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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下狂琴     倾汉txt下载     倾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五章 斗阵(五)

    两马错镫,见大戟又是一招走空,耿昶也不疑有它,本来,躲这一戳,可以扭身躲过,也可以以金刚铁板桥来躲过,黄忠这样来躲,也在他的想象范畴之内。戟攥向怀内一带,戟头向下一压,月牙刃在前,一式“拦腰锁玉带”,借着战马前冲之力,如同推磨相似,平平的奔黄忠腰部斩来。

    怎么就一点也不懂得变通!

    黄忠心内好笑,看到斩来的画杆描银戟戟头,一不慌二不忙,见戟头来到小肚子前,他猛然一吸气,大刀,自小肚子上“唰”的一下斩过。眼看着要砍到前胸上,黄忠又一沉胸,再次避过了刀锋。大刀前面,就是黄忠那大好人头,正在耿昶还在考虑要不要手下留情以报黄忠先前之恩时,黄忠脖子一挺,“唰”脑袋也沉了下去,至此,黄忠整个上半身才完全的躺在马背上!

    “……”

    耿昶这个气啊,心里话,要躲你就不能一气儿躲完,躲个利索一点不成?这可好,一斩三道弯,眼看着要砍上了,却每每让人失望,你说气人不气人!

    耿昶大戟再次走空,眼看着,就要脱出战圈所在,耿昶大戟交单手,猛然向后一轮,画杆描银戟挂定呼啸的风声,按着记忆中黄忠坐在马背上的高度,脑后摘瓜,又称倒摘紫金鸾,凶狠砍来。这一招甚是厉害,可以说和背后偷袭无二,也不知道有多少成名的大将,都是饮恨在这一招之下!

    只是……

    “呼……”画杆描银戟劈开空气。带动的金风声呼啸而过,耿昶只觉得,自己这一戟。完全的砍在了空处。用错了力道的他,画杆描银戟险些脱手飞了出去。耿昶大奇,不明所以,忙扭头向后方看去。

    这一看下,险些将耿昶气个半死!只见黄忠,悠哉游哉的躺在马背上,根本不曾起身。正侧着脸看着自己,嘴角,甚至还勾勒着一抹微笑。

    原来。一般正常情况下,一旦使出金刚铁板桥这样一招式,每个人,都是立时会在坐骑上直起身形。而耿昶这学自“武瘟神”马武马家的这第四招。也正是为这而准备。可哪曾想到,黄忠居然躺在马背上纹丝未动,根本都不曾有起来的意思。

    纵然是梗昶这一刀,再是神来之笔,那又如何!

    原来,黄忠正因为是练刀的出身,对世上一些出了名的刀术都有所涉猎,至少是听说过。“快马轻刀武瘟神”马武马子章盖马四刀。当出多大的威名,黄忠又怎么可能是一无所知?一看耿昶的起手。就猜到了下面的变化。深知耿昶的这些招式变化,这第四招,他也是知晓。所以,黄忠根本就没有在马背上起身的打算,冷眼看着硕大的戟头在上方飘过,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样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真的不错!

    “你知道我的戟法路数?”耿昶带回战马,也不再急于进招,双手擎定画杆描银戟,沉声向黄忠问道。

    似乎,也只能有这么个解释了。

    这才是他最奇怪的地方,要说不知道自己的戟法路数,又如何能轻易的躲开他这四招?当年马武、岑彭武科场对花刀,就连岑彭这样的英雄人物,都险些命丧在这四刀之下,纵然黄忠能强过岑彭,也不至于躲得这么干脆吧!

    耿昶也有着足够的自信,自己的戟法,即便是再差,比之“武瘟神”也差不了多少!

    “‘快马轻刀武瘟神’马武马子章的一马盖四刀,天下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加之老夫也是使刀的,怎能例外,自然是略知一二!你这四戟,应该也是脱胎自‘武瘟神’的一马四刀,相信也是你之祖先自‘武瘟神’那里学来!”看着耿昶疑惑的面孔,黄忠轻声笑道:“而你,只知道生搬硬套,丝毫不见有一点的变化,又如何能以这招胜得了老夫!”

    “大言不惭,看耿某大戟!”虽然,知道黄忠所说有九成为真,但是,被黄忠如此数说,耿裣那张还算是正常颜色的脸上顿时变成了红色,红的发紫,恼羞成怒,画杆描银戟急摆,迎上黄忠,展开祖上所传下的二十四路翻天戟法,与黄忠战做一团。

    耿昶的戟法,就如他的性格一般,豪爽、直接。

    黄忠一刀又一刀的架开耿昶砍来的招式,却并不急于进攻,他要仔细观察一下,当初位列云台二十八将的耿家戟法究竟有何玄妙之处!直打到十五、六个回合,耿昶突然收刀不打了。

    “老将军,莫非,你看不起我耿昶不成?”耿昶脸现怒色,挺大戟点指着黄忠,厉声喝问道。

    “哦,老夫何有看不起之意?耿昶,你却是错怪老夫了!”黄忠先是微微愕然,随即一脸的无辜,说道。

    “若不是看不起我耿昶,原何只是招架,不曾见你进得一招半式?”

    “老夫不是不愿意进招,只是,这一出手,不出五招,你必败无疑!”

    黄忠的这一声,并不甚响亮,但却诡异的传出甚远,声音,犹如响在两军阵前所有人的耳边,所有的人,上至大将,下至小卒,闻言无不色变,一个念头,在每个人的心头滋生而起,这个黄忠(老家伙),当真是好生狂妄!

    壶关守军,甚至有人嗤之以鼻,第一个不相信的,就是于则!壶关守军一方,除却耿昶不算,以他于则的武艺最高,眼力,也最强,先前耿昶那一阵急攻,于则自诩,换成自己,也难以轻易的挡下来,同样,对耿昶的武艺,也有了一个较深的了解,知道其武艺,在自己之上,远不只一筹。颈昶如此武艺,那敌方老将尚还扬言五招之内败耿昶。岂不是滑天下之稽!

    黄忠的武艺,于则又不是没见过,别说是耿昶。就是换成是他于则,也不是五个回合就能拿得下的!

    而韩非大军一方,在听到黄忠的狂放之言,在微微一愣后,热血,顿时被彻底激活,就好象一堆干柴。而黄忠的一句话,就好比一颗火星,瞬间就点起了冲天的大火!本来就高昂的士气。一涨再涨,就好象永无颠峰一般。连日来的胜利,尤其是前日间的大胜,以令这些将士们都有了自信心膨胀的感觉。

    老将军说能五合败敌。那就一定能做到!

    虽然。张颌、高顺等人,心中对耿昶的武艺表示叹服,但是,他们的心中,更多的是好奇黄忠如何能在五招内败得耿昶!

    同时,还有着那么一点的担心。

    而黄忠却是老神在在,单手捻着已见斑白的须髯,一脸的平淡。就好象,方才那霸气的狂傲之言。不是出自他的口中一般。只是,这一幕,落在别人的眼中,却成了成竹在胸的代名词!

    黄忠一句话,可却是气坏了耿昶!本来,耿昶对黄忠屡屡不出手,就心中多有不服,今番再听到这样一句话,险些将肺子气炸了。

    “……”画杆描银戟点指着黄忠,耿昶的嘴张了几张,却是愣没迸出一个字来!

    我耿昶是什么本事?如今在你个老家伙的眼里,竟然成了一文不值的存在!休说五招,就是五十招,你个老东西又能耐我何也!

    耿昶强自平复了下心中的怒气,良久,开口说道:“老将军!你是我耿昶活这么大见过最狂妄的人,第一个!”

    “是吗?那还真是荣幸之至!”

    也不知道黄忠的面皮有多厚,难道,他就听不出耿昶的话中意味?还是他不知道谦虚为何物?刘温、裴喜、张翻等人闻言大皱眉头,都说黄巾贼中多有顽劣之辈,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也!

    而黄忠的形象落在后方自家将士的眼中,却是成为了霸气的象征。

    这,就是主公所说的亮剑精神?还是……

    “哇呀呀……”

    黄忠目中无人的举动,直将耿昶气得暴跳如雷,哇哇怪叫,先前还有的一点好感,此刻半点也无,只想一戟结果了黄忠。面目狰狞的向黄忠问道:“老将军,若你五招败不得我耿昶,你又当如何?”

    “若老夫五招内胜你不得,老夫就承认不是你的对手,同时,撤兵壶关,永生不犯,并且,解甲归田,你看如何?”黄忠笑呵呵的说道。

    “如此正合我意!也好,耿某今天倒要看看,老将军如何能五招就胜得我!是大话,还是真有这般实力!”耿昶现在就恨不得立刻上前,一戟就将黄忠斩在马下,纵然,这有些白日做梦的嫌疑,但是,实在是黄忠太过气人,逼人太甚!一合手中画杆描银戟,这就要奔黄忠而来。

    “慢着!”见耿昶欲要动手,黄忠不紧不慢的喝道。

    “还有何事?”耿昶不耐的问道。

    “先前只说了老夫五招不能败你如何,却是不曾说过,你耿昶五招内败于老夫,你又当如何!”黄忠似乎一点也不急,仿佛,他五招败耿昶,如手到擒来一般。

    “这个……”耿昶顿时傻了眼了,真败了如何,耿昶还真就没想过,一是他没想过,自己会在五招内就败在黄忠的手中,二者,完全是被黄忠气糊涂了。

    “既然老夫以下了保证,那这场比斗,就形同打赌一般,焉有只一方赌注之事?如此,岂不有失公平?”

    “这个……那老将军你说怎么办?”耿昶顿时感觉到了为难,自己孤家寡人一个,能拿出什么象样的赌注?自己可不像对方,一人说的算,即便是自己想以同样的方式打赌,可是身后的军队不听自己的啊!

    “若是老夫胜了,也不要你输金输银,只要你投到我军帐下,你看如何?”黄忠轻轻一笑,说道。自见识了耿昶的武艺,黄忠就打起了小算盘,有心替韩非将耿昶收到其麾下,如若不然,他纵是再好心,也不会为敌将求情!

    对敌人的容忍,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不行!”

    耿昶连想都不曾想。直接否决道:“耿某祖上有祖训,令我等耿家子孙再不为官,还请老将军莫要令耿某为难!”

    “那。这赌,却是不赌也罢!要不,老夫岂不是亏大了!”黄忠脸色一紧,真就好象做了亏本的买卖一般。

    “……”

    耿昶也很无奈,毕竟,除了他自己一个人外,他可以说是身无长物。又拿什么来和黄忠打赌?可是不打赌,自己这气,又当从何处出?

    “再者。请恕老夫妄言一句,你之祖训,又是何人立下的祖训?自前朝时起,耿家就是世代为官。汝之先祖耿弇更是官至建威大将军、好畤侯。那时,怎不见有祖训在?还是说,他们是赞成为官出仕的?还是说,后来人以为祖上是错的,忤逆祖上?可见,所谓祖训,并非一成不变,是可以改动的。既然你之前有人能改祖上的决定,汝为何又改不得?“黄忠劈头问道。

    “这个……”耿昶愣住了。

    是啊。既然祖辈时代为官,难道,祖辈都错了?

    后人可以改,后人的后人为何就不能改?

    ……

    “汝不打赌,也无不可,那还请你退将下去,唤那刘温出来,前面有言斗阵,何必龟缩不出?大丈夫立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当说话算数才对!”黄忠嗤笑了一声,道:“言而无信,汝口口声声说我们为贼,岂不知,谁更像贼多一些!如我等为贼,那红眉、绿林二军,岂不同样为贼?”

    “这不一样!”耿昶这会儿倒没有含糊,接口就道:“王莽乱权,国将不国,才有红眉、绿林,可如今汉室江山……”

    “哼,董卓霸权,与当初之王莽又有何不同?”黄忠更显冷笑,话音一转,又道:“汝既说我等为贼,那高祖呢?如你这般说,岂不是大汉皇室皆为贼?!”

    “你……”耿昶眉头一立,想反驳,却又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

    相对大汉朝,黄巾确实为贼,可相对于大秦朝来说,汉家江山,岂不就是贼窝子!以此论贼,明显牵强了点。

    耿昶想说汉家乃是真命,可又显苍白无力。

    秦时,谁又不说大秦才是真命所在,天命所倚?

    “要赌就快点,不赌,还请退开,凭你耿昶,还拦不下老夫!既然刘温要斗阵,那便斗阵,倒要教汝看一看,天命在哪一方!“黄忠咄咄相逼。

    “……罢罢罢,姓耿的答应你了!“耿昶心一横,费了浩大的力气,终是下了决定。

    祖训,我来改!

    至于贼不贼的……都他娘的见鬼去吧!

    “好!这才无愧是建威大将军、好畤侯的后人!那么,请!”黄忠一顺手中九凤朝阳宝刀,再不复方才的随意模样,双目中精光四射,瞬间,状态调到了最佳!

    “老将军,请!”事关自身,耿昶也不得不小心行事,他已打定了主意,只攻不守,只要挺过这五招,那么,一切都尘埃落定!

    “这才像点样子!”黄忠纵马迎上耿昶,手中九凤朝阳宝刀一顺,雷霆般的暴喝一声,“耿昶,你……给老夫看仔细了!接某家这第一招,潜龙升天!”

    随着黄忠霹雳般的巨吼,黄忠一双虎目瞪圆,单手倒擎宝刀,缓慢而又沉重的拖刀做势,转眼就到了耿昶的近前,大刀自下而上,狂暴的挑斩而去……

    地面上,碎石,随着黄忠九凤朝阳宝刀的划过,顺势而起,大刀,带着卷起的土龙,恶狠狠的撞向耿昶,首当其冲的,正是耿昶的战马奔宵!

    快!太快了!即便是后面观战中的、以速度著称的于则、张颌,怕是也不过如此!如此速度,根本就没有躲闪的余地!剧烈的破空声从刀身上响了起来,这霸道的一刀,顿时让耿昶心血为之澎湃,在这一刀中,耿昶可以充分感受到黄忠那蕴涵在杀意、战意中的那股天下虽大,舍我其谁的味道!

    这夺人心弦的一刀,吸引住了耿昶全部的心神,面对着这惊天动地的一刀,耿昶心中竟然诡异的升起了气馁的感觉,面对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刀,似乎任何的技巧都完全没有作用!霸道的一刀笼罩了耿昶浑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甚至……给耿昶的感觉是,连他身体周围十米之内,都完全笼罩在这一刀之下!

    刀者。四大名器之首,百兵之胆也!又说“刀如猛虎”,所以练单刀要勇猛有力,灵活便利,并有四要之说:一要刚毅勇猛,二要快似流星,三要干净俐落。四要杨柳临风。使刀的名家,哪一个不是刚毅勇猛?然而,面对这一刀。耿昶满身的豪气也是相形失色。快、准、狠、力量。这一刀,当得刀法的颠峰!

    脸色惨白,对,就是脸色惨白!面对着黄忠这一刀。耿昶心中升起一种无力的感觉。刚才还红色的脸膛,急转为惨白,……在这个时候,什么巧妙的招式,都绝对没有用武之地的,无论耿昶怎么做,都避免不了最终的结果,那只有以力硬撼之!除非他可以在实力上强过黄忠。一戟将黄忠的九凤朝阳刀劈飞,不然的话……变成两半的只有他耿昶!连人带马!什么招式。什么技巧,在这一刀下,都是说笑而已。

    说到底,还是他的速度快不过黄忠!生平第一次,耿喜嫌自己的画杆描银戟忒重了,若是能轻上一些的话……

    为什么对付于则黄忠不用这一招?

    实在是于则的枪速要快过黄忠一线,即便是用出这一招,黄忠也没有绝对的把握拿下于则。

    怎么办?

    拼了!力撼,唯有力撼!唯有以力量硬撼黄忠挑来的九凤朝阳刀,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想到这,耿昶忙抖擞精神,手中的画杆描银戟高高举起,当举到最高处,复又凶狠的斩下!

    “当!”

    一声巨响,响彻整个战场,尖锐的声音,比之第一次二人刀、戟相撞,还要大上许多,好在,有了先前的经验,两军将士早有了准备,纷纷掩耳,死死的带住了坐骑,这才没有造成大乱。

    现在,耿昶好生的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冲上来!

    如果战在原地,只消向旁边一拨马,跑到一旁,避免和黄忠正面接触,岂不是躲得轻松?

    画杆描银戟斩在黄忠的九凤朝阳刀上,耿昶就感觉这一刀好似砍在了山石之上一般,无发想象的反震之力,几令耿昶险些把持不住手中的画杆描银戟,大戟戟头,被震起足有二尺多高。

    甚至,耿昶心内生出一种错觉,似乎感觉手中的画杆描银戟会被震断一般!

    罢了,还是先避下黄逍的锋芒再说,只要挺得过这五招,就万事大吉!

    想到这,耿昶这就要望旁边拨马,可是……

    “再接老夫这一招——亢龙有悔!”

    可是,黄忠又哪会给耿昶这个机会!随着中气十足的吼声,只见黄忠猛然一按马背,单足一踏镫,整个人自马背上人立而起,本来,耿昶身躯高大,在马背上,要高着黄忠那么一块,可是,黄忠这一站起,反倒高了耿昶一大块。右手,电闪般抓住了九凤朝阳刀刀杆,猛然扬起至最高处,双臂复一较力,再看那杆九凤朝阳宝刀,自上而下,从天而降,狂傲的一戟,斩破空气的束缚,全力劈下!

    霸道的攻击,管你耿昶用什么招,谁管你耿昶怎么动呢,我黄忠就是那简单但却霸气十足的一刀,会聚了全身力量的一刀,就是霸道的要一刀劈碎你!彻底把你耿昶击垮!有本事,你力量比我黄忠力气大!

    黄忠这两式刀法,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花哨,一挑、一劈,全凭力气、速度以及无边的狂傲之气为根本,任凭你有千般变化,我只一力速破之!

    历史上的黄忠,也是傲气的,即便是花甲之年,面对壮年的关羽,还有夏侯渊,都不会有半点的让步,容不得半点别人称他老!只是,对阵关羽时,黄忠已老,年老不减筋骨为能,力量上,比之关羽占不到了优势,这样的招式自然失去了效用,而对阵夏侯渊时,则是更老了许多……

    可如今的黄忠,不说是站在了一生中武艺的最颠峰,也差不多。

    很显然,耿昶的力量,比不得黄忠!先前力量的比拼,已然见了分晓。耿昶,根本不是颠峰深刻的黄忠的对手。

    躲?又往哪里去躲?

    耿昶心中更显苦涩,看着势若奔雷的一刀。与前一刀成连绵之势,架了第一刀,那第二刀也休想躲过!毕竟,黄忠这两招,有如天成,浑然无迹,速度。更是达到了颠峰,真好似那八八六十四斤的九凤朝阳宝刀似一根稻草一般,挥洒自如!如此。想躲,又如何能躲得?耿昶甚敢无力,无奈之下,仗着胆子心一横。双手一合画杆描银戟。拼命架了上去……

    “当!”

    两军阵上的将士,此刻都在怀疑,是不是黄忠的九凤朝阳宝刀、耿昶的画杆描银戟乃是雷神的锤凿所化,如若不然,又怎么回发出如此雷霆之声?

    于则面色惨白的看着黄忠使出的这两招,呆呆发愣,原来,原来这个老家伙竟然厉害至厮。自己那日与之相斗,若是一个不留神。恐怕,只这两刀,就能要去了自己的性命!那日,能脱得一命,实在是……实在是万幸啊!

    他有闲心在这多想,战场上的耿昶,此刻却如同身处水深火热之中!

    画杆描银戟正架在黄忠劈来的九凤朝阳刀之上,紧随着一声巨响,耿昶诧异的就觉得自己的两手,猛然向上蹿起一截!怎么回事?莫非老家伙的这一刀并未尽全力不成?

    然而,还不待耿昶有中有过多的想法,双手上,陡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方才还兀自上扬的双手,刹那间就被压回,甚至,在巨大的力量力压下,不受控制的继续向下……

    不好!

    耿昶舌尖一顶上牙膛,钢牙紧咬,单脚狠狠一踏飞虎镫,双退死死夹住胯下战马的小腹,腰眼一拔,再度较起全身的力气,握住画赣描银戟戟杆的双手一紧,狠命的向上托去…….

    可哪知,他这一新力刚起,也运到了画杆描银戟之上,上面压着大戟的巨大力道,却是突然不翼而飞!用错了力量的耿昶,身子顿时在马背上蹿起,若不是他见机得快,双腿紧紧夹住战马的马腹,只这一下,耿昶非摔下战马不可!

    急切间,耿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两军阵上的将士却是看得分明!只见黄忠这一刀劈下,耿昶手中那杆近百斤重的大戟戟杆,竟然应力而弯!而且,竟然弯得如此厉害,也就是画杆描印戟,换成一般的兵器,这一刀下去,就废掉了!

    只看得众将士一个个张大了嘴,下巴险些掉到了地面上,彻底,被黄忠的巨力所震撼了!

    在两军将士诧异的目光中,随着黄忠九凤朝阳刀的撤去,耿昶竟然在马背上坐不稳了身形,差一点就摔下马去!

    莫非,耿昶受伤了?

    耿昶受伤没有?

    没有!

    只不过,现在的他比受伤了还要难受!用错了力量的他,强自稳住了身形,只感觉浑身上下,一阵的血气翻腾,难受不已。再加上黄刀九凤朝阳刀的一震,直令耿昶有一种要吐血的感觉!

    “还没完呢,耿昶,再接老夫的第三招——神龙摆尾!”

    一刀砸弯了耿昶的画杆描银戟的戟杆,说实话,这也出乎了黄忠的预料,但是,黄忠心念急转,本来已经准备收回的九凤朝阳宝刀此刻却也不急着收回,狠命的向下猛压,待看到耿昶的反应后,复又猛然向后一撤大刀,这也造成了耿昶用错了力道,在马背上坐不稳的局面!

    看着耿昶极力的想稳住身形,黄忠嘴角现出一抹微笑,似乎,事情变得更简单了呢!

    两匹坐骑错过,随着黄忠恍若催命一般的声音,九凤朝阳刀横拖,大刀刀刃在前,全身发力中,狂暴的一式横斩,仿佛天地间所有的力量都聚集在了这一刀之中,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刀但是……却让人生出横扫一切的惨烈感觉。

    已经被震的对局势有些把握不明的耿昶,刚将身子在马背上稳住,又听到后面恶风不善,性命攸关,却又由不得他过多的去想,一切,节奏太快了!耿昶情急下,画杆描银戟一圈,瞬间绕到了背后,双手反向一托,一式“苏秦背剑”,正正撞在黄忠横扫来的九凤朝阳刀之上。

    “当!”

    若是耿昶的力气大,还可以。可是,用大戟使用苏秦背剑,本就发挥不到最大的效果。更何况是仓促之间?本来黄忠的力气就大过耿昶,这一刀,直压着耿昶的画杆描银戟上,一块儿落下,砸在耿昶的背心之上!

    “噗!”

    一口鲜血喷洒而出,这一下,直震得耿昶五脏六腑一阵阵的翻疼。胸口隐隐发闷,再加上方才用错了力道,所造成的难受之感。这时,耿昶只感觉嗓子中发咸,再也忍受不住,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再看耿昶的面色。此刻却是一阵红、一阵白,双目间,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还好,方才耿昶那一架,化去了九凤朝阳刀上的大半力道,此刻,砸在耿昶背上的,也只不过是九凤朝阳刀上的余力而已。如若不然,单就这一下。耿昶要想活命,只能是痴心妄想!

    突然起的变故,黄忠也不曾想到!见耿昶受伤,黄忠大喜,直到此刻,他才有了胜券在握的感觉。虽然,开始他就声称五招内败耿昶,主要是欺着耿昶的力量不如自己,而且,除却这三刀外,他尚有弓箭没用,实在不行,第五招只得动用他那百步穿杨的本领了!

    不过,看来,老天还是向着他黄忠的!

    黄忠哪肯放过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单手猛然一提丝缰,胯下宝马顿时一声长长的马嘶,战马人立而起,前冲之势嘎然而止,紧接着,黄忠一拨战马马头,掉转身形,望定耿昶的所在,直追了下来。

    “耿昶,尔望哪里走!五招未到,你我再来比过!”

    此刻的黄忠,纵嘛扬刀,威风凛凛,在两军阵前的将士眼中,真好比天神一般!方才那一幕,实在是太过刺激了!三刀震伤这么厉害的耿昶,以前别说见过,即便是听,也不曾听说!

    完了!

    刘温、张翻、裴喜等人,此刻,脸色犹豫死了爹娘一般,心如死灰。败了,耿昶竟然败了!这才三招,耿昶居然就败了!虽然,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事实,但是,事实就是事实!

    “老将军威武!”

    “战无不胜……”

    “……”

    韩非大军,爆发出令人色变的欢呼声,声音之大,就连黄忠、耿昶几次的兵器撞击声,都相形失色,上至大将,下至小卒,无不喜笑颜开。

    耿昶强忍着伤势,此时的他再也生不起回身复战之心,只是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画杆描银戟,面色急速的变换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耿昶,汝说话算数否?!”纵马到了近前,黄忠一横手中的宝刀,断声喝道。

    “我……”耿昶左右为难。

    刚才,他真想一走了之了,因为,他真的不想当什么官,受祖训的影响,他根本就没有半点的出仕之心,更不要说,他一直以为黄忠等人的黄巾贼了。

    可是,前有镀约在,数万人看着,自己毕竟是败了,如果不话复前言,履行赌注的话……祖宗的脸,都被他耿昶丢光了!

    言而无信,耿家,只会沦为被嘲讽的存在。

    一时间,耿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耿昶,不瞒你说,我等并非是什么草寇山贼,更不是你口中的黄巾余孽,我等乃是大汉龙骧将军韩非韩学远麾下,老夫南阳人,姓黄名忠,字汉升……”黄忠看得出,耿昶是个性情中人,如若不然,早就跑掉了,所以,也决定不隐瞒他什么。

    当然了,这说话的声音不大,只局限于两人能听到而已。

    “什么?!”耿昶不敢相信的瞪大了双眼。

    此刻,他最大的心结就是对方是贼人的身份,让他耿昶堂堂的大丈夫,**为贼……耿昶觉得,连祖宗那里都过不去。

    可现在,对方居然说他们不是贼!

    而是大汉的军队!

    那么,他们装扮成这样……

    似是看出了耿昶的疑惑,黄忠说道:“也罢,既然说了,老夫也不再隐瞒什么了。耿昶,想来你也听说了匈奴人入关,祸乱并州之事,可你又怎知,匈奴人入关,乃是张杨为内应,为的,就是对付黑山张燕。”

    “而我主韩非,乃是陛下亲封的太原太守,可如今,太原把持在张杨的手中,如今皇室不振,我主想要入主太原,必然万分的艰难,张杨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太原的。而张杨又勾结匈奴人,实乃国之贼也,人人得以讨伐之,只是,奈何没有把柄落在我等手中,不得已,我主才出此下策,假扮黑山贼,围攻壶关,为的,就是向张杨施加压力,使我主能早日入主太原,进而将匈奴人赶出并州。”

    竟然还有这等事?

    耿昶身躯一震,不敢置信的回头望了望刘温等人,勾结匈奴人……

    天,我耿昶做了怎样的糊涂事?!

    “如今,汉室衰败,边疆不定,外族乱我大汉江山,此刻,正是文人用智、武人用力之时,耿昶你一身的武艺,却蹉跎在山野之间,老夫问你,你甘心吗?好,就算我们是黄巾余孽,但那也是大汉子民,你放着杀戮汉人的外族不灭,却于汉人内斗,若是让你先祖知道,恐怕,九泉之下也不得安生吧?”黄忠继续道。

    “别说了!”耿昶面现羞色,大声打断了黄忠的话,随即,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愿赌服输,耿某人投降就是!”

    说着,画杆描银戟一扔,跳下战马,背着双臂,走到韩非大军军阵之前,面向郭嘉,单膝点地,跪倒道:“罪人耿昶归降来迟,还请恕罪!”

    郭嘉哪想到黄忠竟能令耿昶归降,此刻,自然是大喜,下了战马,亲自带着众将迎了上来,双手一搀耿昶,笑道:“能得耿义士相助,胜得十万雄兵!若主公在此,说不得多高兴,耿义士,无需这般,快快请起!”

    ……

    时间,距离黄忠与耿昶大战,已经过去了足足三日。望着眼前的壶关,郭嘉千想万想,也不曾想到,这壶关到手,竟然如此之快!

    本来,按照韩非的本意,他们只是想拖住壶关里面的军队,既而牵制住张杨的大军,可不曾想……

    不过,到手就到手吧。

    话复前言,却说两军赌约,以黄忠胜、耿昶战败投降为结局。耿昶战败,刘温等人不敢再斗阵,郭嘉在连问三声“献不献壶关”之后,见无人应答,宝剑一挥,大军如潮涌般,趁着敌军阵形先前被战马冲乱,掩杀过来。

    此刻,大阵已乱,再无余力与韩非大军抗衡,壶关守军,上至大将,下至小卒,再无一人有甚战心,在刘温及张翻等人的极力约束下,且战且退,一路败回壶关。这一清点人马下,短短的一路,竟然再折一万余人!愁云笼罩,一时间,壶关城内哀声遍地,若不是有众将的极力约束,几欲造成哗变!

    看着壶关关内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士兵,张翻、裴喜等人不禁心蒙退意……

    指望这样的军队去抵抗韩非如虎似狼的大军,简直就是痴心说梦!

    众人散去后,不多时间,张翻就听到手下军兵回报:裴喜引兵出关,回上党去了。

    张翻呆呆的看着屋顶,脸上无喜无怒,轻轻的挥手,禀退了士卒。现在,他已然没有了任何的理由,来强求裴喜留下与他共守壶关,留下来,无疑是必死之局!或许,回了上党,能打开局面吧!至少,死,不在眼前!裴喜如此,其他人想必也会心生退意吧!

    果然不出张翻所料,在裴喜离开壶关的消息刚刚传来还没过半个时辰,其他大小将军回各自所在之地的消息自风风火火闯进来的于则口中迸出。(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 散播消息

    不出张翻所料,在裴喜离开壶关的消息刚刚传来还没过半个时辰,其他大小将军回各自所在之地的消息自风风火火闯进来的于则口中迸出。

    “将军,裴将军他走了,其他诸位将军也走了,如今,壶关只剩下我们手中的一支军马,将军,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此刻的于则,有些显得六神无主。本来,以他“上党小枪王”的名头,还不至于如此失态,可是,方才黄忠那霸道的三刀,深深的震撼了于则往日高傲的内心,将之无情的碾碎,令他再生不出一丝的抵抗之心。

    再者,别人都可以放弃壶关而走,但是,张翻不可以,若真是壶关破了,还有情可原,可壶关没破就放弃壶关……就算他是张杨的亲戚,但毕竟不是亲兄弟,回去之后,难保不会被治个不战而逃的罪名,届时,身为属下,于则也逃不掉罪责。

    还有就是,谁也不能 ,回去后裴喜不会颠倒是非,将罪责全推到张翻的身上……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多年,于则太清楚官场的勾心斗角了,尤其是这个人还是裴喜。

    相比裴喜对张杨的重要,张翻则显得可有可无,即便不全信裴喜所说,张翻也要脱一层皮。

    可以说,他们的前景堪忧啊。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于将军,你要记住,在任何时候,都要镇定!壶关,还在我们的手中!现在本将军我还在,慌什么!”见于则这般模样。张强做镇定,骂道。

    壶关守不住了,已成定局。手下倚重的大将再……张翻素来倚重的一文一武,文是刘温,武是于则,可只有于则是忠心于他,至于刘温……

    张翻又怎会看不出刘温已生了去意。

    刘温一走,他手下,可堪一用的。也只有于则了。

    “那……”于则稳定一下情绪,黄忠的强横对他的打击不小,裴喜等人的突然撤兵。更让他手足无措,这当真是破屋更遭连夜雨,漏船又遇打头风!不过,在听到张翻的话。却是略显得平静下来。问道:“将军,那我们以后怎么办?还守这壶关吗?”

    “守壶关?单凭我们手中的这区区不到一万的兵马,又如何守得住倍于我军的韩非大军强攻硬撼?倒不若卖他个人情,将壶关拱手送出。毕竟,阵前打赌,我们输了,失信于韩非事小,若令天下人知道我张翻乃是无信之人。才是事大!”或许,伯俭他先前布置下的后路。正好能派上用场!

    “什么?壶关不要了?”于则闻言大急,忙道:“将军,壶关一弃,整个上党,乃至太原,将再无险可守矣,将军,你这是在寻死路啊!”

    “上党、太原会如何,关我等何事?”平淡的声音,随着刘温的进来,传到堂上二人的耳中。

    “伯俭,你来了!”张翻忙自座位上站起身形,同于则上前,向刘温一礼道。

    “将军,你我不必客气!”刘温微微一笑,看了看于则,道:“于将军,壶关乃至于是上党、太原,皆是韩非势在必得之地,无论是在上党还是太原的任何一个地方,都难免与韩非正面为敌。若战争开始,裴喜不冒进的话,韩非想要攻破壶关,实是万难,可如今,裴喜等诸军离去,只剩下了我们这一支人马,却是独木难支,而将军说得也不错,不如就将壶关献与韩非。”

    “你是说韩非想要上党和太原?”于则吃惊非小。

    刘温点点头,“恐怕还不只这些,我想,他所图的怕是整个并州,若不然,他为何要攻打壶关?”

    “这……”于则无奈的点点头,认可了刘温的推测,可随即又觉得不可思议,“可是,他难道就不怕天下人指责他妄动干戈吗?”

    “这就是他为什么扮成黑山贼的原因所在了。”说着,刘温话声一顿,嗤笑了一声,道:“再者,皇权不振,表面上人人称汉,可背地里,哪一个不是在乎着自己的地盘,前者,刘岱杀了桥瑁夺了东郡,天下人说了什么?背后,可不还是有袁本初的影子。这,就是乱世啊,而且,相信韩非还会有后续的手段,至少,可以名正言顺的占据并州。”

    这时,张翻在一旁说道:“伯俭所言不虚,此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壶关肯定守不住了,若回太原,见了我那兄长,我这颗脑袋能不能保住还在两说,两位怕是也会受到牵连,我太了解我那兄长了……既然回去的路已一片的黑暗,我张翻为何还要自寻死路?”

    “那我们……”壶关没了,并州也不是久住之地,那又该往何处去才是?天下之大,又将何处安身?于则毕竟只是一员战将,虽然也有着自己的思考,但这一方面,明显就不如张翻了。看了看一脸沉稳的张翻、刘温,这才醒悟,问道:“莫非,将军与刘将军早就谋划了后路?”

    “袁本初名满天下,然其军力不足,若我等能投靠于他,依本部的兵马,将来即便是不能自成一军,也能深受重用,而不是在张杨麾下,在后方蹉跎年华!”张翻目光望向东南的方向,似乎,看到了日后大军的威武雄壮。

    “袁绍……”于则默然,或许,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吧。

    这时,刘温转向张翻,深施一礼,道:“感谢将军连日来对刘温的照顾 ,温本乃山野之人,无意于仕途,是将军一番盛情,温不得不相助,想不来,却使将军落败至厮,温再无颜面留下,恳请将军,放温回乡,终老山野。”

    “什么?!”于则猛地跳了起来,失声叫道:“刘将军,你也要走?”

    一直以来。虽然于则称呼张翻为将军,实则将之当成了主公对待,不过。上面毕竟还有张杨,称主公不合适。除了对张翻的忠心外,他于则最佩服的人就是刘温了,他万万没有想到,继裴喜等人离去,刘温也要走!

    张翻却一点的意外也没有,刘温要走。他早看出来了。

    “伯俭要走,翻只能祝伯俭一路顺风。”虽然不舍,但是张翻知道。刘温这样的人,一旦下了决定,非是他挽留就能留下的,倒不如干脆一点。

    “谢将军!”

    ……

    一日后的深夜。留在壶关的最后一支人马。在张翻、于则的带领下,悄悄的离开了壶关,远远绕过韩非大军的营寨,投奔袁绍而去,待得郭嘉率大军进了壶关,却也只得空关一座,张翻的大军,早没了踪影。

    站在壶关的城头上。郭嘉眺望太原的方向,不禁苦笑一声。“只是想拖住敌军,给张杨制造点麻烦,没想到……”

    也罢!

    或许,这样,会更好一些。

    ……

    太原郡,晋阳,晋阳湖。

    “晋阳湖”之名由来已久。相传远古时期的太原地区是一大片汪洋水泽,唤作晋阳湖。大禹治水想把这里开发出来,让人们在这块沃土上生存,只是不知如何才能将水退掉,为此苦思冥想,食不下咽。一天晚上雨暴风狂,晋阳湖上波涛汹涌,却有一只小船在风浪中随波起伏,禹将大船靠近,原来是一老妇人在打(“捉”之意)鱼。禹请妇人上大船躲避风浪,并且非常恭敬地递上一杯酒。老妇人一语不发,伸出手指将酒杯弹了个豁口,酒流了个净光,老妇人也不见了。禹很是惊疑,随即恍然醒悟。他经过勘察,在今灵石县一带开山凿口,让水归河槽,才形成今天的太原盆地。于是就留下了“打开灵石口,空出晋阳湖”这么一句古语。

    韩非对晋阳湖自然是一点也不陌生,即便是一千多年前的晋阳湖。

    早在八日前,韩非等一行人就到了晋阳,不过,却没有直接进城,而是留在了半年前就使人在城外买下的田宅之中,深居简出,等待着时机的成熟。虽然对消失在历史上的晋阳很是好奇,但他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

    很快,晋阳,乃至于整个太原,都将落在他韩非的掌控之中。

    他不怕张杨不就范!

    买下的庄园,就在晋阳湖旁边,这一天,韩非带着郭缳、欧蝶儿在典韦等人的护卫下,乘船游览晋阳湖。

    站在船首,韩非身穿月白色的长衫,手中轻摇着羽扇,头带纶巾,倒显得风流倜傥,俨然是一富家大族的公子,身边,是带着面纱的郭缳,至于欧蝶儿倒是没有在身边。之所以带上面上,是因为这里是晋阳,太原郡的治所所在,郭家在这里也有生意,不带面纱,郭缳难保不会被人认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并州乱成了一团,想不到,晋阳倒还平静。”欣赏着湖上的景色,郭缳巧笑连连,这些日子来,跟在韩非的身边的她,终于体悟到了作为女人的幸福。

    至少,她是这样认为。

    “你看到的,只是表象罢了,却看不到隐藏着的汹流暗涌。”韩非声音很淡,望着远方的目光深邃,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男人的事,我们做女人的可不管。”依偎在韩非的怀中,郭缳享受着鼻端男人的味道。

    她很庆幸,原以为这辈子爱情不会再属于她,可哪曾想,一次的危难之中,却是遇见了他,生命中的那个他。原来,他在该来时就来了,一旦来了,就无可救药。

    韩非沉默。

    男人和女人,不同,很不同。

    就三国来说,三国,就如同一幅泼墨山水,墨色浓淡,风起云涌。

    这是个男人的世界,刀枪剑戟,征战杀伐,英雄豪杰的万丈雄心被浓重的笔墨涂写了千年,那片情却偏偏被淡去。

    如果说英雄事是隐藏着刀光剑影的厚重史书,那么女儿情便如同透着一抹胭脂红的花间信笺,一个存于高阁殿堂,一个隐于深深庭院,写着小女儿情事的蝇头小楷远不如飞蛇狂舞的草书那样张扬,但点点胭脂泪有时也可透出如血残阳的瑰美。

    乱世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在这个英雄辈出的时代,小女子也多了几分长袖善舞的轻盈自在。纵然战祸频仍,身不由己。但少了繁文缛节的束缚,原本的低眉顺目也变得顾盼神飞。

    在三国的空白处写爱情,以女人的心情看男人的事业,爱恨情仇,喜怒哀乐,既是演绎,又是历史。倾城多为英雄误。英雄要的是江山,女儿求的是良人。

    这段历史,这片情殇。从何太后心狠为情、心软失政的乱世源头入笔,悲汉室唐姬的屈辱际遇,讲貂蝉的身不由己,戏中情迷。貂蝉。饰貂尾。金附蝉,不过一顶冠冕,丝帛交错中却透着权力的杀伐决断。

    宫殿寂寥人不见,碧花红菱满潭秋。

    曾几何时,那里是权力的旋涡,政治的中心,也是变乱的开端。乱,一乱便开了头。不可收拾,乱的不仅是她的人生。也是整个时代。

    从《洛神赋》的字里行间遐想,猜曹氏父子的心迹,猜甄洛的情生情灭,看郭女王的爱情谋略,解卞夫人的心结,叹丁夫人的决绝。

    从蜀汉的艰难起步记述,写甘夫人、糜夫人的离弃之殇,描摹枭姬联姻的政治画卷,捡起关羽、张飞、赵云遗落的爱情,还原诸葛亮的家事,听平民妻的惨淡心声。

    江东最是离情恨重,狂放不羁的小霸王,英姿勃发的周公瑾,在英雄曲的背后,聆听大小乔或悲或喜的琴音,倾听平凡女子深藏心底的暗恋,细数东吴机关算尽的宫心计。

    由分到合,蔡文姬从中原到异域,又从异域返故土,辛宪英一生看遍三国故事,女人的智识更胜须眉男子,张夫人的春华秋实,亡国蜀吴的飞短流长,一切都已结束,却又仿佛刚刚开始。

    乱世之中,无论女儿翻飞舞动,舞台的中心却始终还是被男儿占据。

    她们的情源于他们的爱,她们的痛源于他们的殇。有的爱妻如命,有的弃妻如衣,有的将妻作食,有的因情丧命。

    历史由政治而成,叱咤风云的是英雄,倾国倾城的只是装饰。

    吕布虽反复亲情却恒定,曹丕得权位诗意却凋零,刘备是英雄婚姻却难宁,孙权赢在江东却乱了后宫。

    风起于青萍之末,我想要的是什么?

    权力、富贵、女人,一切男人梦寐以求的,我都有野心。

    如何得到自己想要的?

    无从得知。或许我只能问问我手中的方天画戟,战场上拼死搏杀所向披靡的那一刻,我便是睥睨天下的霸主。

    吕布如是说。

    人与人之间无非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而自己的高超武艺恰恰是群雄逐鹿时的先锋利刃,寸铁在手,万夫不当,片甲遮身,千人难敌。沙场上,他是飞将,是战神,是勇武的男人;内心里,他更像是个莽撞、任性而自大的男孩。

    吕布做事似乎从来不去规划些什么,总是事到临头再应对,应对方法也很简单,怎样对自己有利就怎样做,车到山前必有路,沿着路一直走就是了,随便它走向何处。一团乱麻中,又怎能辨别出什么忠奸,不过是各人追逐各人的猎物罢了。

    因此,他对自己的抉择一向是心安理得的,投奔丁原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弃丁投董是因为自己想要的更多。赤兔马,金明珠,封温侯,吕布嘴角轻扬透着笑,人生得意须尽欢,如此而已。

    说到底,群雄逐鹿,男人谋的是霸王业、天下策;万紫千红,女人要的只是白头吟、一生情。

    三分天下几分情,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曾几何时,绝世红颜一笑倾城,乱世的夜空也多了几分华丽的浪漫,然而,只一瞬间,那段风情便由璀璨烟花落成了灰烬。

    果真是,开到荼靡花事了,十分红处便成灰。

    乱世如无去处去,便向当年来处寻。

    每个女人都有自己的爱情梦,从古至今,皆是如此。

    想着想着,韩非手上的力量不觉加重,将怀中女子重重的搂定,似是安慰,似是……一种安全的感觉萦绕心头,郭缳一时间,竟是痴了。

    ……

    “我将赴任太原太守的消息传出去了?”看着坐在下首的裴元绍,韩非问道。

    一早,韩非就决定将他赴任太原太守的消息放出去,让天下人知才好,之所以迟迟没有放出,是因为时机还没有到,张杨还不够疼。

    就在昨日,韩非收到了彰杨使手下大将裴喜为主将,率军两万增援壶关,韩非觉得时间差不多多了,遂使裴元绍派人,将消息散发出去。裴元绍是本地人,他的那些士兵,也大半是本地人,与当地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作为散播消息最是合适不过了。

    “回主公,末将足派出了三百人,分往上党、太原各地,相信不出五六天的时间,主公为太原太守的消息将是妇孺皆知,张杨就算是想要压下,也没有半点的办法。另外,末将还使了一百人,分别前往上郡、西河、五原、云中、定襄、雁门、蒴方等郡散播消息。”裴元绍详细的回答道。

    “很好,这件事你办的不错,呵呵,想必,那张杨很快就会是很恼火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晋阳王泽

    “夫君,庄外有人想要求见。”

    虽然没有拜堂成亲,但并不妨碍郭缳这样的称呼,当然了,对于拜堂,明媒正娶,郭缳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除非王允死了,才有这个可能。

    这一日,韩非练罢了武,听裴元绍禀报了这两日来的大小事情,正在书房内看书时,郭缳推门走了进来。

    “先生?”韩非闻言不由一愣,在并州,他好象还不认识什么先生吧!难道,是郭嘉、陈宫他们谁来了?“缳儿,那来人可曾通过姓名?”

    “这人啊,妾身也不曾见过,但是听其口音,却是本地之人。妾身远远见他相貌不俗,故也不曾怠慢,听下人回禀后便来寻你。他说他叫什么来着……哎,你看我这记性!哦,对了,叫王泽!”可能是虾仁回禀的有写含糊,好半晌,郭缳才想起了来人的名字。

    王泽?莫非是王季道不成?郭缳可能不知道王泽为谁,毕竟她是个女子,聪颖归聪颖,但不代表对军国大事感兴趣,但不代表韩非也不知道!王泽乃是太原晋阳人士,郭缳既然说其是本地口音,这做不得假,但是,现在王泽不是应该在代郡做太守么?怎么……难道历史调查有误不成?

    韩非既然想要入主并州,那对并州上下大小的官员当然都要调查一番,而王泽既然是一方的太守,韩非又怎可能不给予详细的调查。本来,按说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想起来哪个是王泽。但谁让王泽有个了不起的儿子了呢。

    王泽有一子,姓王名昶,字文舒。《三国志》立传的人物,王昶少时知名,初为曹丕的文学侍从,曹丕继位之后,王昶由散骑侍郎转任洛阳典农、兖州刺史。魏明帝继位,出任扬烈将军、徐州刺史,封关内侯、武观亭侯。伐吴之后升任征南大将军。晋封京陵侯。讨伐毌丘俭之乱之后升任骠骑将军,又因平定诸葛诞有功而升任司空。王昶著有《治论》、《兵书》等数十篇论著。死后谥号穆侯。

    这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就连埋没了不少风流人物的《三国演义》。也不曾落下这样一人,在小说《三国演义》中,王昶出场于第一百十八回《丁奉雪中奋短兵 孙峻席间施密计》。担任征南大将军,率领十万军马进攻东吴南郡。可是由于敌将丁奉在东兴取得胜利。作出再攻之无益的判断,撤军北还。

    本来,韩非还准备太原到手之后就去登门拜访的,可万没想到,王泽竟是先一步来到,可以说,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只是,他怎知道我在此处?

    还是说。只是单纯的想要拜见这处庄园的主人?

    ……

    “夫君,莫非你认识这王先生?”见韩非听到来人是王泽后久久不说话。郭缳不禁奇怪的问道。没听说韩非说过他在并州认识什么人啊,难道是夫君使人找来的?

    想一想,郭缳觉得有这个可能。

    “如果没错的话,此人应该是代郡太守王泽王季道……只是,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所为何来……缳儿,他可有说求见何人?”韩非想了想,说道。

    “这个倒是不曾听说,下人只是回禀说要求见庄园的主人。”

    “这样啊……也罢,在这想破了脑袋也无济于事,待我见他一见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韩非索性不去想了。

    “哈哈哈,来人莫非是王泽王季道乎?”

    整理好衣冠,韩非急步来到前院,但见院内屹立一人,七尺高下的身材,一身青色儒士长衫显得出尘脱俗,三缕长髯,头扎纶巾,一手后,一手前,轻捻须髯打量着院内的柳树下的落叶纷纷,虽只是一侧影,却无处不透露着文人傲骨。

    听闻长笑,王泽对韩非声音中所充斥的热情感到不解,但也没多想,只以为这庄园的主人好客而已。寻声望去,见韩非好生仪表,最让人吃惊的是他的年轻,当下微施一礼,笑道:“不才正是王泽,冒昧叨扰,还望主人莫怪!”

    “王太守贵为一方太守,却能屈驾寒舍,实蓬荜生辉也,在下三生有幸!孔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王太守,末怪招待不周,还请厅内说话!”

    果然是王泽王季道!

    “哪里,在下一区区太守,又怎及得上堂堂大汉龙骧将军的威名赫赫。”王泽并没有挪步,只是那么笑站在那里,笑呵呵的看着韩非。

    韩非使裴元绍散播出去的消息,无疑是晋阳最先散播开的,而回老家省亲的王泽也听说了这消息,当时就是吃了一惊,后来一思索,便是猜到韩非怕是已经来到了晋阳,这才使手下人留心晋阳这些日子来的陌生人,如此,晋阳湖边这处庄园便落在了王泽的眼中。

    本来,王泽只有着一半的把握,这里住的就是韩非,可见了面,再看到庄园主人如此年轻,他心中便有了十足的肯定。

    “王太守好眼力!”韩非没有给予否定,他知道,王泽既然来了,那就是有了一定的把握,再者,自己现在名扬天下,对于自己的样貌,也已是传的人尽皆知,不注意还好,一旦注意,连藏都未必藏的了。

    而韩非又不怕泄露身份,又何苦来否认?

    那样,反倒是落了下乘,倒不如磊落光明。

    “久闻将军的茶乃是天下闻名,今日,也不知王某可是有幸。”王泽笑道。

    韩非哈哈一笑,“贵客当然要配好茶!王太守,里面请!”

    “将军,请!”

    ……

    “好茶!果然是好茶!”一盏饮罢,王泽不禁拍案称赞。

    韩非笑道:“王太守既然喜欢。不放多饮,这茶,本将军身边还带了些。”

    “那王某可就不客气了!”

    随便闲谈了几句。话音一转,韩非问道:“听闻王太守在代郡为官,却不知缘何又回到晋阳?”

    “不瞒将军说,王某此次回晋阳,乃是家中老父病危……不单王某回来了,家兄也尚在家中。”

    “哦?令兄可的王中郎?”韩非一愣,随即想到了一人。

    “不错。王某大兄二兄早卒,唯有三兄尚在。”

    二人口中的王中郎,姓王名柔。字叔道,官拜北中郎将,韩非之所以能想到,也是因为王泽的字是季道。按古代取字的习惯。很显然,王泽的上面还有三个兄长,一个字伯道,另一个字仲道,三者就是字叔道了。

    而叫王叔道的,韩非听过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官拜北中郎将的王柔。

    “不知令尊……”

    “月前已逝去。”王泽的声音,带着一丝的沉重。

    韩非一愣。随即道:“实在不知,王太守。节哀顺便。”

    厅内的空气,顿是沉闷了许多,王泽的兴致,明显没有了最初的高昂,韩非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今幽州的形势如何?”韩非没话找话。

    代郡,现在还是属于并州的名下,不过,韩非知道,用不了多久,代郡就会成为幽州的地盘,这也跟并州一直无主有关。就算是现在,代郡也受着幽州的节制,王泽的上司,就是刘虞。当然了,这是历史上的代郡,韩非既然想入主并州,又怎会轻易让代郡为公孙瓒夺去。

    “还能怎样,刘伯安暗弱,公孙瓒强势,如今的幽州,暗流涌动,怕是大乱不远矣。在代郡不为刘伯安待见,也没什么希望,王某最近正在想,是不是辞官回家,落得一身的轻松,也不失为一美事。”王择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

    “确是如此……”韩非默然,幽州的形势,他当然是心中有数,方才不过是没话找话罢了,见王泽兴致越发的低糜,便是说道:“幽州牧刘虞暗弱无能之人,不懂用人之道,王太守大才之人,刘虞不能重视之,实为刘虞之损失。想王太守有佐治之才,是所谓真金难以雪藏,相信早晚有大展报复之日,王太守又何需介怀?张裕不是曾说王家定能封侯拜将吗?既如此,何不耐心等待?姜武圣(即姜子牙,唐宋以前,姜子牙被历代皇帝尊成为武圣)半生寒微,怀才不遇,四处飘泊,但他隐忍负重,察风云,候时机,垂钓渭水,终遇明主,王太守又何需叹息?”

    “王某微末之才,怎敢同姜武圣并论?这,这……咦?等等,将军又是从何得知王某曾问卦于张裕?!”王泽曾问卦于张裕,这也仅是不久前的事。那还是在王泽在回晋阳的路上,遇到了正云游四方的张裕,因不受刘虞的待见而长吁短叹,便求个前程。而当时张裕也确实说他王家定能封侯拜将,只是他问过卦之后,就心系老父安危,一路赶回晋羊,一直以来,也不曾与人谈起过,韩非这消息,却又是从何得来?

    听到王泽的惊咦,韩非就知道坏了!听王泽话中的意思,确实曾问卦于张裕,但是很显然这应该是最近的事,还不为人知,要不王泽绝对不会这么惊讶,毕竟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久了,韩非即便是知道了,也没什么希奇的。意识到不妙,韩非只好忽悠道:“呃……这个,实不相瞒,本将也是颇晓一些周易,是才见到王太守之时,却是暗中补了一卦,让王太守见笑了。”

    好在这样的事韩非也不是做过一次了,撒谎起来,脸不红不白的。

    “哪里哪里,韩将军,不知这张裕所言……”见不久前之事韩非也能算出,王泽顿是信了十分,心中微一转念,忙急声问道。

    看来这王泽对家族甚是在意啊!韩非不动声色,笑了笑,言道:“张裕所说不假,王家必封侯拜将!”

    老子可没说谎,历史上你儿子王昶确实是出任扬烈将军、徐州刺史,封关内侯、武观亭侯。伐吴之后升任征南大将军,晋封京陵侯。讨伐毌丘俭之乱之后升任骠骑将军。又因平定诸葛诞有功而升任司空,可不是简单的封侯拜将。只不过,是你儿子。不是你王泽罢了。

    当然了,这些都是本来的历史,小爷既然来了,以后会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韩将……哦,不,学远……”张裕一人所言。王泽或许不尽信,然再加上韩非所说,更有前事为证。却是由不得王泽不信。或是压抑了许久,终得希望,王泽兴奋的连连搓手,喜不自胜。张开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良久,情绪方才稳定下来,颇显尴尬的道:“这个,却是让学远见笑了……韩将军不会怪王某这般称呼吧?”

    说着,堂堂的一方太守,竟带出了一丝的忐忑。

    韩非微微一笑,“能得王太守如此称呼,韩非求之不得。“

    “什么王太守。学远若是不嫌弃的,王某就托个大。直接称呼我一声‘季道兄’就是!”王泽一副你不这么称呼就看不起我的模样。

    “如此,韩非恭敬不如从命,季道兄。”

    “好!方才王某失态,学远莫要见笑才是。”

    韩非微微摇头,淡然一笑,也不见奇怪,范进在几十年应试不中的情况下,由于主试官周的抬举,应试及第。喜不自胜下甚至疯掉了,王泽的兴奋,也属人之常情。闻言韩非淡声而道:“季道兄高才,韩非只有仰慕之心,何来见笑之说?”

    并不是韩非有意的去恭维,实在是王泽本来就有一定的才华,王佐之才那是扯淡,毕竟,王泽是王泽,不是他儿子王昶。但怎么说,一州之才还是有的。再加上王泽乃是并州本地人,韩非要想在并州站住脚,那么,拉拢一些本地人,打压一部分的本地人,势在必行,王泽这时候送上了门,韩非又怎会轻易的放过?

    很可能,争取来王泽,连带着王柔、王昶尽数到手,一举两得……哦不,一举三得的买卖,不做那就是傻子了。

    “区区薄才,怎入学远你之眼?王某虽是不才,但也浅识一些面相之术,我观学远,非是池中之鱼,他日,一旦随风气,扶摇直上九万里也!”王泽连连道。

    “哈哈,那可就要承季道兄的吉言了。“韩非哈哈一笑,旋即,又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至于明日之事,谁又能说得准呢?就好比季道兄,虽然有一身的才华横溢,然若就此空待,官爵也不会从天而降。机会,只掌握在有准备的人手中,前程,还是搏出来的!”

    “学远之言,句句发人深省,见教得极是,王某受教了!”王泽面色一肃,欠身一礼。韩非的一番看似随意的话,对他的感触很大。是啊,机会只掌握在有准备的人手中!

    “学远,我等先前说及刘伯安暗弱,却不知这天下间,谁人可称之为明主?”

    “这个问题很是令延纠结,”韩非苦笑了一声,颇是无奈的道:“每个人的眼中明主,都有不同的概念,如果你问许攸、郭图、颜良、文丑等人,他们一定会说袁绍是明主;问韩当、黄盖、程普等人,他们会说孙坚是明主……具体的,就要问季道兄你自己心中对明主的定义了。”

    “我?”邓芝想了想,言道:“时天下诸侯许多家,袁绍虽名满天下,但却也无有识人之能,若不是其家世无人能及,断不会有今日之成就,其他各路诸侯,前次讨伐董卓时就已是明显,一个个只图自己的利益,又有哪一人是为了大汉的江山?倒是那个曹孟德倒还有点意思,不过,实力不足,影响不到大势;刘表冢中枯骨,二子皆碌碌,刘焉年老,刘璋守户之人,实非明主也!至于王某所求明主,这……实在惭愧,王某心中,却也无完全答案。”

    “其实,古来明主的概念,不过是宽仁爱士、勤政爱民,旁支虽多,但脱不得其根本。《左传》曾言:美哉,渢渢乎!大而婉,险而易行,以德辅此,则明主也!正所谓臣闻明主不掩人之美,而忠臣有死名之义。”顿了一顿,韩非转而问道:“季道胸,汝看那曹操曹孟德如何?”

    “曹操么?”王泽一愣,随即很快的说道:“本来我对其没什么印象,不过,讨伐董卓中,其之光彩,却是掩饰不下,除却学远你,再算上一个孙文台,期于众诸侯,难有比拟者。不过……不过我听说许师评说他为乱世之奸贼,如今,乱世已起,其怕是……”

    显然,王泽对许子将的评说给予了十足的肯定。

    想一想,也难怪,许子将的月旦评,在汉末占据了绝对性的评论肯定性,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商贩走卒,鲜少有提出反对意见的,王泽也不例外。

    “可惜啊可惜!季道兄欲寻明主,却不知明主即在眼前也!”

    “嗯?”王泽闻言微愕,韩非这话中是什么意思?眉头轻皱,拱手问道:“莫非学远你也有意做一番事业?”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 得贤

    王泽错解了韩非的意思,当然,韩非这话本就说得甚是朦胧,其本意是指王泽错过了眼前的曹操,但在王泽听来,却是韩非言自己是为明主。可谁又能说韩非不是暗指自己呢?也难怪王泽愕然,毕竟,韩非现在虽然为一将军,不日成为一郡太守,可比之他代郡太守也不过是等同大小的官而已,大小等同的官,招揽自己?

    王择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为什么不呢?”韩非反问了一句,接着又道:“季道兄既然能找到我府上,想来也是听说了我将出任太原太守一事吧。”

    “不错,王某正是听到这消息,才判断出学远你已来到了晋阳,几番查探下,才知道学远你这处庄园,本不十分肯定,没想到,却让王某猜着了。”王泽也不隐瞒什么,直说道,他倒想看看,韩非会怎么说。

    “呵呵,其实,非所指的明主乃是曹操尔。”韩非没有继续说下去,相反,却是道出了自己本来的意思。

    王泽有没有辅佐过曹操,韩非不知道,不过却是知道他的儿子王昶辅佐的正是魏国,其中,未免就没有王泽的意思在。当然了,这也和王家父子家在并州有一定的关系,汉末三国前期,异地为官的多,到了后期,就少了许多。

    “我不否认,他只身刺董有一定的胆量。”王泽摇了摇头。

    想想也正常,眼下的曹操。也就只身刺董这一事上还有点名气,除了这个,要兵无兵。要将少将,在这个时候,曹操还真不显眼。

    “可这个人的将来却不简单。”韩非笑道。

    “可这人心狠手辣!”王泽不明白韩非为什么一个劲儿的提曹操,不过,他显得倒很有耐性,说道:“我听闻,其逃难时。遇友人周济,却因自己的疑心,杀死了友人一家。还扬言说‘宁可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如此之人,何以为明主?”

    “陈留卫家。世代为商。卫家之主卫兹,先赠奴客无数,后有金银货币海量,助曹操在成事,可以说,曹操能出现在讨伐董卓一战中,卫家功不可没,卫兹更是为此送掉了性命。然于外。人们只知卫家行商天下,却不知这糜家自光武以来。便暗中贩卖私盐,几乎掌控了中原之地,乃至于中原地区的私盐。他们在勾结官吏,贩卖私盐,在中原有着极为巨大的影响力,即便是各地太守对卫家也忌惮三分。”

    “王某更是听闻,曹操在得到卫家的资助后,更是大力支持于卫家,据说,蔡家与卫家联姻,其中就有曹操的影子。世人只知曹操不错,胸有大志,早晚腾飞,却不知其背后卫家鱼肉乡里之说。中原经黄巾乱后,余孽未竞,战乱不止,十室空了七八户,而曹操前番战败,按说折了根本才是,然其却很快的重整旗鼓,所需钱粮何来?谁人不知卫家的雄厚家资才是曹操能败而不衰之根本!如此之人,何以为明主?实国贼也!”

    韩非有点傻眼了,眼前这人真的是王泽?

    按说,一个人的观点很难改变,如王泽真是这般,那么,很可能会一如既往的对曹操仇视,连带着,也会阻拦儿子王昶投靠曹氏,可为什么王昶……

    韩非现在很是怀疑,王昶后来是怎么投的曹氏!按捺住心头的不解,韩非问道:“季道兄此议,是道听途说,还是……”

    “中原连年战乱,百姓多是苦不堪言,或往北,或向南,求一线之生机,南向荆、扬、三州,北则是幽、冀二州,代郡因与幽、冀二州比邻,同在此列,虽然也有些战乱,但相对中原来说,却是太平了许多。不少兖、、豫人氏不得已背井离乡,避难而至。其中,有不少商贾流入代郡,王某身为代郡太守,却是同他们打过一些交道,是以才得知这许多……真是不临其境,不知其害,若非本地人,谁又能知晓这里面,居然会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王泽颇是愤愤,却不知是为卫家的鱼肉乡里,还是愤慨曹操的行径。

    “可许子将却是曾言曹操乃‘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也可喻为胸有大志,将来成就,想来不凡。”心下了然。虽然还是不知王家为何在后期对曹操的印象有所改观,但是,这显然不是韩非所在意的,韩非真正在意的是王泽将会投靠于哪一方,而他所要做的就是尽量争取,即便拉拢不来,也不要使王泽站到他的对立面。

    “有大志又如何?董卓、袁绍乃至各路的诸侯,哪一个又不是怀了侵吞天下之心?”王泽不屑的道。

    “可是,如季道兄这般,将无人可投矣!”韩非笑道。

    “这……”王泽顿时愣住了,是啊,如他这般,将所有的诸侯几已全部排除在外,都不是邓芝心中所盼的明主,这天下,还有谁是明主?他又将投靠何方?一时间,王泽沉默了。

    “刘邦斩白蛇之前,天下还是姓秦,巨鹿之战,天下大半归楚。汉室帝轴,也不过是窃了他人江山。焉有不可取代之理?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时下天下大乱,群雄逐鹿,汉室,气数已尽,而天下,古来自是能者居之!季道兄何不留有用之身,以待明主?张裕既言王家之光明,不妨寄托于希望,于未来,拭目以待?”算了,既然你说谁都不是明主,老子还是将你打回历史的轨迹吧。

    “希望?”王泽眼前一亮,不过转眼化为平淡,“希望啊……且不知学远你之希望是?”

    “我之希望?”韩非挠挠头,这一刻,却是像极了一个孩子,忽然呵呵一笑。说道,“我早年的希望便是找一份混吃等死的工作……嗯,差事!娶个……”他压低声音。悄声对王泽说道,“娶个不漂亮但是很温柔的女子,然后结婚……呃,成婚,生子,最后比心爱的女子早死,就是这样了!”

    不错。这是韩非穿越前曾想的,在那一时的他看来,平淡或许才是最幸福的。安安乐乐才是福,平平淡淡才是真。

    然树欲静而风不止,他也没想到,穿越这样离奇的事。竟发生在了他的身上。还是穿越到了汉末三国这样动荡的年代,成为了最倒霉不过的韩馥之子!他倒是想平平淡淡,可那样一来,最后的结局,恐怕也只能是随着他的便宜老爹而去,窝窝囊囊而死。

    死过一次,韩非不想再死第二次,至少。不是这样的窝囊死法,如此一来。平平淡淡,也成了镜中花,水中月。

    “……”王泽动动嘴,忍不住笑了出来,心中对韩非万分佩服,任他再怎么去想,也不会想到,名动天下的韩非,大汉的龙骧将军,早年的希望竟是如此!

    “是所谓在其位而谋其政,如此而已。”韩非没觉得这希望有什么丢人的。

    他本就是一个惫懒的性子。

    “哈哈哈!”王泽哈哈大笑,对韩非说道:“如此恐怕学远你的希望要落空了。如今学远你就官拜龙骧将军,太原郡守,可见才华之著,以学远你之年纪,将来又何止这一点的成就?届时,即便是学远不想卷入其中,恐怕也不得啊!”

    “刚才说的都是我以前的想法,不可当真,不可当真!”韩非连连摆手,口中却是慢声缓调,“我适才不是说了么,在其位而谋其政,日后……呃,这计划总没变化快,自然是见机行事,对,见机行事!”

    “在其位而谋其政?见机行事?妙!妙啊!想王某多般心思,却不及学远寥寥数语!请恕王某唐突一句,若是学远身处项羽、韩信以及高祖等人之位,当何以作为?”王泽长声而赞,追问道。

    “这个……德以修身,见机行事。”

    “好一个德以修身,见机行事!看来,学远你所图非小,小小的一太原,终不是你施展拳脚之地。”王泽点头,这也是一个胸有大志的人,很可能,将来成长为一方的雄主。

    随即,王泽沉默了。

    说实话,本来,王泽对韩非,并没有什么认同感,在他看来,韩非再是出色,也不过是一孩子罢了。可通过接触,王泽发现,韩非很不简单,少年老成,机警,不在他王泽之下,更是智谋多出,简直就是妖孽一般的存在。

    现在一回想起来,韩非刚才说他会错意了,可其中,又何尝不是有着试探他王泽的意味呢!

    难道,真要再观望下去,等待局势明朗之时,或是等他雄起之时吗?

    可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的却不易啊……

    “他日一旦随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韩非朗声道。

    扶摇直上吗?

    蓦地,王择心中做出了决定,“代郡的水土不养人,不如家乡的空气好。这人岁数大了点,故土就难离,既然韩将军荣任太原郡守,王某想在将军手下讨一份生计,养家糊口,不知将军这里,可有王某这一碗饭吃?”

    “韩非可未必是什么明主。”韩非闻说,一本正经了起来。

    “我相信我这双眼睛!”

    “既如此,王太守不嫌弃,韩非又岂舍不得一碗饭?”韩非笑了。

    “王泽,拜见主公!”

    ……

    “夫君,今天怎么一整日都闷在书房中?”郭缳依偎着韩非的身上,见其正捧着一厚重竹简的《孙子兵法》,甚是不解韩非为何看书连饭都不吃了。话音刚落,她又突然说道:“别跟妾身说你事务繁忙,那只是借口,你我都知道的!”

    看着郭缳的清亮的双眼,韩非无奈,他晃了晃手中的竹简,微笑着说道:“可不就是事务繁忙么,有劳缳儿前来送饭了,呵呵……”

    韩非话还没等落下,就见郭缳一转身,随即扭头剜了韩非一眼,嘟嘴说道:“成天想这些东西,倒是没见你头发掉光。”

    说完。右脚用力一跺,哼了一声就走了。

    而她的身后则留了捧着右脚做单脚跳的韩非在无声的苦笑。郭缳的个性本就是有些特立独行的,自从跟了他之后。在他的“纵容”之下更是愈发明显,虽说一直没什么太突出的表现,但时不时的会爆发似地表现了出来。家中虽说依旧温婉,不过时不时的表现一下小性子却也是寻常。郭缳越来越有后世女孩子的样子,这也让韩非有了一种回到曾经的生活环境的感觉。

    这样的女子,在这个夫为妻纲的年代,别说见。连听都不曾听说过!

    王泽离开了,虽然他拜了韩非为主公,但代郡的事还要处理。而且,韩非不想就这么放弃了代郡,故尔,将王泽又打发到了代郡。继续做他的太守。至于两人的关系,则是秘而不宣。王泽走后,韩非就让自己沉浸在了一种闭关的状态,只不过他还需要吃喝,也要和别人交流。

    这一次韩非是想向曹操学习,追随着曹操的步伐,也同样编撰一部兵书出来。

    既然自己让这个年代少了一部应有的兵书,那就由自己来编上一部吧!

    曹操注解《孙子兵法》在现在已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孟德新书》却是绝对的夭折。韩非对历史上因张松的故意所为而不能面世的这部兵法感到相当的可惜。虽然此次是他彻底绝了这部书的面世。而韩非自己却不打算再继续“剽窃”大业了。汉末之后够档次的兵书不是没有,但是韩非却想从兵书这种任何统治者都不可能禁绝的角度给后人留下精细化的概念。

    这主要是因为中国从春秋到汉末的兵书全部都是大而化之,细节上的东西一概不注重,甚至到后来还有向玄学方向发展的趋势。虽说出了一个千古流传,能号称从战略到战术统统包纳的《孙子兵法》,可是这也在客观上培养了一批不懂细节,不懂实践,却只会在后方大话连篇,甚至直接干预前方战场的所谓“军事家”,以至于中国历朝历代都有因为后方地瞎指挥而导致打败仗冤枉将军。

    但凡是读过《司马法》的人全都能说“国虽大,好战必亡”,文官以此来钳制武将。读的更细一些的还会接着说“天下虽安,忘战必危”,这是读过书的武将和清醒的文官在抵制限制军备地行为。可是要让他们说出好战为何会亡,而忘战为何必危,拿出了一套老生常谈般的说辞,其余一点具有说服力的东西都没有。

    韩非就是要自己地这部新书中告诉此时地人和后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同时也要告诉他们,决定战争胜负地,除了士卒骁勇、装备精良、将帅英明、辎重充足之外,还有注重细节,重视数据,这样才能更加周密、从容地排一切,才能更好地总结经验教训,才能真正成为一代名将。

    而韩非之所以这样着急地要将兵书写出来。其原因除了以上这些就还涉及到他的那位老师郑玄以及自己的名气。

    虽然韩非并不清楚郑玄在曾经地历史上是那一年去世地,但韩非却知道,历史上曹操大举反攻河北地时候郑玄已经去世。如今地郑玄虽然身体还算健康,但是,似乎最多也就能活个七八年的样子。

    虽说这位老师并没有如何教导自己,然而他却是为数不多地能够接受韩非汉末近乎叛逆般的学术言论,甚至,还以自己的名声还极力的支持自己。韩非脑中经常浮现出郑玄在看到他摘自后世文学的语句时的欣慰笑容。

    所以韩非要趁着老师还健在的时候,再给老师一个惊喜。他相信重视术数的郑玄是理解并支持他将兵法改为军事学并强调数据说话的理论,郑玄的支持又是韩非推行自己的理念的保护伞,可以消除一部分人的不满而带来的不利影响。

    再者就是自己的名气了,如果这部兵书真能够编撰出来,那么,自己在士林的地位,将是无人能够动摇。

    为了写好这部书,韩非将自己详细收集的大大小小的战例一一拿出来挑选,并有针对性的选择了两汉时期著名的战例。韩非要从正面、侧面各个战场来对这些战例进行分析,并将战场上的战斗用数据和图形进行细化分析。

    其中秦赵上党之战、巨鹿之战、十面埋伏等战争就是韩非选择的战例。尤其是才结束不久的虎牢关之战,不但因为韩非数据收集的及时而论据充分,更因为时间不远,在编撰成功后才能够让人们的影响更深刻。

    “子仪,当年巨鹿之战发生之地民间百姓的口述,你拿回去,将其中的细节一一整理出来,然后用平面图标示出来。在局部战事的放大图上,要清楚地画出战斗时两军阵型的变化,最好是要根据当时双方兵力的变法画出不同时候的图形。”

    韩非可不是一个人闷头写书,他虽然雄心勃勃,可是天生的懒筋让他不耐烦亲自去做那些琐碎的事,而且他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 劫马

    韩非可不是一个人闷头写书,他虽然雄心勃勃,可是天生的懒筋让他不耐烦亲自去做那些琐碎的事,而且他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反正他身边还有个被沮授派过来历练的沮鹄,不用白不用,更能起到历练的作用,韩非若不有效的将这种优质资源利用起来,他还真就不是韩非了。

    这不,韩非又将沮鹄找了过来,美其名曰“增加阅历”,将那些需要整理的战例资料统统交给他,以他的人力资源来弥补自己精力的不足,也顺便让他能够尽快的进入为将为谋的状态。

    韩非就这样极其无耻的“压榨”着沮鹄的劳动价值,还心安理得的接受着沮鸿的感谢。

    怎么可能不感谢?

    这些日子下来,沮鹄只感觉自己的见识增加了数倍,学识也明显的增长,而这些,全有赖于韩非新奇的兵书编撰。

    古书,讲究的是言简意赅,具体其中是什么意思,一个人一种看法,这也就是一百个人读红楼,一百个不同的红楼一般,看同样的兵书,有人成了名将,而有人只会纸上谈兵,甚至是不知所谓。

    可一旦用韩非所“发明”的法子编撰兵书,将其中的精粹一一点出,再附以最好的、甚至是通俗易懂的讲解,使得战术、计策更为之灵活,相对于古书来说,简直就是一目了然,这些日子下来,沮鹄以前很多不能理解的地方,豁然开朗。

    因此。对这份差事,分外的上心。

    刘邦、项羽争霸、垓下之战、下陇追击……各大战役,历时数年。大的战役间隔着小规模战斗,收集的资料足足有数十屋子,为了编撰这部兵书,韩非面对着数十间屋子,数十吨重的竹简,可以说是头疼至极。就这样,韩非拉上了一百人参与整理。这些资料也让韩非耗费了大量的精力。

    本来,韩非是想将纸张弄出来的,如果有纸张在。数十屋子的竹简,只一屋就轻松装下,查找起来也就没有那么费力气了。可是,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属于自己稳定的老巢。这造纸一事。也只能无限的后推了,除非,拿下太原,还得稳定。

    这次往太原,随身带来的资料,也只一屋罢了。

    在安静的资料室中,韩非满脸疲惫,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的蒲团上。手中拿着记录着战事资料的纸大口的喘气。嘴中嘟囔着说道:“他娘的,写书。还真不是人干的活啊,还不如打天下来的痛快!”

    这话属实,如果让他可以选择的话,他宁可再与吕布战上一场,也不写这劳什子的书。不过,这显然不现实,而且——

    写书,也是为了能更方便打天下。

    ……

    太阳像火炉般烘烤着并州太原郡的大地。前几天刚刚下过一场豪雨,道路旁的低洼处有很多积水,可是在烈日的肆虐之下,雨水很快就晒干了,积水之后的地面湿润泥泞,再受烈日一晒,便裂开卷起一块块巴拿大小的土皮,光看腚的娃娃们赤着双脚在里边跑来跑去,把土皮一块块揭起来,当瓦片摞摞起来过家家用。

    天气太热,除了这些兴致勃勃的小孩子,其他人都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除非要下地忙没忙完的农活,否则都在门前屋后的阴凉地儿里乘凉避热,路上没有几个行人在秋风中没剩下许多枝叶的大柳树在这鬼天气里也是一样无精打彩的,仅存寥寥叶片的枝条毫无生气地耷拉着,只有藏在树丛中残存的知了没完没了地聒嗓,叫的人昏昏欲睡。

    秋老虎,不逊三伏暑天。

    虽然战乱不断,但作为一郡乃至于一州的治所,晋阳倒显得太平了许多,晋阳的百姓似乎早已忘记了发生在并周大地上的一场场劫难,享受着难得的太平.不得不说,自张杨得到太原以来,以裴良主持太原的政事,恩威并着,招诱有方,至少晋阳一带百里肃清,群民悦服。又开经立学,爱民养士,从容自保。对于属地的管理也是励精图治,有条不紊,贡献良多,体现出一代能臣的本色,把晋阳治理得有声有色,之前“人情好扰,加以四方震骇,寇贼相扇,处处糜沸”的并州晋阳,变成了“百里肃清”的东汉后期难得一片乐土。只是,也仅仅是一晋阳而已……

    裴良,裴喜族兄,两人一文一武,在方悦战死虎牢关后,成为了张杨的倚重,裴家一枝独大。

    裴良,有才华,但不甚高。

    不过,在张杨的麾下,已是很为难得了。

    忙着下田处理最后农活的老农负着双手佝偻着身子,手中举一截绳头,慢吞吞地从街上走过,绳子拖着一条瘦骨嶙峋的老牛,牛脊上坐看一个梳看冲天辫的小娃娃,小娃娃正自得其乐地玩看爷爷的斗笠。更远处,城郭外,一行南归的大雁已经半没于天涯。

    此情此景,如诗如画。

    可叹,可怜如此田园风光,终是持不得许久,匈奴大军已是入了关,很可能,乐土,一夜间化为一片焦土,怡然自乐的百姓,存者,又有几何?望着眼前的祥和,裴元绍心中,却忍不住连连叹息。

    “裴将军,看你心事重重的,可是有什么心事?”见能征惯战的裴元绍此刻愁眉苦脸,紧皱着眉头,沮鹄甚是不解的问道。

    “哦,没什么……”裴元绍含糊的应了一声,转而问道:“子仪,不知主公唤我,所为何事?”

    “却是一个麻烦事,”以为裴元绍是在担心这个,沮鹄遂放下心头的担心,沉着声音说道:“裴将军,你见多识广,自然也该知晓,正所谓南船北马,南方自古以来是不产战马的。”

    “恩。这个裴某自然是知晓,南方只有益州产一种矮马,脚力不错。却只能用来驮运东西,上不得战场。是以,南方所需的战马,只能从北方以及凉州引进,而这些年因为匈奴人少有卖马,辽东又有公孙瓒的把持,加之中原战乱繁多。平添了许多的危险,战马想运到南方变得更为艰难,这也使得南方的军队。成建制的骑兵不多,依我对南方的了解,最多也就千八百上下。没来由的,子仪为何提起战马?莫非。主公寻我。所为的是战马不成?”

    对于南方缺少战马,作为曾随黄巾军南征北战的裴元绍自然知晓。更清楚古时候打仗,马是不可或缺的战斗员。所谓‘兵强马壮‘,‘粮草先行‘,‘天下兵马大元帅‘,‘马上得天下‘,都是这个道理。

    同时的道理,韩非也清楚。

    三国时更有‘人中有吕布。马中有赤兔。‘之说,一匹名马。竟可与一代猛将相提并论。南方不产马。电影《决裂》里老师上课讲‘马尾巴的功能‘,遭到南方学生的抗议:我们连马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你老讲它的尾巴作什么?不仅马,连驴都少见。好事者带了一头驴入黔,还引起当地老虎一阵骚动,以为来了怪物。诸葛亮南征孟获,人家找不到马,只好把水牛、大象也赶到战场上去充数,岂能不败?北方产马,也惯于马上作业,所以打来打去,以蒙古骑兵最为厉害,铁蹄蹂躏欧亚大陆。以前没有坦克,骑兵队的作用就象坦克群集团冲锋,步兵怎么挡得住?象俄罗斯这样强悍的民族,拿破仑、希特勒都打不过它,唯独被蒙古军队打得一败涂地。

    “正是战马。前些日子听裴将军你说过,驰骋疆场,骑兵所向披靡,乃是不可或缺的战力。日前主公接到暗探的回报,说荆州刘表通过一些暗中的手段,从辽东以及大草原、凉州上,或多或少,能弄到一些战马,以替代骑兵中的老弱,虽然不能使骑兵继而壮大,但是,却也勉强能维持在原有的建制。我听主公说起,刘表这次从匈奴人手中得到一批战马,数量在三百上下,这三百战马,虽然称不上宝马良驹,却也是最上等的良马,每一匹,都可作为战将的爱马!只是,在进入晋阳时被劫,现在消息怕已经传出了并州。主公现在正为此事着急,这才使在下来请裴将军过去一叙。”卓阳点点头,说道。

    “三百匹战马?全是最上等的良马?”裴元绍眉毛皱成一个疙瘩,喃喃道:“怪不得主公如此焦急,草原上战马,本就是当今战马中的翘楚,更何况是其中的精华所在,想来,刘表为了这些战马,也没少了破费,也难怪,荆州富足嘛……三百匹,放在太平年间,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对于现在缺马的荆州来言,已经不是小数目了。更何况是草原马中的翘楚,恐怕,这消息传到襄阳,刘表也会为之骂娘吧!”

    “谁说不是呢!主公对这批战马很感兴趣,虽然说我军已有不少的战马,但大半只是草原上寻常的战马而已,比起中原的战马虽然要好,但比不上这三百战马的难得,可以说,三百战马的价值,不逊色寻常三千草原战马的价值……对了,裴将军,你说说看,这战马被劫,有没有可能是晋阳那些人干的?”沮鹄突然问道。

    “晋阳?”裴元绍眉头一挑,仔细的想了想脑中关于裴良的记忆,半晌问道:“裴良么?”

    “对啊,四下里的各势力,应当属他们动手的几率最大。如今的张燕焦头烂额,自顾还不暇,纵然是有心也是无力,当排除在外!而且,负责运送这些战马的士兵也不在少数,足有两屯二百人,寻常贼寇,怕是没有这等的实力吧。”沮鹄满脸认真的分析道。

    “不可能,以裴良乃至张杨的实力以及双方现今所处的态势,其夺马,只会光明正大,而不会如此这般,只是留下一桩疑案。更何况,荆州远在千里之外,就算是张杨指使裴良他们干的,被刘表知道了,刘表也是鞭长莫及……对了,子仪,主公有没有说这消息是从何处听来的?”

    “哦,是一个侥幸逃脱的士兵传来的。为我军暗探所得。如裴将军所猜测的一般,劫马的这些人,穿着五花八门。乍眼看上去,如同打家劫舍的贼寇,足有五百之众。可是,据那逃回来的士兵所言,这五百人,很显然是经过训练的士卒,只片刻间。负责运送战马的二百来人,全部被杀,其等如此穿着。显然有着欲盖弥彰之意。他也是靠着装死才躲过了一劫……对了,他曾言这五百人劫了战马后,往晋阳城的方向遁去。裴将军,如此一来。难道还不是晋阳所做?”沮鹄满面疑惑的问道。

    “小子。你还是年轻啊!如此才是欲盖弥彰,乃是栽赃架祸的手段。恐怕,那士兵能活得一命,也是这些人故意为之,混淆视听……到了,先见过主公再说!”

    ……

    “裴元绍,见过主公!”

    “哦,是裴将军来了啊。无须多礼,随便坐吧。”看得出。裴元绍的到来,使韩非很高兴,先前还紧皱的眉头,也因为见到裴元绍而有所舒缓。

    也难怪,对并州,韩非不说是两眼一摸黑也是差不多,而裴元绍就不同了,他是地头蛇,并州的大小事,势力的分布,哪地方有什么贼寇,各城各郡有多少的军马,一些的风吹草动,他都能知道一些。

    “谢主公!”裴元绍谢了座,于下手边坐了下来,也无闲话,拱手直问道:“还不知主公使子仪寻末将来,所为何事?”

    “怎么,子仪在路上没有同元绍你说吗?”韩非有点小诧异。

    沮鹄与他老子沮授不同,沮授沉稳,有长者之风,而沮鹄却是好动不好静,这么说吧,其能有一身的学识,完全是沮授给逼出来的,若不然,以其性子,能认真读书才是怪事。沮鹄喜好练武,跟随韩非以来,没少了向韩非请教,另外,沮鹄有点碎嘴,一般的话,根本就藏不住。

    “是提了一下,不过,怕主公着急,路上不敢耽搁,却只懵懂知道了个大概。似是刘表的战马为人所劫……主公,有什么眉目没有?”裴元绍不动声色,和声问道。

    韩非点点头,裴元绍的稳重,他很是满意,这些日子下来,裴元绍的能力他可以说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怎么说呢……这裴元绍,虽然没有太出众的才华,但胜在很平均,除了文采差了点,剩下的,把他安在什么地方上都可以。

    属于那种样样通却样样不精的人。

    武艺不是最高,文才不是最高……不过,为一副将,却是难得之才。

    “简单说吧,这被劫的战马,本将军要了!”韩非很是干脆,想要就是想要,他不嫌自己的骑兵多,更何况是好马!顿了顿,韩非平缓了下语气,说道:“至于眉目……这么说吧,暗探也只是传回了这么一个消息,据那士兵说,他们是在距晋阳城北面三百里外被劫,贼人的打扮,军兵的素质,得手后前往的是晋阳城的方向。元绍你对这一带要熟悉的多,本将两眼一摸黑,你试着帮我分析下。”

    裴元绍低头沉思,韩非也不打扰他,好半晌,裴元绍才抬起头,未说先问,道:“主公可是怀疑过张杨?”

    “本将确是有此一猜,但总觉得张杨没有这个必要。”韩非点点头。

    “主公,依末将看来,劫马之人,当不是张杨指使晋阳方面所使。”裴元绍言之凿凿的道。

    “哦?这却是为何?元绍,但且明言之!”

    “主公,张杨曾有禁战马出关(壶关、箕关)的命令,刘表使人私贩战马,就算是被张杨扣下,刘表也没话可说,所以,若是张杨使人所为,完全可以光明正大,顺理成章,根本无须遮遮掩掩,显然,这是为了混淆人们视听,转移人们的注意力,甚至是,嫁祸于人!”

    “刘表与袁绍颇有关系,而张杨又暗投了袁绍,可能是顾及到袁绍,也说不定啊。”韩非沉吟了下,说道。

    “主公,这伙人有意遮掩自己的身份,扮之为贼,又岂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如末将所料不差的话,那兵士之所以能幸存,恐怕也是这伙人有意为之,为的,就是使这名兵士带出这样的一消息,将人们的视线转到晋阳,乃至张杨的身上。只是,这伙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打扮成贼人的模样,若是身着张杨军的衣甲,恐怕,还真就让他们得逞了!”裴元绍冷静的分析道。

    “听元绍你这么一说,怕还真是如此!可叹本将分析了许久,也不得结果。”韩非眼前一亮,继而满是希冀的看着裴元绍,问道:“元绍,如你猜测,这战马被劫,又会是哪方所为?”

    “主公谦逊了,说起来,末将之所以能这么快判断出,也是因为以前做贼时也这般做过,如此才不陌生,若不然,末将怎及得主公?至于战马为何方所劫……”(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王氏兄弟上

    “主公谦逊了,说起来,末将之所以能这么快判断出,也是因为以前做贼时也这般做过,如此才不陌生,若不然,末将怎及得主公?至于战马为何方缩劫……既然不是来自张杨,贼人也是在并州之内。主公当是听说,为防备张燕,张杨在属地内设下不少的哨卡,更有烽火jǐng讯,想要无声无响的进入太原,还作下如此大的劫案,实是万难。而今,并不曾听说哪一处哨卡有恙,五百人化整为零或可避开哨卡的视线,但是,三百匹战马,却是难了!战马本是稀缺之物,引进不难,但是,想要悄无声息的带出并州,恐怕不可能,除非,将哨卡的士卒全部杀死,若不然,一旦有战马出现,消息当早就传来。而其他众诸侯,有壶关、箕关为阻,即便是想使人进入并州,也是万难。”

    “如此一来,这批战马,当还是在并州境内,又因案件发生才仅仅一天的时间,而三百匹战马的目标又过大,现如今却未有人发现任何踪迹,想来,这伙贼人的大本营,当是在晋阳境内。”

    “而刘表暗中购买战马之事,当属机密,外人当是不知,最多也就是无意中得知,仓促间行事,故属下料想,这伙贼人所据之地,当是在晋阳城四下,比如说古城营、南北瓦窑、罗城、东城角等几县。”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裴元绍也觉口渴难耐,顾自抓起一旁的杯,也不管是水还是酒,咕咚咚狠灌了一气。

    裴元绍出身虽是大族,但却是远支,自然也没有太多的规矩在。再加上投身黄巾,为贼多年,多少的沾染了一点的匪气,做起事来,很是豪放……恩。有一种直爽、粗豪的感觉,不过,韩非并不讨厌这种气息,也没有约束什么。

    “按说,一个小小的县城,举全县之力。最多也不过四、五百士卒的模样,而且,这些士卒,捕盗抓贼还成,又怎擅这军中的手段,怕不是这几县所为。而且。这几县之长,本将多少都有些耳闻,要说欺压些百姓他们能做的出来,但是面对jīng锐士卒,做出这等大事……呵呵,不是我小看他们,他们还真未必就有这样的胆量。”深觉裴元绍分析的在理。韩非也是不住的点头。

    “可是,晋阳境内已无有这般大股的贼寇,现如今,沛良主政,方德主军,二人配合还是有一定的手段的,一些残余,避之尚恐不及,又怎会顶风作案?”身为并州人,又为贼人。对于四下里的风吹草动,乃至形势,裴元绍都有一定的了解,此时,虽然觉得自己的分析在理。却也不免自己怀疑自己。

    “莫非……”沮鹄似是想到了什么,满面的震惊与不信,“难道是王家所为?这……这又怎么可能?久闻王司徒乃忠君爱国之仕,有长者之风,王家当不会做出此等之事?”

    “利之所趋,万事难料,毕竟,晋阳没有大伙的贼寇,除了张杨军以外,只有王家的势力最大,相对的,嫌疑也是最大。至于究竟是不是王家所为,一试便知!”韩非心中已有八分确定,此一战马被劫之事,多是刘备所为。

    王允一直想要扳倒董卓,而想要董卓倒台,靠嘴是不行的,只有拳头够硬,手中有力量存在才成。身在长安,处在董卓的监视之下,王允自然活动不开,有心也是无力。但在并州却不同了,在太原,王家乃是世家大族,再加上王允乃是大汉司徒,有着足够的影响力,就是张杨,在太原也要结交王家,而不敢得罪。

    如此一来,想要暗中集结力量,以王家的财力以及影响力,当是轻而易举。

    “主公打算如何试之?”裴元绍点点头,刚才,他也有怀疑到王家,只不过,不敢肯定,听韩非这么一说,便问道。

    “敲山震虎!”

    ……

    祁县位于山西省中部,太岳山北麓,太原盆地南部,汾河东岸。东与太谷县相邻,西与平遥县接壤,南与武乡县交界,北与清徐县毗连,东南与榆社县峰峦相依,西北与文水县隔河相望。祁县古称“昭馀”,因“昭馀祁泽薮”而得名。

    chūn秋时,祁地属晋,当时的祁地,几乎包括整个晋中平川。公元前556年,晋平公将祁地赐给大夫姬奚作食邑。姬奚以地为姓,改姓为祁,即历史上有名的“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的祁黄羊。他的城邑在今祁县的古县镇下古县村。公元前514年,祁奚的孙子祁盈因故被杀,食邑随之没收。晋分祁奚之田为邬、祁、平陵。梗阳、涂水、马首、盂等七部分。祁县的境地,基本上是从那时候确定的。

    战国时期,祁地属赵国。秦代,祁地属太原郡。西汉初置祁县。王莽篡汉,改祁为示,后复祁县。

    自祁黄羊之后,战国、秦、两汉,祁县最有名的人就是王允了。

    王氏家族是山西的名门望族,世代担任州郡的重要官职,在当地影响很大,威望颇高。王允天资聪颖,独具慧质,深受上辈们的喜爱和赏识。在他们的影响和熏陶下,王允自小意气非凡,立志长大后不仅要继承和发扬父辈的传统,而且还要心忧国家,有益于东汉社会。为了实现这一志向和目标,王允时时刻刻注意自身素质的修养。虽出生豪门世族,但他并不迷恋奢侈的生活和舒适的享受,而是充分利用家里的优越环境,饱读诗书和泛阅经传。少年时期,王允就已经成为满腹经纶、学富五车的才子,远近文人学士都对他刮目相看。习文章、阅经典之余,王允还坚持习武强身。他崇慕卫青、霍去病的威猛和气度,同时也佩服他们誓死卫国的jīng神。认真不懈的文修武练不到数年,王允便出落为一名文韬武略无不jīng通的全才。

    由于出生上层士族世家,平rì除了习文练武之外,王允也经常跟随父辈们出入官场。结交许多世家名士。而且,王允更愿意与下层人民接触,因为这样更能接近生活,体验生活,积累丰富的经验。一时之间。少年王允不仅在同辈中间脱颖而出,而且在整个山西也已经小有名气。19岁那年,王允被推举为郡吏。任职不久,便遇上一件极其复杂棘手的事情:山西晋阳地区有一名叫赵津的小黄门,依仗自己的主子是朝廷当权宦官,便在当地横行霸道。为所yù为。百姓慑于赵津的yín威,敢怒而不敢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王允得知这一情况后,气愤地对手下衙吏们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此为非作歹,贪赃枉法。格杀爀论!”随即下令逮捕赵津,并立即将他解押东市,斩首示众,以慰民心。晋阳百姓见他们深恶痛绝的祸害已除,个个拍手叫好,他们还纷纷前往王允所在官署,感谢慰问王允。称赞他是为民作主,不畏强暴的好父母官。王允首次经受世事的考验,并赢得众人的称赞和拥护,由衷地感到高兴,更坚定了秉公为官的信心。

    东汉末年,由于朝廷**,导致zhōng yāng和地方买官鬻爵的现象十分严重。特别是地方官僚权钱交易极为普遍。与王允同郡的同乡中有一个名叫路佛的游混无赖,从小娇生惯养,既无学识,也无德行。他仗着家里有钱,向太守王球行贿,要王球给他个官当。财迷心窍的王球是个见钱眼开的昏官,收下路佛的赂贿后,便给了他一个补吏的职位。王允对这种肮脏交易十分缀恨。当众揭露路佛的丑行,并与王球变颜争辩,指责他贪赃枉法,徇私舞弊。王球恼羞成怒,利用手中权力,立即将王允捉舀起来,投入牢中,准备随时杀掉。刺史邓盛很早就听说过王允的事迹,很是钦佩他的才识和xìng格。当他得知王球要杀掉王允的消息后,立即亲自骑上快马,前往太守衙门,保释王允,并且请他做自己府中的别驾从事。王允很感激邓盛的救命之恩,同时也为邓盛的正义行为所感动,于是一心一意为邓盛效劳,兢兢业业,任劳任怨,邓盛深感满意。在邓盛的提拔和宣扬下,王允的名声越来越大,为他rì后步入朝廷做官奠定了基础。

    王允为官初露锋芒,不仅赢得了州郡官吏和当地百姓的赞赏和钦佩,而且引起了朝廷的注意。鉴于他的才能和表现,王允不久被朝廷三公同时征召,以司徒高第征为侍御史。从地方州郡迁到zhōng yāng朝廷,这是王允人生道路的重大转折,也为他实现忠心为国的政治抱负提供了广泛的政治舞台。

    公元184年(中平元年),即王允征为侍御史不久,全国各地便爆发了声势浩大的黄巾军农民起义。为了迅速镇压起义,东汉zhèng fǔ特别选拜王允为豫州刺史,征辟尚爽、孔融等名士担任王允的从事,率领重兵讨伐黄巾军。王允初次领兵打仗,便充分展示了他非同一般的文韬武略。预先,王允广泛征求从事和普通官兵的意见,设计了周密的作战方案;战斗过程中,王允亲自披挂上阵,大显身手,彻底击溃豫州一带的黄巾军。之后,王允和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共同受降数十万黄巾起义军。在受降过程中,细心的王允从农民军中搜查到一封中常侍张让的宾客所写的书信,信中涉及一些与黄巾军有关的内容。张让是当朝掌权的大宦官,权势很大,极受皇帝宠爱。王允也不计较利害关系,他怀疑张让与黄巾军私通,便进一步追查,把其中的具体细节全部揭发出来,并且写成奏折上奏皇帝。汉灵帝大惊,立即召张让进宫,怒气冲冲地指责张让,并要他交待实际情况。张让一向在朝中自以为是,指手画脚,也没想到有谁敢在皇上面前揭露他,因此见到王允的奏章后吓得半死,急忙叩头谢罪。可张让是何等狡诈圆滑的人物,他在回答皇帝时,不仅不承认自己的罪行,反而说王允忌妒陷害他,说自己对陛下,对朝廷是如何如何忠心耿耿,没有丝毫与黄巾军私通和背叛朝廷之意。灵帝本就有意偏袒张让,加上被张让的花言巧语所迷惑。自认为他无罪,也便不再追究。

    张让脱罪后,对王允心怀缀恨,一心想伺机打击报复王允。第二年,张让终于找到一个借口。将王允逮捕下狱。不久,正好赶上朝廷大赦,王允免罪释放,还复刺史原职。可是,睚眦必报的张让并没就此罢休,没出十天。他又以另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将王允治罪,王允再度入狱。

    司徒杨赐素知王允的为人和品xìng,知道张让是有意想置王允于死地,为了蘀王允开罪,让他免受痛苦和屈辱,杨p>

    团墒窒氯巳案嫱踉仕担骸澳阋蚴碌米锘鹿僬湃谩R辉轮?冢?酱蜗掠??苊飨运?怯幸夂湍愎?蝗ァH缃衲闶切锥嗉?伲?悦?寄驯!N?顺删妥约旱闹鞠颍?阌趾伪夭幌韧巳靡幌拢?桃蝗棠兀看笳煞蚰芮?苌欤?绻?灰晃逗们俊?峙滤?换岱殴?悖?肽阕邢杆剂克剂堪桑 蓖踉适窒碌拇邮乱捕酝踉实脑俅稳胗?罡杏锹牵??窍敕缴璺ㄓ?韧踉省幸幻?枚菲?南率羧ビ?刑酵?踉适保?纯蘖魈椋?巴踉氏蛘湃萌洗砼庾铮?笏???幻妫?煌踉逝?饩芫?率粽依匆槐?疲??叩囟酝踉仕担骸澳慵热蝗绱吮H?约海?蝗绾认抡獗?揪扑懔耍?趾伪鼗乖谟?惺鼙鹑说恼勰ツ兀俊笨墒恰3龊跸率舻囊饬希?踉室话讯峁?票??魃?档溃骸拔沂翘锰锰熳拥某济瘢??醮妥镉谖遥?矣Φ苯邮艹头!0凑胀醴ㄔ诮滞氛妒资局冢??姨煜氯硕加σ晕椅?洌?辉傥シ捶?桑??ど缁岬陌捕ǎ?挠兴阶酝毯榷疽??运捞颖芊?芍撇玫牡览恚磕忝遣挥迷偃拔伊耍?乙庖丫觯 彼低辏?惆丫破玫乖诘厣希?约鹤呓?舫担?种匦卤还亟?嘤?捎谕踉室恢庇置挥邢蛘湃门庾锶洗恚?湃糜纸?徊戒秩舅?乃?降淖镄星榻凇p>

    不久,王允的案件被提审,王允的手下官员和朋友以及朝中许多官员都十分着急,想制止张让对王允的陷害。大将军何进、太尉袁隗,司徒杨赐联名向皇帝上书,蘀王允求情,希望汉灵帝能够赦免王允。他们在奏章中写道:“王允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为官尽忠尽诚,宽宏贤能,具有君子的风范和气节。过去晋悼公和先朝孝文皇帝能明辨是非,赦免大臣的罪行,陛下就不能渀效吗?如此王允受命于朝廷,诛讨逆贼,安抚良民,本应论功行赏,加官进爵;难道就因如此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就定他死罪吗?陛下如此不公平地给予他处罚,恐怕有负众望,百官有所不服。”灵帝刘宏看完奏章后,便赦免了王允的死罪,但仍下狱重新定罪。这年冬天,又逢朝廷大赦。由于张让始终从中作梗,王允仍不在赦免之列。何进、袁隗、杨赐等三公要员继续上书皇上,要求赦免王允。等到第二年,王允才被免罪释放。当时,朝中宦官当权,张让阉党凭借权势横行霸道,为所yù为。刚刚出狱的王允虽对张让等人的行径深恶痛绝,但因力量有限,只得改名换姓,离开都城洛阳,辗转于河内、陈留之间。

    不久灵帝驾崩,王允急忙赶赴洛阳吊丧。此时,朝廷局势极度混乱,以何进为首的外戚势力大增,阉党张让失去了对zhōng yāng政权的控制权,面临覆灭的危险。大将军何进利用各地方官吏奔丧的机会,大肆结交和拉拢亲己势力,以谋张让。王允一到洛阳,就被何进紧急召见,并说明意图。王允感激何进对他的救命之恩,便满口答应,并担任从事从郎一职。后来情况发生急变,张让集结党羽,用何太后召见何进的名义把何进骗入宫中,趁机伏杀。王允不得不迁任河南尹,暂时逃避张让的嚣张气焰。张让伏杀何进后,曾奉密召的董卓、袁术等人立即领兵进京,讨杀张让。张让、段挂等人挟持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半夜出逃。当时,朝中公卿大夫被急变的局势吓得不知所措,他们都不敢护卫少帝。王允立即派遣一部分士兵跟随尚书卢植一起保护少帝,事后,又奉迎少帝回宫。

    公元189年,董卓废掉少帝,献帝刘协继位,王允被拜为太仆,不久迁任尚书令。公元190年,王允蘀代杨彪担任司徒职务,同时兼任尚书令。

    步入朝廷做官,虽然称不上是顺风顺水,但也是一路的扶摇直上,董卓霸占京师之后,王允更是位列三公,虽然未必有什么实权,但是并州、尤其是王允的家乡,王允可以说是声明显赫!

    王允有子三人,长子王盖,官拜侍中,随王允在朝为官。次子王景,三子王定,此二子都不曾为官,王景在王允膝下尽孝,而王定,则是在祁县老家,为王允招兵买马,训练士卒,以为rì后之用。

    王允还有一兄长,兄长有二子,长子名王晨,次子名王凌。历史上,王允父子与王允同被诛杀,而王晨、王凌却是逃回了家乡,王凌更是了不得,逃回家乡后被曹cāo赏识,最终在曹魏官至太尉,可以说不逊sè王允,但是在后来图谋推翻司马脀失败,最终自杀,被诛灭三族。

    因为才能,祁县主事之人,正是王凌,无论是王晨还是王定,在王允的授意下,都要听王凌的安排。

    “二弟,如今张杨勾结匈奴人,与张燕的战斗胜仗连连,其势已成,并州上下再也找不到能与之抗衡之人,张燕败退而走已成定势,或许,隐没深山是他们最好的结局。而张杨做大之后,我们这些大族,自然会成为他下一个敌意的对象,我王家乃是并州属一属二的家族,难保不是这出头鸟。只是我们实力有限,却是如何抵这张杨之势?二弟,叔父既委你全权行事,当早做准备才是上策啊!”

    城中王家府上,王家能说得上话的,有一定权利的,多聚于此,王晨等人等人满面忧sè,而这忧sè,也正是因张杨与张燕之间的争斗而来。

    “大哥,如今并州时下态势,小弟焉能不知?我等为豪门,与张杨磕磕碰碰是免不了的,仇怨多矣,yù除我王家之心已久,只是叔父为我大汉司徒,张杨轻易不敢动罢了。不过,明面上不敢,暗地里指不定会有什么手段,我们暗中招募军兵之事,瞒得过别人,却是瞒不过张杨。如今,小弟只恐曹cāo张燕会败得太快,使张杨失去了牵制。有张燕牵制还好说,张杨腾不出许多的经历,没了牵制的话,那时,才是我等被动之时啊!”王凌颓然长叹,却是无可奈何。

    虽然他才华横溢,但终究是年轻了点,不是那么的老练。

    而且,任何yīn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纸老虎,而王家,说起实力,无疑是弱势的一方,而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二公子之虑,完全有可能。”下首一老者,却是王凌的一伯父王鸣,只见他苦笑一声,眉头皱得却是更深了,“张杨军势大,一旦与张燕之间战局稳定,难保其不会向我等家族用心。张扬军新胜,锐气正胜,远非我等手中实力可敌,如之奈何?”

    “不若请其他郡线起兵相助。唇亡齿寒的道理,想必各位太守不会不知晓。并州除了张杨、张燕外,尚有带甲之兵何止三五万,只要晓以厉害,拨调一些军马过来,应当不难抗拒张杨暗中的小动作,至于大动作,以子师在我大汉的威望,想他张杨还不敢做出来,若不然,可就是万夫所指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王氏兄弟(中)

    “不若请其他郡线起兵相助。唇亡齿寒的道理,想必各位太守不会不知晓。并州除了张杨、张燕外,尚有带甲之兵何止三五万,只要晓以厉害,拨调一些军马过来,应当不难抗拒张杨暗中的小动作,至于大动作,以子师在我大汉的威望,想他张杨还不敢做出来,若不然,可就是万夫所指了。”说及这话,王晨似是也没什么信心,言语中透露着不确定。

    “难!难啊!各太守大多都已老朽,早失了年轻人的锐气,守土尚且不足,更惶论进取尔!若不然,也不会轮到张杨一家独大了。小弟初回并州时,备曾竭力游说各位太守,欲趁张杨北顾张燕,后方空虚之时,起兵袭击上党,无奈其却不从,如今张杨势成,却是奈何?其等虽然看在叔父的面上,待我王家虽厚,但我等招兵之事瞒不过他们,以至于无处不提防,更是少了往来,其等意如何,小弟已知矣!”王凌摇了摇头,对大哥王晨之言,给予了否决。

    “可是,不再试一试,又怎么能知道?”虽然知道实情如此,但王晨还是一副很是不甘的样子。

    “小弟曾听皇甫老将军说过,张杨与袁绍暗中交往神密,多半,张杨的背后就是袁绍,若真是那样,才是我王家之大不幸。我王家虽因叔父而在士林中声明显赫,但是,又怎及得上袁氏的四世三公?张杨差我王家的,只一名声尔。若袁绍为其撑腰,恐怕……”王凌苦叹一声。

    “这……二弟,皇甫老将军所言。可做得真?”王晨大惊,连忙问道。

    其他族老等人,也坐不住了。

    “皇甫老将军乃是豁达之人,当不屑此等宵小行径。况,小弟曾使人查探,发现张杨每年没月都会运送一些军械马匹之类到袁绍的军中,虽然做得隐蔽。但是,若有心,不难看出。由此。皇甫老将军所言,当是属实。”

    王假当然深知他们王家现今所处的尴尬地位,暗中站在了董卓的对立面,长安已再容不下他们王家的成长。很危险。而且,董卓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发展实力;在并州,如果是以前,各路太守实力都差不多的时候,处于一个相对的平衡,王家无疑是各太守争相拉拢的对象,可万一有一家独大,可以将其他人不放在眼中。家大业大的王家,无疑就是成为了阻碍。对于阻碍,等待着的只有扫清。

    而那些太守,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如今,剩下的怕只有怕,祈祷着张杨不会拿他们开刀,至于反抗……要懂得反抗,何至于有今天!

    有的人,天生懂得去争取,去索要,去征服,哪怕是老了,雄心依旧在;有的人,年轻时壮怀激烈,可等年老时,就没有了年轻时的激情,没有了进取心,也就是属于安享晚年的那一种;还有一种人,无论是年老还是年轻,只会守着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过日子,祖先给留下多少,到他死时还是多少,甚至,碰上豪强之流,还会被夺去产业而不懂得反抗。

    曹操,就是属于第一种人,而刘备、孙权则是属于第二种,至于刘璋之流,属于第三种人……并州的这些太守,或许年轻时拼过,或许仗着祖上的余荫,有了今天的地位,但无疑,都是属于第二、第三种人,或是老去,或是根本无为。

    王凌相信,如果再去寻那些太守,劝其出兵相助,共抗张杨,那些太守必会想方设法给予拒绝,就如同历史上曹操当年攻打张绣时一般,刘表的坐视不理,最多,也就是给予军械粮草上的支援。

    “二公子无须忧虑,老夫倒是有一计,不知可成否?”一直在旁默默无声的王统突然说道。

    王统是王允的堂兄弟,比王允大,比王凌兄弟的父亲要小,因家中行三,王凌要称呼其三叔父。

    “哦?三叔父若有良策,当速速道来!”王凌闻言眼前一亮,面现喜色。

    他知道,这个王统一向都是很有办法的人,当初离开洛阳回并州老家时,王允就说过,让他不防听听王统的意见。

    “却是当不得什么良策。二公子,想来那些太守,当是惧怕我王家大志于他等,才能更是高于他,而家主更是大汉的司徒,名声罕有人及,他们怕是怕我们王家会成为第二个张杨,如此而言,我们何不放低些姿态……”王统慢声言道。

    “放低姿态?三叔父,你的意思是……”王凌眉头微挑,面现不解之色。

    “诸太守之所以甘心忍气吞声,乃是认为张杨势大,不可力敌也!若我王家能放低姿态,自然能大大降低诸太守之戒心。他日再寻找良机,令其知三公子之神勇,辅以张杨可敌之言,无须每日忐忑的暗示,如此一来,诸太守信心大涨,当不会甘心丢城失地,失去根本吧!”王统微微一笑,言语中透露着肯定。能不丢城失地,对于那些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过日子的太守们自然是最好,王同相信,那些太守即便是再糊涂,也当会算清楚这笔帐,更何况,现今的那些太守虽老,但唇亡齿寒的道理还是清楚的。

    如果,他们甘心为张杨吞并,那就无话可说了。但很显然,谁都不会甘心!

    “好策!二公子,子仲之策,端可行得!”王家其他几位族老忧郁尽去,喜声称道。

    “策是好策,只是,欲展三弟之神勇却恐不易啊……非战不能。三叔父可有什么好办法?”王凌点点头,深感王统之策可行,一脸的忧色去了大半,转念一想,却又生迟疑。当下满是希冀的看着王统,毕竟,计是他定的。如何行之,当是心中早做定数才是。

    “二公子,此事易尔!不知诸位可是听过须卜归、丘林王这二人?”王统不答。却是笑问道。

    “三叔父所言的,莫不是当年屡屡祸乱并州的匈奴人,后受张杨之意,侵占并州土地,如今据守雁门郡三县之人?”王凌虽然久没在并州老家,但对于家乡发生的一些事情,还是颇有耳闻的。

    “正是。”糜竺点头称道:“须卜归、丘林王二人虽然名为军队。然匈奴人劣根难改,凶蛮成性,而这二人又是出身为贼。更是少于约束,如今的雁门,以被他们搞的乌烟瘴气,左右临近郡县苦不堪言。二公子。我等完全可以再刺激须卜归、丘林王二人。使其凶态更甚,再于各位太守的面前请战,以各位太守之性情,必然会使三公子前往平乱。届时,只消一战,即可扬三公子之虎威矣!”

    “如此做作,恐失我王家之名吧?”王凌心中微动,却还是有些犹豫。

    “二弟。古来成大事者何拘泥于小节?况且,我等是杀匈奴人。只要做的隐蔽,哼,天下人只有对我王家的称颂!再者,大汉倾颓在即,非常时期,也只能以非常之手段,二弟你却还有何顾虑?”王晨双眼圆睁,杀伐之音,吞吐而出。

    王家兄弟五人,王晨、王定习武,其他三人习文,这王晨,年少时没少了与人争斗,甚至,还在军队中与匈奴人抗衡过。

    “是啊,二公子,大公子所言甚是,莫要再犹豫了。王家存亡,只在旦夕之间,还望二公子早做决断才是!”王统等人也是纷纷出言劝道。

    “既如此,那就……”突然,王凌话音一顿,环视堂上,微皱眉头,“咦,方才却是不查,怎得三弟未曾在列?大哥,三弟他何在?”

    “此却不知。”王晨摇了摇头,沉声道:“三弟他每每沉迷于练兵之中,对于自己的武艺最是在意不过,怕是此时也是如此。二弟,三弟他性情直爽,怕是受不得此间的沉闷。”

    王家人自己都纳罕,怎么王允这般的人,竟是生有这等的一个儿子!三子王定,天生好武厌文,只喜欢舞枪弄棒,一身的武艺,相当之厉害,说起来,倒有些像是曾经传言中的韩非,不过,和韩非不同的是,这王定,实打实的一莽夫。

    “由他去吧!”王凌也不在意,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三叔父,这事就……”

    “大哥,二哥,喜事,大喜事……”

    正这时,如雷般的声音自厅外远处滚滚而来,话音还未落下,一道黑色的身影闪过门口,几步来到厅中,众人见之,面容稍显粗旷,一身的盔甲,黄眼珠,双眉斜飞,却很短,塌鼻梁,阔口,手按宝剑,正是王定!但见王定眉飞色舞的喊道:“二各,喜事,天大的喜事!哈哈……”

    “三弟,休要胡言乱语,扰乱堂事!”王凌面色一沉,呵斥道:“不来此商议大事,却跑去哪里胡来?又何来的什么喜事?”

    “二哥,你不知道,刘表那老儿……就是荆州牧暗中从匈奴人手中弄了一群战马,草原上的战马啊!足足的三百匹!被兄弟我撞了个正着,嘿嘿,顺手于晋阳将战马都拉了回来,有了这三百匹战马,大哥就能组建一支骑兵!二哥,我们要有自己骑兵了!”王凌的呵斥,却并没有削减王定的满腔兴奋,手舞足蹈的喊道。

    “你……”王凌面色狂变,颤抖着手点指着王定,“你,哎!坏我王家之大事矣!”

    “啊?”眼见王凌如此,王定也知道自己似是捅了什么娄子,顿时有些发懵,当下也顾不得请什么功了,求救似的看向王晨,“大哥,这……”

    “三弟,你……”王晨摇了摇头,却也没奈何,只好将方才商议的结果告之于王定,末了道:“三弟,如果那张杨知道了你在他们的境内劫战马之事,你二哥的计划,岂不是就此化为了泡影?”

    “这……咳,我还当什么大不了的事呢!”王定听罢,满不以为是的大笑道:“大哥,此事尽管放宽心便可!兄弟我劫马时,却是去了我王家的衣装,扮做了拦路的贼人。张杨又怎么会知是我军的人马?得手后,兄弟更是携了战马往晋阳城方向紧赶了一程,张杨即便是要查。也只会查到方德那厮的头上,绝不会查到我王家这里!”

    “哦?果如此的话,事情倒不失有挽回的余地。”王凌面色稍见缓和,沉声问道:“可是留有活口?三弟你自己可有出手?”

    一想到王定好战之性,王凌就一阵的担心。他们三兄弟的样貌虽谈不上大异于常人,但也各有各的特色,尤其是王定。若是王定曾是出手。又留有活口的话,恐怕,一切的伪装都是泡影。

    “二哥凭得不相信我?三弟我没动手。这地方认识我王定的太多了,出手多有不便。据范达、张乐那两个小子说,是留了那么一个活口,通风报信用的。其余近二百人。一个未留。”说着,王定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二公子,如三公子这般说,行事倒还谨慎,倒是无碍。”王统沉声说道:“张杨、刘表没有证据,也怀疑不到我王家的头上,至于这三百匹战马……我王家也尽可放心使用。想我王家产业也是遍布各地,弄到三百战马也可说得过去。”

    “话虽如此。但若使张杨、刘景升知道此处多了三百战马,怕还是会起疑心。恐于先前计划不利啊!”王凌拧眉而道。

    如今,王家与张杨还处在一个微妙关系的阶段,若真给张杨这么一个借口的话……

    似乎,张杨现在就是苦于没有借口!

    “不然,二公子请想,只这三百战马,刘景升还不至于为此大动干戈。战马于晋阳被劫,此案理当由晋阳县所查,而这晋阳主事的裴良,乃是出身大家子弟,多是凭家族之势才得以此位,虽有一定的才能,却无有十分的能力。三公子既然已将其视线引往晋阳,更未留有任何线索,谅其等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此案最终,也只能是不了了之。主公眼下只需将这三百战马秘而不宣,暗中训练,待风声过后,诸事皆平,再摆之出来,到那时,刘表、张杨即便是有话,也只能咽回肚中矣!再说,该头疼的是张杨才对,他要考虑怎么面对刘表的职责,而不是我们王家。”王统宽慰王凌,说道。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三叔父所言了!但愿这批战马,是福而不是祸,哎……”王凌跟随王允多年,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之人,此刻,也已完全平静了下来,狠狠瞪了王定一眼,继而望向一旁的王晨,“大哥,这批战马就权切交付于你,如何训练,大哥自可便宜行事,无需报与我知。所需军士,但从军中挑选即可。”

    王晨当初在并州军队中,就是统帅的骑兵,有一定的经验。

    “放心吧,为兄的必不负所……”

    “报……报三位公子、诸位族老得知,外有一人,自称韩非,说是公子们旧识,从晋阳来,求见几位公子!”

    “报……报主公得知,外有一人,自称义阳县尉魏延,求见主公!”

    王晨最后一个“托”字还未曾出口,就给一急步走进的家丁打断。

    “韩非?此何许人也?”王鸣人老了,很少过问世事,是以根本就没有听过这样的一个人。不过,“从晋阳来”四个字,他却是听得清晰,身子不禁一抖,失声惊呼道:“从晋阳来的?难道事情已经败露,这叫韩非的寻将上门不成?”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此刻,饶是王鸣这辈子经得多见得广,却也不由失了方寸,心中乱作一团。

    “三叔父莫慌,这韩非我等认识。”王凌三兄弟倒没见慌乱,只听王凌说道:“这韩非,乃是冀州牧韩馥的三子,如今官拜龙骧将军,曾在虎牢关前败吕布,函谷关更是不费一兵一卒,尽烧董卓大军两万,现如今,可是声名赫赫。在洛阳时,我等与他多有交往……只是,他不在冀州呆着,怎么跑到我并州来了?”

    显然,王凌还没有听说韩非要来太原,做郡守一事。不过,他没听说,不代表别人没听说。

    王晨皱着眉头,道:“今日早间我曾听闻,这韩非受陛下之意,要到太原做郡守,我以为只是传言,并不曾当真,如今看来,怕是真的了。”

    “竟有这事?”王凌有点懵,他搞不懂,如今皇帝被董卓控制着,韩非又哪来的什么圣旨!突地,脸色一变,道:“不好,他韩非好不好的偏在这个时候上门,莫非,他察觉了什么?或者说,他知道战马就是为我王家所得?”

    “这韩非,不好对付。”王晨脸色也是不大好看。

    “怕个鸟?韩非他若是不为此事便罢了,若真是为此事要找我王家的麻烦,说不得只管杀将了事,何需在此劳神!”王定却是不管那许多,咆哮了一声,按剑就欲出门寻韩非。

    “三公子且慢!”王统连忙出声唤住暴躁的王定,急声说道:“此事尚在两可之间,却是不可意气用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二章 王氏兄弟(下)

    “三公子且慢!”王统连忙出声唤住暴躁的王定,急声说道:“此事尚在两可之间,却是不可意气用事。或许,这韩非此来,只是为了找旧识叙旧,并不是将战马被劫一事怀疑到我王家头上。那韩非如果真是奉了圣上的旨意来太原,又与三位公子是旧识,来此一访,也在情理之中。真若一剑杀之,岂不是让我王家面临冀州的怒火,更显得我王家心虚?听二公子一说,这韩非端是个人物,不是草率之人,其能来,自不会将自己置身危险之中,说不得还会有什么后手,真若冲突起来,怕是难测啊!还有,其既能胜得吕布,三公子真有把握对付于他吗?”

    到底姜是老的辣,这这片刻,王统就想到了这许多,平时自诩才华的王凌都是自愧不如。

    “这个……”王定犹豫了。

    素有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之说,如果王定能胜得吕布,当初又怎会有吕布的飞扬跋扈?而韩非能胜得吕布,别管是用了什么手段,也足够王定发憷的了。

    “此事,还当谨慎。”王统人老稳重,说出的话也带着沉重。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如三叔父所言,此却当如何是好?”王定狠狠的一摔手,急噪的叫道。

    “三弟不得无礼!”王凌稳了稳心神,沉声呵斥了一声王定,接着问道:“三叔父,你之意思如何?”

    “不妨请那韩非进来一叙,如果真如三公子所言的那般。料其也没有什么证据攥在手中,自然就奈何不得我王家。若我们避而不见,才是最令人生疑。言谈间。韩非若问及战马之事,二公子只需推脱不知即可。万一真有什么破绽被其发现,再杀之也不为迟晚。我王家大事,断不可为外人知!”

    “三叔父言之有理,既如此,来人,有请韩将军!”

    “哈哈。一别经年,许久不见,三位一向可好?”

    被家丁引进大厅。韩非闪目光打量,却见左手侧,跪坐了两个人,都是老熟人。正是王晨与王定。在洛阳时,没少了打交道,不过,当初的王家兄弟可是很看不起自己这个“废物”;右手侧坐的人要多了点,大半都是花白的头发,就是年轻点的,也至少四五十岁的模样,想来就是王家的族老。再向首位望去。只见一人端坐其上,华服满身。双耳下垂,面相雄伟,一双手臂前伸搭在双膝之上,确是王凌。也是早打过交道的一人。

    韩非在打量众人时,众人也在打量这位不速之客。这些人尤其是那些族老,因为王家的关系,皆是见多识广、阅人不乏者,乍见韩非的容貌,也不禁暗中吃惊,族老中为首的王统,更是眼前一亮,心中暗自赞叹:此人好生的容貌,当不是俗人!

    毕竟还没有翻脸,而且,说不得韩非也是真来探望故友,真是做什么太原郡守的也不一定。王家是太原的地头蛇,每一任太守上任,都是少不得拜会,在王凌想来,韩非登门拜访也属正常。王凌的面上也浮现出一丝微笑,抬手称道:“冀州与并州比邻,邺城与太原也不甚远,却鲜少有过往来。今日难得韩将军到来,王家深感荣幸。来人,看座!”

    “谢二公子赐座!”韩非微微一礼,当然了,以他如今的身份,完全不必如此,这样做,完全是看在王允的面子上罢了,不管怎么说,在坐的这些人中,都是白身,更别说和他身份相当的了。转身坐定后,略整袍袖,拱手道:“本将一粗鄙乡人,怎得王家隆赞?王家老司徒为国为民,本将早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家族才能有这样的人杰诞生,只是一直无缘。今幸到太原,总不好过门而不入,也正为全经年心愿,冒昧之处,还望见谅。”

    “哪里是什么人杰,还不是让那董贼做大,倒是韩将军名震寰宇,实天下年轻人之楷模。”嘴上这么说着,王凌眼中却满是笑意,“一别年久,今日见得韩将军,凌甚感亲切之意,难得韩将军光临我王家,说不得要畅饮一番,同赴一醉才是!”

    “二公子盛情,本将若是推托的话,倒显得不尽人情,如此也好,本将就叨……”突地,韩非凝望王凌面庞,失声奇道:“咦……”

    “韩将军,你这是……”见韩非神情陡变,王凌心下大奇,更是不解韩非为何紧盯着他的脸不放。

    韩非却不去理会王凌,顾自举起左手,连连掐指,口中还念念有词,半晌才是朗声道:“五极首星临头,本将却是要恭喜二公子了!”

    “韩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凌何喜之有?”王凌更是懵了。即便是其他众人,此刻也是摸不清头脑,这韩非,究竟所为何来?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说话这般的没头没脑,五极又是什么?

    “本将观二公子面相,近年当有大喜之事,恩……却是在两年之内,五极位近中宫,北斗拱绕,乃是喜得贵子之相……二公子之妻梦星宿而将得子嗣也,如何不喜耶?”韩非手指掐动连连,煞有介事的故作高人姿态。

    王凌不是简单的人,韩非自己是知晓他的生平。历史记载,兖州刺史令狐愚,是司空王凌的外甥,驻扎在平阿,甥舅二人同时掌握重兵,单独承当淮南地区的重任。

    司马懿诛曹爽后,王凌心生不满,王凌与令狐愚暗地里策划,认为魏帝曹芳昏庸懦弱,受制于强臣,又听说楚王曹彪有智有勇,想要共同立他为帝,奉迎他到许昌建都。司马懿最初也不知道他们的诡计,也对王凌积极拢络,在高平陵事变后,提升他为太尉。当初司马懿曾问蒋济:“王凌的才干怎么样?”蒋济回答说:“王凌文武双全,当世无双。其子王广有大志,胜父一筹”,于是司马懿也对王凌有一丝戒心。

    王凌的另立新君行动一直是密秘进行的。由于曹彪的封国在兖州令狐愚的地盘内,公元249年(嘉平元年)九月,令狐愚遣亲信张式以监察亲王为名赴曹彪家拜访,对曹彪说:“令狐使君向大王致意,天下的事未可知,愿大王珍重!”开始了他们另立新君的第一步。

    王凌又派舍人劳精到洛阳,告诉他的儿子王广。王广说:“每当要干一番大事业。应该以人情世态为本。曹爽因骄奢淫佚失去了百姓的信任,何晏虚浮而不能治国,丁谧、毕轨、桓范、邓等人虽有较高的声望。但都一心追逐名利。再加上变易国家的典章制度,多次更改政策法令,他们心里想的虽然十分高远但却不切合实际民情,百姓习惯于旧制。没有人顺从他们。所以他们虽有倾动四海的势力、威震天下的声名。而一旦同日被杀之后,手下名士就散去大半,百姓们照旧安定,没有谁为他们而悲哀,这都是失去民心的缘故。如今司马懿的本心虽难以测量,事情也不可预料,但是他却能提拔贤能,广泛树立超过自己的人才。遵循先朝的政策法令,符合众人心里的愿望。造成曹爽恶名声的那些事情。他都必定加以改正。终日兢兢业业,以安抚百姓为先务,而且他们父子兄弟都掌握着兵权,是不容易被推翻的。”王凌听不进他的话。

    同年十一月,令狐愚又派张式去见楚王,还没等他回来,令狐愚就病逝了。

    令狐愚的幕僚杨康此时正在京都司徒府上报兖州政务,听到令狐愚病死,他很害怕,立刻向司徒高柔举报揭发王凌、令狐愚的计划。高柔得知后,立刻向司马懿报告,司马懿相当吃惊,但旋即恢复镇定。王凌位列三公,又没有具体证据,一时难以下手,故暂时静观其变,严加保密。并另派黄华出任兖州刺史。王凌对杨康告密之事毫无所知,积极暗中准备。

    公元250年,荧惑出现在南斗星的位置上,王凌说:“斗中有星可能该出现一位突然显贵的人物。”于是更加坚定另立新君的行动。

    公元251年(嘉平三年)元月,吴国孙权怕自己死后魏兵长驱直入,封锁涂水,王凌终于等到机会,请中央发下统兵的“虎符”以教训吴国为名,调动扬州大军发动政变,司马懿知其计,不许。王凌无奈,又派心腹杨弘去说服新任兖州刺史黄华与其共同举事,没想到杨弘和黄华联名上奏司马懿王凌即将叛变之事,司马懿见时机成熟,调集数万人马,四月,从水路南下,先下达赦令赦免王凌之罪,然后又写信晓谕王凌,不久大军突然到达百尺堰,直逼州治寿春。

    王凌这才发现情况不妙,拿不到虎符他的本部兵马根本不能和司马懿大军抗衡,自己已无胜算,为避免寿春城遭受战火,他只有亲至武丘,到司马懿大船前面缚投降。王凌在小船上对大船上的太傅司马懿喊道:“我如有罪,公可用半片竹简召回,何苦亲自率领大军前来呢?”司马懿回答说:“因为君非折简之客啊!”王凌又喊道:“太傅对不起我。”司马懿说:“我宁可对不起你,也不能对不起陛下!”即令军士押下王凌。司马懿派步骑六百送王凌从陆路到洛阳,到项城时,王凌向押送他的警卫队长要钉棺材的长钉,队长请示后给了他铁钉,王凌知其必死,在贾逵庙前大呼:“贾梁道!只有你才知道王凌是大魏忠臣啊!”当夜把以前的掾属都找来,说道:“我都快八十了,竟然身名俱裂了啊!”于是饮药自尽。[9]司马懿还不满足,又把王凌,令狐愚尸体挖出暴露示众三日,参与政变者均诛杀三族,曹彪也被迫自杀,其亲属都远放平原郡,曹魏后期“寿春三叛”的第一叛就这么落幕了。

    同年六月,司马懿病重,梦见贾逵、王凌为作祟,不久去世。

    当然了,这些都是历史记载的,司马懿究竟是怎么死的,也是无证可考。王凌一生,共有四个儿子。长子王广,知道王凌要废曹芳立曹彪后,曾劝王凌不要轻举妄动。但王凌不听。后与王凌家族一同被诛杀。

    王广究竟什么时候出生的,韩非没有太清楚的印象,但是,韩非却是知道,历史上曾有记载,王凌及冠两岁得子王广,而如今的王凌。正是及冠之年,二十岁,如果历史没有记载错误的话。两年内,王广降生才是。

    “当真?”王凌闻言先是一愣,继而狂喜,再也坐不住了。腾身而起。满面激动,急步来到韩非近前,探手抓住韩非的双肩,颤抖着声音,“韩将军所言可是当真?当不是哄王凌开心的吧?”

    外人可能不知王凌的尴尬,但是熟悉王凌的都知道,王凌成婚早,却一直没有子嗣。这一事,一直是当年洛阳上层人氏茶余饭后的笑料。王凌出身大家。又是才华横溢,加之王允的关系,成婚甚早,年十五岁就已成婚,算起来,距今已满五年了,可五年过去了,一直没有子嗣!

    如果是一个妻子也就罢了,偏偏王凌妻妾不下十个,却仍是无有一人能为他产下一子!时间久了,王凌也只以为,他这辈子不会再有什么子嗣了。

    背后,又岂会少了人笑他无能,没有男人的能力……

    如今,韩非居然说他能有子嗣,而且还是在两年内,一时间,王凌方寸全乱,如不是人多,几要喜极而泣。

    非但王凌如此,即便是面对千军万马也不见更色的王晨、王定兄弟二人,此刻也是双手颤抖连连,面部肌肉跳动,肩头耸动,两双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韩非,满是希冀之色。

    真的!一定是真的!

    “呵呵,你们又不是不知本将拜在了恩师康成公的门下,我师颇善观人之术,本将与恩师也曾学得一些,自诩还不曾看错。”韩非心下连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言道。知晓历史,韩非也不怕他的话变不得真,除非,除非历史记载本做不得真!

    “哎牙,我竟忘了韩将军乃是康成公的高足!”郑玄名满天下,王凌又怎么会没听过郑玄的名声,此刻,心中疑虑顿消,只剩下满心的欣喜,望着韩非,也是更显得亲切了许多,“如凌没记错的话,韩将军当有表字了吧?如此称呼,实显生疏,还请告之。”

    其实这不过就是一个托口,韩非名满天下,谁不知道他字“学远”!

    “不才,恩师赐字‘学远’。”韩非倒很是平淡

    “学远,哈哈,却是好字!《诗?大雅?韩奕笺》韩者,姬姓之国也!非者,《说文》违也。从飞下翄,取其相背,康成公取字‘学远’,则是更见高雅。难得学远今日到此,凌当一尽地主之责,还望学远赏脸,莫要推辞才是!”王凌拉着魏延的手,满是亲热。

    因为刚才韩非突然的岔话,王凌不得不再次的邀请。

    “固所愿尔,不敢请也!”韩非笑道。

    “哈哈哈,好好好!学远,请!”王凌开怀大笑。

    “二公子,请!大公子、三公子,请!”

    “请!”

    说着,众人起身,奔王家会客之厅。刚走两步,韩非突然又道:“三位公子,这太原貌似不大太平啊,在来此路上,本将听说荆州刘表有一批战马在晋阳阳被劫,然贼人狡猾,行踪不定,晋阳为寻战马,往来奔波,却是连半点的头绪也没有,三位公子久在太原,耳目通天,却不知三位公子可有听说一些,或是见过贼人行踪……奇怪了,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劫一州之牧的战马,更是栽赃到了一方太守的头上?”

    韩非笑眯眯的问道,一脸的人畜无害。早在来王家的路上,韩非就盘算好了,要想让王家这些老狐狸露出破绽,唯有让其疏于防备,再陡然问及正事,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或许才能有所收获。至于如何才能让王家忘乎所以,韩非也是煞费苦心,想了一路,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直到快进入王家了,偶然想起当年在洛阳时茶余饭后的一些笑料,这才定下如此计策。

    如果事情真是王家一方所为,韩非至少有九成的把握,从王家人的举止神态中看出分毫!

    果不其然!

    闻言,王凌握住韩非的手微微一僵,转瞬间便是恢复了正常,愕然道:“何人如此胆大,竟然胆敢在太原境内劫刘荆州的战马?还嫁货给张太守?此是何时之事耶?凌怎得不曾听到半点的风声。”

    说着话,王凌转头看向其他人,“汝等这几日,可有见过成群的战马经过?若有得见,却不得隐瞒,当详细告说来,刘表的事我王家不管,但是,其等嫁货张太守,却是犯了我王家的忌讳!想这些年来,张太守对我王家颇多照顾,他之事,即我王家之事也,切不可怠慢之!”(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 比斗(上)

    “三公子且慢!”王统连忙出声唤住暴躁的王定,急声说道:“此事尚在两可之间,却是不可意气用事。或许,这韩非此来,只是为了找旧识叙旧,并不是将战马被劫一事怀疑到我王家头上。那韩非如果真是奉了圣上的旨意来太原,又与三位公子是旧识,来此一访,也在情理之中。真若一剑杀之,岂不是让我王家面临冀州的怒火,更显得我王家心虚?听二公子一说,这韩非端是个人物,不是草率之人,其能来,自不会将自己置身危险之中,说不得还会有什么后手,真若冲突起来,怕是难测啊!还有,其既能胜得吕布,三公子真有把握对付于他吗?”

    到底姜是老的辣,这这片刻,王统就想到了这许多,平时自诩才华的王凌都是自愧不如。

    “这个……”王定犹豫了。

    素有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之说,如果王定能胜得吕布,当初又怎会有吕布的飞扬跋扈?而韩非能胜得吕布,别管是用了什么手段,也足够王定发憷的了。

    “此事,还当谨慎。”王统人老稳重,说出的话也带着沉重。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如三叔父所言,此却当如何是好?”王定狠狠的一摔手,急噪的叫道。

    “三弟不得无礼!”王凌稳了稳心神,沉声呵斥了一声王定,接着问道:“三叔父,你之意思如何?”

    “不妨请那韩非进来一叙,如果真如三公子所言的那般。料其也没有什么证据攥在手中,自然就奈何不得我王家。若我们避而不见,才是最令人生疑。言谈间。韩非若问及战马之事,二公子只需推脱不知即可。万一真有什么破绽被其发现,再杀之也不为迟晚。我王家大事,断不可为外人知!”

    “三叔父言之有理,既如此,来人,有请韩将军!”

    “哈哈。一别经年,许久不见,三位一向可好?”

    被家丁引进大厅。韩非闪目光打量,却见左手侧,跪坐了两个人,都是老熟人。正是王晨与王定。在洛阳时,没少了打交道,不过,当初的王家兄弟可是很看不起自己这个“废物”;右手侧坐的人要多了点,大半都是花白的头发,就是年轻点的,也至少四五十岁的模样,想来就是王家的族老。再向首位望去。只见一人端坐其上,华服满身。双耳下垂,面相雄伟,一双手臂前伸搭在双膝之上,确是王凌。也是早打过交道的一人。

    韩非在打量众人时,众人也在打量这位不速之客。这些人尤其是那些族老,因为王家的关系,皆是见多识广、阅人不乏者,乍见韩非的容貌,也不禁暗中吃惊,族老中为首的王统,更是眼前一亮,心中暗自赞叹:此人好生的容貌,当不是俗人!

    毕竟还没有翻脸,而且,说不得韩非也是真来探望故友,真是做什么太原郡守的也不一定。王家是太原的地头蛇,每一任太守上任,都是少不得拜会,在王凌想来,韩非登门拜访也属正常。王凌的面上也浮现出一丝微笑,抬手称道:“冀州与并州比邻,邺城与太原也不甚远,却鲜少有过往来。今日难得韩将军到来,王家深感荣幸。来人,看座!”

    “谢二公子赐座!”韩非微微一礼,当然了,以他如今的身份,完全不必如此,这样做,完全是看在王允的面子上罢了,不管怎么说,在坐的这些人中,都是白身,更别说和他身份相当的了。转身坐定后,略整袍袖,拱手道:“本将一粗鄙乡人,怎得王家隆赞?王家老司徒为国为民,本将早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家族才能有这样的人杰诞生,只是一直无缘。今幸到太原,总不好过门而不入,也正为全经年心愿,冒昧之处,还望见谅。”

    “哪里是什么人杰,还不是让那董贼做大,倒是韩将军名震寰宇,实天下年轻人之楷模。”嘴上这么说着,王凌眼中却满是笑意,“一别年久,今日见得韩将军,凌甚感亲切之意,难得韩将军光临我王家,说不得要畅饮一番,同赴一醉才是!”

    “二公子盛情,本将若是推托的话,倒显得不尽人情,如此也好,本将就叨……”突地,韩非凝望王凌面庞,失声奇道:“咦……”

    “韩将军,你这是……”见韩非神情陡变,王凌心下大奇,更是不解韩非为何紧盯着他的脸不放。

    韩非却不去理会王凌,顾自举起左手,连连掐指,口中还念念有词,半晌才是朗声道:“五极首星临头,本将却是要恭喜二公子了!”

    “韩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凌何喜之有?”王凌更是懵了。即便是其他众人,此刻也是摸不清头脑,这韩非,究竟所为何来?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说话这般的没头没脑,五极又是什么?

    “本将观二公子面相,近年当有大喜之事,恩……却是在两年之内,五极位近中宫,北斗拱绕,乃是喜得贵子之相……二公子之妻梦星宿而将得子嗣也,如何不喜耶?”韩非手指掐动连连,煞有介事的故作高人姿态。

    王凌不是简单的人,韩非自己是知晓他的生平。历史记载,兖州刺史令狐愚,是司空王凌的外甥,驻扎在平阿,甥舅二人同时掌握重兵,单独承当淮南地区的重任。

    司马懿诛曹爽后,王凌心生不满,王凌与令狐愚暗地里策划,认为魏帝曹芳昏庸懦弱,受制于强臣,又听说楚王曹彪有智有勇,想要共同立他为帝,奉迎他到许昌建都。司马懿最初也不知道他们的诡计,也对王凌积极拢络,在高平陵事变后,提升他为太尉。当初司马懿曾问蒋济:“王凌的才干怎么样?”蒋济回答说:“王凌文武双全,当世无双。其子王广有大志,胜父一筹”,于是司马懿也对王凌有一丝戒心。

    王凌的另立新君行动一直是密秘进行的。由于曹彪的封国在兖州令狐愚的地盘内,公元249年(嘉平元年)九月,令狐愚遣亲信张式以监察亲王为名赴曹彪家拜访,对曹彪说:“令狐使君向大王致意,天下的事未可知,愿大王珍重!”开始了他们另立新君的第一步。

    王凌又派舍人劳精到洛阳,告诉他的儿子王广。王广说:“每当要干一番大事业。应该以人情世态为本。曹爽因骄奢淫佚失去了百姓的信任,何晏虚浮而不能治国,丁谧、毕轨、桓范、邓等人虽有较高的声望。但都一心追逐名利。再加上变易国家的典章制度,多次更改政策法令,他们心里想的虽然十分高远但却不切合实际民情,百姓习惯于旧制。没有人顺从他们。所以他们虽有倾动四海的势力、威震天下的声名。而一旦同日被杀之后,手下名士就散去大半,百姓们照旧安定,没有谁为他们而悲哀,这都是失去民心的缘故。如今司马懿的本心虽难以测量,事情也不可预料,但是他却能提拔贤能,广泛树立超过自己的人才。遵循先朝的政策法令,符合众人心里的愿望。造成曹爽恶名声的那些事情。他都必定加以改正。终日兢兢业业,以安抚百姓为先务,而且他们父子兄弟都掌握着兵权,是不容易被推翻的。”王凌听不进他的话。

    同年十一月,令狐愚又派张式去见楚王,还没等他回来,令狐愚就病逝了。

    令狐愚的幕僚杨康此时正在京都司徒府上报兖州政务,听到令狐愚病死,他很害怕,立刻向司徒高柔举报揭发王凌、令狐愚的计划。高柔得知后,立刻向司马懿报告,司马懿相当吃惊,但旋即恢复镇定。王凌位列三公,又没有具体证据,一时难以下手,故暂时静观其变,严加保密。并另派黄华出任兖州刺史。王凌对杨康告密之事毫无所知,积极暗中准备。

    公元250年,荧惑出现在南斗星的位置上,王凌说:“斗中有星可能该出现一位突然显贵的人物。”于是更加坚定另立新君的行动。

    公元251年(嘉平三年)元月,吴国孙权怕自己死后魏兵长驱直入,封锁涂水,王凌终于等到机会,请中央发下统兵的“虎符”以教训吴国为名,调动扬州大军发动政变,司马懿知其计,不许。王凌无奈,又派心腹杨弘去说服新任兖州刺史黄华与其共同举事,没想到杨弘和黄华联名上奏司马懿王凌即将叛变之事,司马懿见时机成熟,调集数万人马,四月,从水路南下,先下达赦令赦免王凌之罪,然后又写信晓谕王凌,不久大军突然到达百尺堰,直逼州治寿春。

    王凌这才发现情况不妙,拿不到虎符他的本部兵马根本不能和司马懿大军抗衡,自己已无胜算,为避免寿春城遭受战火,他只有亲至武丘,到司马懿大船前面缚投降。王凌在小船上对大船上的太傅司马懿喊道:“我如有罪,公可用半片竹简召回,何苦亲自率领大军前来呢?”司马懿回答说:“因为君非折简之客啊!”王凌又喊道:“太傅对不起我。”司马懿说:“我宁可对不起你,也不能对不起陛下!”即令军士押下王凌。司马懿派步骑六百送王凌从陆路到洛阳,到项城时,王凌向押送他的警卫队长要钉棺材的长钉,队长请示后给了他铁钉,王凌知其必死,在贾逵庙前大呼:“贾梁道!只有你才知道王凌是大魏忠臣啊!”当夜把以前的掾属都找来,说道:“我都快八十了,竟然身名俱裂了啊!”于是饮药自尽。[9]司马懿还不满足,又把王凌,令狐愚尸体挖出暴露示众三日,参与政变者均诛杀三族,曹彪也被迫自杀,其亲属都远放平原郡,曹魏后期“寿春三叛”的第一叛就这么落幕了。

    同年六月,司马懿病重,梦见贾逵、王凌为作祟,不久去世。

    当然了,这些都是历史记载的,司马懿究竟是怎么死的,也是无证可考。王凌一生,共有四个儿子。长子王广,知道王凌要废曹芳立曹彪后,曾劝王凌不要轻举妄动。但王凌不听。后与王凌家族一同被诛杀。

    王广究竟什么时候出生的,韩非没有太清楚的印象,但是,韩非却是知道,历史上曾有记载,王凌及冠两岁得子王广,而如今的王凌。正是及冠之年,二十岁,如果历史没有记载错误的话。两年内,王广降生才是。

    “当真?”王凌闻言先是一愣,继而狂喜,再也坐不住了。腾身而起。满面激动,急步来到韩非近前,探手抓住韩非的双肩,颤抖着声音,“韩将军所言可是当真?当不是哄王凌开心的吧?”

    外人可能不知王凌的尴尬,但是熟悉王凌的都知道,王凌成婚早,却一直没有子嗣。这一事,一直是当年洛阳上层人氏茶余饭后的笑料。王凌出身大家。又是才华横溢,加之王允的关系,成婚甚早,年十五岁就已成婚,算起来,距今已满五年了,可五年过去了,一直没有子嗣!

    如果是一个妻子也就罢了,偏偏王凌妻妾不下十个,却仍是无有一人能为他产下一子!时间久了,王凌也只以为,他这辈子不会再有什么子嗣了。

    背后,又岂会少了人笑他无能,没有男人的能力……

    如今,韩非居然说他能有子嗣,而且还是在两年内,一时间,王凌方寸全乱,如不是人多,几要喜极而泣。

    非但王凌如此,即便是面对千军万马也不见更色的王晨、王定兄弟二人,此刻也是双手颤抖连连,面部肌肉跳动,肩头耸动,两双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韩非,满是希冀之色。

    真的!一定是真的!

    “呵呵,你们又不是不知本将拜在了恩师康成公的门下,我师颇善观人之术,本将与恩师也曾学得一些,自诩还不曾看错。”韩非心下连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言道。知晓历史,韩非也不怕他的话变不得真,除非,除非历史记载本做不得真!

    “哎牙,我竟忘了韩将军乃是康成公的高足!”郑玄名满天下,王凌又怎么会没听过郑玄的名声,此刻,心中疑虑顿消,只剩下满心的欣喜,望着韩非,也是更显得亲切了许多,“如凌没记错的话,韩将军当有表字了吧?如此称呼,实显生疏,还请告之。”

    其实这不过就是一个托口,韩非名满天下,谁不知道他字“学远”!

    “不才,恩师赐字‘学远’。”韩非倒很是平淡

    “学远,哈哈,却是好字!《诗?大雅?韩奕笺》韩者,姬姓之国也!非者,《说文》违也。从飞下翄,取其相背,康成公取字‘学远’,则是更见高雅。难得学远今日到此,凌当一尽地主之责,还望学远赏脸,莫要推辞才是!”王凌拉着魏延的手,满是亲热。

    因为刚才韩非突然的岔话,王凌不得不再次的邀请。

    “固所愿尔,不敢请也!”韩非笑道。

    “哈哈哈,好好好!学远,请!”王凌开怀大笑。

    “二公子,请!大公子、三公子,请!”

    “请!”

    说着,众人起身,奔王家会客之厅。刚走两步,韩非突然又道:“三位公子,这太原貌似不大太平啊,在来此路上,本将听说荆州刘表有一批战马在晋阳阳被劫,然贼人狡猾,行踪不定,晋阳为寻战马,往来奔波,却是连半点的头绪也没有,三位公子久在太原,耳目通天,却不知三位公子可有听说一些,或是见过贼人行踪……奇怪了,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劫一州之牧的战马,更是栽赃到了一方太守的头上?”

    韩非笑眯眯的问道,一脸的人畜无害。早在来王家的路上,韩非就盘算好了,要想让王家这些老狐狸露出破绽,唯有让其疏于防备,再陡然问及正事,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或许才能有所收获。至于如何才能让王家忘乎所以,韩非也是煞费苦心,想了一路,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直到快进入王家了,偶然想起当年在洛阳时茶余饭后的一些笑料,这才定下如此计策。

    如果事情真是王家一方所为,韩非至少有九成的把握,从王家人的举止神态中看出分毫!

    果不其然!

    闻言,王凌握住韩非的手微微一僵,转瞬间便是恢复了正常,愕然道:“何人如此胆大,竟然胆敢在太原境内劫刘荆州的战马?还嫁货给张太守?此是何时之事耶?凌怎得不曾听到半点的风声。”

    说着话,王凌转头看向其他人,“汝等这几日,可有见过成群的战马经过?若有得见,却不得隐瞒,当详细告说来,刘表的事我王家不管,但是,其等嫁货张太守,却是犯了我王家的忌讳!想这些年来,张太守对我王家颇多照顾,他之事,即我王家之事也,切不可怠慢之!”(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 比斗(下)

    “韩将军怎知我郝昭?”

    郝昭也是愣住了,显然,是为韩非能知道他的名字而感到吃惊。

    “说起来也是在太原,路过你的老家,听人说起过你……呵呵,险些忘记了,此间却不是说话之处,不能让三公子久等了啊!”说着话,顺手牵过一匹军中战马,翻身而上,舞了一下长枪活动了一下身体,兜着战马跑了三圈,熟悉了马性后说道:“三公子,得罪了!”

    说完策马奔向王定。一式“拨草寻蛇”,**长枪手中一颤,枪尖一阵模糊,分心便刺。

    “好枪法!”

    有道是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虽然只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式“拨草寻蛇”但是,在韩非的手中,却是给人一种琢磨不定、不知其要扎往哪里的感觉,王定也不是温室的花朵,那也是经过了沙场,见多了撕杀,自然有份眼力,当时收起了先前的那份轻视,赞了一声,手中长枪怀中一抱,一式“怀抱琵琶”,“当”的一声,猛地将韩非刺来的一枪架出,既而长枪一竖,紧接着一式“朝天枪”当面而下。

    “三公子枪法,果名不虚传也!”韩非望着如电而来的长枪,却是丝毫不见慌乱,微微一带胯下战马,让过王定的长枪,手中**枪逆转,又一式中平枪扎出,无甚花哨,唯快而已,电刺而来,不离王定前心……

    一次的撞击,韩非已是知道。这王定的两臂上的力量,并不在自己之下多少,手上的又不是以前的三尖两刃枪。当下便绝了以力量取胜的念想,长枪抖动如飞,一套**枪连连递出,先慢后快,拦、拿、扎,枪法简洁明快,枪法丰富攻守变化都在瞬息之间。一招一式间的动作优美能给人以美的享受。旁边围观的家丁只见到层层枪影,完全捕捉不了长枪在哪里,看得那些士卒咋舌不已。

    虽然对普通士卒来说韩非的枪法可谓厉害至极。他们上去绝非一合之敌,但对上这枪法的王定却是一脸轻松地接着,无论韩非的枪有多快,都被王定的浑铁点钢枪一一挡了下来。

    “好枪法。不过。这枪法花架子居多,不适合冲锋陷阵,于沙场无益!”

    转眼间,两人交手已过三十合,王定再一次架出韩非的长枪,兜回战马,却不急着上前,横枪而道。言语中。已没有了先前的针锋相对,眼里包含的。满是难得一战的意味。

    “呵呵,三公子见教极是,且看本将这六和梅花三十六枪如何!”

    难得与人如此较量,虽然王定的实力也只能算是二流,但好久没于人比斗过的韩非却是打得正兴起,见**枪法战不下王定,时三十合已过,闻王定之说,喝了一声,手下枪法立变,迅如疾风,狂如暴雨,枪影叠叠,围定王定,渐成凤凰之像,“喝,凤翼天翔!”

    **梅花三十六枪,乃韩非前世研究过的枪法,本身正是驰骋疆场之杨门枪!以前韩非还用不出,但随着他的武艺臻至一流,很快将这门枪法融会贯通。这就好象一个小学生做初中生的题难,但对高中生却简单非常一般。虽同占“**”二字,但此**非彼**,**枪的**是指东南西北四方以及上下,而杨家枪的**乃是指融合的霸王枪、桓侯枪、鼍龙枪、子龙枪、罗家梅花枪、汾阳枪六种古传枪法,是所为“**”。六种枪法是为三猛三巧,把六种名枪都去除繁冗,各删减为两路六手枪法,一家两路,故成一十二路、三十六手杨家枪法。

    力量上,王定与韩非几不相上下,但终是韩非要胜那么一丝,不过,韩非打的性起,也不想以力量压人,自然不便以猛枪对之,而现在韩非所用的,正是这个时代名将赵云赵子龙所创的子龙枪!两路六手子龙枪,每一手一十二般变化,讲的就是一“巧”一“快”!

    “当、当、当……”一下下迅捷如风雷的攻击令王定疲于奔忙,此刻,再没有了进攻,只剩下防守,左支右档,好不狼狈。而当韩非将这枪法的速度施展到极致,王定业已捕捉不到韩非长枪的痕迹,枪击声,如同雨打芭蕉一般,连绵不绝于耳!

    好快的枪!

    王定知道,他败了!

    是的,败得彻底!王定这人并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相反,他心中很是明白,韩非的长枪,之所以每一下都能落到他舞动的枪身之上,并不是他每一招都恰到好处的将韩非的招式挡下,而是韩非不愿伤他,故尔,本应扎向身体各处的枪尖,无比准确的落在枪身之上!

    王定虽然脾气暴躁,但是在王允的管教下,也不是不知深浅的人。

    枪影稠密,凤凰幻形,漫天的枪影好似演化为凤凰的羽翼,迎空而上,迅猛的撞在王定横在胸前的枪身之上,密集的声音接连想起,即便是王定自己,也不知道在这一瞬间中了多少枪!无数枪尖点在枪身之上,汇集成一股远胜王定的力道,此刻,王定的双膀,已感麻木,胯下战马,不受控制的连腿四步开外!

    然明知不敌,王定却并没有喊出“认输”二字!一番比斗下,他已看出韩非不会伤他,也因此,王盯不由生出要见识下韩非全部枪法的念头!见猎心喜,得见韩非枪法之精妙,作为也是喜好用枪的王定,此刻也顾不得自己的脸皮了,只想全窥韩非的抢招!战马停住,双手横托长枪,摆开守势,牢牢护住前心,即不向前,亦不后退,只等韩非来攻。

    就怕你不承情呢!

    见王定如此,韩非哪还不知道王定所想,当下也乐得如此。策马急上,清喝一声,“三公子小心了!再接本将这一招——凤舞九天!”

    话音落。先前还未消散的满天枪影瞬间为之凝结,一只完全由枪影所组成的凤凰虚影,带着清脆的枪鸣,绕天徘徊,既而呼啸直下!

    “三公子,接招!”

    好快!

    王定心中猛的一沉,在他眼前。只有那一只盘旋的凤凰,哪还有长枪的影子!虽然吃惊,但却也知道。韩非并无伤他之意,遂硬着头皮,很是干脆耍起赖皮,浑铁点钢枪怀中抱定。一动不动。双膀较起全身的力量,双眼暴睁,眼看着凤凰扑下!

    “当!”

    “踏踏踏……”

    漫天溃散的枪影中,一匹战马连步退出,再看马上之人,可不正是王定!只是此刻,早不复先前的神态,面现潮红。托住长枪的双手,肉眼可见的颤抖。双目中,尽是震惊。

    “喝!百鸟朝凰……”韩非一颤手中**枪,再次催马上前。

    “且住!”

    见韩非又扑了上来,王定心头猛地一跳,连忙高声喊道:“学远兄枪法绝妙,王定实不是对手,多谢学远兄枪下留情!今日之比,就到此为止,不知学远兄意下如何?”

    还来啊?!

    王定心头不住的叫苦。经方才两招,王定深感韩非的厉害,实远非自己所能匹敌。或许全天下,怕也只有那个吕布能与之抗衡。双臂上的不适,已使他再没有半点的信心能再接下韩非的下一枪,下一枪,恐怕就把持不住手中的长枪了!再接下去,丢脸只会更甚,当着诸多手下家人面前,王定实在是丢不起这个脸。

    如果说先前,王定还胡搅蛮缠,此刻,言语中剩下的却只有感激,一来感激韩非的手下留情,二来,感激韩非让他见到了如此精妙的枪法。

    至于不服?

    不服高人有罪啊!

    王定是个实在人,别看先前对韩非怎么不服不愤的,那不过是以为韩非和他本事差不多,凭什么能有这么大的名气罢了。可随着他败的豪无争议,王定也彻底的服气了。

    闻言,韩非见好就收,忙勒住战马,合拳抱枪,笑道:“三公子哪里话,本将也并未胜得三公子一招半式,三公子又何来一败之说?三公子得高人指教,枪法甚为精妙,有心相让于本将,本将却是感恩不尽!”

    听王定口称自己的为兄,韩非也随之安下心来,知道这家伙不会再来胡搅蛮缠了,至少,不会再有理由阻拦自己离去。古人相互之间互称表字,显得那是亲近之意,王定既如此相称,又冠以‘兄‘字,说明其心中已再无隔阂。

    “原来是三公子有意相让,我就说么,三公子怎么会不是这韩非的对手……”

    “是啊,三公子他……”

    ……

    两人的比斗不可谓不激烈,早吸引了附近众多家丁观看,对于他们来说,无论是韩非还是王定,二人的枪法可谓厉害至极,他们上去,绝对是送死的份。不过,相较王定,韩非的枪法在他们看来,更显得华丽好看,本还对王定节节败退感到震惊,经韩非这么一说,顿时露出恍然的神色,原来如此!

    只有郝昭,一双眼睛煞是火热的望着韩非,双手,在不住的颤抖……

    韩非有意维护王定的颜面,王定虽粗但不傻,又怎会不知其之美意,想起自己前番的胡搅蛮缠,心生自是惭愧,更多是感激。跳下战马,朗笑道:“学远兄好意,王定心领!只是这败即是败,王定也败得心服口服,如学远兄真有要事在身,王定在此深表谦意!”

    说着,王定深深一躬。

    这是一个磊落之人!

    韩非心中原有的那点不快瞬时不见了踪影。

    “呵呵,再急,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又不会死人。”韩非微微一笑,难得的幽默了一下,道:“不过,本将这次却是真要告辞了,三公子不要再找借口才是。”

    “那个自然!”

    ……

    “好一个韩非!谈笑自若,即便是面对我王家,也是顾盼自若,却是难得也!”望着韩非的背影渐行渐远,终是消失在视线之中。王凌不由拍手赞叹,“短短时间,寥寥数语。竟连行两计,若不是凌反应还算迅速,却是着了其道矣!韩非却真真看得起我王凌啊!”

    “两计?真有此事?二哥,却不知韩将军他行的是哪两计?”王定不愿意思考问题,这会儿闻说,探着脑袋,一脸的茫然。

    “笑里藏刀。浑水摸鱼。”王凌说着,长叹了一声,“想不到以前都传他好武厌文。竟有如此人物,常听人言‘颖川之地多才俊’,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也!连环两计。却如羚羊挂角。行云流水,令人不察痕迹,实是难得也!如不是我王凌早先怀疑其之来意,必中其圈套也!”

    “二公子,恐怕这韩非已是知晓战马乃为我等所劫。”与王凌等人不同,王统面色堪忧,迟疑道。

    “三叔父何出此言?我等,当是未露什么破绽于他吧?”王晨不解的问道。

    王统摇了摇头。叹道:“此人语言运用中,颇含深机。若不是老夫早年经商,见多了为商的诸多手段,却也难以听出。其以子嗣之事迷惑我等视听,再以含糊之言攻我等不备,欲从中寻找破绽。大公子曾言及三百战马,可是,那韩非之问,却不曾提及战马之数,大公子之言,显然是不打自招。若那韩非乃是无意之问倒也罢了,若其是有意如此一问,恐怕,他此来的答案,也已昭然。”

    众人闻言,不由在脑中回想韩非所问之话,这才发现,果真如王统所言一般。察及此,众人面色大边,王晨语带惭愧的道:“却是我王晨不觉间坏了王家之大事,这……”

    “大哥无须自责,即便是为兄也险些中招,此事,却是怪不得你。怪,也只能怪这韩非谋略太深。如今,只能寄希望于韩非是随意一问,若不然,却是麻烦了!”事到如今,即便是责罚也没用了。想不到,千防万防,却终是百密一疏。

    “二哥,不若让我赶上那韩非,一枪将之刺死,只要韩非一死,不就万事皆休了嘛!”王定大咧咧的咋呼道。虽然他敬佩韩非,更是感激韩非刚才的手下留情,不过,这些比起家族来,显然不算什么。

    “三弟切莫卤莽!”王凌忙一把抓住王定,惟恐王定不顾一切的冲出去,连声劝阻道:“若真将韩非杀了,才是我等的大麻烦。不管怎么说,韩非乃是大汉的龙骧将军,天下人眼中的英雄,如果我等轻易将之杀死,其祸,恐比战马一事更大。”

    “三公子,二公子所言不差,这韩非却是杀之不得。再者而言,即便他今日查出千百破绽,知战马是为我等所劫,但却无有确凿之证据,也奈何不得我王家。再说了,苦主是张杨,干他韩非什么事?就算是看在家主的面子上,他也不会轻动的。只需要将战马妥善安置,不被其等所察,随着时间的沉淀,最后此件事情也只能不了了之。”另一个族老王匡在一旁附和道。

    “就如四叔父所言!大哥,小弟知我祁县之左有一山,名为当子山;右有一林,名为乱石林,其林甚密,于外不得见其内也,更有乱世夹杂其中,平常行走都难,最不引人注意。大哥可使人于其内伐出一片空地,以为骑兵之营。另使人把守四周,不令外人得入,千万勿要走漏半点风声!”王凌点头称善,转眼就想到一屯兵之地,对王晨说道。

    “放心吧,有我在,没问题!”应了一声,王晨遂起身,欲下去准备。

    “大公子且慢!”王统突然叫住王晨,道,“二公子,此举好自好之,但白日行事,难免会招人耳目,不若夜间秘密使人为之。另,战马不可在城内多留一日,以免走漏任何风声,往复建议,今日一晚,趁夜色将战马转移到乱石林之内,方是上策。”

    “三叔父之言在理,大哥,就依三叔父所言行事!”王凌想了想,也觉在理,便是点头应允。

    “好!”

    王晨言语不多,但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是透着浓浓的令人信服。

    “大哥,这三百战马,可成军几何?”王凌满是希冀的问道。如今形势可以说对王家非常的不妙,说不定什么时候,王家就有覆灭的危险,这个时候,手中掌控了多少的力量才是安全的根本。虽然王凌不是掌兵之人,但也知道骑兵的重要。

    “三弟方才言及此批战马皆乃草原战马,更是其中的精华,以草原战马之优良,当是无愧的好马。但按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一般配制,一人三马,当可得一百精骑。若是放宽一些,一人两骑当是一百五十精骑,若按众诸侯的配置话,可得骑兵三百。”王晨想了想,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转而声音一沉,“只是……”

    “大哥可是有什么难处?”王凌忙声问道。

    “二弟,欲建骑兵,战马是一说,骑兵的人选也是一说。大哥我没有鄙视我王家招揽过的那些人的心思,这些人虽然对马不算陌生,但也绝对谈不到纯熟,以及骑马的资质确实没那些活在马背上的人强悍,云恐怕短时间内,难以成军。”(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 再至祁县(上)

    “二弟,欲建骑兵,战马是一说,骑兵的人选也是一说。大哥我没有鄙视我王家招揽过的那些人的心思,这些人虽然对马不算陌生,但也绝对谈不到纯熟,以及骑马的资质确实没那些活在马背上的人强悍,云恐怕短时间内,难以成军。”王晨沉声回道。

    骑兵的组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一般来说,欲组建一只可以上得战场的骑兵,没一两年是不行的,这还是最普通的骑兵,若要说是精兵的话,只会是在这个时间上翻倍,这还是在有良将与好的兵源的情况下,若不然,只会更多。

    “大哥善骑,乃是我王家之冠,然却每每不能尽展才能,说来也是惭愧,毕竟咱们王家不是2武起家,与草原上的交易更少,一直得不的战马资源。而这一次,事起仓促,招揽兵源也几乎是从零开始,招来的士卒大多劣于骑射,这个小弟也知晓。这样吧,军中将士,任大哥挑选善骑之人,一百之数,当还是不难凑齐。今得战马三百,训练后虽只能得精骑一百,然运用得当,实不逊色千人也。这一次虽然说是担了点风险,但真若能组建一支强悍骑兵,一切还是值得的!三叔父,你精与商业,却不知可有草原上的门路一试?”王凌为提升王家的实力,不可谓不下苦心。

    “老朽但请一试,然成功与否,却未尽可知。”王统沉吟半晌,很是保守的言道。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三叔父只需尽力即可,若事不可为。就算了……”说着话,王凌陷入了沉思,良久方道:“诸位叔伯,你们说说看,那韩非所说,可做实否?”

    “二公子指得是……”王统一愣,随即明白了王凌指的是什么。微一沉吟,言道:“莫不是韩非所卜之卦?”

    “正是!”

    比起三百战马,王凌更在意的却是韩非曾言他将在两年内有子嗣一事。

    一直以来。为这事,他背负了太多的压力。

    “这个……二公子,这方士的手段,我等却不曾有过涉猎。实难断其言之真假。不过……”说到这里。王统微微一顿,转而言道:“不过,韩非说及此事时,双眼清澈,无丝毫做作之态。观韩非之面相,当不是奸诈之人,故老朽猜测,其言。十有**,当为真也!”

    “三叔父之言。与小侄不谋而合……暂且不论此言究竟是真是假,今日韩非之说,出得其口,入得我等在座之人之耳,切不可外传也!万不能入他人之耳。”

    ……

    “……怎么样,主公,那战马被劫可是王家使人做下?”

    祁县城外,见到韩非牵着马匹款步自城内走出,典韦忙急步上前,连声问道。说实话,对于裴元绍言战马是为王家所劫,典韦到现在还是揣着几分的怀疑,他不相信,王家会有这样的胆子,毕竟,人在屋檐下,他王家在这里也只是一家族啊!但是,韩非却也是这般说,他却更不愿怀疑韩非的判断,心中很是纠结不已。

    “**不离十,目前,为兄至少有九分的把握来确定战马被劫正是王家使人动得手。即便不是,却也和他脱不了干系,我有着十成的把握!”说着,韩非将祁县一行一一的分析给典韦,末了言道:“如此看来,这桩事情麻烦还是不小。王家,显然不是我们手上这点人所能对付的。在祁县我探听了口风,王家当有兵三千余,且多是经过训练,而你我,却只有盾卫在身边,且不说这人数上的差距,此时还不是同王家翻脸的时候,毕竟,王允不管怎么说,也是大汉的司徒。”

    “主公,那你说怎么办?”得到了肯定,典韦此刻,已是完全相信了韩非与裴元绍的猜测。平日里,他就不爱动脑子,习惯了以韩非的马首是瞻,韩非怎么说,他就怎么去做,更何况,此刻猜测已得到确定!

    “唯今之计,只能做些自己能做之事了。虽然确定战马被王家所劫,但战马在何处却是不知道,贸然行动,只会落人口舌,对我入主并州大大的不利。不过,放弃这些战马更不可能,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说什么也要拉回我军的大营。现在,只要我们能取得韩非劫战马的足够线索,这就足够了!有多大锅,咱下多少米……”

    “主公,你就说吧,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典韦兴奋道,在他看来,能好好的杀上一场才是好的。

    韩非笑着拍了拍典韦的肩膀,典韦对他的信任,是掺不得半点假的,同时,韩非又何尝不是信任典韦?只听他道:“子昭,王家的人并没有见过你,今夜,你就留下来守侯这里,暗中观察祁县县城的动静。敲山震虎的目的已经达到,王家应该知道我们已经怀疑到他的身上,为了稳妥起见,其必然会将战马转移出城内,藏将起来,让我等无证据可查以脱其干系,而你要做的,就是注意有了有战马出入城池,如果有,又被转移到何处……我这就赶回晋阳,带兵再来……恩,稳妥起见,我会让裴元绍带几个人来协助于你。”

    “好!主公尽管放心,祁县的一丝风吹草动,都不会逃出俺老典之眼,主公你就瞧好吧!”典韦紧紧地一握拳头,满是自信的扬言道。

    “那我就等着喝你的庆功酒了!”韩非并没有打击卓阳的意思,重重的拍打了下典韦的肩膀,“事情紧急,我这就走了,子昭,一切小心,莫要暴露了自己的行踪才是!”

    “主公尽管放心,俺老典醒得!”

    “等你的好消息!”韩非再不多说,翻身跃上马背。一声轻斥,扬尘而去。

    ……

    “主公,怎么样。此行可有收获?咦……”

    一路急驰赶回晋阳,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一想到王家可能今晚就会有所动作,时间紧迫下,韩非也顾不得休息下吃口饭,直奔裴元绍的营上而来。

    “哦,是子仪啊。”韩非神色间闪过一丝疲惫。自早间吃罢饭后,展转两地之间,却是水米未曾打牙。将战马缰绳交到沮鹄的手上。深深的伸展腰身,“战马被劫一事嘛……还不错,有了长足的进展,至于子昭他被我留在祁县监视王家了……子仪啊。稍后你让裴将军他收拾下。带上些个精明点的兄弟,赶去祁县……记住,是立刻动身!我随后带大军就到。”

    天知道过了今夜祁县会是怎么样,盖棺未定论,一切皆有可能,还是不要错过一丝可能的好!

    “去祁县?这么急!?”沮鹄惊叫了一声,满眼的不可思议。不过,这小子脑袋转得快。转眼间就想通了许多,讶然道:“莫非战马是……”

    “恩……”

    “好了。事情没确定前,不要急着下定论。”韩非摆摆手止住了沮鹄的猜测,“见到裴将军后……”

    “主公,此事不若……”

    ……

    “奇怪,真是奇怪,怎么自韩非那厮走了之后,再没有半点的动静传来?难道是他们放弃了不成?”祁县王家府上,坐在下手的王定嘟嘟囔囔的嘀咕着。

    “三弟,难道你还希望他们不放弃、穷追到底?”王晨微眯双眼,淡声教训道:“要知道此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若为世人所知,对我王家的名声总是不好,三弟日后行事,还是不要卤莽才是。”

    “知道啦……”王定颇显不耐,嘟囔着道:“这几日,每天不见大哥你说上几遍那都不正常,再笨的人都记下了,更何况,三弟我又不傻,翻来调去的就那么几句话,三弟我都能背下来了!”

    “你……”

    “好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埋怨三弟也多是无益。”几日来,王凌也见惯了王晨教训王定,只不过,他的心思很显然不在这上面,对此也多是听之任之,毕竟王定这次捅得漏子不小,也该得点教训,若不然……阻止了二人的争吵,眉头微挑,转头问向王统:“三叔父,韩非那边近日可有什么动静?”

    虽然王凌珍惜这三百战马,但是比将起来,他更是珍惜这么多年王家辛苦积攒下的羽毛。王家能在这世上立足,倚仗的并不是兵权,而是王家的名声。这几日,王凌可以说是如履薄冰,处处小心谨慎,生怕被韩非抑或是张杨他们抓到什么把柄。然几日下来,除了听到张杨调来一千军到晋阳的消息,再就音训皆无,虽是听说韩非将矛头指向了晋阳城的方德,但不知道为什么,王凌心中总是感到不安,尤其是今日。

    莫非,是我多心了不成?

    “二公子,据下人回报,还是先前那般模样。早间得到消息,韩非往晋阳城方向排出了大量的人手,足有一二百人。如此看来,韩非当初来祁县,其目的应该仅是查探线索,并非是针对我王家。”王统回道。

    “大意不得!”得到王统的分析,王凌并没有半点的放松,眉头一挑,道:“除非是韩非将所有的人手全部撤回,若不然,万不可放松半点警惕!”

    “二哥,你是不是小心过了头?如今人家都快察到晋阳城了,你还在这自己吓唬自己。我听人说这韩非也不过是一武夫,就凭他能查出个鸟来?”王定很是不以为然的哼道。

    “你知道个什么?需知这小心方才使得万年船!”王凌呵斥道:“听说听说,实不知传言害死人?前些日你也看到了,那韩非却不是一般的人物,此人多有才能,更有智谋,岂是简单武夫?这查不出什么倒好,万一真被其查出点什么,对我们可是大大的不利!你这几日好生的待在家中,切莫再出去给我闯祸!”

    “二哥,我……”王定被喝得一愣,脑袋随之低了下来,他还是第一次见王凌如此呵斥于他,哪怕以前他闯了再大的祸,甚至在洛阳时生生将人打死。王定也未见王凌过多的呵斥于他,反是提他打掩护,今日因这三百战马。却……一时间王定心中满是委屈。但毕竟祸是他闯出来的,无论怎么说,都是他理亏,这嗓门,却是想响也响不起来。

    “三弟,却是为兄言重了,”王凌也感自己的话说得有些重了。王定做出此等事,归根结底还是为了王家,却也是出自好心。只不过……“战马事小,名节事大,我王家宁可不要这三百战马,也不愿冒这丢名损节的危险啊!”

    “二哥。俺知错了。”低低的声音。哪还像是那声若雷霆的王三公子,倒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算了,”王凌颇显疲倦的摆了摆手,主公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才能还是不足,当初王允将担子交给他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今……叹了一声。道:“大哥,你要时刻注意乱石林四下。在韩非没有将爪牙全部收回之前,万不可使战马的秘密暴露,若被人闯入撞见,立斩不赦!”

    王晨神情一震,他没想到,自己那个素讲宽仁的兄弟,此刻竟然说出如此杀伐之音。微微一愣,忙起身应道:“二弟尽管放心,为兄记下了!”

    “大哥且慢……”见王晨要走,王凌忙出声将之唤住,沉默了半晌,突地言道:“此事干系重大,容不得半点的闪失……大哥,你素来稳重,这防备乱石林四下的重任,还是由大哥你亲自领军巡视为好!”

    “这……”此一刻,王晨也不免生出刘备有些小题大做的念头,为了三百战马,居然让他亲自带人巡逻,这……不过,王晨毕竟是王晨,稍稍愣了一下,终是应道:“定不会令二弟失望!”

    “有大哥亲往,小弟自然放心。”自以为安排的停当,王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报……”

    王晨前脚刚刚迈出门槛,后脚还不待抬起,就见迎面跑来一报事的家丁,拖着长长的声音,绕过自己,进屋见了王凌,只听报事的家丁称道:“报二公子得知,外有一人,自称汉龙骧将军韩非,要求见诸位公子!”

    韩非?!

    王晨闻说,迈出的前脚收了回来,转身来到报事的家丁近前,不待王凌说些什么,王晨劈头问道:“你说的韩非,可是前几日来过的那人?”

    “回大公子,正是那韩非!”报事的家丁正是前些日子通报的那人,还记得韩非的面貌,此时自不会忘却。

    这姓韩的又来祁县做什么?难道说……

    王晨心头一跳,忙看向王凌,沉声而道:“二弟,你看这……”

    王凌心中的不安,此刻变得更加强烈了起来,右眼皮跳成了一团,心中为之一乱,王晨的话,他愣是没有听到!不过,王凌能有以后的成就,自然是非常人,转眼间便镇定了下来,稳了稳心神,道:“韩非先后两次来新野,所图当不仅仅是为了线索,想必是其察觉到了什么,诸位怎么看?”

    “还怎么看?一枪戳死了事!”王定最是见不得二哥这般瞻前顾后的小心模样,一时间也忘了先前所受的呵斥,脑门子一热,跳将起来咋呼道。

    好象没有听到一般,众人自动将王定的“意见”给予了忽略,王统沉声说道:“二公子,无论韩非是为何而来,其身后都少不得这战马的影子,其此次来祁县,报的却是官职,看来,是以官身而来,毕竟是大汉的龙骧将军,这不得不使我王家重视。依老朽来看,暂且不论这韩非为何而来,按礼,都要见上一见。”

    “三叔父所言甚是,韩非来访,我王家若是避而不见,此于礼不合也,还是见上一见的好!”王晨点头称道。

    “凌也是这个意思,既如此,有请韩将军!”

    ……

    “一别数日,学远别来无恙乎?”

    心中的不安,早已被完好的掩饰,单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有半点的疑样,这,就是王凌!如若不然,也不会有以后那样的成就了,蒋济口中的“文武俱赡,当今无双”, 咸以显名,致兹荣任,而皆心大志迂,不虑祸难,变如发机,宗族涂地,岂不谬惑邪!

    韩非才不会去相信王凌没有怀疑他第二次来祁县的目的,如果真是那般,王凌也就不是王凌!感受着王凌的笑容,听上去满是真诚的问候,韩非也不禁感慨,王凌这人虚则虚矣,但偏偏给人一种真诚的感觉,也难怪历史上会有那般的成就,这,就是政客!收敛心神,韩非举拳笑道:“有劳二公子挂怀,虽俗事在身,却还算自在。回晋阳后,每每忆起与诸公子之谈,只恨时间仓促而不能长话,今日幸而得闲,特来讨几杯酒水,一见几位公子英姿,叨扰之处,还望几位公子见谅才是!”

    “哪里,那日自学远你走后,王凌也是好生想念,只是家事事繁,一直脱不开身,若不然,王凌定往晋阳一聚。方才凌与诸人还议起学远你,没想到,学远这就到了!莫非天也知道凌心中之意?”如韩非不相信王凌一样,王凌自然不会去相信韩非的鬼话,但魏延既不明说,王凌自然乐得装糊涂,笑着道:“来人,备宴!”(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 再至祁县(下)

    “二弟,欲建骑兵,战马是一说,骑兵的人选也是一说。大哥我没有鄙视我王家招揽过的那些人的心思,这些人虽然对马不算陌生,但也绝对谈不到纯熟,以及骑马的资质确实没那些活在马背上的人强悍,云恐怕短时间内,难以成军。”王晨沉声回道。

    骑兵的组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一般来说,欲组建一只可以上得战场的骑兵,没一两年是不行的,这还是最普通的骑兵,若要说是精兵的话,只会是在这个时间上翻倍,这还是在有良将与好的兵源的情况下,若不然,只会更多。

    “大哥善骑,乃是我王家之冠,然却每每不能尽展才能,说来也是惭愧,毕竟咱们王家不是2武起家,与草原上的交易更少,一直得不的战马资源。而这一次,事起仓促,招揽兵源也几乎是从零开始,招来的士卒大多劣于骑射,这个小弟也知晓。这样吧,军中将士,任大哥挑选善骑之人,一百之数,当还是不难凑齐。今得战马三百,训练后虽只能得精骑一百,然运用得当,实不逊色千人也。这一次虽然说是担了点风险,但真若能组建一支强悍骑兵,一切还是值得的!三叔父,你精与商业,却不知可有草原上的门路一试?”王凌为提升王家的实力,不可谓不下苦心。

    “老朽但请一试,然成功与否,却未尽可知。”王统沉吟半晌,很是保守的言道。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三叔父只需尽力即可,若事不可为。就算了……”说着话,王凌陷入了沉思,良久方道:“诸位叔伯,你们说说看,那韩非所说,可做实否?”

    “二公子指得是……”王统一愣,随即明白了王凌指的是什么。微一沉吟,言道:“莫不是韩非所卜之卦?”

    “正是!”

    比起三百战马,王凌更在意的却是韩非曾言他将在两年内有子嗣一事。

    一直以来。为这事,他背负了太多的压力。

    “这个……二公子,这方士的手段,我等却不曾有过涉猎。实难断其言之真假。不过……”说到这里。王统微微一顿,转而言道:“不过,韩非说及此事时,双眼清澈,无丝毫做作之态。观韩非之面相,当不是奸诈之人,故老朽猜测,其言。十有八九,当为真也!”

    “三叔父之言。与小侄不谋而合……暂且不论此言究竟是真是假,今日韩非之说,出得其口,入得我等在座之人之耳,切不可外传也!万不能入他人之耳。”

    ……

    “……怎么样,主公,那战马被劫可是王家使人做下?”

    祁县城外,见到韩非牵着马匹款步自城内走出,典韦忙急步上前,连声问道。说实话,对于裴元绍言战马是为王家所劫,典韦到现在还是揣着几分的怀疑,他不相信,王家会有这样的胆子,毕竟,人在屋檐下,他王家在这里也只是一家族啊!但是,韩非却也是这般说,他却更不愿怀疑韩非的判断,心中很是纠结不已。

    “八九不离十,目前,为兄至少有九分的把握来确定战马被劫正是王家使人动得手。即便不是,却也和他脱不了干系,我有着十成的把握!”说着,韩非将祁县一行一一的分析给典韦,末了言道:“如此看来,这桩事情麻烦还是不小。王家,显然不是我们手上这点人所能对付的。在祁县我探听了口风,王家当有兵三千余,且多是经过训练,而你我,却只有盾卫在身边,且不说这人数上的差距,此时还不是同王家翻脸的时候,毕竟,王允不管怎么说,也是大汉的司徒。”

    “主公,那你说怎么办?”得到了肯定,典韦此刻,已是完全相信了韩非与裴元绍的猜测。平日里,他就不爱动脑子,习惯了以韩非的马首是瞻,韩非怎么说,他就怎么去做,更何况,此刻猜测已得到确定!

    “唯今之计,只能做些自己能做之事了。虽然确定战马被王家所劫,但战马在何处却是不知道,贸然行动,只会落人口舌,对我入主并州大大的不利。不过,放弃这些战马更不可能,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说什么也要拉回我军的大营。现在,只要我们能取得韩非劫战马的足够线索,这就足够了!有多大锅,咱下多少米……”

    “主公,你就说吧,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典韦兴奋道,在他看来,能好好的杀上一场才是好的。

    韩非笑着拍了拍典韦的肩膀,典韦对他的信任,是掺不得半点假的,同时,韩非又何尝不是信任典韦?只听他道:“子昭,王家的人并没有见过你,今夜,你就留下来守侯这里,暗中观察祁县县城的动静。敲山震虎的目的已经达到,王家应该知道我们已经怀疑到他的身上,为了稳妥起见,其必然会将战马转移出城内,藏将起来,让我等无证据可查以脱其干系,而你要做的,就是注意有了有战马出入城池,如果有,又被转移到何处……我这就赶回晋阳,带兵再来……恩,稳妥起见,我会让裴元绍带几个人来协助于你。”

    “好!主公尽管放心,祁县的一丝风吹草动,都不会逃出俺老典之眼,主公你就瞧好吧!”典韦紧紧地一握拳头,满是自信的扬言道。

    “那我就等着喝你的庆功酒了!”韩非并没有打击卓阳的意思,重重的拍打了下典韦的肩膀,“事情紧急,我这就走了,子昭,一切小心,莫要暴露了自己的行踪才是!”

    “主公尽管放心,俺老典醒得!”

    “等你的好消息!”韩非再不多说,翻身跃上马背。一声轻斥,扬尘而去。

    ……

    “主公,怎么样。此行可有收获?咦……”

    一路急驰赶回晋阳,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一想到王家可能今晚就会有所动作,时间紧迫下,韩非也顾不得休息下吃口饭,直奔裴元绍的营上而来。

    “哦,是子仪啊。”韩非神色间闪过一丝疲惫。自早间吃罢饭后,展转两地之间,却是水米未曾打牙。将战马缰绳交到沮鹄的手上。深深的伸展腰身,“战马被劫一事嘛……还不错,有了长足的进展,至于子昭他被我留在祁县监视王家了……子仪啊。稍后你让裴将军他收拾下。带上些个精明点的兄弟,赶去祁县……记住,是立刻动身!我随后带大军就到。”

    天知道过了今夜祁县会是怎么样,盖棺未定论,一切皆有可能,还是不要错过一丝可能的好!

    “去祁县?这么急!?”沮鹄惊叫了一声,满眼的不可思议。不过,这小子脑袋转得快。转眼间就想通了许多,讶然道:“莫非战马是……”

    “恩……”

    “好了。事情没确定前,不要急着下定论。”韩非摆摆手止住了沮鹄的猜测,“见到裴将军后……”

    “主公,此事不若……”

    ……

    “奇怪,真是奇怪,怎么自韩非那厮走了之后,再没有半点的动静传来?难道是他们放弃了不成?”祁县王家府上,坐在下手的王定嘟嘟囔囔的嘀咕着。

    “三弟,难道你还希望他们不放弃、穷追到底?”王晨微眯双眼,淡声教训道:“要知道此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若为世人所知,对我王家的名声总是不好,三弟日后行事,还是不要卤莽才是。”

    “知道啦……”王定颇显不耐,嘟囔着道:“这几日,每天不见大哥你说上几遍那都不正常,再笨的人都记下了,更何况,三弟我又不傻,翻来调去的就那么几句话,三弟我都能背下来了!”

    “你……”

    “好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埋怨三弟也多是无益。”几日来,王凌也见惯了王晨教训王定,只不过,他的心思很显然不在这上面,对此也多是听之任之,毕竟王定这次捅得漏子不小,也该得点教训,若不然……阻止了二人的争吵,眉头微挑,转头问向王统:“三叔父,韩非那边近日可有什么动静?”

    虽然王凌珍惜这三百战马,但是比将起来,他更是珍惜这么多年王家辛苦积攒下的羽毛。王家能在这世上立足,倚仗的并不是兵权,而是王家的名声。这几日,王凌可以说是如履薄冰,处处小心谨慎,生怕被韩非抑或是张杨他们抓到什么把柄。然几日下来,除了听到张杨调来一千军到晋阳的消息,再就音训皆无,虽是听说韩非将矛头指向了晋阳城的方德,但不知道为什么,王凌心中总是感到不安,尤其是今日。

    莫非,是我多心了不成?

    “二公子,据下人回报,还是先前那般模样。早间得到消息,韩非往晋阳城方向排出了大量的人手,足有一二百人。如此看来,韩非当初来祁县,其目的应该仅是查探线索,并非是针对我王家。”王统回道。

    “大意不得!”得到王统的分析,王凌并没有半点的放松,眉头一挑,道:“除非是韩非将所有的人手全部撤回,若不然,万不可放松半点警惕!”

    “二哥,你是不是小心过了头?如今人家都快察到晋阳城了,你还在这自己吓唬自己。我听人说这韩非也不过是一武夫,就凭他能查出个鸟来?”王定很是不以为然的哼道。

    “你知道个什么?需知这小心方才使得万年船!”王凌呵斥道:“听说听说,实不知传言害死人?前些日你也看到了,那韩非却不是一般的人物,此人多有才能,更有智谋,岂是简单武夫?这查不出什么倒好,万一真被其查出点什么,对我们可是大大的不利!你这几日好生的待在家中,切莫再出去给我闯祸!”

    “二哥,我……”王定被喝得一愣,脑袋随之低了下来,他还是第一次见王凌如此呵斥于他,哪怕以前他闯了再大的祸,甚至在洛阳时生生将人打死。王定也未见王凌过多的呵斥于他,反是提他打掩护,今日因这三百战马。却……一时间王定心中满是委屈。但毕竟祸是他闯出来的,无论怎么说,都是他理亏,这嗓门,却是想响也响不起来。

    “三弟,却是为兄言重了,”王凌也感自己的话说得有些重了。王定做出此等事,归根结底还是为了王家,却也是出自好心。只不过……“战马事小,名节事大,我王家宁可不要这三百战马,也不愿冒这丢名损节的危险啊!”

    “二哥。俺知错了。”低低的声音。哪还像是那声若雷霆的王三公子,倒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算了,”王凌颇显疲倦的摆了摆手,主公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才能还是不足,当初王允将担子交给他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今……叹了一声。道:“大哥,你要时刻注意乱石林四下。在韩非没有将爪牙全部收回之前,万不可使战马的秘密暴露,若被人闯入撞见,立斩不赦!”

    王晨神情一震,他没想到,自己那个素讲宽仁的兄弟,此刻竟然说出如此杀伐之音。微微一愣,忙起身应道:“二弟尽管放心,为兄记下了!”

    “大哥且慢……”见王晨要走,王凌忙出声将之唤住,沉默了半晌,突地言道:“此事干系重大,容不得半点的闪失……大哥,你素来稳重,这防备乱石林四下的重任,还是由大哥你亲自领军巡视为好!”

    “这……”此一刻,王晨也不免生出刘备有些小题大做的念头,为了三百战马,居然让他亲自带人巡逻,这……不过,王晨毕竟是王晨,稍稍愣了一下,终是应道:“定不会令二弟失望!”

    “有大哥亲往,小弟自然放心。”自以为安排的停当,王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报……”

    王晨前脚刚刚迈出门槛,后脚还不待抬起,就见迎面跑来一报事的家丁,拖着长长的声音,绕过自己,进屋见了王凌,只听报事的家丁称道:“报二公子得知,外有一人,自称汉龙骧将军韩非,要求见诸位公子!”

    韩非?!

    王晨闻说,迈出的前脚收了回来,转身来到报事的家丁近前,不待王凌说些什么,王晨劈头问道:“你说的韩非,可是前几日来过的那人?”

    “回大公子,正是那韩非!”报事的家丁正是前些日子通报的那人,还记得韩非的面貌,此时自不会忘却。

    这姓韩的又来祁县做什么?难道说……

    王晨心头一跳,忙看向王凌,沉声而道:“二弟,你看这……”

    王凌心中的不安,此刻变得更加强烈了起来,右眼皮跳成了一团,心中为之一乱,王晨的话,他愣是没有听到!不过,王凌能有以后的成就,自然是非常人,转眼间便镇定了下来,稳了稳心神,道:“韩非先后两次来新野,所图当不仅仅是为了线索,想必是其察觉到了什么,诸位怎么看?”

    “还怎么看?一枪戳死了事!”王定最是见不得二哥这般瞻前顾后的小心模样,一时间也忘了先前所受的呵斥,脑门子一热,跳将起来咋呼道。

    好象没有听到一般,众人自动将王定的“意见”给予了忽略,王统沉声说道:“二公子,无论韩非是为何而来,其身后都少不得这战马的影子,其此次来祁县,报的却是官职,看来,是以官身而来,毕竟是大汉的龙骧将军,这不得不使我王家重视。依老朽来看,暂且不论这韩非为何而来,按礼,都要见上一见。”

    “三叔父所言甚是,韩非来访,我王家若是避而不见,此于礼不合也,还是见上一见的好!”王晨点头称道。

    “凌也是这个意思,既如此,有请韩将军!”

    ……

    “一别数日,学远别来无恙乎?”

    心中的不安,早已被完好的掩饰,单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有半点的疑样,这,就是王凌!如若不然,也不会有以后那样的成就了,蒋济口中的“文武俱赡,当今无双”,咸以显名,致兹荣任,而皆心大志迂,不虑祸难,变如发机,宗族涂地,岂不谬惑邪!

    韩非才不会去相信王凌没有怀疑他第二次来祁县的目的,如果真是那般,王凌也就不是王凌!感受着王凌的笑容,听上去满是真诚的问候,韩非也不禁感慨,王凌这人虚则虚矣,但偏偏给人一种真诚的感觉,也难怪历史上会有那般的成就,这,就是政客!收敛心神,韩非举拳笑道:“有劳二公子挂怀,虽俗事在身,却还算自在。回晋阳后,每每忆起与诸公子之谈,只恨时间仓促而不能长话,今日幸而得闲,特来讨几杯酒水,一见几位公子英姿,叨扰之处,还望几位公子见谅才是!”

    “哪里,那日自学远你走后,王凌也是好生想念,只是家事事繁,一直脱不开身,若不然,王凌定往晋阳一聚。方才凌与诸人还议起学远你,没想到,学远这就到了!莫非天也知道凌心中之意?”如韩非不相信王凌一样,王凌自然不会去相信韩非的鬼话,但韩非既不明说,王凌自然乐得装糊涂,笑着道:“来人,备宴!”(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章 生变

    王凌看看王定,再看看王统等族老,无一不是满面愁容。再叹一声,垂首言道:“学远所言不虚,王凌先前多有得罪,还忘学远见谅,愿听指教!”

    此刻,王凌已完全乱了分寸,根本拿不出半点的办法,他知道,韩非之所以孤身来祁县,估计是为他解局而来,至少,可以看出,韩非并不想与他们王家翻脸。眼下无措,王凌只好将希望寄托于韩非这一外来人身上。当下放下身架,向韩非深深一礼,态度甚是诚恳。

    如果没有先前的刀剑相加,局面不可谓不和睦,只是如今……

    王凌心中后悔不迭。

    但,那又能有什么办法,可以说,王家的生死荣辱全攥在了韩非一人的手中,打又打不过,那毕竟是战胜了吕布、闯过袁术军大营的存在,王家虽然不俗,但比起袁术军的大营来说……

    简直没有可比性啊!

    “如果二公子真想听本将指教,那诸位这等架势,却又所为何来?”韩非一指跟在身后、形影不离的王定等人,面显不悦的问道。

    “这……”

    王凌今日说得最多的,好象就是这个字,以往他何曾这般狼狈过?一时间好不尴尬,忙挥挥手,厉声而道:“三弟,诸位族老,还请退下!学远远来是客,安能如此怠慢?去问问,酒宴为何迟迟未上!”

    “二哥……”王定还想要说些什么,不过。一看到王凌拉下来的越张脸,后半句话在口中转了一圈,却又咽回了肚子中。嘟囔了一句,道:“是!”

    “不必劳烦三公子了,想二公子眼下正值焦虑,若是不得办法,恐食难下咽吧!”韩非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还是待本将将来意说明,等二公子有了胃口。再摆酒宴也不为迟晚。若不然,无功受禄,本将这酒吃的也未必心安啊!”

    “学远说笑了。还望学远指点迷津。”王凌殷切的望着韩非,说道。

    “指点迷津却是说不上,本将不过一介武夫,只会出些馊主意罢了。”韩非摇了摇头。笑道:“想王家书香传世。最是讨厌这些龌龊不过,二公子更是受王司徒教诲,当洞察一切,今由怎会做出如此糊涂之事?相必次事乃是麾下之人做得,为王家所担吧?”

    王凌不会做出如此事,但是,王定就不一定了!说着话,韩非转过头看了王定一眼。见王定神色变动,心下暗道:应该就是他做下的吧?王晨为人沉稳。一丝不苟,不是不明深浅之人,断不会做下如此不智之事。此事,极有可能是这个容易脑袋发热的王三公子所为!

    “学远所料甚是,此事在下确是后来知晓,然却为时已晚,徒增奈何!”王凌叹道。这韩非能掐会算,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啊!莫非,乱石林内的战马,也是他算出来的?那匈奴祸乱之事……

    “敢问二公子,此事为何人所为?如今形势所迫,如果这个人对于王家不甚重要的话,不妨将之交由张太守发落,而王家也完全可以推脱不知,如此一来,最多也就是落了一个御下不严之名,却也无伤大雅,想张太守也不会因此等小事而此而迁怒于王家,而两家的关系,当无损伤矣。本将言尽于此,当然,这最终之决断,还要看你王家的意思。”韩非说道。

    “……”王凌沉默了,他当然知道,以如今的形势而言,弃卒保车乃是上策,但是,做下这事的是王定!王凌又怎么会舍得将王定交出去?先不说二人乃是直系的血亲,单是十多年从小培养出的感情,十多年的感情沉淀,三人虽不是亲兄弟,但胜似亲兄弟,不论是从兄弟感情,还是王定那猛将的潜质,王家都不会舍得将王定交出去!王家也折损不起这样的人才!

    可是,这不交出去……

    “二哥,三弟我愿意……”王凌想得多,王定却不会那么想,此刻他只考虑到,祸是他闯下的,那就应当由他来担当!而且,牺牲他一人,能换来王家与张杨之间的关系和睦,化解这一次匈奴大军南下带来的危机,这就足够了!

    现在已不是什么化解不化解的干系了,他们王家,与张杨,又岂是这一事的干系?劫持了战马,只不过是给张杨一些借口罢了,就算没有这事,张杨就不对付王家了吗?说到底,只不过是形势严重了些罢了。

    真正让王凌所在意的,还是王家的名声。

    “坐下!”

    王定一说话,王凌顿时吓了一跳,连声呵斥道:“莫要胡乱担当!此事休说不是你所为,哪怕就是三弟你做下,为兄也绝不会将你交出去!汝难道忘了,我们可是兄弟!何所谓兄弟耶?这一事,即便是你做下的,那与为兄做下的还有什么区别?”

    “二哥……”王定语带凝噎,双目隐隐现红。

    他没想到,他一时的头脑发热,竟是给家族带来了这许多的麻烦,早知道,早知道……

    此刻,为王定心中无尽的后悔,与对韩非的恨。

    若不是韩非……

    “三公子可是怨恨于本将?”似是看出了王定心中所想,韩非冷笑了一声,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道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三百战马,不是一袋米或一袋面,可以轻松遮掩的。三百战马,难道王家能雪藏一辈子吗?怕是终有见天日的那一天,届时,有心人一看便知,何需分辨?”

    “不说这个,据本将所知,这三百战马曾入过城吧?如此一来,怎不为人所知,之所以没有揭露出来,想来是王家往日之名所致,祁县人感恩。才没将事情说将出去。然,短时间这样,但长时间呢?所以。遮掩,不是解决之道,堵,不如疏。”

    “学远所言甚是,三弟,切莫对韩将军无理!”王凌点点头,心中明朗了许多。这一刻,他已经不恨韩非了,相反。还有一点的感激。

    如果是别人知道战马是为他王家所劫,怕是早传的天下尽知了吧。

    王定也不是傻子,只不过不愿思考罢了,听韩非这么一说。怎还不知。王凌呵斥。他一脸羞愧的坐了下去。

    “二公子,此一事莫非是三公子麾下人所做?想不到三公子竟然如此体恤部下,竟甘愿为之顶罪,本将实是佩服!”韩非故作不解,随之面现恍然,冲着王定一拱手,叹道。

    不得不装糊涂啊!

    至少,现在他还不想同王家翻脸。

    还真就是王定做下的!韩非心中好笑。王凌那完全没准备的话,实在是太做作了。假得不能再假,有点……额,太过欲盖弥彰了点!不过,王定这人倒是实在,可惜了,如此人物,怎么就陪王允那老家伙死了呢?!

    麾下人所做?

    王凌眼前顿时一亮,忙言道:“果然什么都瞒不得学远你,如此,在下就实言了吧!不错,此事乃是在下之三弟的麾下人所做。此二人,本是出身黄巾贼,自我王家招募家丁,投靠于我王家,自投靠以来,一向循规蹈矩,却不想眼下做出此等糊涂之事,待三弟他禀报于在下时,错已铸成,奈何?属下为贼,我这王家做主子是却也是难辞其咎,哎……”

    王凌看的出,韩非是故意这么说的,王凌心中已有十分的肯定,韩非知道了劫持战马的经过,虽然未必说是完全,但至少是九成,王定主使,韩非也必然是知道的。之所以这么说,是真想为他王家开脱啊!

    装,你就继续装吧!

    韩非淡声问道:“却不知是三公子麾下的何人所为?可否将这二人交于本将,不管怎么说,本将是当今天子恩封的太原郡守,这一事出在本将治下,不当不过问啊。”

    “范达、王卓!”王凌心里道了声“对不住了”,眼中闪过一丝狠色,继续道:“此二人身为黄巾之时,就是打家劫舍,自归顺于我王家之后,一向循规蹈矩,并无半点出格之处,在下见他们一心向善,确也不曾亏待了他们。只不想他们贼性不死,如今……哎,出了此等事,王凌还有什么话可说,愿将此二人交由学远你处置!”

    王定他舍不得,范达、张乐这样无关紧要的角色,他王凌抛弃一百个也不心疼!

    “如此,有劳二公子了。”韩非不动声色的道。

    “哪里哪里……”王凌连连客套,对于眼前这位给他王家指出一条生路的人,他从心底不无感激,亲手为韩非倒上水,口中说道:“还要麻烦太守大人将来多多为我王家说点话,今日之情,他日我王家定当厚报!”

    韩非有意为他王家开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对他们王家而言,终究是一件好事,既如此,王凌也不愿多想。

    说着此话,王凌转身对王定言道:“三弟,速去将范达、王卓二人押来,若敢反抗,就地处决!”

    “……是,二哥!”纵是王定再不愿意,却也知道,眼下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除此之外,除非是将他王三公子的脑袋奉上,若不然根本渡不过眼前这关!只是这拿别人性命来换自己的性命,耿直的王三公子还真是做不出来!然而,又不得不去做!但做了……站起身来,两条腿好似千斤重,踌躇了半晌,却也未能迈出一步。

    “三公子似是不愿将这二人交出来?”韩非了解王定这个人,见他这般模样,顿是知道了王定的天人交战。

    “这……”王定张张嘴,终是无力的低下了头。

    无话可说。

    对韩非,王定此刻已是生不出恨来。不管怎么说,韩非不是他们一伙的,完全没有必要来帮助他们,甚至于直接派大军来将他们王家一锅端了也是人之常情。但是,不属同一战线的韩非,能来祁县为他们而谋出路,如此实是难得。王定虽是不爱思考问题。却不失理智,非是不知好歹之人,对韩非能来帮助他们度过难关。心里还是存着感激的。

    “本将有一言,不知三公子可能听得进去?”韩非笑着道。

    “学远兄有话,但请直言,王定听着就是!”王定微微一愣,随之言道。

    “范者,反也;王者,当指这姓王的人。此二人,据本将所料,他日必是反王之人!达有到达的意思。而卓者,意指董卓,两人之名是为到达董卓处之意。当然了,这只是本将自人一言。信是不信。全是三公子一念之间。”韩非说道。

    当然了,这次他是纯熟胡诌八扯瞎白话,但是,只要这两人一死,谁知道他韩非是在胡说八道呢!

    “什么?!”还不待王定有何反应,王凌与众族老却是先急了,王凌慌忙说道:“学远,依汝之意。莫非这二人他日会反出……呃,反出我王家。投靠那董卓,可是如此?”

    “本将所算,正是如此。”韩非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又道:“当然了,这只是本将一人之言,二公子或可不信。”

    不信?

    不信才怪!

    这样的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真要是范达、王卓反出了王家,投靠了董卓,让董卓知道他们王家暗中积蓄力量,反对他董卓,那……

    想到这些,在场所有王家人都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方才,三公子是想将这二人放走吧?”韩非突然又道。

    “什么?!”王凌猛地跳了起来,冲着王定劈头问道:“三弟,学远他所言,可有此事?”

    “这……是了。”如韩非所说一般,王定还真是做了这般打算。

    “糊涂……”王凌点指着张飞,气得手指乱颤,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半晌,情绪稍见平缓,这才说道:“学远如此待我王家,你却要将人放走,如此,岂不是要陷为王家于不义?要使学远难做?糊涂!”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将这二人押来!”见王定还傻站在那,王凌更是气了,喝道。

    ……

    “大哥,不好了,大事不好……”

    使王定去抓范达、王卓二人,王凌自己则是带着王同几人在屋内设宴款待着韩非。满天的乌云眼见着就散去了,王凌一扫连日来的阴鬻,面上爬满了笑容,蓄起是小胡子跟着一撅一撅的,似是在彰显着心中的高兴,频频的向韩非敬酒。

    韩非也很高兴,得到了王家的友谊不说,三百战马也是跑不了了,虽然还没有言在当面,但韩非相信,只要自己提了出来,那王家绝对会将战马双手奉上。而到了自己的手中,哼哼,哪一个还能要得出去!

    堂上,可谓是宾主尽欢,然就在众人都以为事情已尘埃落定之时,王定那不和谐的大嗓门在堂外响起,随着声音,王定跨门而入,还不待王凌有所表示,王定的声音再次响起:“二哥,学远兄,大事不好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将我们谈话的内容传给了范达、王卓那两个兔崽子,还没等我到军营呢,这两小子卷了一曲人马,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什么?”王凌不听则矣,乍闻王定之言,方才的好心情顿时不翼而飞,猛地自座位上站起,厉声喝道:“跑了你还不去追,跑到这里来告诉我,有什么用?!还不快去,将这两个贼子给我抓回来!”

    王凌急了,委实是急了,本来以为已经是柳暗花明,却不曾想又是横生枝端,这究竟是好事多磨,还是……总之,这不是眼下的王凌想看到的,尤其是在经历了大喜……呃,算是大喜吧,毕竟,事情得以圆满的话,确是化解了一次大危机了!然却又遭逢此变,饶是王凌再是沉稳,也是禁不住要骂娘了!

    “是……”王定也知道事情的严重,当下也不再多说,一转身就要去召集人马,去追范达、王卓二人。

    “三公子且慢!”出乎众人的意料,韩非在这个时候出声了,叫住了王定,随即对王凌说道:“二公子,本来这当是王家之事,作为一个外来人,本将实不便多言,然此事却牵扯到战马身上,身为太原郡守,却又使本将不能脱身事外。如三公子所言,范达、王卓既逃,其中必有告秘之人,此人是否还在军中却还需调查清楚,若范、王二人出逃,却有眼线在军中的话,恐怕想抓此二人,却是难了。二公子,非常时刻,却更是急不得啊!”

    听张飞说范达、王卓二人逃了,韩非第一个念头就是王定给放掉的!然而转念一想,却是给予了否决,如果一定要让王定在王家与范、王二人做出选择的话,那无疑只会是王家!而此事干系到王家的生死存亡,相信王定还干不出如此糊涂的事!

    然而,即便是要追拿此二人,却也要抓住线索才是,若不然,没头没脑的去抓,说不定会扑了个空,尤其是王定这样一旦急了起来就不用大脑思考的家伙!关键时刻,磨刀未必就误了砍柴功!

    “确是备急噪了,”王凌讪讪一笑,却没有多作客套,转头对王统吩咐道:“三叔父,去察一下,这一段时间内,有何人靠近这里!”(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 得手

    然而,即便是要追拿此二人,却也要抓住线索才是,若不然,没头没脑的去抓,说不定会扑了个空,尤其是王定这样一旦急了起来就不用大脑思考的家伙!关键时刻,磨刀未必就误了砍柴功!

    “确是在下急噪了,”王凌讪讪一笑,却没有多作客套,转头对王统吩咐道:“三叔父,去察一下,这一段时间内,有何人靠近这里!”

    “诺!”事情发生的突然,王统再也没了心情吃酒,放下筷筹,略施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王凌一皱眉,似是又想到了什么,望向王定,再道:“三弟,你现在就去军营,将在范达、王卓二人离开军营前出入的人都调查清楚,列出一名单,呈于我知!”

    “是,大哥!”对于范、王二人的出逃,最感到窝火的就是这位王三公子,要知道,这二人本就是直属他的麾下,如今出了这么一挡子事,怎么说,都是他面上不好看。接了王凌的命令,心中却是较起了一股子劲,势要将这告密之人查出来!

    王家家大业大,自然有一套完整的体系,查这点东西再是容易不过了,没过多久,王统、王定相继回到堂上,将二人所调查的结果一对比,最后,众人将目光陆续集中在一个人名上——林皓,林元丰!

    见王凌的面色有些难看,韩非似是猜到了什么,心中一动,问道:“二公子。这林皓又是何人?”

    “在下的亲兵之一,”王凌身子一矮,神色满是尴尬。“此人本是黄巾的余孽,年岁不是很大,我见这林皓机警过人,身手也是不错,又兼之其有向善之心,遂将之编入了亲兵之中,不想……”

    王凌满眼苦笑。按说,能列为亲兵都是心腹之人。而事情偏偏出在了心腹人的头上,这无疑是在扇王凌的耳光!

    虽然知道这个时候最好是保持沉默。但是,事情紧急,韩非却是顾不得那许多了,即便是知道这样会触到王凌的痛处。却又不得不问道:“那这个林皓还在军中吗?”

    “不在了。听守营的士兵说是跟着范、王那两个混蛋一同离开的。该死的,居然假传二哥的命令,说什么去剿匪!混蛋,没用的东西,祁县眼下哪有什么匪徒?”王定显得很是焦躁,只恨不得范达、王卓二人现在就出现在他的眼前,好上去咬上几口,一出胸中的闷气!

    “这样啊……”韩非嘟囔了一句。陷入了沉思之中。

    见韩非眉头皱起,王凌不禁问道:“学远。依你来看,眼下该当怎么办?”

    俨然将韩非当做了智囊一般的人物,看来,韩非的一出戏,硬是被王凌把他当做了足智多谋的类型。

    “如今嘛……”韩非微一沉吟,说道:“追拿范、王二人,就眼下形势而言,当是势在必行了。”

    这不废话嘛!不是势在必行,我们这么多人犯得着在这干着急嘛!

    王凌一干人等不由连翻白眼,王统皱着眉头问道:“可是,想要追拿一心逃走的人,除非有骑兵,若不然,单凭两条腿,速度几乎不相上下,又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显然是追不上了,这可如何是好……”

    骑兵,眼下他们有,虽然说还没有成型,但是,上得战马还是可以的。但是,乱石林距祁县县城的距离不短,当命令传到乱石林,再追击可又能来得及吗?而且,即便是追上了那又如何?一百不能算是骑兵的骑兵,对抗一曲五百的人马,谁胜谁败,还在两可之间!

    一时间,随着王统的一翻话,堂上被愁云笼罩。

    “三公子,不知范达、王卓二人所逃的是何方向?”

    沉闷的空气也不知道维持了多久,突然,韩非出声问道。

    “据守营的军士说,好象是崛围山的方向。”王定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这才回道。

    “崛围山,不应该啊……”韩非眉头紧皱,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崛围山距离乱石林并不是很远,按说,有大公子在乱石林驻扎,外有军士负责警戒,范达、往卓所部人马应该避开这里才是,可为什么却偏偏选择了崛围山的方向?莫非其等有所依仗不成……两位公子,你等久居祁县,可知这崛围山之名由何而来?”

    “这个倒是知道一些,崛围山位于西北五十里外,南北走向。南有青峰,北有飞云峰。二峰高峻挺拔,夹一东西走向的深沟,隔沟对峙,势如入山门户。从山顶向下俯视,四周群山如涛似浪,宛转盘旋,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像倒立的喇叭,又如硕大的圆盘,‘崛围山’之名由此而来。”王凌对崛围山倒不是很陌生,随口说着,末了不解的问道:“学远,何来有此一问?”

    “难道二公子不觉得其中透着蹊跷吗?”韩非反问道。

    王凌大感不解,眉头一挑,奇道:“蹊跷?这同崛围山之名有什么关系……学远你就莫要卖关子了,有什么话,尽管说来,却是要急杀在下也!”

    “二公子且来看,按我等是为范达、王卓二人,若是要逃得一条生路,西、北、南三个方向都不妥,南有箕关,驻守在那里的是韩吕子的人马,韩吕子暗中却是袁绍的人,范、王二人想要过得关,除非插上翅膀;而北方自不用说,匈奴人横行;至于西方,有黄河拦路,没船的话很难走得脱;至于东方,皆是张杨的治下,一曲五百人,目标不小,想要畅通无阻,这根本不可能,不过,其掌握着你们王家劫持战马的详细,投靠张杨当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韩非一指崛围山的方向。言道:“林皓身为二公子的亲卫,想必乱石林之事其也是知晓了,如本将先前所言。若投张杨,其等不会选择这个方向,而绕开黄河的话,在林皓知情的情况下,最好避开乱石林的大公子以及崛围山。但其等偏偏选择了这个方向,除了其有所依仗外,本将实难想出其他的原因。”

    “难道就不能排除他们想要借崛围山的险要而来逃出我们的追杀吗?”王统对于韩非的推测显得有些不信。问道。

    “确实有这个可能,但是……”韩非笑了笑,语音一转。问道:“王老先生,却不知营中军粮,可是范、王二人所能调动的?”

    “我军军纪森严,粮草有专人看守。范、王二人不过小小的军侯。自然无有这个……”说到这里,王统突得一顿,面现尴尬,言道:“确是老朽考虑不周,让韩将军见笑了。”

    “哈哈,我本来还在奇怪,为什么人都跑掉了,学远还一副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动的神色。原来却是早有倚仗!害得我等好不焦急,学远却是该罚三大碗也!”王凌似是也明白了什么。脸色急速的多云转晴,开怀笑道。

    “二公子是当局者迷罢了,反倒不如本将这一旁观者看得清楚。”韩非微微一笑,淡然道。

    “哈哈……”余者众人无不面现喜色,除了……

    王定不住的抓着脑袋,满头的雾水看着众人,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不得不问道:“二哥,你们笑得是什么?人都跑了,这……”

    “三弟,没有粮草,这空着肚子,人又能跑到哪去?”王凌笑着说道。

    “空着肚子……呃,原来如此!咳,害得我在这空担心……”明白了过来,王定顿感口渴,抓起旁边桌案上的酒碗,后面的话随着酒水全被咽回了肚中,末了道:“渴死我了!”

    众人善意的一笑,事情有了眉目,王凌心情大好,也不去计较王定的失礼了。要知道,平素王凌最喜的就是王定的直爽,亲王定,更显得要比亲王晨近一些,即便是王晨是他的亲大哥,而王定是堂兄弟。

    “范、王二人往崛围山方向逃窜,又无粮草维继,其等目的必是寻人投奔,若不然,恐难长久,范、王二人久在军中,磨也磨出来了,当不是糊涂人,必不是自寻死路,却不知,这崛围山中,可有强人出没?”韩非却没有心情去顾及这些,见众人松垮下来,眉头一皱,说道。

    “崛围山非我祁县县内,在下虽有耳闻,却不直详情。三弟他曾于乱石林周围驻扎过一段时间,不知可有消息?”王凌摇了摇头,问向王定。

    王定想了想,回道:“要不说我险些忘记了,崛围山上确是有一伙的强人,不过,其等不犯周遍,是所以我也就没怎么太仔细。为首的好象叫杜……叫杜什么来着?等我想想啊……对了,是叫杜迁的!”

    杜迁?!

    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啊?韩非心中一动,莫非又是哪个名人不成?正自苦思间,王凌却是给了答案,只听王凌惊声道:“杜迁?莫不是血水贼的匪首,杜迁?”

    “是他?!”韩非终于想起了,为什么这个名字听上去这么耳熟了,原来是当初汾水收蒌超时,蒌超给他将并州匪寇时曾提过的最大匪寇之一。

    据蒌超讲,血水贼,本身就有一千五百人,附属的还有一二千人马,合起来大约三千人马。贼首是个叫做杜迁的人。

    据说,这杜迁乃是黄巾余孽,黄巾失败后,才到了黄河上讨生活,仗着有着旧日的部丛,又有和军队战斗的经验,这才一步步做大。听娄超说,这叫杜迁的,和黑山贼张燕麾下的大将杜长似乎有着什么说不清的关系。

    可是,不对啊!

    据娄超说,那血水贼乃是水贼,怎么跑到了崛围山?难道说,这个杜迁,并不是那个杜迁?

    “血水贼跑到太原来了?”王凌也满是惊诧,“还是说,此杜迁非彼杜迁?”

    “休论是不是那个杜迁,如此看来,范、王二人必是起了投靠杜迁之心,做得是再度为贼的打算,眼下还不是当高兴之际。还是早早将之捉拿才是!”韩非按捺下心中的好奇与不解,沉声而道。

    “学远所言及是,却不知当派何人前去方好?”

    “这追击叛军。三位公子实不好亲自出马,尤其是三公子。”韩非想了想,说道。

    “为什么我不能去?”王定急了,祸本就是他闯出来的,他方才还一门心思的想将此二人捉将回来,也好戴罪立功,这还没等请战呢。就被韩非给否了,他能不急嘛!

    韩非没有言语,反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王定一眼。那意思,你懂的!

    “你这么看着俺做什么?”王定被韩非看得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

    “三弟,”王凌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出言唤道:“学远所言极是。此事,你我兄弟三人确是不好出面。”

    怎么出面?本来这事他们就不占着理字,待见了范达、王卓二人,又如何面对?称他们是叛贼,还是别的理由?最起码,他们自己心中的那一关,就不好过!

    看来,韩非是什么都知道了。若不然,其当不会有如此一说。王凌想了许多。本对韩非的感恩之心,在这一刻,却是出现了裂痕,一丝的忌惮爬上心头。

    没有人愿意外人知道他的秘密,虽然说没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但是……似乎眼下王凌所作的,就是这等亏心之事,而这些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又怎好为外人所知?当年的陈宫,就是因为知道的太多,自知道曹操不会再容他,才会甘心赴死,而现在的韩非,要用一句经典的话来形容的话,那就是“知道的太多了”!

    总而言之,韩非现在还不是王家的人,更不要说心腹一词,那太遥远了。

    也不可能是王家的人!

    韩非知道这些吗?自然是知道,不过,他却不在意,这一点点的瑕疵,比起那连番的大恩而言,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一旦他那些“预言”成真之后,还怕王凌不对他感恩戴德?

    王家又如何会忘恩负义?

    至少表面上,他只能是支持韩非做稳太原,乃至并州。

    “三公子,但不知这杜迁本事如何?”韩非问道。知己知彼,方才能百战不殆,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既然想要在这乱世拼杀出一方天地,由不得韩非不谨慎对之,容不得半点的失败。

    想要在并州尽快的站稳脚跟,世家大族的支持是分不开的,就好象当年的刘表单人单骑入荆州一样。不过,和荆州不同的是,并州的大族不多,尤其是连年的战乱之后,其中,王家无疑是其中的翘楚。

    如果能有王家带头拥护自己,那无疑的,韩非在并州的跟脚要稳上许多。

    时间,都是时间啊!

    “如果是那血水贼的杜迁,却是颇多难缠。说起来也是颇为难得,武艺精通的同时,又是一帅才,当初血水贼到并州时,当真是起于微末,众多贼人中,血水贼是最小的一支,然不出三年的光景,血水贼一步步壮大,几成了并州贼人中最大的一支,最为难得的是,至今不曾听说其败过!”

    “我现在最不希望的就是崛围山的那人会是他!若真是此人,其麾下不削人太多,若有一千军,一旦倚仗崛围山之险要,恐怕即便是二三千军也难攻下。只是,我王家仅有一千多军,又被贼子带走一曲,眼下……哎!”王定长叹一声,形容落寞。

    “……或许,本将可助王家一臂之力!”韩非望着王家兄弟二人,沉声道:“不过,若真是血水贼的话,其众,怕是不下三千人,又有范、王二人带去的一曲,当有三千五百人上下,又占据了地势之便,若想取崛围山,势必是一场硬仗。想本将帮王家可以,不过,本将麾下有三百骑兵,因走水路来太原,却是不曾备有马匹,如果王家能支援一下的话……当然了,如果二公子为难的话,本将也不勉强,只能等本将大队的人马到了太原,再做准备了……哎,也不知道那张杨能不能放行啊!”

    王凌、王定乃至众族老,听了韩非这话,无不是嘴角抽动。这是明抢啊!还三百骑兵,这不名摆着是冲三百战马来的嘛!

    有心不给,仔细一想,却又不行,先不说韩非会不会翻脸,将王家的丑事说出去,单是那范达、王卓二人,肯定会将这一事说与天下人知,早了,还可能堵住那两张嘴,晚了的话,可就啥都完了。

    等韩非的大队军马到来?

    张杨放行?

    ……

    还是算了吧。

    一想想,到头来,尽是一场空,偷鸡不成,反倒是蚀了一把米,王凌等王家人,心都要碎了,尤其是王定,现在就恨不得时光倒流,不惹这麻烦,狐狸没抓到,反惹一身骚!

    罢了!

    罢了啊!

    “学远放心,前有范、王二人劫来的刘荆州三百尚在我王家手中,学远既有心除贼,这三百战马正可用在刀口上,只要能抓住这二人,哪怕是将这些战马全部折掉,想来刘荆州也不会有半点的怨言。”王凌忍着心疼,带着不舍,狠了又恨心,终是说道。

    那意思,战马是你韩非的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章王凌的不安

    然而,即便是要追舀此二人,却也要抓住线索才是,若不然,没头没脑的去抓,说不定会扑了个空,尤其是王定这样一旦急了起来就不用大脑思考的家伙!关键时刻,磨刀未必就误了砍柴功!

    “确是在下急噪了,”王凌讪讪一笑,却没有多作客套,转头对王统吩咐道:“三叔父,去察一下,这一段时间内,有何人靠近这里!”

    “诺!”事情发生的突然,王统再也没了心情吃酒,放下筷筹,略施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王凌一皱眉,似是又想到了什么,望向王定,再道:“三弟,你现在就去军营,将在范达、王卓二人离开军营前出入的人都调查清楚,列出一名单,呈于我知!”

    “是,大哥!”对于范、王二人的出逃,最感到窝火的就是这位王三公子,要知道,这二人本就是直属他的麾下,如今出了这么一挡子事,怎么说,都是他面上不好看。接了王凌的命令,心中却是较起了一股子劲,势要将这告密之人查出来!

    王家家大业大,自然有一套完整的体系,查这点东西再是容易不过了,没过多久,王统、王定相继回到堂上,将二人所调查的结果一对比,最后,众人将目光陆续集中在一个人名上——林皓,林元丰!

    见王凌的面sè有些难看,韩非似是猜到了什么,心中一动,问道:“二公子。这林皓又是何人?”

    “在下的亲兵之一,”王凌身子一矮。神sè满是尴尬,“此人本是黄巾的余孽,年岁不是很大,我见这林皓机jǐng过人,身手也是不错,又兼之其有向善之心,遂将之编入了亲兵之中,不想……”

    王凌满眼苦笑。按说,能列为亲兵都是心腹之人。而事情偏偏出在了心腹人的头上,这无疑是在扇王凌的耳光!

    虽然知道这个时候最好是保持沉默,但是,事情紧急,韩非却是顾不得那许多了,即便是知道这样会触到王凌的痛处。却又不得不问道:“那这个林皓还在军中吗?”

    “不在了,听守营的士兵说是跟着范、王那两个混蛋一同离开的。该死的,居然假传二哥的命令,说什么去剿匪!混蛋,没用的东西,祁县眼下哪有什么匪徒?”王定显得很是焦躁。只恨不得范达、王卓二人现在就出现在他的眼前,好上去咬上几口,一出胸中的闷气!

    “这样啊……”韩非嘟囔了一句,陷入了沉思之中。

    见韩非眉头皱起,王凌不禁问道:“学远。依你来看,眼下该当怎么办?”

    俨然将韩非当做了智囊一般的人物。看来,韩非的一出戏,硬是被王凌把他当做了足智多谋的类型。

    “如今嘛……”韩非微一沉吟,说道:“追舀范、王二人,就眼下形势而言,当是势在必行了。”

    这不废话嘛!不是势在必行,我们这么多人犯得着在这干着急嘛!

    王凌一干人等不由连翻白眼,王统皱着眉头问道:“可是,想要追舀一心逃走的人,除非有骑兵,若不然,单凭两条腿,速度几乎不相上下,又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显然是追不上了,这可如何是好……”

    骑兵,眼下他们有,虽然说还没有成型,但是,上得战马还是可以的。但是,乱石林距祁县县城的距离不短,当命令传到乱石林,再追击可又能来得及吗?而且,即便是追上了那又如何?一百不能算是骑兵的骑兵,对抗一曲五百的人马,谁胜谁败,还在两可之间!

    一时间,随着王统的一翻话,堂上被愁云笼罩。

    “三公子,不知范达、王卓二人所逃的是何方向?”

    沉闷的空气也不知道维持了多久,突然,韩非出声问道。

    “据守营的军士说,好象是崛围山的方向。”王定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这才回道。

    “崛围山,不应该啊……”韩非眉头紧皱,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崛围山距离乱石林并不是很远,按说,有大公子在乱石林驻扎,外有军士负责jǐng戒,范达、往卓所部人马应该避开这里才是,可为什么却偏偏选择了崛围山的方向?莫非其等有所依仗不成……两位公子,你等久居祁县,可知这崛围山之名由何而来?”

    “这个倒是知道一些,崛围山位于西北五十里外,南北走向。南有青峰,北有飞云峰。二峰高峻挺拔,夹一东西走向的深沟,隔沟对峙,势如入山门户。从山顶向下俯视,四周群山如涛似浪,宛转盘旋,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像倒立的喇叭,又如硕大的圆盘,‘崛围山’之名由此而来。”王凌对崛围山倒不是很陌生,随口说着,末了不解的问道:“学远,何来有此一问?”

    “难道二公子不觉得其中透着蹊跷吗?”韩非反问道。

    王凌大感不解,眉头一挑,奇道:“蹊跷?这同崛围山之名有什么关系……学远你就莫要卖关子了,有什么话,尽管说来,却是要急杀在下也!”

    “二公子且来看,按我等是为范达、王卓二人,若是要逃得一条生路,西、北、南三个方向都不妥,南有箕关,驻守在那里的是韩吕子的人马,韩吕子暗中却是袁绍的人,范、王二人想要过得关,除非插上翅膀;而北方自不用说,匈奴人横行;至于西方,有黄河拦路,没船的话很难走得脱;至于东方,皆是张杨的治下,一曲五百人,目标不小,想要畅通无阻,这根本不可能,不过,其掌握着你们王家劫持战马的详细,投靠张杨当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韩非一指崛围山的方向。言道:“林皓身为二公子的亲卫,想必乱石林之事其也是知晓了。如本将先前所言,若投张杨,其等不会选择这个方向,而绕开黄河的话,在林皓知情的情况下,最好避开乱石林的大公子以及崛围山。但其等偏偏选择了这个方向,除了其有所依仗外,本将实难想出其他的原因。”

    “难道就不能排除他们想要借崛围山的险要而来逃出我们的追杀吗?”王统对于韩非的推测显得有些不信。问道。

    “确实有这个可能,但是……”韩非笑了笑,语音一转,问道:“王老先生,却不知营中军粮,可是范、王二人所能调动的?”

    “我军军纪森严,粮草有专人看守。范、王二人不过小小的军侯,自然无有这个……”说到这里,王统突得一顿,面现尴尬,言道:“确是老朽考虑不周,让韩将军见笑了。”

    “哈哈。我本来还在奇怪,为什么人都跑掉了,学远还一副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动的神sè,原来却是早有倚仗!害得我等好不焦急,学远却是该罚三大碗也!”王凌似是也明白了什么。脸sè急速的多云转晴,开怀笑道。

    “二公子是当局者迷罢了。反倒不如本将这一旁观者看得清楚。”韩非微微一笑,淡然道。

    “哈哈……”余者众人无不面现喜sè,除了……

    王定不住的抓着脑袋,满头的雾水看着众人,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不得不问道:“二哥,你们笑得是什么?人都跑了,这……”

    “三弟,没有粮草,这空着肚子,人又能跑到哪去?”王凌笑着说道。

    “空着肚子……呃,原来如此!咳,害得我在这空担心……”明白了过来,王定顿感口渴,抓起旁边桌案上的酒碗,后面的话随着酒水全被咽回了肚中,末了道:“渴死我了!”

    众人善意的一笑,事情有了眉目,王凌心情大好,也不去计较王定的失礼了。要知道,平素王凌最喜的就是王定的直爽,亲王定,更显得要比亲王晨近一些,即便是王晨是他的亲大哥,而王定是堂兄弟。

    “范、王二人往崛围山方向逃窜,又无粮草维继,其等目的必是寻人投奔,若不然,恐难长久,范、王二人久在军中,磨也磨出来了,当不是糊涂人,必不是自寻死路,却不知,这崛围山中,可有强人出没?”韩非却没有心情去顾及这些,见众人松垮下来,眉头一皱,说道。

    “崛围山非我祁县县内,在下虽有耳闻,却不直详情。三弟他曾于乱石林周围驻扎过一段时间,不知可有消息?”王凌摇了摇头,问向王定。

    王定想了想,回道:“要不说我险些忘记了,崛围山上确是有一伙的强人,不过,其等不犯周遍,是所以我也就没怎么太仔细。为首的好象叫杜……叫杜什么来着?等我想想啊……对了,是叫杜迁的!”

    杜迁?!

    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啊?韩非心中一动,莫非又是哪个名人不成?正自苦思间,王凌却是给了答案,只听王凌惊声道:“杜迁?莫不是血水贼的匪首,杜迁?”

    “是他?!”韩非终于想起了,为什么这个名字听上去这么耳熟了,原来是当初汾水收蒌超时,蒌超给他将并州匪寇时曾提过的最大匪寇之一。

    据蒌超讲,血水贼,本身就有一千五百人,附属的还有一二千人马,合起来大约三千人马。贼首是个叫做杜迁的人。

    据说,这杜迁乃是黄巾余孽,黄巾失败后,才到了黄河上讨生活,仗着有着旧rì的部丛,又有和军队战斗的经验,这才一步步做大。听娄超说,这叫杜迁的,和黑山贼张燕麾下的大将杜长似乎有着什么说不清的关系。

    可是,不对啊!

    据娄超说,那血水贼乃是水贼,怎么跑到了崛围山?难道说,这个杜迁,并不是那个杜迁?

    “血水贼跑到太原来了?”王凌也满是惊诧,“还是说,此杜迁非彼杜迁?”

    “休论是不是那个杜迁,如此看来,范、王二人必是起了投靠杜迁之心,做得是再度为贼的打算,眼下还不是当高兴之际。还是早早将之捉舀才是!”韩非按捺下心中的好奇与不解,沉声而道。

    “学远所言及是。却不知当派何人前去方好?”

    “这追击叛军,三位公子实不好亲自出马,尤其是三公子。”韩非想了想,说道。

    “为什么我不能去?”王定急了,祸本就是他闯出来的,他方才还一门心思的想将此二人捉将回来,也好戴罪立功,这还没等请战呢。就被韩非给否了,他能不急嘛!

    韩非没有言语,反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王定一眼,那意思,你懂的!

    “你这么看着俺做什么?”王定被韩非看得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

    “三弟,”王凌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出言唤道:“学远所言极是,此事,你我兄弟三人确是不好出面。”

    怎么出面?本来这事他们就不占着理字,待见了范达、王卓二人,又如何面对?称他们是叛贼,还是别的理由?最起码。他们自己心中的那一关,就不好过!

    看来,韩非是什么都知道了,若不然,其当不会有如此一说。王凌想了许多。本对韩非的感恩之心,在这一刻。却是出现了裂痕,一丝的忌惮爬上心头。

    没有人愿意外人知道他的秘密,虽然说没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但是……似乎眼下王凌所作的,就是这等亏心之事,而这些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又怎好为外人所知?当年的陈宫,就是因为知道的太多,自知道曹cāo不会再容他,才会甘心赴死,而现在的韩非,要用一句经典的话来形容的话,那就是“知道的太多了”!

    总而言之,韩非现在还不是王家的人,更不要说心腹一词,那太遥远了。

    也不可能是王家的人!

    韩非知道这些吗?自然是知道,不过,他却不在意,这一点点的瑕疵,比起那连番的大恩而言,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一旦他那些“预言”成真之后,还怕王凌不对他感恩戴德?

    王家又如何会忘恩负义?

    至少表面上,他只能是支持韩非做稳太原,乃至并州。

    “三公子,但不知这杜迁本事如何?”韩非问道。知己知彼,方才能百战不殆,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既然想要在这乱世拼杀出一方天地,由不得韩非不谨慎对之,容不得半点的失败。

    想要在并州尽快的站稳脚跟,世家大族的支持是分不开的,就好象当年的刘表单人单骑入荆州一样。不过,和荆州不同的是,并州的大族不多,尤其是连年的战乱之后,其中,王家无疑是其中的翘楚。

    如果能有王家带头拥护自己,那无疑的,韩非在并州的跟脚要稳上许多。

    时间,都是时间啊!

    “如果是那血水贼的杜迁,却是颇多难缠。说起来也是颇为难得,武艺jīng通的同时,又是一帅才,当初血水贼到并州时,当真是起于微末,众多贼人中,血水贼是最小的一支,然不出三年的光景,血水贼一步步壮大,几成了并州贼人中最大的一支,最为难得的是,至今不曾听说其败过!”

    “我现在最不希望的就是崛围山的那人会是他!若真是此人,其麾下不削人太多,若有一千军,一旦倚仗崛围山之险要,恐怕即便是二三千军也难攻下。只是,我王家仅有一千多军,又被贼子带走一曲,眼下……哎!”王定长叹一声,形容落寞。

    “……或许,本将可助王家一臂之力!”韩非望着王家兄弟二人,沉声道:“不过,若真是血水贼的话,其众,怕是不下三千人,又有范、王二人带去的一曲,当有三千五百人上下,又占据了地势之便,若想取崛围山,势必是一场硬仗。想本将帮王家可以,不过,本将麾下有三百骑兵,因走水路来太原,却是不曾备有马匹,如果王家能支援一下的话……当然了,如果二公子为难的话,本将也不勉强,只能等本将大队的人马到了太原,再做准备了……哎,也不知道那张杨能不能放行啊!”

    王凌、王定乃至众族老,听了韩非这话,无不是嘴角抽动。这是明抢啊!还三百骑兵,这不名摆着是冲三百战马来的嘛!

    有心不给,仔细一想,却又不行,先不说韩非会不会翻脸,将王家的丑事说出去,单是那范达、王卓二人,肯定会将这一事说与天下人知,早了,还可能堵住那两张嘴,晚了的话,可就啥都完了。

    等韩非的大队军马到来?

    张杨放行?

    ……

    还是算了。

    一想想,到头来,尽是一场空,偷鸡不成,反倒是蚀了一把米,王凌等王家人,心都要碎了,尤其是王定,现在就恨不得时光倒流,不惹这麻烦,狐狸没抓到,反惹一身sāo!

    罢了!

    罢了啊!

    “学远放心,前有范、王二人劫来的刘荆州三百尚在我王家手中,学远既有心除贼,这三百战马正可用在刀口上,只要能抓住这二人,哪怕是将这些战马全部折掉,想来刘荆州也不会有半点的怨言。”王凌忍着心疼,带着不舍,狠了又恨心,终是说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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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韩馥之子,争雄汉末三国! 这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曹操、刘备、袁氏兄弟、孙氏父子...诸葛亮、司马懿、周瑜...吕布、关羽、赵云、张飞...浪花淘尽,数不尽风流人物。 这又是一个充满机遇的时代,汉末天下,群雄争霸,美人似玉,江山如画,唯强者可居。 魂系千年,世门三子,黄沙百战,气吞万里如虎,面对群雄的强势兴起,他敢与之争夺天下否? 大丈夫立世,当勇于争先—— 我是韩非,这是一个“争”的故事!倾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倾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倾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