哪里逃,小爷在此!儿郎们,斩杀裴喜者,官升三级!”

    “某家在此!兄弟们,杀啊!”

    裴喜刚刚冲过辕门所在,还不待他看清辕门外的情形,左右两边蜂拥杀出两队长枪兵,明晃晃的枪尖,透过只顾逃命的张杨军士兵的身体,带起一朵朵妖艳的血花。本就无心恋战,更兼被杀个措手不及,经“先登死士”的洗礼,已剩下不多的张杨军失足,顿时被杀个人仰马翻。左边为首一员小将,右边将官,往来冲杀,如入无人之境,直奔裴喜杀来。

    左面的,正是小将“病太岁”黄叙,而右面的一员战将,姿容甚美,正是投靠了韩非的秦谊,秦宜禄!

    啊?不好!

    裴喜惊慌不定,猛然狠下心来,手中的宝剑朝后一撩,在爱马的胯上深深的划了一道。裴喜的战马,本就是不错良驹,此刻胯上剧痛,顿时鬃尾乱炸,四蹄腾飞,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蹿出,瞬间,速度就超过往日最快,越过众多自家的士兵,直奔裴喜记忆中吊桥的方向奔去。

    只要过了吊桥,凭宝马的脚程,到时,天高任鸟飞,再抓我裴喜,做梦!

    或许,是天公不作美……

    天光,虽然已见放亮,但是,朦胧中,看得还不是那么清晰。当裴喜策马急驰,看到记忆中的壕沟所在,却不禁为之傻眼。来时经过的吊桥,竟然不翼而飞!

    怎么可能,吊桥呢?

    眼看着来到了壕沟的旁边,黑漆漆的壕沟,犹如无底的深渊一般,似乎想要吞噬奔来的人群,甚宽的壕沟,远非马力一跃而过,这……

    危机关头,裴喜也顾不得再去找吊桥的身影,单脚急蹬左侧的简易马镫,拼力的紧勒缰绳,“吁……”

    可是,战马负伤,已然受惊,又哪是平日间那么听话,任凭裴喜怎么去勒缰绳,战马直前不停。或许,是缰绳过紧产生的疼痛感,又或是胯上伤口的剧痛,战马急弛的速度有增不减,如飞般向着壕沟的所在冲了过去。

    若平日间,爱马能有如此速度,裴喜一定会大赞一声“好马”,欣喜不已,可是眼下这光景……

    生死存亡,裴喜已顾不得去欣赏战马的速度,他只知道,跃不过这壕沟,他裴喜的命运也就就此注定了!这一刻,他已然想得明白,吊桥的不见,一定的敌军中的兵将撤走的!

    好毒辣的计策!还一个瓮中捉鳖!好精密的算计!

    掉到壕沟下会怎么样?

    裴喜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想!要说壕沟内没有什么布置,打死傻子傻子都不会相信,更何况“黑妖狐”裴喜!再者说来,即便是没有布置,这一掉将下去,再想逃出升天,嘿嘿,除非敌军大军的兵将全部死光了!若不然,只消一顿箭雨……

    裴喜挥手在马胯上又来了一剑,既然停下来也是死,那,索性博上他一博!万一跳过去了,那岂不是更好?(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壶关(十六)

    “咻……”

    战马感受着胯上的剧痛加重,忍不住悲嘶一声,四蹄刨起尘土,扬起烟尘,堪堪来到壕沟边上,裴喜猛然一提缰绳,战马顿时腾空而起,望对岸跃去。

    “不好!裴喜老贼要逃!”

    要说裴喜,年纪倒不是很大,也就四十来岁的样子,能被人喊成老,两人中,也只能是黄叙了。相对他不及及冠的年纪,裴喜确实是够老的了。裴喜的一举一动,黄叙看得分明,眼见裴喜战马腾空的态势,依裴喜的眼力,自然不难看出,这匹战马,极有可能跃得过这战壕!

    一心想要擒拿裴喜的黄叙大急,几个跨步就来到战壕的近前,单手从旁边士卒手中抢过一杆长枪,一借奔跑之力,望定腾空而起的裴喜,长枪猛地直掷而出。黄叙久随黄忠习武强身,步下的速度,虽然比不上战马的存在,但是,也是非同寻常,这一枪掷出,裴喜的战马,堪堪跃过壕沟的大半,金刃破空的声音,急传而来。

    祖传的弓箭,黄叙也不差,只不过是比不过他的老子罢了,拿枪射人,又是如此距离,断难落空,只是这准头方面……

    毕竟枪的分量与弓箭不一样,又事起仓促。

    按黄叙的本意,这一枪是射向裴喜的后心的,直接杀了裴喜,虽然没有活捉的价值大,但也可以了。可是,事起突然,急切间,黄叙准头有失。大枪,直直的射向了裴喜的大腿根处!

    这一枪若是扎实,裴喜即便不死。也再无逃走之理!

    “啊?!”

    裴喜那也是久经战阵的老将了,经验丰富,听到身后传来的剧烈风声,心道不好,百忙中偷眼一看,正见到长枪射来,直吓得他冷汗直冒。一直闲置不用的、受伤的左手,此刻也忘记了伤逝,猛然探出。在马鞍上狠狠一拍,痛得裴喜龇牙咧嘴,口中连吐凉气。

    这一拍,身子借力向后蹭出半尺左右。正这时。黄叙射出的长枪已然射到,明晃晃的枪尖带出一溜的寒光,“噗!”擦着裴喜的大腿,正扎在马鞍之上。长枪上携带的巨大力道,使得长枪刺透裴喜战马的马鞍,深深的刺入战马的体腔之内。

    “咻……”

    这一枪,可不似裴喜砍得那两剑。裴喜纵是能狠下心砍上自己的爱马两剑,但是。却不代表他能砍得有多重,那。毕竟是他的爱马!但是,黄叙则不同了,哪会有半点怜惜的意思,其本就力大,这一枪,更兼奔跑之力,可谓是势大力沉,虽然抛飞出一段距离,力道弱了一些,但是,这一枪,整个尺许长的枪尖,完全深深才刺入战马的体腔之内。

    战马悲嘶着,四蹄在空中乱蹬,眼看着就要到了战壕的对岸,身子,却失去了平衡,再加上裴喜方才那不要命的大力一拍,战马的前冲之势终尽,正正的向壕沟内摔落下去。

    “啊,不好!”

    裴喜还不待从长枪刺来的惊愕中苏醒过来,再见战马下坠,顿时乱了手脚,手中的剑,也不知道抛落带何处,看着越来越近的沟底,亡魂皆冒。

    不!不!

    看着近在咫尺的岸边,裴喜好不甘心,想他堂堂一军的统帅,手下雄兵一两万,虽然今日落魄至厮,但是,先前蒋廉所说,尤在耳边。他日东山再起,重服今日之辉煌,也就是三两年之内,举手就能办成的事,要他如何甘心就这么死去?

    最主要的是,张杨倚重于自己啊!

    好个裴喜,稳了稳心神,整个人自战马上人立而起,双手扣定铁过梁,单脚快速的自简易的马镫内抽出,踩到马鞍之上,找了找平衡,在马背上站了起来,最后看了一眼爱马,双足猛踏,向战壕岸边跳去。

    别了,紫骅……

    裴喜的爱马,通体乌黑,阳光下,隐隐散发着紫色的光芒,裴喜对其,甚是喜爱,虽然其并不是有名的紫骅,但是,韩遂仍以“紫骅”冠名之,足见裴喜对其的喜爱。但是,生死攸关,自己的性命都有所难保,裴喜哪还有心去管战马的死活?

    虽然,心中充满了对爱马的不舍,但是……

    “砰!砰!”

    裴喜的两手,刚刚好搭在战壕的岸边。强烈的震动,直震的他左臂上的伤口火烧火燎般的疼痛,豆大的汗珠,一滴接一滴的自额头滚落,经过双眼,裴喜不自禁的眨了两眨,手上却是丝毫不敢有半点的松动。

    “弓弩手何在?给我瞄准了,狠狠的射!”

    看到悬挂在战壕边上的韩遂,黄叙猛然一剁脚,也忘记了自己现在的麾下并没有弓弩手的存在,高声连喝道。其本人也擅射,忙自身上摘下长弓,箭壶内取出一支雕翎狼牙箭,认扣引弦……

    正这时,身后陡然传来一道急促的风声。黄叙久练武,耳聪目明,不说耳听八面风也差不多,心中暗道一声不好,也顾不得裴喜了,忙收回了弓箭,两手间擎定,身子豁然跳到了一旁,一杆长枪正自身边刺过。

    黄叙面含怒色,对这个打扰到他射箭之人心恨非常,急扭头看去,却是一裴喜麾下的士兵,看样子,应该是亲兵的存在。挺枪扎向自己,此刻,长枪还没来得及收回。黄叙大怒,方才为了留下裴喜,将大刀已是扔掉了,夺来的长枪也已然不在,只见其猛然转过身形,右手间的长弓一伸,正套在这名士兵欲收回的长枪之上,紧接着手中一旋,弓弦牢牢的锁住长枪的枪头,左手的狼牙箭,携带着黄叙的勃然怒气,随着黄叙急转的身形,狠狠的刺向这名士兵的战马。

    “噗!”

    长箭应力直入,战马一声悲鸣。“扑通”一声摔倒在地,直将马上的士兵摔出甚远,长枪。也脱了手。

    黄叙随手将弓交到左手,右手一擎敌兵的长枪,尾随着飞出的士兵追了上去,还不待那士兵落地,右手的长枪狠狠刺出,直将其穿胸而过。还不待这名士兵惨叫出声,黄叙堪堪来到近前。抬脚迅猛的垛向士兵的脖项,耳中就听“喀吧”一声,颈骨被黄叙狠狠踏断。死得不能再死。

    “呸,真他娘的晦气,什么人都敢来坏小爷的好事!”

    黄叙骂骂咧咧的道,抬头。凶狠的瞪视着欲围上来的敌军。一身的杀气,顿时吓得这些本就胆丧的士兵连连后退。

    “该死的,命还真大!”

    见再也无人敢上前来,黄叙忙转身去寻裴喜,可是,却只见一道背影,狼狈的逃向远方,战壕边上。那里还有裴喜的身影!

    原来,听到黄叙的呼喊。裴喜欢不由大急,好一顿的手刨脚蹬,挣扎着爬到岸上,连回头去看的勇气都不复存在,撒开两条腿,望壶关的方向跑了下去。

    一口气,裴喜直跑出四五里之遥,这才回头看去,见无追兵追来,这才略略的放下了心。他哪知道,韩非的军营中,战事未平,正四下高呼着“投降免死”抓俘虏呢。

    裴喜不住的喘息着,撕下一块战袍,将箭支拔了下来,止了止血,草草的包扎了几下,看了看天光大亮,想到追出的敌军,裴喜知道,此处也是是非之地,久待不得,忙站起身形,深一脚浅一脚的望壶关跑去。

    刚刚跑出百余步,突然,裴喜面色大变,双眼发直的望着前方,惊恐的喃喃道:“该死的,怎么会……”

    ……

    “现在,轮到你了,于则!是让老夫亲自过去呢,还是你小子过来?”黄忠声音淡淡。

    本来,以他的性情,断不会做出此等惨烈的事来,只是,如今形势不同,不得以才会如此。虽然,眼下张杨军落了下风,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数倍于己方,一个变故,可能就是万劫不复。无奈,黄忠只能是尽量的凶残一些,震慑敌军的胆气,使其等彻底的失去对抗的胆量。

    眼看着黄忠挑着成宜的尚自滴血尸身缓缓的向自己逼来,于则的呼吸不由为之沉重了几分。虽然,黄忠远远没有冲锋陷阵的锋芒毕露,但是,一种凝重的杀机,以牢牢的锁住了自己的身体。就好象,一只凶猛的、欲择人而噬的野兽,戏谑的看着猎物一般。

    这老家伙是谁?!什么时候黑山军出来了这等厉害的角色?

    好可怕的杀气!

    黑山贼,竟这般多能征惯战之辈,难道说……

    想到这里,于则不免有写意兴阑珊,对于,能守住这壶关的信心,一跌在跌,直至跌落谷底。

    更不要说退敌了!

    “老匹夫,安敢坏吾同伴性命,拿命来!”

    于则心声怯意,但是,却不代表他人也不般。眼见成宜身死,方盛顿时红了眼睛,两人平时交情就好,此刻见好友死的这么惨,哪还能忍住,当时眼珠子都红了,拍马舞刀就欲战黄忠。可是,任他连连打马,胯下的战马却是滴溜溜乱转,一步不前。方盛心中生疑,莫非,这战马也怯阵不成?

    “孽畜,莫非你也怯战不成?还不前行,某家定当宰你吃肉!”方盛狠狠的一巴掌拍在战马的后胯上,对战马的失态大怒,口中骂骂咧咧的喝道。

    “咳,那个,方将军……”于则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说道。

    “你待如何?”方盛红着双眼,猛然转过头来,怒视着于则。却乍然见到于则手中紧攥着自己战马的缰绳,这才恍然,难怪任由自己怎么鞭打战马,仍是原地打转,原来是这般!想到这,方盛气就不打一处来,怒声喝道:“于则,你这又是何意?”

    原来,见方盛冒失的要上前与对面不知名的老将交手,于则大急下,一把抓住了方盛战马的缰绳。不想,李任的一声喝骂,连他也被骂在其中,这才好不尴尬。但是,心生怯意,却是实有。面对敌将这样的劲敌,力不能战。再装什么英雄,那,真就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了!

    “方将军勿怪。实在是这老家伙,即便是于某也不是其对手。于某不忍见方将军步成将军后尘,这才……”于则见方盛这般,心下隐隐发苦,这好人,还真是难做!若不是为守壶关大事,你方盛死活。干我于则什么事!

    “放屁!”方盛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于则的劝解,指着于则的鼻子怒声骂道:“自己怯敌,还来乱我战心。汝这‘上党小枪王’之名,也不过有名无实尔!懦夫行径,安知我大丈夫?松手,否则。休怪方某人不客气!我方盛认得你于则。手中的大刀却不认识你!”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啊!怪不得方悦死在虎牢关,吕布的戟下,感情整个方家全是自不量力之徒!

    见方盛话说的如此难听,于则心中也生起了怒气,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更何况是于则!算了,既然是执意去死,那你方盛就去死吧。我于则好人做不成,难道还非来恶你不成?想到这。于则一甩手,丢开方盛战马的缰绳,别过脸去,再也不去看方盛。

    “方将军,休发雷霆之怒,于将军所说乃是一片好心,他也是怕方将军有失啊!”见二人闹僵,大家处在同一战线,李任自然不好袖手旁观,忙打着哈哈劝道:“莫非,方将军武艺高出成将军甚多不成?”

    “放……”放盛再度听到不和谐的声音,破口就要大骂,但是,思绪电转间,这一个“屁”字,却是生生吞回了肚内,是啊,自己的武艺,好象和成宜也在伯仲之间吧!

    见方盛面现犹豫的神色,李任知道其心生动摇,忙接着说道:“方将军,依成将军的武艺,尚不能在这老家伙的手下走过两个回合,甚至,可以说是一回合就惨遭身死的命运,那,方将军自认为又能在其矛下撑得几个回合呢?”

    眼见黄忠离此越来越近,李任连连急声说道。

    “这……”

    是啊,自己又能撑得几个回合?怕是还没有为成宜报上仇,又将自己搭了进去了吧!看了看逼近的黄忠一眼,方盛也不傻,顿时想明白了什么,忙整理下表情,在马上向于则深深一礼道:“于将军,方才方某言语之中多有冒犯,还请于将军多多包涵才是!”

    要不是于则拉住了自己的战马,恐怕此刻自己已经……

    为什么方盛如此放低姿态?因为,他知道,若不是有于则拽住自己战马的缰绳,那,自己早就冲将出去,此刻,怕是……一想到成宜身死的场景,方盛不由得一阵的后怕。

    他还不想死。

    再想到自己方才怒骂于则,心中更是过意不去,面现惭愧的说道。

    听到方盛语气中的诚恳,于则脸色这才好上了一些,也知道他是心念同泽好友身死,方才如此,心中也再无责怪之念,转过头来,和声对方盛说道:“访将军说的哪里话,你我二人,还需勉力才是!方将军同泽之情,于则只有佩服,哪……”

    “哈哈,好几个于则,战又不前,退又不退,你意欲何为?累老夫到来,当先在你身上砍上几刀!鼠辈,看刀!”正这时,黄忠已策马来到了三将不远处,眼见三将说个不停,战场喧杂,也听不得真切,黄忠还道三人在商议对策,当下也不多想,故作张狂的大喝了几声,将九凤朝阳刀上挑着的成宜的尸身甩出,砸向于则的所在。手中一挺九凤朝阳宝刀,拍马直取于则。

    至于方盛、李任,则直接被他无视了!

    不好!

    只顾着劝方盛了,却忘记了这老匹夫!成宜尸身砸来,也容不得于则再有多想,挥虎头金枪扫开成宜的尸身后,硬着头皮对方、李二将急声说道:“劳烦二位将军为于某掠阵,待某家会上一会这个老匹夫!

    “于将军小心!”方盛心承于则方才之情,诚挚的说道。

    于则轻轻点头,双腿一磕战马马腹,挺枪迎上黄忠。

    “好,这才像条汉子,看刀吧!”见于则出阵迎了上来,黄忠也是好战之人,胸中憋闷良久的战意,熊熊的燃烧起来,故作张狂的大笑了一声,舞刀迎了上来。

    “……”

    于则无语,他也知道,自己的武艺难胜过眼前这老家伙,心中,却是加了十二分的小心,手中虎头金枪一抖,当先扎向了黄忠。

    “当!”

    虎头金枪与九凤朝阳宝刀狠狠地撞在一起。一次交手之下,于则顿觉得手臂一阵发麻,却是在力量上明显逊上了老大的一筹,不过于则却没有在意,使枪的将领,除了个别的另类,比如用霸王枪的项羽,大多的人都不是以力量见长,相对的要弱于用大刀,但是,使枪的高手,却不见得比使刀的少了什么。

    既然知道自己力量上不占优,于则立即就展开枪法。于则展开枪法一阵急攻,旁边围观的方盛、李任却只见到层层枪影,完全捕捉不了长枪在哪里,直看得而将咂舌不已。

    当真是“上党小枪王”!

    好快的枪法!

    虽然对他们来说于则的枪法可谓厉害至极,他们上去绝非数合之敌,但对上这枪法的黄忠却是一脸轻松地接着,无论于则的枪有多快,舞出的枪影有多少,都被黄忠的九凤朝阳刀一一挡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壶关(十七)

    对方盛等人来说于则的枪法可谓厉害至极,他们上去绝非数合之敌,但对上这枪法的黄忠却是一脸轻松地接着,无论于则的枪有多快,舞出的枪影有多少,都被黄忠的九凤朝阳刀一一挡了下来。

    “当!”

    长枪与大刀再一次交击,黄忠锋芒乍现,却是放弃守势转而进攻。因为力气大,他的九凤朝阳刀乃是特制,无论是刀杆还是刀身,都要胜过寻常兵器一些。这一番急攻,连扫带劈打向张绣,攻得于则一阵手忙脚乱。

    “当当当……”

    一下下势大力沉的攻击令于则不得不硬接,但每接一下于则的手臂就麻一分,只挡了七八招于则手中的长枪就差点脱手了。这就是速度型战将的悲哀之处,一旦在速度上占不到优势,那么,等待着的,就完全是被打压的命运。

    虽然黄盅刀沉,看上去在速度上不能占优,可是年老的他尚能于正壮年的关羽大战,六十开外还能刀劈夏侯渊,更何况是如今身体正值壮年的当口?

    一口大刀,真好似一根稻草一般,全然没有半点的分量,一番抢攻,速度竟是还胜过了于则数筹!

    招式,比起于则,黄忠的刀法更为精妙;速度,更胜数筹,可有说,黄忠是在打一场稳胜不败的战斗!

    “不好,于将军不是这老匹夫的对手,怎么办?”眼见于则落到了下风,方盛不禁大急。无疑问的。于则是三人中武艺最高者,甚至要超出他二人许多,若是他再出了什么闪失的话。那剩下的他二人也断难讨得了什么好处,一个弄不好,今日三人都要交代在这!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如今这战场上,敌将不知繁几,真若是再来上几人的话,那我等三人。一个也难逃!方将军,如今之计,只有合力围杀了眼前的这老匹夫。才能有一线生机,方将军,咱们一起上吧!”李任面色堪忧,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战场上撕杀的身影。急声说道。

    “如今,也唯有如此了!李将军,咱们去助于将军一臂之力!”

    “好!”

    说到这里,二人纷纷打马,直撞向战团所在。

    ……

    身为武将,黄忠又岂会不好战?一直以来,身在荆州,诸多安泰。纵是英雄也无有了用武之地,更是不为重用。最多也就是剿剿山贼、水贼罢了;自投了韩非,虽然战斗不少,可说到头来也多是小打小脑,又怎能过瘾?

    类似今日的大仗,黄忠还的第一次。

    骨子里的血都在兴奋!

    虽然不能通名,但是,我黄忠将来能名传天下,就以今日为始!

    也不负主公知遇!

    于则暗自叫苦不迭,他还从来没有打过这么郁闷的一仗!就好象,自己会些什么招数,对面这个老家伙全然知道一般,纵然自己拼尽了全力,尽力施为,速度,已然达到了颠峰,但无奈的是,只要自己的枪招刚一变动,这老家伙总是后发先至,大刀总会恰倒好处的拦在虎头金枪的必经之路上,轻易的将一招招精妙的招式破去。而老家伙的反击,却又是势大力沉,根本就不是自己轻易间便能化解开的。

    起初,于则还不信邪,虎头金枪一枪快过一枪,完全将枪法发挥到了及至,甚至于则自己都发现,自己的枪法有了突破,有了进步,若是在往时,于则说不得多高兴,但是,此刻的于则……当长枪一枪又一枪接连撞在黄忠的大刀上,于则反倒冷静了下来。

    若说一次两次的这般,还可以说是巧合,但是,一直这样,那就别有原因了!

    这老家伙的武艺,甚高!

    高了自己不止一星半点!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

    可如此一想,于则的冷汗就淌了下来,他终于意识到,不是自己能挨过这许多的回合,是对面这老将不曾发挥十成的本事!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一定是这样!

    于则心下暗暗叫苦,可是,手下却是丝毫不敢有慢。至于跑……

    于则不是没想过,可他发现,黄忠的马,要比他的好上许多,尤其是速度上,再有,于则也发现黄忠身上的弓,虽然不知道是几石的弓,但还是可以看出,是少有的强弓,这是一擅射之人,跑,恐怕是跑不掉的。

    硬着头皮,手中长枪疾抖,三个枪头乍现,,迎面扑向黄忠的面门。

    拼了!

    “又是这一套,难道就没有什么新意吗?”黄忠淡然一笑,这一招,于则前面已是用过了,“难道,你于则技穷于此了不成?”

    口中的氨淡,九凤朝阳刀手中一盘旋,好似毒蛇出洞一般,迎着三个枪尖悍然扑上,根本不曾有半点的犹豫!

    “叮!”

    “叮!”

    “叮!”

    大刀狠狠的撞在了一起,刀尖,精准的点在三个幻出的枪头之上,刀身上传来的巨大的力道,直将于则长枪荡起一尺开外,枪杆连连震动,于则只感双臂一麻再麻。

    相比韩非一抖手就是十几二十多的枪头,于则这三个枪头,明显的不够看,已习惯了与韩非切磋的黄忠,面对这三个枪头的存在,破之真好似喝水般轻松。

    这老匹夫,当真是好大的力气!

    这当如何是好?感受着双臂上的酸麻,于则愁眉不展。

    “看刀!”

    见于则翻来覆去就是那一套枪法,黄忠也失去了最初尽情一战的热情,再也没兴趣与其空耗下去,猛然间,只见须髯飘摆,一口九凤朝阳刀真好似活了一般,三尺许长的刀身连连劈下。真好如九凤凌空,刀刀不离于则的头顶,口中同时爆发出一股如同九天雷鸣一般的咆哮。

    声若洪钟!

    刀快如电!

    这一声。足以令人心神摇曳,周围震天的喊杀声,也不由为之一遏,一道道震惊的目光,惊恐的看向那犹如战神一般的身影。

    而于则,首当其冲,一时间。于则只感觉双耳轰鸣作响,恍若金钟巨鼓乍然响在耳边,又如同平地间起了一个霹雳!惊见黄忠大刀当头劈来。于则双目变得无比凝重,眼看着凌厉的刀锋在眼中一点一点迅速临近,再想躲已是来不及了,当下。也顾不得双臂上的酸麻。狠一咬牙,一声清喝,双手一横虎头金枪,悍然迎上。

    “当!”

    令人肃然的咆哮声伴随着两把兵器硬撞在一起爆发出的津贴轰鸣之声,盖过了附近战场上空所有的声音,无论是惊慌失措的张杨军士兵,还是稳步向前推进的“破阵营”,都忍不住齐齐扭头看向这边。临近的。纷纷掩耳,一脸痛苦惊恐之状。

    两把兵器相撞处。爆起无数的火星,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格外的耀眼。一道无形的气浪平地卷起,冲向四面八方,直将附近的士兵冲倒在地无数,一时之间,竟然再难站起,而靠的更近的,已然被震的昏厥过去。稍远一些的军兵,只感觉一阵的呼吸困难,气息为之不顺……

    “咻溜溜……”

    一声悲嘶传来,却是于则胯下的战马承受不住如此强劲的力量对拼,“踏踏踏”不住的连连后退,地面上,清晰的印着四个印记鲜明的蹄印,战马,身体抖成一团,马目中,闪烁着痛苦的意味。

    此战马只是一般的战马而已,于则自己的战马已然在先前被“破军营”射杀,此时,如此不济的战马,如何逞得这般力战!而于则,先前双臂上的酸麻,现在,已然转为了疼痛,既而转为了剧痛。

    黄忠逼退张绣,双腿狠狠一夹战马马腹,这匹被韩非命名为碧目雪花驼的良驹如同箭失一般,追着于则连退的战马而上,九凤朝阳刀再度舞起,当空轮圆,恶狠狠的照定于则的头顶劈下。

    黄忠算是吃定了于则力量不如自己,完全将自己的力量发挥到了最大化,一力降十会!

    “啊……”

    于则双目微红,低声咆哮一声,完全放弃了防守,虎头金枪也不去管头上的九凤朝阳刀,直直的一枪,瞧定黄忠的前心,狠狠的扎了下去。打到现在,于则已然深深的知道,自己万万不是黄忠的对手,一点的可能都没有!若是再去接头上这一刀,非把自己砸趴下不可!如今,也唯有用这拼命的招式,求得一线生机。

    见到于则这视死如归的一招,黄忠哪里猜不出张绣的想法,他虽然岁数不小了,但是,也绝不是活够之人!见状忍不住深深皱了下眉头,这下,有些难办了!

    无奈之下,只好将手中的兵器撤回,怀中抱月,向外封开于则刺来的长枪。

    这于则的枪法速度倒是不错,不逊色我许多,若他只这般拼命,怕是难缠了!黄忠看着于则微红的双眼,却是有些发愁。

    他没想到,声名不显的于则,竟是如此难对付,这等本事,已是榛至一流了啊,怎么反倒没许多的名声,反是那在吕布戟下连两回合都没有走过的方悦名声大显?

    其实,黄忠不知道的是,于则出身不好,他乃是贫苦人家出身,而张杨这人与袁绍有着一定的类似,那就是重出身,相对于望族出身的方悦来说,寒门出身的于则很难入他的眼睛,所以,一直以来,于则空有一身的武艺,都很是不受待见。

    甚至,立了功,也会被他人领去。

    倒是张翻,与张杨有点不同,对于则蛮是倚重,可是,张翻多是镇守后方,前方的战事根本就轮不到他,如此一来,于则也就没有了出名的机会。

    果不其然……

    见黄忠荡开自己拼命的一枪后,又一刀拦腰刺来,于则双眼一凝,虎头金枪再度扎向黄忠胸前的要害。

    又是拼命的招式!

    黄忠心中不禁大怒,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再次回刀,将于则这一枪化掉……于则起个如此心思,黄忠一时之间再也难寻战机。被于则死死缠住。

    “于将军休慌,方盛(李任)来也!”

    正这时,方盛、李任双双杀到,两杆长刀,并着于则的虎头金枪,齐齐向黄忠刺(砍)来。黄忠见状,不惊反喜。双手横托九凤朝阳宝刀,一式“海底捞月”,迎着三件兵器。悍然架上,欲以一己之力,同撼三人!

    “当!当!当!”

    三声金铁交击的大响,连环响起。于则三人。又如何能抵得含怒出手的黄忠巨力?一刀一威。连将三件兵器横架出去。

    “哈哈,痛快!这才叫痛快!一起上吧,老夫何惧之有?!”黄忠横刀长笑,浑身上下,透露着无匹的战意,昂然逼人。

    好强!

    方盛、李任二将看着不住涌出鲜血的虎口,心中惊叹道。而方盛,此时终于知晓了这老将的厉害。心中,更是对于则先前的阻拦以与感激。

    “哈哈。再来战过!”

    黄忠须髯飘摆,狂笑着,猛催座下碧目雪花驼,凶悍的迎上于则等三将,九凤朝阳刀一圈,将于则、方盛、李任三将都圈进了战圈,手中的九凤朝阳宝刀左劈右斩,勾挂连环,一道道金色的刀影,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压着三将疯狂猛攻。

    此刻,三将也没有了单打独斗的念想,比起性命来,所谓的面子,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更何况,合三人之力,能不能是黄忠的对手,三人心中也是没底。所以,三人联战黄忠,却也是毫无愧色。

    黄忠一口宝刀力战三将,相比起三将来,黄忠却更是显得轻松写意!三将中,若论武艺,也唯有于则一人堪堪能是黄忠的敌手,虽不能胜,但是支撑个一二十合,于则自问还是有这个把握的!若真是拼了命,一时间黄忠也奈何不得他。而黄忠的进攻,绝大部分,也是全由于则一人接下。而方盛,根本就不是与二人在一个档次的,能否自保都在两说间,而那李任,先前受了张颌的一箭,此刻,十成本事去了五分,本就不敌,此刻更是捉襟见肘,若不是时时有于则死命的回护,怕早就做了黄忠刀下的亡魂!

    人老精马老滑,黄忠自然是不傻,招数,多是逼向最不堪的李任,而于则,又不好放任李任的性命不顾,只得处处出枪帮其招架,一时间,被弄的手忙脚乱,比之自己独战黄忠还要狼狈上几分!

    突然,黄忠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手中的九凤朝阳刀,避开于则的长枪,角度甚是刁钻的再度劈向李任的头顶。于则苦笑连连,见李任躲避不及,无奈下,虎头金枪再次探出,来架黄忠的大刀。

    正这时,于则眼中的那杆大刀,猛然掉转了方向,拖出一连串的幻影,改道斜劈向了自己!九凤朝阳刀瞬间速度激增,眨眼之间就来到了近前,森然的刀刃,寒意直透肌肤。

    完了,吾命休矣!

    见张绣一次次的已换命的招式来逼开自己的必杀一击,纵是再好脾气的人,也要心生火气,更何况是黄忠本就是傲气之人,久战不下,早有不耐,却苦于于则的枪快而一时间无可奈何。

    黄忠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智将,有勇,更有智,眼珠一转,顿时打起了方盛、李任二将的主意,每每避开于则的锋芒,转其死角处,招招大力的攻向最弱的李任,顿时逼得李任一阵手忙脚乱、险象环生。终于,被他逮住了这样一个机会,九凤朝阳刀虚劈李任,趁着于则枪势用老,猛然转斩其腰。

    这一刀若是斩个实在,于则非得被一刀拦成两段不可。

    于则再想回枪招架,却苦于长枪一时间收之不回,躲,已是不及。感受着大刀上兵器的森寒,于则顿感一阵无力,眼睛合上,闭目等死。

    “叮!”

    一声轻响,就在黄忠这一刀就要斩在于则腰上之时,一杆大刀从旁边伸出,刀尖在黄忠的刀身上一点,将黄忠这势在必得的一刀点了出去,救下了于则一命。

    虽然救了于则一命,可锋利的刀刃还是在于则的腰上划过,割破甲胄的保护,鲜血,顺着缝隙淌了下来。

    疼痛,使得于则睁开了眼,一看下,却是方盛救下了自己。

    原来,黄忠有意针对李任,眸子却是盯在了于则的身上,方盛打着打着就发现了不对,暗中就留了神,这才在危机关头挡下了这一刀,救了于则一条命。

    势在必得的一刀未能奏效,黄忠也是一愣。

    “方将军……”

    死中得活,于则心中一阵子的复杂。

    “于将军,贼将凶悍,不可力敌,我等当速退才是!”方盛不等于则说什么,便急刺刺的吼道。

    “方将军所言甚是,可是……可是我等望哪里走?”最慌的,莫过于是李任了,此刻,已是有些六神无主,这次是侥幸,下次呢?于则、方盛勉强还有自保之力,可自己……

    一听方盛主张撤退,李任想都不想,第一个赞成。

    可是,四面八方都有敌人,往哪里走?

    “走河水一方,或是能保险一些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壶关(十八)

    “走河水一方,或是能保险一些吧……”于则惊魂稍定,目光四下寻看了一眼,事急关头,也容不得他去多想什么,连声而道:“或许,能有缝隙,再说,即便是没有,涉水而过,也是脱得危险,不知二位将军意下如何?”

    “如今,怕是也只有如此了!”方盛微一斟酌,点头说到。如今,他方寸已乱,几乎,于则说什么他都不会反对。

    “全凭于将军之意!”李任也点头称道。

    “事不宜迟,你我速走!驾!”于则狠狠拿枪攥一抽战马的后胯,只见这匹战马,撒开四蹄,亡命一般向北方跑去。

    “驾!”方盛二将,也不敢多有耽搁,拍马直追而去。

    这时候,谁也没有心情去考虑军令的事了,至于劫营一事……罢罢罢,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已是尽力了。

    短暂失神,黄忠变已缓过神来,见敌将要逃,老将军不干了,连忙喝道:“于则,鼠辈,尔望哪里逃!”

    拍马就欲追之。可无奈于则也是善射之人,回身擎弓连射向黄忠数箭,不得以,黄忠只能舞宝刀荡开箭支,等再追出去,却为时已晚,于则三人,早扎进人群中,逃之夭夭。直恨得黄忠咬牙切齿不已。

    于则也不答言,偕同着方盛、李任,埋头只顾逃命,打马直行,须顷间便来到了河岸边处。见“黑山贼”的铁甲军只是倚河向前推进,三人也不多说。催马奔进河水中,所幸岸边水浅,一个个连连抽动胯下的战马。活动兵器拨打着一支支的雕翎,逼过“破阵营”的锋芒,艰难的绕过里许开外,复上得岸上,绝尘而去。

    ……

    “于则已逃,尔等还不早降更待何时?降者免死!”

    眼见着于则三将逃走,成宜战死。张杨军再无战心,听到黄忠这一声大吼,互相看了看。手一松,兵器丢到了地面上,登时,叮当声不绝于耳。

    喊杀声。很快的弱将了下去。

    不知道大营那边情况如何!

    黄忠带着一点的担忧。望向了大营的方向所在。

    ……

    “公孝,想不到,你一手带出的‘破军’竟是这般厉害,以前敌人实力都不如何,今日遇到蝇茬,才看出‘破军’之锋芒来,实无愧‘破军’二字!”

    整顿俘虏,查点伤亡战损。很快,天放亮了。大军蜿蜒,押解着俘虏,向大营归去。

    路上,各将领众说纷纭,而张郃却是与高顺在攀谈着。听到张郃这话,黄忠、任峻等众将也纷纷将目光望了过来,“破军”的锋芒,他们也看在眼里,对于“破军”一营的战斗力,无不表示侧目。

    死在破军营枪下的敌军,竟是五倍于己!

    要知道,这可是在敌军的包围之下。相形的,虽然“乞活”一军也是战绩斐然,但是比起“破军”来,就有那么一点的相形见拙了。

    迎着众将的目光,一向严谨著称的高顺,脸上也有了那么一丝的笑意。

    虽然笑的不甚好看。

    今天,最高兴的,就是他高顺,虽然他极力的板着面孔,但是,任谁都能看出,他面皮下,那隐隐的笑意。今天,“破军营”可以说是大放异彩,而一手带出“破军营”的高顺,虽然不在乎别人对他的赞叹,但是,当听到,同僚们对“破军营”的赞可,看到敌军对“破军营”的畏惧,高顺,俨然就好像是一个看到儿女出人头地的父亲一般,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满足感。

    打败“陷阵营”……打败吕布……

    或许,那一天,也不会很远了…..虽然失去了“陷阵营”,但吾亦有“破军”在手!

    一路打趣,笑声不断。

    这是只属于胜利者的凯歌。

    “诸位,前面有人!好象是敌军!”

    众将正谈笑间,突然,一直没什么话的高顺一声低沉的喝声,打断了众将的话语。众将在纷纷谈笑,唯有高顺,虽然也在听,但更多的却是在仔细的注视着四方的动静。似乎,欢乐的气氛,与他格格不入一般。

    顺着高顺所指,借着清晨的阳光,隐约间,众将远远的看到一人,正深一脚,浅一脚的望这边跑来。

    敌方溃军?顿时,众将领心中,闪过一如此字眼。大营,胜了?

    “上去看看,仔细盘问!”黄忠年岁最长,经验也是最为丰富不过,这时候,显然以他为主。老将军双眼为之一凝,低沉着声音说道

    ……

    怎么办?

    这下子……我要怎么办才好?

    看到“黑山贼”大军直奔自己而来,裴喜心中,生出一丝丝的无力之感,这可当如何是好?要说黑山贼军中无人认识自己的话,尚有一线生机,毕竟,无论是哪一方都不会对一个小人物动干戈,杀俘,那还是黄巾之时。时下,多是选择招降,而不愿从军者,尽数任其自便,绝不强留。

    但是,关键是,自己的面孔,在黑山贼中认识的,绝对不在少数!谁让对抗黑山贼的战阵中自己经常抛头露面来着。

    莫非,我裴喜就难逃今日了不成?

    看看身上的将袍、盔甲,是那样的显眼,即便是无人认得自己,那,就凭这一身的装扮,贼人也断无放自己离开的理由啊!毕竟,单看自己的衣甲,最低,那也是一大将的衣着,贼人能轻易的放过一士兵,但绝无轻易放过一大将的理由!

    苍天呐,莫非,我裴喜来助张翻守这壶关,当决于此处不成?!

    悔不听刘伯检之言……

    ……

    “你是何人?”

    当兵丁将裴喜带到众将近前,看着面前这个如同乞丐一般、蓬头垢面的人。黄忠不禁一皱眉,要说眼前这人,是个士兵。黄忠都有一种恨不得杀掉他的冲动!身为一名士兵,竟浑身抖若筛糠,却哪还有一点军人的觉悟,更不要说军人的血性了!

    黄忠治军严格,在冀州那也是出了名的,不在高顺之下。

    至少,在他的麾下。若有这样的士兵,即便是黄忠不将其杀掉以正军规,也一定将其赶出军队。这样的士兵,只会令他颜面上无光!是以,当他看到面前站立的裴喜时,黄忠实在是难拿出什么好的语气。言语间。甚是冰冷!

    裴喜根本生不出半点的反抗之心,低着头,也不知道自己迈得是哪条腿,只感觉,自己这一双腿,如同灌铅了一般,浑身上下,不受控制的哆嗦成一团。

    或许。这就是对死亡的恐惧吧!

    如果,裴喜知道黄忠此刻心中所想。他又会不会郁闷至死呢?

    “小……小的……”

    口齿这时变得也迟钝起来,裴喜艰难的张了张口,却是说不完全一句话,双手,局促的抓住衣襟,不停的搓动,那模样,就好象见到色狼的弱女子那般的无助。

    “抬起头来说话!”见面前这人这个熊样,黄忠更是看之不起,不说众将领,即便身边附近的、看到、听到这边境况的士兵,无不面现鄙夷之人,这样的一个人,也算得上是一名士兵?黄忠也失去了耐心,但是,担心大营的战况,也不得不耐住耐心,陡然暴喝道。

    “啊……”突然传来的喝声,险些将裴喜直接吓趴在地!裴喜还道是黄忠看出了他本来的身份,蕲蕲艾艾,最后,实在耐不住黄忠的威风,这头,甚是不情愿的抬了起来。双只眼睛,左看也不是,右看也不自在,躲躲闪闪,一副想要低下头,却又不敢的模样。

    如果有第二个选择,裴喜自不愿意抬头来看黄忠,毕竟,认识他的人,太多了,这万一……不过,再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去违逆黄忠的话,虽然说现在的大军不再轻易斩杀降兵,但是,事关自己的性命,裴喜,却是没有那个勇气去赌!谁知道对面这员不知名的老将烦躁下,会不会直接一刀将自己的脑袋摘下去啊!

    不要认出我!不要……千万不要……裴喜心中念念有词,所有能想到的各路神仙鬼怪,几乎被他拜了个遍!

    随着韩遂的脑袋抬起,众将纷纷将视线转了过来,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裴喜。

    “……”众将险些笑出声来,这究竟是一张怎样的脸啊?

    只见裴喜的脸上,鲜血混合着泥土,早已将本来的面目掩住,贴着面皮的胡须,也不知道是怎么收拾的,长长短短参差不齐,唯一还能看清根本的一双眼睛,充斥着尽是疲惫、惊慌的神色,盔甲,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浑身上下,穿着贴身的衣服,左臂上殷红一片,显然是受了伤,也不知道是摔倒了,还是怎么了,衣裳褴褛,发迹蓬松,如果说,裴喜现在是一乞丐,绝对无人会有任何异议!

    “你,叫什么名字?”黄忠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想要仔细打量眼前人的冲动,虽然,这种直觉来的莫名其妙,但是,黄忠丝毫没有半点的马虎,他知道,有的时候,一个直觉,能救人一命!可是,待将眼前人看得分明后,自己却根本不认识!

    莫非是被派来杀于我等的不成?

    黄忠心中自问道。哼!即便是想来杀我的又如何?非是吾自信,仓促间能伤的到自己的,天下,也就有数的那么几个,张杨军中,怕是还没有这等的存在!而且,能伤到自己的那几个,也绝对没有眼前的这个人!

    这是黄忠的自信!

    “小……小的……叫……叫王小三……”听黄忠如是问道,裴喜一直悬在嗓子眼的那颗心,终于,略微望下放了放,偷偷地,轻轻长出了一口气。看来,敌将不曾看出自己的面目,那……

    ……

    怎么办?这要怎么办……

    看着越来越近的“黑山贼”大军,裴喜心中再没有一丝的侥幸。他知道,如今,纵是他有吕布、韩非之勇。面对眼前这支大军,怕是也无力回天了!

    难道,我韩遂真的要命丧于此么?苍天啊……

    对了,不如就这么办!事到如今,也唯有如此了!罢!罢!罢!丢了面子总比丢了命的好!就这么办,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是如此还能被认出的话,那,也只能怪天意让我裴喜死在今日!

    想到这里。裴喜猛然狠下心来,三下五除二,将身上的盔甲、大氅迅速的扒将下来,草草的卷了两卷。远远的丢出。再自腰间擎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爱惜的抚摩了几下胸前的须髯,毅然举匕首将之齐根割掉,就着身上的汗水,在地面上连打了几个滚,随后,抓起两把土,也顾不脏与不脏,胡乱的在脸上涂抹起来。待得差不多了。裴喜还尤显不够,一狠心。将方才包扎好的伤口再度挑开,右手沾着鲜血,又在脸上抹了两抹,这才再度将伤口扎上。

    “呼……”收拾停当,裴喜看了看走向自己的敌军士卒,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这若是再能被认出,那,真的就是天意使然了!

    ……

    “哦?王小三?哪里人氏?”确实很俗的名字,估计也就是庄稼汉出身,怪不得会弄得如此狼狈!咳,八成是没见过什么鲜血,被吓坏了吧!黄忠心中如是想着,也带上了一丝的理解。

    毕竟,不是所有的兵都如自己所要求的那样。

    想当初,自己第一次上战场杀人时,等下了战场后后,也是呕吐了三天多,经过数日的修养,这才恢复过来,呵呵,更何况一个普通人呢!想到这里,黄忠的语气也有了些和缓,而敌人的兵如此不济,黄忠显得更高兴一些。

    毕竟是为敌。

    “小……小的雁……雁门人,世……世代……”裴喜过度的紧张,更不曾仔细听黄忠的语气,即便是他心中已认定敌将不曾认出他!低沉着声音,裴喜略作沙哑的回道。

    “世代为农,是吧?不消你多说,老夫自然能看出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士兵!听老夫相劝,早日回家耕田去吧,战场,不是你这样懦弱者能站的住脚的,早日回去,勤劳耕作,也能享受天年,何必送了性命?”黄忠淡淡的说道。

    懦弱?回家耕田?想不到我裴喜有一天会被人说得如此不堪!

    裴喜心中愤然。转而,又再度恢复了平静。是啊,就现在自己这副尊容,当着自己的士兵面说自己是裴喜,估计都没人相信吧!虽然,裴喜看不到自己现在的面貌,但是,不难想出,一定是狼狈万分,比之乞丐也强不上许多!人在矮檐下,该低头就要低头啊!裴喜面皮发烫,口中连连卑声说道:“是!是!将军……大人……人教训…….的是!小的……小的这……这就回……回雁门!”

    如果,不是有鲜血、泥土遮掩了本来的面目,那裴喜的一张脸,现在,估计和关羽都有得几拼!

    说完,裴喜如蒙大赦一般,为了作戏作全套,还冲黄忠等众将连磕了三个头,在见到黄忠点头后,忙自地面上站起,迈步就要离开这让他惊魂之地。

    “等等!”

    黄忠见韩遂要走,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忙出声喝止道。

    裴喜一个趔趄,好悬没就这么趴下!

    千不情万不愿的收回了刚迈出的脚,慢慢的转过身形,规规矩矩的再度跪倒,声音中,带着一丝丝的惶恐,问道:“不……不知将军……大人唤小……小的还……还有什么事?”

    莫非,被认出来了不成?可是,好象,这敌军老将的语气中并不曾有什么杀气啊!莫非,是我多心了不成……

    “咦?”高顺乍见裴喜转身的动作,不由为之一愕,这动作,却是好生的眼熟。高顺皱眉思索了片刻,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莫非,我看错了不成?高顺想到这里,再度打量起了裴喜,只看得他一阵阵的发毛,心中如同十五个水桶打水一般,七上八下。

    猛地,他眼珠子瞪圆。

    高顺!

    本来,裴喜欢没怎么去注意一个士卒打扮的存在,可高顺这一声轻咦却是暴露了他的存在。同在并州,裴喜是见过高顺的!

    怎么,高顺会在这里?

    是了,这并不是什么黑山贼,而是……

    想起前番的猜测,裴喜心头凉了。

    “王小三?”高顺突然间喝问道。这面庞轮廓,好象在哪里见过!

    “啊!”犹如响彻在耳边的大喝,直吓的裴喜浑身上下一激灵,心脏,随之一紧,难道,真被认出了不成?

    不可能啊,自己几年不曾见过高顺了,如今又这般狼狈,应该认不出来才对……

    高顺这一声急喝,乍看没什么,不过,心神电闪间裴喜就明白了过来,高顺这是在诈自己!好个裴喜,不愧被人称为“黑妖狐”,虽然心神不宁,又吃得一吓,但还是瞬间接口说道:“小……小的在,不……不知大人有……有何……有何吩咐?”

    高顺也是心头疑惑,他只是觉得眼熟,想诈上一诈,如今看却全无破绽,心头的疑惑也随之而去,见黄忠几人带着疑惑看了过来,高顺摇了摇头。

    “王小三,本王问你,可是从本王军营中逃出,里面战况如何?”黄忠也不疑有他,声音和缓,甚至还带上了一点笑容,问道。

    “小的……正……正是自那里……逃出,将军……大人的军队,真如天兵天将一般,仅片刻间,我军就被杀死了大半,小……小的侥幸才逃得一难。”(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壶关(十九)

    “小的……正……正是自那里……逃出,将军……大人的军队,真如天兵天将一般,仅片刻间,我军就被杀死了大半,小……小的侥幸才逃得一难。”见没被敌将看出什么破绽,裴喜这才放下心来,而且,听这员老将的语气,好象,也无意杀自己,这才多少放下了点心,说起话来,却也连贯了不少。

    “哦,这样!”黄忠心中一块大石这才落地。虽然军营中有着郭嘉、贾习、陈宫等人坐镇,但是,要说他一点也不担心,那根本就不可能,毕竟,最精锐的军队,除了翻版的“先登死士”外,全给带了出来,又无有猛将坐镇,除了秦宜禄经验还算丰富一点外,其他的都是毛头小子,嫩的狠!待听到了裴喜所说,这才完全放下心来,挥了挥手,轻声说道:“好了,王小三,你可以走了。”

    “传令,回营!”

    ……

    “黄老将军,好象有些不大对劲……”

    问过裴喜之后,黄忠等几将也完全按捺住了心中担忧,索性放下心来观花赏景,一路上,众将士喜笑颜开,谈笑风生,大胜后欢乐的气息,传出甚远,甚远……

    如往常那般,高顺,还是显得与人格格不入。自问罢裴喜后,本来,脸上还有一丝笑容的高顺,再度恢复了往日那张扑克脸。不过,众将早就已经习惯了他这张死人的面孔,当下也不奇怪。依旧谈笑着。

    在众人视线的死角处,高顺的眉头,越皱越紧……不时的抬头去看前面几人的背影。几次欲上前,却又似有顾虑的停了下来,可是,那有些熟悉的面孔,总是萦绕在眼前,似乎是在说些什么。

    终于,在一名“破军营”的士兵将一包裹递到了他的手上后。似乎战胜了什么,高顺目光坚定的看了看远方朦胧可见的营寨,但愿。是我杞人忧天,多想了吧!高顺打马来到众将近前,低声说道。

    “哦?不对劲?”众将闻言不由得皆是一愣,黄忠眉头更是紧皱了起来。要是别人说这话。或许黄忠还不会太信。但是,换作是高顺来说,那就由不得他黄忠不仔细对之!虽然交往不数月,关系不是很深,但他知道,高顺为人最谨慎不过,最是律己不过,若无九分以上的把握。他绝对不会轻易开口!黄忠神情一凝,一字一顿的问道:“公孝。你所指的不对劲,是指何而言?”

    “黄老将军,末将所指,乃是先前那名士兵!”话一出口,高顺对自己的推断,更加确定了几分,语气,也为之笃定。

    “那名士兵?”听到高顺这话,黄忠脑中猛地一醒,莫非,这名士兵真有问题不成?想到这里,黄忠沉声问道:“公孝,你且说来,这名士兵有何不对劲之处!”

    敌人大多都是并州出身,自己一个南方人,自然比不过高顺这个土生土长的来的权威。

    “黄老将军,诸位,顺曾仔细观察过这名士兵的言行,后经仔细的思考,发现,这名士兵很像一个人!”

    “是谁?!”黄忠乃至众将急声问道。

    “裴喜!”

    高顺一言,仿佛一颗巨石激起了千层的浪花一般,顿时,众将炸开了锅……

    “公孝,怎么可能?就那名士兵那个模样,也能是裴喜?如果真的是他,哼,那他再也不用想在人前抬起头来!”张颌和高顺关系最好,说话也没那么多的顾及,当下大咧咧的说道。

    “就是就是!高将军,我就不相信了,他堂堂的一军主将,如何能矮得下颜面给咱们跪下,还向咱们叩头!”史逵也是一脸的不相信,一副打死他他也不愿意相信的表情。

    ……

    “听高将军方才这么一说,末将也觉得有些像……”和别人不同,任峻却是深思了半晌,这才抬起头。他也是并州人,与裴喜虽然没有过交往,但也不至于一面不识,只是当初他的身份太低,靠近不得,只能是远远的观望,印象没有高顺来的深刻罢了。

    “公孝,你且慢慢说来!”黄忠也严肃了起来。

    高顺,不是无的放失之人,能这么说,肯定有着九成乃至是十成的把握。黄忠选择相信高顺。

    “黄老将军,诸位,不知你们可有发现这名士兵有着诸多可疑之处!首先,顺相信,以军师的才智,诸般布置下,非武力高超之人能突得重围,一般士卒,又哪有可能脱身?你我诸位中,怕是也只有老将军有十足的把握吧?其次,即便是士卒脱身,那也不可能将衣甲尽弃,毕竟,他身上那般伤势,想掩饰也掩饰不得,再者说来,一名士兵又何需掩饰身份?这名士兵衣甲尽弃,如此看来,其目的是欲掩饰自己的身份,也就说明,此人的本来面目,在我军中,应该有人认识!三来,这名士兵面上的污秽之物,涂抹的甚是均匀,显然是有意为之,而且,胡须应该是仓促割断,显得参差不齐,显然,此人怕被认出,急迫间做出了这些相应的举措,如此看来,此人必定是壶关敌军中的将领一级的人物,而在壶关敌军中,其他诸人我们都已见过,如此说来……”

    “于则几人一定不会是,我等亲眼看他逃走,张翻身为壶关主将,不可能轻离,其胆子又小,断然不敢轻易出来,刘温似文人多过武者,少有领兵……那么,此人极有可能是裴喜!”黄忠猛的一拍大腿,好生的悔恨,恨自己当初不曾细心,这万一真是裴喜,那…….

    那可是张杨军中重量级的一人物,方悦死后,就属裴喜了!

    真若能抓住,为主公入主并州。当消去多少的阻碍……

    “如果,将胡须还原的话,其轮廓。当真有九分像那裴喜!”除了高顺外,唯一有权说话的任峻点点头说道。

    其他人,都不曾见过裴喜的面,自然无权发表什么意见了。

    “还真是那韩遂不成?”张颌、史逵几人互相看看,瞪圆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

    “公孝,如此你怎不早说出来?”

    “老将军。末将也只是猜测,先前没有确切的把握还证实此人的身份,是以。不敢妄加论断。”高顺忙一拱手,说道。

    黄忠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知道,高顺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下结论的,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之一,过于严谨,韩非也曾说过他,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二三十年这么过来了,又怎么可能是一朝一夕就能完全改掉的?

    “公孝。你先前说不曾确定,莫非此刻找到这么证据了不成?”想到高顺的话,黄忠心头一动,问道。

    高顺点点头,虽然面上没有说什么,但心中却是感激,毕竟,黄忠乃至众将并没有因此责怪他什么,若是换成以前,在吕布那里……将这份感激压在了心间,高顺说道:“顺对其人有所怀疑,所以,拆了几名手下到四下搜寻,就在方才,有一名手下将此物寻来,顺这才得以肯定,其人就是裴喜无疑!”

    说着,高顺将一包裹双手呈上。黄忠接过后随手打开,却见是一盔甲,外面包裹的,乃是一件大氅。挥手打开,这才看得分明,一精致细铠,一顶只有主将才戴的赤帻,随风飘落着几缕胡须。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说,这套装备的原主人,很不简单!

    “还真是裴喜……”史逵咂着牙花,失声道。

    壶关中,有身份穿这身行头的,也就两人,一是张翻,一为裴喜。张翻既然镇守壶关出不来,那就只能是裴喜了。

    真的是裴喜!

    “好他裴喜个兔崽子,竟然摆了我等一道!老将军,末将请命,现在就率军将那裴喜抓将回来,削首剜心,以消我等心头之恨!”史逵怒声连连,向黄忠请命道。

    这几人中,黄忠才是主将。

    “老将军,某也愿同去!”张颌也连忙请命道。

    哪知道黄忠摇了摇头,“两位将军,追杀裴喜,还是交给公孝吧。‘破军营’有战马代步,如此,更能保证不令裴喜逃脱。高将军,老夫命你率领‘破军营’全去追拿裴喜!时间不长,谅他裴喜没马代步也跑不出多远!若有反抗,就地格杀!”

    这也就是黄忠,若是韩非在,只不定会是怎样的苦笑不得,肯定会说一句:他娘的,竟然玩起了割须弃袍!当你y的是曹操不成!

    “喏!”

    能屈能伸,这裴喜倒还真是个人物!只是,老夫倒要看看,纵是你能逃脱得掉,你裴喜将来还有何面目与我军战场上相见!

    ……

    “说说吧,怎么回事?!两万大军呢?怎么就你们三个回来,那两万大军那里去了?!于则,你来说!”

    刚刚回到壶关,于则三人就受到了张翻的劈头讯问,方盛、李任倒还好些,不管怎么说,也勉强算是“客将”的存在,裴喜不在,张翻也不好过于呵斥,而于则,就成了这唯一的出气筒。

    “黑……黑山……贼……”于则沉默,而李任此刻,惊魂未定,一路上,风声鹤唳,深恐“黑山贼”从背后追上,一路上不停的抽打战马,只恨马慢,待到了壶关,三将方下得战马,战马就抽搐着倒下,马口中,不停的吐着白沫……

    “黑山贼?黑山贼就是你们打了败仗的借口吗?”此刻,张翻也忘记了他先前对关外敌军的恐惧,现在的他,只关心壶关的得失,剩下的,只有咆哮。

    “黑山贼么……”一旁冷眼相看的刘温突然说道:“原来如此……看来,出去的大军怕是回不来了,呵呵,就是不知道这袭营之事如何……看来,黑山贼的军中也有多智之人,有能人啊……”

    “伯俭,你……你是说……”张翻一个愣神,随即。无力的坐了回去。

    虽然,还没从李任三人口中得到太多的信息,但是。用脚指头也能猜想得出,派出去的大军,多半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不知三位将军是如何逃得出来的?”刘温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张翻的问话,转头看了看于则三人,低声问道。

    于则一脸的苦涩,“……末将如今脑中也是一片的混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黑山贼竟这般的难对付了,其中有一只精锐的存在。端是厉害非常,末将上前还不曾战得一回合,险些命丧这支精锐的阵中,就连末将的爱马。也在那一次中折去。哎……”

    听到连于则也在“黑山贼”手上吃了亏,张翻面面相觑,于则什么武艺,他可是知道的,竟然连他都撑不得一合,那……这“黑山贼”也太过恐怖了一些!

    张翻此刻,也顾不得去关心壶关能不能守住了,也顾不得去想大军的损失。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吃惊。猛地一个箭步蹿到于则近前。上上下下仔细的看了起来,紧张的连声问道:“于将军,无恙乎?”

    不得不说,张翻对于则很是不错,一直以来都不错,刚才也是火撞顶梁门,这才一时忍耐不住,说了点重话,这时又忍不住关切了起来。

    “将军放心,末将无恙。”感受着张翻的关心,于则语带感动,接着说道:“那支精锐的包围,当真是密不透风,简直可以说是无懈可击!末将三人,却是涉水而过,这才脱得一难,至于我等带去的大军……恐怕,再难逃出敌军的包围,现在……现在,这些士兵,不是战死,估计就是成了敌军的俘虏了吧。”

    好一支黑山贼……等等,于则他们刚才说,敌军之有几支战斗力惊人的军队,只有数千人而已,那么……

    突然,刘温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失声惊呼道。这一嗓子,吓得众人一跳,眼前的刘温,完全超出了众人多日来的认知。好象,印象中的刘温,总是那么的一副风轻云淡,一副高人的模样,泰山崩于面前而面不改色,这会儿又是怎么了?

    “伯俭,你这是……”张翻与刘温相交时间最长,却也不曾见过刘温有过这般的失态过,微微一楞后,忙问道。

    “大事不好矣,恐怕,裴将军他此刻将陷入危险之中矣!”刘温顿足说道。

    “我家将军他怎么了?刘将军,你快快说啊!”方盛闻言,顿时乱了分寸,跨步上前抓着刘温的双臂,急声问道。

    “敌军总数当在两万左右,可与于将军交战的,却只有数千的精锐,这还包括了后出现的那支人马,也就是说,敌军营中,至少还有近一万四五千的人马,若裴将军此番劫营,敌军不曾料到,一切还好,若被其料道,那……”

    说到这里,刘温突然止住,不愿再说下去。但是,话中的意思,已然十分明显,众人都能猜到,若真如刘温所说,怕是裴喜此行也是凶多吉少啊!

    留下了大半的人马,那其中的意思,还用猜吗?

    肯定是早有准备啊!

    “伯俭,本将听了你是意思,随后派了蒋廉蒋将军前去支援裴将军了吗?如此来看,也算不得什么坏事,纵是劫营不成,裴将军也应该能全身而退吧?”张翻皱着眉头想了想,不确定的说道。

    “以敌军用兵来看,不被料到,大事可成。若被料到,休说两千,即便再是两万又如何?这支黑山贼用兵,看得出,是不会给对手任何的退路的,哎,究竟,这支黑山贼的住帅究竟是一怎样的人?军中,又有什么样的人存在……”刘温面带忧愁,这次,怕是真的碰上了对手!这壶关,好象,也不是那么安全的地方,这万一……

    “不行,我要去救我家将军!”李任低吼一声,也不再去征求众人的意见,猛然一甩袍袖,转身“噔噔噔”就向屋外走去。

    “可笑啊,自不量力!”看着众人纷纷色变,欲去阻止李任,刘温冷声连连,笑道:“莫非,忘记了自己方才惊魂不定的模样了不成?”

    “姓刘的,你说什么!?”李任闻声,前冲的脚步立时止住,“唰”地转过头来,红着眼睛狠声问道:“你再给我说一次!”

    “再说一次也是这样,难道,还需要欲盖弥彰不成?”刘温轻笑了几声,置李任凶狠的面色于不顾,顾自说道:“明知道事不可为之,却偏偏去送死,死一个还不够,莫非,汝想将汝家将军带来的两万大军尽数添进去吗?还是说,你能带领大军独抗黑山贼的大军?”

    “你……”李任粗红着一张脸,却是哑口无言,战胜黑山贼?笑话,若他能胜之,方才还用那么狼狈吗?刘温的话虽然难听,但是,却无不是在说实话!李任也知道,自己这一去,救不救得出裴喜还在两说间,一个不好,自己也要搭进去。黑山贼没有觉察到后续劫营的计划,那也就罢了,若是知晓了,那,恐怕,自己带多少军队,也是无济于事!可是,难道自己就不去救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壶关(二十)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鸦雀无声。刘温的话,虽然是说给李任听,但是,众人无不感觉心情的沉重,事到如今,任谁也没有当初的那么乐观了。

    此仗,凶险至极啊!弄不好,不只这壶关不保,上党、太原一带,怕也将再添战火!这一仗,胜则好说,若败,至此,怕是联合了匈奴人,也不足以对抗张燕的黑山贼了吧!

    黑山贼,什么时候这么强大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心头,都冒出了如此的念头。

    ……

    “什么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陡然传来一声士兵的喝声,随之,一声声擎枪抽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这是……难道黑山贼攻进壶关了不成?一喝声,顿时将众人自沉思中惊醒,面面相觑,却也想不出这是闹的哪一出!

    “放肆!某家乃是奋武中郎将裴喜,哪个敢拦我?尔等小卒也敢对某家妄动刀枪,还不快快退下!”

    正这时,一声甚是耳熟的声音自屋外传来。

    裴喜?!

    众人忍不住互相看看,莫非,计划并不曾被黑山贼识破,裴喜他得胜回来了不成?这时,刘温对自己先前的推测,也不禁有了三分的怀疑,难道,是我多想了不成?

    可是,为什么士兵会不认识裴喜?

    不可能啊!

    “裴将军!”别人会听错裴喜的声音,但是。李任总在裴喜的身边,耳濡目染,朝夕相处。自然不会听错,大喜着扑到门外,然而,当他看清门外的事情后,也是一愣,然后就见他四下张望着,口中连连急声问道:“将军。你在哪里?”

    ……

    士兵认错也就罢了,怎么连李任也会认错了不成?众人一个个很是莫名其妙,揣着好奇。跟着李任的身后来到了门外,这才看清,院内被士兵包围着一个人,浑身上下邋遢至极。无盔无甲。比之乞丐都不如。

    这人是……

    裴喜呢?

    张翻面色为之一红,这士兵是怎么搞的,竟然将乞丐都放进来了!

    正这时,却见那乞丐模样的人语气败坏的喝道:“李任,本将军在此!莫非,汝不认识乎?”

    “啊?!”.

    ......

    “就是这样,我蒙蔽了贼人的双眼,这才得以脱身。”

    人可以变。但是,声音却是难变的。众人都听得出来。这乞丐一般的人,正是裴喜!张翻令人带着裴喜下去梳洗一番,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众人再度来到屋内,这才问起了裴喜劫营的经过。

    其实,不用裴喜说,众人早已是心知肚明,他们此行的计划,完完全全的被敌军识破,这一仗,除了有数的几个将领归来,士兵,几乎无一人脱身!至于裴喜带去的孙荣,还有后派去支援的蒋廉,怕也是已身陨了!不过,究竟是怎么败的,众人却想弄个明白。

    裴喜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感受着劫后的庆幸,慢慢的将此行的经过详细的讲与众人。当然了,对敌将下跪、磕头的事情,他是只字不提,即便如此,他那因失血而发白的脸上,也泛起了不健康的红色,这一仗,打的却是太过丢人,割须弃袍这一说,就永远让他裴喜在并州难以抬起头来!

    不过,裴喜素有小聪明,这口才还是不错的,言简意赅,割须弃袍,一语带过。不过,在座的多是精明之人,又哪会不知道这其中的猫腻?只是,一个个在心中强憋着笑意,缄默不语罢了。毕竟,眼下,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没谁好看喽!

    笑?有什么可笑的,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脱身后,在路上,裴某侥幸碰到了一匹落荒的战马,这才及时赶得回壶关。一路上,身后隐隐传来马嘶之音,依韩某猜测,想必是那贼人后来看出什么破绽,谴人来追拿于我,此番能脱险,真乃万幸也!”

    “裴将军能安然脱身,实在可喜可贺,不过......”刘温本不愿意参合进去,但是,张翻对自己不错,就不能袖手旁观了。只见他面色凝重,沉着声音道:“不过,黑山贼的实力也实在是非同小可,更有能人相助,如今之际,只能收拢兵员,借助关隘之险固守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再出战,那……”

    再出战,我还是先潜走吧,这地方不安全了!你们愿意去死,我刘温还没活够呢!张翻是对我不错,但犯不上把自己的老命搭进去。

    这一次,倒是再没有任何人来反对刘温的意见了,即便是先前屡屡向刘温叫嚣的裴喜,此刻,也如同斗败的公鸡——蔫了。

    再出战,那不成了找死的行径了吗!斗将,人家黑山贼猛将如云,自己这一方……斗兵?本就不如黑山贼大军来的精锐,眼下更兼士气低靡、军无战心,还斗什么兵啊!斗……

    忽然,裴喜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道:“对了,你们猜,我在两军阵前遇见了谁!”

    “谁?!”

    众人都是一愣,煞是费解的问道。

    “高顺!”

    “高顺?哪一个高顺?”众人更懵了。

    裴喜语气有些急,“就是那个高顺!并州高顺!当年在丁原的麾下为将,后又跟了吕布的那个高顺!”

    “什么?”众人愕然,刘温更是满眼不信的问道:“裴将军,你是说那个高顺?他在黑山贼中?怎么可能!”

    高顺成了黑山贼?

    笑话!

    别说刘温不信了,厅堂内,有一个算一个,就是裴喜的部将李任、方盛,都是一脸的不信。

    这——怎么可能嘛!

    “什么黑山贼?根本就不是黑山贼。我们都上当了!”裴喜说着,愤愤的一拍桌子,“诸位可能还不知道。裴某也是听主公从洛阳归来说过,这才知道那高顺现如今已经投靠了韩非,龙骧将军韩非!我当年曾见过高顺几面,虽是谈不上熟悉,但也绝无认错的可能!关外,根本就不是什么黑山贼,而是韩非的兵马!”

    “什么?!”

    所有人。都傻眼了。

    好半晌,还是刘温先缓过神来,只见他满是凝重的道:“裴将军。军中无戏言,此事非同小可,裴将军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军机大事,裴某怎敢妄言?”裴喜反问了一句。顿了顿。又道:“其实,在敌军营中时,某家就发现了不对之处,现在想想看,敌军营中的那支用弩的精锐,甚是像冀州麴义的‘先登死士’......而且,现在回想起来,那员老将裴某还不知道是谁。但那一员年轻的敌将,甚是像主公曾说过的那个河间张郃张儁乂。使用的兵器同样是烂银矟!”

    “末将倒是也有点印象了,一直我就觉得那年轻敌将的相貌好似在哪里听说过,听裴将军这么一说,现在回想起来,那人的相貌,和那张儁乂还真是非常的相似!”这时,于则也有些恍然,猛醒道。

    “对......”

    一时间,七嘴八舌,纷纷说着自己心中的疑惑之处,蓦地,集体止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那一份的肯定。

    关外敌军,不是黑山贼,乃是韩非!

    “可恶!”张翻怒声跳起,咆哮道:“好一个韩非,竟伪装黑山贼图谋我壶关,当真是,当真是......不行,此一事,我要速速禀报兄长,倒是要向冀州,向那韩馥讨要一个说法,呀韩非何来无缘无故攻打我壶关!”

    “对!讨要个说法!”

    “为杨将军、成将军他们报仇......”

    一时间,群情激昂,只有刘温,一言不发,身子缩在阴暗处,与众人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伯俭,你认为如何?”好半晌,众人的热情才见了冷却,张翻这时才想起了刘温的存在,对刘温的智谋,他向来倚重,当下随口一问。

    只是随口一问,不过是习惯罢了。

    “没用的。”见张翻问到了自己,刘温也不好再作哑巴了。

    张翻一愣,不解地道:“伯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将军,敢问一声,我军的粮草,大多来源于哪里?”刘温沉吟了一下,还是说道。

    “当然是冀州了。”张翻想也不想的回道。

    刘温点点头,口中一叹,“是啊,大半是来自冀州,可以说,一旦失去了冀州的粮草供应,等待着我大军,也只有饿死的一条路了。诚然,众位将军推断的有理,对此,末将也很是赞成,但是,冀州韩馥会承认吗?毕竟,我们手中无有证据在。”

    “若谈的好还好,若一个不好,谈崩了,韩馥断去了我军的粮草供应,那......”刘温说着,看了看众将,又道:“非是末将泼大家的冷水,实在是主公若是知道其中的厉害,怕是也不会去找冀州的麻烦,只能是打碎了牙再咽回肚子中。”

    “这......”众人傻眼了。

    想说什么,可是张张嘴,却又什么也说不出。

    “刘将军这话,虽然裴某不甘,却不得不说,这是实情。”裴喜嘶哑着声音,声音中,满是不甘。刚才他只是一时的火大,冲昏了理智,这会儿听刘温这么一说,顿时惊醒了过来,能被称为“黑妖狐”,脑袋瓜子又怎会简单。

    “难道......就这么算了?”

    裴喜不甘心,于则、方盛他们又岂能甘心。

    “不算了,还能怎么样?”裴喜苦笑。

    是啊,不算了,还能怎么样?人家可是管着你的胃,有脾气,你也只能忍着!

    “那我们......”张翻也是好不头疼。

    厅堂内,一片的死寂,蓦地,裴喜眼前一亮。一扭头,死死的盯着刘温,跨步走到了近前。恭敬的一礼问道:“刘将军,却不知将军阵法所学如何?”

    “略知一二!”刘温都不用去想,哪还不明白裴喜打的是什么主意,笑着问道:“莫非,裴将军想要与韩非斗阵不成?”

    “正是如此!”裴喜听到贾诩懂得阵法,眉毛顿时扬了起来,连连问道:“如若斗阵的话。不知裴先生能有几成的胜算?”

    “不超过六成,大概在五五之间!”刘温连思考都不曾思考,甚是爽快的回答道。

    “不超过六成?莫非刘将军对自己所学无甚信心不成?”裴喜一皱眉。才不超过六成的胜算,那……危险性忒大了点啊!

    “行兵打仗,讲究的是未料胜先料败,战场。瞬息万变。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如今,我军一方,只占地利,如若与韩非硬碰硬,那断难讨得什么好处,就像这两次出兵一般。”刘温也不客气,直接指责道:“如果。我军士气能达到一定的地步,由我布阵。应该能超过六成的把握。但是,断难超过八成!先前也说了,敌军中尚有能人,就是你说的那个年轻人,相比就是颖川‘小太公’郭嘉了,而且还不知韩非的去向,他本人就不是易于之辈,就阵法来说,虽然不知道他有无涉猎,但为将为帅,想来也不至于一无所知,更何况还有那个郭嘉。郭嘉素有才名就连荀家的那几位都是称赞不已,怕是也非同小可!”

    “咝……”裴喜虽然被刘温说的面红耳赤,但是,经此一战,却是也知晓了刘温的才智,再没有了半点的轻视之心,反多了丝尊重。裴喜再行一礼问道:“那不知依刘将军来看,我军若是固守的话,又有几成退敌的把握?”

    “固守么……”刘温微一沉吟,方道:“初战前,八成以上,现在嘛,不超过五成!甚至,更低!”

    “怎么会这样!?”

    众人闻言俱是大惊,失声问道。到现在,再没一人敢小看刘温了。能以一人之智,同名声如此的韩非军周旋如此,虽然败了,但是,全军上下,无一人不心中称服!

    毕竟,刘温虽然有出谋,但众将的执行,却有所偏离,这一仗,说败,也怪不到刘温的头上,若按刘温本来的计划,即便是败,也断无这么大的损失。

    “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军经过这一次的惨败,士气已然是降到了最低谷,关内剩余军马,能抵平时一半的战力已是大限,指望这样的士兵守城,呵呵……”刘温摇摇头,接着说道:“更何况,我军损失的不止是士气,更有两三万大军的伤亡溃散,而韩非大军,折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更有大量的战俘,此消彼涨,我军却是大大的落了下风。若不是壶关关险城深,想要抵抗韩非大军的强攻,连一成的把握也没有!之所以说能有五成之下的把握,那还是因为末将听说那韩非素来善待降兵,而如此一来,其本来充足的粮草肯定不能足够,而我军,失去了一些士兵,本来见紧的粮草却是得到缓解,这才为我军多了几成的把握!”

    刘温端起面前的酒水,轻抿了两口,看看认真听着的众人,道:“现在,唯一怕的就是韩非会不惜一切代价强攻潼关,如果这样,那壶关真的就危险了!不过,依韩非的为人,其应该不会不念士兵的伤亡,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谁又能料得周全呢?”

    “至于出战......”刘温略一沉吟,道:“若前番还有胜算,可如今,兵力相差无几,以敌军之精锐,败的,只能是我们。我明白裴将军心中所想,无非就是想报今日之仇,雪今日之恨,但是......”

    想找冀州讨要说法是不可能了,那只能是装着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把之当成黑山贼,狠狠地击败,这样一来,一能解气报仇雪恨,二来,就算是真把敌军打垮打残,甚至就是把韩非杀了,韩馥也说不出什么来。

    毕竟,杀的是黑山贼!

    谁让你好死不死的装成了黑山贼,误杀了,谁能说什么?

    更不要说你韩非平白无故的来攻打壶关了!

    不单是裴喜这么想,厅堂内战败的几员将领,又何尝不是藏了这样的心思。

    “果然瞒不过刘将军的慧眼。”被看破了心思,裴喜也没有不好意思,话音一转,语带着一点的不解与奇怪,问道:“如此说来,固守还不如斗阵把握来的大一些,刘将军你何不选择斗阵,焉何只求固守?”

    “呵呵,刘将军,我刘温不过一战外之人,又怎好插手军中之事?蒙张将军盛情,温多多提点意见就是了。”刘温轻轻的一笑,摇着头说道。笑话,让我去摆阵,军中士卒又有哪一个是听我刘温指挥的?如果是张翻一人的军队倒也罢了,现在还有你裴喜以及诸路的人马在,你们又能否舍得手中的大军?万一败了,我姓刘可不是里外不是人!还有你裴喜,既然处处想要争功,触霉头的事,还是别来找我姓刘的好!

    刘温这话,也没人能挑出什么来,虽然他挂了一个武职,也有两下子,但平时,无论是张翻还是壶关的将士,都是将之当成一谋士智囊的存在,根本就没有带过兵。

    “呵呵,伯俭这是说的哪里话?如此,岂不是看轻我张翻不成?”(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意外援兵

    “呵呵,伯俭这是说的哪里话?如此,岂不是看轻我张翻不成?”张翻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本就不是什么愚笨之人,若不然,即便他是张杨亲近之人,张杨也断然不会使他来镇守壶关这等存在之地,尤其是,壶关在失去了一次之后。

    刘温话中的意思,他哪会不明白?不过,裴喜他们带来的军队他做不了主,他自己这里原本壶关的军队还是能的!壶关若破,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哪怕他是张杨的兄弟也是一样,如此,也由不得他不着急!

    当下,张翻急忙说道:“伯俭,别的军队我不敢说,但我麾下的将士,但凭伯俭你差遣,连我张翻也算在内!却不知,这些将士可是够用?如若不够,某将周围诸县的军兵也一并调来,全凭伯俭你的调度!”

    “刘将军,裴某带来的军队,也随时听候你的调遣!”张翻大方,裴喜也不甘落后。张翻有张翻的顾虑,裴喜则是有裴喜的顾虑,张翻怕丢了壶关,裴喜又何尝不怕呢?单就一个损兵折将的罪名,回去就有够他受的了,若是再把壶关丢了......

    张翻是张杨的兄弟,张杨就是再是倚重他裴喜,总亲不过张翻吧?真若丢了壶关,张杨不砍了他裴喜的脑袋才怪!

    壶关,干系实在是太大了,壶关若是一失,整个上党并着太原,也就是张杨的整个地盘完全失去了屏障,就好象没穿衣服的少女**裸的站在色狼的近前。显得是那么的无助......

    所以,裴喜不能不积极。

    其他诸将听这两人如此一说,忙是纷纷附和出声。赞成两人的决定。

    “伯俭,你看......”见刘温还是犹豫,不说可以,也不说不中,张翻有点急了,追问了一声。

    “这个......”虽然知道这个结局十有**是这样,但是。刘温也没想到,过程会这么顺利!这下,反倒他有些犹豫了。毕竟他不愿参合的忒深,那样一来,对自己的脱身很是不利。沉吟了下,轻声问道:“诸位将军。刘某可是丑话说在前头。斗阵,刘某也无必胜的把握,万一败了,还请诸位将军莫要责难才是,如若不然,请恕刘某无能为力。”

    “刘将军但请放心,裴某既然将军队交给刘将军指挥,是胜是败。只要刘将军尽力了,即便将裴某带来的将士尽数折在这壶关的土地上。裴某也绝无二言!”话一出口,裴喜顿时轻松了不少,言语,也显得甚是爽快。

    “我等也绝无怨言!”其他赶来支援的人也纷纷拱手言道。

    “如此,那刘某就尽力一试吧......”

    虽然,刘温对自己的小命看的比什么都重,但是,一想到能与鼎鼎大名的韩非,还有那个郭嘉较量一番,也是不禁热血沸腾。

    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刘温也不例外。

    也可以说,先前那一仗,他败的不服!

    若是能全盘按我刘温的计策来,又怎可能会败?

    ......

    “禀众位将军大人,关内有一人求见,说是来助诸位将军大人共抗黑山贼的。”正这时,一名报事的军兵走了进来,连声禀道。

    “哦?来助我等?你可看清楚了,此人什么模样?带兵几何?”张翻一皱眉,不解的问道。好象,除了裴喜等自家人以外,不可能再有其他的帮手啊。

    难道说,是匈奴人?

    “回将军知,来人单人单骑,顶盔贯甲,使一杆银戟,年岁看上去不是很大,长相倒颇是标志!”

    “单人单骑?哼,真当他是韩非、吕布了不成?一人之力,如何以助我等?”张翻烦躁的一挥手,冷哼道:“去,将其与本将军哄走!”

    “慢!”正这时,刘温高声喊喝,缓缓地走到报事兵近前,和声问道:“某家来问你,那人可曾通禀姓名?”

    “回刘将军,来人自称耿昶,字子舒,挟风茂陵人氏!”

    “耿昶耿子舒......”刘温心中默念了一声,皱起了眉头,“挟风茂陵姓耿的可不多,前朝时倒是有那么一家,难道说,来人与那人有关系不成?”

    听到报事兵言及来将之名,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思。这耿昶耿子舒之名,并不曾听过啊!刘温自信熟知并州乃至于周遍州郡各个成名之人,却也不知道这个耿昶耿子舒究竟是谁!而且,也不曾听说除了吕布以外,哪一个是使戟出名之人!

    “刘将军,此人应该与那人有关系吧!”裴喜低头沉思了半晌,这才说道。

    “哦?裴将军原何如此笃定?”听着裴喜口中的肯定意味,刘温也不禁感到差异,他又是怎么这么肯定这个耿昶和前朝那个人有关系的呢?

    “刘将军,据我所知,挟风茂陵姓耿的,应该只剩下了一家,也就是前朝那位的后代,来人既然姓耿,想来差不了。”裴喜道。

    刘温点点头,裴喜的判断与他差不多,想了想,刘温问那报事之人,““那人可曾还说过什么?”

    “回贾先生,那人却是说过一些话,只不过,小的......小的一时间有些记不全了。”报事兵脸现惶恐,连忙跪倒回道。

    “莫要惊慌,慢慢的想想,此人,可说过他的身世没有?”刘温和声宽慰道。伸出手,将这名士兵自地面上拉了起来,耐心的询问道。

    “身世?”报事兵喃喃低语,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喜声说道:“回刘将军,小的想到了!”

    “想到什么了,快说!”刘温面色一凝。急声问道。有身世的人?那样就好,如此,也能判断出来人的意图。

    “回贾先生。众位将军、大人,那人说他乃是先帝光武帝麾下,建威大将军、好畤侯耿弇耿伯昭之后,还说……”

    “你说什么?”刘温面色大变,上前一把抓住报事兵的双臂,大声问道。

    休说刘温如此,屋内之人。闻言无不色变,一时间,屋内鸦雀无声。只剩下刘温的喝声回荡。

    报事兵怎么也没想到,方才还和颜悦色的刘温,怎么突然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吃得一吓,口齿也变得不甚清晰。含糊着说道:“他……他说……说他乃……乃是先……先帝光武……武帝麾下建威大……大将军、好......好畤侯耿……耿弇耿伯昭…….之后......”

    “你可是听清了。并无半点的差错?”得到肯定,刘温还自不信,再一次的追着问道。

    “小……小的听……听清了,确是……是这么说的。”

    “用戟的?嗯……”得到了肯定,刘温反倒陷入了沉思,良久才问道:“你可是看清他手中的兵器,可是画杆描银戟?”

    “画杆描银戟?”听到贾诩口中崩出这么一个陌生的词汇,报事兵顿时蒙了。那是什么东东?

    一看报事兵的神色,刘温顿时明白了过来。心中暗骂自己,这不是对着夏天的虫子说冰一般么!“你不需紧张,好好想想,这个耿昶手中的银戟可是长有丈八,通体银白,单耳龙口凤尾......恩,没错的话,应该挂着金钱五色幡。”

    “通体银白是没错,也是单耳,至于龙口凤尾......回将军,离的远了些,小的也不曾看的清楚,不过,来人的兵器上确实挂了那个什么金钱五色幡......原来,这就是画杆描银戟,奇怪了,以前怎么只是听过画杆描金戟......” 报事兵也挺精明,当下就猜到了刘温说的就是这杆戟的名字。

    “难怪你不知道,”刘温神色轻松了许多,拍了拍报事之人的的肩膀,笑道:“画杆描银戟,天下只此一家,你没听过,也是正常。”

    说着,刘温转头看了看众人,呵呵一笑,“看来,天不绝我壶关,耿昶确是那人之后。”

    “果真?”裴喜微微一愕,随即狂喜,大笑道:“哈哈,若果真如此,那又何惧他韩非,何惧那老匹夫!‘云台二十八将’ 建威大将军、好畤侯耿弇之后,家学何其渊源!据说当年耿弇一杆描银戟,打遍了天下也是鲜少能出其右者,就是比起当时名胜一时的马武、岑彭,也是不逊色分毫,云台二十八将,更是排到第四!这耿昶,既然敢说大话,想必,也有十分的本事,如此,壶关无忧矣!”

    “这确实是开战以来难得的好事,但愿,这耿昶能有其先辈的风采,能助我等抵抗韩非的兵锋,如此,壶关无恙、上党、太原无恙矣!”自开战以来,张翻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罕见的笑容。

    “正是如此!看来,必是天佑我等!”其他诸将也是面含笑容,不住的点着头说道。

    为什么一听到耿昶的出身,众人就变得如此这般的有信心?,也难怪,实在是“云台二十八将” 耿弇的名声太响了!

    耿弇,字伯昭,挟风茂陵人,东汉开国名将、军事家,云台二十八将第四位。其自幼喜好兵事,耿弇的父亲耿况,曾与王莽从弟王伋同学,后为朔调连率(即上谷太守)。耿弇少年时期以勤奋好学著称。常见郡中岁终举行郡试,讲武练兵,由衷爱好,因而学习骑射,喜好兵法。后劝父投奔刘秀,被任命为偏将军,跟随刘秀平定河北。

    刘秀称帝后,耿弇封建威大将军、好畤侯。此后,耿弇败延岑、平齐鲁、攻陇右,为东汉的统一立下赫赫战功。

    在东征的一系列战役中,耿弇充分显示了他的军事才能。在各个战役中,他采用了心理战、攻坚战、围城打援、声东击西、避强击弱等一系列战术,而且运用巧妙,每战必胜。耿弇是一个难得的勇将,在自身中箭负伤的情况下,镇定自若。继续激励部下战斗,充分显示出将帅的风度。

    论曰:淮阴廷论项王,审料成埶。则知高祖之庙胜矣。耿弇决策河北,定计南阳,亦见光武之业成矣。然弇自克拔全齐,而无复尺寸功。夫岂不怀?将时之度数,不足以相容乎?三世为将,道家所忌,而耿氏累叶以功名自终。将其用兵欲以杀止杀乎?何其独能隆也!

    可见其名。

    马腾、马超父子能倚仗着伏波将军马援之后。在乱世中混的风声水起,可马援比之耿弇,也未必就强了去。甚至,还不如耿弇的名气大。

    “来人,随我列队迎接耿昶!”刘温郑重的吩咐道。先不管其究竟学到了祖上几成的本事,单凭其是耿弇之后。就值得如此一做!

    当众人盛情的将耿昶接到关内。立刻大排宴宴,甚至,欲将首位让与耿昶,在耿昶多般推脱之后,这才分了宾主落座。谈话间,耿昶也将来意说与了众人。

    原来,耿昶的祖上,也就是在耿弇玄孙耿协之后。耿家因见不惯朝中的黑暗,便是辞官不做。在老家寻了一安生之地,耕田打猎,有着自己的庄园,倒也落得一逍遥快活。而耿昶此来,也不掺杂什么恩怨之说,只是看不惯黑山贼横行,荼毒百姓,特意赶来会上一会。

    说到底,他还是心向着大汉,看不起起义的贼子。

    听耿昶说完,众人互相打起了眼色,心中却是有了计较: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对面是韩非的军队这一消息走漏,至少,不能让耿昶知道。

    既然是为了贼而来,万一知道对面的是韩非,不是贼,一走了之了怎么办?

    好不容易来个好打抱不平的救星,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之放走啊,哪怕是日后与之道歉呢。

    就说我们也不知道,耿昶难道还有话说?

    众人心下打定了主意,对耿昶,表现的更热情了,连连劝酒不止。

    只看刘温礼数的周到,就能看出对耿昶的重视!其实,众人心中多少有一点不以为然,不就是有一个好的家世么,也至于让刘温这般?但是,众人无有敢违逆刘温的意思,万一惹恼了这位,来一个撂挑子不干了,那他们岂不是哭都找不到调?

    “刘将军,如今,耿某已然是酒足饭饱,不若现在就打开关门,待某家去会他黑山贼一会如何?”草草的吃了几口饭,喝了两杯酒,耿昶大手一抹油汪汪的大嘴,就迫不及待想要出关打上一场。

    报事兵说的并不错,耿昶看上去挺标志的,但是,那是远了去看,等近了再看,就知道什么是五大三粗了。大手,大脚,大胳膊,大腿,大脑袋......简直是无一处不大,身高在九尺开外,望那一站,就和门神差不多,不过,长的不难看。

    就那杆画杆描银戟,分量上也不轻,丈八的长短,上称称一称,没有一百也得有八十斤,非是一般人能用得的。

    虽然,耿昶一门心思的只想除掉祸乱的“黑山贼”,心中,并无投靠张杨之意,酒席间,也连连推却了张翻、裴喜等人的拉拢,但是,无论是张翻还是裴喜却不敢有丝毫的不乐意。战“黑山贼”,那就去呗,也不费自己的一兵一卒,何乐而不为?最好是耿昶一戟将敌将全给震死,那才是万事大吉!

    既帮我们报了仇,又能退敌之兵,一箭双雕啊!

    “这个……”刘温倒是一阵为难,要说耿昶的家世,足够显赫,先祖耿弇、耿忠等人,无不是横勇无敌般的存在,但是,不代表老子英雄儿子就是好汉啊!这万一耿昶不敌对手,再有个好歹,本来就不高的士气,可就一低再低了!当然,明言拒绝,刘温是聪明人,不会去的贼人,这话也说不出口,只好委婉的说道:“不知耿义士此去,有几成的胜算?”

    也许是年少轻狂呢......

    “几成的胜算嘛?”耿昶别看长的一脸的粗像,为人豪爽,但是,绝对不代表他傻!一听刘温话中的意思,顿时明白了过来,哈哈一笑道:“敌将的武艺,某却是不曾见过,不过,某家思量,胜之还不难,不过,那小小兵小卒的,可就归你们了......咳,刘将军你就别墨迹了,是胜是败,一战便知!”

    “非是在下有意不让义士出战,只是敌军中有一老卒,武艺非常之高,力敌我方三员大将,仍是游刃有余,可以说是厉害非常,如不知耿义士的武艺究竟如何,在下也不敢轻放将军出战,实乃是为耿义士着想,还请勿怪!当然,我等也期望耿义士一战将敌将尽数击毙,如此,耿义士一战扬名,我壶关也无忧,一方百姓更能免去贼人的骚乱。事关重大,还请耿义士慎重,多多了解敌将的武艺,做个心里有数才是!”

    “哦?以有心算无心,某家还做不来!”看得出,耿昶是一正直之人,闻声,面现鄙夷之色,心中暗暗嘀咕着,这些文人(虽然刘温挂着将军职,但还是给他安到了文人堆里去),就是胆小怕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赌战二十合

    “哦?以有心算无心,某家还做不来!”看得出,耿昶是一正直之人,闻声,面现鄙夷之sè,心中暗暗嘀咕着,这些文人(虽然刘温挂着将军职,但还是给他安到了文人堆里去),就是胆小怕事!耿某要战,就战全盛时期的敌将!如若不然,还未必够我一个人杀的呢,如何能尽兴!耿昶想到这里,转而说道:“不知汝等军中武艺最高的为谁?”

    “耿义士,我方军中,武艺最强者,乃是于则于将军,不知耿义士此问为何?”刘温音乐猜到了耿昶要干什么,可想阻止,却再找不到其他的托词。

    “哦?于则于将军?可是被唤做‘上党小枪王’的那个?”耿昶点点头,显然,是听过于则的名头。

    “正是于将军。”

    “不知哪一位是于则于将军,可在屋内?”耿昶抬眼扫了一眼屋内,最终,将视线定在于则的身上。嗯,若说于则,唯有此人有八成相象,其他人,都无这种高手的气质!

    见耿昶视线凝在自己的身上,于则心中不禁苦笑了一声,连番的挫败,已使他失去了平rì里的锐气,打了败仗,他只想安静的躲在一旁,舔着伤口,可没想到,耿昶盯上了自己,再不能当哑巴,无奈下,只得站起身形,向耿昶一拱手道:“耿义士,小将便是于则,见过耿义士!”

    “嗯,不错,有一高手的风范!看来,传言并不曾欺于我!于将军,某家且来问你,以汝之身手,在那敌将刀下能撑过几个回合?”果然如此。看来,自己的眼光还不错,没有看错!

    “勉强过二十回合,不过,在下的枪法以速度著称。比那员老将刀速不慢,若是一心拼命,用上两败俱伤的诏式,其短时间内也奈何不得我,不过,久守必失。就算是如此,想来也绝对不会撑过四十个回合。”于则想了想,也不托大,如实的说道。

    听了于则的话,耿昶陷入了沉思,众人也不好相问。遂耐心的等待着。足足过了盏茶的时间,耿昶方才抬头说道:“于将军,不若你与某家比试一番,若某家能在二十回合内胜你,自然也就能对付得了你口中的那员老将,诸位,你们看此事如何?”

    “……”

    众人好一阵子的无语。看来,这耿昶是一门心思的想要打上一仗啊!不过,按说,耿昶真能轻易胜了于则,那即便不能斩杀那员老将,自保也是有余,只要不是那老将,其他人,自己这一方都可敌住,至少在将的方面。不落下风,如此,倒也可一战!想到这里,刘温看了张翻、裴喜,与二人点点头。便是说道:“也好,于将军,汝就陪耿义士走上几个回合,也让我等见识见识耿义士的风采。”

    本来,于则经过了刚才败在黄忠手中一次,无意与人争斗,但是,听了耿昶的话,于则也不禁心中微怒。心里话:什么时候高手这么不值钱了,我于则好歹也是一“上党小枪王”,岂容你说败就败了的?于则年纪不是很大,也就三十多岁,还很年轻,顿时,好胜之心被激将起来,扭头向张翻一礼道:“将军,末将yù与耿义士比斗一番,还请将军准许!”

    虽然说,经过方才,众人都要听刘温的,但不管怎么说,他于则也是张翻的部下,想要比斗,张翻那里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绕过去的。

    “也好,不过,刀枪无眼,点到为止!”友好切磋,张翻也不好阻拦,也没理由,毕竟,连刘温都点头了,自己再去阻拦,岂不拂了刘温的面子!

    更何况,他也想知道耿昶究竟有何本事,经过了数次的败仗,他不想再打一场没有把握的仗了。

    败不起了!

    “这个自然!耿义士,请!”于则豁然转身,单手一引,向耿昶说道。

    “于将军,请!”

    众人簇拥着于则、耿昶来到校军场,看着耿昶搬鞍认镫上了战马,于则不禁一阵苦笑,这才想起,自己的战马已于夜间被“破军营”shè杀,此刻,已无良马可骑!而耿昶的战马,一看就是宝马良驹,自己若无好马,万一撑不过二十回合,那脸面……

    “于将军,此乃是某家之爱马,乃是名马奔宵之后,虽不能如传言中所说rì行万里,但是,载得耿某,亦能rì行一千,夜驰八百,更有一点,此马不惧任何猛兽……咦,于将军,汝之战马何在?”耿昶愕然看着持枪站在自己对面的于则,不解的问道。莫非,这于则是步下的将领,那自己骑马胜了他,胜之不武!

    “耿义士,则之爱马,于昨rì夜间死于战场之上,如今,却是无马可乘。”于则摇摇头,苦笑道。

    “于将军休恼,本将手中正有良马一匹,名为‘裂风’,绝不在耿义士战马之下,权送于于将军,于将军尽管骑去!”若被耿昶轻易赢了p>

    ?约赫庖环剑?嗌俣蓟嵊行┝趁piáo薰狻9思懊孀樱?欧?训玫暮浪?艘淮危??砗罂慈饶值氖孔浜暗溃骸扒N艺铰砝从胗诮?? p>

    “多谢将军美意!”

    不多时,战马牵来,张翻的这匹战马,于则早就见过,知道是难得的一匹好马,如今归了自己,心下顿时大喜,翻身上了战马,催马奔驰了几圈,待得习惯后,一勒缰绳,横虎头金枪断喝道:“耿义士,休怪于某不客气了!某家倒要看看,汝如何二十合胜我!”

    “哈哈,有股子豪气!今rì一战,不论结果如何,你于则这个朋友,某家耿昶是交定了!”耿昶哈哈大笑,只不过,这笑声实在太大了,振聋发聩一般。手中画杆描银戟倒提,凝神说道:“此戟,名为画杆描银戟,乃是先祖的成名兵器,重九十八斤。于将军小心了!”

    “咝……”

    顿时,校场上响起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天啊,这要什么样的力气才能使动如此的一杆戟?足足九十八斤!众人自问,能舀得起、舞得动的兵器。也不过三四十斤上下,却还不及人家半件兵器的一般分量!

    就是项羽的霸王枪,也只有一百单八斤?

    正所谓,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耿昶手中仅是大戟一顺,于则就看出很多的东西。至少。要自己来做,自己绝对不能使用这么沉重的兵器如此般的写意!

    是个劲敌!

    于则紧了紧手中的长枪,战意,慢慢的升腾起来。双腿一夹马腹,右手擎枪连连抖动,虎头金枪舞起一片光幕。华美中透露着杀意,当头扑向耿昶的面门。

    “好枪法!”耿昶见状,不惊反喜,也不见他有太多的动作,见于则长枪扎来,单手擎着画杆描银戟微微的一抬,正横在长枪刺来的路径上。鸭卵粗细的戟杆。就好象一面小盾牌一样,准备的拦下了于则刺来的枪尖。挡下这一枪,耿昶手中大戟复又一晃,戟上挂着的金钱五sè幡摆动,向于则的枪缠来。

    不好!

    真要是给缠住了,以这姓耿的诺大力气,自己又怎会是对手?这枪,非是撒手不可啊!

    于则心中暗叫一声,手中虎头金枪急速撤回,搬枪头。左手一压枪攥,正柄长枪瞬间掉了个头,枪攥借着战马前蹿的力道,急点耿昶的小腹。

    于则不怕与耿昶大锤撞上,最不济。也能抗上几个回合,但是若万一被耿昶的兵器缠住,那几乎必是被扯飞的结局!于则知道,自己再沉,也不比耿昶的画杆描银戟沉上多少,其能自如的舞动这样沉重的一杆兵器,如根稻草般,那扯飞自己还不和玩一样!

    见于则枪攥急点过来,耿昶面sè不变,驻马站在原地,一不慌二不忙,画杆描银戟不快不慢的望下一挪,再度挡在长枪的势头。

    “叮!”

    一声轻响,长枪的枪攥正正撞在戟尖的月牙刃之上。于则左手带枪借力回收,长枪手中一颤,二马错镫,枪身一摆,抽向马成的腰间。却不想,耿昶的手中的大戟再一挪,又使得这一枪无功而返。

    竟是将枪当成了盾牌来使用!

    二马交错而过,于则拨回马头,看着耿昶的一杆画杆描银戟一阵阵的发愣!好严密的防守,一杆大戟,竟是生生使出了一面盾牌的效果,这想要递进招去,实在是万难!

    毕竟,自己要进攻的距离远,而耿昶的防御,只需要抬抬手,比自己方便了许多,并不需要比自己快!

    “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于将军这三枪,足担得起‘上党小枪王’四个字!”耿昶掉过马头,看了看发愣中的于则,开口称赞道。

    这话,并不是耿昶恭维于则,事实也是如此!战起,于则就舀出了十分的本事,虽然这三枪招式平常,但是,快、准、稳、狠,无一不备,枪法,却是已然大成,深具大家风范,于则身为一流的战将,也是数得着的高手了。

    “耿义士谬瓒了,微末之技,难登大雅!”于则一擎虎头金枪,沉声喝道:“耿义士小心了,吾要使出师门绝技矣!”

    虽然于则对耿昶放言二十合内败他的话语有些气恼,但是,毕竟二人之间没有什么仇怨,也不是什么生死相搏,而且,耿昶又是来助自己一方的,虽然有点歪打正着,但帮自己一方是错不了的,是以,于则的言语间也甚是客气。毕竟,刀枪无眼,万一耿昶疏忽了,自己又收枪不住,伤了耿昶,怎么也说不过去。

    “尽管放手施为,耿某接着就是!”于则客气,耿昶却一点客气的意思也没有!耿昶是这样想的:万一于则舀不出真实的本事,即便自己将其胜了,其也只会是不服。耿昶要的就是于则动怒,能放开手来与他一战。

    果然,于则听完,顿时大怒,显然,这耿昶根本就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啊!怒哼一声,于则于裂风之上将虎头金枪急舞,一团金sè的枪影爆发而出,晃得两边将士只见其影,不见其枪。再看耿昶却是半眯着眼睛。凝视着于则的枪影,手中画杆描银戟猛地照定于则舞将出来的枪影立砸而下。

    “当!”

    震天的一声巨响,直震得校军场四下的将士耳中一阵阵的轰鸣不止,眼前发黑,身体差的。身子载了两载、晃了两晃,险些摔倒在地。再看场中,于则的虎头金枪已然交到了左手,右手,在众将士的眼中哆嗦成一团,显然。方才这一撞,于则吃了一大亏!眼力好者,甚至清晰的看到,于则的虎口已然裂开,鲜血染满了手心。

    “耿义士好大的力气!”于则这时,才对耿昶的力气有了深刻的了解。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双手的力气,竟然不及耿昶一只手的力气!是的,耿昶方才的那一戟,仅是一手舞戟!而且,虽然于则的枪法已然见老,但是。若换成一般的将领使出耿昶这一招,于则有足够的自信能将金枪收回,可是……就在于则刚yù将长枪撤回,耿昶的大戟却早已尾随追上,若不是于则及时收回了力道,只着一戟,自己的虎头金枪非脱手飞出不可!

    能追上自己长枪的速度,这才是于则最为之骇然的地方!

    要知道,耿昶的画杆描银戟可是重九十八斤,还是一手施为……

    要知道。黄忠的力量也不小,但是,于则有足够的自信,能在其九凤朝阳刀下撑得四十余回合,原因就是。黄忠的刀快不过于则的枪!于则若其了拼命之心,黄忠短时间内也舀他没奈何!

    可是,耿昶他……

    “小心了,看戟!”一戟崩开于则的长枪,耿昶得势不饶人,双腿一夹战马的马腹,这匹奔宵尾随着于则的战马倒退之势直追了上去,只听见耿昶轻“嘿”一声,画杆描银戟手中早起,横扫于则,呼啸着拦腰而来。

    于则的反应不慢,当下,也顾不得右臂的麻痛,双手擎虎头金枪,顺势连连点出,却是将速度发挥到了及至,闪电般连刺住十余枪,前八枪,或点或抽,尽数施展在耿昶的大戟戟杆之上,以巧力将大戟上的力量卸开,然后双臂用力连连抖动,虎头金枪在此爆发出一团金sè枪影。

    耿昶心中暗喝了一声“好”,也将注意力提将起来,手中的一杆画杆描银戟如同没有分量一般,舞动如飞,戟杆上的金钱五sè幡如同穿花的蝴蝶一般,依照着特定的轨迹四下纷飞,每一次飞出,必然会撞上于则舞出的一道枪影,而大戟,如同一面盾牌一般,将耿昶周身上下护了个严严实实,任凭于则攻得再快,也不能再递进分毫!

    “叮、叮、叮……”十数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耿昶将于则抖出的枪花全数挡下。

    这时两边将士同时喝彩,裴喜、张翻、刘温、方盛、李任等众将看得眼睛一眨不眨的,明显是不肯错过这场切磋一分一秒的时间。神了!在他们眼中,难以驾御的、如此沉重的画杆描银戟,在耿昶的手中,真好比如臂使指一般,轻松自如。

    简直,就和一门艺术一般!有甚着,眼睛都看直了!

    眨眼间,于则、耿昶两人两骑,在战圈中大战了近十五、六个回合,在外人的眼中,于则、耿昶几乎是平局,只不过于则落了下风而已,是以,众人对耿昶扬言二十回合败于则多少有些嗤笑。但是,他们哪里知道,于则现在是有苦自知!

    于则的枪法,只以速度著称,虽然,比之耿昶的戟法要快上一线,但是,别忘了,耿昶的画杆描银戟实在是太粗太长了!甚至,只需轻轻的一动,就会将自己所有进攻的路数封死。而耿昶进招,招法甚是奇特,刚柔并济,俨然,于则从来就不曾见过!更兼之武器的沉重,硬接不得,金钱五sè幡更是烦人至极,招法掺杂,实在是令人防不胜防!

    所以,于则还要躲着耿昶金钱五sè幡的锁兵器一式,一时间,于则左挡右支,平rì里自负枪法速度少人能及,可是,此刻于则恨不得多生出几条臂膀来!很显然,现在的两条臂膀,已然有些不够用。

    堪堪与耿昶斗过十九回合,于则感受着双臂间的麻木,长出了一口气,再撑过一回合,就直接认输了,也不丢太多的脸面,毕竟,不是二十回合就……

    “于将军小心了!”于则刚想到这里,突然,对面的马成大喝出声,画杆描银戟猛地速度再增,条条戟影,将于则的所有进退之路尽数封死。于则大吃一惊,一阵眼花缭乱,手中虎头金枪奋力舞动了几下,陡然,枪身上一沉……

    “撒手!”

    ……

    明rì一战,至关重要,关系到壶关守军的生死存亡。虽然,刘温已然将话说的明白,又得猛将耿昶之助,但张翻实在没有多少信心。

    而实际上,不仅张翻如此,裴喜等人其实也是如此,壶关守军最大的的弱点在这件事情上暴露无疑,那就是多疑猜忌,互不信任。如不是这样,先前一次的战斗,也不会败的如此凄惨。。。)

第二百五十章 退路

    而实际上,不仅张翻如此,裴喜等人其实也是如此,壶关守军最大的的弱点在这件事情上暴露无疑,那就是多疑猜忌,互不信任。如不是这样,先前一次的战斗,也不会败的如此凄惨。

    毕竟,如今的壶军都是由各部兵马大杂烩拼凑而来,本就不是一个直属的系统,而且,张翻在所有人中,实力是还不如赶来支援的裴喜。不过,经过夜间的一场撕杀,使得裴喜的兵力一降在降,甚至,如今的兵力已和张翻只在伯仲之间!虽然,主弱宾强的局面得以缓解,但是,张翻却怎么也笑不起来,这个军事集团,实在是太过松散了!

    这样的军事集团,可以打顺风仗,有了利益驱使,便可一致向前。而一旦战事不利,定会分崩离析。

    还好,关键时刻,刘温挺身站了出来,虽然,获胜的希望只在半成以上,但是相较先前的垂头丧气,至少多了一丝的希望!当然,张翻也知道,这一切的一切,刘温都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因为他知道,刘温就是这样一个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耿昶胜了于则,虽然明面上,是足足二十回合“堪堪”胜之,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耿昶并未尽全力!如此,众人或多或少安下了心,看耿昶的武艺,即便不是于则口中那老将的对手,但是,至少也是一个水准的,就算是不胜,也不会败!如此。文有刘温、武有耿昶、于则,也不是再无一拼之力!

    当张翻走进刘温军帐的时候,见刘温依然像往常一样。品着香茗,看着闲书。帐中的摆设也很简单,除了必须的桌案简牍之外,就只有几个马扎,以供议事就坐。

    军帐不大,帐中静得出奇,唯一的声音就是轻微的竹简翻动之声——悦耳。清脆。虽然,张翻一再要求与刘温换个好一点的环境,至少是一座房屋。但是,都被刘温笑着拒绝了。

    当张翻走进刘温军帐的时候,刘温也没有表现得太过在意,虽然张翻是顶头的上司。只是放下竹简。淡淡的笑道:“大战即将开始。将军怎么如此清闲,还有时间到我这里来,莫非将军心中尚有疑惑不成

    “在下有一事始终不明,还望伯俭解惑。”

    “哦?”刘温略带好奇的问道:“将军何事不明?”

    张翻甚是好奇的问道:“本将每次前来,伯俭你都不用抬头观看,便知是我,且每次皆如此,本将实在不明。莫非伯俭你能听懂诸人的脚步声?”

    “呵呵,原是此事。”听了张翻的话。刘温不禁失声轻笑,“将军太高看末将了。”

    一笑之后,见张翻一脸认真,刘温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将军试想,这营中大小将校,常来我这里的又有几人?即便来过的一些人,可是,他们岂能像将军这般恭谨守礼,又岂能有将军这般平等相待的互相尊重?当然,各人的脚步声也是不同的,只凭脚步声,也是能分辨一二的。”

    刘温说完,张翻更加叹服,不禁赞道:“于细微处见真知,于平淡中见神奇,伯俭大才,张翻万万不及,只是在我帐下,却是屈了伯俭大才。”

    说完,张翻微一沉吟,这才又道:“伯俭你既然知道我的来意,不知可有良策赐教我?”

    刘温略一沉吟,便道:“敌将多是骁勇,凡人莫敌,而敌大军精锐颇多,此也不是我军能力敌之所在,更兼身边有大贤良谋相助,急切难图,不可力战。若是非要背水一战,胜算也是不多,所以,明日将军还是自己多加小心吧。”

    “这?”张翻顿时犯了犹豫,不解的问道:“可是,白日间伯俭你不是说了吗?至少有六成的胜算,怎么此刻……”

    “呵呵,那不过是刘某说出来稳定军心的话罢了!”刘温苦笑一声,皱了皱眉,长叹一声道:“胜之无希望,赌就赌韩非等人能否破刘某的阵法,若破不得,则能阻其大军脚步。若破得,则壶关……”

    “啊?!”张翻惊呼失声,一时间,呆呆发愣。

    “如此,将军还要斗阵否?”刘温淡淡的一笑,很是平静的看着张翻,静静的等着他的回话。

    “伯俭,如果固守的话,是不是连五成的希望都没有?还请伯俭直言!”良久,张翻一脸的凝重,沉声问道。

    “固守,必败!”伯俭连考虑都不曾考虑,好象什么都在他胸中一般,脱口直说道。显然,所有的一切,刘温早就为张翻想过了,而且,似乎也会料到张翻会来问他一样。“所以,将军你还需早做打算才是,为日后着想。虽然,明日一战胜负不果,也稳得耿昶他明日再战敌军。耿昶的武艺加上阵法,使得胜算高了一点,但是,也达不到六成啊!除非,耿昶能斩了敌军主将!但是,敌军中的能战之人又岂是一人?先不说那武艺不知深浅的老将,就是那能胜得吕布的韩非,再有那个典韦,皆万人敌,耿昶厉害归厉害,但双拳难敌四手,想斩敌军主将,何其难也!”

    “更何况,太原、上党两地,尤其是上党,储粮之地多是被附之一炬,如今,大军的粮草已见不足,足量供应的话,很难维持一月的时间,省着点,最多也就维持两个月,没有粮食,又拿什么来打仗?士兵的士气首先就散了啊!而韩非军,背靠天下粮草最丰硕的冀州,可以说我安全不用为粮草而发愁,此消彼涨,只消围困,壶关就不战自亡矣。”

    “咝……”张翻倒吸了一口凉气,直过了盏茶时间,张翻方字字沉重,闷声说道:“如此,明日。斗阵!”

    说完,张济如同脱力了一般,瘫软在马扎上。一把抓过贾诩面前的茶碗,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将军可是想好了?”刘温笑问道。

    “嗯,想好了!”一旦下定了决心,整个人似乎都轻松了许多,张翻双眼紧盯着刘温,道:“伯俭,你我相交不浅。你当张某说实话,壶关不保,张某当退往何处?”

    回到张杨身边。张翻想都没想,壶关一失,他知道,等待着张杨的将是什么命运。真要是他回到了张杨的身边。那么,张杨一旦失势,等待他们的下场只有瓮中捉鳖……恩,当然了,还有逃往大草原。

    可大草原……

    他们是汉人,虽然和草原上多有接触,但不代表着他们就会适应了草原上的生活。

    并州,地形实在太过复杂。简单点一形容,整个就是一大号的盆地。四周环山,北有长城,只有三个关口接连其他州郡,壶关是其一,箕关在南,接连关中;雁门关在北,乃是阻拦匈奴、鲜卑的北方屏障。可以说,三关不破,并州稳如泰山。

    可韩非若真有侵占并州之心,又怎会不想到先夺下三个关口?

    “袁绍!”刘温根本不曾犹豫,开口就回道。

    “袁绍?”张翻低声念了几声,抬头问道:“伯俭,为何是袁绍那里,而不是关中乃至凉州各地?要知道,相比于袁绍那里,我等对关中、凉州要熟悉的多,顺利的话,占据一座城池乃至一郡之地还不难!”

    “将军,你糊涂啊!”刘温摇了摇头,起身看了看帐外,确定无人后,这才回到张翻身边,低声说道:“将军,壶关一战,如果说同韩非交恶最深的,就是主公。壶关一旦被韩非平定,那其下一个目标,九成以上,将是整个并州,有冀州为后盾,将军认为并州能坚持多久?并州入了那韩非之手,那么他接下来的目标呢?肯定是接壤的关中,其后则是凉州。将军退到关中亦或是凉州,先不说董卓、马腾、韩遂他们会怎么对待将军,单那韩非不日即至,将军岂不是会再次置身到战火之中么?而投了袁绍,先不说主公那里早与袁绍有盟约,将军投靠理所应当,至少以袁绍的声名在,三五年内无战事,袁绍麾下又无有强兵在侧,将军若能带去一支人马,还怕不为袁绍重用?如此,岂不是一妙地?”

    “如不是伯俭教我,张某险些错走一步矣!”张翻顿时恍然,向刘温深深一礼,郑重的说道:“伯俭,明日一战,若张某有不幸,还请伯俭代为照看家中小儿,如此,张某虽死而无憾矣!”

    张温膝下只有一子,姓张名宸,字子渊,刚是及冠之年。

    “将军说的哪里话,子渊这孩子甚是懂事,末将也甚是喜欢。”刘温眉头一皱,完了,包袱来了!

    “伯俭莫不是不答应张某,还是……”张翻听着刘温的搪塞之言,有些不快,不甘心的问道。

    “将军休要多想,子渊就是刘某的子侄,将军放心便是!”刘温心内苦笑,但又不好拂了好友之意,无奈的说道。

    “如此,张翻便放心了!”张翻脸上浮现了一丝笑容,似乎,明日之战,也不再那么可怕了。

    “不过,将军还需听刘某一言,如不允,将军还是当刘温先前的话不曾说过,如何?”刘温脸上罕见的现出凝重的神色,郑重的说道。

    认识刘温以来,张翻还是头一次看到刘温露出这般表情,一愕后,顿时猜到刘温所说非小,忙收回脸上的笑容,转为凝重,问道:“伯俭所说何事,只要在我张翻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张翻无不应允!”

    “先别把话说的太满!”刘温微微一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让将军你勿要与韩非交恶太深,如有可能,万万不要拼个你死我活!”

    “伯俭此言何意?莫非……”难道,劝我投降不成?张翻一脸的不解,看着刘温欲言又止。

    “依我观之,天下诸侯,潜力最大者,乃是韩非!几次的与董卓交锋的结果,掌握大义者,也是韩非!虽然,你我心中都明白,韩非未必有迎汉之心。但是,并无把柄落在天下人口中,谁也耐他不得!除非。韩非身死,或做出有逆天下人的举措,如若不然,天下莫有与其争锋者!若交恶过深,迟早……”刘温悠悠说道。至于张翻听与不听,那就与他无关了,大不了。他刘温回老家就是!

    “伯俭教训的是,张某明白!”

    “哎,就算是为以后多留一条路吧!”

    ……

    壶关一战。张蛋、裴喜联军大败,折却军马三万余,除几名将官逃脱,余者或被杀、或被擒。无一人得脱;而韩非军。一战大胜,因出战者皆为精锐,更兼之布置周密,是所以,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歼敌一万余,俘虏近两万,如此战果。可以说是羡煞众诸侯!

    但是,出人意料的。郭嘉此刻却是愁眉不展。

    “丰晓,怎么,你又没吃饭?”

    晚间时分,贾习等众文武言笑着来到郭嘉的帅帐之中,当他们看到摆放在郭嘉面前连动都没动过的酒食,众人顿时止住了谈笑。贾习一皱眉,问道。

    奇怪了,按说打了大大的胜仗,应该高兴才是,怎么一回来,郭浪子反倒是郁郁寡欢、愁眉不展呢?

    一向放浪的郭嘉,可从没见过这般神态啊!

    “呵呵,”郭嘉见是众人,苦笑了一声,道:“战事紧迫,嘉实在是吃不下啊。”

    “军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末将还是头一次见到,打了胜仗却愁眉苦脸的,这若是让壶关内的那帮兔崽子知道,还不郁闷死?莫非,打了败仗军师你才会开心不成?”张颌半开着玩笑,实在想不出郭嘉的烦恼来由,不解的问道。

    两人的年纪相近,平日里很是谈的来,受到郭嘉的感染,有的时候,张颌说话也带着几分的调侃,尤其是面对郭嘉。

    “张将军说的哪里话,”听到张颌调侃的言语,黄逍也不禁忍俊不止,轻笑道:“张将军你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啊!此番,我军虽然大胜,但是,此消彼涨,嘉又不愿强攻,是才为难啊!”

    “此消彼涨?军师所说,莫非是指粮草?”黄忠久在军中,对军中之事,比之在场的众人都要来的敏感许多,闻言心中一动,忙问道。

    “正是!”郭嘉有点意外的看了黄忠一眼,道:“汉升老将军才思敏捷,不错,嘉正是为这粮草之事犯难。”

    “哪里是什么才思敏捷,老夫不过是在军营中待的年头长了一点。”黄忠谦逊的一笑。

    “还请军师为我等解惑!”粮草?粮草应该很是充足才是,怎么会……”任峻有些不解,连忙问道。

    “任将军,看待事情,永远不能只看其表面,汝也要切记!”郭嘉似是教导,又似是在述说,他知道,韩非对任峻很重视,所以平时,郭嘉也不会吝啬一点的指点。沉声道:“虽然,这次一战,我军大胜,但是,壶关一次折去军马三万,如此,却使得他们本来捉襟见肘的粮草顿时显得充盈起来。反之,我军多了近两万的俘虏,却是平添出近两万张嘴,粮草的负担,相形壶关,却有些紧迫,冀州虽有粮草,但毕竟不是主公的所有,所能用着有限,虽然主公出面,这不是问题,可毕竟主公他现在身在并州境内,远水不解近渴……哎,俘虏也是人,嘉也不愿虐待他们,想主公若在,也如嘉一般所想,只是,战事短还好,这战事一久,这消耗……”

    “这个简单,只消再来几次昨天的战斗,定能消灭壶关守军,一举夺下关中,嘿嘿,军师,你也看到了,壶关守军都是些无力之辈,如此,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来,吃饭!”一边说着,黄叙一边将饭菜挪到郭嘉近前,心疼的说道:“先吃了饭,不吃饭,哪来的力气思考,快!”

    黄叙的年纪不比郭嘉小许多,因为黄忠的推脱,眼下也没有军职在身,所以,他倒是帐内最放的开的一个人。

    “呵呵,少将军,你想的太简单了!”郭嘉摇头苦笑,道:“壶关守军,若无变故发生,说破天,他们也难再出城一战,除非……”

    “想的简单还不好,能吃能喝,兵来将挡,有什么大不了的!”黄叙哼哼着说道:“对了,军师,你刚才说除非什么?”

    “黄口小儿,军营重地,哪有你胡乱说话的份!”黄忠眼珠子一瞪,有点看不惯儿子的无法无天了。

    黄叙最怕的就是这个老子,闻声,脖子一缩,没声了。

    “想的简单?兵来将挡?呵呵,是啊,本军师怕什么!”郭嘉展颜一笑,抓起饭筹,打趣着向眼中忍不住好奇的黄叙说道:“除非……呵呵,天机不可泄露!”

    “军师,你……”本来还有些害怕黄忠积威的黄叙,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一句话,顿时有些抓狂,跳着脚说道:“军师,你也来戏耍我,你……”

    “哈哈……”

    一夜无话,翌日早饭过后,郭嘉正准备派遣将领出营叫阵,消磨壶关联军的士气,却忽然隐约听到从壶关关内的方向传来一阵鼓声。

    什么情况?莫非……郭嘉正在纳闷,便见斥候来报:壶关守军开始出营列阵。(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斗阵(一)

    什么情况?莫非……

    郭嘉正在纳闷,便见斥候来报:壶关守军开始出营列阵。

    郭嘉一愣,随即便开怀大笑,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啊,正中下怀。怕就怕你不出来呢!如今,出来了,就别再想着回去了!当及传下话去,令全军将士全部出战,争取一战拿下壶关!

    军令下,很快,所有文武齐聚到郭嘉的帅帐中。待听明情况后,相比武将的热血沸腾、战意昂扬,众谋士却是要沉默得多。

    难道,真的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怀着一个个的可能,郭嘉简单说过几句后,率着众人,出得辕门,二龙出水势,分开两列,刀盾兵在前,其后长枪兵、弓弩手,排列得整整齐齐,两队骑兵,分列两厢,正当中,大军簇拥下,郭嘉等人越众而出,手搭凉棚,望壶关方向仔细看去。

    只见壶关守军随着鼓声的急促,如蚂蚁般陆续从关中走出,队列接连不断,连绵不绝。

    要倾巢而出不成?莫非,张翻他们想一战定输赢?哼!最好如此,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我郭嘉接着就是!

    先出关的自然是一队队、一列列的刀盾手,左手擎着长牌,右手握着环首刀,而最先出营的数队人竟然已经列好阵势,正向韩非军的大营走来。

    几百个长牌巨盾组成了一道盾墙,跟着鼓声的节奏缓缓向前,而牌面上绘制的兽头也逐渐清晰。鼓声咚咚。步履铿锵,这一道盾墙给人以极大的震撼。

    刀盾手身后,便又是数百人的长矛步兵方阵。后一排士兵的长矛都压在前一排士兵的肩膀上,整个长矛方阵像一个大刺猬一样缓缓向前。在阳光的照耀下,雪亮的矛头也闪耀着点点寒光,让人心底发寒。

    接着又是两队弓弩手,在刀盾阵和长矛阵的两侧射住阵脚,防止敌军大军突袭。

    布阵?

    笑话,这些。有用吗?在“破军营”的铁蹄下,都是鸡卵一般的存在,只削一个冲锋而已!郭嘉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排列开的阵势。不屑的心中哼道。

    ……再接着又是一队刀盾手,一队长矛兵,络绎不绝,连绵不断。直看得郭嘉头皮发麻。人太多了。成千上万的人,这么多人,已经不是一支“破军营”所能杀尽的了,就是伸直了脖子让他们砍,也能把他们累死。

    数量,并不是无用,蚂蚁多了,一样能咬死象。

    ……

    “看来。壶关守军是要想一战定胜败!眼下,已足有三万之多。显然是有备而来啊!”目测着敌军的数量,郭嘉一脸的凝重。

    虽然说他们也有着两万左右的人,但是,看押俘虏,至少要去掉四分之一,也就是说,剩下的人,将面对一倍的人。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纵然是胜,怕也是惨胜啊!

    “看来,张翻他们是等不及了!”贾习点点头,仔细的观摩了一番后,道:“依老朽看来,敌军是想要布阵,以阵法来抗我军!”

    “老先生的意思是,莫非张翻等人想要斗阵?”一旁的老将黄忠双眼紧盯着对面大军的一举一动,头也不回的问道。

    “或许,是刘温想要斗阵吧!”郭嘉并没有正面回答。敌军有个刘温,而且很厉害,从俘虏的口中,郭嘉他们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前日夜间一战,虽然看破了刘温的算计,但是,众人,无有一人再敢小看刘温的!

    毕竟,胜,也只是胜一筹而已。

    这时,只听壶关内的鼓声忽然变得急促有力,密集紧凑。

    众人忙闪目仔细看去,只见一对雄壮的精兵从壶关内奔驰而出,前面的数个骑兵各擎着一面大旗,四面大旗上各书写一个斗大的“张”、“裴”“刘”、“韩”等字,而中间的两面大旗上却写着一个斗大的“刘”和“耿”字!

    “这是张翻、裴喜他们的帅旗,那一面,想必是刘温吧!果然不出本军师所料,当真有变数!只是,姓耿的却又是何人?”郭嘉皱着眉向左右问道。

    郭嘉的话音刚落,就见数员将官簇拥着一个穿着青袍的中年文士以及一员武将从壶关内并骑而出。其内三人,众人不消细看,正是张翻、裴喜几人!文士不消说,自然是那刘温无疑,可是,那手提大戟的武将却是为谁?

    当视线凝在那将官手中的那把出了号的大戟上时,黄忠的记忆不由被触动……

    “连刘温都出来了,看来是要动真格的了。”张颌的声音居然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害怕。听到郭嘉的问话,张颌随口回道:“不知道,从来没听过!并州一带姓耿的且有名望的,好象还真就没有,不过,凉州倒是有一家,不过近百年来,也没了声名。”

    “诸位,尔等可认识此人?”郭嘉再一次的问向了其他人。

    可众人都是摇头不已,没有一个人认识这姓耿的为谁,甚至,都不曾听过有哪个姓耿的为将。

    “军师,老夫也不认识此人,只是……”见郭嘉目光望向了自己,黄忠略一犹豫,想了想,回道。

    “只是什么?”郭嘉急声问道。

    “只是这人却给老夫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是在哪见过、抑惑是听过,只是,一时间却是想不起来,奇怪……”黄忠皱眉苦思,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见过,或是听过。

    “哦?黄老将军,也有这种感觉?末将也有,当真是奇怪,末将见过的关中、并州乃至凉州的大多将领,就算是没见过,也多有听说,怎么这人……”

    “对面主将可在?刘温刘伯俭有请尊驾阵前答话!”正这时,只见那青衣文士越众而出。打马来到两军阵中,高声叫道。

    还真是刘温!

    郭嘉仔细的打量一番刘温,也不曾看出刘温面貌有什么过人之处。只是,一双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郭嘉拍马出了军阵,来到刘温近前,笑道:“闻名不如见面,原来,汝就是刘温!刘先生才智过人。在下佩服!不知刘先生唤在下出阵,所为何事?”

    “些许贱名,怎劳尊驾挂耳?今日来见尊驾。只是想与尊驾比斗一番阵法而已,不知尊驾可敢否?”

    “哦,比斗阵法?在下却不知刘先生这所谓的比斗阵法又是如何一比法?”

    还真让贾老先生猜着了!也罢,既然强攻有难度。那么。还是先看看这个刘温能玩什么花样吧!

    “呵呵,这斗阵么,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刘某摆下一座大阵,请尊驾破阵。若阵破,壶关则拱手奉与尊驾;若破不得,尊驾当收兵,哪里来的哪里回去。并且承诺有生之年,再不犯壶关!不知尊驾敢应否?”刘温一脸的平淡。似乎,所说者,并不是事关数万大军生死的大事,而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知道问姓名郭嘉也不会说,再者,自己心里也有数,更不更让耿昶知道对面人的真实身份,所以,刘温很明智的选择了不问。

    问出了又能怎么的?尴尬更多!

    “刘先生,这破阵一说,不知有期限否?”沉吟了下,郭嘉问道。

    “这个自然!”刘温点头说道:“耗日持久,劳民伤财,相信尊驾也不愿见到,这样吧,破阵之期,就限在七七四十九天,尊驾看如何?”

    如果是韩非在,指不定面部一阵的扭曲到如何,他娘的,这是雷同还是巧合?

    后世,听了太多的评书啥的,都是七七四十九天破阵……

    “莫非尊驾嫌这时间短,不足破阵么?还是尊驾怕自己破阵不得?”刘温见郭嘉不说话,冷笑着说道。

    “呵呵,刘伯俭,大家都不是糊涂人,你也休拿言语来挤兑于在下,如果,你了解我这个人的话,也应该知道,这对在下并不起作用!”郭嘉淡淡一笑,看了看对面的敌军,接着说道:“刘伯俭,说句实在话,壶关守军,战斗力本就不强,更兼士气之低靡,想守这壶关,无疑于白日做梦一般!如此,某家为什么一定要同你比斗阵法呢?”

    “问题是,尊驾舍不得将士的伤亡,不是么?”刘温轻声说道:“自古以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更何况是攻城战。”

    好厉害的一张嘴!好厉害的刘温!郭嘉深深的看了刘温一眼,道:“呵呵,刘先生眼力高明,佩服!只是这破阵,也难免损兵折将,如此,某家又何必多此一举?”

    “呵呵,可万一尊驾破阵容易,就能以较小的伤亡换来整个壶关,难道,不值得尊驾你一赌么?”刘温面不改色,针锋相对的说道。

    “可在下不愿意做没把握的事!”郭嘉冷声说道:“而且,如此距离,在下军中之人若想取你刘伯俭的性命,易如反掌,剩下张翻等人,不过是些乌合之众,又能有什么作为!”

    “关键是,以贵军的为人,做不出如此下作之事!”刘温仔细打量着眼前这名年轻的敌军主将,心中忍不住附道:此人,真的刚二十岁左右?

    刘温“贵军”两字咬的很重,显然是意有所指,郭嘉当时心中就是一动。

    莫非,他们看出什么来了?

    哼,就是看出来又何妨,难道,敢声张不成?

    郭嘉心中一笑。

    他是吃定了敌方只能是打碎了牙,再咽回肚子。

    “不过,这赌,却不是打不得!打不打赌,还要待某家见过刘先生的阵法之后,才能给予定夺,不知刘先生意下如何呢?”郭嘉笑道。

    “也好!”刘温想了一想,点点头道:“如此,且先看刘某布阵!”

    “请!”

    说完,二人催坐骑回归本阵,郭嘉帅众文武来到一略高处,驻坐骑闪目观看敌军的一举一动。只见那刘温回得本阵,下了战马来到一移动的高台上。擎着红、白两色的令旗不停的挥舞。

    随着刘温的令旗舞动,壶关守军的鼓声又变,只见刀盾手和长矛兵交叉站位。一层一层的混编在一起,形成一个又一个长满尖刺的乌龟壳,又像是一片片的鱼鳞,层层叠叠,井然有序。

    见此情景,贾逵情不自禁在心里叫一声“好”,不说别的。就是这一手排兵布阵的本事,贾逵就不如刘温。

    看来,自己该学的。还真不少啊!

    而贾习则倒吸了一口冷气,皱着眉头说道:“刘温这厮有些本事啊,看来不仅仅只会阴谋诡计。”

    郭嘉依然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还没完呢。”

    接着。壶关的阵势再变。原本的大方阵忽然向两侧延伸,渐渐拉开空隙,最终变成了一个巨大的“m”形阵势。之后,便有弓弩手射住阵脚,骑兵开始出营。

    “这是箕形阵?”贾习皱着眉头向郭嘉问道。

    “不错,老先生好见识!”

    郭嘉这句话说的很是自然,显然是情真意切,因为贾习能识得箕形阵。郭嘉也有些惊讶,毕竟。这个军阵很生僻,不是谁都能鼓捣出来的,就连认识的人也不多。

    贾习有智谋不假,但对于排兵布阵倒不是擅长,更多的是像一个文人,郭嘉是真没想到,贾习也认识此阵。

    “箕形阵?看起来很复杂。”诚然,贾逵就是不认识箕形阵的人,也难怪,他才出世几天,现在能指挥一支军队,已经很是难得了。

    郭嘉又仔细看了看敌军的军阵,之后才说道:“架子是箕形阵,里面又套用了鱼鳞阵和圆阵,不过,箕形阵虽然攻守兼备,但不易变阵,尤其是数万人组合的大阵,一个不小心便全军溃散了。”

    黄忠此时也皱了皱眉,不解的说道:“这个刘温这是何意?难道是想用步兵拖住我军,然后用人偷袭我军的后路?”

    郭嘉摇了摇头,“不对,若是如此,刘温应该布钩形阵,或者雁形阵,这样才能拖住我军,甚至将我军困在阵中。”

    黄忠琢磨了片刻,依然不得其解,便道:“且看他如何安置其他军队。”

    众人再看去,只见四面大旗从刘温身侧奔驰而出,旗上分别写着“于”、“耿”、“方”、“李”四个大字,看来,这就是壶关仅剩的三大将于则、方盛、李任了,只是,剩下那一路为谁,却是从哪里跳出的人物?

    如果是韩非在,怕是韩非都会有些怀疑,这个姓耿的,会不会也是穿越过来的人!以前韩非可以不信,但是,现在自己都穿越了,难道,别人就不能吗?

    只见李任、方盛二人皆率所部精兵分列步兵大阵的左右两侧,以为掩护的力量。而那姓耿的和于则所部居然列在步兵大阵的正前方和正后方,显然是充当前锋和后援的重任。最另郭嘉感到吃惊的是,居然不是于则在前,而是那姓耿的!

    前锋,非武艺高者不能担当,莫非,这姓耿的,还要比壶关第一将,“上党小枪王”于则还要强么?

    至此,敌军的军阵已经在刘温的号令下全部完成。军阵背靠壶关,壶关方向地势颇高,大阵依势而走,居高临下。正中央是由近一万步兵组成的箕形大阵,进可攻,退可守。而步兵大阵的前后方则是姓耿的和于则所部精兵,各统五千人。左侧是方盛所部,右侧是李任所部,皆是精兵,各有五千人马。

    见此情景,贾习不禁疑惑道:“刘温用精兵把步兵团团围住,难道就不怕这些精兵溃败之后冲散了步兵大阵?毕竟,里面的一万人素质可不太高,一个不好,就是全军溃散的节奏啊!”

    郭嘉也是眉头紧锁,模棱两可的说道:“也许刘温还有后招……”

    “军师,你有几成把握能破得这阵?”贾习笑着问道。

    “尚还不知道这刘温的后招为何,在下也不敢轻下结论。但是,至少也在七成的把握之上!若是能派一支小队伍,试出刘温的后着,那,把握将会有八成,甚至是九成!”郭嘉言语中透露着强烈的自信,以及,好战的光芒。

    “如此,那军师就与那刘温他赌上一赌。”贾习与众将大喜,张颌更是直接说道。。

    “我也正有此意。”

    ……

    “尊驾,刘某阵以布完,不知尊驾可敢应战否?”

    正当郭嘉与众人谈话这会,刘温布完大阵,再次上马来到两军阵中,高声喊道。

    “哈哈,有何不敢!”郭嘉高声长笑,催坐骑急驰而出,朗声说道:“不过,这亏本的买卖,某家却是不愿意做。”

    听着郭嘉的笑声,刘温有一种其破自己的大阵如成竹在胸一般!刘温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必败!当下,皱着眉头问道:“不知尊驾此言何意也?”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是布阵,那不若某家也布下一阵,赌注,和方才刘先生所说的一般!不过,若某家破不得你的阵,汝也破不得某家的阵,那就算是平局,如何?”郭嘉在听说刘温要斗阵,心中早就盘算开了,只不过,这主意,此刻才是拿定。阵法么,我拿手的倒是有那么一个!(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 斗阵(二)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是布阵,那不若某家也布下一阵,赌注,和方才刘先生所说的一般!不过,若某家破不得你的阵,汝也破不得某家的阵,那就算是平局,如何?”郭嘉在听说刘温要斗阵,心中早就盘算开了,只不过,这主意,此刻才是拿定。阵法么,我拿手的倒是有那么一个!

    “哦?可是韩……天公将军张角所擅的阵法?”刘温眉头一跳,问道。本来,他是想说韩非的,可话到了嘴边,顿是改了口。

    “非也,乃是某家亲自布下的阵法,刘伯俭,不知你可有胆量一比?”郭嘉反将一军,笑道。

    “想不到,尊驾也精擅阵法,如此,刘某倒是要领教尊驾高招,还请尊驾布阵!”虽然知道郭嘉肯定通晓阵法,但刘温却并不认为郭嘉的阵法造诣会有很高,至少,不会高于自己许多,他刘温虽然擅谋,但比起阵法还要逊色一些。刘温紧盯着郭嘉年轻的面庞,心中隐隐发苦,莫非,自己等人,这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不成?

    “哈哈,如尔所愿,待某家布阵!教你见识下某家的星宿大阵!”郭嘉说着,打马回归了本阵。

    其实,郭嘉这次却是说了假话,所谓的星宿大阵,并不是他郭嘉所长,郭嘉行军打仗、出谋划策确实是厉害,但真论起阵法,并不在刘温之上,他所知的阵法,包括了普通的阵法以及一些奇阵,但绝没有什么星宿大阵。这星宿大阵。他是从韩非那学来的。

    可笑的是,韩非知道,但不会布这星宿大阵。毕竟,来自后世的他,只是研究过,并没有机会让他用于实践。韩非也只是将理论讲给了郭嘉,也并没有期望郭嘉能布出来,可是,他没想到的是。郭嘉经过了反复的研究与推敲,还真布出了如此阵法。

    只是,知者没有。就连韩非也还不知道。

    星宿大阵?听到郭嘉信心满满的报出这一阵名,不只是刘温,就连韩非阵中的贾习等人,也不禁为之愕然。星宿大阵。根本不曾听说过有这样一个阵法啊!历来只有听说兵书上有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三才阵、四门兜底阵、五行阵、六子联防阵、北斗七星阵、八卦阵、九宫阵、十面埋伏阵等阵,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五虎群羊阵、牤牛阵、九宫八卦阵,可没听说有这样的什么星宿大阵!

    难道,是这郭嘉小儿在说什么大话,拿言语诓我,蒙蔽我的认知不成?望着郭嘉归去的背影,刘温心中犯起了犹豫。事情,好象有些出乎了自己的预料啊。这样下去,到底是凶是福?悔不该,悔不该趟进这趟浑水,这万一……

    “军师,何为星宿大阵?老朽怎么从来不曾听说这样的战阵,莫非……”贾习现在心中反倒没底了,要是郭嘉布个他知道的厉害大阵来斗刘温,他心中还有八分的底气,可是,郭嘉他……没听说过星宿大阵这一说啊!

    “呵呵,没听过,那也不代表没有啊!这次布阵,嘉尚还需要老先生你的帮助,这舞旗子、调兵谴将的事,老先生还要能这多劳啊!你只需按本王的意思,这么办……”郭嘉成竹在胸。

    若不是韩非不知道天门阵等大阵的布置方法,韩非真会将天门阵等大阵的布法都教给郭嘉,要每一个与他为敌的人都有来无回!

    ……

    刘温驻马观看了良久,也不曾见对面韩非的大军有任何异动,正当他以为被戏耍之时,震天的鼓声接连自韩非的大军后方想起。

    终于准备完了吗?

    刘温眼前一亮,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星宿大阵,我刘温倒要仔细看看!刘温回声高喝道:“来人,将高台推将过来!”

    随着刘温的一声令下,先前那移动的高台被众士兵推到了两军阵前,待得安置稳妥,一向沉稳的刘温,此刻急不可待的跳下战马,攀上高台,一脸的凝重,仔细的看着韩非大军的一举一动。

    只见韩非大军军中,竖立起一高高的箭塔,而郭嘉和一名年老的文士正驻足在上面,仔细看去,郭嘉似正同那年老文士说着什么。

    “刘先生,那郭嘉身边之人,乃是贾习,当初曾为豫州刺史,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辞官不做了,没想到,竟到了韩非的麾下。据韩某所知,看破将军二次劫营之策的就是那个郭嘉!”张翻、裴喜等几人不知何时来到了高台之上,看着对面的情况,裴喜避过耿昶,低声向刘温说道。

    裴喜为官多年,曾随张杨入过朝,见过贾习,故而认得。

    “哦?是贾习?这郭嘉倒是好大的手笔,堂堂的一州刺史,竟然成了一旗语兵!”刘温也是听过贾习的名头,小小的吃惊了下,轻笑一声道。

    “……”好象,方才你刘伯俭情,和这个贾习没什么两样吧!众人互相看看,心中忍不住发笑。

    “看,贾习的令旗动了!”贾诩轻声说道。随即,再不发一言,仔细的看着韩非大军的每一个动作。

    只见,随着贾习的令旗有轨迹的挥舞,一阵阵接天的鼓声中,韩非大军中冲出一队军兵,为首四匹战马,马上端坐四员将领,胯下马掌中兵刃,在正东排开;有四个掌旗官高挑四杆青缎子大旗,上面墨迹鲜明,显然是刚刚做成。

    刘温众人仔细观看这四员大将:头一个身高八尺开外,壮伟身躯,面黄而润,剑眉虎目,鼻正口方,三绺短胡须;头戴一顶三岔青铜盔,十三曲簪缨高扎,青铜甲绿色战袍,胯下一匹宝马,手中擎着一杆烂银矟,背后高挑一杆旗,上书三个大字“角木蛟”。刘温等人认得,这人正是张颌!第二个,精状身材。面如白玉,三绺短髯;青铜甲白色战袍,胯下紫骅骝,怀中抱着一把浑铁点钢枪,背后旗上写三个大字“斗木獬”。第三个人穿青挂皂,黑脸膛,短钢髯。一副黑面貌满脸的彪悍相;胯下马,掌中三停大砍刀,背后旗上写着三个大字“井木犴”。第四个人长得八尺多高。面带威风,两道立剑眉,身材魁伟。青铜盔甲,豆青战袍。胯下马。掌中擎着一杆虎头湛金枪,背后旗上书三个大字“奎木狼”。

    除了张颌以外,另外三人,刘温一个也不认识。

    看到这里,刘温心中暗想,这角木蛟、斗木獬、井木犴、奎木狼是二十八宿中的东方四木星,所谓东方甲乙木,怪不得。这些军兵手臂上都扎上了青色的帕巾!

    这时,鼓声再转急促。又由韩非军中冲出一支军马,为首四匹战马,马上端坐四员大将,胯下马,掌中军刃,往南边排开;四个掌旗官高挑四杆红色缎子大旗。头一人长得八尺之躯,细腰乍背,双肩抱拢虽已见老态,却是面如白玉,眉似漆刷,目若朗星,悬胆鼻子,四字口,大耳相衬,一部花白的胡须飘洒胸前,黄甲黄袍,胯下一匹龙驹,手中擎着一杆九凤朝阳刀,背后旗上书三个大字“尾火虎”,正是于则口中说的那员老将,黄忠,不过于则等人并不识得。第二员将身材高大,黑面虬髯,黑袍黑甲,手中擎着一杆大刀,背后旗上书三个大字“室火猪”。三员将中等身材,白方面目,五官端正,银甲白袍,黑胡须,胯下马,掌中擎一柄断头砍山刀,背后旗上写着三个小字“翼火蛇”。四员将长得九尺多高,同字体格,黑脸膛;穿青挂皂,手持镔铁皂缨枪,背后旗上书三个小字“觜火猴”。四位将,尾火虎、室火猪、翼火蛇、觜火猴,正是二十八宿中的南方四火星,所谓南方丙丁火。这一队将士,遍扎红色绸帕,多着红色衣甲,真好象南方平地起了火焰一般。

    好歹第一阵刘温他们还认识一个张颌,这一阵,除了见过老将,却连一个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紧接着,又自韩非大军中杀出四员大将,胯下马,掌中个擎刀兵,在西边排开;背后四个掌旗官高挑四杆素白大旗。头一员大将,七尺多高的身躯,虎背熊腰,面如晚霞,重眉虎目,狮子鼻,阔口方,黑色胡须;黑甲黑袍,双手中一杆劈山刀,背后旗上三个大字“亢金龙”。第二员将是个少年,不到二十岁的年纪,白脸膛,长眉带煞,二目有神,伏羲骨通天,四字口;头戴亮银束发冠,银甲白袍,手中擎着一条亮银枪,背后旗上三个小字“娄金狗”。第三员将镔铁盔,皂征袍,手执一口大刀,背后旗上三个大字“鬼金羊”。第四员将身高把尺,背厚腰粗,面色微黑,两道抹子眉,一双大眼,狮鼻阔口,颌下一部短钢髯铁盔铁甲,皂征袍,手擎一柄泼风大砍刀,背后旗上三个大字“牛金牛”。这四位,是亢金龙、娄金狗、鬼金羊、牛金牛,二十八宿中的西方四金星,乃是西方庚辛金。众将士 ,遍扎黄巾。若不是壶关一方知道详细,怕是会以为黄巾贼势再起,来犯壶关!

    这四个,同样的无人认识。

    贾诩再向北面看去,这时,北面已摆开了阵势,仔细看去,为首四员战将,四个掌旗官高挑四杆黑色缎子大旗,头一人,一张扑克脸,面相严肃,一脸刚正之气,提枪带马,背后飘摆的大旗上写着三个大字“箕水豹”。第二员,燕颌虎须,精铁盔,铁链连环甲,胯下一匹青鬃马,掌中一杆长枪,背后大旗上书写着三个大字“轸水蚓”。第三员,身高八尺开外,双眼怒突,膀大腰圆,面如锅底,黑中透亮,两道狮眉,鼻直口阔,短茸茸钢髯;镔铁盔,皂征袍,手中擎着一杆大铁枪,背后大旗上书写着三个大字“参水猿”。第四员,面如傅粉,唇上一抹小黑胡,倒提着一口大刀,背后大旗上书“壁水獝”三个大字。这四员将官,是箕水豹、轸水蚓、参水猿、壁水獝,二十八宿中的北方四水星,乃是北方壬癸水。众将士。其扎黑绸,多为黑甲,如同乌云盖顶一般。

    这回。倒不是全不认识了,头一个,正是高顺,而第三个,刘温等人也是识得,正是秦谊秦宜禄。至于其他二人,他们却不认识。

    再看四军中央。出乎刘温意料之外的是,这里,并不是戊己土。只见一杆鹅黄色七星旗,旗上三个字是“紫微星”,下面一人,胯马擎剑。正是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高台的郭嘉。左边一杆八卦转云旗。旗上三个字是“广慧星”,旗下站定一名文士,刘温等人不认识,此人正是前兖州桥瑁麾下,陈宫陈公台。陈宫此刻少了儒雅之气,却是平添了一种威风,一手按腰间佩剑,纵马昂扬。右边一杆飞虎腾云旗。旗上三个字是“武曲星”,旗下站定两位小将军。此二人刘温等人却也是不认识,正是黄忠少子,黄叙以及韩非的学生,贾逵贾梁道!

    书中暗言,陈宫也是才赶到军中,听闻郭嘉要布大阵,特赶来。用陈宫的话来说,那没看过这星宿大阵,来凑个热闹!

    这是满天的星宿,什么紫微星、广慧星、武曲星、五斗三曹二十八宿星…… 刘温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大阵,彻底的被震惊了,如此大阵,莫说见过,即便听都不曾听过,这要如何破得?

    “可惜啊,实在是太过可惜了!”

    布完大阵,韩非闪目光观看自己的杰作,出人意料的却是摇了摇头,满脸的遗憾。

    “军师,这却是为何?”

    陈宫虽然在阵法的造诣上,比不得郭嘉来的高深,但也不是易与之辈,拉出来那也是王佐之才,看着眼前的大阵,那是一个满面的惊叹,可谁想到,反过来郭嘉却是这一副表情,成心打击人还是怎么的?

    陈宫一脸的郁闷,开口问道。

    “可惜,这一星宿大阵,并不是完全形态,真正的星宿大阵,应该是三恒二十八星宿齐聚,如果那样,堪称是夺天地之造化,迫日月之光辉,休说刘温,嘉敢断言,这世间,除了主公外,无人能破得!”郭嘉满口的傲气,一脸的盛气临人。

    “主公?”陈宫愣住了,这关主公什么事?

    而且,也没听说过主公会布什么阵啊!

    至于破阵,要建立在会布阵的基础上,不绘布,何来破。

    “此阵,乃主公所传。”郭嘉也不隐瞒。

    “啊……”

    陈宫傻眼了,主公,难道真就无所不能……

    其他人倒没有陈宫这般的感觉,在他们的认知当中,韩非一直以来都是神秘的,会布点阵,吃惊下可以,但见怪就不对了。可是听到郭嘉说这阵还不完全,却也傻眼了。

    什么?这样的大阵居然还不是完全形态?众人面面相觑,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那份震惊,他们自问,以自己的能力,想要破眼前这样的大阵,以一己之力,万难办到。毕竟,这大阵,连听说都不曾听说过,更何谈破之?

    “军师,却不知这星宿大阵的完全形态为何,可否讲与我等听听?”强自压住心中的震惊,陈宫在马上微微一礼,诚恳的说道。他生性严谨,这个和高顺倒有些相象,尤其在求知方面,更是勤勉,如若不然,又如何会有今日的造诣,成就他历史上的声名!

    听到陈宫的问话,其他人也生出了一求学之念,一双双眼睛眼巴巴的看着郭嘉,这一刻,这些人,哪还有了往日的风采,真和学堂里的莘莘学子无二。

    “这有何不可,尔等想要听,那嘉就……”郭嘉微笑着点点头。韩非既然将阵法教给了他,自然有着让他传出去的意思,当然了,只局限在韩非的心腹之人手中。如此,有何必藏拙?他们的强大,只会为主公打江山更好的贡献一份力量,何乐而不为呢?

    “军师,且稍后再说,等一等老朽……”正当众人准备倾耳仔细听郭嘉讲叙大阵的厉害,这时,不远处突然想起一声不和谐的声音。已被大阵吸引了所有注意的众人,乍然被打断,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怒气,齐转头望声音来处看去,却见贾习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见众人这样看着他。不解的问道:“你们几个这么看着老朽作甚?老朽又不欠你们酒钱!”

    “……”

    什么时候我们这些人都成卖酒的了!

    “军师,讲说阵法,怎么能单单讲给他们几人。这也太过偏心了吧?”贾习苍老的脸上竟是一脸的幽怨,真好象受了气的小媳妇一般,只是,他那张脸却是和小媳妇一点也搭不上边,给人一种滑稽的感觉。

    “……”

    郭嘉看了看贾习,忍不住苦笑了起来。心里话,好一个老小孩。究竟你是浪子,还是我是浪子?郭嘉摇了摇头,重拾被打断的思路。说道:“这星宿大阵的完全形态,乃是三恒二十八宿齐聚,共计需战将八十八员,上应天下八十八星宿。阵法之中。分为外五行、内五行,五行相生,生生不息;暗含北斗七星阵、八卦阵、九宫阵、十面埋伏阵等大阵,小的如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三才阵、四象阵等等比比皆是……阵中有阵,阵内套阵,虽然说是一个大阵,却是将所有的战阵几乎尽数囊括在内,若布下大阵。只这掌旗官,除却总掌旗官外。尚需八十八名副掌旗官……大阵可大可小,不过,最小的星宿大阵,也要有八万八千人组成,非小势力者能布置妥当……只是如今,我处战将匮乏,如若不然,定要布下这完整的星宿大阵,以保万无一失!”

    “……”

    郭嘉讲完,只感觉身边静的可怕,只能听到一声声如同牛喘的喘息声,这是……郭嘉诧异的扭头看去,一看下,不禁为之失笑,感情,这几人正一个个豪没形象的张大了嘴,呆呆的发愣,就连口水流到衣襟上尚不自觉。

    陈宫、贾习等人, 被郭嘉口中一串串的数字,给震住了!八十八员战将?要知道,郭嘉口中的战将,非是其他诸侯口中的“战将千员”中的战将,那可是能上得阵前,拿得出手,与人斗将的大将!八十八员,这是何等的概念,只这一项,就足以断了任何人的念想,郭嘉布不起,大汉又有谁能布得起?

    别看郭嘉现在布出了星宿大阵的雏形,可所谓的战将,除了黄忠等几人外,剩下的,哪一个又不是顶上去凑数的!

    不过,郭嘉没有笑,想当初,韩非给他讲解时,郭嘉还不是这一般的模样。

    “军……军师……”过了良久,贾习干巴巴唤了一声。

    “哦?老先生何意?”郭嘉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看着贾习问道。

    “军师方才所言当真?”贾习整理下仪表,一脸凝重的问道。

    “呵呵,老先生,你可见过嘉说过妄言?嘉所讲,句句属实,如果你等喜欢学,那嘉就将此阵的阵图以及诸多变化教于尔等,这也是主公的意思,如果不愿意……”

    “愿意,愿意!我们愿意!”深怕郭嘉说出不教的话语,几人忙不迭的回道,那模样,真跟抢糖果的小孩一般无二。

    “军师,既然这阵不完全,万一被那刘温破了,可当如何是好?”陈宫担忧的问道。

    “公台先生,尔等只消将心放在原处,这阵,虽然五行缺一,但是,也非他刘温之辈所能破得!最首要的一个条件,其兵不行,将,更不行!”郭嘉有点自得意满的说道。

    “如此,宫便放心了!”陈宫长出了一口气,也知道,郭嘉虽然为人放浪,但关键时刻,说话向来不会无的放失,既然他说破不得,那自然就破不得!更何况,这其中也有着韩非的意思,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韩非说的话,总是让人深信不疑。

    “布个不完全的星宿大阵,心里总是有点不舒服,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布成完整的大阵了,哎……”郭嘉看着眼前的大阵,不甚满意的嘟囔道。

    还有……

    ……

    “这……这是什么阵?”裴喜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大阵,张口结舌的说道:“裴某自问也算是熟读兵书,见过诸多的阵势,也有足够的信心,能摆的似模似样,但是,却从未见过如此阵法,刘将军,你看……”

    “刘某也不曾见过,”刘温苦笑着摇了摇头,干涩的说道:“刘某见过、听过无数的阵法。却还不曾见过以星宿命名的大阵,咦,耿义士。你……”

    见到刘温的异状,众人不解的看向一旁站立的耿昶,却是见他正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大阵发呆,似乎,在他的眼中可以读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意味,难道……

    “子舒,你……”站在耿昶身边的于则伸手拉了拉耿昶的衣袖。低声唤道。自那一日与耿昶比斗之后,虽然于则落了颜面,但是于则却是不曾有丝毫的怒气。他不是输不起的人,反倒是喜出望外,连日来几乎和耿昶形影不离,切磋着武艺。于则只感觉短短的一日间。自己的武艺有一种突飞猛进般的感觉。于则,也甚是喜好与爽直的耿昶为好,只恨相见甚晚。

    “啊?于将军,你拽我做什么?”耿昶这才清醒过来,不解的看了看于则,问道。一脸的茫然,全然不知于则因何拽他。

    “耿义士,方才见你望着这大阵出神。莫非,耿义士你认识这大阵不成?”刘温轻笑一声。在旁边问道。说实话,对于破郭嘉的大阵,刘温连一丝把握都没有,四方,无论攻打哪一方都是甚难,毕竟,看得出四方的将领无一弱者,而自己这一方……

    “是有一点熟悉的感觉,总感觉,好象是在那里听过……”耿昶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良久方道:“看眼前的大阵,有点像是先祖曾经参与布置的二十八星宿大阵,只不过,好象又有一些出入,耿某也只是听说,详细情况,耿某也不甚知晓。”

    “二十八星宿大阵?莫非是当年先帝光武帝所布大阵?”刘温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

    “正是,当年先祖追随先帝陛下征讨王莽余孽,战敌军先锋巨无霸,曾经以云台二十八将、伏波将军马援等等诸人,布下了明躁一时的星宿大阵,只是,这阵法只是出现了一次,至如今,却是早已失传,家祖正是二十八宿中的房日兔,也曾参加那次的布阵,耿某也是曾经听先辈言及家祖的事迹才略有耳闻。”耿昶脸现缅怀的神色,确实,有祖耿弇,的确是值得后辈骄傲。提及耿弇,又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那不知耿义士可有破此阵之把握?”本以为耿昶外表粗旷,是一有勇无谋之人,但是,通过一日多的接触,众人这才知道,耿昶胸怀锦绣,有其先祖遗风,其才华,虽然比不得刘温,但是,却胜过裴喜!自此,再无一人敢小觑耿昶只是一个武夫!

    “没把握!”耿昶直言说道:“毕竟,耿某也只是听说,至于阵图、诸般变化,耿某一无所知,除了阵名以外,耿某同诸位无二。只是……”

    “刘温,可有胆量与某家斗阵!”

    正这时,阵外传来郭嘉的高喝声。刘温众人忙闪目光看去,却见是郭嘉跃马扬威,自两军阵前向这边看来,一脸的盛气凌人。

    “……”

    一时间,众人都沉默了,这话,要怎么一个回法?不斗了,摆明是低人一头,甘认败阵;可是,斗阵,又如何一斗法?

    “郭嘉休要猖狂,某家耿昶来也!待某家来会一会尔等祸国殃民的贼子!”

    耿昶?

    祸国殃民的贼子?

    郭嘉正自唤刘温出阵答话,冷不防听到这么一嗓子,顿时楞住了。一来,耿昶这人名太过陌生,二来,何时他们成了贼子了?

    随即便是恍然,是了,他们现在的身份,乃是黑山贼,被人称为贼子,也不希奇。

    “耿义士,你……”刘温见耿昶拨马就要冲出阵去寻郭嘉,忙出声喊住,对于耿昶出战,能不能胜他心中一点谱也没有,这万一死在那老将的刀下,本来壶关就少将,耿昶再……那岂不是无人挑大梁了吗?所以,从心底,刘温不愿意让耿昶出战。

    “刘先生,你也休要拦我,耿某也不是糊涂人,刘先生心中所想,、耿某也能猜到一二,只是,耿某此来,便要是除掉这些贼子,不与贼人比斗一番,耿某此生永远将永远留下一不痛快。刘先生放心,即便耿某胜不了你们说的那老将,但是,想要脱身,也不是谁都能留下我的!”耿昶看看于则,接着说道:“刘先生放心便是。打完这一仗,看在于将军的面子上,不论是胜是败。我都会助尔等一臂之力。”

    “如此,刘某再生相拦,倒显得有些不尽人情了,此行,耿义士还需小心才是!”刘将军苦笑着摇了摇头,这耿昶,也真难为他了。如此粗旷的外表下,却偏偏心细如发,着实令人另眼相看。也罢。如此精明之人,想来也不会出现什么不测。

    “刘先生好意,耿某就此谢过,驾!”说完。耿昶一催胯下奔宵战马。画杆描银戟手中倒提,冲出战阵,直向郭嘉扑了过去。

    “于将军,耿义士武艺虽然高强,但是,那老将也不是泛泛之辈,当小心一二,你随耿义士出战。为他观敌掠阵,万一耿义士不敌那老将。你当出手援助一二!”刘温眉头皱得更紧了,看着耿昶的背影,对一旁的于则吩咐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是布阵,那不若某家也布下一阵,赌注,和方才刘先生所说的一般!不过,若某家破不得你的阵,汝也破不得某家的阵,那就算是平局,如何?”郭嘉在听说刘温要斗阵,心中早就盘算开了,只不过,这主意,此刻才是拿定。阵法么,我拿手的倒是有那么一个!

    “哦?可是韩……天公将军张角所擅的阵法?”刘温眉头一跳,问道。本来,他是想说韩非的,可话到了嘴边,顿是改了口。

    “非也,乃是某家亲自布下的阵法,刘伯俭,不知你可有胆量一比?”郭嘉反将一军,笑道。

    “想不到,尊驾也精擅阵法,如此,刘某倒是要领教尊驾高招,还请尊驾布阵!”虽然知道郭嘉肯定通晓阵法,但刘温却并不认为郭嘉的阵法造诣会有很高,至少,不会高于自己许多,他刘温虽然擅谋,但比起阵法还要逊色一些。刘温紧盯着郭嘉年轻的面庞,心中隐隐发苦,莫非,自己等人,这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不成?

    “哈哈,如尔所愿,待某家布阵!教你见识下某家的星宿大阵!”郭嘉说着,打马回归了本阵。

    其实,郭嘉这次却是说了假话,所谓的星宿大阵,并不是他郭嘉所长,郭嘉行军打仗、出谋划策确实是厉害,但真论起阵法,并不在刘温之上,他所知的阵法,包括了普通的阵法以及一些奇阵,但绝没有什么星宿大阵。这星宿大阵,他是从韩非那学来的。

    可笑的是,韩非知道,但不会布这星宿大阵,毕竟,来自后世的他,只是研究过,并没有机会让他用于实践。韩非也只是将理论讲给了郭嘉,也并没有期望郭嘉能布出来,可是,他没想到的是,郭嘉经过了反复的研究与推敲,还真布出了如此阵法。

    只是,知者没有,就连韩非也还不知道。

    星宿大阵?听到郭嘉信心满满的报出这一阵名,不只是刘温,就连韩非阵中的贾习等人,也不禁为之愕然,星宿大阵,根本不曾听说过有这样一个阵法啊!历来只有听说兵书上有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三才阵、四门兜底阵、五行阵、六子联防阵、北斗七星阵、八卦阵、九宫阵、十面埋伏阵等阵,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五虎群羊阵、牤牛阵、九宫八卦阵,可没听说有这样的什么星宿大阵!

    难道,是这郭嘉小儿在说什么大话,拿言语诓我,蒙蔽我的认知不成?望着郭嘉归去的背影,刘温心中犯起了犹豫,事情,好象有些出乎了自己的预料啊,这样下去,到底是凶是福?悔不该,悔不该趟进这趟浑水,这万一……

    “军师,何为星宿大阵?老朽怎么从来不曾听说这样的战阵,莫非……”贾习现在心中反倒没底了,要是郭嘉布个他知道的厉害大阵来斗刘温,他心中还有八分的底气,可是,郭嘉他……没听说过星宿大阵这一说啊!

    “呵呵,没听过,那也不代表没有啊!这次布阵,嘉尚还需要老先生你的帮助,这舞旗子、调兵谴将的事,老先生还要能这多劳啊!你只需按本王的意思,这么办……”郭嘉成竹在胸。

    若不是韩非不知道天门阵等大阵的布置方法,韩非真会将天门阵等大阵的布法都教给郭嘉,要每一个与他为敌的人都有来无回!

    ……

    刘温驻马观看了良久,也不曾见对面韩非的大军有任何异动,正当他以为被戏耍之时,震天的鼓声接连自韩非的大军后方想起。

    终于准备完了吗?

    刘温眼前一亮,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星宿大阵,我刘温倒要仔细看看!刘温回声高喝道:“来人,将高台推将过来!”

    随着刘温的一声令下,先前那移动的高台被众士兵推到了两军阵前,待得安置稳妥,一向沉稳的刘温,此刻急不可待的跳下战马,攀上高台,一脸的凝重,仔细的看着韩非大军的一举一动。

    只见韩非大军军中,竖立起一高高的箭塔,而郭嘉和一名年老的文士正驻足在上面,仔细看去,郭嘉似正同那年老文士说着什么。

    “刘先生,那郭嘉身边之人,乃是贾习,当初曾为豫州刺史,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辞官不做了,没想到,竟到了韩非的麾下。据韩某所知,看破将军二次劫营之策的就是那个郭嘉!”张翻、裴喜等几人不知何时来到了高台之上,看着对面的情况,裴喜避过耿昶,低声向刘温说道。

    裴喜为官多年,曾随张杨入过朝,见过贾习,故而认得。

    “哦?是贾习?这郭嘉倒是好大的手笔,堂堂的一州刺史,竟然成了一旗语兵!”刘温也是听过贾习的名头,小小的吃惊了下,轻笑一声道。

    “……”好象,方才你刘伯俭情,和这个贾习没什么两样吧!众人互相看看,心中忍不住发笑。

    “看,贾习的令旗动了!”贾诩轻声说道。随即,再不发一言,仔细的看着韩非大军的每一个动作。

    只见,随着贾习的令旗有轨迹的挥舞,一阵阵接天的鼓声中,韩非大军中冲出一队军兵,为首四匹战马,马上端坐四员将领,胯下马掌中兵刃,在正东排开;有四个掌旗官高挑四杆青缎子大旗,上面墨迹鲜明,显然是刚刚做成。

    刘温众人仔细观看这四员大将:头一个身高八尺开外,壮伟身躯,面黄而润,剑眉虎目,鼻正口方,三绺短胡须;头戴一顶三岔青铜盔,十三曲簪缨高扎,青铜甲绿色战袍,胯下一匹宝马,手中擎着一杆烂银矟,背后高挑一杆旗,上书三个大字“角木蛟”,刘温等人认得,这人正是张颌!第二个,精状身材,面如白玉,三绺短髯;青铜甲白色战袍,胯下紫骅骝,怀中抱着一把浑铁点钢枪,背后旗上写三个大字“斗木獬”。第三个人穿青挂皂,黑脸膛,短钢髯,一副黑面貌满脸的彪悍相;胯下马,掌中三停大砍刀,背后旗上写着三个大字“井木犴”。第四个人长得八尺多高,面带威风,两道立剑眉,身材魁伟。青铜盔甲,豆青战袍,胯下马,掌中擎着一杆虎头湛金枪,背后旗上书三个大字“奎木狼”。(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 斗阵(三)

    “尔乃何人?”

    黄忠淡然一笑,“胜过老夫手中宝刀,再告诉你!”

    “刀枪无眼,小心了!”黄忠急转的几句话,却是给耿昶另一份感觉。嗯,这老将,却也是一爽快之人,若不是**为贼,这一仗打完,待一切事了,与他深交一番也无不可,只是这个拉我做什么贼……

    可他哪知道,有些时候,往往是身不由己!

    一催坐下奔宵马,眨眼之间就来到了黄忠近前,人借马力,手中一杆画杆描银戟挂着风声就砸了下来。

    耿昶自诩力大无双,此一戟,正是要试一试黄忠的力气!耿昶最不服的就是:你个老家伙都已经年老体衰了,还能以力气称雄?

    对于与则说黄忠力量惊人,耿昶一直都不信,真当谁都是廉颇了呢!

    可是,他哪知道,黄忠的厉害!

    见一杆大戟砸来,黄忠也看出了耿昶心中所想。于则会惧怕耿昶的力气,但是,黄忠又岂会惧怕?双手一合九凤朝阳宝刀,瞧定画杆描银戟的所在,望上便架。至于耿昶大戟上随之而来的金钱五色幡会不会将自己的兵器锁住,这就不在黄忠的考虑范围内了!

    典韦的力量够可怕的了,但是,此时的黄忠,也不逊色他什么!

    按黄忠的意思来说,那就是:锁上更好!力量上,我黄忠又怕过谁!欺负我老?找错人了!

    “当!当!”

    “哗楞楞……”

    如果,让两军将士来说的话。这两声,必然是他们有生以来所听到的最大声音!什么天崩地裂、雷霆怒吼,想来也不过如此!所有人。只感觉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战马受了惊吓,如同没头的苍蝇一般四下乱窜,再也分不清敌我,而马背上的主人,尚还处于短暂的昏迷之中,一时间也来不及约束战马。顿时,两军大阵为之大乱,被战马撞伤者无数。更有甚者,被战马活活踩死!

    而这个时候,却也显现出两军将士的素质高低。韩非大军在短暂的混乱后,迅速、有条不紊的控制住了战马。只一片刻的时间。乱像已平,更兼韩非大军铠甲精良,多数也只得轻伤,却是无一人伤亡。

    反观壶关守军大阵,当真是惨不忍睹,本来,若是平时按说也不会出现眼下这般的伤亡,毕竟。有将士的约束,再乱。也不过是片刻的事,可壶关的士卒连日来的败仗,已经使他们的士气低靡到了及至,能出来迎敌,已经是难得了,还能指望他们有什么坚强之心?错不及防下,失去了对战马的约束,顿时炸了营,左冲右撞、乱踩乱踏,任由坐上的主人如何勒紧缰绳,也无法抑制战马的野性,直撞得壶军众将士哭爹喊娘,刚刚布下的大阵,早没了一丝的整齐,乱成了一锅粥,本来就低到了低谷的士气,一低再低。

    也好在壶关没有大量的骑兵,若不然,这一下子下来,仗也就不用打了。

    好不容易,将受惊的战马控制住,待得一清点被战马冲撞踩踏引起的伤亡,刘温并众人的眉头又紧凑到一起,眉心,凝成一巨大的疙瘩,久久不散。

    “撒手!”

    两军阵上发生的事情,黄忠、耿昶却是无心观看。黄忠自问力量无双,毕竟,韩非说力量可能第一的典韦都只是和他差不多,他黄忠,自然也有着足够自信的本钱!可是,耿昶比力气又何曾怕过任何人!

    刀戟相撞,直震的周围坚硬的地面以二人坐骑为中心,向四下龟裂开来,密密麻麻,俨然如同蜘蛛网一般蔓延。耿昶战马急冲的势头嘎然而止,战马,不受控制的“踏踏踏”一步一步向后退去。再看黄忠,此刻也好不到哪去。

    这厮,好大的力气!实不下于我也!黄忠感受着双臂上的酸麻,心中越发显得凝重,这一块大陀,还真不是白长的!

    盛名之下,果然非虚!真想不到,这一老家伙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如果,可以停下来,耿昶真想好好揉揉发麻的双臂,这种滋味,他还从来没有尝过!

    “哗楞楞……”

    黄忠的九凤朝阳宝刀架住了耿昶的画杆描银戟,兵器的撞击下,宝刀受力,向下一沉,而画杆描银戟的戟头,也随着力道,猛然跳起,但是,上面所带的金钱五色幡,借着贯力,去势不改,直砸了下来。金钱五色幡的绳索,乃是五金的链子,虽然细,却极为结实,正正撞在黄忠宝刀的刀杆之上,随着“哗楞楞”一阵铁链声响,金钱五色幡在刀杆上绕了几圈,两件兵器,牢牢的锁到了一起。两匹战马连退几步,身子随着两件兵器上传来的力道,为之一止,黄忠、耿昶冷不防一个趔趄,险些摔下坐骑。

    黄忠定目凝神,看得分明,再也顾不得去管手臂上的酸麻,忙将手中的九凤朝阳宝刀向怀中一抱,倾尽了全身的力气,断喝一声道。

    “该撒手的是你!给某家撒手啊!”耿昶又哪肯示弱,双臂较足了力气,狠命拽住画杆描银戟的戟杆,一双大眼一瞪,粗黑的眉毛竖立起来,钢牙紧咬,额头上青筋迸起多高。

    “看来,老将军这次碰上对手了,除了子昭,还从来没见过老将军他与人对战退后过,这长得粗大的的家伙,力量不逊色老将军啊,也许,与子昭能拼上一拼!”

    谁也不曾想到,战斗的一开始,既然成了两人比斗力气的局面。但是,众将也都知道,这样的局面,最是凶险不过,稍有闪失,可能就是命丧当场的结局,是所以,全部凝神观看着战场中两人的一举一动。大阵已布置完善,见敌军有将出来挑战。众将士又聚到一起,为黄忠观敌掠阵。虽然,心中知道。以黄忠的本事,必然平安无事,但是,正所谓关心则乱,还是小心一点的好!战场瞬息万变,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任峻咂着舌,忍不住说道。黄忠什么力气,经过这几月的接触。他是最清楚不过了!这时,看到黄忠与耿昶比斗力气,甚至还退了几步,这也由不得他不吃惊。

    “不对。这耿昶的力气。还没有老将军大,依我观看,也就和那个张翼德上下差不多罢了!”张颌仔细盯着阵中的战团,沉声说道。

    “何以见得?”高顺武艺低了一点,看得没有张颌透彻,疑惑的问道。

    “不要忘了,先前那一撞击,耿昶是借助了战马的前冲之力。而老将军则是原地未动,全然是凭借本身的力气硬抗。二人同样退后相同的距离。实力的高下,不用我说,公孝你也能看得明白!”张颌虽然这么说,但是,脸上的凝重却是一丝未减,其内,掺杂着一股浓厚的战意。耿昶?真想上前会上一会!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耿昶很厉害,张颌又怎会看不出来。

    “哦!”众将点点头,也不再多说,满脸兴致的看着战场中的比斗,跃跃欲试。既然张颌这么说了,那老将军他定然无事!

    两匹宝马,围定一个圈子,踏着碎步转个不停,汗水,顺着奔宵的身上流出,沾湿了战马的毛发,马眼中,闪过一丝丝的疲惫意味。黄忠的战马也没好到哪里去,不住的打着响鼻,蹄下,多有不稳。

    足足半个时辰,二人哪一个也不肯退后一步,黄忠的额头,也见了汗水,毕竟,耿昶的力气委实不小,只比他稍稍逊色了那么一丝,连番较力半个时辰,黄忠也感觉有些吃不消,哪一次的战斗,也不曾向今天这么累过!而且,不过瘾!

    到底还是老了啊,若是能再年轻十岁……

    而耿昶,却是显得更为不堪,汗水潺潺,爬满了他那张脸,痒痒的,如同蚂蚁在脸上爬过一般,甚的难以忍受。双手手心,不知从何时起,已被汗水打湿,画杆描银戟的戟杆,随着黄忠大刀上传来的力道,一丝一丝的向外蹭去,胯下的战马,此时也显出不济之像,紧一步慢一步随着黄忠的后退,一步步的向前挪去。

    “呀喝!”

    耿昶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力气居然不如一老卒!可是,如今,形势已然由不得自己,这画杆描银戟上的锁链已然将黄忠的九凤朝阳宝刀牢牢的锁住,这般局势,再想分开,已是由不得他耿昶!

    自己设下的圈套,没想到,钻进来的反倒是自己!看来,我耿昶小觑了天下英雄矣!耿昶心中一阵苦笑,转而,化为一种不甘,双目,隐隐犯红。

    就这么败了,我耿昶不服!力量上逊色于你个老家伙,但,那又如何?我耿昶还有一身的本事!一种别样的气势,在耿昶的身上升腾起来。耿昶突然大叫一声,单足一点上马镫,猛磕战马的小腹,沉腰低胸,另一只脚抬起,踹在马鞍桥上,身体随着力量猛然向后一仰,紧接着,一手突然松开,单手一扬,既而“砰”的一声,双手合一,又牢牢的攥住画杆描银戟的戟杆。

    战马受马成大力的一磕,小腹上的巨痛,令它浑身一紧,四蹄顿时紧扣地面,被黄忠人马合一拽出去的趋势,立时被止住了!

    可不要以为马成这一势是无有用意的!虽然,这样做难免会有危险,但是,这一弃,却也是恰到好处!左手松开之前,从腰间摸出一流星锤猛然向前大力掷去,锤头所向,正是黄忠的面门!

    “啊!”

    韩非军阵中的众将乍见马成抛锤,不由吓得魂飞魄散。众将都是久经沙场,自然是知道,比斗力气最是危险不过,分心不得,有心算无心,这下,老将军他岂不是……

    好个黄忠,端是不凡!乍见耿昶使用暗器,心中也不禁为之一惊,然而,瞬间就沉住了气,紧盯着飞来的流星锤,双手一合九凤朝阳宝刀,里外把一较力,大刀应力急转,正挡在飞来的流星锤前方。

    黄忠乃是射箭的行家。对冷箭之类自然不陌生,别说是耿昶的一流星锤,就是韩非满身的暗器。想奈何黄忠,也不那么容易!

    “当!”

    “哗楞楞……”

    “当啷!”

    在两军阵前众将士的目光注视下,流星锤正撞在九凤朝阳宝刀的刀杆之上,一声大响后,缠绕在刀杆上的锁链应声散开,画杆描银戟受力反震,终于脱开了束缚。“当啷”一声,流星锤掉落到地面之上。

    原来,耿昶这一掷。却是暗含巧力,能打到黄忠那是最好不过,打不到黄忠,也在其周密在算计下。能震散缠绕在九凤朝阳宝刀上的锁链。使得画杆描银戟脱开束缚,为的,就是打破眼下的僵局!

    任谁也不会想到,耿昶粗旷的外表下,竟然能有如此心机!用力之巧妙,计算之精准,简直是妙到颠峰!

    随着耿昶嘴角一丝冷笑的浮现,手中脱开束缚的画杆描银戟猛地前递。相较方才那一柄流星锤,这一柄因黄忠大刀上传来的大力。去势更急,斗大的戟头,挂定呼啸的风声,迎面刺了过来。

    黄忠也不曾想到,两件兵器上的束缚会突然失去,瘁不及防下,身子顿时失去了平衡,在马背上,急向后倒去。这时,耿昶的画杆描银戟也跟着砸到,说来也是巧合,黄忠身子向后倒去,手中的九凤朝阳刀也随之上扬,正正拦在画杆描银戟的前方,“当”的一声大响,这一下却坏了,本来,事起突然,黄忠已有些把持不住自己的身形,再受这一大力撞击,身子险些脱离了鞍桥飞将出去。

    要知道,黄忠力气虽大,但也不过是一标准的身材,典韦尚能挥舞两个似他这般的人往来战斗黄忠虽然差了一线,但也没差多少!虽然,先前的较力,使得力量不在颠峰,但是,大刀上传来的力道,却是他自己连同耿昶二人的力量,小小的身体,又如何架得住如此的大力拖拽?

    不好!

    黄忠心中暗叫一声,这要摔了下去,倒也没有什么,只是,这里还有一个耿昶在,万一他有什么后着,可是大大的不好!黄忠到底是经验丰富,心念急转,身子随着心念的转动,“唰”平躺在马背之上,沉胸吸气,两条腿,死死的夹住了战马的小腹,终于,将向后的力道化去。

    紧接着,黄忠左脚狠狠一踏飞虎镫,在马背上向右猛然一滚,双手带动九凤朝阳宝刀随着身形的转动,急向战马右边空地滑去,“噗!”大刀尾端锋利的三楞透甲锥深深的扎入旁边的泥土之中,连带战马,足足退出四步开外,这才将所有的力道尽数化去。

    然而,两军将士眼中黄忠手中的那杆九凤朝阳宝刀上,再无多余的物事,不知究竟是什么时候,缠在上面的金钱五色幡不翼而飞。

    虽然,战况不甚激烈,但是,其内的凶险意味,所有的人都嗅到了!奇怪,方才缠在大刀上面的金钱五色幡怎么不见了?众将士都被黄忠一连串的动作所吸引,在为场内二人心中叫好的之余,这才注意到黄忠刀上空荡荡,好奇之下,忙在场内寻起了那金钱五色幡的去向。

    哪知道,这一看不要紧……

    “老将军,小心!”韩非军阵中,众将一看下不禁为之色变,失声惊呼道。张颌急切间,眼睛急转通红,连带着高顺、任峻、秦谊等人,纷纷抄起兵器,拍马冲出了大阵,望场内急冲了过来。

    只见那耿昶,手中提着画杆描银戟,正看到黄逍此刻的窘状,大喜下,忙拍马上前,舞大戟就奔黄忠腰间斩下。

    事起突然,除了一些反映快的武将反应过来,余者,无不被眼前的变故所震惊,一个个瞠目结舌,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是否看错了!怎么,方才还占尽上风的黄逍,此刻却……

    而裴喜、张翻等人却是大喜,喜之喜,这个难缠的老家伙终于要死了!如此,壶关无忧矣!可是,当看到敌军的众将如虎似狼般冲杀上来,大喜之余,又心生惊恐,张翻忙高声叫道:“于将军,速去助耿义士一臂之力,诛杀老贼!”

    这时刻,也由不得他去多想,也忘记了韩非军中冲出的战将都是何人,于则上前,还能不能有命回来,现在张翻的心中,完全被那难缠的老将即将授首的喜悦所充斥。

    “……”

    看着冲上来的张颌、高顺等众将,于则不禁一阵阵头皮发麻,这里面,单一个张颌自己就未必能对付不了,这么多一起上,纵是两个自己捆在一块上去也是无济于事啊!可是,张翻的命令,他却又不能不听,无奈下,硬着头皮拧枪拍马杀了出去。

    “于将军,快……”这一刻,张翻才想起双方的态势,敌我的对比,于则这一上去,岂不是……然而,这时候才想起,又有什么用呢?望着于则冲出的背影,张翻终是无力的缓缓垂下了手。(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斗阵(四)

    “于将军,快……”

    这一刻,张翻才想起双方的态势,敌我的对比,于则这一上去,岂不是……然而,这时候才想起,又有什么用呢?望着于则冲出的背影,张翻无力的缓缓垂下了手。

    眼看着耿昶的画杆描银戟离黄忠的身子只有不到一尺的距离,这时,黄忠胯下的战马也发现了黄忠的危险,护主心切,情急下张口一声怒嘶,事起突然,乍闻马嘶,耿昶的战马速度也不由为之一缓,就着这刹那的功夫,黄忠四足猛然发力,带着黄忠的身子,向左方急蹿出去,这一蹿,足足蹿出丈许开外,刚巧躲开了耿昶这一必得之戟。

    战马带着黄忠,马不停蹄,接连跑出了五六丈开外,这才止住了脚步,一双马目,杀意凛然的澄视着耿昶,口中嘶鸣连连,咆哮不断。

    “可惜了!”

    耿昶低声叹息,拨回战马,画杆描银戟在手中一横,扫了一眼韩非军中冲杀来的众将,也不与理会,双目,死死的盯着黄忠的方向。

    在他的眼中,其余人,不值得一提,唯一可以与他一战的,只有他黄忠一人而已。是以,当看到张颌、高顺、任峻等人冲将上来,心内,也唯有冷笑而已,并未给予重视。

    “贼子,也敢算计老将军,看枪!”张颌冲出来,要快上一线,快别人一马头来到场中。此时的张颌,双眉倒竖。两眼圆翻,就恨不得这一枪就将耿昶戳个透明窟窿!

    紧随其后,五六件兵器齐举。望着耿昶周身上下杀来。

    “张将军,且退,他的对手是我!”正这时,一声苍劲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可不正是黄忠!

    战马带着黄忠跑出四五丈的距离后,黄忠忙伸九凤朝阳宝刀在地面上一拍,斜倾的身子顿时应力飞起。左脚用力一勾飞虎镫,稳稳的落在马鞍之上。见众将冲了上来,他忙是出声喊道。

    张颌的武艺。他是知道的,虽然不错,可也不是耿昶的对手,要对付耿昶。主公与典韦不在。只能是自己上阵了。

    而且,对手难得。

    “老将军……”

    听到是黄忠的声音,张颌手上的动作不由得一慢。

    张颌又怎会不知道自己不是耿昶的对手,只是,若黄忠出了意外,他们这里可就没有再能匹敌耿昶的人了!所以,即便是拼命,张颌也要拦下耿昶。救下黄忠。

    其实,他不上来。黄忠也不会有事,虽然一时的意外,但是,黄忠还不至于束手无策,他至少还有着一两种的办法,摆脱危机。

    声到人也到,正在众人诧异的当口,一道身影闪电般冲入了战团。只见黄忠手中的兵器上下急舞,左钩右挂,将众将刺向耿昶的兵器尽数封开。

    耿昶也是绷紧了神经,初时,他还真没把张颌这些人放在眼中,可等张颌的枪刺到,他才发现,这个敌将很不简单,再加上后面的那些人,足以让自己手忙脚乱的了,尤其是,他见黄忠冲了上来,登时,退心生起。

    可他没想到的是,黄忠竟是将其他敌将的兵器尽数封开!

    心中不解,耿昶也没了动手的心思,一拨战马,跑出了圈外,横大戟定睛观瞧。

    “老将军,这是……”不止是耿昶不解,张颌、高顺等人也是想不明白,老将军不杀耿昶也就罢了,怎么反倒为敌将挡起刀来了?先前,看那姓耿的样子,可是狠了心要置黄忠于死地啊!然而,他们又不好直接责问黄忠什么,看了看众将,张颌苦笑一声,语气尽量委婉的问道。

    “身为大将,依耿昶这身本事,不应该是这样一个死法!”黄忠看了看众将,微微一笑,道,“诸位将军,暂且退下,这里,有老夫足矣!”

    “身为大将,不应该是这样一个死法?”

    众将一听,茫然不解,顿时楞住了。老将军这又是在打什么哑谜?待得仔细一品位,却又点点头,或许,老将军说的对吧,大丈夫,生要轰轰烈烈,死,也要死得其所!这样的死去,确实是太过窝囊了一点!

    可是,世事又哪会尽如人愿?又有多少大将,是堂堂正正的战死沙场?

    “可是,父亲大人……”一想到刚才的危险境况,黄叙与黄忠父子情深,可再不愿意看到可能发生的第二次,虽然,他知道,以黄忠的武艺,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关心则乱啊!见黄忠再次奔耿昶而去,黄叙不由得大急,连声叫道。

    “叙儿,汝放心就是,这天下间,能伤得老夫的人,至少,现在还没在眼前!”黄忠声音中带着不容质疑,连带着一种属于绝顶武者的傲气,根本,不容人生出反驳之心,何况,他还是黄叙的老子!

    黄忠也不是自夸海口、卖大言,虽然,方才事出意外,黄逍措不及防,显得有些狼狈,看上去凶险非常,但是,黄忠自己却知道,面对这种情况,他至少有着不下几种的方法,能躲过耿昶砍来的一戟,要知道,当初他与韩非切磋,为了躲避韩非的暗器,就曾如此过。既然那时能躲得,此一时又差了什么!

    “父亲大人小心!”虽然,黄忠的话,说的甚是狂放不羁,但是,偏偏黄叙却信了,而且,一点的怀疑也没有!若说黄叙,可以不信其他人,可以不信自己,甚至不相信韩非,但是,对于黄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深信不疑。别看黄忠宝贝儿子,但教训起来可是一点不含糊,甚至可以说相当的严厉,十数年下来,积威之深,可见一般。深深看了黄忠的背影一眼,转身对众将说道:“诸位将军。我们回去吧!”

    “耿昶,你还是认输吧!论力气,你根本不是老夫的对手。”催马来到耿昶前面不远处。黄忠打量下兀自一脸不解的耿昶,平淡的说道。

    “为什么要帮我?要知道,方才那一戟,耿某可是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耿昶看着眼前的黄忠,却是满腔的苦涩。若说交手之前,耿昶还自信至少能胜得黄忠一招半式,可哪曾想到。交手才仅仅一合,耿昶便失去了一半以上的信心,如果方才不是自己见机及时。发暗器得当,那现在,自己也许已经败了,而且。很有可能是被黄忠生擒活捉!

    而且是一合。只一合而已!

    虽然,这一合,时间有些长,但是,毕竟,那也是一合而已!

    “那又如何?至少,老夫现在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至于,为什么帮你。这个么,呵呵。只因为,你心愿未了!而且,你不服气!”黄忠紧盯着耿昶的双眼,似乎,欲看透耿昶的内心所想一般。本不算太过凌厉的目光,却看得耿昶心中一阵阵的没底。

    比阅历,两个耿昶,也不如一个黄忠。

    心愿为了?我又能有什么心愿未了?心愿?是啊,我的心愿不就是想会遍天下的英雄吗?不就是为了铲除这些贼子,还老百姓一个安定的生活吗?耿昶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猛然想起祖上传下的一句话:人若是起了名利之心,那,在武道上的修为将再难有寸进。而这话,也正是先祖耿弇所说。自己来壶关,究竟又为的是什么?只找对方武艺最高的敌将打斗,是切磋武艺?难道,我耿昶真的是名利熏心了不成?

    思绪一片的紊乱,耿昶一脸的迷茫,双眼呆愣楞的看着手中的画杆描银戟,久久沉默无语。

    黄忠也不着急,更不会施出偷袭的举措。见耿昶这样,索性将九凤朝阳宝刀在鞍桥上挂定,雍懒的在马背上一堆,看看这,看看那,赏起了风景,看到高兴处,居然还笑上了几声。一副悠哉自得的模样,那还有一点生死比斗的架势。

    如果,能收得耿昶,那比杀了他,要好上太多太多。若是主公在,想必也是如此想吧……

    恩,军师那里看上去,也是有意要收耿昶。

    “……”

    看着这两个神态迥异的人,晚到的于则摇了摇头,见耿昶无事,也不愿在场内多待,匆匆打马回了本阵。

    “呼……”祖上辞官不做,应该就是为断了我辈的名利之心吧!可笑我耿昶竟被这争胜的念头蒙蔽了本心,实在是罪过啊!耿昶面现诚恳之色,在马背上深深一礼道:“耿昶谢过老将军指点迷津,而耿昶,更是欠了老将军一条性命,若他日老将军有所差遣,耿昶定当竭尽全力!”

    耿昶很是诚恳,他知道,方才若是黄忠真与张颌他们一起围攻自己,不出几回合,自己就是非死即伤,说是欠了黄忠一条命,也不为过。

    “……”这算什么?投诚?还是感恩?耿昶的几句话却是将黄忠彻底雷晕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耿昶,张张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老天,这也太过容易了吧!

    “啊,对了!”耿昶并没有去看黄忠的神色,忽然间又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老将军,这个事咱们得先说好,让我耿昶做官,耿昶却是万万不做的!更何况,老将军的身份还是黄巾余孽。”

    “啊?”黄忠被弄得一头雾水,这是什么逻辑?不投诚,还听我的差遣?我没听错吧!“那个,耿昶,你不打了?”

    “不打了?”这会,轮到耿昶发呆了,怎么自己的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这位老将军还要打?

    至于最初的杀贼……

    呵呵,耿昶想通了,虽然对方名义上为贼,但那又如何?只要不危害百姓,贼又如何?何为官?何为贼?遥想当年,王莽的大军为官,而刘秀的军队为贼,他祖先身为刘秀的麾下,自然也是贼出身。

    如此,我耿昶还有什么理由与借口与人为敌?

    “呵呵,你说的那些,俱都是些日后的事!明日之事,明日在说,今天,你我却是两军阵上的仇敌,不见个上下高低。老夫焉能罢休,且来与老夫大战三百合!过了今日,只要你我不在为敌。老夫与你畅饮一醉又如何?”黄忠言虽如此,但是,心内却不是这么想的,对手难求,太长的时间,自己都不曾畅快淋漓的打过一仗了,今天。突然蹦出一个耿昶,武艺不逊于自己多少的强大对手,黄忠又哪里会轻易放过!

    好象自己不是壶关一伙的吧!

    耿昶心中叫苦不迭。但是,一想到能与黄忠这样的对手过招,耿昶的战意顿时激昂而起,要战便战。我耿昶又岂会惧怕?想到这。耿昶双眼一瞪,哈哈笑道:“既然老将军有雅兴,耿某怎敢不奉陪,只是,耿某认得你老将军,手上这杆画杆描银戟,却不认得!若是老将军遭了不测……”

    “那只怪老夫学艺不精,又何以怨得你耿昶?休要多言。若是劳累,汝可先行休息?看你的样子。难能再战矣!”黄忠自鞍桥上取下九凤朝阳宝刀,双手擎定,连抖了几个刀花,脸色,急速转为凝重。

    谈话的这会儿光景,黄忠已是恢复的差不多了。

    “哈哈,老将军如何小觑我耿昶?老将军不亚于当年之镰颇,想我耿昶正当壮年,岂会逊色?即便再战耿昶又有何惧哉!纵是再战三百合,俺耿昶,还是那个耿昶!看戟!”耿昶一催座下宝马奔宵,画杆描银戟手中轮圆,由上势下,当头砸下。

    “哼!如果,你画杆描银戟上的招式,能换点新花样的话,那倒还有得一瞧!”黄忠不屑的看着同先前如出一辙的招式,眉头一皱,双手一合九凤朝阳宝刀,再次架了上去。“不过,眼下么,却不够看!同样的招时,第二遍,对老夫我完全没用!”

    耿昶脸色一红,这却也不能怪他,毕竟,他的戟分量太重,想刷花样也是为难,一直以来,力量、重量都是他的优势,有优势,不发挥优势,那是傻子,所以,他的戟法,大半都是以砸扫为主,一力降十会!谁知道今天遇到了个力量还要胜过自己的黄忠!见黄忠大刀迎了上来,耿昶再也不敢与黄忠硬碰硬,忙将画杆描银戟望怀中一带,既而左右一分,一杆大戟,带出两个戟花,自左右两边、挂着风声,分砸黄忠大脑两侧的太阳穴。

    “冥顽不灵!”

    黄忠鼻子中冷哼一声,九凤朝阳宝刀的路数不变,只是,这速度,却是比方才快上了一倍之多,追着耿昶的画杆描银戟迎了上来。就像耿昶将大戟撤回,再度送上来一般!

    “……”耿昶一阵无语,他算是看出来了,这老将是吃定了在力量上稳压他一筹,根本不做任何的花哨动作,全然是凭着超快的速度,过人的力气,缠定了自己的画杆描银戟,要与自己一较力气!

    可是,偏偏自己的画杆描银戟上面还有着一金钱五色幡,平日里,别人都是惧怕他耿昶的力气,躲着被金钱五色幡缠住兵器的危险,今天可好,黄忠却是巴不得被缠上,耿昶越不想与黄忠的兵器相撞,黄忠却偏偏将兵器凑将上来!更兼之自己的画杆描银戟足够的长大,灵活方面自有不及之处,想躲黄忠的大刀自然不是很灵便,强自支撑了七八个回合,耿昶额头上再次见了汗水。

    耿昶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恨,他不恨别的,只恨自己的大戟上怎么就有这么个零碎!

    “且慢!”又一个回合过去,耿昶忙催马跳出圈外,高声喝道。

    “嗯?你又待如何?”黄忠很是听话的止住战马,九凤朝阳宝刀交到单手,甚是好笑的看着狼狈不堪的耿昶,问道。

    “待耿某摘去了这幡,再行与老将军比过!”耿昶说完,也不等黄忠有所回答,径自抽出腰间的宝剑,望着金钱五色幡的根部就是一剑。

    “唰!”

    剑是宝剑,受两人之力不曾拉断的五金链子,竟是应声而断!

    “好了,老将军,你我再来战过!”说完,马成也再不答话,一催战马,“力劈华山”式,舞大戟就奔黄忠面门劈来。

    这一式,竟是刀法!

    还是如此的招式,黄忠更显不屑,心道:一次两次你力量不如我,难道,两次之后我黄忠就怕你了不成?黄忠嘴角勾出一抹冷笑,他也认出,耿昶这一招,有点像历史上马武的成名招式——一马盖四刀!

    虽然是马武的绝技,但未必就耿弇就学不来,同样练刀的行家,黄忠对以往历史上有名的刀招怎会没有一定的了解!

    黄忠想不也曾多想,双眼紧盯着耿昶手中的大戟,仔细注意着其大戟上的每一点变化,待看到其招法用老,九凤朝阳宝刀电闪般的迎上。这时,耿昶再想变招,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当”的一声,九凤朝阳宝刀狠狠的撞在耿昶的大戟之上。

    大戟,被黄忠这一崩,足足颠起两尺多高,感受着戟身上的反震力道,耿昶不禁一皱眉,忙搬戟头、献戟攥,当胸点来。

    哼,果然如此!如果说别人,看到耿昶这样的招式,会有所手忙脚乱,但是,耿昶哪会想到,黄忠也懂得这一马四刀的绝技,虽然使不出,但不代表着不会破!

    马武当年的这四刀的招法变数,黄忠可以说是了然于胸,此刻,耿昶使出这样的招式,黄忠除了冷笑,还是冷笑。身子,如同早就准备好了一般,“唰”的一下,向后躺下,不早不晚,耿昶的戟攥,几乎是贴着黄忠的鼻子尖过去!

    两马错镫,见大戟又是一招走空,耿昶也不疑有它,本来,躲这一戳,可以扭身躲过,也可以以金刚铁板桥来躲过,黄忠这样来躲,也在他的想象范畴之内。戟攥向怀内一带,戟头向下一压,月牙刃在前,一式“拦腰锁玉带”,借着战马前冲之力,如同推磨相似,平平的奔黄忠腰部斩来。(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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