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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下狂琴     倾汉txt下载     倾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七十章 崛围山 一

    “三弟他说得不错,韩学远他终是对我们有恩。”王凌叹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他自然是明白王统的意思,小辫子,终是不能攥在外人的手中,尤其是王家还有董卓、张杨等一系列的敌人存在,虽然眼下没有什么,但难保rì后不会起什么变故。

    而处理这样的事,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不为我所用,杀之!

    可是,杀韩非……

    王凌只感浑身的无力,比之面对张杨还要无力的许多。

    这样的商谈,还要避开王定,若不然,即便是王定了解到韩非知道了这些,也未必会同意这样做,至少,心里不痛快,君不见王定为范达、王卓二人而犹豫不决?更何况韩非这等同于救命之恩的人!

    琐事还没解决,兄弟再声不不睦,当然不是王凌想看到的。

    “如此就难办了……”王统眉头紧皱,王允在朝为官,王家多由王统cāo持,王凌更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当然知道王凌除了外人所知的宽仁之外,还有着不为人知的狠辣,当断及断,果决非常,这也是一出sè的人当有的一面。若不然,一味的仁慈,在这乱世是吃亏的,混不开的。也正是知道这一点,王统等王家人,就连王允也是认为王凌迟早会有一番作为,不是池中物,这一次,家族这么大的事,王允也才会交到王凌的手中,意为磨练。而显然,他们也是知道。一点点的恩德,并不是王统不愿动韩非的理由。

    果然!

    只听王凌说道:“只是那韩非代表的不是一个人。要不然,虽然他有军队在手,也不在少数,但他在并州的势力并不多,我王家就算是拼上所有,也未必就怕了他,可是,打蛇不死。反受其害,韩非的威名,毕竟不是吹出来的,留下他,很难。再者,其是冀州牧之子,动了他。可以说是和整个冀州为敌,我王家纵的还有些手段,但没有足够的力量,又拿什么去和一个州抗衡?最主要的是,我王家之所以能立足,靠的无非是叔父司徒之名。可韩非更是身为康成公学生,真要是引得康成公对我王家声讨……”

    是啊,以康成公在士林中的声名,一旦声讨王家,那王家可真就成了过街老鼠。与天下人为敌,即便王允是司徒也不成!

    一时间。堂上所有人都沉默了。

    “难道……就这么算了?”王统颇是不甘的问道。王统是王家人,这辈子就为王家而活了,可以说是与王家绑在一起,可以说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作为切身利益,王统不能不着急。

    家国天下家国天下,这年代的人,首先考虑的不是国,而是家。

    “要不还能如何?虽然此情你我不愿也,但韩学远既能帮我王家渡过难关,其意也是在那三百战马身上,想是无意刁难。如今,也只能静观其变了。”王凌无力的说道。面对韩非,虽然眼下无太大的能量,但偏偏给人一种无处下口的感觉,对此,王凌只能放弃心中的想法。

    “哎……”

    ……

    崛围山飞云蜂。

    “……范贤弟、王贤弟,实在抱歉,想杜某这崛围山地贫土薄,养活这许多兄弟,已多是艰难,若是二位贤弟带人来了,这人数骤增一半,只怕以后连这吃饭都是个问题。非是我杜迁不讲道义,确实是无能为力啊!”坐在主位上的杜迁愁眉苦脸的道。

    杜迁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难处,虽然他与手下人占了山,做了贼,但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在附近从来不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虽然在黄河上“血水贼”名声赫赫,能止小儿夜啼,但在这里,他却是一个公道的山大王,为的,就是一安身立命之地,能安度晚年,狡猾的兔子还有三处洞穴,何况是他杜迁了呢?所以,在这一带,杜迁声名不显,即便是有人知道他是杜迁,也不会将之与“血水贼”联系到一块儿。而他,早过了拼杀之年,也厌倦了,这里,有他起家的五百老卒,都是跟随他多年的人,余下的,纵横在黄河之上,打劫来的送上山以为孝敬,但是,他并没有独吞,也独吞不了。

    娄超猜杜迁与张燕麾下大将杜长有关系,并不是没有一点道理的,杜迁之所以能壮大的如此之快,背后正是有张燕的支持,杜迁,正是杜长本家的叔父!因为张燕的支持,得来的大半物资也都上缴给了黑山军,加上粮饷也多是自食其力,实在捉襟见肘了,最多也就是抢些鱼肉乡里的贪官、富绅,在伏牛山四下四乡八镇的,rì子过的很是逍遥,名声也还是不错,百姓也不怕这伙子贼人。这么些年积攒下来,也算是颇有存储,但是,骤然多了五百张口,以崛围山的根基,根本养不起啊!崛围山虽然能战之士卒只有五百余人,但是,算上家小,足有上千口之多,虽然开垦了一些田地,但也仅够这些人混个温饱而已,真要再加上五百人……金银虽有,但关键时刻未必当饭吃!

    而且,在见范达、王卓二人之前,杜迁就与手下人商量过了,这五百人虽然不少,但是想想办法,留下来也没什么,但是二人却更是担心一件事:这崛围山上rì后谁说的算?要知道范、王二人足足带有一曲的人马,虽然仅仅是与他手上的力量持平而已,谈不上主弱宾强,但其中的厉害关系,带军多年的杜迁怎么会不明白?只怕是引狼入室啊!

    纵是杜迁眼馋那五百兵丁,但也要能享用得了才是!

    “杜帅,我们兄弟这也是无奈之举,若不是要被王家抓去顶罪,又怎会落得如此狼狈?”为贼者最忌讳的就是被人称之为贼,同样出身黄巾的范达自然是明白,黄巾出身的喜以帅为称,当年就有大小渠帅之别。而杜迁本就是黄巾出身,为了打好印象牌,范达更是带着讨好的意味直称杜迁为帅。“再者,我们兄弟也只是暂避些时rì,待有了落脚之处就无须劳烦杜帅了。杜帅今rì之大恩,我们兄弟此生不忘,他rì必厚报之!”

    “有钱也要有命花才是!”杜迁还没等说什么,手下一人不咸不淡的说道:“这世上谁都知道韩非不大好惹,就连不可一世的董卓、吕布都将之列为心腹大敌,若是收留了你们,将来难免韩非不会找上门来。届时,殃及山上兄弟家小,却是让我们情何以堪?”

    “这位是?”王卓一愣,不解的看向杜迁。

    “本帅麾下军师,马嵩。”看得出,杜迁对马嵩很是重视,并没有因他的随便插话而有什么不快。

    “原来是马军师,兴会,兴会!至于马军师所说的韩非会来……不会的,不会的!”王卓连连保证道:“先不说二位的崛围山易守难攻,加上我们兄弟带来的五百人,没有五千军根本奈何不得,而韩非麾下,据我们所知,一共才不到一千人的样子军,他不知道便罢了,即便是知道,也是无计可施。而且,我们兄弟一行而来,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想他们也追不到这里来。”

    “如你所言的话,王家既算计你,自然算是有仇怨了,你为什么不去投张杨?借张杨之手,也能报仇,岂不更好。”杜迁心中却是下了决心,任尔花言巧语,我自不留之!

    “我们兄弟二人确是想投张杨,但无奈这情况却不允许。杜帅有所不知,要投张杨,难保不会被韩非的人所拦截,我兄弟手中只有五百人,韩非手上虽然不多,但多是善战之辈,真要是遇上了,想要安然通过,又怎么可能?我们兄弟时常听人说崛围山上有一伙子人,开始也不知道是杜帅你,这没办法下才起了往投之心,还忘杜帅不吝,以与收留,哪怕是借一些粮草也好。实不相瞒,因逃得匆忙,却是未能带出粮草,如今兄弟们……”王卓苦苦的哀求道。

    韩非猜得不错,范达、王卓等人出逃时,因为时间匆忙,再加之王家军纪还算严明,一时间也弄不到粮食,只好仓皇而走。这一路赶到崛围山,足有两rì的脚程,眼下早已饥肠辘辘。本以为到了崛围山能吃吨饱饭,但一看下,人家似乎根本没有那个意思。瘪这肚子的二人是敢怒而不敢言,形势不如人,只得低声下气。

    “那韩非又是好相与的?董卓十数万大军,还不是被他打的落花流水,函谷关一战,更是不废一兵一卒,活烧两万西凉军,一个都不曾逃脱,虽然只有千百人在手,又如何是我等这些人能抗衡的?”马嵩连声道。

    “那毕竟是被韩非算计,杜帅若是拒山而守的话,即便是那韩非有再打的本事又能如何?他真若成了……呃……”王卓没想到马嵩会这么说,怕韩非怕到如此,见马嵩有要赶人的意思了,脑门子上的汗也下来了,无奈下,只得解释道。(未完待续。(qidian.)m.qidian.阅读。)9

第二百七十一章崛围山二

    “那毕竟是被韩非算计,杜帅若是拒山而守的话,即便是那韩非有再打的本事又能如何?他真若成了……呃……”王卓没想到马嵩会这么说,怕韩非怕到如此,见马嵩有要赶人的意思了,脑门子上的汗也下来了,无奈下,只得解释道。

    这一不着急,王卓又说漏了嘴,幸亏察觉的及时,将后面的话咽回了肚中。本来,他是想说韩非要成为太原郡守的,和张杨势必水火,顾及不到这,但一想到韩非真成了太原郡守,第一个倒霉的怕就是崛围山!这个不难猜,看韩非在冀州的大动干戈就能猜到一二分了。

    如今,王卓主公后悔劲就甭提了,但无奈话已出口,如今只能是在心中连连祷告:千万别注意到,应该注意不到……

    但是,他还是小看了马嵩,能为堂堂的“血水贼”首领倚重的人,又怎么会没两下子?马嵩虽然不知道韩非会成了什么,但却知道,韩非以后会影响到他们的崛围山,若不然,这个王卓也断不会如此了!没想到,这二人来投他们,竟还敢有意隐瞒,既然如此,那……马嵩面sè转冷,淡声道:“既然二位有意隐瞒什么,还请恕我们无礼,崛围山山小,还请二位另寻他处!”

    “这……”范达、王卓傻眼了,这是直接下了逐客令了啊!范达急了,连忙矮声求道:“杜帅,这……我们……”

    “休要多说,马兄弟的意思。就是本帅的意思,二位请便。”马嵩听出的。杜迁也察觉到了,言语中,再没有半点的客气。

    “……”哭丧个脸与王卓互相看了看,范达面sè难看,艰难的张了张嘴,“既如此,告辞!”

    眼见杜迁已把话说绝了,到了此等光景。还有什么脸面留在山上?还有什么意义?一转身,二人yù就此离去,正这时……

    “报…….报大帅,山下来了一支人马,口口声声说着让大帅…….让大帅……”范达、王卓二人前脚还没迈动,一个杜迁的手下急冲冲的跑了近来,气喘吁吁的连声禀道。似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双眼中闪烁着浓郁的惊骇,说到后来,言语也变得吞吐起来,还时不时的偷扫着范达、王卓二人,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

    似是追忆往昔,又似是那份虚荣心作怪。虽然落了草、占了山,杜迁还是一直吩咐手下人称呼他为大帅,他也是自称本帅。

    “哦……他们让我怎么样?有什么话就直说,干嘛吞吞吐吐的!”杜迁面sè一沉,不由联想到范、王二人方才说得话。来了一支人马?是谁?韩非?还是……不过,杜迁毕竟是见多了世面的人。倒还沉得住气,不至于失态。

    那名手下也只不过是顾及到范达、王卓是自家大帅的客人罢了,不知道在这时候说话合适不合适而已,见杜迁如此说,再没了顾虑,朗声回道:“回大帅,他们说让大帅速度将范达、王卓二人交出去,如若不然,将视为叛贼,一同论处!”

    原来是为了这二人所来!

    杜迁望了一眼站在一旁还没离开的范达、王卓二人,心中不由庆幸,没有作出将这二人留下来的决定。来者既然直言是针对此二人,想来必是韩非与王家一方,想不到,来得竟如此之快!面sè不悦的瞪了彷徨的二人,杜迁冷哼了一声,道:“二位倒是好算计,莫非是想拖我崛围山下水不成?你们不是说韩非他们追不到这里来吗?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这不可能啊……”杜迁奇怪,范达、王卓二人更是不解,只见往卓满眼不信和震惊的失声喊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为了掩去足迹,避开他人的视线,我们一行是从山林中穿山而过,这才用了足足两rì多的时间来到崛围山,即便是蛙美好家还有韩非他们得到线索,也绝不可能这么快赶到!除非……”

    “除非什么?”杜迁冷笑道。

    “除非他们能掐会算,知道我们兄弟的目的是崛围,一路取大道,若不然,即便是寻着我们的足迹绝对不会这么快到达这里!哪怕来的全是骑兵,也不可能!”王卓神情惶恐,虽然他嘴里说得肯定,但是心中却是知道,能来到这里,还直接声称要他们二人的人,除了王家与韩非一方,还会有什么人?

    至少,他们二人还没有那么大的名气,除了这两方面的人,似乎还不为别人所知!

    “哼!”杜迁冷哼一声,道:“如今人都来到山下了,汝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可能……可能不是韩非他们的人也说不定……”范达说出这话,自己都觉得语气的不足。

    “这么说来,你们的仇家还不少了?”杜迁冷笑了一声,转头问想报事的手下,道:“来者可是通过姓名,是哪家的军队?实力如何?”

    “回大帅,来者并没有通名,只见为首打着两旗,一上为‘韩’字,一上为‘陆’字,共有人马大约一千二百上下的模样。不过……”说到这里,这名小卒犹豫了一下。

    “不过什么?”杜迁问道。

    “大帅,这些人马看上去并不像是一家的,看其等衣sè,似乎是两家的模样。属下随意猜测,也不知道是否属实。”报事的小卒连忙将自己的猜测说出,说完,揣揣不安的望着杜迁,似是在等着什么。

    “做得不错。”杜迁的声音传来,那名小卒紧绷的身体不由为之一松,面现喜sè。只听杜迁沉声而道:“既然来到我崛围山,扬言让本帅交人的,暂且不论是哪一方的人马,本帅却都要会上一会,若不然,岂不令人笑我杜迁是被吓大的?马兄弟,还请你带人紧守山寨,兄弟我去去就回!”

    “季道还需小心。”马嵩点了点头,不无担心的叮嘱道:“至于山寨,季道但请放心,有马某在,定保山寨无恙。”

    “有马兄弟在,本帅自是放心。”两人是老搭档了,一起这么多年,相互间的信任、能力如何,都是清楚非常。杜迁点了点头,目光飘向揣揣不安的范达、王卓,笑问道:“二位是随本帅下山一看,还是就此离去呢?”

    范达、王卓二人自然知道,山下的十有**就是韩非与王家派来的人,而一千多人马,打着的旗号更是“韩”、“陆”,想来其中必有那个韩非在!至于那个姓陆的,应该就是陆信,那个王凌最信任的人!

    要说不怕,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一千二百人上下,就算是杜迁能收下他们,攻打一个不足千人把守的山寨,还有五百是没吃饭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的,也是绝对有把握舀下了!更不要说杜迁先前还无意留他们在山上……如今,更不是现实了,韩非、陆信的大军都逼到山下了,杜迁更不会为两个根本没有交情的人而去得罪相对来说还算庞然大物的韩非!

    继续逃?

    二人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又能逃到哪去?先不说如今空着肚子已是跑不动了,即便是有力气,韩非、陆信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逃走?事到如今,二人已绝了再逃的念头,互相看了一眼,重重的点了点头,范疆道:“杜帅既然想邀,我兄弟二人又怎么好拂了杜帅的意思?愿意同杜帅下山一看,或许,还能助上杜帅一臂之力也说不定。”

    既然你杜迁不愿意留下我等,也休怪我们兄弟不仗义,行此下策了!范达暗自咬牙,恶狠狠的想道。

    “呵呵……”杜迁淡淡一笑,心中虽然恼山下来人的出言不逊,但是却深知形势不如人,却也懂得隐忍。此次到山下,也不过是想见机行事,并没有存着对抗之心……三四百多(山上毕竟要留人)对抗一千多,找死一样,杜迁也不糊涂,更何况还有韩非的大名在那摆着呢。关键时刻,与范、王二人抛开关系,相信也就没他杜迁什么事的。心中打定主意,当下也不去反驳什么,一摆手,道:“二位,请!”

    “杜帅,请!”

    ……

    “不知对面的是哪一方的朋友?在下崛围山杜迁、杜季道这厢有礼了!”

    带领三百山卒下了崛围山,杜迁望对面看去,只见黑压压一片,乍眼看上去,足有一千二三白之众!杜迁统过兵,做过头目,这么多年下来,有着一定的眼光,他自然看得出,这一千二三百军中,其中不乏jīng兵!再看为首二人,尤其是看到韩非的身上时,目光不由一凝,心中惊呼:韩非?!

    好半晌,杜迁这才松了一口气,提马上前,扬声问道。

    “哈哈……久闻当年天公将军麾下猛将无数,杜季道更是其中翘楚,却不想屈尊在这小小的崛围山!听人说起,本将还多有不信,今rì一见,方知所言非虚也!不才大汉龙骧将军,韩非韩学远,见过杜帅!”。。)

第二百七十二章崛围山三

    “哈哈……久闻当年天公将军麾下猛将无数,杜季道更是其中翘楚,却不想屈尊在这小小的崛围山!听人说起,本将还多有不信,今rì一见,方知所言非虚也!不才大汉龙骧将军,韩非韩学远,见过杜帅!”

    果然是他!

    在听到杜迁自报了姓名之后,韩非已是确定,这人必是那个“血水贼”的首领杜迁无疑!毕竟,娄超是归降后,也曾与韩非谈到过这个杜迁的模样,虽然娄超的口才不算如何,但描说的还是很详尽,今rì一看,几乎一般无二。

    可不就是“血水贼“大头领,杜迁,杜季道。

    “果然是他!”

    这时,杜迁一旁传出一声惊呼,虽然不大,但是杜迁等人却是听得分明。

    “你是……”杜迁望了望站在范达、王卓身边的那人,微微一愣,见这人面孔生疏,满脸的疲惫之sè,顿时明白过来:范、王一方的人!

    “林皓见过杜帅……”失声惊呼的正是那名叫做林皓的王凌亲卫之一。如果说在场的人谁对韩非熟悉的多一点,自然是陆信以及韩非带来的那些人马,再有,就是偷听到王凌与韩非谈话的林皓。当下,林皓就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韩非的一些事情简单的说了出来,末了道:“能这么快追来,除了他能掐会算之外,我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了……”

    “哦……这韩非竟然有如此能力?”杜迁徙眉头一皱,低声喃喃。如果这叫林皓的话没有虚假的话。恐怕这韩非还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怕还真就是真的!林皓即便再是不堪,也不会无中生有的来长对方的士气。灭自家的威风才是!

    想到这里,杜迁心中一紧,神sè中也多了几分凝重,冲韩非遥遥拱手称道:“原来是韩将军在前,久仰大名,却不知今rì兴师动众来到杜某的崛围山,所为何来?想杜某人不曾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勾当,何以大军压境?”

    韩非能掐会算?当然不能。这根本就不存在史册记载的东西,甚至可以说是因为他的到来而偏离了历史轨迹的事件,他也是两眼一摸黑。之所以能这么快的来到崛围山,无外乎是经过分析认定了范达、王卓会逃到崛围山,一路直追至此罢了。是以,虽然要比范达一伙出发的要晚许多时间,又要集结大军。但是到达崛围山的时间并不比穿越山林小道的范达等晚上多少时间。

    韩非也没有想到,这误打误撞的举动,竟然会给人深不可测的感觉,当然,韩非自然乐得如此。虽然距离得远了,林皓的话听不真切。但是从对面人面上的神sè还可以判断出一二。听杜迁问起,朗声笑道:“本将芦萍贱名,竟能入得杜大当家之耳,实乃本将三生之幸。今rì前来拜山,实为公干。冒昧之处,还望杜大当家的海涵才是!”

    去你妈的久仰大名!韩非自然不会将杜迁的客套话记在心上。

    一个贼久仰一个朝廷命官的大名?

    你以为你周仓呢!

    “公干?”杜迁眉头一挑。故作不悦的道:“如此说来,杜某人却是糊涂了,莫非韩将军真是奉命剿匪,来此是要断了我杜某人的营生不成?”

    “哈哈……杜大当家的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同本将打这哑谜?先前也同杜大当家的手下通过话,本将此来,只为范达、王卓等一行。想必杜大当家的或许还不知道,刘荆州在晋阳被劫持了一批战马,更是载脏到了张杨张太守的头上,为此,刘荆州、张太守大为震怒,本将身为陛下亲点的太原郡守,又怎容自己治下发生这等事?经多方调查,战马为范达、王卓二人率人所劫,祁县王家不知情下,险被误作主谋。只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经与祁县王家对证,这才知道事情始末。然却不想为林皓走漏风声,致使二人率众出逃。本将也是为了太原一方的安宁一路追击至此,还请杜大当家的莫要为难在下,将身后范达等人交与本将,本将他rì定亲自上山赔罪!”韩非长话短说,虽然满嘴的胡话,但韩非却没有半点的脸红,扭曲事实真相的是王家,而他韩非,权当自己不知情罢了。之所以说出自己出任太原郡守,一来这事在韩非的授意下已经传来了,没什么秘密可谈,二来可借此来压一压杜迁,只希望事情能简单话。

    “胡说!分明是王凌他……”范达、王卓等人跳着脚想辩解什么,一着急下,竟不知从何说起,范达急急的对杜迁喊道:“杜帅,切莫听那姓韩的胡说,他这是在污蔑……杜迁,你……”

    “好了,不要再说了。”杜迁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止住的范达等人的辩解,淡声言道:“杜某人与你们并没有什么关联,是以,你们究竟谁是谁非,这并不是杜某人想要知道的。而且,在山上时,杜某人就有明言在先,并不曾有留你等上山之意。实在抱歉,杜某人家小业小,实不愿意、也没有这份能力卷入你们的是非之中,而你们究竟孰是孰非,同杜某人一概无关!”

    杜迁本就无意留范达、王卓等人在山上,如今韩非更是抬出了自己是太原郡守的名头,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一想到王卓先前的吞吐,想来是不假了。如此一来,杜迁更不想卷入这场是非之中。现在的他,早已不是驰骋疆场的黄巾悍匪,用他的话来说,如今他家小业小,面对极有可能的韩非这样的庞然大物,还是不要惹祸上身的好。

    他还指望着能在崛围山安度下半生呢!

    杜迁不含半点感情的话一出,范达、王卓等人的脸sè顿时垮了下来,王卓大急,连忙哭丧着声音求道:“杜帅,你看这……”

    “王兄弟,休要多说,此事我杜某人实在是无能为力。若尔等一意为难的话,杜某人只好不得以而站到韩将军一方,届时……”杜迁冷冷的扫了一眼王卓,这个时候了还想拖他杜迁下水,真当他杜迁是傻子不成?

    没错,韩非现在人不是很多,凭借山势之险,还是有可能守下来的,可然后呢?

    这就是韩非所有的力量了吗?

    虽然不是身在冀州,但杜迁也是有所听闻,韩非的直系麾下,不下万人之众,猛将更是有好几员,根本就不是他杜迁所能抗衡得了的!

    他可不想后半生只能飘荡在黄河之上!

    “……”

    听着杜迁半带威胁的话,范达、王卓一行人脑袋全耷拉了下来,眼中充斥着绝望。是的,走到这一步,他们是彻底的绝望了。

    与他们不同的是,韩非却是神sè大喜,他没想到,事情竟会如此的顺利,当下展颜一笑,拱手道:“难得杜大当家的如此深明大义,本将在此代刘荆州、张太守他们多谢杜大当家的了!来人……”

    “韩将军且慢!”见韩非要使人上前捉舀范地、王卓等人,杜迁突然出声阻止道。

    “杜大当家的这是何意?莫非,杜大当家的要反悔,想要包庇这些人不成?”闻见事情有变,韩非面sè不由一紧,沉声问道。

    “非也!杜某人说过此事与我无关,那就是无关,只是……”杜迁说到这里,话音一转,道:“只是杜某人却是听手下人说韩将军让我杜某人速度将范达、王卓二人交出去,如若不然,将视为叛贼,一同论处,不知可有这话?”

    “这……”韩非一听,不由望了身后的陆信一眼,这话,正是陆信喊出去的,虽然他也感到了不妥,但没想到,事情会在这上面出现疵漏。有心去怪陆信?想了想,还是算了,韩非这时候自然不能将陆信供出去,只得挺身言道:“却是有这么一话。”

    “有就好,杜某人还以为听错了呢?都说这人活不口气,杜某人自也不例外,而韩将军,你这是在打我杜某人的脸啊!如此,张某为了争回一点颜面,也只能不客气了!”一横手中的大刀,杜迁神sè一变,恍若回到了战场上那个指挥大军时的风采,双眼中闪烁着灼灼的战意,沉着声音道。

    有救了?

    范达、王卓闻声先是一愣,既而面现大喜。虽然说杜迁没有说收留他们,但是,如果能同韩非发生争执,打了起来,若是打出了火气,说不定还会将他们留在山上,到了那时……打,打!最好打出仇来……

    范达、王卓心中连连祈祷道。

    感情是为了面子啊!韩非心中连连骂着陆信坏事,面上却满是笑容的道:“原来杜大当家的是为了这事责怪本将,确是本将疏忽了,得罪之处,还望杜大当家的海涵才是,本将在这里给杜大当家的赔罪了!”

    尽量将架子放低,能用几句话解决的事,韩非也不想打打杀杀的,况且,杜迁也不是寻常的角sè,听娄超说,这杜迁的武艺还在裴元绍之上,“血水贼”更是贼中的jīng锐,除非他想下令大军压上,要不,他还真就没有完胜的把握,打起来韩非倒是不怕,但是手下人难免会有伤亡,主要是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说不定……。。)

第二百七十三章崛围山四

    感情是为了面子啊!韩非心中连连骂着陆信坏事,面上却满是笑容的道:“原来杜大当家的是为了这事责怪本将,确是本将疏忽了,得罪之处,还望杜大当家的海涵才是,本将在这里给杜大当家的赔罪了!”

    尽量将架子放低,能用几句话解决的事,韩非也不想打打杀杀的,况且,杜迁也不是寻常的角sè,听娄超说,这杜迁的武艺还在裴元绍之上,“血水贼”更是贼中的jīng锐,除非他想下令大军压上,要不,他还真就没有完胜的把握,打起来韩非倒是不怕,但是手下人难免会有伤亡,主要是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说不定……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本来在并州手上的力量就不多,再为此添进去些,可就不美了。

    “……”

    范达等人一阵的无语,这人怎么这样?杜迁的话明明的挑战,这么一说,岂不是示弱?这就是天下鼎鼎大名的韩非?这些人脑袋瓜儿顿时有些不好使了起来,按说,即便是武艺不行,不是杜迁的对手,也要上去比划两下,这叫输人不输阵啊,怎么这韩非……一双双带着奇怪、不解甚至是鄙夷的目光望向那满脸赔笑的人,一脑门的问号。

    这人真是那个战胜了吕布,令董卓望风而逃的韩非?

    不会是冒牌的?!

    不止范达等人,即便是韩非一方的陆信等人,望向韩非的目光。也多了一丝别样的意味。

    他娘的,这太打击士气了!

    杜迁也懵了。怎么回事?这家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皱了皱眉头,诧异的问道:“你说你要赔罪?”

    “然也!”韩非似没有看到那些目光一般,神情自若,笑得好不灿烂,“本将与杜大当家的确切的说来,并无仇怨,说起来,也不过是本将言语上有所得罪。杜大当家的想找回颜面罢了。如今本将真心赔罪,相信杜大当家的所谓的颜面也应该找回来了?既如此,何不化干戈为玉帛,毕竟,动起手来,刀兵无眼,无论是杜大当家的伤了本将。还是本将不慎伤到了杜大当家的,都为不美,没有仇恨也打出仇恨来了。自古以来,有道是冤冤相报何时了,依本将的意思,此一事不妨就此揭过。如何?”

    “你不会是怕了杜帅了?”还不待杜迁说些什么,一旁的王卓不冷不热的嘲讽道。

    “哈哈……”

    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韩非哈哈大笑,蔑视的扫了一眼王卓,哼道:“正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无可否认的说,想要攻打崛围山,以本将手上现有一千二百的兵力,绝对能舀得下,相信这一点,杜大当家的也无可否认!但是,以崛围山的险要,想要无损攻下,这根本不可能,本将更不会因自己逞一时之勇而葬送手下兄弟的xìng命,即便是本将求功心切,也不愿舀自己的兄弟的血肉来铸就!

    更何况,争勇斗狠,本非智者所为,本将为何要无端的挑起一段本不应该存在的仇恨?你是叫做王卓是?哼,如此拙劣的手段也想挑起本将与杜大当家的之间的争端,坐收渔翁之利,莫不是太天真了?杜大当家的,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还请杜大当家的大开方便之门,成全今rì之事。”

    韩非的话不多,但是,却重重的击在在场每个人的心间,先前那带着鄙视的目光转瞬不见,换上的,是浓浓的震动,尤其是韩非身后的自家兵、王家的兵,此刻心中满是感动,望向韩非后背的目光,满是灼热……

    “这……”杜迁迟疑了。

    “杜帅,不要被姓韩的蒙蔽了啊!”范达见杜迁对韩非的话颇显意动,顿时大急,叫道:“或许有人会相信杜帅的大量,不与那姓韩的计较许多。但是,这事若传遍了天下,天下人又会怎么看杜帅?是不是会说他韩非一到崛围山要人,杜帅你吓得连大气不敢出一声,直接退去了事,连被人打了脸都不曾找回?杜帅,还请三思啊!”

    坏了!一听范达的话,韩非就知道坏了。

    果不其然,只见杜迁听了范达的话,神sè渐转坚定,也没有去理会范达,长出一口气,对韩非说道:“韩将军,你之好意,杜某人我心领了,只是这……”

    “好了,杜大当家的不用多说了,你的意思我韩非明白了。”韩非点点头,知道这一仗不可能避免,索xìng爽快了起来,“只希望今rì一战后,无论是孰胜孰败,双方都不要有仇恨在心才好。正所谓一笑泯恩仇,不知杜大当家的意下如何?”

    韩非不认为陪声不是有什么不对,这样一来,更显得他礼贤下士,但是,杜迁这样好面子的人不同,整个并州知道杜迁名字的没有十万,也有五万,换作韩非是杜迁这般好面子的,也丢不起脸。

    “韩将军所言甚是,不论这场比试结果如何,韩将军这个朋友,我杜迁是交定了!当然,只要韩将军不嫌我杜迁出身不好,高攀韩将军就是!”杜迁笑了笑,转过头扫了一眼范达、王卓等人,对韩非接着说道:“不过,杜某人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那就是若杜某我侥幸胜得一招半式,韩将军要抓的人,还请不要在崛围山动手,也算是给我杜某人一个颜面。当然了,崛围山绝对不会收留这些人。”

    “好说,杜大当家的的要求,本将就应下了!”韩非点了点头,笑道。既然不收留这些人,那也不过是多花点时间罢了,韩非也料王卓等人逃不出去。

    更何况,他对自己的武艺有信心!

    “多谢!”杜迁感激的望了眼韩非。擎起手中大刀,清喝了一声。道:“如此,杜某人得罪了!韩将军,请!”

    “哈哈,今rì有幸能领教杜大当家的刀法,实乃本将生平之幸!杜大当家的,请了!”

    ……

    “杜大当家的,看矛!”

    韩非没有那个习惯,让人三招什么的。他一惯主张先下手为强,更何况,手中兵器虽然是好兵器,但总没有自己的趁手,很多的招式用不出来,如此一来,占个先手更显得必要了。虽然他不知道杜迁的招答套路。但是,这却不妨碍一贯的风格!丈八蛇矛微微一抖,当胸刺向杜迁,恰如毒蛇吐芯一般!

    “好矛法!”杜迁手中金背朝阳刀高高举起,毫无花哨的狠力劈下,讯如奔雷。正劈砍在韩非蛇矛的矛杆之上!

    “当!”

    受着从蛇矛上传来的力道,韩非却是不由得暗吃了一惊,虽然仅仅只是一刀,但韩非却是能够感觉得到,眼前这个看似很普通的中年贼首。刀法之强可是不下一般的二流顶尖,比之他军中的大将任峻尚高出那么一筹。

    “好!好一个杜季道。端是好刀法!”

    韩非丝毫没有因为杜迁的强而变弱,反倒是被激起更强盛的战意!似他这样的人,这般身手,自然是对手难寻,平rì里和张颌他们切磋,也多是束手束脚的,放不开,好不容易又遇到一个可以与他一较长短的人,哪还会留下余力?当下,丈八蛇矛连连抖动,率先发起了抢攻。

    “韩将军果然不虚盛名,哈哈……”杜迁也是怡然不惧。金背朝阳刀左磕右挂,“铛!铛!铛!铛!”两人刚刚冲到一块,就听得四声清脆的撞击声响起,韩非的丈八蛇矛和杜迁的金背朝阳刀在两人之间发生了数次撞击,倒是亮起了无数的火花星光。

    这次攻击虽然猛烈,其实依然只是两人初步的试探,韩非感受着从蛇矛矛杆上所传来的力道,心中已经是有了初步的确定。这杜迁的力量应该是在自己之上,不过不会强太多!当然,这也是自己年纪小,力量没有长成,不在人生颠峰的原因!心中有数之后,韩非双手一震,那丈八蛇矛顿时就是在面前抖出无数个矛影,紧接着,韩非便是趁着这些枪影没有消散的那一瞬间,猛地刺出。

    杜迁只是感到眼前一花,就看到面前铺天盖地地全是虚虚实实的矛影,一时间根本就分不清哪里是真,哪里是假。当即杜迁也不敢轻易出招,生怕被韩非所趁,落了颜面,干脆就是立起了金背朝阳刀,竖在胸口,以不变应万变。果然,只见一道矛影飞快的刺出,目标正指向杜迁的胸口!

    杜迁虽然早就有了准备,可这一矛却是出现得太过突然,而且速度奇快,让杜迁也是大吃了一惊,慌忙提起手中的金背朝阳刀,向外一封,直接磕在了蛇矛上,一片星火闪过,顿时就把那丈八蛇矛给磕歪了。蛇矛一歪,那些枪影也是同时消散,杜迁自然不是那种只守不攻的人,当即便是一咬牙,目光一凝,挺刀往韩非身上砍了过去。

    杜迁这一招可是他刀法的绝招之一,他知道韩非绝不好对付,所以一出招就是绝招,不敢有任何的放松。只见那金背朝阳在黄忠的手中走的是一种极其诡异的线路,在众将看来,那古怪的大刀忽左忽右、忽快忽慢,让人实在是捉摸不清杜迁要攻击的目标是哪里。当下也是惊讶杜迁刀法的jīng妙,韩非直接收回丈八蛇矛,在自己的面前划了一个圆圈,直接将自己左右都给护住。

    想想也是,杜迁身为张燕麾下大将杜长的叔父,几乎杜长会的,杜迁全部都会,杜长能闯下那么大的名头,刀法又怎会差了!

    而且,因为年龄的关系,杜迁的刀法,更显纯熟一些。

    “铛!”

    一声撞击声响起,韩非的蛇矛总算是在金背朝阳刀砍中自己之前给挡了下来,而让韩非以及众将感到吃惊的是,这撞击声响起的地方却是在韩非的右腿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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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招避实就虚!此一刀上的造诣,我不如杜大当家的!”韩非用刀那也是不错的。不说是这方面的大家,也差不上许多。他本来力量不大,用的又是三间两刃枪,虚虚实实,真假难辩,二十来朵枪花,更是神鬼难测,想不到,这杜迁的这一刀刀法。竟不在他二十枪花诡秘之下!

    “呵呵,鲜少见到大帅出手,没想到,大帅他竟然藏有如此招数,今rì,却是大开眼界矣!”崛围山上的山贼更是看的眼中神采连连,忍不住吆喝着喝彩。

    一名憨憨地山贼憨憨的说道:“大帅的刀法。并州无有敌手!最恐怖的,还是大帅的箭法!当年初到黄河,一场实力悬殊的血战,大帅正是凭了一张弓,几壶箭,无有敌将敢进其shè程之内。进者,必死!”

    ……

    韩非心中暗暗赞叹,可是手下却是不敢放松,因为杜迁的下一个杀招又是扑面而来,韩非也是被杜迁刚刚那jīng妙的刀法给激起了浓浓的兴趣。喝了一声,挥舞起手中的丈八蛇矛。就和杜迁战到了一处。

    “铛!”

    又是一声撞击声响起,杜迁的金背朝阳刀被韩非的丈八蛇矛枪给架住,两人比拼了一下力气,却又是同时将对方给推开!拉开了十来步的距离之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弯下了腰,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也难怪,不管是谁,这样高效率地拼了**十余招,体力上都会吃不消。这还算他们两个支持得久,要是换作一般人,只怕早就累趴了!尤其是韩非,此刻真好想三暑天阳光下的狗一般,白皙面上,满是汗水,长大了嘴,似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一般,只差一条舌头没有吐露在外!

    说到底,他的力量上,终是不如杜迁。

    再看杜迁,此刻也好不到哪去,此刻盔甲里面的衣服已经贴到了身上,发须被汗水粘在一起,一缕一缕泾渭分明。

    韩非单手扶着马背,一边喘气,一边看着杜迁,笑道:“哈哈,没想到啊!杜大当家的还真好本事!”

    杜板着一张脸,深深吸了口气,总算是稍稍平复了一下有些紊乱的呼吸,然后挺起了腰板,昂着头看着韩非说道:“韩将军也不差!除了有限的几人之外,你是我碰上的第一个能够和我打这么久的人!韩龙骧,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似这等本领,还胜不得吕布那厮?”

    “呵呵,当然,本将手中可不是趁手的家伙,若不然……呵呵。”韩非笑了。

    其实,杜迁哪还不知道,自己不是韩非的对手,无非是想讨个面子罢了,毕竟,战败总比不战而败说出去好听些。杜迁一直没有小看吕布,虽然世人都说韩非能胜了吕布多是侥幸,又仗了暗器,可是,吕布那样的存在,又岂是单靠侥幸能胜的?用暗器的那么多,又有哪个胜得吕布?

    很显然,韩非有自己的真本事!

    听韩非这么一说,杜迁才想起,韩非手中的兵器,和他听说来的大不同,虎牢关时,韩非手中的是一杆能软能硬的三尖两刃枪,而到了冀州后换成了凤翅玲珑戟,同样能软能硬,可眼下,手中的却是丈八蛇矛枪!

    难怪!

    杜迁心中高兴,如此一来,或许自己能站平韩非,届时,将那范达、王卓往出一送,不得罪韩非的同时,还能卖他好大的人情……

    韩非这时抬头看了看天sè,笑道:“杜大当家的,看样子,我们要是这么耗下去,就算是再打上一天一夜也分不出胜负了!干脆点!来个一招定胜负!如何?”

    杜迁眉头一挑,紧接着舒展开来,笑了起来,说道:“好!杜某人也正有此意!一招定胜负!不过韩将军可要小心了,杜某这一招可不会手下留情!”

    “哈哈哈哈!”韩非又是仰头大笑了起来,喝道:“这句话正是本将要对杜大当家的你说的!本将这一招可是很久没有使出来过了!这力道可是掌握不好!要是待会失手取了你的xìng命,你可不要怨本将!”

    “胡闹!”这时,远处一沉声喝道:“韩将军,大帅,都住手,又不是生死之争,安有必要分个输赢?”

    杜迁回头一看。见来人正是马嵩,山下发生的事。喽兵早报到了山上,见这仗打不起来了,马嵩想了想,便带人来到了山下。见是马嵩,杜迁便是一笑,道:“马兄弟放心,姓杜的别的没有,这手上还是有准的!”

    韩非也是点点头。道:“尽管放心便是。”

    说着,回头看了看要上来的典韦,给了他一安心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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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 “也罢,一招即可,无论是谁输谁赢,都住手。”马嵩见这二人意已决,知道劝不下来。便也省了唾沫。只是不放心,还是叮嘱了一声。

    “放心!”

    “放手施为,杜大当家的,请!”韩非说完,丈八蛇矛一抖,战意激昂。

    “韩将军。请!”杜迁一拖长刀,沉声道。

    两人经过了刚刚这一番厮杀,也算是惺惺相惜,难得能够碰上这么一个好对手!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会因此而留情。作为一名武者,只有全力以赴。才是对对手的一种尊敬!jīng气神合为一体,全力准备着最强的一击!

    话说完了,两人带着战马第一次往后退了一步,杜迁双手紧握刀柄,上半身往前稍稍倾斜,而金背朝阳刀却是伸向了后方,阳光照shè在大刀的刀刃上,亮出一道寒光。杜迁双脚死死的夹住战马的两侧腹部,整个身子顿时绷得紧紧的,就像是一只箭矢,随时都可能飞shè而出!

    而反观另一边的韩非,双手紧握丈八蛇矛枪,先是在胸前一摆,随即慢慢地往下放,落于右腿外侧。枪头稍稍往右边探出,那锋利的矛尖,让旁边观战的众人全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二人身体紧绷,唯一杜迁的模样与韩非不同的是,头高高抬起,仰望着天空,双目紧闭,就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似的!

    两人就这么定住了约莫三炷香的工夫,突然,韩非猛地一抬头,却是抢先动了起来!只见韩非微微将丈八蛇矛的矛尖落在了地上,紧接着,双腿用力一夹战马小腹,整个人带着战马便是朝着前方弹了出去!那丈八蛇矛的刃口便是直接在地上拖出了一条划痕,带起了无数火星!

    而杜迁此刻却还没有睁开眼睛的意思,而是深深吸了口气,随即又慢慢呼了出来,众人几乎可以清楚地看见,一道白气从杜迁的口中喷出!而就在韩非冲到杜迁只有三步距离的时候,杜迁突然将一直高昂的脑袋落了下来,双目也是同时睁开,众人渀佛能够感受到,杜迁眼睛睁开的那一瞬间,两道寒光从他的眼睛shè了出来!

    “喝呀!”

    杜迁的一双手骤然间动了攻击!只见他的双臂飞快地抖动了起来,在空中留下无数的残影,咋一看去,简直就像是长了六条胳膊一样!而那一杆金背朝阳刀刀,在杜迁的手腕的奋力抖动下,也是开始生了变化,一时间,就好像有上百杆大刀朝着面前的韩非铺天盖地的劈砍了过去!

    “厉害!!!”

    典韦失声赞道,顿时紧张了起来,这杜迁,却有这压箱底的绝招!

    然而,面对那铺天盖地的刀影,韩非非但没有后退,反倒是闷头带着战马继续往刀影里面钻!眼看着那些刀影就快要笼罩到韩非的全身了,这时,突然间就见到,韩非的嘴角微微一翘,咧嘴一笑,露出了两排白森森的牙齿,配合着那张白皙的峻脸,更是森然!紧接着,就听到韩非怒吼一声:“破!”这一声,就好像是晴空炸雷一般,震得周围观战的人都是震耳yù聋!而韩非也是在这个时候出招了!

    随着韩非的一只脚重重地踏在马蹬上,丈八蛇矛顿时就在他的身前地面上划了一个半弧形,那蛇矛锋利的矛尖顿时就是冒出了无数火花!而借着这个力道,韩非却是直接反手提起了丈八蛇矛,高举过头顶,双手一用力,直接便是朝着前面漫天的刀影砸了下去!

    没错!就是砸!

    似乎没有一丝花哨的砸!

    直接!

    霸道!(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阅读。)

第二百七十四章崛围山五

    随着韩非的一只脚重重地踏在马蹬上,丈八蛇矛顿时就在他的身前地面上划了一个半弧形,那蛇矛锋利的矛尖顿时就是冒出了无数火花!而借着这个力道,韩非却是直接反手提起了丈八蛇矛,高举过头顶,双手一用力,直接便是朝着前面漫天的刀影砸了下去!

    没错!就是砸!

    似乎没有一丝花哨的砸!

    直接!

    霸道!

    戟者,百兵之霸也!虽然韩非手中用的不是凤翅玲珑戟,但招式,却是十成十的戟招,他所会戟法中,鲜少的几招霸道的招式!

    虽然力量上并不比杜迁强,但韩非就是想硬碰硬!

    “轰!”

    一声巨响,众人只看到一道半月形的光华出现在了刀影当中,顿时就是将韩非面前的那些刀影给轰散了大半!虽然还有极少一部分刀影依旧朝着韩非的身上劈砍了过去,不过韩非却是渀若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双目紧紧等着前方,那道半月形的光华闪瞬即逝,可那蛇矛却是笔直的朝着前面的杜迁攻了过去!

    杜迁能够很明显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他心中一惊,本能地整个身子便是往旁边一侧!而他手中的金背朝阳刀,却是继续朝着韩非砍了过去!很不幸,韩非刚刚那一矛所破去的刀影并没有打中杜迁的金背朝阳刀!

    这时,却见韩非右手猛的一拉丈八蛇矛的矛杆,左手随之一推。瞬间,先前还是笔直砸向杜迁的蛇矛便横了过来!韩非的左手。出乎意料的松开了蛇矛,向上挥起,只不过,这速度快得异常!当上扬到一个高度后,如同迅雷一般砸了下来,正正砸到那蛇矛先前攥握之处!

    但见那蛇矛,受韩非这一大力,瞬间就失去了平衡。以韩非的右手为中心,尖端猛然跳将起来,却是正撞在杜迁砍来的一刀之上!

    “铛!”

    一声大响,好在,杜迁这一刀,因为速度的关系,力量上并不太强。而韩非这一砸,力道上却是与杜迁斗个旗鼓相当,两件兵器弹开后,二人胯下的坐骑皆是“蹬蹬蹬”连退几步,这才稳住身形!

    “呼……”

    见二人无恙,众多观战的人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方才,他们的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典韦更是几乎忍不住提兵器上前将二人分开,毕竟。实在是太凶险了!

    “杜大当家的果然好刀法!”喘息了几口粗气,韩非在马背上一抱拳。迭口称赞不已,“本将自认赢不得,如此,就算个平手,如何?”

    单论刀法,韩非的帐下,除了老将黄忠外,还真没有一个人能与杜迁匹敌,当然了,如果麴义也算韩非属下的话,那麴义也算上一个。

    韩非若想胜杜迁,也不是不可能,他还有几招压箱子低的绝招,但是,以他现在的武艺来说,真使将出来,那就是不是敌死就是我亡,那样的招式,他还驾驭不十分完全,和杜迁又没什么仇,又佩服杜迁的武艺,韩非自然不想拼命。

    “哪里,若韩将军兵器趁手的话,杜某人万不是对手。”韩非客气,杜迁也是心生万分的好感,这是个明白人,给脸要脸,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韩非一直客气,再胡搅蛮缠下去,杜迁自己都觉得看不起自己了。得了,见好就收!

    想到这里,杜迁哈哈一笑,脸上满是热情,“韩将军果然不愧是少年英豪,杜某人这次是心服口服,外带佩服!既如此,杜某也不再为难韩将军,你们之间的事,我杜迁绝不插手分毫!”

    “果真?”韩非心头一喜。

    同时,也在心底赞成杜迁,虽然为贼,却不失磊落。

    “大丈夫在世,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杜迁慨然,回声喝令道:“来人,将范达、王卓给本帅绑了,交由韩将军发落!”

    一声令下,登时,十多号山贼一拥而上,将范达、王卓、林皓这三为首的打翻在地,拽过绳子,里三扣外三扣,牢牢的捆了个结实。

    一来,这三人两天没吃喝了,身上早没了把子力气,再者,也被杜迁的话惊呆了,只觉得整片天空好象轰然塌了下来一般。就这样,山贼根本就没废半点的力气。

    等山贼将其等捆绑结实了,这三人才反应过味儿来,范达忙急声叫道:“杜帅,你不能啊……”

    “住口!”杜迁一声冷喝,指着范达的鼻子骂道:“若不是尔等,杜某人何苦与韩将军为难?汝等贼子,真是死不足惜!莫再多言,若不然,休怪杜某人不客气,让尔等活不到下一刻!”

    “杜迁……”

    见彻底没了希望,范达、王卓三人无不是破口大骂,祖宗nǎinǎi的,什么难听骂什么,直骂得杜迁眉头紧皱,却不好真下杀手。

    毕竟,这是韩非点名要的人。

    “哼,死到临头还这么猖狂,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既如此,本将何惜一刀?杜大当家的,给他们个痛快,本将只要人头即可!”韩非冷声道。

    “如此,杜某就便宜行事了!”杜迁也是被骂得火大,韩非话中的意思,他怎会听不出来。只要人头即可,那岂不是说,范达这三个家伙由得他去折腾出气?当下,杜迁感激的冲韩非一抱拳,转身冷喝道:“来人,将这三个贼子拖下去,开膛摘心,以泄本将心头之恨!”

    “杜迁,你不得好死!”

    “韩非小儿……”

    ……

    随着骂声的渐渐远去,在几名山贼的拖拉下,不多时,远处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音渐渐衰弱下去,很快。三个山贼一人托着一颗人头走了回来。

    韩非点点头,让手下人舀布将人头包了起来。随后,冲着旁边那一曲惊惶失措的判逃士卒喝道:“念在尔等是被范达、王卓蛊惑,叛逃也非心中本愿,本将可枉开一面,只要尔等投降,本将一概不纠!”

    这时,典韦上前一步,厉声喝道:“投降免死!”

    雷霆般的巨喉。配上典韦那恶来般的丑容,登时吓得那些士卒面sè苍白,忙不迭的将兵器丢下,跪倒了一片。

    韩非点点头,让手下士卒上前,将这些降兵押解回了本阵,至于还不还给王家……怎么可能!

    韩非在这拼死拼活的。再将这些人还给王家,作梦呢!

    至于王家会如何……

    韩非懒得去想了。

    “杜大当家的,”韩非见事情落定,也彻底的松了口气,见杜迁有收兵回山的意思,遂上前抱拳道:“杜大当家的这一身好本事。留在这小小的崛围山上,岂不是屈了大才?若杜大当家的不嫌弃本将庙小的,何不与本将一同纵横并州,一为大汉江山出力,二来。也可被抗匈奴鲜卑,还家乡父老一片安宁。也不枉杜大当家的一身武艺。”

    杜迁一愣,他没想到,韩非竟会招揽于他。

    不过,他终是见得多的人,很快便是缓过神来,抱拳笑道:“蒙韩将军不弃,只是杜某身为贼寇……”

    “这又如何?本将麾下,曾为贼者不在少数。若得太平盛世,能有口饱饭吃,哪个愿意为贼?本将理解。为贼,只是过去,只要到了本将帐下,本将只有一视同仁!”韩非笑了。

    “杜帅,可还认识裴元绍否?”韩非说完,身后马蹄声响,一人走了上来,正是裴元韶。

    “裴帅,是你?”待看清了来人,杜迁不由得吃了一惊。

    杜迁的“帅”,不过是自称罢了,裴元韶可是当年黄巾货真价实的小渠帅之一。

    再看到裴元绍是从韩非的军中走出,不由得一愕,“裴帅如今在韩将军麾下?”

    “什么裴帅,不过是陈年旧事,”裴元绍慨叹了一声,说道:“蒙我家主公不弃,如今在主公麾下为将,甚为满意。杜帅武艺如此,如能到我家主公麾下,裴某保证,会得到重用,而不会在意你的出身!”

    裴元绍这句杜帅,不过是客气罢了。

    “这……”杜迁犹豫了。

    能好好的待着,哪个又愿意为贼?更何况是当官!这是杜迁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说实话,杜迁心动了。

    可一想到,自己那侄儿……

    韩非先前也说了,他将就任太原郡守,届时,难免会与张燕的黑山贼有所冲突,甚至是开战,真要是投靠了韩非,到时开了战,与杜长战场上相见……

    想到这里,杜迁苦笑了一声,道:“杜迁先谢过韩将军、裴帅的美意,只是杜迁这些年散漫惯了,恐一时间难以受得军轨的辖制……这样,韩将军既然将为太原郡守,将来也不会没有了再见之rì,切容杜某考虑几天,若有意,杜某去晋阳寻韩将军,届时,只要韩将军不将杜迁拒之门外就是!”

    “杜帅……”

    裴元绍张口又想说什么,却被韩非拉住,只见韩非笑道:“既如此,本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就在晋阳静侯杜大当家的到来了!”

    “一定!”

    ……

    “学远他和老朽说,之前的铁器均是官营专卖,即使是诸多的世家也是挂着官营的牌子。虽然尔等明眼都知道这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东西,可毕竟没了这东西就是犯法。自武帝以来地这个盐铁专卖的国策究竟对不对?有何利弊?利大还是弊大?相信这有识之士都很清楚。可为什么死抱着不放?不过是各有各的私心罢了!别的不说,单就专卖导致的官营作坊人浮于事、质量下降以及走私猖獗、税款流失的严重,就足以引起我们的重视……”

    对于这个盐铁专卖,韩非原本是不太清楚的,他以前也不过是喜欢历史,但却对历史上的那些国家政策知之不详,倒是到了这个时代。才对盐铁专卖这一国策有了了解。在听明白这个国策后,当时韩非就破口大骂。从制定者桑弘羊一直骂到批准人汉武帝,索xìng的是当时书房内的都是他韩非的亲信。若不然……

    当郑玄听说韩非让他帮忙之事时,饶是郑玄见多了世面,也是大吃了一惊,不过,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郑玄在深思了半晌后,就接了下来,这一天。将沮授、刘子惠等人找来,商谈此事。

    “莫……莫不是少主他yù……yù放开盐铁专卖?”当郑玄将韩非的话讲与了众人,让众人心中震惊,都jīng神了起来。刘子惠颤抖的说道,连打断了郑玄的话都没有顾及。

    “哈哈,没想到刘子惠对商业也有敏感,倒会举一反三。竟然这么快就从铁想到了盐。”郑玄没有介意刘子惠的态度,毕竟自己当初听韩非说完也没比刘子惠好到哪去,反而对他的商业嗅觉大加赞赏。

    还不是您老方才大骂……

    不待刘子惠说话,郑玄又接着说道:“不是学远他yù放开盐铁专卖。而是眼下形式所迫。学远他yù在冀州进行试点,单放开冀州一地的盐铁买卖,允许私商进入。但是盐和铁则必须分开经营。也就是说,没有商家能够同时经营盐和铁。”

    随着韩非的一只脚重重地踏在马蹬上,丈八蛇矛顿时就在他的身前地面上划了一个半弧形,那蛇矛锋利的矛尖顿时就是冒出了无数火花!而借着这个力道,韩非却是直接反手提起了丈八蛇矛。高举过头顶,双手一用力。直接便是朝着前面漫天的刀影砸了下去!

    没错!就是砸!

    似乎没有一丝花哨的砸!

    直接!

    霸道!

    戟者,百兵之霸也!虽然韩非手中用的不是凤翅玲珑戟,但招式,却是十成十的戟招,他所会戟法中,鲜少的几招霸道的招式!

    虽然力量上并不比杜迁强,但韩非就是想硬碰硬!

    “轰!”

    一声巨响,众人只看到一道半月形的光华出现在了刀影当中,顿时就是将韩非面前的那些刀影给轰散了大半!虽然还有极少一部分刀影依旧朝着韩非的身上劈砍了过去,不过韩非却是渀若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双目紧紧等着前方,那道半月形的光华闪瞬即逝,可那蛇矛却是笔直的朝着前面的杜迁攻了过去!

    杜迁能够很明显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他心中一惊,本能地整个身子便是往旁边一侧!而他手中的金背朝阳刀,却是继续朝着韩非砍了过去!很不幸,韩非刚刚那一矛所破去的刀影并没有打中杜迁的金背朝阳刀!

    这时,却见韩非右手猛的一拉丈八蛇矛的矛杆,左手随之一推,瞬间,先前还是笔直砸向杜迁的蛇矛便横了过来!韩非的左手,出乎意料的松开了蛇矛,向上挥起,只不过,这速度快得异常!当上扬到一个高度后,如同迅雷一般砸了下来,正正砸到那蛇矛先前攥握之处!

    但见那蛇矛,受韩非这一大力,瞬间就失去了平衡,以韩非的右手为中心,尖端猛然跳将起来,却是正撞在杜迁砍来的一刀之上!

    “铛!”

    一声大响,好在,杜迁这一刀,因为速度的关系,力量上并不太强,而韩非这一砸,力道上却是与杜迁斗个旗鼓相当,两件兵器弹开后,二人胯下的坐骑皆是“蹬蹬蹬”连退几步,这才稳住身形!

    “呼……”

    见二人无恙,众多观战的人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方才,他们的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典韦更是几乎忍不住提兵器上前将二人分开,毕竟,实在是太凶险了!

    “杜大当家的果然好刀法!”喘息了几口粗气,韩非在马背上一抱拳,迭口称赞不已,“本将自认赢不得,如此,就算个平手,如何?”

    单论刀法,韩非的帐下,除了老将黄忠外,还真没有一个人能与杜迁匹敌,当然了,如果麴义也算韩非属下的话,那麴义也算上一个。

    韩非若想胜杜迁,也不是不可能,他还有几招压箱子低的绝招,但是,以他现在的武艺来说,真使将出来,那就是不是敌死就是我亡,那样的招式,他还驾驭不十分完全,和杜迁又没什么仇,又佩服杜迁的武艺,韩非自然不想拼命。

    “哪里,若韩将军兵器趁手的话,杜某人万不是对手。”韩非客气,杜迁也是心生万分的好感,这是个明白人,给脸要脸,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韩非一直客气,再胡搅蛮缠下去,杜迁自己都觉得看不起自己了。得了,见好就收!

    想到这里,杜迁哈哈一笑,脸上满是热情,“韩将军果然不愧是少年英豪,杜某人这次是心服口服,外带佩服!既如此,杜某也不再为难韩将军,你们之间的事,我杜迁绝不插手分毫!”

    “果真?”韩非心头一喜。

    同时,也在心底赞成杜迁,虽然为贼,却不失磊落。

    “大丈夫在世,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杜迁慨然,回声喝令道:“来人,将范达、王卓给本帅绑了,交由韩将军发落!”

    一声令下,登时,十多号山贼一拥而上,将范达、王卓、林皓这三为首的打翻在地,拽过绳子,里三扣外三扣,牢牢的捆了个结实。。。)

第二百七十五章张杨的算盘

    汉武帝之后,一位主政的大臣霍光决定逐步取消国有专营经济制度,以试图遏制当时越来越严重的官商勾结和官商合一的社会痼疾。但是,这个禁止令从来都没有真正落实过,或者,被许多地方官府和官员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扭曲了。这是因为已经成为庞大的利益集团的一份子的地方官府和官员们已经不可能再将他们口中的肥肉吐出来。而zhōng yāng也不敢冒着天下大乱的危险去撼动那个利益集团。于是乎,到汉元帝时期,盐铁酒再次被国家宣布国有专营。

    至于郑玄刚才说韩非所讲的官营作坊人浮于事、质量下降以及走私猖獗、税款流失这两个原因,不过是为了掩盖真像而找出来的理由罢了。比郑玄要想的多的是,韩非知道,一家不治无以治天下,这盐铁专卖,非是一朝一夕的时间所能奏效。打天下容易,治理起来却是难上加难。若是等到全国统一,再行给予整治,怕是他也要成为第二个霍光了,这不是他想要的!趁着现在地盘还不算太大,实行起来倒还是不难,大树想要成材,必须要从一小开始修理,长大了,成型了,晚矣!

    之所以选择是冀州,一来,他现在能说得上话的,也就一个冀州,二来,哪怕是失败了,也可以等他从并州回冀州,将冀州真正的掌握在手中时,打散了再重新做,而等那时,经历了一次的失败。有了失败的经验,再想成功也就不是很难了。

    “少主的意思。授等已然明白,只是,从古至今对于这开放盐铁专卖一事也没有成熟的法度约束,康成公,授担心,万一这贸然开放,会不会引起什么哗变?是不是请少主他三思才是。”众人都知道,这盐铁专卖弊端却是大大的大于利。可是这一开放,涉及的范围之广、触及的利益之多却不得不使众人陷入了深思。良久,沮授才是犹豫着说道。

    “这个问题,老朽也同学远他说过,学远他与老朽详细的讲解,看得出,学远已然有所考虑。学远说,目前的局势下,盐铁专卖制度已经形同虚设,与其还死抱着这个不合理的制度不放,倒不如将其彻底放开。可选择一处作为试点,有什么问题也好及时改正。就算不行,也不会危及大局。至于参与的商人,在无力彻底清除原本的商人集团的时候,可以让原本的盐铁官商进入,再引入大量的私商。用官府的力量保证这些新人不被旧人吞并。可以放开约束让他们各自竞争,从而达到相互削弱、合并。最终重整新的经济秩序,以灵活的经济体制取代旧的专营制度。而官府则制定相应的商法,以此来规范经济行为,以来约束这些商人,当然,这些制度的制定还要各位辛苦。学远他初步将这个试点订在冀州,一来,冀州我军有良好的群众基础,也方便新政的推施;二者,邺城繁荣,是如今天下少有的太平之地,更是北方商贾的云集之地,吸收新鲜血液,应该很快,也很方便,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如此,以一地为试点,到不失为一可行之策,相信不久,新的、试用的制度就能得到确立完善。至于我等么?呵呵,为少主效劳,乃是我等份内之事,何有辛苦之言?”刘子惠见众人纷纷点头,也是说道:“少主他既然已想得完全,我等自然没有异议,只是,依某家的建议,一州怕是大了许多,不若最初将之定在邺城的范围内,如此一来,哪怕是有意外,也不至于一发不可收拾,康成公,你老以为如何?”

    “这个……”郑玄想了想,点头道:“子惠所滤不是没有道理,那就这样,一邺城为点,先行推行,若真是行之有效,再以点带面,以为推广,也是不错,学远那里,自有老朽去说。”

    “非康成公不可。”众人齐道。

    “对于这个开放盐铁专卖的事宜,学远他尚有一些建议,诸位不妨一起参考一下。”郑玄点点头,话音一转,接着说道。

    看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自己的话吸引过来,郑玄接着说道:“诸位都知晓,这涉猎到大宗的生意上,几乎所有的商人多是出自世家。但是,这些世家在各地却是算不上什么顶尖的世家,势力多数只限于一地而已。而且家中势力不是在商场就是在军中,和那些士林、清流浑身不搭界,甚至一度是士林众人鄙夷的对象。如果开放盐铁的专卖,不妨可以找这些世家,可以作为合作的对象,比如学远的丈人家以及中山的苏家等等。这次放开专卖之地是试点,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不得不慎重。而且专卖的弊端你们也清楚,这些世家就是靠这个起家地,可之后也没少在这上面吃亏。如今放开专卖。官府将不再控制商家。任由商家自行根据市场来决定自己的买卖行为。但是……”

    郑玄一边说着从韩非那学来的话,众人一边仔细得听。他们听到郑玄说到盐铁专卖的弊端,他们也心有戚戚然,因为他们都是至少掌管一县经济的父母官,甚至是一州。对于这些世家如何从小做到大,其中吃了多少苦,又用了多少手段,他们这个尽到职责的人自然是门清,端是充满了明争暗斗。但他们虽然对郑玄转自韩非的话颇为赞同,可却也知道郑玄,也就是韩非必有转折。不出所料,果然听到了“但是”二字。

    “康成公请讲!”众人没有一丝的意外,身为世家出身的刘子惠更是感同身受,听郑玄停了下来,忙说道。

    “学远他的意思是,为了规范商人的行为,我们将制定一部在冀州暂行地《商法》。”郑玄也不拖沓,很是干脆的道。

    “《商法》?”众人又被韩非的意思说的一愣。

    “对。就是《商法》,和先前所说的制度也些类似。古往今来。历朝历代对商人并无专门的法律来进行约束和保护,所以才使得商人和官员的勾结无法禁绝。若是有一部法律的存在,相比商人也不会再害怕官员找麻烦而行贿或是干脆勾结官员了?”

    众人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们知道郑玄,或者说韩非的意思并没错,并不是所有的商人都愿意和官员勾结的,因为那样做,他们将损失大量的利润。也正因为这样。以次充好,以假当真的行为才屡禁不绝。而这起初是为了减少成本的行为,在越来越严重的官员的剥削下就成了一个恶xìng循环,这才有了如今的烂摊子。

    “而且,按学远的意思,在制定这部法律时我们会广泛征询各方面的意见,并组织一个以商人、世家、士林以及百姓在内的临时机构。”郑玄笑道。

    想当初。郑玄在听到韩非说起这些,也是忍不住拍案叫绝。

    “让商人和百姓也参与其中?”众人今天的心脏算是被郑玄,哦不,是韩非,折腾惨了,忽上忽下的好几回。这不。又是一次。

    “对!学远他说,如果商人不参与进来,对商人正常行为的保护就谈不上。百姓不参与进来,那对商人的约束也就谈不上。至于官员和士子,他们也算是一个利益阶层。各阶层在内相互制约。相互妥协所制定的法规,我看才是最合适的。反正这也只是暂行。若又不妥当之处,还能再修改嘛,你们说呢?”

    “好!”刘子惠第一个就是抚掌赞了一声,末了又问道:“只是,康成公,少主他可有说过,这税又当如何收之?”

    “交易税啊!”早得了韩非的意思,郑玄很是轻松的说道:“子惠难道不知道《吕氏chūn秋》中的那句名言?单以盐铁业的利润就足以让那些家伙们挣破了头,盐铁乃是暴利的行业,要收重税,重重的税!不愁这些人不拼个你死我活,用学远的话来说,到时候咱们只要等着收钱就是了。”

    众人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形容词来来评价他们的这位少主了!文、武、政、军、商、农……他们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方面是他们的这位主公不曾有所涉及到的!这才十六七岁?这哪是什么天才,分明是妖孽一般的人物!

    一整天,郑玄的书房内争议声不曾有丝毫的停歇过!郑玄老神自在的在脑中回想着中午的美食,眯着眼看着眼前一个个为了这部《商法》争得脸红脖子粗的人中骄客,若不是郑玄有一口没一口的品着茶水,众人几乎以为他们的这位主公已然睡着了。

    郑玄不过是个转达韩非意思的中转,具体怎么去实施,还是要靠这些人,郑玄这方面也不擅长,再加上年事已高,也懒得去cāo这份心了,韩非也不许。

    最后,郑玄还是搬出了韩非那听来的,源自后世的一些法律,这才堵住了众人早就因争吵而口干舌燥的嘴。虽然韩非对于商业法不是jīng通,但是,他毕竟是属于生活在那样的年代,大学的时候,法律,也是必修之课,虽然商业法涉猎不多,但是,触类旁通,举一反三,他韩非还是能作到的。随便舀出哪一条来也够让这些闻名于世、甚至名垂青史的大贤们呆愣良久了。吃过了晚饭,一直到定更时分,众人才在康成公连撵带赶下,这才依依不舍得离开了康成公的府上。

    老人家要休息了!

    之所以依依不舍,一来,是郑玄从韩非那转来的话语,对这些人的触动实在是太大了,没听够;二来,康成公什么身份?那可是大汉儒学的大师,能多接触,这些人才不愿少接触呢;三来,韩非也是孝顺,他手上有一些培训出来的厨子,所做的皆是源自后世的美食,这样的食物,就是皇宫里的皇帝也是吃不到的,而能吃到的地方,如今只有三处,一是韩非的府上,二是韩馥那里,三来,就是郑玄这了,若不然,汉时的食物吃了七十来年,郑玄还有什么可回味的呢?

    也造成了冀州的文武。一旦到了这三家,都不愿离开的根本原因。

    ……

    “公与。没想到康成公家的饭菜与少主家中的一般可口,不若我们明天再来?”

    “这不大好?”沮授虽然心动,但有点抹不开面子。

    刘子惠一笑,“我们有借口啊,这《商法》……”

    “哈哈,还是你老家伙鬼主意多!,只是,康成公年岁已高。咱们这般打扰,总是多有不妥啊。”

    “饭菜又不是康成公亲手,自有厨子在,咱们少打扰老人家休息就是。”

    “嗯,有道理!子惠,明rì当早早的叫上授,最好能赶上康成公家中的早餐。顺道,也能为老人家请安……诸位,你们的意思呢?”

    “是极!现在我倒是有些羡慕公与那个臭小子了,能每rì跟在少主的身边,住在少主的府上,还有典韦那黑厮。身为少主的近卫,定然是没少吃过,竟然对咱们一点口风都不曾透露,着实可恼啊!rì后定要好好算计算计这家伙……”耿武道。

    ……

    “阿嚏!阿嚏!”

    正搂着韩非赏下的美女准备步入梦乡的典韦猛然间连打了几个喷嚏。

    典韦虽然有家室了,不过。也就只有一个老婆而已,至今还没有子嗣。虽然知道典韦历史上是有后的,儿子名叫典满,韩非还是给典韦又找个几房的小妾,名为开支散叶,延续子嗣后代。眼前的就是其中一个,这次前往并州,韩非指令典韦带在身边照顾他生活起居的,若不然,以典韦那xìng子,说不得邋遢成什么样。

    “夫君,你着凉了?”这女子忙将小手伸到典韦的额头,关切的问道。

    “胡说!俺老典长这么大还从来没着凉过呢!肯定是哪个没有媳妇的混蛋在念叨老子,哼!准是羡慕俺老典能娶到这么多如花似玉的老婆……”

    “夫君……”那女子动情的出声唤道。

    ……

    “什么?韩非他将出任太原郡守?这是哪里来的消息?京城怎么没有半点的风声传出?!”

    乍然听到韩非将要出任太原郡守的消息,张杨也顾不得去想那三百匹被劫的战马了,比起韩非出太原郡守这个消息,刘表的那点怒火算个屁!

    没错,张杨确实是上党太守不错,但是,比起上党来,他更在意的是太原,那里,毕竟是整个并州的治所所在,繁荣程度,也不是上党所能比拟的,而且,他志不仅一个上党,又或是一个太原,他志在整个并州!

    可如今,韩非居然要做太原郡守了!

    那岂不是意味着,他只能将太原的驻军撤出,将太原拱手相让?至少,表面上必须如此!可是,已经到嘴的肉再让他吐出来……

    张杨怎么想都是满心的不甘。

    “主公,要不,将韩非他……”手下一员大将豁然站起,手中比划着一个割喉的手势。

    “不可,不可啊……”张杨摇了摇头,道:“韩非小儿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动的,先不说他有什么能耐,单就他父亲韩馥,就不是我所能招惹的起的。那韩馥作俑粮草无数,就连袁公也要仰他的鼻息,我上党,更是要他冀州的粮草资助,才能与张燕周旋,真若是动了韩非而失去了冀州的粮草,单此一事,就祸大矣!没有粮草,我还舀什么与张燕抗衡?到时候,不止是一个太原那么简单,恐怕,连上党也难以保全了!”

    “主公所言甚是,尤其是最近我境内有一支匪寇流窜,以至于粮草被大数焚毁,我军眼下粮草,更显捉襟见肘,此时,更不能得罪冀州。”一文士出声附和道。

    “难道,就这么拱手送出太原不成?”武将的血,总是要热一些,一名武将很是愤慨的叫道。

    “不让出太原又有什么办法?”张杨显得很是颓然,没办法,被人抓的太死,不得不就范啊。叹息了一声,张杨面sè又是一沉,哼道:“不过,想要在我张杨的手中这么轻易的得去太原,他韩非还是想的太简单了,真以为闹得整个并州,乃至全天下都知道,本太守就没有办法了吗?哼,壶关还是有我军把控,箕关守将也是袁公的人,他韩非想入太原,我看他能带进几人来!没有人,我看他还怎么掌控太原!”

    “住公所言极是!”刚才那文士随着张杨的话声附和道:“如今太原上下,皆是我们的人,主公完全可以答应撤出人马,但各县官员却是不动,只要韩非小儿手上无有可用之人,太原还不是掌控在主公的手中!”

    “哈哈,如此,让那韩非小儿坐了太原郡守,又能如何!”武将们齐声笑道。

    张杨冷哼一声,道:“先让他得意,待本太守扫平并州时,就是那韩非小儿……”

    “报!”张杨正说着,堂外忽然传来报事兵的声音,随着声音,一士卒跑进了大堂,来到堂上,跪倒称道:“报!报主公得知,裴喜裴将军率军归来!”

    “裴将军他回来了?这么说,壶关的麻烦解决掉了!哈哈,诸位,随本太守前去迎接裴将军凯旋!”。。)

第二百七十六章 妥协与手段

    “张翻,你糊涂!坏我大事矣!”

    等见到裴喜,看到裴喜那般狼狈的模样,张杨心中就生出了不好的感觉,毕竟,这般狼狈的模样,可跟战胜凯旋没什么两样。等回到堂上,听裴喜说过了壶关的详细,张杨是险些晕了过去,拍案大骂张翻不已。

    当然了,裴喜避重就轻,劫营失败,他将责任全推给了刘温,只说是刘温的计策,张翻执意劫营,他裴喜劝不住,这才有了那一场大败,随后,是责任全是刘温身上,言其放言斗阵必胜,却又是一场的大败……最后,说张翻弃壶关而投袁绍,不得已,自己只能也是弃关而走,回长子(上党郡治所所在。

    总之,一推二六五,他裴喜只是奉命行事,最后兵退壶关,也是没奈何,他手上的军队,经过几次的战败,只余三千多一点人,而且士气皆,能再战。

    反正,张翻跑了,他也不怕有人与他当堂对峙。

    听完裴喜的话,张杨真好比五雷轰顶一般,前番,他还自信扬扬的说有壶关在手,韩非就是想吊军队入并州,也不可能,可转眼间,裴喜竟告诉他,壶关丢了!

    那岂不是说韩非的大军可以长驱直入并州了?

    虽然说壶关是落在了“黑山贼”的手中,可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想那张燕也不会介意将韩非的人放进,给他张杨填堵吧。

    如此一来,他方才是自信扬扬,此刻岂不是狠狠地一耳刮子!

    “诸位,如今该当如何是好?”骂累了,张杨也不得不面对现时,只是,面对现实,他显得苍白助。

    底下,又是好一阵子的沉默。最后,还是方才那文士站了出来,拱手道:“主公,以眼下看来,太原让出,已是有半点的回旋余地,方才属下找人证实了一下。皆言那韩非手中有圣旨在,入主太原乃是圣上的旨意,如此一来,主公没有了阻拦的借口,除非,主公肯与那韩馥撕破面皮。还有就是不承认圣旨的存在!”

    不承认圣旨的存在,张杨还没这么大的胆子,如今,虽然汉室的威信大不如以前,但是,也不是一方诸侯随意能抵抗圣旨的,至少明面上不敢;至于与韩馥撕破面皮……

    还是算了吧。人家可是掌着自家的胃,除非张杨想饿死。

    张杨不语,那文士便接着说道:“不过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属下听闻,那韩非小儿在冀州大肆的剿灭匪患,可据属下知,冀州有许多的匪寇山贼,都与那黄巾于毒有关联。甚至,还有不少是于毒的部下,安排在冀州,非是打着以冀州是富裕来养自家的军队罢了。以于毒那睚眦必报的xìng格,断然不会有韩非善罢甘休。黑山贼并不是张燕一家独大,于毒是势力并不比张燕小许多,虽然说张燕有可能放韩非大军进关。可于毒绝对不会,甚至,知道是韩非小儿的军队,只会阻拦之!”

    “汝之言在理。是本太守方才……”张杨的面sè终于好看了一点。

    这文士所说,他都知道,只是刚才乱了分寸,没有想到这许多罢了。经文士这么一说,张杨总算是稍稍喘过了一口气。

    “可是,主公……”裴喜犹豫了下,吞吞吐吐地道。

    “裴将军还有何话?”张杨眉头一挑,虽然经裴喜那么一推脱,张杨也没有怪责裴喜的理由,可是,论怎么说,败军之将都是不大招人喜的,即便战败不怨他,那也免不了一番的呵斥。

    张杨没有呵斥裴喜,已经很给裴喜面子了,见他又要说话,顿时老大的不。

    “这个……主公,末将猜测,攻打壶关的,根本就不是黑山贼,而是,而是……”

    “到底是什么?说!”张杨显不悦。

    裴喜一咬牙,“回主公,末将猜测,那正是韩非的军队!”

    “什么?!”

    登时间,堂上惊呼声不绝于耳,再没有人能坐住了,一阵的喧哗声,好半晌,张杨才哑着嗓子,沉声问道:“裴将军这般说,可有证据?”

    “回主公,末将在敌军军中,发现了一人,正是当年丁原麾下的大将,高顺高公孝,其指挥的军伍,明显有着‘陷阵营’的痕迹!”

    “当真?!”张杨凌乱了。

    他当然知道高顺出现在壶关战场,出现在所谓的“黑山贼”军中,意味着什么了,虎牢关,他正是十八镇诸侯其中之一,对吕布“卖”高顺、曹xìng、贾诩之事,虽然不是很清楚其中的内幕,但也知道,高顺,如今正是在韩非的麾下。

    而那什么所谓的黑山贼,如此看来,不过是韩非使人假扮的而已。

    “末将怎敢妄言?”裴喜连忙道:“末将随主公,当初在晋阳曾见过高公孝几面,虽然距离远些,但自问不会看错人!”

    “混蛋!”张杨怒气勃发,恨声道;“好你个韩非小儿,缘故,竟使人攻我关口,本太守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耶!本太守倒是要向那韩文节讨要一个说话,我倒要看看,你韩家父子,可还是大汉王法!”

    “可是……主公,我们并没有证据在手,证明壶关那里的就是韩非所部。”裴喜弱弱的声音道。

    比起张杨,裴喜可以说是思考了一道了。

    “怎么说?”张杨愣了。

    “回主公,那韩非小儿在夺下了壶关后,又演了一出戏,他使一部分军卒继续装扮成黑山贼,占据了壶关,而又使另一部分军卒,回归本来的旗号,围攻壶关,如此,刚夺下壶关的‘黑山贼’望风而逃,在世人的眼中,只有黑山贼夺了壶关,而韩非小儿又在贼人手中夺回,可以说是名正言顺……”

    “狗屁的名正言顺……”张杨破口大骂。

    “……”好不容易等张杨骂累了,裴喜这才接着说道:“另外,虽然我们知道那根本就是韩非小儿所部,可是,毕竟只是末将眼见。真正能拿出来的证据却没有分毫,末将想,如此来,怕是指控不得韩非小儿……”

    “真,真气杀本太守也!难道……难道就这么让那韩非小儿得意不成?!”张杨眼珠子都红了,活这么大,有如今的地位。还不曾有人将他摆到这般的地步。

    堂上,所有人都沉默了。

    不让韩非小儿逍遥,有什么办法吗?

    人家可是名正言顺的占据了壶关,就任太原郡守,也是有着朝廷的旨意……

    “你们说,本太守可有可能从韩非小儿手中要回壶关?”好半晌。张杨才稍稍的冷静了下来,顿时想到了一个可能。

    “主公不可!”

    张杨的话声还没等落下,旁边就有一人叫道,张杨看去,却正是裴喜,当下皱眉问道:“有何不可?要知道,壶关本就属上党治下。本太守就是要回,也是名正言顺,他韩非小儿,难道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吗?”

    “主公,要,肯定是能要回,韩非小儿也会答应,可是。难保他不会再假扮黑山贼闹上一出,真要被他再夺去,天下人怎么看主公?而且……”说到这里,裴喜话声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身子一激灵,好半晌。才道:“还有,主公莫要忘记了函谷关啊!”

    “函谷关?!”

    张杨当时就是一愣,随即,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失声道;“他韩非小儿真敢如此?”

    函谷关,韩非一把火烧了董卓两万大军,张杨可是一直没敢忘。

    对韩非是威名,对众诸侯来言,这是实打实的恶名了!

    真要是给他张杨烧上那一把火……

    “韩非确是不敢,但黑山贼就未必了。”裴喜道。

    是啊,韩非明面上不敢这么放肆,但是假扮黑山贼呢?一想到这个可能,张杨不敢再想下去了。

    “主公,其实完全不必这般,相比韩非小儿,主公在太原经营rì久,不说将太原全部掌控在手中,也是**不离十。主公完全可以明面上将太原让出,暗中,却可以指使各县与那韩非添麻烦,想他一小儿,打仗行,政务却未必行地通,早晚有他头疼之rì。如此一来,主公不单有了名声,暗中,也可将太原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何必与那韩非小儿争一时的长短呢?”方才的那文士缓声说道。

    “先生此言极是!”张杨眼前一亮,连声迭口瓒道:“若非先生,本太守还在云里雾中矣!即rì起,先生为我军中主薄,还望先生多多出谋才是!”

    “郭植——领命!”那文士,郭植欣然道。

    “传本太守令,令裴良、方德撤出太原……”

    ……

    太原守军撤离,韩非就知道,张杨已做出了让步,当下,也不再犹豫,名裴元绍、沮鹄等人,大张旗鼓,进入晋阳,接手晋阳军政之事。

    随后,韩非又使信报郭嘉,令其率军前来。

    不出十rì,韩非手下大军,分批次进入了太原,郭嘉、陈宫、贾习等谋士文臣却是第一批到来,随着他们的到来,太原本还有些的动荡也暂时缓了下来,随着后面大军的到来,韩非大刀阔斧,治下承认他的,暂时不以与颜sè,可那些敢炸刺的,不是以铁血手腕镇压之。除了箕关的军队不动用外,韩非可以说将手上的力量全部运转了起来,在黄忠、高顺、甘宁、裴元绍等大将的带领下,轰轰烈烈的行动开来。

    令韩非自己也觉的奇妙的是,他竟然将太原郡诸大事小事,玩转了……

    当然,这其中少不得郭嘉等人的从旁相助。有陈攻、郭嘉、贾习等人的相助,韩非感觉到了轻松。

    有地痞流氓闹事?罪魁祸首杖责,情节严重者,或充军,或斩首。士族闹事?直接兵力镇压!韩非虽然待人友善,但是可绝对不迂腐。对于这些扰乱治安的可从来不会手软。一队jīng壮之兵派下,顿时晋阳乃至太原人再敢造次。

    韩非用他的行动告诉这些心怀不轨之人,是虎给我卧着,是龙给我盘着,莫要以为我来此处,压不得你们这些地头蛇!在他的铁血之下,大小十多个带头闹事的士族,不声不响间。主犯者,皆不曾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其族人,或充军,或收押,家产给予没收,以充军库。非我心狠手辣。若不杀鸡儆猴,他们只会越来越法天。最主要的是,经郭嘉调查,这些闹事之人,多是与匈奴有所勾结之人,在抄其家时。搜出不少与匈奴通往的信件,遂以勾结外寇之罪冠之,以安民心。

    最让黄逍气愤的事,经调查,太原之地会是如此,竟多于这些士族有关!这些人,私结匈奴。从中谋暴利,甚至前多任郡守,多是死在他们与匈奴勾结之下!闻的真相,韩非冲冲大怒,还真不曾想到,这些人原来还是汉jiān啊,三国版的!从此再也不曾客气,一旦证实。有了足够的证据,立即派兵围而歼之,端是雷厉风行!再事实面前,百姓不拍手称。

    时不多久,以前还纵横太原的贼人,论是山贼还是水贼,除了崛围山的一支外。所有的几乎全被韩非消灭殆尽,敢来泛边的匈奴骑兵,一而还,如此局面。直令太原百姓拍手称赞不已,很,本还有些躁动的民心也随之安定了下来。

    百姓也有百姓看人的眼光,他们怎看不出,这来的郡守,是一个干实事的主儿!虽然短时间还看不出是否仁慈,甚至对敢犯事的人出手狠辣,尽显铁血,但毕竟不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何况,韩非的理由很充分不是。

    “主公,你这画的是什么?”郭嘉看着韩非正忙着画一图,仔细看了看却又不曾看懂,犹豫着问道。

    “这是我最近考虑的城市规划蓝图,rì后,咱们这里就按这图建设!对了,奉孝啊,咱们军库现在可是充实?”这方面正是郭嘉所管,而且,抄家之事也是被他揽了去。而建设,自然离不开钱财之事。虽然有自董卓那打劫来的巨资,但韩非还不打算在这里用掉,毕竟不是很划算。

    “回主公,嘉不曾想那些士族家资竟如此殷实,这些时rì下来,所得金钱物资……”郭嘉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一下。

    “难道没多少吗?”韩非正忙着,也没细听,抬头看到他苦笑的脸,疑惑的道。不应该啊,这些士族会这么穷?不是说他们与匈奴私结,谋暴利吗?怎么会这样?

    “主公,不是少,而是太多了!”

    “太多了?”韩非疑惑的看着郭嘉,“太多了,你苦着一张脸干什么?”

    “正是太多了,才让嘉看到了贫富的差距,世人皆言并州之苦寒,然却不知士族之奢华!嘉领主公命,曾抄一马姓士族,主公你可知嘉见了什么?马家居然以蜀锦为屏风,多达四里之遥!然如此者,比比皆是!而那百姓,却多有饿死之人!嘉今方知,如此苦寒却皆是这些士族所造成的!”郭嘉愤恨的说道。“对了,主公,你说的什么规划什么蓝图的,是什么?”

    “哦,你说这个啊,”韩非恍然一笑,忘了,汉末不曾有诸如规划蓝图之类的词,“呵呵,这只是一张郡城的规划,哦,规划你懂吗?就是进行比较全面的长远的发展计划,是对未来整体xìng、长期xìng、基本xìng问题的思考、考量和设计未来整套行动方案。我这些天出去视察了一番,发现城内的建筑多不符合要求,甚是纷乱,于治理不利,遂想整体做个整顿。”

    虽然韩非并没有想将晋阳作为自己的老巢所在,但是,不妨碍他去实验,建筑这事,他毕竟也是只看过,没做过,以后回了邺城,也好不至于出错。同盐铁一般,韩非只是想将晋阳作为一个试点。

    而且,他并不是只想一城如此,是想自己的治下所有城池皆是这般。

    “哦?主公这图却是如何看?”郭嘉被韩非的一些术语所吸引,好奇的看了过来,暂时也不忘记了方才的不。

    “奉孝你来看,喏,这是南北、东西两条大路,我初步定为十马之阔,这样能方便城门之间的调兵。我见城内路面甚狭,若是从南往北或是从东向西调兵,着实是耽误军机,若有敌人进犯,却是着实不便。若建得如此之路,顷刻间便能抵达。而这里,”韩非一指图纸的正中,两条主道的交叉处,“我yù将郡守府建在此处。郡守府乃是一郡之枢纽,所有政事,大小命令均由此出发出,有了这两条宽敞之路,定能使命令及时到达所达之处。”

    郭嘉闻言,眼前顿时一亮,“主公明见,如此之路,端千百倍胜于往昔,嘉建议主公治下所有皆按此建设,于国于民都大有利也!”

    “我也是这般想,不过……”韩非点点头,道:“这些只是我凭空想来,没有事实做依据,眼下,正好以晋阳为试点,若可行,可推行全郡。”

    说着,韩非话音一转,指着图纸继续道:“本太守于近rì观得,商与民、与士、与官,皆混居也,来往多有不便之处,经我思考,yù将东南为官之所在,东北为士族之处,西南为商业集中之地,而西北为百姓所居,如此,也方便治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qidian.阅读。)     ,

第二百七十七章 商业的调整

    “我也是这般想,不过……”韩非点点头,道:“这些只是我凭空想来,没有事实做依据,眼下,正好以晋阳为试点,若可行,可推行全郡。”

    说着,韩非话音一转,指着图纸继续道:“本太守于近rì观得,商与民、与士、与官,皆混居也,来往多有不便之处,经我思考,yù将东南为官之所在,东北为士族之处,西南为商业集中之地,而西北为百姓所居,如此,也方便治理。”

    “主公此般规划,妙是妙矣,不过,这花费……”郭嘉点了点头,却是为难的说道。

    “呵呵,奉孝方才还劝说治下所有皆按此为本而建,现却……哈哈!奉孝莫急,有多大锅咱下多少米,本太守且问你,只建此一城的话,不算那些自董卓那得来的财物,现军库尚足否?”

    “这个主公但且放心,若只这一城,却是轻松。近rì所缴,甚足!”

    “如此就好,以此城为蓝本,若是得以繁华,余者自效仿之,届时,也就轮不到奉孝费心了,自有人掏腰包的。”

    “主公英明,嘉却不曾想到。枉嘉素知人有跟风之习,今却忽是不略,却该如此,呃……是规划,如此规划,嘉想即使那士族亦会同意,想其等,向来看不起百姓,耻与共居,若闻得能与众百姓分离,亦会欣然。”

    “哼!本太守倒是未考虑他们意愿,吾只愿百姓人人有其房、有衣着,有地种、有粮食,此便足矣!天下是百姓的天下,却不是他士族的天下,至少他们那一套,在我这里行不通!奉孝,收得的士族土地可足?”

    “主公,太原之地土地几集中在那些士族手中。近rì抄得与匈奴有私结之家,得地不少。”

    “奉孝,你依我令,全力收购世家手中的土地,按人头,分与百姓,此事由你全权负责!嗯。这样,告之百姓,头一年,免税,其后,十税二。另着铁匠。全力打造农耕之物,以低价租于百姓。本太守近rì所见,百姓甚有难处,多有无农具之户,太原在并州算是不错的了,尚且如此,可想而知。其他郡县是什么镜框……对了,另着人收购耕牛,同时租与百姓,助其生产。”

    “嘉代百姓谢过主公,主公真乃仁慈之君!”郭嘉见我如此体恤百姓,感动的无以复加。“不过,主公免了百姓这一年的税,诸般开销却是如之奈何?”

    “呵呵。奉孝莫急,本太守既敢免其税,自有得钱之所在,”韩非呵呵一笑,信心十足的说道:“另传我命令,取消入城人头税……”

    “啊?”这下就连郭嘉也差点被韩非的话吓了一跳,失声说道:“主公。万万不可,这可是税收中极其重要的!若是废除了它,太原rì后何来钱粮扩充军队?何来钱粮整治太原?就拿现在来说,光是那么多农具的支出就要不少钱……”

    “不要慌不要慌。”韩非倒是一点也不急。反正在后世闲着无聊的时候。在网上看过不少关于税收的知识,活用一下嘛。

    “不行不行!”城门税,郭嘉是一点也不松口。不过韩非也知道,他可不是为了他郭嘉自己,是为他韩非好。一些小政令改改倒还无妨。这个城门税可是关系大。别看那几文几文的。光是一天进出晋阳的人就多少了?那又是多少税收?见郭嘉的态度很坚决,弄地韩非也有点怀疑:莫非是后世的学问用在这里不合适?

    于是韩非只好将城门税暂时不提,不过鉴于太原境内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平静,韩非又颁布了一条法令:过往商人,可请军队护送之,以保平安;各地守将亦可酌情派一些将士护送过往的人……当然,这些要收费的!相当于后来的保镖。只是这个钱,各地守将不需要上缴。用来改善手下将士的生活条件。此令一出,顿时不少将士对自己的主公充满了好感,甚至,那些本属于张杨留下的人,也是心动不已。

    对于这一政令,郭嘉却是举双手赞成,此不失一收拢人心的好办法,还能改善军士的生活。

    “奉孝,本太守虽知你非迂腐之人,然你多少还是有些墨守成规!时代是在进步的,人的目光也是要向远看,该改的要改,该废的要废,若不然,终难有寸进。本太守yù去掉商业上的一些杂税,只收交易税,暂时就定为十税一!”

    “主公教训的是,不过,去掉这些杂税,只收交易税,却不是使税收大大的下降吗?”饶郭嘉鬼jīng灵,此刻也是不解的问道。

    “奉孝糊涂啊,君不知,商人多了,交易的量多了,自然弥补了缺失的那些税。商人,无利不起早,要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太原好歹也是一大郡,更是草原上战马交易的集中地之一,为何商业却不是很发达?或许有士族的一些原因,但归根结底,多是过重的杂税所致。本太守曾经听说过这样的一句话,薄利多销,吸引来了商人,交易量上去了,何愁无税可收?”

    “税收,是百年之计,万年之计,而非一年之计,不要只顾眼下,涸泽而渔,焚林而猎,那样只会是杀鸡取卵,迟早没饭碗可端!”

    郭嘉津津有味的听着,自内心佩服,原来,还可以这样收税!枉我郭嘉自认聪明,却不及主公一言,一席话,胜我郭嘉读了十年书!今天,却真是长了见识。自此,郭嘉对韩非更是心悦诚服。

    那些原本在太原的人,一开始见晋阳变了税收,心中惶惶。但是一细想,顿时又眉开眼笑。原本的税收,不管你有没有在晋阳交易,只要你带着货物进了晋阳,就要交税,而且是按你货物的价格收税,这也是当今天下城池中普遍的收税方式。

    但是如今,虽然进城门的那个人头税还在,但是进了晋阳如果没有交易那么就不用再交税了,只有交易成功的时候才收取一的税收。这简直就是商人的福音啊!短短半月间,那些商人们就通过自己的渠道告知了自己的亲友。随即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这件事,所有得到消息的商人纷纷赶往太原,干到晋阳,一时间太原晋阳几乎成了西北的商业中心,不管什么货物都可以在里买到。

    大量商人的来到,大大刺激了晋阳的商业与消费。一些眼光卓越的商人来到郡守府,纷纷请求yù在晋阳设店。

    一时间,晋阳寸土寸金!

    郭嘉这些rì子可是乐坏了,真有那种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感觉,税收真如韩非所言,非但没降。反而比以往提高了五六倍!单是卖与那些商家的土地所得的钱,就足够韩非再武装一支jīng锐了。郭嘉的心中更是对韩非佩服万分:主公真神人也!

    望着府门前熙攘的商人,韩非想了想,自城内西南划出的那商业区中划出位置最好的一部分,按着后世的眼光将那地皮逐一定价卖给那些商人。而且定的是五年期限地皮。

    郭嘉看着那天价的地皮被商人们争着购买,下巴都要掉到了地上(如果可以的话,一定会的)。这些人居然花如此高价买一块地皮,而且还只是五年期限而已!枉他人称“鬼才”,也想不出所以然,其实,他虽多智,虽然不是一商业白痴,但对商业还真不jīng通,如何有那些商人的眼光!

    集中的商业区。大量的商人入驻晋阳,物价,再也不是世家所能控制的了,所有的一切,皆往良xìng发展着,晋阳,以肉眼能见的速度rì渐繁荣。

    ……

    “主公。你在便好!”贾习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一眼看到埋在案牍之中的韩非,也顾不得请令,急声喊道。

    “哦?老先生何事如此慌张?没想到泰山崩于眼前的贾习也能有如此惊慌之时。莫非匈奴兵打来了?不应该啊,即使匈奴兵打来,以老先生之谋,必是成竹在胸,断无惊慌之理,这却是为何?难道是张杨又或是张燕的黑山军有什么动静……本太守却想之不出了。老先生且末着急,喘匀气再说不迟。”见贾习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韩非不由奇到,什么事居然让这位如此这般?

    贾习这些rì子并不在晋阳,而是被韩非派往了中都、阳邑等太原南部的几县,虽然太原在手,但是,张杨那点小手段,又怎能瞒得过韩非以及郭嘉、陈宫这些人,尤其是郭嘉的暗探早就将这些县的文武根底打探了个底朝上。既然知道是张杨留下来的人,韩非自然不会有半点的客气,但凡是濒临上党的几县,韩非都找足的借口,将其等一一以与铲除,当然了,太原十五县,除了晋阳外,剩下的十四县都是张杨的人,韩非不可能一网打尽,那样一来,只会落人口舌。

    韩非动的,只是那些或与上党接壤,或是与匈奴人有直接瓜葛的几县,在各种铁证面前,杀鸡儆猴,效果倒是非常不错。

    听说张杨在得到了消息,还大病了一场。

    早知道如此,当初留下这些人干什么?

    中都几县大洗牌,大小官员只要和张杨有干系的皆被清洗,如此,也就空出了许多的缺位,县城没人治理怎么成,可韩非的手下,文官还真不是很多,没办法,韩非只能是矬子中拔大个,选出一批人来,在贾习、沮鹄的带领下,与黄忠一同前往,以镇局面。

    黄忠率军一万,屯扎在阳邑,监视张杨的每一点动静,同时,见于黄忠有勇有谋,韩非又以沮鹄为参军事,实际上就是准备历练于他,真正做主的,还是黄忠。

    而贾习一同前往,只不过是奉了韩非的命令,委派各县,镇压躁动的局面,这点小事,身为当初的朝廷大员,一州的刺史,贾习自然是轻松至极。

    而如今贾习归来,想来,南部几县的局面是稳定了下来。

    贾习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好不容易喘匀了这口气,这才拱手说道:“主公且莫说笑,老朽且问主公,可是主公您颁布了那条政令?改税为交……交易税。这个词是谁想的,当真拗口至极!”

    切,韩非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让这老头儿险些跑的累死!当下一笑,道:“是啊。正是我颁布的,莫非老先生是因这急的如此这般?那可是本太守的罪过了,真若为此事累坏了本太守的股肱之臣,岂不令本太守内疚死嘛。”

    “主公啊,此乃祸事矣!主公怎么糊涂上了?奉孝那个小崽子怎么也不阻止主公呢?糊涂,奉孝也糊涂!”看贾习风尘仆仆的样子,怕是听到消息就赶了回来。要知道政令已经颁布半月有余了。

    “哦,是谁在背后乱嚼舌根子,说我郭嘉糊涂啊?”郭嘉自门口走了进来,未进门就嚷嚷开了,显然是听到了贾习数落他的话。等进了门,一看是贾习。不由一愣,这位不是外出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晓!连忙一拱手,道:“原来是贾老先生,何时归来,怎也不通知小子一声,也好做迎接才是。”

    难得的恭敬。

    韩非军中这些人。能令郭嘉恭敬的还真不多,韩非算一个,贾习年岁大,足可做郭嘉的爷爷了,不得不恭敬,也算一个,再一个,就是还没有到太原的郑玄了。至于其他人。郭嘉或轻或重的都会开上一些玩笑,尽显浪子本sè。

    “奉孝,关于那个什么交易税,这个词谁想的呢,这般拗口!那个交易税,你怎么不劝劝主公?”

    拗口?确实!郭嘉看着有些尴尬的韩非,忍不住心中就是一乐。找了个座位。好整以暇的坐下后,这才道:“阻止?我为什么要阻止?此政令很好啊,老先生是回来?莫非没见到如今晋阳之繁华?此正是此政令之功!如今只这交易税,军库已...主公那个词是怎么说的了?对。是数钱数到手抽筋,如此利国利民之令,我为何要阻止呢?”

    “呃,这个,老夫却是行程匆忙,不曾仔细观之。不过,人口却似比以往稠密了很多,具体老夫便是不知了。不过,主公、奉孝,你们有没有想过,这般改变的税法却是深深触动了士族世家的利益,如此政令,却是深深的算计了他们。虽老夫明白,但那些商贾都为外来,真若是晋阳有了麻烦,他们几无相助之理啊!只有身在晋阳的那些世家,方才可能帮助。”贾习连声说道。

    贾家虽然是落魄了,但是,不管怎么说,贾家都算不上是寒门子弟,算起来,还是士族中的一员,能这么说,也不意外。

    “老先生却是糊涂了,若是晋阳蒙难,士族会相助也是常理,因为他们身家财务俱在晋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何会不帮?主公先前与嘉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若是晋阳繁华,有利可图,就是用刀枪赶之都不会赶走他们。反之,真若以前的苦寒之地,志才还以为他们会眷恋此处么?”郭嘉听了贾习的话,忍受不住,连连说道。

    还别说,郭嘉的学习能力还真强,这才半月余,就将韩非口中说过的那些话全挪为己用了,运用的还是这般的灵活。

    贾习则是惊疑的看着郭嘉,什么时候这小子也深通商贾之道了,指着郭嘉不确定的道:“你......你确定你是郭嘉郭奉孝?那个浪子?”

    因为政务的关系,贾习与郭嘉可是经常在一起,这大半年下来,可以说是相知莫深,可现在,怎么看眼下的郭嘉怎么让他感到陌生。

    如果不是郭嘉的模样没变,贾习真以为是另一个人站在眼前。

    “老先生,别拿那种目光看我……主公说了,士别三rì,自当刮目相看,在主公这里,嘉可是没少学习。”郭嘉道。

    贾习惊讶的看看韩非,正是因为了解的深,才更显惊讶,郭嘉什么人?一身的才华,可以说,相当之傲,甚少会服一个人,除非这人......见郭嘉对主公推荐倍至,再看向韩非,又焉有不惊之理!

    别拿这样的目光看我嘛,人家会不好意思的!你一个大老爷们,又不是女的,还这么老了,至于这样嘛?韩非真想来一句,不要崇拜哥,哥只是个传说!

    “主公?”贾习看韩非呆呆的看着他,不由出声唤道。

    靠!忒是自得,走神了!

    “这个,那个……老先生啊,莫要在这政令上钻牛角尖了,本太守这里自有分寸。事实也正如奉孝所言,现在的晋阳,虽然只是半月多,但确是rì益繁荣,一天一个样,一切都是向着好的一面发展,想那些世家也再不会起二心。俊鸟登高枝,只要晋羊能维持繁荣、安泰,这乱世,他们又如何舍得放弃此地?保护怕还来不及,由不得他们不上心。”

    “主公高明,老朽不如也!”贾习听着从为听过的道理,却又句句在理,钦佩的拱手道。如果当初做豫州刺史时,能有这些方法……

    “对了,南部各县,如今态势如何?”(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八章 匈奴 一

    刚刚立足并州,韩非不得不关心周围,可以说是群狼环视,他韩非虽然手上有了两万多的人马在手,但却是最弱小的一个,其他,无论是张杨还是张燕,又或是鲜卑,都要比他强横上许多,至少数量上如此。

    张燕的黑山军,可是号称“百万”!

    “形势还好,尤其是在汉升将军排军剿灭了几县境内流窜的匪寇之后,百姓已是有所安定了下来。随着各县官员到位,已是井井有条。”贾习回道。

    “辛苦老先生了。”韩非笑道,心中,总算是放了下来。

    “没什么,为主公效劳,乃老朽之本分。”

    “可知张杨那边有什么动静?”韩非又问道。

    贾习道:“这个却是没有风声,从主公入太原来,上党并没有一点的异动,甚至,连壶关都不曾提过,好象是忘记了这茬一般。”

    “他不是忘记了,而是不敢啊……如此也好,省去了我一些周折。”韩非点点头,对于张杨的心里,他还是能猜到几分了。

    他韩非能一次的假扮黑山贼,也就能第二次!

    韩非正思索时,一亲兵飞奔进来。

    “报主公,孟县北方一百多里发现匈奴人兵马,人马约有万余,这是张将军发回来的信报!”

    “于夫罗的反应还很快嘛。”韩非的剑眉微微一动,喝问道:“可知敌将是何人?”

    “匈奴单于之弟,栾提呼厨泉!”

    呼厨泉!

    接过张颌的信报,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韩非的心头微微一动。

    栾提呼厨泉,中国东汉末年、三国时期匈奴单于。南匈奴单于栾提羌渠之子,栾提于夫罗之弟。于夫罗死后继任成为单于,曾派右贤王去卑帮助汉献帝东归,其后还于本国。后曹cāo借栾提呼厨泉入朝朝见之际,将其留在邺城。派去卑去管理其国。

    195年,于夫罗单于殁后,栾提呼厨泉成为了单于。呼厨泉单于曾与曹cāo作战,并在战败后归顺了曹cāo,不过于202年,他又在平阳对曹cāo发动叛乱,后被钟繇军队击败。再度向曹cāo投降。207年,曹cāo派人去南匈奴左贤王那里迎回了蔡文姬,这就是有名的“文姬归汉”。

    216年,曹cāo晋魏王,势及一时,都邺城。他的声明传到了北方,匈奴人都很仰慕他,于是栾提呼厨泉来邺城拜贺曹cāo。曹cāo为了削弱势力,将栾提呼厨泉留在了邺城,用上宾之礼对待他,让他的右贤王回去帮他管理南匈奴各部,曹cāo将南匈奴分为5部。每部选尊贵者为帅,别令汉人为司马,以监督之。令左部居太原故兹氏县(今山西省汾阳东南)、右部居祁县(今山西省祁县东南)、南部居蒲子县(今山西省隰县)、北部居新兴县(今山西省忻县)、中部居大陵县(今山西省文水县东北)。匈奴部落组织虽然名义上虽还被继续保存着,但权力却已全部落入曹魏政权的手中,单于只是徒有虚名的称号,南匈奴国家政权亡。

    220年,魏文帝曹丕就任魏帝时,更授栾提呼厨泉魏玺绶、青盖车和宝剑等。而后来的汉赵帝刘渊就是于夫罗之孙。也就是栾提呼厨泉的侄孙。

    据说,呼厨泉不为于夫罗重用,其中,未必就没有于夫罗止子刘豹的因素在内。只是于夫罗死时,刘豹年纪尚轻,不足担重任,这才被呼厨泉得了单于之位。

    “呼厨泉不被于夫罗重用。心中多半会暗有怨言,这一点倒可为我所利用……”韩非心中已经在盘算着如何收服呼厨泉。

    旁边贾习却道:“这个呼厨泉也没什么名望,咱们略施小计,击败他应该不是难事。只是我们手中能用到孟县的兵不多。毕竟兵少将寡,若是惹得匈奴人起大军前来抵挡,到时只怕……”

    听得贾习小看呼厨泉,韩非不禁心中暗笑。

    韩非所拥有的先知,优势就在于预知历史的走向,还有那些名人的xìng格和能力。

    贾习虽智谋过人,但大多数时候,却只能通过名声、战绩这等表面的情报来推判一个人能力。

    不过贾习后半段话韩非却很赞成,于夫罗虽然不是什么雄主,甚至可以说有点小窝囊,但能力还是有的,况且手下还有十多万的带甲之士,且都是马背上的骑兵,自己想凭着两万步骑就一口气吞下匈奴人,显然是不太靠谱。

    这也是他打算收降呼厨泉的原因,虽然不得于夫罗重用,但是呼厨泉在匈奴人中还是有声望在的,更有着属于自己的部族,更有一定的能力,若不然,也不会取代刘豹而成为匈奴单于了。

    如果于夫罗真的那么草包的话,早就被大汉灭了,又何能撑到今天,哪怕是大汉腐朽不堪。

    权衡到这些,韩非便微微点头:“老先生所言极是,匈奴人势大,想要吞并其等不可急于一时,先得在并州立稳脚根,然后再徐徐图之。”

    贾习暗松了口气。

    他最怕的就是韩非急于求成,妄图以武力强取并州,吞下匈奴,眼下见韩非听得如此,便不禁为韩非的沉着和冷静而敬佩。

    那可是十万jīng骑,换谁不心动?!

    “不过,也应该让匈奴人消停消停了,要让他们知道,我韩非,可不是什么黑山军!不是张燕!谁来都可以欺负一下的!”韩非冷声道。

    “主公是想……”贾习、郭嘉问道。

    韩非冷笑一声,“想让匈奴人消停,那就得将他们打疼了,只有让他们知道疼了,才会老实!我们靠的,只有这个!”

    刀锋似的目光陡然一凝,韩非不知什么时候攥紧的拳头握得更紧。

    贾习却还没有领会韩非的意图,表情一时间有些茫然。

    “不打一仗,让匈奴人见识一下我韩非的厉害,他能老实下来吗。”韩非解释道。

    贾习恍然大悟,目露敬佩之sè,赞叹道:“没想到主公想得这么周全,嗯,这一仗看来是非打不可。”

    “不但要打。还得打得漂亮,打到匈奴人心服口服,主动找本太守来求和。”韩非语气豪然,刀锋似的眼眸中闪烁着凛烈的杀气。

    “仗要打的漂亮……这样的话,那得好好的谋划一条计策才好……“

    郭嘉捋着小胡子喃喃自语,不多时,那眯成一条线的眼缝。便掠过一丝诡秘的笑。

    …..

    孟县三十里外,一支万人的军队正在疾行。

    那一面大旗下,一员浓眉武将正冷峻的极目前方,正是匈奴单于于夫罗帐下将领呼厨泉。

    一骑飞奔而来,尚未近前时,那中年的儒生便大叫道:“将军。速下令全军停止前进,就地安营扎寨。”

    呼厨泉回头一看,来者乃是于夫罗麾下最信任的谋士,头曼。

    “我们要赶在敌人之前,抢占前方的有利地形,怎能在此安营?”呼厨泉质问道。

    头曼勒住了坐骑,大声道:“韩非乃是韩馥之子。韩馥乃袁家门生,此番前来并州,未必就是与我们为敌,你忘了单于交待过我们,不得擅自与对方起冲突了吗?”

    “可是……“

    呼厨泉yù待再言,头曼却一挥手打断,不悦道:“单于命我头曼为监军,你只需听令便是。何须多问。”

    头曼的命令式的口气,听得呼厨泉很不舒服,但他却不得不听从。

    于夫落能有今天,可以说,眼前这文士头曼可是有着相当大的功劳,一直以来,深为于夫罗所倚重。给予了头曼充分的信任。匈奴大军的军政大权,几乎有一半都付之于这头曼。

    呼厨泉虽然同是老单于之子,与那于夫罗是亲兄弟,但深为于夫罗所忌惮。要不,这一次也不会有头曼做什么监军了。

    无奈之下,呼厨泉只得下令就地安营。

    几个时辰之后,呼厨泉接到了斥候的回报,言是韩非军在二十里外停止了前进,同样安营扎寨。

    紧接着,韩非军就派来了使者,更是带来了诸多牛羊之物,声称是奉了韩非之命,前来劳军,并无恶意。

    大帐中,头曼看着韩非的手书,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韩非对我匈奴并无敌意。”

    呼厨泉却是疑惑道:“若无有恶意的话,其又怎么会使军在二十里外扎营?而不是守在孟县城内?”

    “哼,难道他还能凭不到一万的步骑抵抗我匈奴万余jīng骑?”头曼嗤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似乎在为呼厨泉方才的话感到可笑。

    呼厨泉的眉头暗皱,心中有苦水,却只能默默的吞下。

    ……

    rì落时分,韩非军大营。

    中军大帐内,韩非正注视着案上的并州地图谋划蓝图。

    那幅地图上,并州山川险要,每一处都画得清清楚楚,而这幅图正是出自于郭嘉的杰作。

    当然,其中少不了那些细作的功劳。

    韩非不是不想将战场放在孟县,他也知道,匈奴人多骑兵,擅野战而不擅攻城,只是,孟县的城墙多有坍塌,本来就城小墙薄,这一下,却跟没有城墙也没什么区别了。韩非在仔细的思考后,决定御敌于境外,也就是如今扎营之地。

    凡用兵,讲究的是上知天时,下知地利。

    大多数时候,天时这玩意儿不是那么好预测,地利就成为了最重要的客观条件。

    韩非看着地图上通往新野的那一条条道路,嘴角微微扬起,心中暗生了计策。

    帐帘掀起,郭嘉兴奋而入。

    “主公,我的计策已奏效,该是看你发威的时候了。”

    郭嘉脸上闪过一丝的得意,将一封书信奉给了韩非。

    韩非接过那信一看,脸上也露出丝丝的冷笑。

    那是头曼的回信,信中言语十分的客气,表达了头曼的友好,并称已派人飞马回报于夫罗关于韩非前来劳军言和之事。并且,为了表示友好,稍后还将派人前来送上酒食,以谢韩非先前之谊。

    “匈奴人没有抢占有利地形,现下还派人来劳军,显然是那头曼已被主公的那一封信所迷惑。嘉以为,主公眼下就可以率轻骑抄小路,直取敌后方,嘉已使人探明,匈奴人的粮草就在原平县!”郭嘉道。

    原平正是这支匈奴军屯扎之地,眼下头曼和他的一万多匈奴军,已尽在此与韩非对峙。原平城必然空虚,加之头曼已为韩非的书信所惑,多半放松了戒心,这个时候,正是奇袭原平的绝佳时机。

    “奉孝之计虽妙,但对手也不是草包。奉孝就不怕被对方识破了吗?”韩非笑问道。

    “头曼这个人嘉还不了解,通过在匈奴人中的细作,嘉知道此人长于大略,短于奇谋,就凭他,能识破嘉的计谋才怪。”郭嘉不屑的一哼。

    郭嘉对头曼的分析可谓一针见血,韩非倒也同意。

    只是那呼厨泉……

    “奉孝只记得有个头曼。却忘了匈奴人军中,还有个呼厨泉吗。”韩非道。

    “呼厨泉?”郭嘉眼睛那么一眯,表情有些茫然,似乎一时片刻想不起这是哪位人物。好半天,才想起,报事兵说的可不就是呼厨泉带领的一万人老犯嘛!“主公说的是那个于夫罗的弟弟?我好像听说过于夫罗帐下有这么一号人物,不就是一个屡受排挤的家伙而已,头曼都识不破我的计谋。何况是他!

    也难怪郭嘉会如此,毕竟他没有韩非的先知先觉,呼厨泉在匈奴人中也因被于夫罗刻意打压而在汉人中名声不大,他的细作组织组成的时间也短,对匈奴的了解更是一知半解,如此也就不意外了。

    郭嘉的人,还真没关注过呼厨泉!

    虽然报事兵提了那么一嘴。但由于想计策,一时间,选择xìng的忽视了。

    刚刚立足并州,韩非不得不关心周围。可以说是群狼环视,他韩非虽然手上有了两万多的人马在手,但却是最弱小的一个,其他,无论是张杨还是张燕,又或是鲜卑,都要比他强横上许多,至少数量上如此。

    张燕的黑山军,可是号称“百万”!

    “形势还好,尤其是在汉升将军排军剿灭了几县境内流窜的匪寇之后,百姓已是有所安定了下来。随着各县官员到位,已是井井有条。”贾习回道。

    “辛苦老先生了。”韩非笑道,心中,总算是放了下来。

    “没什么,为主公效劳,乃老朽之本分。”

    “可知张杨那边有什么动静?”韩非又问道。

    贾习道:“这个却是没有风声,从主公入太原来,上党并没有一点的异动,甚至,连壶关都不曾提过,好象是忘记了这茬一般。”

    “他不是忘记了,而是不敢啊……如此也好,省去了我一些周折。”韩非点点头,对于张杨的心里,他还是能猜到几分了。

    他韩非能一次的假扮黑山贼,也就能第二次!

    韩非正思索时,一亲兵飞奔进来。

    “报主公,孟县北方一百多里发现匈奴人兵马,人马约有万余,这是张将军发回来的信报!”

    “于夫罗的反应还很快嘛。”韩非的剑眉微微一动,喝问道:“可知敌将是何人?”

    “匈奴单于之弟,栾提呼厨泉!”

    呼厨泉!

    接过张颌的信报,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韩非的心头微微一动。

    栾提呼厨泉,中国东汉末年、三国时期匈奴单于。南匈奴单于栾提羌渠之子,栾提于夫罗之弟。于夫罗死后继任成为单于,曾派右贤王去卑帮助汉献帝东归,其后还于本国。后曹cāo借栾提呼厨泉入朝朝见之际,将其留在邺城,派去卑去管理其国。

    195年,于夫罗单于殁后,栾提呼厨泉成为了单于。呼厨泉单于曾与曹cāo作战,并在战败后归顺了曹cāo,不过于202年,他又在平阳对曹cāo发动叛乱,后被钟繇军队击败,再度向曹cāo投降。207年,曹cāo派人去南匈奴左贤王那里迎回了蔡文姬,这就是有名的“文姬归汉”。

    216年,曹cāo晋魏王,势及一时,都邺城,他的声明传到了北方,匈奴人都很仰慕他,于是栾提呼厨泉来邺城拜贺曹cāo。曹cāo为了削弱势力,将栾提呼厨泉留在了邺城,用上宾之礼对待他,让他的右贤王回去帮他管理南匈奴各部,曹cāo将南匈奴分为5部,每部选尊贵者为帅,别令汉人为司马,以监督之。令左部居太原故兹氏县(今山西省汾阳东南)、右部居祁县(今山西省祁县东南)、南部居蒲子县(今山西省隰县)、北部居新兴县(今山西省忻县)、中部居大陵县(今山西省文水县东北)。匈奴部落组织虽然名义上虽还被继续保存着,但权力却已全部落入曹魏政权的手中,单于只是徒有虚名的称号,南匈奴国家政权亡。

    220年,魏文帝曹丕就任魏帝时,更授栾提呼厨泉魏玺绶、青盖车和宝剑等。而后来的汉赵帝刘渊就是于夫罗之孙,也就是栾提呼厨泉的侄孙。

    据说,呼厨泉不为于夫罗重用,其中,未必就没有于夫罗止子刘豹的因素在内。只是于夫罗死时,刘豹年纪尚轻,不足担重任,这才被呼厨泉得了单于之位。(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章 匈奴 二

    “请监军下令,让我率全军急攻敌营,只要击破了汉人大营,就算他攻破了原平也将腹背受敌,区区一千骑兵,只有被困死于原平!”

    呼厨泉慨然请战,头曼却摇头否定了他的建议。

    尽管他知道呼厨泉言之有理,但若头曼接受了他的意见,到最后就成了自己决策失误,酿成危情,却由呼厨泉力挽狂澜。作为于夫罗麾下头号重臣,头曼绝对接受不了这颜面上的损失。

    沉吟半晌,头曼故作从容道:“原平城险,韩非小儿一千骑兵未必就能攻下。我命你速率四千步骑回援原平,内外夹击,剿灭韩非!”

    “监军……”

    呼厨泉yù再言,头曼却是眼睛一瞪,喝道:“你难道还敢质疑我的军令不成,若再稍有耽搁,遗误了军机,这罪名你担当的起吗!”

    这般一喝,呼厨泉哪敢再言,只得暗叹一起,转身匆匆出帐。

    半个时辰之后,一支四千人的匈奴军急匆匆的离开了大营,沿着大道向原平县急行而去。

    ……

    东方发白,旭rì初升。

    金sè的朝霞刺破朦胧的晨雾,为起伏的山丘染上了一层金边。

    韩非匍匐在草丛里,嘴里嚼着一根枯草,目光炯炯,目不转眼的盯着山坡下的大道。

    在山坡的后面,一千骑士静静的驻立,身边的战马都已被包住了嘴巴,一千多人马如石像一般矗在那里,安静的可怕。

    大道的尽头,尘土渐起,地面隐约有微微的震动。

    韩非拨开草丛,极目远望,视野之中,一支急行的队伍,正渐渐的清晰起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终于,韩非看清了那面飘扬的大旗,上面赫然书着一个斗大的匈奴文字,手下人有识得匈奴文字的人,上前告诉韩非,那正是一个“呼”字。

    “果然是呼厨泉,很好。就用你为我向匈奴人立威……”韩非呸的将草根吐出,一跃而起,头也不会向后微微的抬手。

    肃立在坡下的娄超,急是把韩非的战驹牵了上来,韩非翻身上马,接过娄超双手捧来的凤翅玲珑戟。朗声道:“传令下出,全军上马,准备随本太守大杀一场。”

    娄超顿时兴奋起来,急是奔下山坡,传达韩非的号令。早就等到不耐烦的骑士们,热血立时沸腾起来,一千多人纷纷上马。井然有序的策马上了山坡。

    时间正好,四千多匈奴人大军匆匆的坡前经过,全然没有觉察到,大道旁的山坡上,一双双杀气腾腾的眼睛,正狰狞的注视着他们。

    这才是韩非的计策。

    韩非深知呼厨泉非是寻常之辈,郭嘉的这条偷袭原平之计,也许能瞒得过大意的头曼。却未必能瞒得过呼厨泉。

    原平是匈奴人在并州重要的粮仓之一,更是头曼这一支匈奴大军的老巢,头曼必不敢失,自然会命呼厨泉率军由大道回援。

    他们却万没有想到,韩非并没有直奔原平而去,而是埋伏于这道路交岔口,坐等截击回援的匈奴人大军。

    这交岔口地势平坦。附近又有这么一片山丘高地可为骑兵提供俯冲之势,简直就是一个绝佳的骑兵用武之地。

    守候了大半夜的韩非,终于等到了他的敌人。

    “汉家军的将士们,让草原上的蛮子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冲啊!!!”

    一声洪钟般的高喝,韩非一马当先,向着坡下的敌人疾冲而去。

    身后那黑压压一片的骑兵,如同决堤的洪流,追随着他们的主将袭卷而下。

    大道之上,四千疾行的匈奴人大军,瞬间便陷入了惊惶混乱之中。

    策马奔行的呼厨泉,脑海里还在思考着如何对付韩非,他却做梦也没有想到,韩非的大军会如神兵天降一般,突然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难道敌人偷袭原平是虚,截杀我的援军才是实?这个韩非真这般诡计吗?却怎么会……”

    震惊的呼厨泉想不下去了,滚滚铁骑狂冲而来,须臾间已至百余之内,他已经没有时间再思考。

    “快,全军结阵,准备迎敌。”呼厨泉挥舞着钢刀,厉声的喝令着惊惶的士卒。

    野战仓促迎敌,尤其是敌军还是骑兵,唯有结阵迎敌,方才有一丝希望,呼厨泉深知其理。

    他手下这四千步骑有三千骑兵,以前的步,乃是自己部落下挑选而出,亲手训练,面对着敌人的突袭,虽然惊惶,但在呼厨泉的指挥下,还是极力的稳了下来,仓促的构建起了军阵。

    纵马狂奔的韩非,原以为敌人会当场被他的威势吓溃,眼见这些匈奴人大军非但没有溃散,反而迅速的结成了军阵,韩非心中不禁有些意外。

    “这个呼厨泉,果然有些能耐,算本太守没看错你。”韩非心中暗赞,嘴角却又泛起一丝冷笑,“只可惜,你遇上的对手是我韩非!”

    东升的旭rìshè出万道金光,那一千骑士,如同身披金甲,反shè着耀眼的金辉。指向天际的刀枪齐齐放下,金光流转的寒刃,如同一排排死神的獠牙一般,闪烁着狰狞。

    原本准备迎敌的匈奴人大军,却被扑面而来的朝霞刺中眼睛,根本无法看清楚敌人的来势,只能用耳朵听那隆隆而近的喊杀声和马蹄声。

    同样睁不开眼的呼厨泉,此时心中更是大骇。他这时才意识到,敌军之所以从东面山坡上杀来,正是为了形成顺光之势。

    阳光刺激下,匈奴人大军的弓弩手,无论是马背上的还是步下的,根本无法准确shè击,失去了弓弩的远程打击,又焉能阻挡住骑兵的冲击。

    “天时地利把握得如此纯熟,这韩非的用兵手段,竟如此了得!”

    惊骇之余,滚滚铁流已汹汹而至。

    伴随着一声雷鸣般的暴喝,韩非纵马高高跃起,凤翅隆隆戟手中急震。如神将一般从只顾遮目的匈奴人大军头上越过。落地之时,手中的玲珑戟毫不留情的斩向那些惊恐的敌人。

    韩非就如同最锋利一把剑,如破败絮一般,轻易的撕开了匈奴大军的防线。

    追随在他身后骑士们,如出笼的野兽,蜂拥而入。

    四千匈奴大军就如同是一面脆弱的玻璃墙,一点被击破。整面墙随之四分五裂。

    喊杀声,惨嚎声混成一片。

    鲜血在飞溅,铁骑所过,无数的残肢断颅四散横飞。

    韩非纵马如飞,马蹄过处一命不留,玲珑戟挥舞间。俨然死神镰刀在收割一般,无可匹敌,直奔大旗下的呼厨泉而去。

    两马相错,玲珑戟呼啸而出,化成一道半圆形的银sè铁幕,其势犹如长江大河连绵不绝,挟着猎猎风声轰向呼厨泉。

    呼厨泉的心头。一股前所未有的恶寒在疯狂的流转,他虽算不上绝顶高手,但怎么也是二流之上了,自然能看得出敌人这一刀有多强悍。

    避无可避。

    不及多想,呼厨泉急是擎刀横挡。

    “当!”

    火星四溅,两柄兵器相撞,激鸣之声震动四野。

    唯一让呼厨泉庆幸的是,敌将戟上的力量并不是特别强。至少,在他之下,要知道,无论是匈奴人,还是鲜卑人,因为常年吃肉喝马nǎi,身体的素质要比中原人高出那么一筹。呼厨泉也不例外,甚至力量上,在草原上也是拿的出的。

    韩非的力量,比之呼厨泉要低上那么一筹。

    可还不等呼厨泉喘一口气。呼厨泉就看到敌将手中的武器在自己这一挡之下,竟是绷起了老高的距离,随之,在空中转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电闪般再度落下,又是一戟,正正砸在呼厨泉的大刀之上。

    而这时,呼厨泉旧力未去,新里未生,无奈,只能咬着牙硬挨。

    “当!”

    玲珑戟上的劲力排山倒海般灌入身体,呼厨泉顿时吃了一个大亏,只觉五腑震动,气血翻滚,手中的刀柄险些握之不住。

    天下间竟有如此强悍的力道,此人莫非就是那胜了吕布的韩非不成?”

    呼厨泉并没有多想什么,只以为第一击韩非是藏了拙罢了。

    惊异之际,两骑错马而过,呼厨泉急是压制翻滚的气血,回身横刀,生恐韩非杀招再来。拨马回身的韩非却并没有再出手,而是以一种欣赏的眼光看着对面这惊骇之状的呼厨泉。

    “对面那人,可是呼厨泉?”韩非大声喝问,有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呼厨泉趁机喘了口气,暗中平伏气血时,高声道:“本将正是呼厨泉,你可是大汉龙骧将军韩非韩学远?”

    果然是呼厨泉!

    听得对方报上家门,韩非微微点头,目光中掠过几分欣赏。方才交手虽然时间很短,也就一个照面,但韩非看得出,这呼厨泉不过是二流水准的武艺,离一流还有一段的距离,韩非若是想要他的xìng命,也不过是多花点时间罢了。方才那一戟,韩非只不过使出了平常的招式,加上叠力的手法罢了,并没有高深jīng妙的武学,为的只是试探一下呼厨泉的武艺,而呼厨泉的武艺似乎比他想象中还是要低上一点,按他本来对呼厨泉的印象,这厮,不是一流那也的和一流差不多才对嘛。

    至于呼厨泉,得知眼前这敌将,竟真的是韩非后,心中的那种震撼更加强烈。

    他呼厨泉不是没有见过世面后世宅男,相反,他与许多的中原人交过手,但胜过他的,至今还不曾遇到。187年,东汉为了讨伐张纯鲜卑,向匈奴调兵,于夫罗、呼厨泉作为指挥官出兵援汉。翌年188年,南匈奴发生政变,其父羌渠被杀,须卜骨都侯被立为单于,于是于夫罗、呼厨泉率众赴汉申诉苦情,其后一直留居汉地。(虽然于夫罗、呼厨泉yù回故地,却得不到汉庭准许。另外,须卜骨都侯在叛乱后的一年,虽被杀身亡,可是汉庭却把单于之位一直悬空,并让南匈奴的老王管理南匈奴。)

    在汉灵帝驾崩后,于夫罗、呼厨泉乘黄巾之乱,跟白波贼合流进犯太原河内等地。本来受命征讨的董卓,却因大将军何进遇刺身亡,兵回汉都。后来于夫罗、呼厨泉遇上由长安逃亡出来的汉献帝,他们兄弟救援并保护了献帝。

    甚至,这兄弟二人还参加了众诸侯讨伐董卓一战,只不过因为是外族,为袁绍等诸侯排斥。这才引兵叛离。

    三四年下来,呼厨泉见过了太多的中原武将,但吃亏甚少。原本的呼厨泉,自认自己的武艺出众,除了那个猛的不像话的吕布外,足可与当世英雄匹敌。今rì与韩非交手,才知自己是井底之蛙,太过于自大。

    看着一脸震惊的呼厨泉,韩非淡淡道:“呼厨泉,胜败已定,何必再战,下马归降。”

    震惊之中的呼厨泉。一瞬间就被激怒了。

    “狂傲之徒,莫要以为我匈奴无人,呼厨泉与你决一死战!”暴喝一声,呼厨泉拍马舞刀杀了上来。

    血xìng的汉子,我喜欢。

    韩非一声大笑,猿臂一手,凤翅玲珑戟化做光幕横扫而出。

    再度交手,呼厨泉那倾尽全力的一刀。却被韩非轻松的挡下,甚至,利用戟杆的妙用将呼厨泉这一刀尽数绷回,险些伤到了措手不及的呼厨泉。呼厨泉被绷回的大刀带动身体,浑身一颤,几乎在马上坐之不住,双腿猛夹马腹才勉强的稳住身形。

    韩非没功夫再拖延。低啸一声,戟刃的锋锐便如狂风暴雨般挥洒而出。他固然欣赏呼厨泉,想要收服此人,为将来得到匈奴一族而准备。正是因此,才更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在这个崇拜强者的时代,唯有先摧毁对手的自尊,方才能让他心生敬畏。尤其是匈奴人,信奉的就是强者为尊!

    韩非一旦认真起来,呼厨泉顿时便招架不住,不出十合便刀法凌乱,破绽百出。

    主要是韩非的戟太过独特,乍然应对,防不胜防,就连张飞一个照面都要吃亏,更何况是他呼厨泉!

    “这个韩非,小小年纪,不但力道惊人,戟法也如此了得,我当真是小看汉家英雄了……”

    呼厨泉自然不知道所谓的什么叠力手法,只觉得韩非手上的兵器越来越重,甚至以他的力量都有抵挡不住的感觉。

    呼厨泉心中既惊又惧,所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全然已无方才的怒意,只剩下苦苦的支撑。

    二十招一过,韩非陡然间一震暴喝,凤翅玲珑戟反手扫出。

    “当!”

    一声巨响,韩非抵挡不住,连人带刀竟被从马上拍飞出去,重重的摔落于地。

    口喷鲜血的文聘,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站起时,韩非已驱马近前,戟锋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看着那傲然冷峻韩非,呼厨泉万念俱灰,只能自认技不如人,便也不再挣扎,只闭上眼等着挨那一下。

    韩非嘴角掠过一丝笑,却将长刀一扫,喝道:“来人啊,先把这败军之将给本太守绑了。”

    在旁掠阵的娄超急是率众上前,将呼厨泉绑了个结实。

    此时见得主将被俘,原本就军心大乱的匈奴大军,更是没有了抵抗的意志,四千多号人马,被杀得七零八落,死伤大半,竟有两千多号人马,皆伏地请降。

    韩非也无心跟呼厨泉多费唇舌,想办法收服他还是以后的事,灭了匈奴不是一时一刻的事,眼下呼厨泉还没有什么作用,不若先关押他一阵子,磨一磨他的锐气。更何况,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头曼和那六千多匈奴大军,还在等着他去收拾。匈奴人他看不中,可匈奴的战马,他可是非常的看到。这次来犯的一万匈奴大军,骑兵竟有七千之多,哪怕是按最低的一人一骑的配备,那也是七千多战马,就算是战损一半,那也是三千五百匹啊!

    韩非怎能不眼馋?

    当下韩非便分兵一半,令娄超率五百轻骑,换了降卒的衣甲,带着呼厨泉北去骗取原平城。韩非自己则率五百轻骑,驱赶着那三千多匈奴人降军,一路南去,望着匈奴军大营而去。

    近午时分,韩非终于看到了敌军大营。

    此时,大帐之中的头曼,尚在谋划着应对之策。在他看来,呼厨泉只要回援及时,定能挫败汉人的偷袭原平之计。虽如此,但韩非的这一招计策,让自己颇伤颜面,恼火的头曼打算向于夫罗进言,再发数万大军南下,将韩非彻底的消灭在并州。

    帐帘掀起,副将惶恐而入。

    “禀监军,呼厨泉将军被汉人军队半路截杀,我军大败,眼下汉人的兵马正杀从北面杀奔大营而来。”

    头曼大惊失sè,一瞬间的震惊,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不可思议之事。

    “这怎么可能?难道说,韩非小儿偷袭原平是假,伏击援军才是真正的目的不成?”头曼口中喃喃自语,额间冷汗直流,自打效忠于于夫罗之后,他还从未遇上如此措手不及的时刻。

    然而,头曼能为于夫罗重用,自有其独到之处,震惊过片刻后,激荡的心情很快就平伏下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章 匈奴 三

    然而,头曼能为于夫罗重用,自有其独到之处,震惊过片刻后,激荡的心情很快就平伏下来。他凝眉沉吟了片刻,果断的做出了一番部署,手中的六千兵马,分两千于营之南,防止对面的汉人大军主营趁机发动进攻,他自己本人则亲率四千兵马,迅速的布署于大营之北,以应对汉人军的突击。

    “没想到这个韩非小儿如此诡计多端……哼,那又怎样,我料你不过几百骑兵而已,伏击呼厨泉便罢,想要硬冲我头曼的大营,岂是那么容易的!”

    驻马于营栅边,静静远视的头曼,一脸的淡然自信。

    远方尘土大起,兵马渐近。

    “弓弩手准备!”

    头曼微微一喝,千余弓弩手弯弓搭shè,森森的箭矢瞄向了对面渐渐清晰的敌人。头曼嘴角扬起丝丝冷笑,他相信,只要汉人敢纵马冲营,他的这些训练有素的弓弩手,足以将韩非和他的骑兵shè成刺猬。

    尘雾越近,当雾中的敌人,如鬼魅般从中杀出时,头曼原本自信的表情,陡然间变得惊骇无比。

    营外的旷野上,数不清的士卒在狂奔。那些身影却不是头曼想象中的汉人骑兵,而是他自家的匈奴士卒。三千多匈奴降卒,手无兵器甲胄,如同受惊的羊群一样,被紧随在后的五百汉人骑兵驱赶。

    韩非纵马奔行,看着眼前抱头鼠窜的降卒,嘴角暗暗扬起丝丝冷笑。

    头曼虽算不上什么良将,但到底也有些谋略,且其手中尚有六千匈奴步骑,自己这五百骑兵,若是野战或许还是取胜之机,但也是机会渺茫的狠,韩非奥,但不狂。清楚自己的斤两,若是强攻敌营就胜算更是无多了。所以韩非就灵机一动,将三千俘虏驱赶在前,作为他的人肉盾牌。

    混乱的羊群很快进入了弓弩的shè程,却始终不见匈奴大军军营放箭。韩非就知道,他的计策奏效了。

    营寨中的头曼,脸上涌动着莫名的惊诧。咬牙切齿道:“好个狡猾的南人,竟然使出如此狠毒的计策,这厮不是人称好武厌文的吗,怎会有如此机谋,难道来将不是那韩非小儿,是另有其人吗?”

    很显然。头曼对韩非的认知还停留在很早以前。

    “监军,他们就要冲过来了,咱们该怎么办?”副将这时惊慌的叫道。

    头曼从惊骇在清醒过来,举目再望时,敌人已逼近营外的壕沟,相距不过百余步,当下。头曼不及多想,大叫道:“放箭,立刻放箭,绝不可令敌人近前。”

    号令虽是传了下去,但是,无论将校还是弓弩手,都对头曼的这道命令产生了怀疑。迎面奔来的,那可都是自家的袍泽。难道要让自己人放箭吗?

    要知道,这一万匈奴军,可是属于呼厨泉的嫡系,多是来自呼厨泉所辖的部落,既然是一个部落,难免的,就有亲戚学院关系。甚至,两边的匈奴军中,还有亲兄弟、堂兄弟……可头曼却让他们放箭……

    虎毒尚不食子,匈奴人狠则狠矣。但可不是一点感情也没有的畜生!

    对面逃奔而来的同袍中,或许就有自己的同部落的亲戚,甚至还有自己的亲兄弟,他们岂能铁石心肠的下得去手。

    头曼神sè惨白,他所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士卒们无法对同伴下手,这也正是中了敌人的计策。

    “你们都耳聋了吗!我命你们放箭,违令者立斩不赦!”

    惊怒之下的头曼,也顾不得往rì间的风度,纵马在营栅一线往来奔走,挥舞着手中的剑喝斥着部属。在他的威逼之下,士卒们不敢抗命,只得拿起弓弩,咬牙向着自己的同伴放箭。

    只是,为时已晚。

    那三千多降卒,顷刻间已奔近了营寨,头曼根本来不及阻止,这些惶恐的士卒就越过壕沟,冲入了营中。大营内的士卒阻拦也不是,不阻拦也不时,跟逃回的同伴撞在一起,彼此拥挤,很快就乱成一团。

    紧随其后的韩非,见得这等阵势,战斗大盛,高声叫道:“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汉家军的健儿们,让匈奴人知道我们的厉害,杀!”

    “杀!”“杀!”“杀!”

    五百意犹未尽的虎狼之士,杀声如cháo,追随着他们的主公,一涌而上,撞入了混乱的敌营。

    屠杀开始。

    五百铁骑,当真如出笼的猛虎,匈奴大军虽有六千余众,但一片混乱的局势,已让他们统统变成了惊慌的羔羊。韩非率领着他这班铁骑之士,如铁锯一般,从北锯到南,从前锯到后,把六千匈奴军锯碾得是鬼哭狼嚎。

    随着对面韩非军中留守的张颌等人帅军杀出,匈奴人溃败的更为迅速,黄昏时分,屠杀终于结束。

    残阳如血,本已尸伏遍地的战场更加血腥。

    一群盘旋的乌鸦兴奋的发现了这个巨大的食物场地,带着尖厉的啸声俯冲而下,却惊起了正在地上撕扯着尸体的几只野狗。

    野狗们惊慌的地四散奔开,隔了数丈之遥,却又不甘心的回头。

    它们毛茸茸的头上沾满了鲜血,张开的鼻翼喷着粗重的气息,咧开的大嘴嘀嘀哒哒的流淌着混合着鲜血和涎水的液体,牙缝之间依然残存着丝丝肉糜。

    一身浴血的韩非驻马而立,刀削似的脸庞上沾着几掠血污,倒提着的玲珑戟上,尚在缓缓的淌落着一滴滴余暖未尽的鲜血。环看四野,韩非深深的吐了口气。

    这一仗杀得实在是痛快。

    “主公,清点已毕,此役咱们斩首两千,俘虏了约有四千余众。”一身是血的张颌,同样喘着气道。

    四千俘虏,不是个小数目呢。

    这些匈奴士卒虽然不及韩非手下的那几支军队战斗力强劲,但是比起大汉一些jīng锐来,却不逊sè许多,甚至有人将匈奴狼骑与西凉铁骑并称,可见一斑,若能加以收伏整编,对扩弃自己兵力还是很有帮助的。

    再者。即便是用着不放心,也完全可以将之当做苦力,甚至战场上可以当成炮灰,对待匈奴人,韩非没有所谓的慈悲。

    韩非微微沉吟,大声道:“把受伤的放归给匈奴人,恩。轻伤的就不必了,其余的都暂时看押解起来,以后视情况再编入我军之中。”

    将受伤的匈奴人放回,韩非当然不是出自什么好心,按他这么一来,只要这些受伤的俘虏回去不被杀掉。无疑就是匈奴人的一负担,能给匈奴人找点麻烦,又不废自己什么破费的,韩非很是愿意的。

    “诺!”

    张颌正yù离去,却又想起什么,拱手道:“禀主公,方才末将清点俘虏。有一个家伙自称是这支匈奴大军的监军,叫作头什么的……哦,是头曼!”

    对于汉人来说,匈奴人的名字很是扭口,比如呼厨泉,全名是栾提呼厨泉,张颌记不住也很正常。

    “头曼?“韩非一愣,喃喃念着这个名字。神sè冷淡的很,这家伙居然没跑掉?

    不得不说,头曼也算是一个人才了,若不然,不能为于夫罗所重用。韩非手下人才也是紧缺,对人才比较渴望,只是。韩非却并不是对人才一概全收,他也有自己的好厌。

    先不说头曼是匈奴人,毕竟韩非连呼厨泉都想收来己用,何况是一个头曼。尤其是。这个头曼很是自以为是,要不然,这一仗,即便胜,也不会这么容易了,韩非可没多少的军队给这样的角sè败去。

    韩非本想将头曼一刀砍了,转念一想此人毕竟乃匈奴有名之人,周围聚拢了一群很大的实力,自己要对匈奴有大动作,在未拥有绝对的实力之前,还是不杀为好。

    杀一个头曼是痛快,却误了长远之计,这并非韩非的作风。

    沉吟片刻,韩非摆手道:“先把他看管起来,待到原平后,再带他来见我。”

    “这个头曼不能收服,利用一下还是可以的。”

    韩非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心中已有了主意。

    这时,东面尘土起,一队兵马匆匆而来,却是郭嘉,率领着孟县的一支步军押运粮草赶到。

    韩非拨马迎上,大老远瞧见郭嘉纵马而来,便大声笑道:“奉孝,你来迟一步,战斗已经结束了。”

    郭嘉驱马近前,看着遍地的尸体,看着那些伏在地上,战战兢兢的降卒,脸上涌动着难以置信的惊讶。

    “主公何以用五百骑兵,就攻破敌人营垒的?”郭嘉惊奇道。

    先前他与韩非约定,入夜之时举为号,两面夹击夜袭敌营,谁想韩非临时该变了计划。郭嘉收到情报时还在暗怪韩非有点托大了,想以五百骑兵冲破敌人坚固的营垒,实在是太过自信。

    谁想到,韩非竟真的做到了。

    “没什么,就是临机一动,略施小计而已。”韩非轻描淡写的将作战的经过,简要的说了一遍。

    郭嘉听罢,脸上的不禁流露出敬佩之sè,啧啧赞道:“兵法之道,就在随机应变四字,主公此计大妙,郭嘉佩服。”

    郭嘉的赞叹,韩非只付之一笑,他能有这样的计策,不过先知先觉罢了,比起郭嘉,他远远不如。只见韩非拨马转身,马鞭摇指北面原平的方向,朗声道:“一天血战,将士们也都累了,再加把劲,随本太守取了新野,美酒米肉,任由尔等享用!”

    来自后世的韩非很清楚,想让战士们刀头添血为你卖命,军纪和个人的威望固然重要,但根本上还需要物资的支撑。一支军队,如果连肚子都填不饱,不用敌人动手,自己就会不战自溃。韩非深明此理,更懂得除了温饱之外,时不时还需给点额外的甜头,方才能将士们感觉到为你卖命是值得的。

    今rì两场大战,尤其是跟随韩非这班五百虎狼骑士皆筋疲力尽,是需要用酒肉来犒赏他们的时候了。

    众将士一听有肉酒,原本疲惫的jīng神马上又振作起来,欢呼雀跃,兴奋不已。

    韩非率领这三路的军马,共计五千余,押解着两千俘虏,一路向西狂奔。直取原平。

    比及深夜时,他们终于赶到了原平。

    原平县城只余不到千余守军,先期抵达的娄超,凭借着呼厨泉和匈奴败军的衣甲旗号,轻松的骗开城门,杀溃那千余守军,夺取了原平的控制权。

    韩非率主力进驻原平后。迅速令张颌等人率数千兵马出城,夺取了原平附近的一些险要,并营造出一副大举北上,将要一口气夺取整个雁门,过雁门关进逼草原的态势。

    原平乃雁门南部门户,因紧邻太原。更是人口众多的富庶大县,又是匈奴人囤积粮草地之一,县中库府所积的钱粮,足够养活韩非这支兵马一年之久。

    按照这个时代的战争准则,军队深入敌境,军需给养当以就地掠取,以战养战为首选。

    韩非本是想按照惯例。纵容士卒们将原平掳掠一番,他以为,这里是匈奴人的撑持,汉人不会很多了,但不曾想,汉人还真不少,遂打消了这样的念头。将来自己还要以太原为基进而吞并整个并州的,在并州立足为稳之前。失了人心就得不偿失。

    更何况,一沾后,城内少有匈奴人,即便是有,也给汉人百姓活生生打死了。

    故是韩非下令严禁扰民,为了犒劳将士,却将库府钱粮取出。厚赏于众。将士们得了酒肉赏赐,自然也就赖得去抢掳,虽偶有不从违纪现象发生,但整体上倒也做到了秋毫无犯。

    rì上三竿时分。休息一晚,洗去一身疲惫的韩非,来到议事大堂。

    此时距离那两场大战,仅仅过去了不到一天。

    韩非知道,匈奴方面此时必然已闻知了原平失陷的消息,于夫罗定不会坐视原平失陷,接下来必会有所行动。

    不过,韩非会怕么?

    他现在想的只是将匈奴打疼,只有打狠了,匈奴人才不会轻举妄动,不会在关键时刻给他添什么乱子!

    ……

    代县县城,城守府。

    “什么?又有大片稻田被那些汉人给抢割了?”狐鹿姑面sè铁青,声sè俱厉地怒喝道。

    这三、四天来,狐鹿姑的心中实在窝火的不行。眼见粮食已是成熟,只等收割,狐鹿姑原本早已打算收获了这批新粮之后,除了自留的那一部分之外,再将其余的粮草极速运往于夫罗以备军用。但不曾想,即将成熟的粮食还没轮到己方来收割,“无耻”的汉人大军竟然先动起了手来——利用夜晚做掩护,来偷割粮食。一连几天下来,已经有上千亩粮田被收割一空。更可恨的是,这些“胆大包天”的汉人竟然一天都不拉,每天晚上都会出动,每次被偷割的粮田也越来越多,昨天晚上更是已经“偷”到距离代县县城不到四十里的地方。照这个势头下去,最多再过三、五天,雁门南部几县全境的新粮将会被偷得“一田不剩”!

    “太可恶了……太可恶了!无耻的南人小儿,竟然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娘的,我绝饶不了你,韩非小儿!”狐鹿姑气急败坏咆哮道,“来人!给我调集军马,今夜我要亲自率军出动,誓要擒住这帮‘偷米鼠辈’!”

    “狐鹿姑将军,不可轻举妄动!”一旁的一名匈奴人丘浮尤鞮急忙出声阻止道。

    “恩?你且说来,这却是为何?”狐鹿姑眉头一挑,闷声回道。尽管狐鹿姑军职要远高于丘浮尤鞮,而且又一军主帅,但面对丘浮尤鞮之时却也不敢过于造次——只因丘浮尤鞮乃是匈奴的两代老臣,早年在追随栾提羌渠之时就曾立下汗马功劳,而且其为人行事沉稳慎重,品行俱佳,故而在匈奴威望颇高。狐鹿姑本人,更是被丘浮尤鞮看着长大的,从某种程度上讲便犹如其子侄一般。

    “狐鹿姑将军,原平已失,呆县县城扼守雁门门户,乃是抵挡原平汉人大军的前沿,不可有失!此刻我境内有黑山贼的小股为乱,四外皆有汉人环视,如今得了韩非这头不下吕布的猛虎,张杨那厮又懦弱不战,我军已成孤旅,如今已是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再也经不得半点动荡了。再加之如今不知汉军军力众寡以及实际用意的情况下,我等只应谨守城池。不宜轻身而出。城中军马本来便有限,若是再折去部分,则此城必然难保!”丘浮尤鞮语重心长地劝荐道。

    “恩……话虽如此,但是……难道就让汉军的这些鼠辈继续抢收我们的粮食吗?要知道,城中库存的粮草已经不多了,若是再失去了这批新粮,只怕要不了多久。咱们就只能喝西北风了!”狐鹿姑虽然也知道朱治的话在理,但实在是心有不甘。

    “这个……”丘浮尤鞮略一思索后,想出了一个办法,道:“狐鹿姑将军,不如这样,既然汉军都是在晚上出动。我们便可组织百姓和部分士卒,利用白天时间抢收新粮,在天黑之前迅速运入城中,如此一来,至少还能保住部分粮食。”

    “……也只能如此了……”狐鹿姑左右寻思之下,也未能找到更好的办法,只得无奈答应。

    “那好。我这便去安排抢收新粮之事……”说着,丘浮尤鞮转身走了下去。

    ……

    几匹快马飞快的向代县的方向驰骋,马上,皆是匈奴士卒,其中一名士卒,正是于夫罗派往代县的信使,其他几人,负责保护。不多时。战马已行至官道分岔之地,一方,正是通向代县。

    路畔浓密的树林深处,隐藏着十几艘战马。林中的一块空地之上,年轻的韩非军一什长躺在舱中,仰望晴空,神态极为惬意。

    “布谷~布谷~布谷~~~”突然间。一阵布谷鸟的叫唤声隐隐地传了过来。

    “头,有动静!”空地上的一名韩非军士卒仔细辨别了一下“布谷鸟”的叫声后,急忙对这什长说道:“前面探哨的兄弟回报,几匹匈奴人的战马朝这边过来了。马上就要进到这边的官道,十有八就是要去代县的!头,咱们是不是动手?”

    什长眼中jīng光一闪,“倏”地一声立起身形,脸上泛起兴奋的神sè,适才的庸懒惬意已经全然不见,沉着声音喝道:“娘的!等了快两天,快淡出个鸟来了,可下子有‘买卖’干了!动手!”

    就在那几匹战马拐进通王代县方向的官道之际,从其身后的树林中突然闪出十几匹的快马,迅疾无匹地靠近过来。

    “什么人?”

    等到几名匈奴人发现这十来人似乎“不怀好意”时,双方的距离已经不足五丈。

    “是你爷爷!”什长纵马飞奔,大笑着骂道。随即,迅速取出一张强弓,长箭上弦,微一发力,弓成满月。

    “嘭!”雕翎箭应声疾shè而出。

    “啪!”长箭深深地钉入前方一为首匈奴人的战马之上,随着一声的悲嘶,战马倒落尘埃,很快就没了生气。后面的匈奴人忙将战马丝缰死死勒住,这才避免了战马被拌倒的后果,不过,如此一来,那十来人缀的更近了。

    什长迅速丢掉强弓,取出腰间的长柄朴刀拿在手中,年几名匈奴人还未来得及回神,就已看见敌人如电闪一般,到了自己等人面前。

    “嘿嘿……弃械投降,生;动手顽抗,死!自己选!”什长脸上带着不屑的笑意,伸右手中的朴刀,倒垂在身后,冷冷地说道。

    “杀!”见敌人只是一人过来,船上的三名匈奴人士兵不堪被人如此蔑视,一齐挥刀攻了过来。

    “哼!不知死活!”什长冷哼一声,纵身上前,朴刀带着呼啸的刀风疾砍下去。

    “铛!”“铛!”“铛!”三柄短刀几乎不分前后地相继飞上了天。

    “噗!”一名最靠前的匈奴军士兵的脖子被凌厉的刀风抹断,鲜血飞溅,栽下了战马。这名什长毫不心慈,手中朴刀又插进另一名匈奴军士兵的胸膛之中,随即缓缓将刀身抽出,冷冷地注视着最后一名敌兵。已被这名什长雷霆手段惊得有些呆住那名匈奴军士兵,如同见鬼一般盯着这名什长,身体不住哆嗦着,最后惊呼一声后,**掉下了战马。

    “嘿嘿……”什长脸上浮现出嘲讽的笑意,头也不回地朝身后做了个手势。

    “扑通!”“扑通!”“扑通!”三名韩非军士兵接到这名什长的命令后,迅速地跳下战马。

    “你们几个,把这个完好无缺地送给主公……恩,把这个小子也带过去!”什长从身如筛糠的信使身上搜出于夫罗写给狐鹿姑的绢书,稍看了两眼后。丢给了身后一名士兵。

    ……

    临近黄昏时分,代县城守府中再次传出狐鹿姑的暴喝声。

    “你说什么?粮食又被汉军抢了!?”

    “恩!一批新粮刚刚被收割好,正准备运送回城时,狡猾的汉军突然出现,劫杀我军军卒,驱散百姓,将所有的粮草全部抢走!”丘浮尤鞮同样面sèyīn沉地说道。

    “娘的。娘的……娘的!贼杀的汉军,老子一定要杀光你们!”狐鹿姑气冲牛斗,双目已经微微泛红,连声骂娘。“这些天杀的抢粮贼有多少人?”

    “据几个逃回的士卒回报,大约有两千人左右!”

    “娘的,就两千人也敢来老子眼皮底下犯事!”狐鹿姑咬牙切齿地咒骂道。随即一个念头在脑中闪过。

    “来人,调集六千军马,随我出城追杀这些贼杀才!”

    ……

    代县城西北方向四十里,一处浓密的树林之中。

    “梁道,先坐下来歇歇,保留好体力,呆会若是真的交战起来。也可多击杀几个敌人!”韩非笑着对不时走来走去的贾逵说道。

    如今,贾逵的武艺虽然不是太过高明,但是,戟法却也有了几分的火候,虽然还使不动一般的重戟,但是,三四十斤重的戟还能够运用自如,比起二流顶尖的武将。也不逊sè太多,想匈奴人没有什么太厉害的武将,而又在自己的身边,应该出不了什么状况,却也权当历练了。

    “主公,代县城中的守军真的会出城追击吗?”贾逵略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呵呵……”韩非把贾逵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笑着说道:“梁道。且放松心态,战场之上最忌讳的便是心浮气躁。愈是心躁,便愈容易为敌所乘!此次代县守军出城追击便是最好,纵然他们仍然龟缩不出。大不了再寻他法激其出城,勿需焦虑!”

    “是,主公!”贾逵点点头,深呼吸了几口气,脸上原本的焦虑神sè逐渐消去。

    眼见贾逵逐渐恢复冷静,韩非与身边典韦相视一笑,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赞许之sè。

    “报……!”一骑快马急速驰进树林,来到韩非的身前。马上骑兵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大声说道:“启禀主公,代县城中杀出一支军马,正朝张将军的劫粮军追过去了!”

    “主公,你的计策成功了!”贾逵“倏”地一声站了起来,激动地对韩非说道。

    还是年轻,不够沉着冷静啊,“枉”我刚才还夸奖他有了些进步呢!看来,终是要磨练磨练他啊!不磨砺,不成材,那怕是三国有名的人物。

    韩非望着兴奋不已的贾逵,微微摇了摇头,随即缓缓地站了起来。

    “子昭,准备出动了!”韩非淡笑着对同样也立起了身形的典韦说道。

    “是,主公!”典韦沉着点头,随即转过身去,大声喝令道:“各部,全体听令!休整结束,上马!准备出击!”

    听到命令,正四散坐于林中休整的韩非立即行动了起来。一声声喝令此起彼伏地响起,不多时间,四千多人整合完毕。

    “出击!”

    ……

    “快快……快!加快速度,追上这伙偷粮贼!”狐鹿姑一边策马,一边大声呼喝着,催促麾下军卒加速行军。

    “娘的!要是让老子给追上了,看我怎么样修理你们!”先前几次被汉军大面积偷割粮田之事,已经令狐鹿姑恼怒不已。却未曾想,得便宜的汉军竟然丝毫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由起初的暗偷直接变成了明抢。xìng格原本就有些急噪的狐鹿姑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不顾丘浮尤鞮的劝阻,执意要领军出城追击。丘浮尤鞮几番劝阻无果后,只能黯然接受这个事实,但亦再三提醒狐鹿姑莫要追击得过于深入,以免中敌圈套。

    “将军,你看!”

    一名匈奴军中的偏将策马来到狐鹿姑的身旁,手中拿着拿着几株谷穗说道:“这些都是在前面的道路上发现的!”

    狐鹿姑接过稻穗,拿在手中仔细观察了一番,随即恨恨地说道:“稻穗上还有车轮碾过的痕迹。肯定是被偷粮贼抢走那批粮食!他们要运送粮食,肯定走不了多快!”

    狐鹿姑眼中shè出急切的光芒,狠狠甩掉手中的稻穗,厉声喝道:“全速行军!”

    “全速行进!”

    “全速行进!”

    ……

    随着一声声喝令响起,片刻之间,狐鹿姑的命令从前而后迅速传遍全军,六千余名已略显疲态匈奴军士卒。在各自所辖属的偏将头领催促下,不得不咬牙放开步子,紧打战马,向前疾行起来。

    一路急行了四五里路,眼见天sè逐渐昏暗下来,狐鹿姑心中不由愈发焦急。一旦完全入夜,将会更加难以追索狡猾的汉军踪迹。

    “再快些!加快速度!”耐不住心头的焦急,狐鹿姑连连吼道。

    “将军,将士们已经将要脱力了,再加快速度恐怕不利于下面的作战!”

    随着一声声喝令响起,片刻之间,孙贲的命令从前而后迅速传遍全军。六千余名已略显疲态吴**士卒,在各自所辖属的军司马催促下,不得不咬牙放开步子,向前疾行起来。

    一路急行了四五里路,眼见天sè逐渐昏暗下来,孙贲心中不由愈发焦急,一旦完全入夜,将会更加难以追索天**踪迹。

    “再快些!加快速度!”耐不住心头的焦急。孙贲连连吼道。

    “将军,兄弟们已经将要脱力了,再加快速度恐怕不利于下面的作战!”一名匈奴军偏将和声劝荐道。

    “哼!若是不加快速度,放走了敌军,我们这几十里路岂不是白赶了!休得多言,传令——加速行军!”眼睛一瞪这名偏将,狐鹿姑以不容置疑的语气沉声说道。

    “是。将军!”那偏将无奈地应道,正要传令下去。

    就在这时,狐鹿姑身侧一名眼力较好的亲兵突然惊呼出声:“将军,前面……好象有一队人马!”

    “什么?”狐鹿姑闻听此言。立时jīng神大振,举目向前看去,透过沉沉的暮霭,果然隐隐地看到大约在前方六七步远处,有一队人马正在缓缓北行。

    娘的,终于追上了!狐鹿姑提起悬挂在马侧的长刀,高高扬起,鼓足全身力气狂吼一声:“众将士,敌人就在前方,随我杀!”

    说罢,狐鹿姑猛夹马腹,一马当先朝前冲杀过去。匈奴军各曲屯的都尉、偏将立即命令麾下士兵紧紧跟随在狐鹿姑的身后,向前方的敌军发起冲击。

    此时,前方的韩非军也已发现了后方的追兵,异常“慌乱”地丢弃下那些运输粮草的大车,拿出刀枪准备抵抗。但似乎是过于慌张的缘故,还没等到匈奴大军杀到,一小部分士兵已经被“吓”得扭头仓皇向南逃窜起来。起先逃跑的士兵又影响到其他的士兵,一时间便如发生连锁反应一般,整支队伍完全放弃了抵抗,只顾亡命奔逃。

    “哈哈哈……果然是一群偷粮鼠辈!韩非啊,韩非小儿,你也就这点本领,练出这等无用的废兵,也就是呼厨泉那等无用之人,才会败在你的手中!”狐鹿姑策马来到被丢弃的粮车处,眺望前方正四散遁走的汉军将士,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

    “将军,既然粮食已经夺回来了,那些鼠辈就暂且放他们一马,我们还是即刻回城!”适才的那名偏将赶到狐鹿姑的身旁,出声劝荐道。

    “放过他们?此等鼠辈不给他们点厉害,还真以为我狐鹿姑是何等软弱可欺?此番不杀他们一个全军覆没,我誓不回城!”狐鹿姑冷哼一声说道,“传令全军,加速追上去!不必留一个俘虏,全部格杀!”

    狐鹿姑严令之下,刚刚赶到粮车旁、准备稍事休息一番的吴**士兵,不得不动身继续向前追击下去。

    “好!还有不到二百步!鼠辈,你等死期已至!”狐鹿姑狠很地盯着前方越来越近的敌军,眼中已经shè出兴奋的光芒。

    但此刻,异变突生!不断溃退的汉军忽地一分为二,一部分人仍在继续后退,但似乎已经不再是“溃逃”,而是有秩序地后撤;另一部分人则是完全地停下步伐,并在什么人的声声喝令之下,迅速转向,就地列开了防卫阵型。

    “全体听令!停止后退,原地列阵防守!”

    “第一屯,第二屯!排防御阵型展开,上前!”

    “第三屯,第四屯!弓弩准备,标尺六,听我号令!”

    “敌至一百步!弓弩,第三屯,出手,第四屯,准备出手!”

    狐鹿姑愕然地看着前方那完全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变化,却忘记了呼喝己方士卒停止前进。等到回过神来,两军相距已不到一百步。随着对面最后的一声暴喝,狐鹿姑隐约地看到似乎有一片yīn云划过昏暗的天空,朝自己这边疾飞过来!

    弓箭?

    “举盾!”不及多想,狐鹿姑急忙狂吼一声。

    不少匈奴士兵已经注意到天空中的异状,正有些莫名其妙,一听到狐鹿姑的命令,持盾的士兵立即上前几步,高高举起手中皮盾。

    “嗖!”五百支长箭带着凄厉的呼啸声,迅疾无匹地朝略有些混乱的狐鹿姑大军覆盖了下去。

    “噗!”“噗!”“噗……”

    锋利的jīng铁箭头,螺旋纹的箭身,在强劲的弓力驱引下,几乎不甚费力地便将皮盾刺破,随即又余劲未消地刺入盾后的士兵身体中,立时带出阵阵惨叫声。

    还没等狐鹿姑看清究竟,对面噩梦般的喝令声又再度响起。

    “第四屯,弓弩发shè!第三屯,准备!”

    片刻之间,又是五百支长箭如漫天枪雨一般,呼啸着疾刺下来。

    虽然还不太清楚对面shè过来的到底是什么箭枝,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甚至连皮盾都格挡不住它!前列的不少匈奴军士兵已经看到或听到前次箭雨覆盖所带来的巨大杀伤,一见又是一拨“箭雨”落了下来,也顾不得听从什么命令,急忙向后躲闪。但是,第二波的“箭雨”很明显的shè程要远超第一波。士兵们虽竭尽全力后撤躲避,但他们的速度比起shè箭的速度来,实在相差颇大。没能奔出几步远,长箭已经到了他们身后,后心完全暴露出来的匈奴军士兵恰好成为箭枝的靶子。

    “噗!”“噗!”“噗!”……

    “啊……”不少士兵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呼,便被犀利的长箭透胸而入,倒地之后,被硬生生地钉在了地面上。

    “谁敢后退,立斩不饶!”狐鹿姑挥刀斩杀了几名意yù后撤的士兵,厉声怒吼道:“随我冲出去,杀!”

    “杀!”原本已有溃散趋势的匈奴军士兵在各自所属都尉、偏将的严厉呵斥下,不得不硬起头皮朝前方有些“神秘莫测”的敌军冲杀过去。

    “第三屯,第四屯!举长枪!第一屯、第二屯,起身!”

    “攻击阵形!突击!”

    “杀!”

    “杀!!!”

    不到一百步的距离,眨眼间两军便是撞到了一起。

    狐鹿姑原本仍心存一丝希望,以为对面的汉军只是那shè箭的手段厉害些,只要能够迫至近身应该不难对付!但真正交接起来,却发现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对方所用的是清一sè的长枪,长度逾一丈,远远超过自己麾下军士使用的所有兵刃。(未完待续。(qidian.)m.qidian.阅读。)9

第二百八十一章 匈奴(四)

    对方所用的是清一sè的长枪,长度逾一丈,远远超过自己麾下军士使用的所有兵刃。广告太多?有弹窗? 界面清新,全站广告而且,对方排成了密集的“枪阵”,根本就不给你任何近身的机会。更为可怕的是那如cháo水、车轮般连续攻击!第一排长枪刺过去之后,这一排的士兵便立即蹲下身形,垂下手中长枪。随即,第二排长枪兵立刻跃过第一排士兵的身体,挺枪继续向前突击,随后又是第三排……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狐鹿姑哪里知道,韩非军的正规长枪,也就是韩非令人特制的长枪,比之他匈奴拥有是大大的不同。如果,韩非军的枪兵可以称之为长枪兵的话,那匈奴的枪兵,仅仅可以称为短枪兵!要知道,韩非所选的长枪,完全是迥异于常规的枪,乃是专门应付骑兵所用的扎马枪!一旦组成枪阵,即便是骑兵也不惧怕!

    一路急赶了近三十里路,早已经疲惫不堪的匈奴军面对如此“疯狂”的攻击,全无还手之力。每一次排枪突刺之下,都会有十数人甚至数十人倒在枪下。一时间,被击的连连后退。

    “将军,这样下去不行啊!我们必须避免与敌军正面交锋,绕到他们身侧,才能有反击的机会!”一名偏将急声对狐鹿姑说道。

    “好!就照你说的办……”狐鹿姑原本对被动的局势已经束手无策,但听得这个建议之后,立即眼前一亮,正yù传令。

    但此时,从狐鹿姑大军的后方和侧翼,突然由远而近地响起阵阵轰隆的马蹄声,并异常迅速地接近了过来。

    至此,狐鹿姑彻底恍悟过来。这支迅速接近过来的骑兵肯定不是来自匈奴军,因为——代县的人马本就有限度,仅一万不到,自己带出了六千。剩下的也只不过才四千而已。。

    传来的马蹄声,绝对不下五千之众,即便是狐鹿姑再是异想天开,也绝对不会相信,代县会派出五千之多的骑兵来帮助他!

    中计了!代县危矣!倾汉281

    “加速!加速!”

    轰隆的马蹄声也掩盖不住典韦那杀气腾腾的声声厉喝。即便是平rì里温文尔雅、看似平和无害的张颌,一旦上到了战场,就好似成了另外一个人。浑身上下充溢着无穷的杀气,令人胆寒、甚至兴不起反抗之心的杀气!就更不要说典韦这般的嗜杀之人。

    “不要放过一个敌人!‘破军营’,攻击敌人的左翼,‘乞活军’,攻击敌军的右翼,‘先登营’。负责截住敌军的归路!”韩非清朗的声音自后方清晰传来。

    “是!”

    转瞬之间,铁蹄形成的洪流在奔驰间分为三股,战马扬蹄疾驰,距离被拉的越来越近!

    五百步!

    四百步!

    二百步!

    至一百步时,除了“乞活军”的战马还是直冲以外,“破军营”、“先登营”的将士,在高顺、张颌的指挥下。 纷纷甩镫离鞍下了战马,纷纷cāo起军刃,而“破军营”更是在高顺的呼喝下,迅速的在行进中结成无缝隙的盾阵,如一面墙般,直直的向乱成一团匈奴大军推去。

    “杀!”

    狐鹿姑面sè无比惨白,目瞪口呆地望着如幽夜恶狼一般狠狠扑过来的敌军,喉中不由得连咽几口吐沫。脑中已是一片空白。即便是没见过,狐鹿姑也认得出,那两支军队就不用说了,他不知道也正常,可“破军营”的阵势一亮开,狐鹿姑又岂不知那就是纵横并州、大草原上无敌,可以与匈奴骑兵正面抗衡的“陷阵营”!天啊。汉人贼子,你还真看得起我狐鹿姑,仅仅为对付我一代县,连“陷阵营”都派出来了。这……完了,彻底的完了!

    知道了眼前的军队的身份,狐鹿姑的心中,再无半丝的幸免。

    已被前面的枪阵击得接连后退、狼狈不堪的匈奴大军士兵,虽然从未见识过真正王牌的威力,但只听到那如雷鸣般的马蹄声和震天的喊杀巨吼声,已经胆寒不已,而随即,真正的噩梦降临了……

    迅速掩袭而至的“乞活军”如同一把巨大的镰刀,斜刺里将匈奴大军切成两块。正如军名一样,为了能够活下去,这些“乞活军”将士,无所不用其及,只要能保住xìng命,又能杀敌,那就没有什么可以犹豫的。一柄柄明晃晃的兵器,映着阳光的余晕,带出一片飞溅的鲜血。疲惫不堪的匈奴大军士卒面对这样势不可挡的冲击,毫无反击之力,死伤人数极剧上升……有人被大刀腰斩,有人被“乞活军”的巨弩shè杀,甚至有人是被四散奔逃的同伴挤踏而死……

    然而,这才仅仅是噩梦的开始……倾汉281

    随着“乞活军”的长驱直入,被压得向右翼奔去的匈奴大军,正正撞上了如墙一般的“破军营”!

    “破军!”

    “破军,无军不破!喝!!!”

    推着连成一片的盾墙,“破军营”千百的将士,目光淡漠,高喝着整齐的号子,平推的上去。匈奴溃退下来的士兵,被盾墙狠狠的撞上,顿时,被撞得七昏八素,东倒西歪!

    “出枪!”

    高顺深沉的声音咆哮,随着声音的响起,千百根长枪透过巨盾之间预留的缝隙,如毒蛇般窜出,眨眼间就没入了匈奴大军士兵的体内,带起一连串的凄惨叫声。

    “收枪!前进一步,出枪!”

    整齐的收枪动作,失去了长枪的支撑,匈奴大军的将士,再无力支撑,纷纷软倒在地。而紧接着,“破军营”的将士,集体上前一步,巨大的盾牌伴随着这一步的落定,狠狠的顿下,一时间,死透的、尚在喘息的匈奴大军士兵,被巨盾下锋利的锯齿刃死死的钉在地面上,再无一人生还的可能。 凄惨的叫声,丝毫也影响不到“破军营”的将士,神情一如既往,长枪再次探出……

    循环反复,千百人形成的绵长战线,宛如死神的收割。一排又一排匈奴大军惊骇yù绝的倒下,再倒下……

    比起这两支队伍来说,“先登营”这支学自麴义的队伍的动作,就要温柔了许多,仅仅是铺天盖地的弩箭,最多,也不过是被shè成了豪猪一般的存在。罢了……

    此时,为了避免误伤到自家人,负责诱敌的枪阵已经停止住了突击,在领兵大将的指挥下,展开两层防守枪阵,死死将北面的道路封死。

    “撤。撤,向东面撤!”四周残肢纷飞的惨状、此起彼伏的凄惨哀号,令狐鹿姑的心气已然尽失,什么“草原上的骄傲”,什么“全歼敌军”的豪言,全然被抛到脑后,现在一心想着的是如何尽一切可能摆脱对方骑兵的突击冲杀。其他三个方向。都有两千多的大军,只有左翼,虽然“破军营”看似无敌,但是,才几百人而已,却是唯一容易冲出去的方向!

    但是……

    慌乱之中,狐鹿姑甚至忘记了,左边。乃是份水的存在!

    不过,韩非又怎么会算漏这一点呢!

    “将军,我来带人挡住骑兵,你赶快撤回代县!”一名匈奴军偏将声嘶力竭地对狐鹿姑大喊道。说罢,这名偏将狂吼一声,招呼了自己麾下的百十名士卒,不顾一切地朝再次掩袭过来的“破军营”扑了上去。但很快便被淹没在cháo水般的攻势中。

    “撤!撤!……”狐鹿姑再次发出厉喝声,随即率先拨转马头,引领着残余的军马发足向左面仓皇逃窜起来。

    “杀!”贾逵挥画杆描金戟迅疾无匹地自上而下地斜劈下来,“镗!”地一声将对面敌将手中的兵刃杆从中斩断。随即锋寒的气息透体而入,将对方直接斜劈成两半。

    已不是初上战场的贾逵,此刻更无半点的不适应,往来冲杀,如乐在其中一般,死在他手下的敌军,已不下二三十名,其中,包括将校级的尚有三名!

    韩非很是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徒弟,满心的高兴。不管怎么说,当年他第一次杀人时,还有着很大的不适,看来,自己的这个徒弟,比自己要强了不少啊!

    虽然贾逵文多于武,但是,学起武来也不逊sè许多,追随韩非还不足一年,当年就颇有根底的他就扶摇成了二流水准的武将,即便是受先天之限,未必能成就绝顶,但是,成就个一流的武将还是没有问题的,再加上他更胜一筹的聪颖,只要培养得当,将来,韩非麾下不愁一个能文能武的帅才。

    “主公,追上去吗?”贾逵收回画杆描金戟,倒垂在身后,左手将脸上被溅到的血迹抹了一把后,策马来到韩非的身旁,出声问道。

    “当然要追!不过还不到歼灭他们的时候!”韩非看着那些亡命逃窜敌军,淡笑着回答贾逵道。韩非的贴身近卫正是三十二名的“盾卫”,杀敌方式和“破军营”差不多,故尔留在了“破军营”一边,虽然被刚才那百十多名敌军士卒“疯狂”的抵抗稍微阻了一阻,但是逃窜的残余敌军也不过就奔逃了几百步罢了,想要追赶上去简直易如返掌。

    “能否顺利夺取代县就尽落于此人身上了!梁道,传令下去,令各部按照计划尾随敌军游击,但切记不能将其尽数歼灭,尤其是要留狐鹿姑一条xìng命,让其安然逃回代县!另外,去招呼张颌将军稍事清理战场之后,进军代县!”韩非微微一笑,沉声对贾逵吩咐道。

    “是,主公!”

    由于刻意控制了一下速度,待到两、三里路远,才第一次追上逃窜的匈奴军。在韩非的有意控制下,并没有对敌军展开真正的猛攻,而是如草原上凶狠的狼群一般,一块一块地蚕食对方——先将敌军的末尾一部从大队中分割开来,随即“乞活营”、先登营“交叉绞杀。绞杀完一批后,又继续追上去,再“割”下一块……

    由于刻意控制了一下速度,待到两、三里路远,才第一次追上逃窜的吴**。在黄逍的有意控制下,并没有对敌军展开真正的猛攻,而是如草原上凶狠的狼群一般,一块一块地蚕食对方——先将敌军的末尾一部从大队中分割开来,随即“陷阵营”、先登死士“交叉绞杀。绞杀完一批后,又继续追上去,再“割”下一块……

    平均每两、三里路。残余的匈奴军就要被“蚕食”掉三百多人。即管如此,狐鹿姑也已经顾不得许多,脱离了包围,一抹身,只知道拼命向代县方向溃逃……

    直至距离代县城还有六七里路远时,狐鹿姑的“好运”宣告了结束。

    “全军突击!”随着韩非的一声暴喝,“乞活军”以及重新回到了马背上的“破军营”、“先登营”。一改先前“温和”的攻击方式,代之以狂风骤雨般的猛攻!

    疲乏至极点,士气散落到最底处的两千余名匈奴军士兵,面对如此冲击,已经失去了抵抗的意志,数十名士卒干脆就丢下兵器。伏拜于地大声请求投降……

    狐鹿姑此时也被高顺所率领的十数名“破军营”士兵给死死纠缠住,在生死危急关头,狐鹿姑也似乎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战力,竟然将高顺等人杀得“节节败退”!但毕竟“好汉”抵不住人多,在十多名“破军营”士兵的围攻之下,狐鹿姑身上逐渐也多出了几道伤口,眼见即将遮挡不住。正这时。从斜刺里杀出百十人拼死作战,为狐鹿姑挡住了高顺等人的围攻,为首一名大汉奋力击退了一名骑兵后,声音嘶哑地对狐鹿姑喊道:“将军,你快撤,我带些弟兄挡住这些家伙!”

    狐鹿姑一咬牙,狠了狠心说道:“娘的!不逃了,草原上的汉子没有孬种。老子跟他们拼了,死也死的痛快些!”说罢,挥舞大刀就yù与敌军骑兵搏命!

    “将军身高位重,万万不能有失!我等都是昔rì老帅帐下的老弟兄,一定要护卫住将军你的安全。请将军不要迟疑,赶快撤回代县。有你在,才能守卫住代县城池啊!”那名匈奴人大汉言辞恳切地说道。

    狐鹿姑是匈奴人中很古老的一支。早起于狐鹿姑单于,只不过,如今没落了,若不然。狐鹿姑也不单单如今的地位。

    狐鹿姑单于,为亚洲古匈奴的君主之一,他于前96年接任且鞮侯单于担任匈奴单于,前85年卒于任。

    狐鹿姑单于在位时,匈奴内部由于奴隶制经济的发展,统治阶级已rì趋**,而内部矛盾最初是由单于为传位己子废左贤王合法继承人先贤掸为rì逐王引起;继之,又因单于母阏氏以其异母弟左大都尉贤为族人所重,恐单于不立己子而立左大都尉,派人杀之,致使左大都尉同母兄拒绝按时前往会盟。及单于将死时,却又嘱诸贵人立其弟右谷蠡王继为单于。而卫律及其妻颛渠阏氏则于其死后矫令更立左谷蠡王。公元前85年(汉昭帝始元二年),左谷蠡王在卫律等支持下继位,称壶衍鞮单于。左贤王和右谷蠡王极为愤慨,yīn谋投附汉朝,但恐不能达到目的,遂谋胁卢屠王共走乌孙。卢屠王不从,告知单于。单于使人验问。右谷蠡王不服,反嫁罪于卢屠王,致使二王俱离开旧游牧地,不往龙城会盟。统治阶级内部矛盾的不断加剧,给奴隶主贵族势力的发展带来了巨大障碍。

    早在狐鹿姑单于时,匈奴贵族因连年征战,就渴望与汉朝恢复和亲。后因单于拘留汉使,及壶衍鞮单于继位,“母阏氏不正、国内乖离”,常恐汉兵乘机往袭。于是采用卫律建议,“穿井筑城,治楼以藏谷”5,以防汉军突然袭击。旋因听说“胡人不能守城”1又中止,改与汉通好,并释苏武、马宏等归。不久,又发左、右部2万骑掠汉塞。兵败,瓯脱王与西祁王被俘。因惧瓯脱王导汉军追击,率众走西北。

    公元前**年(汉昭帝无风三年),右贤王、犁污王将兵四千骑分道侵rì勒(今甘肃省山丹县东南)、屋兰(今山丹县西北)、番和(今甘肃省永昌县境),为汉张掖太守、属国都尉击败,犁汗王为属国千长义渠王部下shè死。次年,单于发兵3000余进犯五原,杀略数千人;继遣数万骑傍汉塞围猎,攻袭亭障。时乌桓渐强,派人掘前“单于冢墓”。壶衍鞮单于怒,发兵两万驰击。汉授中郎将范明友为度辽将军,yù随后跟踪堵截。会匈奴已收兵,明友遂乘乌桓新败,挥师蹴之,斩杀6000余人。匈奴贵族惊惧,不敢出兵,遣使往乌孙,yīn谋索汉解忧公主,又连发兵侵掠乌孙,夺其车延、恶师之地,公主及昆弥求汉出兵救援。

    乌孙是汉朝在西域的重要盟邦,公元前2世纪末期就与汉朝“结为昆弟”。因此保乌孙就是保西域。公元前71年(汉宣帝本始三年),汉朝统治阶级遣度辽将军范明友,前将军韩增,蒲类将军赵充国等分别领兵出塞,偕乌孙对匈奴进行夹击。匈奴人民闻汉兵至,纷纷远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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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匈奴(五)

    乌孙是汉朝在西域的重要盟邦,公元前2世纪末期就与汉朝“结为昆弟”。因此保乌孙就是保西域。公元前71年(汉宣帝本始三年),汉朝统治阶级遣度辽将军范明友,前将军韩增,蒲类将军赵充国等分别领兵出塞,偕乌孙对匈奴进行夹击。匈奴人民闻汉兵至,纷纷远徙。汉兵因未按预定期限到达目的地,校尉常惠乃与乌孙合兵击右谷蠡王庭。俘单于父行及嫂、居次(公主)、名王、犁汗都尉、千长、将以下三万九千余人,牛、羊、马、驼、驴、骡等七十余万头。单于怨怒,于当年冬自统兵击乌孙,颇有俘获。但当要返回时,恰值天气骤冷,突降大雪,深丈余,人畜多冻死。于是丁灵乘势攻其北,乌桓入其东,乌孙击其西,给壶衍鞮单于以沉重打击。也在此时,狐鹿姑一支没落,直至今天,已是匈奴小姓部落其中的一员,若不是有狐鹿姑的今朝崛起,怕匈奴人都会忘记了这一支曾经的辉煌。

    “这……”狐鹿姑略一犹豫。

    “你们几个,快招呼其他弟兄护卫将军离开!其余人跟我来,拼得一死也要挡住敌人!”那匈奴大汉厉声呼喝命令道。

    三四十名匈奴士兵听从那大汉的命令,护拥着狐鹿姑迅速向南逃去。临别之前,狐鹿姑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那名“忠心耿耿”的大汉,但天色实在昏暗,只能隐约从他所着服饰看出似乎是一名什长,形体较为粗壮。其余的相貌特征就完全看不清了。

    或许是那名大汉的死战真的起了效果,狐鹿姑一行人一连狂奔了四五里路,都未被敌军骑兵追上。但眼见就要抵达代县城时。身后的马蹄声、喊杀声又再次响起,而且以较快的速度接近过来。

    “快,快……千万要赶在敌骑追上之前,到达城门!”狐鹿姑嘶声吼道。

    或许是因为城门在望的缘故,跟随在狐鹿姑身后的数十名士卒爆发出无比的斗志,发足狂奔起来,不多时已经来到代县城下。

    “是我。快放吊桥,开城门!后面的敌人要追上来了!”狐鹿姑放声朝城头大喊道。

    “是将军!快…快!放下吊桥,打开城门!”城头上的军士立即辨认出喊话之人正是狐鹿姑。又听到后面果然有追兵喊杀,忙不迭的下令开启城门。

    “啪嗒!”吊桥被迅速放下。

    “嘎吱……”城门被缓慢推开。

    “快,拉吊桥,关城门……”一越过吊桥。狐鹿姑立即大声喝令道。

    但话音尚未落。狐鹿姑便感觉自己失去了重心,被人从马背上拽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随即几把刀迅速架在他的脖子上。

    “汉龙骧将军麾下大将任峻任伯达在此,谁敢轻举妄动,狐鹿姑便要人头落地!”随着喊声的落下,接连“啪!”“啪!”的两声,连接吊桥的两根粗壮的缆绳。被任俊手起刀落,齐根斩断。自此。代县城南门守军收起吊桥的念头被完全打消。

    由于主将落在敌人手中,投鼠忌器的匈奴军守城士卒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该当如何是好。要知道,一般匈奴人所统帅之兵,大多都是自己本部落的人,这样一来,忠心方面没问题,虽然狐鹿姑部落小了点,没那么多的人可供他挑选,但万把人的还是没问题,也就是说,代县里的守城的士兵,全部是来自狐鹿姑部落的。

    “不要管我,快……”小半晌后,被摔的晕头转向的狐鹿姑似乎才弄明白了眼前发生的一切——那些“忠心护卫”在自己身旁的几十名士兵根本就是敌人所伪装的,由于天色太过昏暗,又急于逃命,根本就没有机会来仔细辨别一下真伪,结果……就这样轻易地被对方将城池给诈了开来!

    “娘的!不想死就给老子住口!”任俊狠狠地朝狐鹿姑的肚子踹了一脚,把他尚未出口的话又给踢了回去。“我家主公所率大军即将赶到,尔等再不归降,妄图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随即,任峻低声对身旁的一名士卒说道:“快,发信号!”

    “是,将军!”这名士卒迅速取出一把隐藏起来的小型手弩,又从身侧布囊中抽出一支特制弩箭。箭上弦,弦拉开!

    “嗖!”弩箭带着异常尖锐的呼啸声冲天而起,声音遥遥地传三四里远开外。

    而这时,韩非的前队,距离代县城也不错只有五六百步的距离罢了,听得信号的声音,韩非忙喝令三军急行。五六百步的距离,对于全速行进的骑兵而言,不过是转眼的工夫罢了。随着大队的骑兵杀进城中,原本还有些蠢蠢欲动的守城士兵也不得不老实了下来。见韩非已经杀进城中,任峻一面留下两、三人看守狐鹿姑,一面亲领另外几十名步卒冲上城楼,将惶惑不安的守军控制住。

    “伯达,城门就交给你了,稍后儁乂就会赶到!”韩非抬头对城楼上的任峻大声喊道。

    “主公放心,交给末将了!”任峻充满自信的高声回道。

    “好!”随即,韩非转头对典韦等人说道:“公孝,你到上一批兵马前往其他三门,不令一人落网!子昭、梁道,咱们去城守府,若能擒斩得丘浮尤鞮,则此间之事可定矣!”

    “喏!”

    ……

    代县城守府议事厅中,丘浮尤鞮正忧心憧憧地来回踱步。自狐鹿姑率军出城之后,丘浮尤鞮心中就感觉很不塌实,而且这种不安的感觉愈发变得强烈起来。与年轻气盛、甚至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狐鹿姑相比,丘浮尤鞮为人行事要沉稳得多,而且和狐鹿姑不同,丘浮尤鞮对汉人的文化很赶兴趣,相当于半个汉人通,故尔,对韩非的事迹也有一些耳闻,料其并非什么寻常之辈,甚至可说是当世的英杰。就连神勇过人的并州无敌之虎——吕布也是败在了这样的人手中,可见其可怕。

    这样的对手岂能等闲视之!

    但狐鹿姑执意要出城追击,身为下属的丘浮尤鞮在苦劝无果的情况,也只能由着他去,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狐鹿姑能够小心谨慎一些!

    “哎……”丘浮尤鞮止住了步子,眺望着厅外的夜空,怅然叹了一口气。

    “嗖……”忽然间,一个异常尖锐的呼哨声隐隐的传入议事厅中。

    南人的响箭??!!!

    丘浮尤鞮微一楞神,便立即反应了过来。

    “怎么会有响箭?是谁射的?”丘浮尤鞮略一沉吟,随即大步走出议事厅,寻得一名府中的守卫士兵问道:“刚才那声尖锐的呼哨声是从什么方向传过来的?”

    “启禀大人,似乎是从南面城门那里传来的!”士兵迅速地回道。

    不妙!不妙!

    丘浮尤鞮深深地感到情况不妙,立刻大声喊道:“来人,即刻去城中军营招集人马随我前往南城门!”

    “备马!”

    ……

    代县城南北方向的长街之上,丘浮尤鞮率领城中军营里仅余的千余名步卒急匆匆地往南面城门赶去。行不多远,就正正地与大队疾驰的骑兵迎面碰上。

    骑兵?!!!!

    丘浮尤鞮面色立即微微泛白。不用说,这样一身装扮一支的骑兵肯定不是匈奴军所能拥有的,那……只能是敌军了!想不到,城门竟然已经被攻破!到底是谁?竟然有如此本事,几近神不知、鬼不觉地轻松攻进城内?

    “谁人竟敢犯我代县城池,与某家报上姓名!”丘浮尤鞮强忍住心中的惊恐,沉声喝道。说的是汉语,倒也是字正腔圆,乍一听,谁也不会以为这是个匈奴人。

    “丘浮尤鞮是么?本太守乃是大汉龙骧将军,太原郡守韩非韩学远是也!”对面的“骑兵”中间闪开,一头壮硕的白马闪现而出,马背上一人,借着火把的光辉,依稀可见,白马、银戟,年轻的不像话的样貌,不用细看,对韩非有一定耳闻的丘浮尤鞮也知道来人是谁了!

    韩非!

    丘浮尤鞮听得这个名字,身体不由得微微一颤。

    狐鹿姑休矣!代县休矣!

    丘浮尤鞮心中此时已经不抱任何幻想,面色瞬间如土。以狐鹿姑的武艺、征战阅历,遭遇韩非这等沙场上能胜得吕布那厮的神将,必无幸免之理,而且,此刻韩非能够领军出现在代县城中正是活生生的明证。失却了城池的防卫,以代县城中不足四千千人的守军根本就可能抵挡住敌军的进攻,仅是眼前这支骑兵就是自己无法战胜的。

    虽然,仅仅是七八百的骑兵,但是,自己手中现有的,才千八百人上下,而且,步兵对骑兵,这……

    尽管明知不敌,丘浮尤鞮却未打算放弃抵抗。转瞬之间,丘浮尤鞮做出了一个决定,随即扬起手中长刀,头也不回地大声命令道:“乌维,你速领本部军马出北门,撤回大斋,向单于禀报代县之事!”

    “大人,还是你撤吧,我愿意带领弟兄们死战抵挡敌军!”那名叫做乌维的匈奴人恳切地大声喊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 匈奴(六)

    尽管明知不敌,丘浮尤鞮却未打算放弃抵抗。转瞬之间,丘浮尤鞮做出了一个决定,随即扬起手中长刀,头也不回地大声命令道:“乌维,你速领本部军马出北门,撤回大斋,向单于禀报代县之事!”

    “大人,还是你撤吧,我愿意带领弟兄们死战抵挡敌军!”那名叫做乌维的匈奴人恳切地大声喊道。

    “快走,这是命令!你敢违令?”丘浮尤鞮声音转冷,严厉地呵斥道。

    “一个都走不了!实话告诉你们,四个城门现今都落在本太守的手中,从尔等不问青红皂白犯我城池开始,结局就已是注定。身为我大汉臣属,尔等却祸乱我大汉江山,其罪可诛也!你们,最好还是束手就擒的好!乖乖的放下武器,投降吧!”不大的声音,但是清晰的传了过来,正是韩非的声音。

    “快走!”丘浮尤鞮几近声嘶力竭地狂吼道。丘浮尤鞮也是久经沙场,自然不会因韩非的一句话就放弃唯一的希望。

    “大人……末将……先走一步了!”乌维一咬牙,招呼自己麾下军士朝北面城门方向狂奔而去。

    “杀!”丘浮尤鞮挥舞手中长刀,纵马朝对面的骑兵迎了过去……

    “当!”

    丘浮尤鞮奋力一刀将一名敌骑手中长枪磕飞,正待顺势一刀结果了对方。突然,一长戟及时赶到,架住了丘浮尤鞮的长刀。

    韩非所带的这六七百人,乃是高顺“破军营”中的一部分加上“乞活军“的精锐部分。此刻,见敌军杀了上来,在各自头领的喝声下。或是纷纷放弃了战马,或是纵马驰骋,在丘浮尤鞮不解的目光中,迅速的集结了队型,巨盾林立,或是正面抵住了兵锋,或是绕过了丘浮尤鞮所部的所在。齐齐向匈奴军压了过去。

    然而,丘浮尤鞮现在也没空多想什么,当看到那杆长戟之时。心头不由一颤,还以为出手的是韩非出手。忙收敛精神,挺长刀顺戟看去,却见是一个比韩非还要年轻上一些。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年。手中一杆画杆描金戟,乘着一匹烈性的战马,眉宇间,顾盼生辉,竟有几分韩非的风采,但,绝不是韩非!丘浮尤鞮眉头一皱,长声喝道:“尔乃何人?通名受死!”

    “大汉无名之辈贾逵贾梁道是也!龙骧将军乃是吾之家师!狗贼。大言不惭,看戟!”配合战马的猛冲。贾逵手中的画杆描金戟裹挟着强劲的螺旋气浪,疾如闪电地对面的敌将挑去。

    韩非的徒弟?

    好机会!如果,能擒得这韩非的徒弟,以为要挟,或能脱此一难也!想到这里,丘浮尤鞮心头一喜,却并没有半点小看贾逵的意思,神情一凛,合长刀就架了上去。

    “当!”

    刀戟相撞,随着一声刺耳的金铁撞击声,丘浮尤鞮手中的长刀被硬生生的撞开了去。任丘浮尤鞮千想万想,也不曾想到,眼前的这少年,竟然有如此大的力气!心头大震。然还不待丘浮尤鞮有太多的想法,撞开长刀的画杆描金戟去势不改,虽然经长刀的一撞,力量上已有所不足,但是,锋利的戟刃还是划破丘浮尤鞮的臂甲,刺中他的右臂!借助战马的冲力,硬生生将丘浮尤鞮拖下战马,摔到地上。

    丘浮尤鞮武艺虽然不济,但骨气倒是挺硬的,整条右臂被贾逵这一戟挑得血肉模糊、白骨显露,竟然能够不叫一声痛,尽管头上已是冷汗直溢。是条汉子!

    “梁道,戟下留他一命!”韩非看到徒弟勇武的表现,点点头。至少,自己没有误人子弟,剩下的,也就兵法文学了,最不济,也能教出个将军不是!同时,很是欣赏丘浮尤鞮的骨气,遂开口道:“来人,将这丘浮尤鞮压将下去。”

    几名士兵闻声,冲了上去,抹肩头拢二臂将丘浮尤鞮捆了个严实,拖将下去。

    .“传令,迅速扫清所以反抗!”

    ……

    代县,城守府议事厅。

    “主公,代县城已尽在我军控制之中,四门皆已换由我军士卒把守!”任俊兴奋地向韩非禀报道。

    “伯达,做的不错!”韩非赞许地点点头,随即问道:“城中总共收降了多少匈奴人士卒?”

    “……”任峻略一思索后回道:“除了杀死掉的,大约一千七百人左右!现在都被看守在城中的军营里呢!”

    “公孝,城内现在的秩序如何?百姓的反应如何?”韩非转头向高顺问道。

    “禀主公,有主公的安民告示和‘破军营’的巡逻,目前城内并无出现异动,秩序尚算井然。至于百姓的反应,虽然暂时还看不出来,,兼之已被匈奴人经营一二载,但毕竟都是汉民,心向我大汉才对,安民,不是问题!”高顺有条不紊的沉声回道。

    “恩,公孝言之在理,”韩非点头赞同的说道,“不过,不可掉以轻心,毕竟人心难防,而这些具体的政务事宜,还是等奉孝他们随军到来后打理吧!也应该就在这两天了,我们接下来,当是研究研究对付下面要面临的匈奴军,这两仗,怕是于夫罗已得到消息了,必会再派大军前来。不过,还称不上将其打疼,只要将接下来的匈奴军消灭,无论是自保还是进攻匈奴,皆易也!进可攻退可守,方立于不败之地。如今,最是对我军有利的就是我们不急,而匈奴人急,匈奴人多骑兵,最不擅攻城,而守城,则是我汉军强项,以己之长攻敌之短,这是我们的幸运,但不是说就一成不变了,按照计划,应该抓紧才是!”

    “是,主公!”

    “公孝,兴霸、元绍他们一军到达指定位置了没有?”韩非突然问道。

    “回主公,裴将军已经到达了!”高顺回道。

    “很好!张颌、与我传令各军,迅速扫平代县境内!高顺,你率领本部‘破军营’,严守代县城四门,维护城内治安。三日为限,三日后,兵进宁武,争取再下一城!”韩非想了想,连声吩咐道。

    “是,主公!”

    ……

    滹沱河。

    并州境内少水,但不代表没有河流,华夏的母亲河就贯穿整个并州,除了黄河以外,其他如汾水等河流也有几支,滹沱河则是这不多河流中的一支。

    滹沱河历史名称多异。《礼记》称恶池或霍池。《周礼》称厚池。战国时称呼沦水(呼池水)。秦称厚池河。东汉称滹沱河。《史记》称滹沱,也称亚沦。《水经注》称滹沱。曹魏称呼沱河。西晋称滹沱河。北魏曾一度改称清宁河。

    在很早以前,传说深泽县境内的滹沱河里有一个水头,经常在半夜里带着水来淹没村庄和良田。

    那时,有个叫张大胆的人,为了治服河水,他在一天晚上,拿着赶山鞭,蹲在滹沱河边上。等到半夜,只听呼呼山 响,那个水头带着水来了。它长的就象个山羊,头上长着两 个长长的犄角,它走在前边,后边就是白茫茫的一片水。 张大胆一见,大喝一声:“好孽障!”一赶山鞭打掉水头一个犄角,流的血染纤了河水。水头马上就撤回去了

    可是,滹沱河的水头还不甘心,就用那一个犄角光往北拱。所以过去滹沱河总是往北滚岸。

    张大胆见还没有把水头治住,就用赶山鞭赶来了两座大山,一座叫北山,一座叫南山,把滹沱河夹在中间, 这就叫“两山夹一河,想挪不能挪。”从此,滹沱河就再也无法 乱滚了。

    后来,滹沱河两岸村庄的人们,为了纪念张大胆这个制服水头,平息水患的英雄,故借此将滹沱河岸边的两个村庄改村名为“南中山” 北中山”,沿用至今。

    南山,一片地势较为复杂,容易隐藏的河域之中,停靠着整整二十艘并不算大的战船。滹沱河南岸,乃是一片小树林,树林之中,影影绰绰,足有近千人隐藏其中。

    这两千人之中,为首那一员大将,身材高大,样貌很是年轻,头上包着一抹青巾,身上也不过是穿了一套并不沉重的竹甲,腰带短刀,整个人透出一股极为凌厉的威势。若是南方人士在此,定然能够认出,这员大将,乃是水军将领打扮!

    身旁一人,也是同样的打扮,此二人,正是韩非手下的两员大将,为首者,正是甘宁甘兴霸,旁边一人,正是裴元绍。

    水军将士,和在陆地上作战的其他将士,有着较为明显的区别。

    水军将士需要在船上作战,而一艘船的载重有限,决定了水军将士不能穿戴太过沉重的衣甲。另外,水军将士的兵刃,也多以短兵为主。

    “兴霸,匈奴的向代县运粮的队伍出动了吗?”一旁的裴元绍突然问道。

    滹沱河贯穿宁武与代县,为了运粮的方便,匈奴人征集了不少民用的船只,专为运粮而用,虽然习惯了马背上的他们坐船很是不适应,但是,实在抵拒不了那顺流直下的速度,尤其是眼下与汉人开战之时,粮草的及时与否,更为重要。(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章 匈奴(七)

    滹沱河贯穿宁武与代县,为了运粮的方便,匈奴人征集了不少民用的船只,专为运粮而用,虽然习惯了马背上的他们坐船很是不适应,但是,实在抵拒不了那顺流直下的速度,尤其是眼下与汉人开战之时,粮草的及时与否,更为重要。

    “恩,似乎,人还不少。”甘宁的话不多,但是,声音中充斥着杀伐之意。

    “呵呵,兴霸,你过于谨慎了吧?想那乌累若鞮什么样的人,不过草原上不识水性的旱鸭子而已,也值得兴霸你如此慎重对之?依我看,乌累若鞮不来便罢,他若敢来,一个来一个死,两个来死一双,我手下这点人倒不怎样,但兴霸你那八百健儿,可是纵横长江也少有对手的存在,更何况这样的货色!”裴元绍大咧咧的说道。

    “你老哥,怎么比我姓甘的还粗?主公不是三令五申吗,战略上轻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你老哥,别没灭了敌人,先将自己搭进去!”甘宁笑了笑,转头对旁边的一名都尉问道:“一应物事,可从准备停当?”

    因为二人都出身为贼,性格上多有相同之处,所以,韩非就让这两人做搭档了,甘宁为主将,裴元绍为副将,而这两人都是粗中有细的角色,甘宁更是百骑啸营的狠角,更是在没有水军的北方,韩非更不担心什么。

    “将军放心,末将已着人准备停当!”这名都尉飞快的答道。

    “嘿嘿,乌累若鞮居然胆敢以水路运送粮草。看来,天教我等立此不世之功!元绍,传令下去。让兄弟们都精神着点,打完这一仗,老子请客!”甘宁朗声说道。

    ……

    “来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滹沱河上游远远的传来击水的声音。负责观望的韩非军水军士卒忙寻声望去,一见下,眼前不觉一亮,沉着声音呼道。

    视线中。一百五六十艘船,缓缓开动,因为承载士卒相对有些多。这八十艘小船的速度并不算快,但即便不怎么快,到达甘宁水军藏身之处,却也最多两刻钟的时间而已。

    “他娘的。还真看得起老子啊!这……娘的。足足一百六十条左右的船,看这吃水的深度,每一条船上,至少得有二十余士兵,为了送点粮食,居然排出了三千五百以上的人马,啧啧,乌累若鞮老儿的胆子。还真不大啊!还是说,这老家伙忒过谨慎了。”放下手中的千里眼。甘宁笑骂道。

    一百六十条船,每一艘船上足以承载二三十人作战,而要运兵的话,这个数量却可以翻上一番,每条船承载五十人。八十条船足足可以承载大军八千多人。不过,匈奴人这次出来,为的是运粮,自然不可能满载士兵,方才甘宁看了下,再加上对船只的熟悉,甘宁很快就分析出敌军的数量多寡。

    “三千五百多的敌人?一百六十条船?我的乖乖,乌累若鞮老儿该不会是把家底全拿出来了吧?”裴元绍听完甘宁口中的数字,忍不住咂舌道。

    “管那许多?来多少,咱们吃得下多少,就怕他来得少,不够吃!怎么,元绍你怕了?”甘宁笑道。

    “儿子才怕了呢!”裴元绍骂咧咧的道。

    “好了,别闹了!传令下去,准备作战!”

    ……

    乌累若鞮很郁闷。

    就在今天,乌累若鞮突然接到了来自代县的消息,一为求援,二来,请求拨发粮草。乌累若鞮不敢耽搁,很快的就派出了所能派出的船只,打算走水路,尽快的支援代县。

    “ 咚咚咚咚……”

    一阵急促无比的鼓声,陡然传来。

    站在船头上心神不安的乌累若鞮,以及其麾下的大将将领,都下意识的被这鼓声吸引,飞快向着滹沱河下游望去。

    却见那二十艘战船越来越近,借着秋日里的偏东风,鼓满船帆,飞速而来,转眼间就到了百丈之外,船上人形都看的清清楚楚。二十艘战船,几乎每一艘战船之上都有百十人,当先那艘战船之上,一员水军大将傲立船头,船上旗帜之上,书着一个大大的“甘”字!稍后的一条船上,则是插着“裴”字的旗帜。

    “……?……?!”对于对手的名姓,乌累若鞮还真不知道是谁。即便是有那两面旗帜在,可先不说他认识不认识姓甘的或是姓裴的,至少,韩非军中的他不认识,唯一看旗号能日认识的,估计也就一个韩非了。

    “迎敌!”乌累若鞮乍然一惊,望着眼前大上一号的船只,可等再看清了数量,一颗心这才放进了原处。才二十条船,两千来人,能有什么作为?就以今日这一仗,岂不是送到嘴边的食物,白检的功劳?

    至于汉人水军……

    可有人听说过,北方有水军的?充其量是水贼罢了!

    “杀!”

    乌累若鞮的命令方下, 一声爆喝,足足二十艘战船之上,近两千士卒也是同时呼喝,登时之间,杀声震天,竟好似有千军万马,从水中奔腾而来一般。

    “哼,南人倒是好算计,不过,也太小看我乌累若鞮了!区区两千士卒,也想要在此劫杀我近四千大军么?螳臂当车,不自量力!”低沉的声音,自乌累若鞮有些狰狞的口中发出。

    乌累若鞮手下水军的士卒,足足有近四千人,而敌军手上的水军,却是只有两千余人,乌累若鞮的军队数量达到了敌军水军的近两倍,这样的数量优势之下,再加上乌累若鞮一直心中冥冥信奉着北方没有水军,可以说,一身必胜的把握。

    汉末三国,以少胜多的战役不是没有,只不过……

    在乌累若鞮看来,甘宁率领着这两千士卒乘船而来,想要冲击自己这近四千的士卒,无异于痴人说梦!

    况且,乌累若鞮的船只,小则小矣,但皆不住数量多啊,足足一百六十条,八倍的数量,水中作战,船只碰撞,比的就是船只的大小、速度、坚硬程度。区区二十艘战船,绝对不可能冲开一百六十艘船的!

    更何况,乌累若鞮根本不懂水战,他所依仗的,无非是以多欺少,可在他看来,这已经是足够了。

    非但乌累若鞮认为汉人水军这是在自取灭亡,就是乌累若鞮帐下那些大小将领,也都不看好敌军一行。乌累若鞮不屑的高声喝道:“调动船只,将这些南人给我围住,莫让这二十艘战船走掉一艘!今日,我乌累若鞮便要用这两千士卒,来告诉那韩非小儿,我匈奴不可请惹!”

    “父亲大人,我军士卒只是会简单的操作船只,真战斗起来,调转很是不便。即便能够调转,若是敌军要逃,我军船只怕也是难以追击……”乌累若鞮身旁的儿子伊伐于虑鞮上前两步,低声对乌累若鞮说道。

    “怕个什么?我军在上游,顺溜而下,还怕抓不住区区二十艘敌船?传我命令,准备迎战!”乌累若鞮不以为然的哼道。他倒是不怕敌人逃跑,无论逃跑与否,对于他来说,只是对上方的一个交代罢了,怎么都是功劳,这年头,保住自己才是真的!

    “将军,还是要提防敌军火攻。我军船只的密度太大,万一敌军行火攻之计,怕是大大的不妙。”乌累若鞮身边的一名偏将沉声向乌累若鞮说道:“属下曾听闻那韩非小儿擅火攻,一把火烧了南人董卓两万大军。”

    火攻?

    听到这人之言,乌累若鞮以及乌累若鞮身后的众人都是微微一惊,下意识向对面敌船看去。对于火攻,乌累若鞮并不陌生,至少听说过。没吃过猪肉总是见过猪跑,虽然不懂水战,但最起码的常识还是有的,乌累若鞮知道,一般施火攻的一方,所选的都是上游的位置,而敌军,现在却是处于下游,这……

    “火攻……难道是火箭么?不对,火箭射程,比寻常弓箭还要低一些,不等这两千兵卒到达火箭射程,我军箭矢先到,倒是这两千人损失惨重,便是射出火箭,又能耐我何……”乌累若鞮口中喃喃自语。

    火箭,因为要包裹燃火之物,其射程,要远远低于普通弓箭!

    汉人大军人数太少,怕是不等进入火箭射程,便要先被匈奴军士卒大量射杀,仅剩的那些人即便射出火箭,也无济于事。

    火箭,根本行不通,那所说的火攻之计是……

    乌累若鞮脑海之中正想着,对面,异变陡升!

    甘宁那二十艘船,其中十艘速度陡的慢了下来,和匈奴水军(勉强算是水军吧)维持在弓箭之外,而另外十艘,则是速度不减,依旧向匈奴军一百六十艘船冲去。

    “放箭!”

    不用乌累若鞮下达书面命令,船上匈奴军将士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下令放箭。

    咻!咻!咻……

    一轮箭雨,急速飞出。

    箭只飞出,噗噗插入了那十艘船只之上士卒身上,与此同时,那十艘船只也飞速接近着一百六十艘匈奴军船只十余丈。而就是此刻,那船上匈奴军将校猛的脸色一变。

    “不对,那十艘船上,不是敌军,而是……草人?”(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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