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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下狂琴     倾汉txt下载     倾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八十六章 匈奴(九)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就在韩非率大军攻克了代县的弟二天夜里,一骑黑马避开了韩非军的耳目,逃出了代线,不日,到达了武州,将代县失陷一事,禀告给了匈奴大单于于夫罗。

    来人,正是匈奴伪装在汉人中的探子。

    听得这名探子将他所知晓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厅中于夫罗众人尽皆现出惊疑交加的神色。

    “狐鹿姑误我大事!狐鹿姑误我大事……”于夫罗面色铁青地恨恨骂道:“本单于特意命人传书与他,勒令他严守城池,不得出城与敌交锋,他竟违逆本单于的命令!此次大败,实是他咎由自取!”

    “父亲大人,失却代县之责恐也不尽在狐鹿姑将军!”乌珠留沉思片刻后,出声对于夫罗说道:“属下有些怀疑——大单于的书信或许根本就未曾到得了狐鹿姑将军手中!”

    “恩?”车犁讶异的问道:“乌珠留,你为何作此猜想?”

    “大单于,诸位可曾注意到,方才哨探适才提及,他在来武州的途中,通往代县的官道上南人军队防守严密之事?以此情形看来,那韩非小儿定然是派遣下的人手,将通往代县的官路给封锁了起来。若是如此,则大单于派往代县的信使极有可能在半路即被截下。故而,属下以为狐鹿姑将军并非刻意违逆大单于命令,而是根本就没有收到大单于的命令。”

    “恩……”于夫罗仔细思索了一番,认可了乌珠留的解释。面色稍缓,随即又沉声说道:“即管如此,狐鹿姑也有用兵不慎之责。竟然这般轻易地出城与敌接战,致使代县防守空虚,为那韩非小儿所乘!”

    “大单于,狐鹿姑将军毕竟年轻气盛,征战经验阅历不足,遭逢韩非小儿这等战场宿敌,可败并州之虎的存在。难保不被设计。根据目前所知情报,便可推知此次韩非军为了攻我代县,可谓煞费苦心、筹谋缜密。其先是连续几日偷割我代县境内新粮。以此来激怒狐鹿姑将军;又命其下军马截拦官道,阻断代县的信息往来,其后再以明抢粮食这一招来诱使狐鹿姑将军出城接战。可以想见,狐鹿姑将军出城追击之后。当是中了埋伏而致大败。而南人大军必是在换上我军衣甲后,乘夜色诈城、进而袭下了代县!如此连环诡计,确是极难防备!”乌珠留和声劝解于夫罗道。

    “乌珠留所言极是在理!况且狐鹿姑如今也是生死未知,大单于就勿需再怪罪他了!”车梨亦出声说道。

    “哎……”于夫罗深叹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如今代县失陷,狐鹿姑、乌累若鞮皆生死不明,诸位说说。是否要出兵复夺代县,一血前耻?”

    “大单于。此时万万不宜出兵代县!”一个洪亮清悦的声音从外面传入议事厅中。话音刚落,一匈奴壮汉满身甲胄风尘仆仆地大步迈入厅中。紧走几步来到于夫罗座前约五步处,这人一撩战袍、单膝跪地低头拱手行礼后,朗声说道:“属下屠耆归来,拜见大单于!”

    “屠耆?呃…快快请起!”于夫罗愕然中又带着几分欣喜地看着跪拜在座前的屠耆,随即起身离座来到屠耆跟前,亲自将其扶起,“屠耆将军是何时赶回武州的?左云如何了?张燕可是授首?”

    “回大单于,目前战事尚于胶着之况,欲胜张燕,却非是一日之功。只是,粮草不济,属下留下部下严守城池后,特回来督办粮草一事。”屠耆回道。

    实难想像,督办粮草一事,竟然需要主将亲回,当然,这也是没办法之事,匈奴粮草本就短缺,如今更是多线用兵,多处用粮之地,粮草调度上,更是一门学问。生怕其他人误事,想到最后,屠耆不得不亲回一趟。

    “哎,有劳屠耆将军了!”虽然屠耆没说明回来的原因,但是,于夫罗也是知晓匈奴如今的情况,长叹了一声,道:“我却是做了一件错事啊,如果不是我使人撩拨那韩非小儿,他韩非的报复又怎么会来的这么快!而且,累兵累民,未能得到实际的好处不说,却是弄得国库空虚。若是这些年来能够休养生息,我匈奴焉有如今的局面?粮草不足,难怪狐鹿姑他舍不得那区区的粮草!”

    “屠耆将军,那韩非小儿夺了代县之后,其必然会对宁武生出窥视之心,可以说,宁武是我武州的屏障,干系重大啊!屠耆将军,你认为,当使何人掌管宁武政务为好?”似是也知道唠叨的多了会事起反作用,于夫罗话音一转,说道。

    于夫罗这话说的不错,并没有埋汰了他自己,匈奴本就不如以前的强大,尤其是分裂之后,这里,匈奴还在和张燕交战,又惹了韩非,可以说是相当不智。

    只是韩非不大清楚匈奴的内部情况,要不,也不会那般的谨小慎微了。

    “启禀大单于,现有乌维掌宁武郡务,乌维文武兼资,当可掌控住宁武之局。不过,乌维毕竟位是威望有些不足,还需大单于另派德才兼备的人前往宁武主持大局!”屠耆恳切地说道。

    “恩!”于夫罗面现赞许之色,笑着点头问道:“那么,屠耆将军以为何人可当此重任?”

    “乌珠留大人文韬武略俱佳、且在我匈奴上下都是威望极著,乃是往宁武之不二人选。”屠耆朗声推荐乌珠留道。

    “大单于,我与屠耆将军所思相同。若得乌珠留大人往宁武,非但是宁武,而且对安抚稳固周边县城也是极为有利的!”车梨出声附和道。

    “恩,既如此……”于夫罗沉吟片刻后,举步来到乌珠留身边,沉声说道:“乌珠留,宁武就交托于你了!还请善守。”

    “大单于放心!我定然会为大单于守好宁武之地!”乌珠留点了点头,沉稳地说道。

    “屠耆将军适才进厅时说我军现今不宜出兵代县、复夺城池、一血前耻,这是何道理?”一旁的军臣表情不善,冷冷地问道。

    屠耆亦知军臣对己素怀不满之心,但丝毫不以为意,脸庞上现出自信的淡笑,高声说道:“大单于,屠耆虽尚不知晓具体情形,但据适才进厅时所听到的大单于之语,推测代县已被那韩非小儿袭下,可是如此?”

    “不错!这已经是四日前的事了,不过本单于这里也是初得回报!”于夫罗点头说道:“来呀,将代县失陷事宜告之公谨!”

    不多时,那探子便将所知一切简洁的与屠耆说了一遍,随即又说了自己的一些猜测。

    “恩,有劳了!”屠耆听罢,眉头微微蹙起,神色也逐渐冷肃起来。认真思索了一番后,屠耆沉声对于夫罗说道:“大单于,知晓代县失陷的大致经过原由之后,屠耆更加认为此时不宜出兵复夺代县!”

    “这又是为何?还请屠耆将军说明原由!”于夫罗疑声问道。

    “大单于,当前我军同时遭韩非、张燕夹击,形势颇危。以我军如今之军力,实是无力同击超过两路以上的敌军,若强行如此,必造成兵力太过分散,反而得不偿失。我军若是再分出一军对付韩非这一路的话,必然会使张燕那里应付不暇,甚至,被其长驱直入,其危害,更是大也!依属下之见,不若以宁武为防线,使韩非再不得进上一步,带收拾了张燕的黑山军之后,再行破之也不为迟也。”屠耆仔细为于夫罗分析道。

    “可是,万一被韩非小儿他夺去宁武,则我武州危矣!”于夫罗皱着眉头,忧虑道。

    “大单于,此事但放宽心。韩非小儿虽然侥幸胜了几阵,但终归其兵力不强,占了两县,估计已是他的极限,而且,他不得不防张杨。若真攻打宁武,一旦援应被绝,以其孤身深入之军,在我军腹地又能支撑多久?韩非小儿纵然再是大胆妄为,我料他也不敢行此不智之举。”顿了一顿,屠耆又继续说道:“可以说,韩非小儿今时虽无力继续北寇,而我军若是要收复代县失地也非易事。韩非其人,军力虽不众但也不可轻忽。而且从此次袭代县所用计策看来,乃是仗着奇谋军略。我军要反攻代县,兵力若是过少,非但无法收效,甚至有可能再为其所败;而兵力若是过多,一时三刻之内恐也奈何不得了他。一旦我大军被纠缠于代县,张燕必会乘机猛攻,则届时我军危矣!”

    “大单于,屠耆将军所言甚是,眼前我军当务之急还是尽快击退张燕的黑山军,稳固住我军之势!”车梨随即出声附和道。

    “大单于明断!”屠耆、乌珠留等人齐声说道。

    “但就如此放任韩非小儿不管,不加防备?万一他果真不顾一切攻打宁武,又待如何?” 军臣出声置疑道。

    “此事不必担忧!只需乌珠留他加紧巡视力度,谨防韩非偷渡,另一面命周边各县严加防备,勿有所懈怠,我料那韩非也无机可乘!”屠耆从容说道。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章 匈奴(八)

    箭只飞出,噗噗插入了那十艘船只之上士卒身上,与此同时,那十艘船只也飞速接近着一百六十艘匈奴军船只十余丈。而就是此刻,那船上匈奴军将校猛的脸色一变。

    “不对,那十艘船上,不是敌军,而是……草人?”

    那飞速向匈奴军一百六十艘船靠近的十艘船只,竟然根本就不是什么士卒,而是一个个穿着士卒衣装的草人!另外,那十艘船上,除了草人之外,还铺了一层层的干草,干草之中,似乎还有其它的东西……

    十艘船速度飞快,在猛烈的偏东风作用下,眨眼间已经到了匈奴军一百六十艘船三十丈左右!

    而就是这个时候,韩非军水军的另外十艘船上,那一千士卒,却是飞快拈弓搭箭,箭矢箭头之上,都是包裹着一层沾了火油的棉布,点燃之后,一只只火箭飞快向着匈奴军这边射来!

    火箭的射程,够不到匈奴军那一百六十艘船上,但是,却能稳稳射到那十艘正向着匈奴军一百六十艘船靠近的船只之上!

    呼……呼……

    十艘战船之上的草人、干草,遇火即燃,眨眼间,已是形成了十艘熊熊燃烧的火船!

    匈奴军船只顺流而下,速度本就达到了极至,再加之韩非军水军的船只顺风而来,三十丈距离转眼而至,几乎是那些匈奴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十艘火船。已然是冲到了匈奴军一百六十艘船中间!

    砰!砰!

    有两艘火船与匈奴军船只撞击,登时承受不住撞击力,碎裂了开来。

    轰!轰!轰……

    而就是下一刻。这两艘碎裂的火船之上,却是猛地发出连续十几声爆炸之声,一团团火球从这两艘火船之上迸射而出,散落到了附近十余艘匈奴军船只之上,这些匈奴军船只之上立刻燃起一团团火焰。紧接着另外八艘火船之上同样是发出声声爆炸声,登时之间,一团团火球漫天飞舞!

    “火油!是火油!”

    乌累若鞮在这一刻。脸色大变!

    韩非军的火攻,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火箭攻击,而是在十艘战船之上摆满了密封的火油坛。上面铺上一层干草。等到靠近匈奴军之时,让这十艘战船冲击匈奴军船只,半途射出火箭,将这十艘战船变成火船。

    乌累若鞮只是算到了简单的逆流、顺流。以及箭支的射程问题。却是忽略掉了风向!以至于,事起突然,竟连一点的反应时间都没有!

    十艘单纯的火船,根本无法对匈奴军造成什么厉害损伤。

    但是,这十艘火船之上的密封的火油坛,受热之后,发生爆炸,火油喷溅而出。沾火而燃,形成一团团火球。这些火球对于匈奴军来说。却是足以致命的!

    轰!轰!轰!

    数百火油坛,猛烈爆裂了开来,沾火的火球迸射到了周围百十艘匈奴军船只之上,将这些匈奴军船只尽数引燃!甚至这些匈奴军船只之上,为数不少的匈奴军士卒身上,也是沾了火油,整个人熊熊燃烧了起来!

    便是军纪再为严明的军队中的士卒,在全身笼罩了烈火之中时,也要失去理智,这些身上沾火的匈奴军士卒立刻在自己船上四下奔逃了起来,或是在船板之上打起滚来,一些妄图过来扑火的士兵被沾到,身上也是窜起火来……

    整个匈奴军,一百六十艘大船,登时大乱!

    一些着火战船之上的士卒,试图去扑灭火焰,反而自己被引燃,慌乱之下,飞身跃入滔滔河水之中,被湍急的水流一打,便再也没了气息。

    “快退!快退出去!”

    仅剩的二三十艘没有被火油波及到的战船之上的将士,大惊失色之下,慌忙命令自己所处的船只从船队之中退出来。

    然而匈奴军这一百六十艘船只的确太过紧密了一些,操船的人技术又不咋样,船只想要调头离开,却是频频与周围的船只碰撞,“砰砰”声响之中,一些没有着火的船只竟也沾上了火焰,另外一些船只在碰撞中剧烈摇晃,无数兵卒从甲板之上落下,被河水吞没……

    匈奴人,一千人中怕是连一个会水的都没有,也就意味着,一旦落水,等待的只有死亡。

    登时,惨叫声,呼喝声,连成一片!

    匈奴军被烧死者,落水者,不计其数!

    “匈奴军,已是差不多损失两千多人了吧……”看着上游那近一百六十艘熊熊燃烧的匈奴军船只,甘宁嘴角,泛起一抹冰冷笑意。

    “战船全力开动,撞击这些匈奴军船只,把那些还没有烧毁的匈奴军船只,给我全部撞碎。这四千匈奴杂碎,我让他们一个都无法生还!”甘宁豪迈的、满是杀气的声音激昂响起。

    水中作战,和陆地作战截然不同。陆地作战,一方不敌之后,完全可以四散逃走,成千上万的士卒一下子散开,敌方根本就无法追击。实际上,冷兵器时代作战,失败的一方损失人马,绝大部分都不是被斩杀,而是在溃逃之时走散。

    正因为如此,每次大战,任何一方失败之后,都有一个“收拢残军”的步骤。

    而水中作战,若是双方没有短兵交接,双方的船只也都没有损坏的话,失败的一方的确也可以从容退走。但是,若是短兵相接,船只损坏,根本无法逃的话,那失败一方的士卒想要逃走,就只有跳入水中这一途径!而在滹沱河之上,尤其是波涛汹涌的两山下游,跳入水中,无疑就是送死!

    更何况匈奴人不会水!

    这也是历史上曹操号称百万的大军,在周瑜的一把大火下,所剩无几的根本原因!

    匈奴军近四千人,一百六十艘船只,几乎每一艘大船之上都燃起熊熊大火,因为阵型紧密,船只一时之间又根本无法上岸,这些匈奴军士卒,就只能在这些火船之上等死!

    至于粮草——

    甘宁虽然眼馋,但也知道,救不出来了……

    水战,有的时候,比陆地作战,还要凶险几分,弄不好,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这也是历史上吴国占据长江天险,就可保一地无恙的一根本原因!

    江东水军,甲天下!

    虽然如今随着韩非的到来,很可能成为历史上的。

    一股股浓烟,从这一百六十艘匈奴军船只之上升腾而起。这些船只,平常浸在水中,木料早已经吃透了水,若是不用火油,几乎难以点燃。此刻即便点燃,火势也不算大,以浓烟为主。

    最开始,这些战船之上的匈奴军士卒乃是被火油烧死,而现在,则是被浓烟生生闷死,火油燃烧,躲在船舱底层倒也还能幸免,而浓烟无孔不入,凡是还在战船之上的匈奴军士卒,几乎都要被这浓烟呛到!

    喀嚓!

    一些战船主体框架被烧断,摇摇欲散!

    “冲击!”

    而就是这个时候,看着这些战船之上的火油已经基本烧尽,甘宁猛的一挥手中短刃,爆喝一声,十艘战船如利箭一般,向着那一百六十艘被烧的残缺不整的匈奴军船只冲去。

    十艘战船之上的士卒,全部用湿布捂住了口鼻,抵挡浓烟。

    轰!轰!轰!轰……

    那些主体结构被烧毁的匈奴军战船,根本经受不住甘宁十艘战船的冲击,立刻散架,船上那些还幸存的士卒纷纷惨叫着掉落水中,被滔滔河水卷走。甘宁这十艘战船也从这一百六十艘匈奴军船只的下游,突破到了上游位置。

    回望河水中央那些残败无比,依旧燃着大火的匈奴军船只,甘宁心中,升起一股滔天豪气!“这才是大丈夫当为,长江上的勾当,比之今日,如何比得?!”

    以一千水军,大破匈奴军,斩杀四千余人,粮草无数,这样的成果,足以让任何的水军自傲了。在整个中原,就是拿到了江南,也能说的出口!

    匈奴军逃出火海的不到二十条船上,乌累若鞮愣愣的看着滹沱河中间燃烧的船只,心中一片冰凉。完了,彻底完了!这次即便是没有被火烧死,回去也难免不会被大单于摘了脑袋!一百四十余条船只,还有近四千精锐之兵,还有那么多的粮草,这……乌累若鞮的脑袋,顿时大了,问题,严重了!

    “追!给我追上这些贼子,我要杀了他们!”乌累若鞮连连咆哮着。

    “父亲,追不上了。南人驾驭船只远超过我军,灵活度极强,追之不及啊!更何况,我军就剩了这么点人,再追的话……”伊伐于虑鞮惨白着一张脸,垂头丧气的说道。乌累若鞮所能想到的,他自然也是想到了,但是,又有什么办法?败局已定,自此,别说支援代县了,宁武能不能自保都在两说。

    而且,追上去,恐怕他们这鞋好不容易脱得一死的,会是自投罗网,一百六十条船都不是人家的对手,何况如今只剩下了不到二十条!

    “不!不!”

    ……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就在韩非率大军攻克了代县的弟二天夜里,一骑黑马避开了韩非军的耳目,逃出了代线,不日,到达了武州,将代县失陷一事,禀告给了匈奴大单于于夫罗。(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章 匈奴(十)

    “大单于,守不如攻,如今,我匈奴上下各处用兵,加之粮草供应颇显不足,时下,已动用不得太多的军队。屠耆即将赶回左云,还望大单于以我匈奴根本为重,万不可轻易出兵代县才是。”

    第二日,屠耆筹备粮草之后,径回大帐,来向于夫罗辞行。

    “屠耆将军自去便是,我已知晓其中厉害,自不再会犯同等错误,屠耆将军尽管放心。左云就全仗屠耆将军了。”于夫罗点点头,深以为然的道。

    “那屠耆……”

    屠耆刚要起身告退,正这时,厅堂外传来一声长报:“报……报大单于得知,宁武八百里加急!”

    话因落下,一个身影闯将进来,厅堂上众人寻声看去,见却是乌累若鞮的儿子伊伐于虑鞮。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于夫罗面现不悦之色,但是,见到伊伐于虑鞮之后,心头却是升起一丝浓浓的不安。

    “是,大单于。”伊伐于虑鞮闻于夫罗斥责,更显惶恐,连忙整理下衣甲,复又言道:“大单于,宁武八百里加急,还请大单于莫要耽搁才是!”

    “拿来与我看!”于夫罗心中的不安,越发的强烈起来,颇是有些着急的说道。

    接过伊伐于虑鞮递上来的急报,于夫罗展开仔细看来,初时,还不见怎的,可是,越向后看去,于夫罗的面色就越发的难看起来,到最后。面现狂怒之色,猛地将手中的急报摔将出去,口中咆哮道:“废物!乌累若鞮无能。害我匈奴百世之基业也!”

    屠耆不明于夫罗所指,似乎,出了什么大事的样子,莫非……径直上前捡起那份急报,仔细的看了起来。渐渐的,屠耆的面色也变了,良久。合上战报,长叹道:“乌累若鞮误我军大事矣!”

    “屠耆将军,这急报上…….”乌珠留不解的问道。

    昨天。屠耆还举荐他去宁武镇守,如今宁武出了事,怎么的,乌珠留也要过问一下才对。于公于私都应该。

    “哎。乌珠留,乌累若鞮引兵支援代县,为南人在水上所拦,结果……哎!征集来的一百六十条船只,竟然被敌二十只船击败,着损将士三千余人,船只一百死尸余艘,粮草更是无数。哎!”屠耆连连叹息道。

    乌累若鞮这急报上,把罪责全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再派伊伐于虑鞮亲自来送信,为的,无非是自己抗罪,而使伊伐于虑鞮免于一难罢了。

    “这怎么可能?二十只船,最多也就两千的士兵,二比一,乌累若鞮纵是再不济,也不至于惨败至厮啊!?”乌珠留紧皱眉头,满脸的不信。

    “哪里是两千人,实乃仅仅一千人而已!狡猾的南人行火攻之计……如此,能逃出十余条战船,已是不易矣!”屠耆将急报上所载,一一的讲与厅堂上伸着脖子的匈奴大姥们。

    乌累若鞮在战报上,除了伊伐于虑鞮外,再并没有隐瞒什么,因为,再是隐瞒也减轻不了他的罪,索性,合本托出。他也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此大战,即便是自己有所隐瞒,也早晚会被于夫罗得知。更何况,汉军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能扬其军声威,想必,也会大肆宣扬,乱匈奴军心的!

    “宁武守军惨败,如此一来,宁武危矣!武州危矣,我军危险啊!”乌珠留满面忧色,长叹道。

    “大单于,韩非小儿兵精将猛,且有丰足的冀州为后盾,粮足以征四方,抗拒者如吕布、董卓者也是不敌,强如刘岱者,只一战,便被其扫平。今韩非战败乌累若鞮,宁武守军十去其四,怕是再男挡韩非之兵锋,宁武不日将落如其手,其势不可敌,以愚之见,不如议和,方为完全之策也!”大汉有文臣,匈奴自然也不是一味只知道打仗的肌肉男,也是有着有一定智谋的人存在,车梨起身说道。

    “大单于,车梨大人之言,何乎天意啊!我军抵抗张燕刚是勉强,若再加上一个韩非,恐怕……大单于,议和吧!”一众文臣纷纷离坐,起身附和道。

    “你们……”乌珠留大为焦急,看了看于夫罗,又看了看诸人,张了张口,却又不知当如何说起。

    “哎!”于夫罗长叹一声,眉宇间,尽显懊恼之色。

    “大单于不必迟疑,与那韩非议和,则宁武可保,我军也不必再有所伤亡,如此一来,更能集中警惕去对付张燕。只要张燕一亡,哼,届时再对付韩非,也不为迟也!”车梨再言道。

    “是啊,大单于!南人有卧薪尝胆之说,大单于何不效仿南人,忍一时之不粪,成就无边之伟业?”其余众人再次附和道。

    顿时,厅堂上嘈杂不断,众人议论纷纷。

    “屠耆将军之意,当是如何?”于夫罗沉思半晌,突然看向了一旁一直不语的屠耆,出声问道。

    “战!”屠耆面现激昂,扬声称道:“大单于,虽然,乌累若鞮大败,但是,宁武毕竟还在我军手中,还是有险可依!我匈奴上下,上马即为兵,临时组建二三万的军队还不成问题,至于粮草,如今时下已值秋收之际,只需将田地中的粮食收上,粮草之难必然得解。大单于拥有可战的带甲之士,又缘何不能一战,而去议和?”

    “屠耆将军所言甚是,韩非小儿喜用计谋,向来以少胜多,今其有军也不过一两万,但是,作用于我军之地者,却不盈一万之众。以二三万,对阵不盈一万,未尝不能胜也!再之,我军所处地形复杂,韩非初到并州,不熟地理,只需辅于良谋,轻胜之。则不难也!”乌珠留起身言道。

    “屠耆将军、乌珠留之言甚是荒谬!难道,尔等想置我匈奴父老于水深火热之中么?”车梨愤然上前喝道。

    “是啊,如此。我匈奴儿女苦也……”主和的众人,纷纷嘀咕道。

    “想不到,雁门之秋,竟然如此令人寒战!哼,好了,休要多言,本单于誓要与那韩非小儿争个高下!再有妄言者。杀无赦!”于夫罗袍袖一挥,怒声蓬勃,不过。气势却是很快的又回降了下来,声音也低了几度,“不过,激战不是眼下。目前。我军还是以稳住韩非为上……这样,乌珠留,本单于命你,无论如何,也要为我匈奴守住宁武,将韩非拖住,直到我军战胜张燕!”

    “诺!”

    “大单于英明!”屠耆等人纷纷称道。

    “乌珠留,宁武一事。由你全权负责,一应兵马粮草。随尔调动,誓要与韩非拖在宁武,不使其前进一步!”

    ……

    “主公,我们当真要突袭宁武?”郭嘉眉头微拧,有些迟疑地问道。

    于昨日,郭嘉、贾习等人便带着后军进入了代县,在休整了一日之后,韩非召集了军中所有人,研讨对付匈奴的战略。当听到韩非说起要攻打宁武时,郭嘉等人,不禁大为吃惊。

    “奉孝,为什么不可以呢?”韩非嘴角微微一翘,抬头望向郭嘉说道。

    “主公,突袭宁武之策乍看似乎可行,但其实深究起来问题颇多,实在不易施行!”郭嘉不急不徐的说道:“匈奴军不可能对我军突袭宁武一事全无防备,只需以宁武一城之兵全力守城,便可阻止我军,毕竟,我军人数并不占优势,奇袭宁武必然会有惨重伤亡。到时,纵然侥幸拿下了宁武,我军还能留有几分战力便是一个绝大的疑问。”

    “主公,老朽也认为奉孝所说的在理,还请主公三思。”贾习于一旁附和着说道。

    “话虽如此,但是,兴霸他们将宁武守军一下子灭掉了五分之二,如今,城内守军也不过才六千之数,这正是我军进攻宁武的良机,万不可轻易的放弃才是!”张颌没有说反对的辞藻,却是从另一个方面提出了意见。

    “兵自然是要出的,要不,错过了如今进袭宁武的机会,将再难寻找。”韩非心中已有定计,笑了笑后,朗声回道:“而且这宁武也必须要袭!但是这‘袭’的目的,不是为了‘取’,而是为了‘扰’!”

    “‘袭’而不取?啊……”郭嘉仔细地思量了韩非的话,突然似有所悟地说道:“主公难道是想佯攻宁武,实取他处?”

    “不错!”韩非边察看地图,边点头说道:“适才奉孝你的顾虑也颇有道理。若是我军径取宁武,不免会伤亡惨重,此举疏为不智。本太守的意思是只以部分人马前往宁武附近实施袭扰,做出一副攻城的架势。如此,一则也可监视匈奴人的举动,二则又可以吸引敌军的注意力,使其放松对其他地方的警惕。我军则寻机从他处进袭匈奴!”

    “主公此策极是可行!宁武乃是匈奴至重要关键之地,为南面之屏障,若宁武告破,纵然于夫罗能从城中逃得性命,他匈奴也必然大失威信,届时,墙倒众人推……故如今敌军的注意力定然是全部放在宁武县城安全上,只要主公使一路军马摆出袭宁武的姿态,于夫罗定会加紧从各地抽调军马前往宁武助防。但如此一来,其他治地的守备必然变得更加薄弱!这正是主公这一路军进袭的好机会!”贾习眼中现出精芒,出声说道。

    “主公,那咱们究竟要进袭何处?”张颌急切的问道。

    “我意自此进袭!”说着,韩非的手指敲到一处,沉声说道。

    “阴馆?”张颌轻呼出声,但随即有些疑惑地说道:“主公,这里合适 吗?先不说阴馆现在是雁门太守郭蕴的治所所在,会不会与我军让路,单其西北不足五十里处,便是匈奴军又一驻地麴县的所在啊!”

    韩非知道张颌的疑惑所在,不过,郭蕴会不会给予借道……先不说他韩非是为了搭匈奴,单就韩非暗里是他郭蕴的妹夫。就没有不借的理由!至于阴馆临近敌军又一驻地麴县,阴馆又是匈奴人重点注意之一,在此进军很容易引起匈奴人的注意。容易暴露目标而且还可能遭到拦截!点了点头,韩非笑着说道:“借道很简单,本太守有十成的把握,那郭太守会借道的。过了阴馆之后,第一个准备攻略的地方就是麴县,先把这个匈奴人的驻地敲下来!若能顺利突袭麴县得手,我军便可挥师西进。乘匈奴人大军主力精锐尽陷于张燕胶着而实力严重不足、又被我军拖在宁武这防守薄弱之机,以迅雷之势,我军直指武州!”

    顿了一顿。韩非又继续说道:“当然,如此速攻之战必会有一定风险,但是,却不无成功的可能。而且。一旦成功,收益将是难以想象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行军打仗怎么可能不冒风险!张颌赞同主公的速战计划!”自己的疑惑被解除后,张颌身为武人的好战个性立即展现了出来,朗声说道:“主公,若要挥军北上西进,张颌愿为先行。”

    “任峻亦愿请命为先行,恳请主公准许!”见张颌请命。任峻自然也是不甘落后的说道。

    哪一个武将不热血?

    继张颌、任俊之后,甘宁、裴元绍、贾逵等人。就是最沉默少言的高顺也站了出来,纷纷请命,要为这一战。

    “先期过阴馆突袭麴县,由于只能动用少量军马,确需一干练之人领军。伯达、儁乂、公孝、兴霸……你等几人之中,能担先行之责、甚至能随本太守过阴馆进袭武州的,以你等之才,皆可当此重任。但是,本太守尚需留你们几人中的一人,坐镇这代县,待我军北上之后,代县便是联结我军和后方的要冲,地位异常重要,万不可有所闪失,还要于宁武对峙,将敌军的注意力拖在这里!”韩非将目光凝聚在几员大将的身上,沉声问道:“你们几人中,谁愿为本太守镇守代县?”

    “主公,末将愿领此重任,镇守代县,必保其不失,将敌军拖住!”就在因为韩非问谁愿意留下来镇守代县后,刚刚还争个不停的几人,却是纷纷闭上了嘴巴。半晌,一个声音响起,应道。

    韩非寻声望去,见正是任峻,不由暗中点点头,称道:“伯达擅守,守中有攻,能有你坐镇代县,本太守却也放得下心来。伯达,代县的安危就交到你的手中了,本太守手上人不多,与你留下两千军兵,如有意外,可向兴霸、元绍他们求援,以其水军现在所在,接应代县当是来得及。”

    “是,主公!”

    “老先生,你也留在代县吧,本太守不想看到代县有一丝的危险,对,一丝也不行!”韩非沉声说道。

    “是,主公,老朽定不会有负主公所托,辅助任将军守好代县!”

    “兴霸,本太守命你统领锦帆营主力开赴宁武与匈奴人周旋,以策应我军的这次行动。周旋之时,只需采用游击骚扰战术,不必与敌正面消耗。具体如何作战,由兴霸你自行临机决断,不必向本太守请示!另外,元绍你带上一部水军进驻宁武境内,继续从匈奴人的手中抢粮食!”韩非转头对一旁的甘宁、裴元绍说道。

    “ 是,主公!末将必不负主公所托!”甘宁虽然对不能充当先锋有点遗憾,但也知道自己肩头上的担子意味着什么,当即,与裴元绍起身,凝声应道。

    “如若突袭武州,单是我们手上的这些兵马,还远远不足,这样吧......”

    ……

    阴馆,郡守府。

    身为一郡的太守,郭蕴可以说是最窝囊的一个了,最起码在并州是这样。汉末时期,雁门郡领十四县,可到了郭蕴这里,真正属于他掌控的,也只有了阴馆这一作为郡治所所在的县城,其他的诸县,不是被黑山军张燕占了去,就是被匈奴人强据,每日活在这两伙人的强势下,郭蕴真想推掉这个官不做了。

    朝不保夕啊,说不上哪天,战火就烧到了他这阴馆的头上,届时,无论是张燕还是匈奴人,他郭蕴拿什么去抵抗?

    早一天晚一天的事。

    郭蕴,太原阳曲人,东汉大司农郭全之子,官至雁门太守。郭蕴说起来,也是名门之后,世家子弟,不过,其本人并没有什么,才华算中等偏上,要不是有家世在,也不会有今天的太守之位。不过,他本人不怎么样,他儿子却很是牛x,其子郭淮,字伯济,是三国时期魏国名将,官至大将军,封阳曲侯。建安年间(196-220)举孝廉,先后任平原府丞、丞相兵曹议令史、夏侯渊的司马。夏侯渊战死时郭淮收集残兵,与杜袭共推张郃为主将而得以稳定局势。曹丕称帝后,赐郭淮爵关内侯,又任镇西长史。诸葛亮伐魏时,郭淮料敌准确,多立战功。正始元年(240),郭淮击退姜维,升任左将军、前将军;嘉平二年(250)又升迁为车骑将军,进封阳曲侯。正元二年(255)卒,追赠大将军,谥贞侯。

    南宋著名文学家洪迈曾有言说:“张辽走孙权于合肥,郭淮拒蜀军于阳平,徐晃却关羽于樊,皆以少制众,分方面忧。”

    作为一个能与张辽、徐晃并称的人,可见其才、其能。

    郭蕴,就是郭淮的父亲。(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 匈奴(十一)

    "韩太守,怎么有空到我这里?"

    韩非的突然到来,郭蕴很是吃了一惊,要说起两人来,还真没有什么交集,也就是郭蕴的父亲在当初做大司农时,和韩馥算得上是一殿之臣,但,也没什么来往,更不要说郭蕴和韩非之间了。

    虽然韩非就任了太原郡守,与雁门比邻,但也犯不上韩非亲自到阴馆来吧?

    “不瞒郭太守,韩非这次来,是想同郭太守借道的。”韩非也不转什么弯子,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给他转弯子,宁武那里,每多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韩非自然不想拖沓什么。

    “借道?”郭蕴更懵了。

    “不错,借道!”韩非点点头,说道:“明人面前不说假话,韩非这次来,就是想在郭太守这里借道而过,突袭麴县的匈奴!自我汉朝以来,匈奴名为臣下,却屡屡寇边,近几年来,更是跨过雁门关,将战火烧到了中原大地,百姓苦不堪言。韩非虽不才,但也愿领一军,将之击败,彻底的打疼,如果有可能,某家很是愿意将并州的匈奴扫清!不过,宁武为匈奴大军所守,强攻的话,未免得不偿失,故尔,某想于阴馆借道,进袭麴县……不知郭太守可愿否?”

    “这个……”

    郭蕴犹豫了。

    说白了,他不相信韩非,毕竟,关于韩非,他多是听于道听途说,并不熟悉。在他看来,匈奴是狼。张燕是虎,那韩非又何尝不是虎狼之辈?真若是借道,那倒是好说。能杀尽了匈奴,他郭蕴也乐得轻松不是,可万一不是……

    挂羊头卖狗肉,名为借道进袭麴县,实在阴馆,那样一来……郭蕴如今虽然已不在意这仅剩了一县的阴馆了,甚至不止一次的想要挂印而走。但不代表着他就想被人玩弄,这样的将阴馆送了出去。

    一看郭蕴的模样,韩非心中就明白了。这是不相信我韩非啊!

    “郭夫人在我那里。”韩非看了眼郭蕴,开口道。

    轻轻的话声,听在郭蕴的耳中无异于晴天霹雳。

    “你说什么?”郭蕴面色大变,也顾不得去考虑什么借道的事了。面色阴沉如水的看着韩非道。

    如果人有逆鳞。那么郭缳就是郭蕴的逆鳞,他儿子、妻子都要靠在后边。因为郭缳是他心中的一个痛,郭缳年纪轻轻就为了宗族嫁给王允这个老头。以稳固两家关系,带来他郭蕴的提升。

    当初郭缳是不同意的,是老家主,也就是郭蕴、郭缳的父亲私下哀求,郭缳才嫁过去的。

    可这其中,又如何没有郭蕴的影子在?

    而他郭蕴之所以能坐上雁门郡守。又何尝不是郭缳的牺牲换来的。

    所以对郭缳,郭蕴心中是无比愧疚的。到如今。尤其是乱世中,郭氏的实力已经强大到了足以对抗王家的地步了,郭蕴心中也越来越愧疚。

    所以,这次他儿子出生,知道郭缳是王允那里心情不是很好,郭蕴就派遣了家中最好的楼船,将郭缳接出了长安,回家来散散心。可是算算日子,按说早该到家了才对,可是,一直没有郭缳的消息,郭蕴虽然也使人去打听了,可是,雁门的事早教他焦头烂额了,很快,大事小事堆的他将这件事暂时忘记了。

    可今天,韩非竟和他说,他妹妹在他那里!

    在郭蕴看来,韩非的话证明郭缳居然被韩非抓住了,这让郭蕴如何再保持镇定。

    郭缳说的果然不假,郭蕴的弱点就是她。

    见郭蕴的反应,韩非心中暗自点头。心中对于郭蕴的好感无疑要上升了许多。

    从一方的太守,政客,上升到了一个好哥哥。

    “郭太守勿要动怒,郭夫人是心甘情愿在我处的。而且……”好不遮掩的迎着正在暴走边缘郭蕴的双目,韩非笑了笑,话音一转,道:“而且,这次韩某来阴馆,她也跟着来了。”

    “什么?!”郭蕴失声而道。

    “兄长。”一声娇呼,从韩非的身边响起,随着声音,那个跟随韩非一同进来的,一直站在韩非身后的人抬起了头,向郭蕴娇笑了一声,随即在韩非的身边坐下,一双玉臂挽住了韩非的一条胳膊。

    正是女扮男妆的郭缳!

    “你……”郭蕴一眼就看出了这正是自己那宝贝妹妹,可随即看到郭缳的动作,一张脸顿时黑沉了下来,。不是郭蕴互相龌龊,任谁看到这两人的亲密都会往坏的地方想。许久后,郭蕴倒吸了一口凉气,勉强把躁动的心沉静了一下,又坐了回去,沉声道:“妹妹,你难道没有什么跟我说的吗?”

    “如你所见,我抛弃了王允那老家伙,为你找了个新的妹夫。”郭缳浑不在意自己说的有多么的惊人,多么的让郭蕴不可思议。说了这句话,她还带着笑意的对韩非道:“还不见过大舅子?”

    韩非有些受不了郭缳的这个样子,她在郭蕴面前还真是说话更重,更有优势。更加肆无忌惮。不过韩非心中也不由升起了一丝疼痛,当年被迫嫁给王允那糟老头子,对于郭缳来说,打击真的很大。要不然也不会过了这么多年,还记着郭家的仇。

    与二人的镇定相比,郭蕴的表情就精彩了许多。脸上哭,笑,无奈,都有。

    “咳。我与夫人乃是偶遇。”看着郭蕴似哭、似笑、似无奈的脸色,想到这还是一个好哥哥,韩非轻咳了一下,简介的解释了一下他与郭缳相遇的情况。

    当然,也隐晦的提了一下,他现在与郭缳关系的深度。

    这很重要!

    对于韩非的解释,郭蕴一字不漏的听了下来。到最后。郭蕴脸上的表情,已经是笑容居多了。

    “既然是你自己的选择,做哥哥的我不拦着了。”郭蕴朝着郭缳道了一声。随即又转头对韩非道:“好好照顾她。”

    郭蕴没有威胁若是你不照顾好她,来日怎么样怎么样。只是一句好好的照顾好她。尽显了兄长对于妹妹的关爱。当然了,他也没那个资格威胁韩非什么,天下间,能威胁韩非的,还真没几个,至少。其中郭家不在内,别说郭家,就算是王允也不行!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自从那年以后。你和父亲他说话永远也没有我大声。”郭缳略带一些讥讽的对郭蕴道。

    不过,郭缳心中对于郭氏还是有很深感情的,对于郭蕴也只是口上饶不了。说了一句后,又忍不住问道:“王允那老家伙那边不会出问题吗?”

    “如果他不投靠董卓的话。自身能不能保全还在两说。哪还顾得上我郭家?可王允会投靠董卓吗?显然不能!”郭蕴虽然不是什么大材料,但官场上摸打滚爬多年,也不是好易与的角色,略一昂头,道:“而且,如今的时局不同以往,郭家也不是以前的郭家,就算是被王允知道了。想要动郭氏,也得掂量掂量。你就放心的跟着他吧……说起来。他的能量,十个郭家也比不上,王家也只能当一回哑巴了。”

    说着话,郭蕴看了看韩非,显然,说的就是他。

    韩非一笑,也不否认,这是事实,这年头,不比太平盛世,现在,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王允位高司徒,可说不上话啊。

    最主要的是,他的手中没有兵权!

    “那借道之事……”郭缳笑看着自己的兄长。

    郭蕴苦笑了一声,“如你们所愿。”

    ……

    十月六日晚,戌时。自黄昏时分起,阴郁的天空便再也奈不住寂寞,将淋淋漓漓的大雨不住地倾泻下来,伴随着不时划破天际的闪电和隆隆的雷声,气势着实有些骇人!

    一场秋雨一场寒。

    麴县城外,一支队伍迎着风雨、忍受着秋雨的寒冷,缓缓地向麴县城外十里的一军营靠拢过去。当先的一匹战马上,迎风傲雨而坐之人,正是韩非本人。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韩非遥望着营内上隐约闪现的些许火光,面上露出兴奋地笑意,仅从这稀稀落落的火光来看,便可知扼守麴县外军营的匈奴人士卒着实有限。而且守卫军士也绝难料到,竟会有人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下冒险袭击!

    这正是奇袭的极佳时机!

    眼见对面军营中的火光变的愈发清晰,队伍再继续接近过去将有可能被守军发现,韩非立即发出一声低喝:“下马!”

    接到韩非的命令后,身后一名名士卒手拿着兵器跳下了战马,留下十人看守马匹后,蹑足潜踪,悄悄的向匈奴人的军营靠了过去……

    麴县,匈奴军军营。

    略显空旷的军营中,只有寥寥的几座帐篷中有灯火闪亮着。这座原可以驻扎千多名士卒的军营,此刻只余有百多名士兵驻守。自一月多前,汉军开始进袭匈奴以来,由于形势不断吃紧,前线兵力被大量消耗,匈奴占据的各县的兵力被不断抽调到前线,进而导致防守力量严重缺乏。不得已之下,各县只能采取收缩防守的方法,将有限的兵力集中在城池和几个屯兵要所之中。麴县匈奴军军营的大半士卒,便是被乌珠留征调去驻守了宁武县城。

    “这样的鬼天气,还用看什么哨啊?鬼才会在这样的天气里偷城呢?”一名匈奴军值哨士兵抱着长枪,尽量将身子缩进可以躲避风雨的地方,口中不无抱怨地对另一名伙伴说道。

    “是啊!其他兄弟都躲在帐篷里睡觉,偏是咱们两个倒霉,摊上这样的鬼天气还要值哨!”另一名士兵也怨气十足地说道,“其实咱们这个值哨也只能是装装样子!阴馆的汉人早给吓破了胆,哪还敢出头?再说了,要真进攻过来,就凭咱们营里这百来号人,能顶个什么用?乌珠留大人还不如一咕脑把咱们全调去宁武呢!”

    “哎……你说这回咱们能顶的过去吗?听说那个叫韩非的人所带领的军队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无人能挡其锋芒!”起先的那名士兵特意将自己的语调延长,以示震惊,说道:“这些天都不知道调了多少弟兄到各处去。但还是不管用!听说须卜将军又要往左云那里调兵了!”

    “还要调兵?不是说左云那边应付的开么?如今都调了不少过去,还不够?”另一个士兵满是震惊的问道。

    “谁知道了呢!上面的事,咱们做小兵的,又哪会知道那许多!不过你还别说,听说人家汉军没死几个人,就把个代县攻下来了……”

    就在两名值哨兵卒你一言我一语,聊得正欢时。死亡已逼近了他们!为了躲避风雨,两名兵卒都尽量缩在了营门楼下,身体背对着营门。以至于。两人全然没有留意到几条黑影已蹑手蹑脚地来到他们的身后。

    “呜……”

    临门稍近些的一名值哨士卒在全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用手探过营门栅栏的隙逢将嘴捂住,随即被一柄利刃从后背刺入,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便失却了性命。

    “恩?你怎么了?”另一名匈奴军士兵见同伴“发出”了奇怪的声响。讶异地转过头来。却愕然地看到同伴那胸前透着刀尖、正缓缓下滑的身体,正待出声惊呼,又一柄利刃已迅速异常的刺入他的脖颈。

    敌袭!

    被贯喉的士兵生机迅速消逝,在神智将失之前,他终将眼前的事情会悟了过来,但为时已晚……

    “主公,值哨的就这两个,其他人应该都是营帐内睡觉呢!”一名什长低声对韩非说道。当听到率领他们的人将是韩非之后。这队士卒可以说是肩头好重好重。

    毕竟,韩非的安全。可就要靠他们这些人来保障了。

    这什长还清楚的记得那些将军在他们临行前的嘱托,哪怕是自己的命没了,也要保证主公的安全!

    “恩!”韩非点了点头,右手微一用力将刺入敌兵脖颈的短刀抽了出来,轻声呼道:“招呼兄弟们随我悄悄地杀进去,不能放走一个人!”

    闪电般杀死两人,以韩非的身手做来,简直是手到擒来,在不用其他人帮忙的情况下,仗着脚步的迅捷,根本就没有废一点的事。

    ……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韩非的袭营之战就已大获全胜,营中的百多名匈奴人士兵尽被斩杀。睡梦中的匈奴军士兵,在遭遇了韩非的偷袭之后,全然组织不起来半点反抗,许多人甚至在梦中便被砍掉了脑袋。为了保证大军突袭麴县的消息不被泄露,韩非更是下达了不必留任何活口命令。

    “立即发出信号,招呼张将军赶来!”确认了营中再无敌军之后,韩非立即大声喝令道。

    “是!”负责发信号士兵取出背负在身后的小型手弩,搭上一支特制的响箭,乘着雷声的间隙迅速地开弦将响箭射了出去。

    不多时,一支两千人上下的军队开到了近前。

    “儁乂,这次突袭由你负责,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韩非接过张颌递来的衣甲,一边穿戴,一边说道。

    “使主公亲临险地,实乃颌等之罪也!主公尽管放心,麴县不下,颌绝不活着回来!”张颌的话中,充满了自信。

    “好!梁道,你跟着张将军,莫让为师失望才是。”韩非转头看向站在张颌身旁的弟子,叮嘱道。

    “师傅放心即是!”贾逵的话不多,但透着稳重,对于贾逵这一点,韩非很是满意。

    ……

    十月七日凌晨,子丑之交,冒雨急行了一个半时辰后,张颌率军终于赶至麴县大军军营外。

    此时的麴县匈奴军军营中,大半官兵已然入睡,只有为数不多的值哨军兵在把守营门,平日里都会派出的巡逻队也由于大雨的缘故没有在营中巡逻走动。

    遥遥地对麴县军营作了一番勘察之后,张颌确认匈奴军的确是处于没有防备的状态。嘴角微微一咧,面上现出兴奋而冷酷的笑意,低声对身旁的几员大将说道:“典将军、贾将军、高将军……我们分兵四路,各领五百人,从四个方向杀入,不必留手,速战速决!记住,我们所带之兵的训练方法,只有高将军、典将军能做到如臂使指,除了他们二人外,任何一人不得干涉到所带之兵的指挥,指挥完全交付到原军个级将领手中,而我们的责任,就是斩将杀敌!谁先杀到进麴县城内,就立即将县城控制起来,然后传信主公策应!”

    “张将军放心,我们懂得!诸位,小心才是!”娄超点点头,深以为然的道。确实,对于指挥“破军营”、“先登营”、“乞活军”这样的精锐,如他们这些新加入真就没什么经验,甚至,还不如其军中的一都尉。这些人,都是识大局之人,关键时刻,没人会在意这些。

    “保重!”其他几人齐声道。

    “梁道,跟在我的身边!”张颌再对贾逵说道:稍后冲杀时,莫要离开我之左右!”

    贾逵有才,张颌知道,可以说,是一块雕琢未曾完全的璞玉,他也知道,韩非对贾逵很是看重,这次带在身边,更多的是要磨练于他,是以,张颌很是尽心。

    “是,张将军!”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 匈奴(十二)

    淅淅沥沥的雨声、远方隐隐的雷声,将突袭的汉军士兵行路的脚步声完全掩盖了下去。不多时,张颌已领兵潜行至距离东营门不足二百步的地方。

    秋风萧瑟,更尽肃杀。

    “二…三…四!把守营门的总共四个人!”张颌伏在泥泞的地面上,全然不顾被雨点击打起的泥浆水不断的溅在自己脸上带来的冰寒,仔细地观察着营门口的动静,口中轻声低喃道:“公孝他现在算算也该就位了……”

    “来几个人,随我上前,把门口的四个家伙干掉!”张颌掉头低声说道。紧随在张颌身后七八名士兵接令后,立即将自己的兵刃和盾牌交给其他同伴,取出身后的小弩,学着张颌一般匍匐着向营门靠近过去。至还有五六十步时,停止了前进,取箭上弦,举小弩瞄准了值守营门的四名匈奴军士兵的要害处。

    “放!”张颌一声轻喝,自己手中的弩箭率先射了出去,其余士卒稍缓半步也先后松开了弩弦!

    “嗖!” “嗖!” “嗖……”

    冒雨值守营门的四名匈奴军士兵早已疲惫不堪,只能靠聊天来驱除困倦,浑然不知危险已然来临,对破空疾袭而至的弩箭没有丝毫的防备。

    “呃……”

    “啊……”

    分工明确的九支弩箭准确无误地击中那四名匈奴军士兵,张颌亲自射出的那一箭更是从一名士兵的后脑勺射入、箭头从口中探出。只一瞬间,四名匈奴军士兵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呼声便生机全无。

    “杀!!!”

    “杀!”

    张颌即刻起身。将手里的弩挂回腰剑,抽出身侧的宝剑,厉喝一声后率先往营门方向冲了过去。潜伏在后的“乞活军”的将士也迅速起身。舞枪挺刀紧随着张颌杀进匈奴军营!

    “嗖!”一名持手弩的兵卒迅速将一支响箭射向天空。

    随着这道响箭的声音,整个匈奴大军的军营好似炸开了锅一般,喊杀声自四面八方接连响起,秋雨绵绵的夜中,肃杀之意盎然。

    “恩?这是怎么回事?”麴县匈奴大军军营统帅须卜被帐外的异动声响惊醒,随即慌忙披上一件衣服来到帐外。入眼处,所看到的一切让须卜不由得有些傻眼。但见整个军营此刻已然乱做一团,随处可见四处乱窜的人影,其中有衣衫不整、未持任何兵器的匈奴军士兵;也有不知来历的敌军士兵……喊杀声、厉呼惨号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刚刚睡醒。头脑还没有完全清醒的须卜一时间竟然没有会过神来。

    “敌袭!敌袭!……将军大人,敌袭!”一名盔歪甲斜的匈奴军头目跌跌撞撞地跑到须卜的跟前,惊慌的说道。

    “敌袭?!”

    夜风冷雨拂面,已让须卜头脑清醒了不少。听罢那名亲兵头目的禀报。须卜立时惊出一声冷汗。完全恢复了常态。

    到底是何方的敌军?敌军有多少人马?他们是怎样突袭到自己的大营里的……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在须卜的脑中飞快的闪过。

    只可惜,没有人会回答他,而他自己也没有时间去求解问题的答案,因为,敌军已经杀到了跟前。

    犹如一头出水的蛟龙一般,张颌不住的挥舞着手中的宝剑,肆意地砍杀着四散奔逃的匈奴军士兵。宝剑每一次的扬起复又落下,都能带出一蓬蓬的血雨在空中飞舞。一条条的生命被死亡使者般的宝剑吞噬。偶而有几名匈奴军的士兵想要上前阻挡拦截,即便是寻常的将领。也往往也在一、两剑之内便被击杀。见识到张颌无可匹敌的悍勇,紧随在其身后的“乞活军”士兵尽皆被刺激的热血沸腾,完全将冒雨行军所造成的疲劳抛却到了脑后,一个个神情异常激奋,无声的杀戮,挥舞手中的兵刃刺向敌人。

    而贾逵,同样仗着一口宝刀,亦步亦趋的跟在张颌的身后,奋力的砍杀着一个又一个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敌人,似乎是有意要与张颌比试一番,死在他手下的敌军,竟不比张颌少上几个!

    “恩?梁道,你来看,那边好象是条大鱼!” 领军不断在敌营冲杀的过程中,沉稳的张颌并没有被杀戮冲昏头脑,他也在随时留意着四周的情形。须卜一从帐篷中出现,就已被张颌留意到了,直觉就告诉他这人必不是个一般人物!尤其在看到一名敌军头目模样的人竟然跑到须卜面前禀报着什么,张颌已然肯定对方必然是这个匈奴军营中的统领一级的人物。一拉身旁只顾得砍杀的贾逵,颇是兴奋地说道。

    “大鱼?张将军,这人归我了!”贾逵被张颌拽得一愣,待听清张颌所说之后,喜色顿上眉梢,说了一声,迅速欺身向须卜所在方向冲杀过去。

    “这小子……”张颌苦笑了一声,不过,以他的身份,自然不屑同一个“晚辈”的存在抢什么功劳,招呼后面的“乞活军”将士一声,提宝剑随着贾逵而去。张颌,也想给贾逵这么一个机会来证明自己,身为主公的弟子,唯一的一个,有军功同无军功完全是两码事,毕竟,韩非的军队是一刀一枪自马背上打下来的!至于贾逵的安全,先不说张颌相信贾逵的身手,单是自己在旁,也绝不会令其出现什么意外。

    “大人,您快到别处躲避,我来挡住敌人!”那名匈奴军头目见贾逵领人朝这里径直杀了过来,急忙挥刀迎了上去,想要替须卜挡住来敌。

    “小喽罗,滚开!不要妨碍小爷擒人!”贾逵这数月来,身上也多了军人的习气。“唰唰”两刀将来人击退,狂声的断喝道。

    “你休想过去!”那匈奴军头目说的虽然也是汉家语言,但生硬明显。好在还勉强听的清楚。虽被贾逵两刀劈得手臂发麻,但仍毫不示弱的厉声回道。本来,他见贾逵一副少年的模样,还以为好欺,谁曾想,贾逵年纪不大,这把子力气却不是白给的!

    至少。不逊色一出色的成年人!

    “哼!“贾逵冷哼一声,再不搭话,身体急速前纵。配合身体的前冲。手中宝刀以雷霆万均之势斜斩下去,剑刃处现出异样的青白光芒。刀身、刀芒过处,天空中不断陨落的雨帘仿佛被凭空切断一般。

    “当!”

    “噗!”

    “杀!”一声厉喝后,贾逵连人带剑从那名匈奴军头目的身侧冲了过去。随即毫不停留地向不远处正在奔逃的须卜追击了过去。

    在贾逵身后。那名匈奴军头目的身体被斜劈成两截,缓缓地滑落向地面……

    好小子,这刀法端是要得,不愧是主公的弟子,勇武了得啊,这一刀,有主公三四分的风采了!张颌生怕贾逵有失,紧紧的跟在贾逵的后面策应着。路过那名匈奴军头目的身体。眼见那整齐的切口,不禁暗自点头道。

    “兀那敌将。再不束手投降,就不要怪小爷我不客气了!”片刻之间,贾逵已经追至须卜身后不足十步远处,手中宝刀高高扬起,出声恫吓道。

    须卜本就是名儒将,和其他的匈奴人不同的是,他不是在草原上长大,而是在并州五原,对汉人的文化非常的了解,如果他自己不说自己是匈奴人,任谁都会将他当成一汉人来对待,而他,身上也有一半的血液是汉人,母亲,正是汉家女子。

    须卜,在匈奴人中,可谓是博学,能有如今的地位,和他当年的经历,不能说无关。受汉人的影响,他和汉家的文人没什么两样,虽然说如今讲究什么君子六艺,但是须卜的“射”却不怎么样,说到武艺未必就能强过军中一名什长。适才夺命奔逃的过程中,须卜也抽空朝身后回望了一眼,恰好就看到为自己阻挡追兵的那名头目被贾逵一刀斩成两截的景象,心中不禁骇然,要知道,那名头目是他的亲兵,在军中颇富勇名,谁知在那名状似少年的敌将面前竟走不了几个照面!

    眼见贾逵斩将之后疾速朝自己这边追了上来,须卜惊骇至极,不顾一切地发足狂奔。

    慌乱奔逃之下,须卜完全没有顾及到因为大雨的缘故,地面已经变的泥泞不堪且异常湿滑,脚下一个不慎,恰好踏在一团烂泥上,下身不自主疾滑向前,但上身却没能作出相应反应。身体立时失去重心,“啪!”的一声摔倒在地上。

    “哈哈哈……”贾逵本已追到须卜身后六七步远处,正待加把力赶上去,却不想须卜自己滑倒,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但身体的动作毫不迟疑,未持剑的左手急探上前,径往须卜的脖颈处探去,便欲将其生擒。

    “休要伤害须卜将军!”随着一声厉喝,一柄大刀突从左侧凌空斩向贾逵前探的手臂。

    “哼!”

    贾逵懊恼的轻哼一声,不得不缩回左手,身体却是不得不急停之后又迅速后退了两步,与来援须卜之人拉开了四五步距离。

    “须卜将军,你快些退避!”偏将呼兰若尸逐就在须卜即将遭擒的紧急关头及时赶到,暂且逼退了贾逵后,急忙大声对须卜呼喊道。

    “须卜将军?!果然是条大鱼!小爷我还伤害定他了!杂鱼,不想死就给小爷滚开!”呼兰若尸逐就说的也是汉语,故贰让贾逵听了个真切,明白了须卜的真实身份。嘴角微微一扬,眼中厉芒一闪,贾逵欺身疾纵向前,手中宝刀如羚羊挂角一般挑斩过去。

    “杂鱼?!”贾逵那异常蔑视的称呼,令呼兰若尸逐就恼怒至极点,若说这话的,是汉人军中有名的大将,那也就算了,但是,贾逵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不及弱冠的少年,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如此藐视,却是呼兰若尸逐就不能忍的,毫不示弱的挺身挥刀迎了上去,战在一团。

    交战只一合。突然,一把宝剑伸到二人中间,替贾逵接下了呼兰若尸逐就。声音清晰响起:“梁道,敌将我自当之,速速擒拿主将!”

    贾逵微微一愣,但是,却还是认出了张颌的背影,再听张颌如此说,贾逵也是聪明之人。哪还不知道张颌此话中的用意?贾逵战呼兰若尸逐就,紧随身后的张颌完全可以绕过两人的战团,去擒拿须卜。但是。张颌没有,反是替他接下了呼兰若尸逐就,这是要将这首功转让给他贾逵啊!

    “谢张将军美意!”

    贾逵想明白了,却也没有推辞张颌的好意。一转身。就跟刚刚爬起来的须卜追去。

    “须卜将军,快跑啊!”呼兰若尸逐就大急,但却苦无分身之术,而张颌的武艺,却远远不是他所能比拟的,仅仅两合,他就已完全落了下风,步步后退。犹如狂风中的小树,随时可以折断一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贾逵追到须卜的身后。

    见贾逵追到了身后,须卜也知道,再跑无益,一狠心,手猛的搭在腰间剑柄上,他这把剑,纯粹是为了充面子的将军剑,配之,只占了装饰的成分。但如今却也顾不得自己的那两下子能撑几合,危急关头,就要抽剑转身来斗贾逵。

    只是,剑出半截,身子才转过一半,就感觉胯部突遭重击,本就狼狈的须卜,此刻,再也占不稳脚步,“扑通”一声,重重的摔进泥水之中,溅起的泥水,呛得须卜满头满脸尽是,不住的咳了起来。

    一脚踹翻敌军主将,韩非紧跟一步,上前一脚,将须卜挣扎着要爬起来的身子狠狠的踩回了泥水之中,宝刀向前一递,喝道:“再敢动弹,休怪小爷刀下无情!”

    感受着脖项后的森冷,须卜再不敢动弹分毫,乖乖的趴在泥水中,一动也不动。

    见须卜老实了,贾逵遂回头看去,却见张颌好整以暇的站在自己的身后,一手提着宝剑,一手抓着呼兰若尸逐就的腰间丝绦,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这么一会儿的光景,呼兰若尸逐就亦被生擒!

    虽然只是对手一招,但是,贾逵知道,这个敌将的武艺,根本不在自己之下,甚至,尤有胜之!就算自己有奇招能制胜,但至少也得是三五十合之外,而且,自己能不能撑到那时还在两说,很可能,身死的就是他贾逵!

    钦佩的看着张颌,贾逵满是惊叹的说道:“张将军果然神勇,竟如此快的生擒敌将,贾逵佩服!张将军怕是还不曾用到五合吧?”

    但是,如此之敌,竟然……

    “四合。”张颌淡淡的一笑,道:“梁道,你擒住敌首,却乃是此行之首功,主公若是见了,必然欣喜。梁道年少有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身为韩非的弟子门徒,只要韩非辉煌,贾逵的前途自然是不可限量。但是,张颌话中却不是单指这些,聪明的贾逵自然明白,忙谦逊的一笑,道:“张将军言笑了,非将军相让,贾逵岂有此功?”

    是韩非的弟子不假,可军中,信奉的只有实力,他贾逵,只是韩非的弟子,而不是儿子!这一位置,贾逵一直摆的很正。

    “呵呵,此话暂且搁下,先收拾残局吧!”张颌点点头,对贾逵的性情,满是喜爱。顿了一顿,说道:“敌首已擒,这些溃军,还是不要浪费太多时间的好!传令下去,降者不杀!”

    “诺!”贾逵点点头,也不想在这群丧失斗志的匈奴军士兵身上浪费多少时间,气聚丹田,发出一声振聋发聩的怒吼声,巨大的声音在交织着各种声响的军营中也显得那么清晰洪亮!“贼降授首,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五百“乞活军”将士同时厉声怒吼起来,声势骇人不已。

    “降者不杀!”如雷霆般的吼声,自四面八方滚滚而来,两千道声音,直破苍穹,急骤的秋雨,也不得不为之一缓。

    “啪嗒!” “啪嗒!”

    心胆俱失的匈奴军士兵纷纷效仿先期请降的伙伴,丢弃兵刃,蹲地抱头。

    剩下的事,就要简单多了,偶尔几个胆敢反抗的,无不被“破军营”、“先登营”“乞活军”的将士们消灭在萌芽之中。大军有条不紊的收纳着降卒,突袭麴县,出乎意料的顺利,当然,老天爷也是帮忙,大雨,到现在还不曾停下。

    不过,也要庆幸的是麴县城下,兵营只能安扎在城外,若不然,也不会这般的轻松。

    军营毕竟是军营,比不得城池。

    ……

    见一众将领都站在自己的面前,韩非的心,顿时平静了下来,看来,计划,很是顺利啊!仗着宝刀,韩非跳下了战马,左右一张望后,大步朝张颌等人走过去,问道:“儁乂、公孝,已经搞定了?”

    “回主公,麴县匈奴军营现已经全部落在我军手中!”张颌点点头,回道。

    “很好,这次的袭营很是顺利,呵呵,匈奴人怕是会狠吃一惊吧。”韩非神色轻松的一笑,说道。

    “哈哈……”

    大胜的笑声,萦绕雨夜。

    “尽快收拾残局,拿下麴县!”

    “喏!”

    半个多时辰后,麴线匈奴军营中的喊杀声、惨号声统统归于沉寂,袭营之战彻底结束!(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 匈奴(十三)

    并州的秋夜,一场秋雨,彻底洗去了白日骄阳带来的苦热,剩下的,几似寒冬那彻骨的冰凉。一阵阵晚风吹过,夜,寂寥。

    韩非静静的站在城墙之上,静静的凝视着眼前点点班驳的灯火,倾听着有一声没一声的秋蝉鸣叫,似乎在预示着匈奴将存不久矣。蝉躁凄凉,韩非的心,却是越发的平静了下来,心头,一片空灵。对即将到来的战斗,韩非感觉不到丝毫的紧张,也感不到兴奋,竟似有些不放在心上的感觉。

    他没想到,出乎当初的意料,匈奴的境况,竟是这般的窘迫,在最初时的他看来,匈奴能在几年后,入中原,将蔡昭姬给抢到草原去,应该很是强大才对,这才做出了强硬的姿态,想将匈奴打疼,让匈奴来求和的决定。

    不过,现在却是有了改变……

    既然如此,何不一劳永逸呢?

    “踏踏踏……”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郭嘉来到了韩非的身边,沉声说道:“主公,明日一早,黄老将军拨来的三千军将抵达麴县,算起来,我们手上能聚起的人马大约在一万左右。”

    “一万么?足够了!”韩非平静的点点头,道:“令甘宁后日攻打宁乌,务必死死咬住敌人的大军,不令其增援武州。”

    “是!”

    “奉孝,若是有一天,我们能够胜利,天下平定后,回归了太平,奉孝你有什么打算?”叫住转身要走的郭嘉。韩非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忍不住问道。

    听着韩非莫名其妙的一问,郭嘉不由一愣。随即陷入了茫然之中。是啊,若是有一天,天下太平之后,天下也就统一了,再无战事,自己,又会有什么打算?一时间。郭嘉不禁陷入了茫然之中,不知该怎么回答韩非的话。

    “对战争,厌倦了吗?”韩非再次问道。

    “回主公。确实有点。”男儿热血,渴望建功立业,郭嘉也不过如此。可若是能过上太平的日子,谁又愿意每一日刀头上舔血?

    除非是真正的乱臣贼子!

    郭嘉不是。

    韩非也不是。

    如果不是知道历史上自己命运的轨迹。惫懒的韩非。怕是还在做他的公子哥、富二代、官二代,因为不想死,才走上了如今的这条路。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中原再无战事,刀兵止,百姓安,我韩非也算是给你们、给天下黎民一个交代了。我韩非不求千秋万代,只希望天下黎民百姓能安泰祥平。”韩非凝望夜幕的寂寥。幽幽说道。

    ……

    “报……”

    两日后,武州。匈奴大堂。于夫罗正与麾下商议着前线的战况,突被一个声音打断。

    “进来!”眉头一皱,面上略微流露出不愉之色,于夫罗沉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一声长报,他心中生起的,尽全是不好的预感,难道……

    随着于夫罗的声音落下,不多时,一名值巡武州城池的匈奴军头目急步走上厅堂中,单膝跪地,大声禀报道,“启禀大单于,末将巡视城内防务,见百姓多传诵一封檄文,不敢有所怠慢,取了一份,请大单于过目!”

    “檄文?什么檄文?”于夫罗眉头轻皱,有些疑惑地说道,“呈上来!”

    内侍从那名匈奴军头目手中取过一封宽长的绢书,而后疾步上前呈递给于夫罗。将这封长约三尺、宽约两尺的绢书平铺在身前桌案上,于夫罗迅速的浏览了起来。绢书是用匈奴文字写的,很直白。过不多时,尚未将绢书上的内容看完,于夫罗面上表情已变的阴沉无比,略显碧色的眼中充满愤怒的火焰。愈往下看,于夫罗怒气愈增,到最后,终于按捺不住地一把抓起绢书奋尽全力扔到桌案前。

    “韩非小儿欺人太甚!不诛杀这贼子,我于夫罗誓不为人……”于夫罗状极疯狂的怒声咆哮道。

    朝堂上一众文武尽皆骇然的顾望着于夫罗,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檄文竟然让于夫罗如此暴怒。右侧匈奴文官列首位的车梨缓步上前,轻拾起被于夫罗愤掷于地的绢书,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展开后朗声诵读起来:“大汉龙骧将军,太原郡守韩非,告匈奴诸将校部曲:盖闻祸福无门,惟人所召。夫见机而作,不处凶危,上圣之明也……于夫罗老贼,未辨菽麦,要领不足以膏齐斧……非衔奉国威,为民除害……汉民者,上民也,而老贼害之;大汉者,天国也,而老贼犯之……”

    “够了!”震怒之下,于夫罗也顾不得往日间对车梨的敬重,厉声呵斥道

    “非深恐匈奴上下、不识天威……”车梨面上如常,微顿了一下后,又继续朗声诵读起来。

    “够了,够了,本单于说够了……”于夫罗暴怒至极,连声咆哮道。

    “大单于!”车梨面色肃然,无惧无畏的与于夫罗对视,厉声说道,“为人主者,当处变不惊,岱岳崩前而色不动。昔日醢落尸逐鞮单于、伊陵尸逐就单于历经异变何止百十,亦未曾有过惊恼失态之时。今大单于不过见一檄文,即震怒失态至斯,何以为继我匈奴万世之基业!”说罢,车梨再不理于夫罗,以更大的声音将檄文的剩余内容全部读完。

    看来,大单于的心里,还是以汉臣自居啊!大单于啊大单于,你千不该万不该在我读到“汉民者,上民也,而老贼害之;大汉者,天国也,而老贼犯之”时制止于我,这不是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么?如今厅堂之上,武将多是在外,文官虽不多,却多在此列。匈奴文官虽不比汉朝,但又岂是那么好相与的?恐怕。如此一来,诸多人等,皆会嗅到什么不妥之处吧?匈奴危矣。我匈奴危险了!

    车梨表面上平静如水,心中,却是不在平静。

    “嗬……”于夫罗如同一只受伤的猛兽般,不时地喘着粗气,愤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车梨所在方位,也不知是在看持在车梨手中的檄文,还是车梨本人……

    一口一个老贼。于夫罗几时为人这般羞辱过?

    还有,匈奴是臣邦,自汉武帝时就如此。于夫罗与汉人为敌,不得朝廷旨意,就入寇汉土,已是不臣之举。可于夫罗千不该万不该。在那时制止,如此一来,岂不是在匈奴人的心中留下了匈奴为汉臣的想法?

    实不该也!

    “大单于,韩非小儿实在是可恶至极,亭独尸逐侯鞮愿讨得一令,亲提大军诛杀小贼,夺回失地!”尽管对车梨所读的檄文内容半懂不懂,但其中有些话的意思亭独尸逐侯鞮还是猜出来了。性子一向急噪的亭独尸逐侯鞮立即按捺不住的出列向于夫罗请命出战。

    “不可。屠耆将军当初说过,不可贸然出兵代县!”还不待于夫罗说些什么。车梨想也不想,直接走出来阻道:“大单于,此事还需从计议,万不可草率行事啊!大单于,还请三思才是!”车梨深恐于夫罗暴怒之下,做出错误的决定,如果真遂了敌军的意愿,恐怕匈奴万世之基业……

    最好是能议和,待解决了张燕之后……

    “……”额头与太阳穴上的暴突的青筋急速地跳动着,于夫罗愤怒的眼神仿佛已经凝滞,身体竟然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

    “大单于,我军与韩非小儿之恨,必要有所了结。但请大单于先行息怒,待心火平息之后,属下等与大单于再商议如何兴兵复仇之事!”且鞮侯亦出列恳切地劝慰于夫罗道。

    “啪!”身前的桌案被于夫罗大力猛拍一下,发出震彻全厅的巨响。就在一众匈奴文武以为于夫罗雷霆之怒即将全数爆发出来时,于夫罗反而强自将面上的愤怒表情慢慢地平缓了下来。

    “车梨先生,本单于失礼了,还望见谅!”恢复平静之后,于夫罗恭声向车梨致歉说道。

    面现赞许欣慰的神色,车梨微微点头说道:“是车梨无礼在先,请大单于恕罪!韩非小儿此檄颇为恶毒,也难怪大单于会如此恼怒,但当务之急还是寻思应对之策!”

    “这种东西理它做甚?大单于,还是尽快出兵要紧!”亭独尸逐侯鞮对这纸《讨匈奴檄》可能带来的影响一无所知,急切地又向于夫罗请战说道。

    “大单于!车梨先生所言甚是,这封檄文若不谨慎以对,可能流毒极甚!”且鞮侯沉声说道。

    “何解?”于夫罗也只是对檄文的内容感到恼怒非常,却还没有思考过后果,但见到车梨与且鞮侯两人竟同时请求对檄文谨慎以对,才警觉起来。

    “此封檄文内容极具蛊惑性,不少地方正切中……”且鞮侯稍一犹豫,但还是接着说道,“切中我匈奴要害之处,且檄文打击之面仅为大单于的栾提一族之人,其余我匈奴各部落、百姓皆不在其中。若是任由此檄文四处传播,加之前些时日久战不下的流言蜚语,必会有意志不坚或是对大单于心怀不愤之徒倒戈相向汉人朝廷,其余百姓难辨是非,亦有可能被鼓动起来,诚如此,则我匈奴必自内乱。强敌未除之时,万一再起内乱,恐局势必危!”

    “且鞮侯之言正合车梨之意!”车梨也是沉声说道,“大单于,万不可轻忽此檄文,汉人有那么一句话,众口铄金啊!”

    “恩!”沉吟片刻后,于夫罗点头认可了且鞮侯的分析,随即面色大忧的说道,“但究竟该当如何应对呢?目前檄文能传到我武州,想必也以传播于宁武、云左、乃至我匈奴各地,我等在武州又能做什么呢?”

    “当前最要紧就是要谨防此檄文流入诸地,以军队的力量制止檄文的传播,同时可使人著批驳之文,广为散布……如此可将负面影响降至最低!”且鞮侯迅速提出了应对之策。

    “恩,此一事。就全交于且鞮侯先生……”

    “报……”殿外,又是一声急报之声传来,声音中。满是焦急不安之音,打断了于夫罗的话。但是,却无人感到唐突,即便是于夫罗此刻,面上也没有了先前的不愉之色,闻声,君臣只感觉阵阵的揪心。浓烈的不安,弥漫朝堂之上。

    莫非,如今的并州之秋。当真是匈奴多事之秋?

    “进来!”强自按捺住心头闪现出的不安,于夫罗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

    随着于夫罗的声音落下,不多时。一名将校急步走上朝堂中。撩皮袍单膝跪地,大声禀报道,“启禀大单于,末将接到探马来报,称汉人韩非已于两日前攻克麴县!现正亲率大军万余,兵过马邑,直奔我武州杀来,如今。距武州已不足一百里!”

    “什么?!”厅堂之上,顿时因来人之言掀起了一股哄然大波。绝望的神色,迅速的爬满一众文臣的脸上。

    没有人怀疑来人之言有假,在这人一进厅堂,文武官员已经认出,来人正是负责武州安全的大将闰振!

    一时间,厅堂之上,阴云密布,人心惶惶。

    屋漏偏逢连夜雨!各地的谣言尚未平息,汉军万人大军再度进袭的消息又传了过来!麴县失陷,这……所有的匈奴人,此刻都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麴县、马邑与代县不同,马邑同中陵一起,乃是武州北西两个方向最近的屏障,一旦失陷,汉人大军完全可以以代县为后备,源源不断的通过麴县、马邑进入匈奴腹地,一日的急行军,便可直达武州!

    而且,麴县、马邑失陷,就说明中路的大军怕是已覆灭,虽然因为抽调,中路的匈奴军已是不多,只是依城而守,但毕竟也是一大损失,也在四五千之众,再加之宁武军、代县、原平三县的损失,如今,匈奴大军,更显捉襟见肘了起来?而如今,敌军万余,马上兵临城下了!

    救兵?哪一处来得及?无论是撤走了宁武、左云的任何一路,韩非军、张燕的黑山军必然会尾随而至,到时,也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

    这还不算时间上能否来得及。

    最要命的,是现在军心不齐,民心生变,指望如今的武州,来抵抗韩非大军?

    “诸位首领,南人大军将至,该如何退敌?”于夫罗沉声向厅堂上众人询问道。只这一会儿的光景,于夫罗眼中布满血丝,神态显得有些疲颓。

    “大单于,敌势过大,不可以力抗之……”车梨出列说道:“以车梨之见,不如遣使前往南人军中,求见韩非,许以厚利,暂与韩非言一时之和。”

    “言和?”亭独尸逐侯鞮略带讽意地说道:“车梨大人以为韩非小儿此次出兵仅仅是为了什么‘厚利’么?明眼人一眼便可看出,韩非小儿意在亡我匈奴,他安肯言和?与南人军战至今日,早成不死不休之局,不战即亡,除此别无他路!”

    “情报说,韩非小儿麾下不过两万多的军队,最多不过三万,还要防备张杨一方,加之驻守各地,能动用的,怕也只有眼前的一万,依在下想,韩非小儿也不愿与我匈奴死磕,那样一来,即便他能胜得我匈奴,又如何?伤敌以前,自损八百,胜了我匈奴,他万人大军又能胜下几许?届时,拿什么来抵挡空出手来的张燕?”车梨一连串的问着,话音一转,又道:“所以,韩非表面强硬,如今怕是也在想着议和之事,其缺少的,不过是一台阶而已。只要我们……”

    “够了!”亭独尸逐侯鞮大声喝住了车梨的话,满是不屑的道:“车梨大人,你也知道韩非不过一万的军队,而我武州,尚有我匈奴男儿两万!更兼之有城墙之利!韩非不来便罢,来了,定教他有来无回!枉你还为匈奴人,如此优势,却要言和,真不当草原的雄鹰!”

    “……”车梨一时面红耳赤,含羞退下。

    “亭独尸逐侯鞮将军所言甚是!”闰振出列,奋然说道:“屠耆将军临行之时,叮嘱末将保护武州之安危,如今,韩非小儿携兵而至,末将责无旁贷!此战于我军而言,不战即亡。末将愿为大单于抗汉军于城外,恳请大单于应允。”

    “亭独尸逐侯鞮将军,武州城中还有多少兵马可以调动?”于夫罗抬起头来,没有直接回答闰振的请命,沉声向亭独尸逐侯鞮问道。

    “回大单于,城中尚有带甲精兵两万,粮草足以维持半年之用,箭枝尚还充足!”亭独尸逐侯鞮昂声言道。

    “好!”

    投降?怎么可能?投降了,或者别人还有活路,但是,他于夫罗怕是必死无疑!于夫罗将桌案一拍,决然说道,“就以闰振将军为先锋,亭独尸逐侯鞮为主将,领军与韩非小儿死战到底!”

    “大单于,为以防不测,当有多手准备,想我匈奴男儿皆是上马可战,如今不如加紧征募兵员!”且鞮侯沉声劝荐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一章 匈奴(十四)

    “大单于,为以防不测,当有多手准备,想我匈奴男儿皆是上马可战,如今不如加紧征募兵员!”且鞮侯沉声劝荐道。

    “不可!”车梨举步出列,并不赞同且鞮侯的提议,轻摇着扇子(从汉人那学来的),道:“如今武州民心受谣言所害尚不不稳固,内部暗流涌动,若再不顾臣民意愿,胡乱征募兵员,只会更加激起民变!在如今情势之下,若再有民变发生,局势将无法控制!”

    “大单于!车梨大人所言甚是,韩非小儿必有大量细作潜入武州,一旦稍有异动,这些细作必会煽风点火,挑惹民变。”亭独尸逐侯鞮这次倒是附和了车梨的话,说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车梨先生,你倒是想出办法一解眼前的燃眉之急!”于夫罗面色一沉,不豫地说道。

    “以车梨之见,而今欲求兵员,可行之法也只有两策……”车梨沉吟了片刻说道。

    “车梨先生请明言!”于夫罗闻言精神不由得一振,急声询问道。

    “其一,向诸各部落首领借调私兵相助。就以四大部落首领为例,每部落借调千人当不成问题。加上其余大小部落,便可有过万军力。然而,以眼前之势,诸部落恐怕都会有所顾忌,未必便肯全力支持大单于!”

    “若谁胆敢推委,就派兵剿灭了他!”亭独尸逐侯鞮面上现过一丝戾气,厉声说道。

    “亭独尸逐侯鞮将军。休得胡言!”于夫罗眉头微蹙,沉声喝止道。于夫罗知今时不同往日,对诸部落首领只可拉拢。断不可轻易逼吓,否则只会将他们推向敌对一方。“此法可行,而且必须速行。若有必要,本单于可亲往游说诸部落首领相助!”

    顿了顿,于夫罗继续询问道:“车梨先生,另一策是什么?”

    “遣使向上党太守张杨求援!张杨乃投袁绍,大单于又与那袁绍有盟约。当可一用,虽然其等向来不遵我匈奴号令,但是。只要晓以唇亡齿寒的道理,请其出兵应该不难。但此法亦有缺陷,上党距离有些远,待使者赶到上党。恐怕便要费时十天有余。纵然张杨肯援应。由调集兵马、筹备辎重,到最终出兵,没有一月的光景,恐怕派不上用场。只不过,张太守能够忍气吞声的将太原让出,显然是不愿意得罪韩非,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请其出兵攻打张燕。哪怕是拖住黑山军一军也好,使屠耆将军能脱身回援!”

    “如此也不失一策!现如今。能请得一援就是一援!”于夫罗略一思索,决然说道,“可速派使者携本单于亲笔书信,前往上党!”

    “只是,城中现有两万兵丁,可能拖住韩非小儿十数日之攻?亭独尸逐侯鞮将军、闰振将军,你有这把握吗?”于夫罗皱眉问道。两万大军,守城别说十数日,即便是守个月余,也是不成问题,这还是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但是,实在是韩非连夺几城造成的声势太甚,几乎每一城所用之兵都不多,每每是守方的半数,却是雷霆之势拿下,虽然韩非军如今只有一万人上下,可对于能不能守住,于夫罗全无半点的信心。

    “大单于放心,汉军虽强,但是,我武州经大单于经营,城高池深,更有两万之兵,守住城池,自然不在话下!”亭独尸逐侯鞮朗声应道。

    就是 狂妄如亭独尸逐侯鞮者,如今也不敢轻易言胜了。

    “闰振定不负大单于之望!大单于放心,只要坚持十数日时间,屠耆将军必然会挥师来援,则武州之危可解也!”闰振抱拳躬身,慨然说道。

    “如此,有赖诸位将军了!”

    ……

    望着城外接天连地的营寨,闰振满口的苦笑,曾几何时,他们带领匈奴大军,横扫并州,何等的威风,如今却……

    沉默了良久,闰振才缓缓的开口说道:“车梨先生、亭独尸逐侯鞮将军,末将打算亲率一只人马出城迎战汉军,留一万五千军与诸位守城,如何?”

    车梨听得,连忙劝阻道:“闰振先锋,此行不可!贸然出击,只怕……”

    “也不无不可,如今城内,人心惶惶,各部落多有活动之心,如果只是坚守城池,必然会使民心、军心再降,到时,生起哗变,也不尽知。”亭独尸逐侯鞮摇摇头,又一次的反对了车梨的意见。

    亭独尸逐侯鞮是马背上的将军,虽然粗鲁,但对军心一事尤其的敏感。

    “亭独尸逐侯鞮将军所言在理,如今武州,已处于多事之秋,再也容不得一点的变故。现如今,急需一场胜利,来扬一扬我军的士气,若不然,民变尚好,若是军变……”闰振叹了一声,却是再没有说下去。

    军变?

    车梨面色一变,这,他倒是没有去想过,闻言,也觉事情之严重,看来,出城一战,已是事在必行了!车梨想了想,说道:“闰振先锋尽管前去,城防交给老朽与亭独尸逐侯鞮将军二人便是!只是,闰振先锋,万勿小心才是!”

    “闰振此去,只是寻隙与汉军斗将,并不是挥军撕杀。只要言语激之,还怕胜不得一阵两阵?料也无妨!”闰振已想好了完全之策,慨然说道。

    “万一出战的是那韩非小儿,又当如何是好?那可是战胜了并州之虎吕布的存在啊。”车梨满是担忧的说道。身为能征惯战的一员大将,闰振的武艺,车梨并不怀疑,但是,却也深知,其断不会是韩非的对手!

    至少,其不会是吕布的对手,而吕布,又败在了韩非的手上……

    “那韩非小儿身为一军之主帅,必不可轻易涉战。而且。闰振只是胜几阵,扬扬士气即可,那韩非小儿若是出战。闰振即回!”

    ……

    听闻匈奴军竟然还有人敢出城挑战,韩非的心里,不多不少还是有了几分错愕。不过,也仅仅是一瞬罢了,吩咐了一声,携众将出营排开了阵势,手搭凉棚向对面看去。却见一面大旗下,跃出一员大将,顶盔惯甲。手中一条走水绿沉枪,背后背着两柄短戟,跨弓悬箭,一观此人的装扮。韩非立时想起了一个人——

    太史慈!

    不过。转瞬间又摇了摇头,太史慈现在恐怕还在东莱,而眼前这员将领又是一身匈奴人的装束,双飘的狐狸尾,倒插的稚鸡翎,显然不是什么太史慈了。

    这时,旁边有认识匈奴文字的人早告诉了韩非,旗号上。正是先锋“闰”,很简捷的为韩非说了说这闰振。很快,韩非就对对面的敌将有了一定的了解。

    “闰振,先不说无益,观这样貌,就是勇武非常,怕是现在的武州城内,只剩下这一员猛将了。诸位,哪一个愿出战,与本太守擒下这人?”

    “主公,那闰振又是何许人也?待弟子出去,斩下其头,来献主公!”话音未落,一匹金睛玉雪卷毛狮子兽跃众而出,也不待韩非应允,挺手中画杆描金戟杀出阵中,呼啸连连,奔向闰振而去。

    “梁道!回……”出去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韩非的弟子——贾逵!闰振的武艺究竟如何,韩非听人详细的说过一些,或多或少还是有点了解的,至少,贾逵还不是其对手。刚想唤弟子回来,却不想贾逵胯下的金睛玉雪卷毛狮子兽速度本就不慢,加之韩非愣了一愣,此刻,贾逵已到了阵中。

    到底是年轻气盛啊!

    韩非忍不住心中责怪了一句,看来,这数阵来,这小子顺风顺水惯了,又立了大功在身,有些骄横……是要好好管教管教他了!

    “主公,梁道他的武艺,已非比寻常,应该无事吧?”见韩非满面急色,张颌遂是不解的问道。

    “儁乂,你不知详情,这个闰振,乃是匈奴少有的猛将,其武艺,纵是不如你我,却也相差不是太多,几与子质(曹性)、公孝他们差不多,梁道他毕竟习武有限,经验更是不足,万不是那闰振的对手。罢了,也算是让他吃一次教训,要不然,终是长不大……哎,这孩子,从我将他带出来,顺风顺水惯了,一点的挫折不曾受过,难免有些浮躁啊。”韩非一番着急后,却也稳了下来,慢声说道。

    “如此,梁道岂不危险?主公,张颌请战,替回梁道!”张颌急声说道。

    “不用了,既然他要去,就让他去吧,不经历一些,总是成不了材。况且,以梁道他现今的武艺,即便是败,也不难脱身。儁乂,你们紧密注意阵中的情况,一旦有所不妙,即可出手救回梁道!”韩非淡淡的道。

    “诺!”

    “子昭也注意一下。”想了想,韩非还是觉得不够保险,又对身边的典韦嘱咐道。

    韩非军中,典韦的武艺最高!

    “是,主公!”

    ……

    “哪个是闰振?小爷在此,还不快出来受死!”策马直至两军阵中,贾逵一带丝缰,振戟扬声叫道。

    “某家便是闰振!小娃娃,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来将为谁,通名再战!”匈奴军军阵中,闰振正要出阵挑战,却见对面敌阵中一员小将快马跑了出来,闰振见旗号下的韩非没有动,更不是汉军中看着厉害的大将,心头不由大喜,看来,此行出战的目的,不难达到啊!听见这员小将指明道姓的要战自己,闰振一催座下宝马九顶菊花豹,手中走水绿沉枪倒提,眨眼间来到贾逵的对面,横枪喝道。

    “小爷姓贾名逵,字梁道!闰振,哪里走……看戟!”见闰振出来了,贾逵也不再多话,手中画杆描金戟一顺,兜头盖顶便砸了下来。

    贾逵?那韩非的弟子?

    对于韩非,经过这些人,匈奴人已不是一问三不知了,韩非最基本的资料,匈奴上层已是差不多都知道了。包括韩非有个弟子叫贾逵的。

    真真天助我也!若是能擒得此子,以为要挟,迫使那韩非小儿退兵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闰振眼前一亮。心中大感兴奋。见贾逵长戟砸来,手中走水绿沉枪一合,寻贾逵的戟头架了上去。

    “叮!”两件兵器相交,发出刺耳巨响。出乎闰振的预料,贾逵的劲力竟完全不逊于他许多。闰振心中微凛,难怪韩非小儿会放心此子上阵,原来如此!心头想着。手中长枪却不含糊,抖出朵朵枪花,与贾逵便是战到了一处。

    闰振虽号称是匈奴猛将。但却是匈奴中少数不以力量称雄的将领,在武艺上,他与屠耆一刚一柔,走的完全是两个极端。

    力量。屠耆为尊。

    枪法。闰振称雄。

    “当当当……”枪戟相交二十余次,走水绿沉枪非但将贾逵的戟势化解,还反攻数枪。

    仅只这几个照面,贾逵已知闰振绝非什么浪得虚名之辈,其武艺之强差几可跟师傅他们比肩了。这等高手,不是自己所能战胜的。但尽管有这样的明悟,贾逵却丝毫不准备退让半分。只因为他的师傅韩非曾经说过“下棋找高手,弄斧到班门”这样的话。

    去哪里找这么好的对手?

    “杀!”

    贾逵厉喝一声。为自己鼓足斗志,画杆描金戟带着庞大的杀气。泰山压顶一般劈头盖脸砸下来!

    “果然有几分的威武!”闰振拧眉轻噫,手中长枪毫不示弱地迎向前去。

    贾逵戟势大开大阖。将韩非的戟法的精髓施展得淋漓尽致,画杆描金戟化一条金凤,从九天翻腾而下,吞天噬地。闰振长枪侵略如火、迅疾如风,枪影满天,犹如天河倒挂倾泻而下。

    “铿!”“当!”“铿!”戟枪不住相撞,星花四射,巨响连连。枪气刀风四处弥漫,两人相斗处周遭五丈以内无人能进。奋力而击的贾逵,身手却似更胜往常许多。一时间竟与闰振斗成难解难分状。

    但是,贾逵终不会是太史慈的对手。转眼间,已过三十余合,贾逵由最初的尚能接架相还,到现在的只能被动的陷于防守。年轻的面庞上,已被汗水挂满,到底是年轻,长劲不足,是如今,只能依靠巧妙的戟法保得不失。

    果然不愧是那韩非的弟子!年纪轻轻,戟法就如此精妙,再过几年,怕是与我相战也不会落于下风。看来,想要擒之还需费一些功夫,若是其执意逃走的话……

    闰振很是悲哀的发现,若是贾逵要逃,他还真没把握擒下黄裳!

    看来,只得如此了!两马交错而过,闰振待战马跑出五六步之后,猛的回过身来,手中的走水绿沉枪已不知何时收了起来,一张雕弓跃上手中,一手持弓,一手抽箭上弦发射,连珠箭发,四支长箭几不分先后直奔贾逵要害而去。

    草原上的人,多是擅射,闰振更是其中翘楚。闰振非但善于驰射,而且左右开弓,无所不能!

    “梁道,小心!”一直密切注视着阵中变化的韩非,猛然见到闰振弃枪使弓,心头不由“咯噔”一声,失声叫道。

    “兀那匈奴贼子,休得伤人!”与韩非的话音一同,一声炸雷乍然响彻两军阵前,一道黑影,如同旋风般急弛而出,望阵中的贾逵冲去。

    “哼!”

    此刻,贾逵已是拨回战马,见闰振长箭射来,贾逵沉声冷哼,面色不急,画杆描金戟挥舞如风泼一般,上格下挡将四支箭矢全部格飞。

    “噫……”

    闰振微感愕然地轻噫了一声,似有些惊讶贾逵能够格飞四支连珠箭。不过,那又如何?闰振面色一沉,猛的拨回战马,一面紧催战马直奔贾逵,手中更是连连跳动,长箭再度击出,速度更快,威势愈强。

    “当……”

    一连闪避格挡了十余箭后,贾逵只觉手臂微有些发麻,胯下宝马金睛玉雪卷毛狮子兽一步步向后退去,额头上的汗水,汗如雨下。为闰振箭技所困,此刻,贾逵想要回得本阵,已成妄想!闰振的箭矢非但势沉速快,更带着强烈螺旋气劲,极难抵挡。

    “蓬!”弓弦震动声响起,贾逵条件反射的扬戟准备格挡,但居然没有箭矢飞来。

    “蓬!”弓弦再震,却依然没有箭矢飞出。贾逵心中一喜,只道闰振箭支已尽,心神不由为之一松。

    “梁道小心,内中有诈!”一声炸雷,在贾逵身后猛然响起。

    “蓬……”三支长箭同时被闰振击出,直奔贾逵颈、胸、腹三处要害。随后,几无时间间隔,又是两波三连矢分别将贾逵的左、右两方的退路全部封死。

    九连矢!

    贾逵从未想到竟有人箭技如此通神,待见识时,已是死亡将近。由于贾逵与闰振的距离只有七八步远,以三石强弓击出的箭矢眨眼即至。

    得到身后声音的提醒,贾逵反应过来,已然是迟了,眼睁睁的看着长箭瞬息而至,贾逵颓然的垂下大戟,心头千思百转,却无一丝对死亡的恐惧。老师,母亲……

    他出阵时,韩非那声焦急的呼唤,他又怎会没听到,只是,选择性的没去理罢了,没想到……(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 匈奴(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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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一道黑色的闪电划过贾逵眼角的余光,两杆短戟如电而至,在千钧一发之刻拦在贾逵的面前,“叮叮叮”连续三声轻响,将阎振射来的三箭悉数拦下。既而,两杆短戟左右连摆,又是六箭落地。

    典将军?!

    一骑黑色巨马如旋风般卷过贾逵的身边,疾驰而过,马上之人贾逵一眼便认了出来。正是师傅身边的虎将,典韦!

    “典将军!”贾逵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乍见典韦的身影,喜极失声道。

    “梁道,速速退下,此一战,交给俺来吧!”典韦头也不回,急挺手中两杆短戟,飞扑对面的阎振,五六步的距离,转瞬即至,镔铁短戟带着强劲无比的风声破空而来!如雷般的声音炸响:“欺负一个小辈算什么本事?还暗箭伤人,哼,堂堂阎振,不过如此,尔休要张狂,俺典韦在此!”

    事起突然,阎振慌忙将手中的弓丢到一旁,抄起走水绿沉枪,顺势一拖,格挡典韦刺来一戟。

    “当!”一声巨响后,阎振胯下宝马九顶菊花豹连退两步才站住身子,而阎振持枪的双手竟微微颤抖起来。

    好强横的劲力、好刁绝的角度!

    毕竟不是以力量称雄的屠耆,阎振的力量只能算是中上,又怎受得典韦的一戟。不及之下顿是吃了一点小亏,不由心下惊骇非常。尽管先前与贾逵的激战消耗了不少精力,但阎振还是可以肯定地判断出来人武艺恐怕在自己之上。打量了一下来将。阎振沉声喝问道:“典韦?”

    “嘿嘿,不错,正是你家典爷爷!”典韦挺双戟长笑道。典韦本就看出贾逵不是阎振的对手,是以,听了韩非的吩咐后,就一直密切的注意着战场中的每一丝变化。当阎振挂回长枪之时,因为角度的关系,典韦看得真切,知道事情不好。这才跃马而出,远比韩非等人反映快了一筹,适才救下贾逵。

    “原来是典将军,闻名不如见面,果然勇武了得!”典韦的大名阎振当然有耳闻,草原人最敬佩的就是勇武之人,当下,阎振在马上微微抱拳,不卑不亢的说道:“典将军。这战场之上,不分长辈晚辈。若典将军当真顾惜小娃娃,就莫要叫他上阵。否则就莫怪他人不留情面!”

    借着说话地机会,阎振慢慢地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并试图恢复一些体力。眼前的对手实在太过强悍,不能不令阎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阎振,此一战你等必败无疑。两军之争你匈奴也是必败无疑!我家主公常常说良臣择主而侍,阎振是否弃暗投明。归顺我家主公?”典韦身为韩非身边近将,也曾听韩非谈及过阎振。知道阎振和其他的匈奴人不同,乃是一至义至孝之人,这样的人,死了未免可惜,典韦不觉间,起了说服的念头。

    “哈哈哈……”

    阎振放声长笑,朗言道:“典将军,阎振虽是出身匈奴,但也是颇习汉礼,亦知这‘忠义’二字。想我大汗对某有知遇之恩,厚待之情,阎振我纵是粉身碎骨。亦难报万一。而今战局虽坏,阎振惟有死战到底。虽然若能击杀典将军,武州战局未必能逆转,但是……今日之战,你我不死不休!”

    “典将军,请恕阎振不客气了!”阎振话音刚落,人便动了起来。

    “不死不休?正合我意!”

    阎振的回答与当初韩非评说时基本一致——以他这种重情重义之人,是很难背弃对赏识重用之情的匈奴可汗的。欣赏归欣赏,英雄相惜是英雄相惜,但这场不死不休的战斗却注定要发生。既然注定是敌人,典韦绝对不会有半分留手,刚才,阎振对贾逵可是下的死手!杀阎振!方才,匈奴军士卒大喊“将军必胜”的声音,典韦可是听得分明。显然,阎振如今是武州城内的主心骨!若能杀之,恐怕,对于破武州城池,有着不小的裨益!

    “嘶……”

    胯下战马感应到典韦燃烧的斗志,兴奋不已地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抬起,仅凭两条后腿支撑它自己加上典韦的重量。“啪!”两只铁锤般的巨蹄重重落下,荡起飞尘无数,地面仿佛也颤动了一下。战马如离弦之箭。划过战场直冲向阎振,两杆短戟左右一分,一戟如闪电般刺出,戟身周遭气浪滚滚,地面的灰尘也被短戟吸附起来,在戟尖不住旋转。

    “来得好!”

    遥感到典韦短戟上惊人的战意,阎振不惊反喜,双目一下子被狂热充满。走水绿沉枪立时放出夺目的光华,迎着典韦的短戟飞刺而出。

    “当!”

    戟枪相撞,立时发出震天巨响,星花四射。

    镔铁短戟上传来地巨大冲击力,让阎振连人带马连退三步。在气力上,本来就不如典韦的阎振,更是因已与贾逵战近五十合而完全落在了下风。

    一击迫退阎振后,胯下战马毫不停留地向前追赶,双臂如同风车般挥舞两杆镔铁短戟继续突刺,目标直取阎振周身要害部位。阎振也是浑然无惧,长枪抖出无数枪花,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接连刺出。

    “铿铿铿……”

    长枪在短戟上飞快的连续撞击着,将短戟上的巨力化解。

    “好枪法!再来!”典韦暴吼一声,右手中的镔铁电戟粘着阎振的长枪,奋力上挑。

    突然,长枪在阎振手中高速转动起来,沿着镔铁短戟的戟杆迅速下滑,径直朝典韦的头部砸来。典韦暴叫了一声。左手的镔铁短戟早出,用力方向突变。配合右手的短戟,上挑变下压。扫向阎振的腰部。

    左手在马背上一摁,阎振身体右歪,主动从马背上跃下,恰好躲过典韦的攻势。跟着奔马跑了十几步后,阎枕手上一拉缰绳,腿部猛一发力,再度跃回马上。

    此时,两骑已经相交而过,阎振猛然用力。在极短时间内将战马勒转方向,尾随在典韦身后追赶而来,走水绿沉枪在手中作势欲刺。

    “去死!”阎振怒吼一声,长枪奋力刺出。

    “呼!”

    长枪尚未刺出多远,镔铁短戟却已如电返刺至。阎振一阵心悸,顾不得刺杀对手,长枪一荡将镔铁短戟撞歪少许,与此同时身体也侧仰。

    典韦勒住坐骑,拨转方向正对阎振。眼中已被狂热的战意充斥。这难得的对手,已然令典韦热血沸腾。两杆镔铁短戟一前一后,戟尖指向阎振,跨下战马疾冲而出。陡然地一声暴喝:“再来!”

    “当当当……”金铁相交声不绝于耳,凌厉的戟风枪气在方圆十丈范围的的空间内激荡纵横。阎振的身手果然极其强悍,在典韦感觉来。像曹性、高顺他们的身手,比阎振还要逊色一些。和主公韩非还有张颌不相上下了,纵是和自己对手。阎振也是在五六十合之后,体力有较大消耗的情况下,才落在了下风。

    战的越久,典韦的斗志越旺,口中暴喝一声接一声,镔铁短戟挥舞如风车一般,攻势如怒海狂涛,绵绵无尽,威势无双,戟刺密集如风雨,将阎振罩于其中。

    阎振心中叫苦不迭,本来是想胜上一阵两阵就收兵的,可是,万没想到,这才小胜得一阵,却又要败上一阵,恐怕,这士气不曾提升,反倒会有所下降!突然,阎振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忽地奋尽全身力气,一枪击在突刺而来的镔铁短戟戟尖上,借着巨力,连人带马后退七八步的距离,枪交左手,右手探向背后。转眼间,两把月牙短戟出现在手中。

    “嗖!”

    “嗖!”

    两把短戟被阎振以奇特的手法一齐掷出,短戟一上一下,左右略为错开,分袭向典韦的左胸、右腹。随即,阎振策马猛地前冲,人马一体,走水绿沉枪疾刺而出,与两把短戟成品字形。

    “找死!”

    典韦眼中寒芒闪动,两杆镔铁短戟急速的舞动开来,自戟尖到戟尾,强烈的气流开始疯狂旋转起来,范围迅速扩大,尘土草屑被带着飞舞起来,直如两条浑黑色巨蛇交织盘旋击向前方。

    两把飞戟一进入镔铁短戟旋转气流地范围内,速度顿减,但仍朝前飞行,直至距离典韦身体仅只一尺时,才被卷飞。

    阎振一见情形不妙,急欲策马避让,但意料之外的事情陡然发生……阎振的战马不知为何突然失足,两只前蹄猛地下沉,随即整个躯体倒竖飞了起来,马上的阎振促不及防,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地整个身体向前栽去,而前方正是电刺而至的一杆镔铁短戟!

    “噗!”

    锐利无比的戟尖轻松刺破阎振护身胸甲,随即直接插入其心脏,并余势不减地从后心透出。

    典韦愣住了,至少还要十数回合才能拿下阎振的,可他万没想到,会是如此一结局。本来,他这一戟,最多也就是伤到阎振而已,哪曾想……

    阎振也懵了,他的本意,只是来战上两阵,能胜即胜,不能胜,他也自信,凭借自己的身手,也能逃得一命。可是,战马竟然失蹄,这……

    “难道,是老天要亡我?”

    “你……”典韦愣愣的挑着阎振的身体,张了张嘴,本来就不擅言辞,这一会儿,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天要亡我阎振啊!能死……于典将军之手,亦生平……快事!”阎振右手一把攥住镔铁短戟的戟杆,奋尽最后的力气,断断续续地说道,“我……终不负……大汗!快哉,快……哉!只是,我的草原……”

    说罢,阎振全身力气忽地消散,头颅一垂,盍然而去,最后望向大草原方向的目光带着无尽的遗憾。

    战死他乡了啊。

    真英雄,够汉子!只可惜了。天下间,又少一英雄!

    ……

    武州城内阴云密布。人心惶惶!

    阎振的战死,而随着阎振出战的五千将士在汉军的兵锋下或死或降。对亭独尸逐侯鞮的打击几乎是致命性的。武州城内的守军已士气全无,任统军将校如何的激励,也只能是徒呼奈何。尤其是城中汉人士族百姓对匈奴统治的维继,已有了判断,哗变,每日都有发生。

    大难临头。各自纷飞!

    不少士族秘密联系韩非,表示愿意里应外合之意,甚至,有一些匈奴人心思浮动。有了投降的打算,并暗令守军中的自己的私兵见机行事。

    “……昨日一天,在下已截获不下七封城中宗族大户欲要归附韩非的信件……”车梨面色肃然,沉声说道,“如今武州城内暗流涌动,已是极不安定。将军,车梨以为坚守武州已不可能,甚至,我们很难坚持到援军的到来……为今上上之计。是南撤与屠耆大将军会合。再图良谋!”

    亭独尸逐侯鞮楞楞地呆坐在厅中,仿佛听不见车梨说的话。阎振的阵亡,已将亭独尸逐侯鞮的信心降至了最低点。

    “将军……”

    见亭独尸逐侯鞮状似痴呆,车梨焦急的询问道。

    “呵呵……”亭独尸逐侯鞮似是清醒了许多。惨然笑道:“突围?车梨,你认为,韩非会放我等轻易离开吗?”

    “这……”

    车梨一时语塞。是啊。韩非大军围城,会让他们安然离开吗?答案是肯定不会的!单凭一万五千人。想要突围,当然是不成问题。只是,汉人军中尚有不少的骑兵,兵败如山倒,真要是被追击,逃,又能逃得掉么?

    更何况,韩非难道就没有后手等着他们吗?

    以韩非的算计,想来也是不可能的,放弃城池突围,危险性只能是更大。可是,继续守城……

    城中,军心思败,民心思变,一天?还是两天……车梨也不知道他们还能坚持几天,很可能,下一刻,城门就被人打开,韩非的大军长驱直入。

    “……娘地,这些杂碎,居然想叛逃敌军,看我不宰光你们!”两个匈奴军将领一路恶毒的咒骂,急步走进议事厅中。

    车梨与人交换了一个惊异的眼神,随即车梨面色一变,出声问道:“二位将军,你二人在说些什么?”

    “车梨大人,你不知道,哼,这些汉人混蛋,居然想投书给韩非那南蛮,说要大开城门,里应外合与韩非那小贼,我们两个刚刚已领军将那几个领头的全家诛杀……”一名匈奴将领恨恨的回道。

    “什么?诛杀……”车梨面色大变。

    “怎了?”两名匈奴将领略显不解地询问道。

    “此举正是激起城中内乱啊!汉人本就不服我匈奴的管辖,如今,你们这么做……”车梨痛苦地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如今的武州城,便犹如一只巨大的火药桶,无数引线已伸至桶外,一旦碰上些许火星,即会发生惊天爆炸。现在这两个家伙诛杀汉人的举动,其实正是引燃了其中一根引线,大爆炸恐即将发生。

    “荒谬!”另一名匈奴将领嗤笑一声,驳斥说道,“车梨大人,若不诛杀此等叛贼,城池迟早为他等所献,到时后悔就晚了!要我说,就是要杀,将这些南人狗杀怕了,杀得他们再没有了其他的心思,这样才好……”

    “……”

    车梨无声地仰天长叹,随即缓缓摇了摇头,大厦将倾,人力岂可回天?

    仿佛在印证车梨的担忧,这时,又一名匈奴军千夫长模样的将领急步匆匆地走进了议事厅,厅内众人看去,正是把守城门的一将。

    “启禀将军,诸位大人!”这名千夫长面色非比寻常,急声说道:“城内十余家汉人骤然反叛,意欲开门献城,现提那将军正引军平叛,幸亏发现的及时,叛军准备的也不充分,如今,已被压下,只是……只是提那将军他担心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还请将军及诸位大人尽快安抚民心!”

    “什么?”亭独尸逐侯鞮被这一消息惊得回过神来,勃然起身,身体微微颤抖地询问道。

    站在下面的、刚刚还夸夸其谈的两名匈奴将领也立时懵住了,完全没有料到自己的举动竟真会造成如此结果。

    汉人不是说什么杀鸡儆猴吗,怎么……

    “亭独尸逐侯鞮将军,武州城已不可守,如今投降,尚不为迟晚,若再拖延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一名汉家谋士出言劝荐道:“请将军早做定夺!”

    “我不会投降的!我堂堂的匈奴将军,岂能投降一小贼?” 亭独尸逐侯鞮有些失魂落魄的说道:“要投降……你们投降吧。我匈奴大好的基业,如今……武州城啊,被我亭独尸逐侯鞮败坏至此,我尚有何面目去见大汗?”

    “将军!”那名汉家谋士起身撩衣,双膝跪地,恳切的劝说道:“若是将军再是一味的顽抗,待到城破之时,恐怕……将军不怜惜自身,难道,欲使自家绝后吗?”

    绝后?

    亭独尸逐侯鞮闻言一激灵,大汉势微,匈奴长驱直入,形势一片的大好,比起草原的苦寒之地,亭独尸逐侯鞮更羡慕南人的繁华,占据了武州城后,他第一时间将子女以及族人迁到了城中,享受汉人的一切。但如今,诚如汉人谋士所说,万一韩非攻进城来,那……他的子女后代还有几人能留下?他亭独尸逐侯鞮,纵然是死,也无颜再去见祖宗啊!但是,就这么投降?又怎甘心……

    屠耆!

    对了,还有屠耆将军!屠耆将军必然会率军回救武州城的!想到这里,亭独尸逐侯鞮眼前不由得一亮,说道:“再等等,等几天看看情况再说。”

    “将军……”

    汉家谋士刚想说什么,就被亭独尸逐侯鞮挥手打断,要不是这人真的是为自己好,就凭他是汉人,又说出劝降的话,哼哼……亭独尸逐侯鞮强硬的说道:“休要多言,本将军意已决!诸位将军,还请竭力共同守卫城墙,车梨,你率人安抚城内民心!只要能坚持到屠耆将军的援军到来,一切还有希望!”

    “诺!”

    亭独尸逐侯鞮一心要等,主意已定,无奈下,车梨等人只得接令。

    屠耆将军,能赶回来吗?韩非诡计多断,多算计,又怎么会轻易的让屠耆将军赶到武州城?贸然撤退,只会损兵折将,但是,若是谨慎为之,如今的武州城,还能撑到屠耆将军回援吗?屠耆将军回来,能救得了武州吗?

    前路,渺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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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匈奴(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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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亭独尸逐侯鞮的决定,上达于夫罗,本就不想投降的于夫罗自然是双手赞成,一方面组织了麾下将领的求战之心,另一方面,着且鞮侯等人前往各部落首领处游说,借调私兵,同时,加构城防,以备一战。

    接下来几天,韩非几次派人城外挑战,一向嚣张惯了的匈奴却是当起了缩头乌龟,一门心思的等援兵,根本不出城与韩非一战,如此一来,手上本来兵力就不是很够的韩非更是一筹莫展了,哪怕是匈奴不擅守城。

    韩非也有些急了,一旦屠耆回军,两相受抵,这一次,只能是无功而返了。

    营帐。

    “主公,我军连日挑战,匈奴一兵不出,看来,是铁了心的等援兵,如今,我军当如何是好?”张颌皱眉道。

    张颌属于那种越老越妖的将领,历史上,三国前期的他虽然有才华,但并不是太过出众,尤其是在能人倍出的曹操手下,可到了三国后期,能引军抗诸葛,一度是蜀汉最为忌惮的人物。

    “说来,还是我的决定仓促了些,我军的实力不足啊。”韩非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道:“如今,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张杨虽然与袁绍勾结,和匈奴蛇鼠一窝,可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得罪于我。而现在武州城的动作。分明是在等待援军的到来,如今能够成为匈奴援兵的。也只有被黑山张燕拖住的屠耆一军,若是真让他们脱了身。就……奉孝,如此局面,你可有法教我?”

    “主公应该有办法了吧?”郭嘉一笑,没有回答,却是问了一声。

    韩非点点头,道:“确实有一点想法,不过却不甚成熟,想听听奉孝你的意思。”

    “主公方才所言极是,张扬不敢明面得罪于我军。可是,他完全可以出兵黑山,想黑山贼为黄巾余孽,出兵攻打之也是名正言顺,无论是谁,也说不出张杨什么来,可这样一来,却是能使屠耆腾出手来,回军援助武州城。主公所虑者,应该是这个吧?”郭嘉笑道。

    韩非点头,道:“不错,此正是我所虑。奉孝这般淡定,想是有了应对之策?”

    “主公,单以我军。嘉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诚如主公言。我军的实力还是太少,若能再得五千军。也能左右战局,可惜,我军实在是再也拿不出五千的可战之军。”郭嘉摇了摇头。

    韩非皱眉,问道:“一点办法也没有?”

    难道,连郭嘉也没有办法了吗?

    “办法倒也不是没有。”沉吟了下,郭嘉说道:“我有两策,一,以我军之力,以少数兵马在武州城外以为疑兵,以大部分兵力拦截屠耆的援军,胜得屠耆的援军后,再折返武州城一决胜负。”

    “围点打援吗?”韩非有些意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这倒不失为一策。

    “围点打援?主公此言,甚得其中三味。此一策,若成功,战局可定,并州可安,可却有些风险,十有九成,我留武州的疑兵会另匈奴看出破绽,届时,我军将面临的就是腹背受敌。”郭嘉沉声说道。

    韩非点点头,确实,疑兵能瞒过一天两天,但时间长了就不行了,想了想,摇了摇头,虽然说打仗就是冒险,但冒这么大的险实为不智,沉吟了半晌,道:“那另一策呢?”

    “求援!”郭嘉道。

    “求援?”韩非手指轻叩着桌面,凝声道:“冀州吗?”

    “看来,主公早就想到了。”郭嘉没有意外,微微一笑,道:“只要能从冀州引一军,兵力不需多,只要五千军,能拖住屠耆的援军,此一战,我军必胜。”

    “不错,只要拖住了匈奴的援军,以武州城内的军心,不出旬日,武州城不战自破,主公当能兵不血刃拿下武州。”张颌附议道。

    “虽然武州城内人心浮动,但如此坐等,却实非我之所愿。”韩非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或许是你们心中还有些顾忌,但是此时不是顾忌这些的时候。所以本太守会派出精锐地小队骚扰匈奴范围内的储藏粮食的地方,甚至不惜焚烧这些粮食!或许这会让并州的百姓也受到损失,但是为了早日击败匈奴,一劳永逸,暂时牺牲一下并州百姓的利益也是可以的,而且还可以借此挑动匈奴的民心。为了让匈奴后方陷入动乱,本太守还准备四处出击,袭击匈奴境内的所有盐场。本太守倒要看看,失去了食盐,仅仅靠着他们储备的那么一点,他于夫罗如何供应两万大军以及一城人的食用!”

    韩非的话让郭嘉、张颌等人大大的吃了一惊,骚扰储藏粮食的地方这不奇怪,他们其实也有了这种想法,只不过还有些顾虑所以没有立刻行动。但他们的这位主公不但对粮食动手,甚至还要断绝匈奴大军的食盐供应,虽然他们并不像韩非那样清楚盐对人的重要性,可他们也知道一旦缺盐就会让民间发生动乱,韩非这一手火上焦油确实打在了匈奴的要害。若是能让匈奴统辖的盐场变得颗粒无收,还真能影响到食盐的供应。

    虽然在座的众文武内心对韩非的主意并不反对,不过断盐这一招实在是够毒辣,他们这些人也不禁有些面面相觑。

    “其实,本太守知道,梁道你也应该想到了诸如这样的打击手段,只是在等本太守的意思。其实,你也不用事事都来禀问于我,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韩非见贾逵一脸的如释重负,顿时猜到了什么。笑道。

    众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说孙武的这句话还可以这样理解,毕竟《孙子兵法?九变篇》中的那段“凡用兵之法。将受命于君,合军聚众。……涂有所不由,军有所不击,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争,君命有所不受。”的话是说将领统兵作战时,有机断处置的权力,不是一切都要请示国君。可韩非这却是属于擅自行动的范畴,似乎和临机处置权有点不符。

    不过,谁让人家韩非自己就是老大了。如今放下发来,只要是做得对的,韩非就会放任不管,甚至,不用请示!韩非知道,要想打胜仗,又给套上夹板,要人家乖乖听话,天底下可没有这样的好事。

    而且。韩非也知道,这样一来,更能使手下的文武思维为之活跃,打仗再不是一沉不变。相比乖孩子,韩非更喜欢鬼点子多的,毕竟。天下不是他一人管得过来的,仗也不是一人打的!

    “主公高明。”郭嘉看了看还有些懵懂的贾逵。笑着对韩非说道。

    年轻人是需要时间来丰富他们的经验的,语与其直接说出来。倒不如让他自己想明白,郭嘉也是从那时候过来的,也就不向贾逵解释什么了。他知道,贾逵是聪明人,虽然前番战场上受了点小挫折,可这点小问题,还难不倒他。

    “可是主公,盐场可以让骑兵解决,那些粮仓该让何人去袭扰呢?”典韦略带着渴望的目光看着韩非,急声问道。

    “没你的份,老实的待在军营里等着吧。”韩非知道典韦是有意亲自出击,但韩非可不能放心典韦出去,这家伙,用来斗将无人能敌,可以他来带兵……

    这家伙,天生就不是个帅材!

    典韦也不过是试试运气,也没有刻意强求,见韩非拒绝也没有太多的失落,也知道以后有的是仗可打,也完全抛却了那点不快,反而向韩非打听究竟是谁能得到出击的任务。

    “骑兵本太守就不打算让他们随着出去迎战了,毕竟,匈奴是马上的民族,的军中,也有着太多的骑兵,留下他们,也好有个应对。不过机动性强的可不单单只是骑兵,斥候营和各部队中的惯于山地作战的并州兵都是机动能力极强的部队,而且这些家伙干这种偷鸡摸狗,偷营袭寨的勾当最为合适,比骑兵更令人不易察觉,就让他们代表本太守向于夫罗他们打个招呼吧!”

    韩非此时又露出了他招牌式的笑容,对韩非熟悉的众人此时心中也只能为匈奴暗中表示一下“同情”了,毕竟被韩非关注的人一般来说都是比较倒霉的。而关于这一点,许多人都用他们自己遭遇做了证明。他们只能祈祷韩非不要玩得太过,也祈祷于夫罗的心理承受能力能强悍一点,要不,他们可就没有好仗可打了!

    接连几天,武州境内一带,一队队的军兵由于过境的马贼一般,沿途不断的破坏着各处的粮仓,而于夫罗也担心韩非会破坏他这里的粮仓,故而向各地县城的守将下令,命他们每日都要派出士卒严密的保护着。可是这些流窜的韩非派出来的士兵并没有了之前引诱匈奴军出战战斗的心思,他们在主公韩非的理念主持下,纯属为了破坏而破坏,就是不和你正面交战。换句话说,那叫癞蛤蟆爬在脚面上----不咬人,恶心人。

    韩非的练兵体制,就针对大军的训练,提出了各项不同的训练方法。根据不同人的身体素质,擅长类型,分别想对应的训练出了诸如重装步兵、快速反应骑兵、斥候营、山地步兵等等新的兵种,这一次,韩非就向匈奴派出了斥候营和山地步兵营的雏形,让他们到各自熟悉的地形环境中进行作战。

    而此时面对武州城外的地形,正好是骑术精湛的斥候营的士兵无聊时最喜欢的地方。在距离一处粮仓三四里远的矮丘上,就有两个身上披着挂满了草叶树枝的人在观察着。并相互交流着。

    “头儿,匈奴人的素质真不咋地,保护的一点都不够专业。你看,那些士兵甚至还有靠着草垛打盹的。”

    “得了吧,他们算是不错的了,至少能想起派兵保护。虽然这保护看上去不怎么样。可是毕竟会使我们的行动增加难度的。”

    “呵呵,这也没增加多少嘛!我刚才都数过了。这个储藏粮食的地方显然不大,派的兵也不多。一共就百十来个士兵,咱们可是有五十人,加上咱们的训练,就是遇上了同等数量地敌军骑兵都不会畏惧,这点敌人还不是小菜一盘!”

    “你看清了吗?真的就只有百十来人?你可别少数了人数,要知道,我们只有五十人!”

    “当然看清了!我的眼神是最好的,否则营长也不会老说我上辈子是属老鹰的了!”

    “好!起初发现敌军的身影我还以为他们有准备了呢!哪知道也不过就是糊弄人的东西!只是这些粮仓太过分散,若要袭击各处就会分散兵力。倒是我们大军赶到的突然。他们的粮食还不曾归到大城的粮仓,这样以来,也够于夫罗那个兔崽子喝一壶的了!百十来人,一轮奔射就差不多解决掉了,没什么问题。”

    “行了,别老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既然敌情观察的差不多了,我就先撤下去准备准备。看情况粮车是要运往武州城方向的,估计是武州城内的匈奴人。你留在此地监视,有情况即刻发信号!”

    “放心吧。头儿,我会连眼睛都不眨的盯着的!”

    这里的百姓从来没有经历过当兵的看着自己做活的经历,虽然士兵地人数不多,但他们手中地武器和他们的特殊身份却给了百姓压力。劳作了数天的农夫们终于整理完毕。并且晾晒好后装车,准备在黄昏前返回,将车上的粮食送到武州城的粮仓里。他们都是当地小家族的佃户。这些小家族在投靠了于夫罗之后也彻底成为了当地的主宰,一门心思的抱上了匈奴的大腿。浑然忘记了自己还是汉人的身份。

    如今,甚至还将他们的家丁作为匈奴大军的附庸。以对抗韩非大军。也就是韩非还没有将杀鸡骇猴的计划提上议事日程,否则单凭墙高不过一丈,门厚不足半尺的各处小城,是根本挡不住拥有了各种攻城手段的韩非大军的。

    “好啦!粮食都已经装好了,准备运回去吧!”一个管事打扮的人对正在检查装车的农夫们说。

    几十辆大车就这样开始了移动,而那些原本在看着农夫们收粮装车的士兵也伸了伸懒腰,在他们的队长的带领下派出了松散的队列,准备跟着这些粮车一同回去。

    就着这时候,他们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正由远及近的向他们这里移动。士兵和农夫们扭头看去,只见数十名骑兵正向他们这里疾驰而来,最让人感到可怕的是这些骑兵的手中不是端着上好了弦的弩就是提着逼人眼目的长枪。

    这时候那些农夫或许还有些懵懂不知,可那些匈奴士兵们已经认出了这些骑兵身着的居然是韩非大军的军服,当他们发现这个事实的时候,这小队骑兵已经十分接近了。那名匈奴军队长或许是考虑到职责,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只看他大喊一声“敌袭!全军准备,杀啊!”就提起手中的长枪就向奔袭而来的骑兵迎了上去。

    也或许,是看到了对方的人数不多吧。

    但是他的个人血勇确不能激励起所有的士兵的勇气,除了三四十名士兵跟着他准备上前迎敌之外,其余的士兵在这些骑兵逼人的气势下竟然一声惊叫后扔掉手中兵器转身就逃。

    这些士兵的举动也影响到了那些农夫,他们当中也有不少人手中有些缳首刀,剩下的人手中也有大量的耒耜、耙、锄、扁担等农具,若是他们能够一致迎上去,一定会给韩非的这小队骑兵以重创。但农夫毕竟是农夫,面对着手持兵器,来势汹汹的骑兵,再加上身边的士兵的逃跑,他们心中那唯一的一点勇气也被恐惧之心覆盖,纷纷四散而逃,唯恐跑慢了会丢掉自己的小命。

    是有三四十人的反击时不可能阻挡精锐骑兵的冲锋的,还没等这些有胆子反抗的士兵接近,手持弩的骑兵就一一将他们射杀,剩下的寥寥几个,也无一幸免,皆葬身在骑兵的长枪之下。

    “哼!真是一群窝囊废!快一点,将这些粮车尽数烧毁!”毫无阻碍的冲到了粮车前,那斥候营的头领骂了一句后扭头对自己的部下吩咐道。

    随即就看见这些士兵每人负责一两辆粮车,拿出自己的火折子,燃起火头,点着了粮车。粮车上都是易燃物,一点火星就足以引起大火,更不用说是有人刻意点火了。在加上这晴朗的好天气,更是让火势一发不可收拾。很快的,所有的粮车就全部燃起大火,看上去就像是一条卧在地面上的火龙。

    看着气势不凡的火龙,韩非军中的士兵脸上都露出了笑容。斥候营因为韩非的关照,集中的都是一批天赋出众,创造力非凡,想法十分独特,甚至是被其他地方视为捣蛋鬼的士兵。若没有韩非,他们不是会被长官不断地处罚而从此失去灵性,就是会被其他看不惯他们的士兵暗中处理掉,可是韩非包容了他们,他们也用不断的成绩汇回报了韩非。但爱玩的天性是不能被抹煞的,看着熊熊的火龙,这群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竟然还真的在路边立起一块木牌,上面写着一行苍劲有力的隶书:

    “于夫罗,匈奴的崽子们,这是我向你们打得招呼,希望你们不要觉得我唐突——太原郡守韩非留字!!!”(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 匈奴(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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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大火已经彻底将粮车和车上的粮食吞没,即使现在救火也不会再有任何用处后,骑兵小队的头领微微一笑,说道:“好了!主公的口信已经送到了,这火也玩过了,想来县城内那群蠢货们也该出来了,咱们再换个地方玩玩去,如何啊?”

    “好!这次要玩的更大点!”

    “头儿万岁!我支持你!”

    “……”

    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斥候们乱七八糟的高声叫到。这时候他们压根就不像是精锐的士兵,倒像是一群真正的土匪,也只有韩非能容忍这种人留在军中了。

    有的时候,军纪不能代表战斗力,尤其是做斥候的,讲究的就是灵活多变脑袋瓜子灵活鬼心眼子多,在韩非的眼中,只要不作奸犯科,“调皮”一点,还是可以容忍的,至少,换来的却是无穷的战斗力!

    “走!”

    随着一声令下,虽然表现的很是混乱的斥候骑兵此时却齐整的调转马头,跟着他们的头领远遁而去,留给看到大火而出城救援的匈奴人的,除了那被烧尽的粮车就只剩下也写着刺目的黑字的木牌了。

    ……

    邺城。

    韩馥仔细的看了一遍韩非的来信后,皱眉沉思了片刻,让侍者将书信递到了旁边的沮授手中。问向厅内文武道:“非儿欲借军五千,拦截匈奴屠耆一军驰援武州。以助他攻下武州,一举扫灭匈奴。诸位意下如何?”

    “嘶……”

    听到韩腹这话,大厅顿是一片的倒吸冷气的声音,文臣武将,一个个面面相觑,被韩非的大手笔给吓到了。

    少主公正在和匈奴开战,他们当然知道,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韩非竟是抱了灭亡匈奴的心。

    匈奴啊!

    大汉和匈奴之间。就是一场血泪史,多少次的平定、征讨,可又是数不清多少次的无功而返,卫青、霍去病等等,一位位先辈名将,到最后,不是匈奴称臣就是大汉和亲,彻底铲除匈奴,大汉想了四百年。可是,匈奴就像野草,纵是大火燎原,春风一吹。又是漫山遍野的绿色。

    没奈何。

    韩非,能成吗?

    “家国仇恨,匈奴当诛!主公。既然小主公有求,理当借兵!”先开头的。并不是热血沙场的武将,而是文臣谋事刘子惠。

    “哦?”韩鳆有些诧异。

    刘子惠起身道:“主公。一直以来,匈奴如同毒瘤,势强则攻,势弱则臣,如今,虽然匈奴向我大汉称臣,然实其灭我汉人野心仍在。如今,我大汉内乱不休,国力日渐衰减,匈奴野心早起,本是草原的狼群,如今却已肆虐并州大地,保不准哪一天,就兵锋再度南下,届时,我大汉大好河山,可就被匈奴铁蹄践踏,无辜百姓,将流离失所。是所以,少主他既有心与匈奴一战,为长远计,无论如何主公都当派兵支持。”

    “刘治中所言不错,可是,现在匈奴正与袁本初有盟,我冀州若要出兵的话,怕是袁本初他会有动作。”别驾闵纯有些忧虑的道。

    “笑话,我堂堂冀州,又何须看他袁本初的脸色行事?”刘子惠还不等说话,长史耿武在一旁耻声说道。

    “可是……”

    闵纯张了张口,还准备说点什么,刘子惠却是哼道:“兴兵本是为国家,又何来的袁本初一说?匈奴是我大汉心腹之患,若能灭得匈奴,大汉九州,百姓哪个不是拍手称快,他袁本初又能奈何?”

    “这……”闵纯神色赫然,看了眼一直都在沉思的沮授,眼前一亮,问道:“公与,你意下如何?”

    “当出兵!”沮授抬起头,有些死板的脸上带着一抹的狠厉,道:“与公,不论少主他能不能覆灭匈奴,哪怕是只能将匈奴赶回草原,也是兴国大事,我们没有理由不支持。于私,少主现如今贵为太原郡守,可是,在并州,无论是张杨,还是张燕、匈奴,都严重挚肘了少主的立足发展,铲除匈奴,敲山震虎,杀鸡儆猴,对少主掌控太原都有莫大的好处。而且,只是出兵五千的话,对我冀州并无影响。所以说,于公于私,主公都应出兵,助少主一臂之力。”

    沮授心中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既而掌控并州!

    “那就……”韩蝮一咬牙,凝声道:“出兵!着麴义,领精兵一万,务必将屠耆一军拦截在武州之外!”

    ……

    “啪!”

    于夫罗猛地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面,恶狠狠的说道:“这个混蛋韩非小儿,真真是欺人太甚!”

    原来在武州城一带的十数座小县城的附近都接连发生了粮食被韩非军中的小股精锐焚烧的事件,而且这些来去无踪的敌军不但烧的彻底,还在每一处现场都留下了写着同样文字的木牌,这让损失了数万石粮食并感觉被人小视的于夫罗怎能不怒火中烧。

    最让他感到揪心的就是,一晃眼十多天过去了,屠耆的援军还没有一点的消息传来,更别说影子了。

    这些天,武州城内,虽然有车梨等人全力的维持,可渐渐有了维持不住的状况,几乎每一天都有人闹事,有人出城逃跑,甚至是投敌,将士的士气,一将再将,尤其是在粮草被劫盐场悉数被破坏的消息传来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整个武州城,俨然成了一个大号的火药桶,就等着那么一个火星,就“嘭”地一声炸个四分五裂。

    粮食还好说。毕竟城内还有存粮,虽然说足够维持半年的粮草是算上了周边的粮仓储备的总量。武州城内并没有那么多,可也够城内人用上一月有余了。可盐的问题就成了头疼的事了。本来这年代盐就金贵的不像话,尤其是在并州,武州城附近的几个盐场也只能是勉力的维持所耗罢了,如今盐场悉数被摧毁,至如今,就是他于夫人罗也有两天没吃上盐了,每天吃着没有滋味的肉食,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这还是他身为大单于,下面的人就更惨了。将领好一点,至于麾下的士兵、城内的百姓人等,至少都断了七天之多的盐,一个个的,全没了半点的精神,无精打采的,甚至,都没了多大的力气。

    于夫罗,一干匈奴高层。嘴巴都急起了泡,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不怎么在意的盐会带给他们这么大的打击,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天,整个武州城将再无有一人能有一战之力,到时候。拿什么来抵挡韩非的攻城?

    可是,发现的也晚了。等于夫罗他们意识到了,盐场也被破坏干净了。有心派人出去修复盐场,可又怕是韩非的调虎离山之计,犹豫了再犹豫,于夫罗愣是再不敢派兵出去。

    “大单于,还请稍安勿躁。韩非大军此举必然有因,若大单于轻易动怒,怕是会遂了韩非那厮之意。” 车梨见到于夫罗发怒,皱了皱眉,开口劝道。

    于夫罗听到车梨的劝解,非但没有冷静,反倒是此时已经被韩非弄出的一系列动作冲昏了头脑,只觉得韩非的剑已经逼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满脑子都是对车梨的不满。在他看来,车梨这番话纯属是讽刺自己头脑简单,易暴易怒,完全不是一个合格的大单于。他冷冷的瞟了一眼车梨冲,强压着怒火,冷声说道:“怎么,车梨你这是在指责本单于不成?”

    于夫罗这种不客气的态度让车梨更是在心中暗自叫苦,韩非大军的这种举动十分简单,车梨也在一听说韩非大军的行动后就明白了敌人的意图。可是面对着这个暴怒的主子,车梨明白,韩非此举就是一种彻头彻尾的阳谋,明目张胆的焚烧粮草,却使他们匈奴坐看一簇簇的烟火,不敢出兵。当然,出兵,怕是会更遂了敌人的意图。是所以,干着急没办法,也难怪于夫罗盛怒。

    对于这样的阳谋,即便是有张良之谋,也是束手无策,虽然兵力多于敌方,奈何战斗力不及,出兵不敢,还能有何奈何?

    “属下不敢。”车梨为了暂时消弭于夫罗的怒气,低声下气的答道。

    纵然是于夫罗再是火大,此刻的车梨已经做足了矮姿态,于夫罗就是再想找出气筒也难找了,咆哮了片刻后慢慢的冷静下来,开始认真的对待这突发的事情。

    于夫罗怎么说也是一族的首领,大单于,强自压住心头的怒火,向车梨问道:“既然韩非大军有此举动,车梨你可有何对策?”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只是发愁也没什么用处,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关键时刻,于夫罗还是拿出了一番一个大单于的风范,虽然心中乱成一团麻,但是,至少表面上已经镇定了下来。

    “属下以为,我军只能加强运送粮草的护卫,并派人重建盐场。韩非派出的偷袭人数不多,据逃回来的士兵报告。十几处发生袭击时每股敌军的人数最多不过五十人,虽然骑兵、步兵兼有,但唯一的特点就是行动快速,下手狠辣,只要敢于反击者均被杀死,但逃跑者却绝不追赶。这样,得到风声的百姓和士兵在下次遇袭时就不会死战。我们也只能增加运送的人数了。”车梨从回报中得知敌军的速度极快,而且下手时没有先兆,完全是随机挑选。沉思了片刻后,对此,他也只能加强护卫力量了。

    “车梨,依你来看,韩非此举究竟是何用意?”于夫罗见车梨态度恭敬,火气早已压下的他接着问道。

    “这……”车梨略一迟疑,然后说道:“如今城外的韩非大军不过一万之数,再根据前些时日敌军的挑衅,依属下之见。韩非他很可能是想引我军出城,令我军失去了城墙的依托。毕竟,他只有一万的兵力。纵是再精锐,也不敢正面攻城的。而一旦我们遂了他的意,出城的人一点点的被他蚕食,不但劫了我粮草、破坏了盐场不说,我军的有战之力也将一点点的降低……所以说,我军派出的人少了,会被他一点点蚕食掉,而多了……”

    多了,武州城就未必能守得住了。

    车梨没说。但他知道,于夫罗能懂他的意思。

    车梨的分析很是中规中矩,却也是无可奈何。知道又怎样,该派兵还得派,至少还能挣扎下,有点希望,可要是不派兵的话,不出十几日,武州城内就没有人能有力气拿起兵器去战斗了。两天前,盐就告罄了。

    指望援军吗?

    屠耆的大军,还不知道在哪溜弯呢,一天天过去。于夫罗他们都不指望了,屠耆,肯定是遇到麻烦了。指望不上了。

    “等吧……”于夫罗无力的叹气了一声,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看见屠耆的援军。虽然如今看来希望很是渺茫。

    “多派些人出城,粮食就算了,我要盐!”

    ……

    又是两天。

    “韩非小儿,真真是欺我太甚!南人,狡诈、狡猾……”于夫罗又一次因为一次次的损失而怒火中烧,口中不停的咒骂道。

    虽然吃了不少饭,可是,总感觉浑身没有以前有力气。

    盐呐!

    满厅的文武众人大雁瞪小眼,也对此无可奈何,一天天的损失,战死的人每天都不多,可积累下来,数字已经非常可观了,尤其是最近一次,一支两千人的出城抢盐场的大军,居然遭到了汉军的埋伏,一战下来,逃回来的不足一百,两天下来,一点的盐也没弄到,这犹如一击重锤狠狠地砸在匈奴人的心头。

    “战守成败利钝之机固寄诸将,而三军性命根蒂实系乎粮。足食而败者有之,乏食而能久持常胜者未之闻……”车梨缓缓的轻声说道。

    “车梨,你嘟囔什么呢?直接说来!”于夫罗神色不快的说道。

    车梨这时候也不愿沉默的看着于夫罗发怒,他上前对于夫罗说道:“大单于,韩非此举确实正中我军要害。粮草、盐场还可增加兵力护卫,但是,眼下实况已明,任凭我军增加多少人,敌军袭击的人数就有相应的增加,而我军又不知敌军的具体动作,如此,却也只能眼看着敌军逞凶。还请大单于速决。”

    “吾能奈何?大军啊,大军!本单于去哪弄那么多的大军?若是分散下去,怕是用不到韩非小儿大举进攻,此处已再无守城的力量!韩非小儿,竟然敢如此欺我……”于夫罗此时被气的已经有点言语混乱了,让车梨不由得暗自摇头。

    “你们可有对策?”发了一通火的于夫罗终于想到了向手下人问主意。

    车梨等人相互看了看,一个个都是摇晃着脑袋。无奈下,车梨只能再次说道:“大单于,此时唯有两个选择。一是投降。如今局面,不出十日,不用韩非攻打,我军也无一战之力了,而屠耆将军又不见踪影,所以……二是向鲜卑求援,以大单于在鲜卑人中的关系,得到鲜卑人的救援应该不难,这也是最近的求援对象了,更何况,唇亡齿寒啊!”

    “这个……”一时间于夫罗不禁陷入了沉思,仔细的琢磨着车梨话中的可行性。

    第一个选择,于夫罗根本就没曾考虑过,他一个堂堂的匈奴首领,大单于,让他投降?怎么想都不甘心,投降,怎么可能!

    至于第二个……

    于夫罗有点心动了,如果一切顺利,还真能来得及解这边的危机,可是鲜卑……

    鲜卑,那是一群狼啊!

    于夫罗有些犹豫的是,一旦请来的鲜卑人,就算是赶走了韩非,到时候,很有可能就是尾大不掉,撵走了虎又招来了狼。

    “大单于,莫要再做耽搁了,要不然,无疑于坐以待毙啊!” 且鞮侯面色堪忧,连声劝道。

    如今的形式,可以说是时不我待,再拖延下去,只会陷入更为尴尬的局面,这个浅显的道理,不只是车梨明白,精明的且鞮侯自然也是知晓,于夫罗也明白,只不过于夫罗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待强自冷静下来后,于夫罗这才意识到如今的局面,而车梨方才所讲的第二条选择,也是唯一的两条出路。

    除非他愿意投降。

    “也罢!与我传书鲜卑,请他们发兵相助!”

    ……

    “看看,斥候营和山地步兵营干的相当不错!虽然武州城的粮草一时间不会短缺,可长此下去,其军必有缺粮之虞!”

    当一条条的消息接连传回了韩非的军中,无人不兴奋。典韦大咧咧的说道。

    而他的旁边张颌等人也是同样的喜形于色

    “不单单是粮食的问题,几乎所有武州境内的盐场都遭到了破坏,食用之盐即将严重短缺。或许,匈奴人的粮食能维持月余,但是,其盐必不会有太多的储存,因为,盐的真正用处,休说他于夫罗一蛮人,即便是你们,也不知道其真正的用处。”韩非微笑着说道。比起粮食,韩非更在乎的是食盐!

    身为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人,韩非自然知道盐对人身体的作用,同时,也知道,如果长期不吃盐的话,那人的身体机能就会被破坏,会产生低血压、疲乏、头晕无力,甚至,做不动活计,更不要说拿起兵器战斗了!(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五章 匈奴(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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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公,难道这盐还有说道吗?”郭嘉诧异的问道。

    “这个自然……”

    韩非得意的看了看一个个满脸疑惑的众手下,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开始给这些人上起了课。将自己所知道的盐对身体的作用一一说了出来,不只是不吃盐会怎么样,连带着盐吃多了会如何,韩非也是豪无保留的说与众人。

    “这么说来,那用不了多少时日,匈奴的大军岂不是变得没有反抗能力了吗?”郭嘉哪里听过这样的论调,但是,听韩非如此郑重其事的说了出来,他也没有半点的怀疑。震惊之余,却为匈奴的末日到来而感到兴奋。

    如果真如主公所说,那,这仗赢得也似乎太轻松了。

    郭嘉也是痛恨匈奴的,能灭,他当然兴奋了。

    不知是郭嘉,所有的人,被这听都不曾听过的知识雷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但是,却又难以对韩非提出质疑,韩非煞有介事的模样,实在难令人产生怀疑,更何况,这些人从心底都相信他们的这个年轻的主公。

    “事情还没有到最后,现在就下结论,还是太早了点。”韩非不置可否的道。

    “主公,此事势不可久,匈奴随后必有反应。虽然应该只是些增兵之举。却也正是我军表面兵力缺乏之弱点。”兴奋之后,郭嘉沉声说道。

    “军师所言不假。不过,其增兵。也增不了多少,毕竟,匈奴的军队有多少,几乎都在明面上,唯一值得顾虑的是鲜卑。”韩非点点头,说道:“此事本太守早有准备,你们尽可放心观看。看我如何再为于夫罗送上一份大礼。”

    “主公,你可够狠的!这一招接一招的,于夫罗非得被气出个好歹出来!”知道韩非早有准备。郭嘉也放了心,现在的心情极好,呵呵的笑着对韩非说道。

    “又是烧粮,又是断盐,主公确实够狠。没了粮食还有东西代替,可要是没了盐,用不了多久,这人可就没力气了。单靠储备的那点的盐,确实无法满足两万大军以及一城人的盐供应。只是这却对武州的百姓……”张颌摇着头。没有将话说完。但他的意思所有的人都明白,无非就是觉得韩非此计毒辣了些。

    “哈哈,这个嘛,本太守自有处理。尔等只管静观其变就可以了!”韩非大笑着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却又神秘的说道。

    实在难以想象,一向挺仁慈的韩非。竟然会使用如此毒辣的计策,大大出乎郭嘉等人的预料。更不要说做为敌人的匈奴了。

    可是韩非此计并非看上去那样的简单,他可没有真正断绝武州城百姓吃盐的意图。他只是想断绝匈奴的食盐生产。只不过不知道全盘计划的人确实会有不同的想法,而真正知道韩非全盘计划的却没有一个人,就连郭嘉这些心腹,也一个个被韩非蒙在鼓中。

    但是,时过不久,郭嘉等人,完全知晓了韩非的意图。然而,在知道后,却无一不是呆楞当场。

    当众人再一次聚集到一起时,郭嘉看到韩非,忍不住笑了起来。

    “咦?奉孝因何发笑?莫不是有什么大喜之事不成?”韩非奇怪的看了看一进帐就笑个不停的郭嘉,纳闷的问道。

    “主公,你……你也太黑了!”

    郭嘉憋了半天,却憋出这么几个字,纳闷的韩非看了看自己的手上皮肤,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黑了。看到韩非的动作,郭嘉这才接着说道:“主公,你确实是太黑了点,不但断了于夫罗的食盐来源,还让人封锁了所有往来盐贩的往来,然后再让人组织起咱们抢来的盐引诱武州城百姓的心,哈哈……真不知道他于夫罗现在又会如何反应呢?属下正是想到了这里,才不由得发笑。”

    “这还有什么好想的,”典韦难得搞怪的做出一副深思的表情想了想才从口中迸出四两个字,“吐血而已!”

    “不错!就是吐血!哈哈!”郭嘉大笑道:“主公奇思妙想,不废吹灰之力就让匈奴大伤元气,但就这点,嘉不及主公多矣!”

    对韩非那些奇思妙想和看似没有规则但时间一长却效果明显的举动郭嘉是深为佩服的,所以这种让郭嘉闻所未闻的战争方式也在韩非详细地解释后得到了郭嘉等人的支持。最让郭嘉等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就是韩非提出的用本来属于匈奴的盐来策动武州民心的理论,虽然看似荒诞,但细细思量却十分有道理。

    “或许断绝一地的食盐会招致一些骂名,但主公派人暗中直接向当地的百姓卖出食盐,而这群家伙也会借此传扬我军的仁义。若是他于夫罗敢于派兵从百姓手中抢夺食盐……嘿嘿!他本来就没有多少的民心就更加岌岌可危了。主公此时若再登高一呼……而且,主公不是说还有几个预先备下的计划嘛,若也能得到实施,那时候匈奴的军心、民心必然大乱,我军就可以考虑全面进攻的问题了。”张颌笑道。

    “本太守这也是没奈何的举措啊,谁让于夫罗那老小子没有一点的胆量,甚至都不敢出城一战。虽然,我军的精锐要甲于匈奴,但是,攻城的话,难免要付出一定的伤亡,甚至,很难攻得下来,此非本太守所愿意尔。如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韩非优哉游哉的说道。要说对付匈奴,韩非有各种的办法,但是,韩非却不愿意让于夫罗死的太痛快,他。要慢慢的折磨于夫罗,让他日日处在惶恐焦虑之中。慢慢的绝望。

    死的太快,便宜这老小子了!

    无疑。韩非是痛恨匈奴的,放着草原上的匈奴他还捉襟见肘,可是困在一城的匈奴等于放弃了自己最大的优势,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

    为了一劳永逸,韩非铁了心的想抓住这次的机会。

    ……

    “公与先生,你如何亲自过来了?”当韩非看到从冀州远道而来的补给车队中的沮授,不禁瞪大了眼睛,又惊又喜地问道。

    “少主。东西都是从你这里出货,授又怎么能不过来看看。更何况,你这里打的热闹,授远在冀州也心痒的慌,要知道,这种所谓的战争方式我沮授可是从未见过啊,这才求了主公,讨了这份差事。”沮授向韩非深身一礼,笑道。

    “先生就不担心被匈奴、袁绍他们得到消息。被他看出破绽?”

    韩非眉头微微皱起,毕竟,沮授现在还是他老爹的臣下,还不是他的人。沮授出现在这里,他这样的身份,难保不被人注意到。届时,恐怕会落人口舌。给袁绍他们找到什么样的借口。

    现在,并州的局面他只是勉力的维持。实在没有太多的精力了,万一冀州……韩非宁可愿意放弃并州,也不愿意丢了冀州这个富足之地。

    要不是他老子死不放权,他才不会另立山头呢。

    “怕什么!我沮授身为主公的支援太原的粮草押运官,为主公麾下军队运送补给那是再正常不过地事情了。何况少主觉得匈奴手下这些粗鄙之士能有多少人看穿少主的计策?而这些人中又有多少人能够让于夫罗言听计从?”沮授信心十足地说道。

    “至于袁绍……哼,我冀州、太原两军兴得是国事,对付的是匈奴,我倒要看看,他袁绍能不能以匈奴为借口生事,他真要那么做了,他袁家的招牌也就毁了,必为天下人唾弃。”说到袁绍,沮授更是不屑了。

    “好你一个沮公与!看来你打探消息的能力丝毫不逊于郭奉孝他们啊!”韩非心中不无感慨,怪不得历史上没了沮授、田丰袁绍就接连的倒霉,看来,人家是真有才学啊!韩非看了看沮授,笑着说道:“先生你有大才,家父大人如此让你总理粮草,倒有些屈了你的才干啊!”

    “哪里,少主万勿这样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怎比得上奉孝他们的大智慧?而且,少主不是也曾说过嘛,后方也是战场,授这不也是一直在战斗吗?”沮授笑着说道,并没有一点的不痛快。

    “呵呵,鸡毛蒜皮的消息多了,也能从中分析出有价值的情报的,公与先生之材不下奉孝,更是各有所长,两军战场,才是先生一展所长的所在。”韩非在沮授等人的陪同下,望军帐内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此事虽是由本太守我提及,但本太守毕竟还要指挥大军作战,手上的能用的人实在是少了,而这些,却只能推到了公与先生你的身上,实在是屈才啊……不过,既然公与先生你已全权处理此事了,那就烦劳先生多多劳心。若是需要本太守帮忙的,你尽管言语,一切有利的事情,本太守无不应允。”

    “哈哈,此事虽然毫无先例,但和走街串巷的卖东西也差不多,所差者不过是货物和我们身边的护卫,而且此事繁琐,授怎会为此耽误少主的大事?只是需要少主向诸位将军打个招呼,让他们手下人为我们提供护卫就可以了!”沮授想了想,说道。

    出于韩非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理念,沮授这些人做起事来,得心应手的同时,也深深感激韩非对自己的信任。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比起韩非,韩鳆那个做老子的,实在不够出彩。

    韩非见沮授已经计划的差不多了,也就不多说了,他这个懒人可不是那么喜欢多事的人。但是沮授这套计划中却让韩非看到了大规模武装商贸的端倪,不由感叹到底是三国的顶级人才,智谋高不说,内政方面也是一把的好手。若这次的对象不是国内而是国外的话,韩非是一定会将后世西方殖民者的那一套拿出来教人的。不过既然在国内已经有了先例,那样或许不用多少时间。韩非就能够见到炎黄民族的殖民地出现。那时候,韩非是不会吝啬他那些知识的。说穿了。韩非虽然性格平淡了些,但是自走上了如今的这条路。却也变成个对领土有着强烈渴求的人,他如今最大的嗜好就是看着在自己的努力下不断扩大的国土面积。

    “少主,公与先生这回可是带来不少好东西啊!”郭嘉、张颌等人在得知补给送到后也赶了过来,在看到了丰富的补给品后,众人都十分兴奋。

    “呵呵,这当然,大军在外劳苦,又岂能在后勤上有所亏待?”韩非点点头,笑道。

    “少主仁慈。乃士兵之福也!这次授前来劳军可是带来了最好的美酒,还有大量的猪羊,就是为了让我军的将士们好好的打个牙祭,有了力气好灭了匈奴这群畜生!”沮授笑道。他及时的将物资送到了位置,看到士兵们感激的目光,沮授就是一路奔波的苦累,此刻也心满意足了。

    “呵呵,。这些日子嘉也向主公学习,让人琢磨了几个烤肉的调料方子。到晚上会餐的时候让大家尝尝嘉的手艺!”郭嘉一听美酒,兴致顿时上来了。

    韩非本人好美食,前世自己也没经常做,单说起做饭。虽然比不得大厨师,但也是有一套。而在来到这个时代后,更是将烤肉的手艺练得炉火纯青。而且。这年代的食物,在吃惯了二十一世纪的口味的韩非看来。只不过一般般而已,至于寻常百姓人家。韩非更是有些看不下去,难以下咽,让他不得不庆幸自己生在了诸侯家,至少吃得上没那么困难,没办法,韩非时常下厨房,后来更是才收了一群厨师的“徒弟”,放下了菜刀。

    虽说最初韩非亲自下厨时有儒生以“君子远庖厨”为名指责韩非,但韩非以后世对这句话的解释回应了这些儒生,并更加变本加利的在厨房里晃悠,后来,郑玄等人对韩非重新解释“君子远庖厨”的认可,都让韩非的行为不断地被人认可。至于郭嘉这些心腹,则时常惦记着韩非府上的美食,以公务为由前去蹭饭,时间长了,耳濡目染下,如今,郭嘉等人俨然如同二十一世纪的好男人,每人都能烧得一手好菜!

    “好!”典韦猛的一拍手掌,口水直接下来了,大声叫好道:“还从未尝过你郭军师的手艺,今天一定要一饱口服,切莫要令俺老典失望才是!今夜,不醉不归!”

    “哈哈,好!不醉不归,让于夫罗那老小子自己发愁去吧!”

    ……

    沮授的到来确实是为了能够就近指挥,现在他的工作就是隐蔽的囤积食盐,毕竟此时韩非大军的动作刚刚开始,寻常百姓家中或许会感到紧张,但真正的世家大族却暂时不会有缺盐之虞。只有等到武州的缺盐变得严重到民间渐生混乱时,才是沮授出手的时候。

    为了存放这些盐,韩非甚至在附近专门腾出来一座县城给沮授,另外,给他派了两千人的军队把守。而同时,韩非又有了其他的小动作。

    “我军当派出小股的精锐部队,以伍、百为单位,攻击那些豪强坞堡。快进快出,打完就走,不以缴获为主,军械装备除顶尖宝物外尽数焚烧,粮食、布匹、食盐则分给那些穷苦百姓。诸将皆可带队出击,但却需遮住头脸才行!这种战术,可以称之为麻雀战!”

    韩非的话引起了一阵哄笑,谁都知道,除了韩非不得不“名正言顺”出现在武州城的面前,包括张颌、贾逵等人在内的大小将领,将无人留在大营内部,只是他们的旗号要留在敌人的视线之内。

    至于大营内熙熙攘攘的人影,大多都是新扎出来的草人,迷惑吓破了胆子的匈奴,足够一用了。

    韩非的决定,不可谓不胆大。

    “主公,这样打击豪强是否会对主公日后治理并州带来不利?”贾逵不由得有些担忧的问道。

    他毕竟也是世族出身,他发现,自己的这个师傅对世族下手有点狠了点,而每一个统治者成事,都是不无拉拢世族,师傅这么做……

    “梁道勿忧!”郭嘉笑着说道:“主公准备下手的豪强俱是死心塌地当匈奴走狗的人,将他们清除了反而会便于主公将来治理并州之地。”

    “呵呵,如果我们要砍伐一棵大树,首先就是要除去大树的枝桠,然后再砍树干,挖树根。这些豪强就是匈奴这棵大树地的枝桠,先除去他们。不但可以削弱匈奴的力量,还能震慑观望者。而且本太守我让士兵们将打下的坞堡中的钱粮分于附近的穷苦百姓,就是在为了收拢当地的民心,这些钱粮无论匈奴是否会收回,民心已经倾向我军了。”贾逵的那点小聪明,韩非看在眼里,却也不明说,微微一笑,说道。

    他这是抄袭后世屡试不爽的“开仓放粮”,无论匈奴如何应对,失去先手的他都将落在下风。而且清除这些占据了大量土地的豪强,也有利于日后韩非掌管并州后对土地的重新分配,缓和土地兼并的危机,让人数众多的贫民能够安居下来,这可不比削弱豪强世家的意义小。

    要不是为了得到民心的支持,方便日后并州的治理,韩非才不愿意废这么多力气,毕竟,就是不用这些手段,没多久过去,匈奴也没有再战之力了。

    “这次出战的目标就这样定下了,至于指挥战斗的事情本太守我就不参与了,你们也不要过多的插手下面将领们的指挥,要放手让他们自己去实践,如今本太守麾下,大将不足却还勉强够用,小将却是严重不足,将来的日子可是需要大量的将领的,我们要给后辈出头的机会。”韩非继续叮嘱着早就被憋坏了的张颌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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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鲜卑

    “将军,那一车竹简放到哪里?”

    一处豪族的庄园轻易的被攻破后,正在典韦带着士兵四下赶杀着漏网之鱼时,一名负责打扫战场的士兵急冲冲的跑了过来,问道。

    这座庄园的主人倒显得挺有情操的,装点的有模有样,甚至,还有一个诺大的书房,当典韦带人冲进去时,被屋内所存的竹简书籍的数量吓了一跳,当反应过来后,典韦二话不说,直接下命令让士兵将屋内所有的书籍装车,自己则带着士兵继续巡视着庄园的一角一落,确定着不放过一人,不落下一件有价值的东西。

    典韦可是深深的记着韩非所说的话,“虽然不是土匪,只是临时客串下,但也别让专业的人士笑话咱们客串的不敬业”!

    “你笨啊!这些竹简可都是为主公找的,当然要统统的拉回去!你们装好了吗?”典韦哼哼着问道。

    “啊?”那士兵闻说一愣,随即嘴里嘟囔道:“可是,那些竹简很沉,太多了,一车装不下,带上那些破烂,也太过累赘了。”

    “破烂?!”

    典韦怪叫一声,以手点指着那名士兵喝骂道:“你个败家子,知道什么,主公说了,这些书籍什么的,比之财宝都要宝贵的多!主公曾经说过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什么玉的,你个小子懂什么,快装车,车辆不够的话,在庄园里找几辆来!”

    “喏!”

    那名士兵被典韦唬的一愣一愣的,眨巴眨巴眼睛,干巴巴的应了一声。转身离去,一边走。一边心中奇怪,什么时候这为莽将军也懂这些了?

    “不行。俺还是亲自去一趟吧!主公可是最重视这些典籍,好不容易这里有这么多,可不能再出点儿什么闪失!兄弟,俺老典先去一趟,此间也没什么大事了,就交给你了!”士兵走后,典韦想了想,还是感觉有些不放心,遂对副将说道。

    典韦说走就走。话音落下,也不待副将说什么,一抹身,两腿迈开,风一般追着那士兵而去。副将苦笑不得,为这位顶头上司彪呼呼的作风很是感到无奈。

    “唉!我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上司,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算了,这边看上去也没什么事了,我也过去看看吧!看看他到底给主公收罗到了些什么宝贝。”副将说完后。摇着头也跟了出去。

    “将军,都弄到了什么好东西?”副将走到典韦的身边,见典韦正指挥着士兵小心翼翼的望车上搬运着竹简,他不禁好奇的问道。

    “嗯。俺大致查看过一边,有《老子》、《庄子》,还有一部《易经》等等。但是主公最高兴见到的应该是俺这次寻到的一部完整的《商君书》和《左传》!”典韦人虽然粗鲁,但这记忆倒是很好。头也不回的说道。

    “咦?将军,我记得你刚跟随主公的时候。好象不认识字啊,怎么现在……”副将很是不解的问道。至于典韦说的那两部书,读过一些书肚子里还算有点墨水的副将自然知道是什么,也知道这些正是韩非看重的东西,也不为奇怪,他最奇怪的就是,一向粗莽的典韦,居然能识文断字!

    “要是你天天被逼着,也能做到!”典韦哼哼着说道。

    可能是想起来韩非以“身为护卫统领不能没有文化“为理由,强迫他天天捧着书本的情形,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

    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战斗,很快的结束,所有胆敢反抗的庄丁无一幸免,悉数被虎狼一般的将士砍杀。将金银细软等贵重的物品装上了车后,在放弃了抵抗的庄丁一片殷切地送瘟神的目光中,典韦带着得胜的军兵,带着战利品,扬长而去。

    至于粮草等物,带不走的,能烧则烧,不能烧的也遵从韩非之意,全部分给了当地的百姓。至于怎么分,那就不是典韦他们所管的范畴了,反正,粮食留下了,百姓,也全部通知到了,而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剩下的琐事,放任百姓自由就是了。

    战火连绵燃烧,在匈奴处处流血的同时,武州各地遍布着不同数量的韩非大军的士兵,扮成山贼土匪的模样,大车小车的将匈奴流出的血一一运送回了韩非的大军营寨中,充当着攻打匈奴的军费。

    韩非大军的攻势给予了匈奴在武州的势力以极大的震慑,又兼之这里完全可以说是匈奴的第二个老巢所在,而韩非说打就打,让原本死心塌地追随匈奴的世族心中起了了别样的心思。匈奴几年在这里积累下来的统治基础被彻底的摇动了

    而此时的于夫罗,却是每天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因为缺盐,于夫罗甚至让人将匈奴一直赖以为第二生命的战马宰杀,天天喝马血补充体内缺失的盐份,翘首盼望着援军的到来,可天天对于接到四下的报告,为其中地注明地损失大为光火。

    “这个韩非,小儿,实乃鼠辈也!终日只会偷袭,算什么人物,有本事和本单于真刀真枪的打上一场!”显然,说这样话的同时,于夫罗已然忘却了是自己龟缩在城中不敢出动四下起火却一兵不敢派出的事实,而类似这样的话,几乎于夫罗天天挂在嘴边,劳心之下,还没等到援军的到来,于夫罗就病倒了。

    这样的状况直持续了足足七八天有余。这一天,在外活动的大小队伍,被一张张指许宽的小纸条将这些在外面疯了一个多月的将士纷纷催回了大营。纸条上,寥寥几字写道:

    “鲜卑出兵,大战开始!”

    接到韩非的命令,在外活动的大小将官,哪怕是正在攻打坞堡的中。也毫不犹豫的停止了硝烟,在庄丁诧异不解的目光中。迅速消失在天际。

    “呵呵,都在外野惯了吧。这才七天多,看你们一个个满面红光,本太守真怀疑,你们是去打仗去了还是享福去了!”

    待所有的将官全部归来,韩非刻不容缓的召集了所有文武来商议眼前的军情,当看到下面的将领一个个明显的有些发福,韩非愣了一会儿,忍不住打趣的问道。

    “嘿嘿,主公你有所不知啊。这一次俺们可是收获颇丰,狠狠的在于夫罗那老小子的心头割上了一刀,据说,最近于夫罗心疼的都病倒了,哈哈,实在是大快人心呐!主公,俺老典这才知道为什么强盗土匪都是满脸的横肉,原来,打劫是这样美妙的一件事。吃的、穿的、用的,打一次劫就全有了,你不知道啊,那些庄园。可真说的上是富得流油……”典韦颇有些意犹未尽的说道。

    “看样子,子昭你是当土匪当上瘾了,那这样吧。你继续当你的土匪,本太守带着众将士去会会先辈的军队。满足你的愿望。”韩非微笑着看着这位憨憨的爱将,似乎感觉说的还不够。末了补充一句道:“据说先辈足有二三万的大军,可惜,子昭你爱好上了当土匪的感觉,不愿意出战,哎……”

    “别啊,主公,俺老典可没说不愿意出战!嘿嘿,主公,要不这次的先锋你就让与俺老典,如何?”典韦嬉皮笑脸的说道。

    “哈哈哈……”

    帐内所有文武,被典韦滑稽的表情逗得大笑起来,虽然先辈号称有二三万之多,但是,那又如何?韩非麾下的这些大将,身经百战,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何以能将这些蛮夷放在心头。

    “好了,没用的话先不说了,鲜卑大军大举来袭,号称五万,不过,据坛子来报,最多也不过二万有余而已。再加上匈奴的一万五千已经没什么战斗力的大军,算一算也有三四万之众,未可轻视啊!”韩非与典韦闲闹了几句后,就回归了正题,脸色一整,说道:“这些蛮夷,不通礼法,言语上很难退之,唯有将他们打服、打怕了,他们才会老实。不过,既然他们敢来犯我军天威,就此退去也倒罢了,如若不然,也怨不得本太守心狠手辣了!”

    说到这里,韩非脸现浓重的杀气,本来,匈奴就是韩非必杀之民族,此刻鲜卑居然派大军来与他添堵,韩非要是能有好脾气才怪!

    “不若杀鸡儆猴,也借此机会,震慑一下这些番外之邦!”归来的张颌,显然还没有从战场的血腥中走出,杀气凛然的说道。

    “呵呵,”韩非冷然一笑,沉声喝道:“既然来了,总是要负出代价的!张颌!”

    “末将在!”张颌一愣,随即就醒过神来,神色大喜,忙起身来到韩非近前,拱手应道。

    “位于武州城东北近二百里处,有一关口,此关南为盐碱沼泽,北为长城,乃是敌军败退必经之路。现本太守与你带本部兵马,攻打此关口,以断敌军退路,不得有误!”韩非详细的对张颌一一讲说道。

    “得令!”张颌伸手接过令箭,沉声应道。

    “关情险要,如能用计,当以计对之,不要徒增伤亡。另外,最好能避开匈奴、先辈人的耳目。”韩非嘱咐道。

    “主公放心,颌定不负主公所托!”

    “呵呵,你办事,本太守放心。”韩非说完,又扫了一眼众将,半晌,视线在高顺的身上停住,韩非点点头,说道:“高顺!”

    “高顺在!”

    “公孝,位于武州城西南的古董滩附近,有一峡谷,易守难攻。敌军若是北逃,当走关口,而南逃,则非峡谷而不能过。现本太守着你率领本部兵马,驻守此谷埋伏,与张将军他南北呼应,勿要令敌军一人一卒过去,可办得到?”

    “主公放心,守不住峡谷,高顺誓不回见主公!”高顺沉声应道。

    “尽力即可,你的谨慎,本太守还是放心的,放宽心去做就是,”韩非和声说道:“其余诸将,随本太守去会上一会鲜卑是怎样的一个尿性,是不是和匈奴一样的不堪一击!”

    “喏!”

    ……

    “哈哈哈!”典韦哈哈大笑,傲然说道:“鲜卑人实在是不咋地……主公。昨夜俺老典率领一百精骑,连夜偷袭了敌军营帐。斩敌千余,大挫鲜卑人锐气。且一人未折损,百骑尽皆归来,怎么样,算不算上一功?”

    到头来,先锋一职还是被典韦抢走了,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事这位没干,正面撞上了鲜卑大军后,夜里。典韦鼓捣了一次袭营,韩非大军到来,典韦才刚刚带着人回来。

    主将跑出去袭营去了,留守的副将那叫一嘴的枯涩啊,没办法,这位上司一根筋,怎么劝都劝不住。

    心里头有怨气,副将还不待韩非说话,闻言撇了撇嘴。出言挤兑典韦,说道:“将军,你口气倒是不小,那百骑若不是主公调给你的‘先登死士’的精锐之兵。你哪能这么容易就成功挫动鲜卑人的士气?下次还是别干这么危险的事,再逞能把老命搭进去了可就不划算了!”

    典韦闻言眉头大皱,气呼呼的说道:“好你个小子。这么好生小瞧于俺老典,俺老典既然敢领兵前去。则必有把握!主公给的的‘先登死士’精锐是不假,但是。在马上也就和军中的骑兵不相上下罢了,俺老典就是带其他的骑兵去,也一样一人不损!”

    “算了,别争了,免得伤了和气,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大功一件,子昭袭营有功,你守营不破亦是有功。不过,类似这样的事,还是少做为妙,挫敌锐气事小,万一你们哪一个有个好歹,岂不是断了本太守一臂乎?”韩非纳闷的看了看典韦,不由得想起了历史上的那个甘宁,好象甘兴霸也是百骑劫营,不折一人吧!

    “是!”

    听着韩非话中浓浓的关切之意,典韦也不好再逞能了,与副将齐声应道。

    韩非笑着摇了摇头,迈步走入大帐,坐在首帅之位,向下首的典韦问道:“子昭,此次偷袭鲜卑人的营寨,你们可曾见到他们首领了?”

    “不但见到了他们的首领,俺老典还遇到了他麾下的两个厉害的人物!”典韦大咧咧的说道。

    “哦?”

    韩非闻说,面色一紧,能令勇武如典韦着说出这样的话,看来,这两个敌军的将领还真不能小觑才是!韩非心中挨个数落着记忆中的鲜卑人将领,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呢?不过想来想去,对鲜卑实在是不熟悉,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好奇的看了看典韦,问道:“鲜卑人里也有能令子昭称之为厉害的武将?”

    只见典韦嘿然笑道:“那当然了,主公你也说过,这些蛮夷一个个都崇尚强者,匈奴有厉害的,与他们争斗无数年的鲜卑当然也有了。草原上民风彪焊,那么大的地方,就是矬子里拔大个儿,怎么还找不出一两个像样的?先是有一人,善使流星锤这等暗器,速度极快,势头也准,战场之上。一般人若想躲避都为之不及。想想俺老典正奋力一戟想要劈杀那个鲜卑人头领,那鲜卑将领竟然能及时取锤,瞄准,投掷,一气合成,正中俺刺出的戟头,实在厉害!这份暗器伤人本事,虽不及主公你的暗器奇诡,怕是也可以与黄老将军的箭术还有俺老典的非戟相比了!”

    韩非对典韦的这话,又信了两分,原因就是典韦对这些暗器方面也有一定的研究,他的飞戟,就是韩非、黄盅也要赞叹一声,够厉害的了。而且,韩非在记忆中实在找不出有哪个鲜卑人的暗器水准能及得上黄忠的箭法的!不过,能准确的砸在典韦的短戟上,此人却也不是简单之辈!韩非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说道:“如若如此,咱们与鲜卑人交战时,遇到这个人应当小心一些,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别在阴沟里翻了船。”

    “是,主公!”众将听了典韦所说,心中也暗自留了神。

    “对了子昭,你方才说有两个人,这使流星锤的是一个,另外一人,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将领,说与大家,也好做到心中有数。”韩非接着向典韦问道。

    典韦方一张口,却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只见他嘿然说道:“他娘的,要说这另一个啊,却是更有意思,那龟儿子是个……怎么说呢,长得既难看,头脑又蠢如猪狗的匹夫!那副呆头呆脑的蠢样,差点没把老子在战场上乐死!不过,那人刀法不错,力气又大,要是说个比较的话,恐怕不在张辽那小子之下了!”

    韩非点了点头,刚欲说话,却见一旁的典韦的副将接口说道:“不过,属下在阵上远远观看了那将,性格似是颇为急躁,又无耐性,虽有勇力,但却不足为虑。”

    究竟会是历史上的哪员鲜卑将领?一个个鲜卑将领的名字徘徊在韩非的脑中,可却发现,一个都对不上号,甚至想起来的鲜卑人,还都不是汉末三国的,韩非当时就纠结了。

    头一次发现,自己对三国还不是很熟悉,尤其是这些蛮夷。(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七章 鲜卑(二)

    “鲜卑人的首领是谁?”韩非问道。

    典韦的副将沉吟了下,说道:“看鲜卑人的旗号,应该是西部鲜卑,首领应该叫步度根。”

    “步度根么……”

    韩非喃声,这个名字他听说过,也知道是鲜卑的一个首领,除了步度根之外,还有叫什么柯比能、弥加、素利什么的首领,不过,却是印象不大深。想了想,韩非说道:“一个人只要有性格弱点,就不难对付!现在本太守的心里,唯一的顾虑就是敌军的这个首领叫步度根的,他是敌军的主帅,可本太守对他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听说,鲜卑人中有一人也是步度根的兄弟叫做扶罗韩的,这人有些才智,也当需注意才是!这样,速速派遣一名精干的士卒,给本太守往鲜卑营中送上一封战书,两日后,本太守要与他在比划比划。”

    能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尤其还是战乱不断的少数民族首领,韩非知道,没一个是白给的。

    众人乍听韩非所说,一个个不明所以,甚是疑惑。韩非接着说道:“兵书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而步度根,现在我对他了解的太少,无疑于蒙着眼睛与人打仗,心中没底,所以借此一阵,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主公谨慎,正当如此!”郭嘉点点头,附议道。

    见众人都没有什么其他的意见,韩非也不多做耽搁,刷刷点点写了一封战书。叫过一名士兵,嘱咐了几句后。令其连夜送往鲜卑大军大营。

    却说西鲜卑王步度根,果如韩非所说。手下有一文一武:文乃他的中兄扶罗韩,武乃戎狄元帅。本来,在匈奴求救的书信早就送到了步度根的手中,虽然信使将厉害一一沉说,但是,步度根也不愿为了于夫罗这个没太深交往、甚至还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对手的人而得罪一个强大的势力。

    步度根能成为西鲜卑的首领,更多的凭得不只是他的勇武,虽然他相貌粗旷,但是。却也是精明之人。要说起中原哪几个人不能惹,步度根一定会回答是韩非!

    塞北匈奴、鲜卑最惧怕的人,无疑就是吕布这个飞将军,而就是他们这个惧怕不已的飞将军,却是屡屡在韩非的手中吃亏,一比较,步度根心里就胆怯。非是他惧怕韩非,不管怎么说连见都没见过,能成为一部鲜卑的王。虽然只是他偏安一偶,但也不是傻子,更不愿意为了不太相干的人树立如此强敌罢了。至于说唇亡齿寒,步度根却也没有太多的在意。毕竟,他鲜卑乃是游牧的民族,想对付来去如风的鲜卑人战士。实在是太难了!这也是少数民族一直以来肆无忌惮袭扰中原边境的根本原因。

    大不了,就退回大草原就是了。

    无奈之下的信使。只好遵从于夫罗的建议,再次来见步度根的中兄扶罗韩。在送了大量的礼物后,具言求救之意。扶罗韩乃一爱才之人,更兼此事对西鲜卑也算是有利,见了大量的珠宝,当下就满口应承。后以“我鲜卑与于夫罗单于素相往来,今于夫罗单于求救,理合依允。若不然,恐天下以我鲜卑人为嫌而声齿冷之意”为由,说服了步度根。步度根即起鲜卑兵近三万,号称五万大军,皆惯使弓弩枪刀蒺藜飞锤等器;又有战车,用铁叶裹钉,装载粮食军器什物,或用骆驼驾车,或用骡马驾车,号为“铁车兵”。近三万大军浩浩荡荡直奔武州城而来。

    就这样,韩非的一纸战书在当日便送到了步度根的寨中,而步度根果然不愧是一方的雄者,连个呗儿都没打,即刻答应了韩非的请求。

    时间飞快,两日转瞬即过,按事先约定,两军在一座小县城的城东十里外,各列阵势。

    但见鲜卑大军五千铁骑,两万余步军,排成了近百十个巨大方阵,鲜卑士兵一个个神情素整,杀气浓浓,一个个如虎狼一般的盯着对面的韩非大军。

    韩非端坐在马背上,手搭凉棚朝鲜卑人大阵方向望去,边看边喃喃自语道:“止则为营,行则为阵。敌军的营寨扎于丘坡的高处,同时又紧临着河水,既有水源,又有险可守,达到扼敌和自固的目的。步度根的这个鲜卑王还这就不是白当得,看样子,应该是读过我们汉人的兵书……呵呵,别的不说,单说这手行军布阵的本事,还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不可小觑啊!”

    说到这里,韩非笑着对身边的掌旗官言道:“打旗号,告诉步度根,本王要和他在场间说话!”

    掌旗官随即打旗语,言韩非要和步度根阵前说话。不多时间,但见鲜卑士兵的旗帜也是连连舞动,做出了回应,步度根答应阵前对话。

    少时,便见鲜卑人的阵营中一员主帅打扮的人在猛将护卫的保护下飞驰而出,行至两军阵中,勒马而止,只听那员主帅打扮的人高声喊道:“步度根在此,不知大汉的太原太守何在?”

    “此人面显阴沉,想来不只是一莽夫而已!诸将士,为本太守压住阵角,待本太守前去会一会究竟怎样一个西鲜卑王!”韩非话音未落,策马如飞,更是不带一个护卫,直冲出阵中。

    “主公……”见韩非不带一人跟随,郭嘉不禁大急,失声唤道。

    “哈哈哈,奉孝莫要惊慌,如此阵场,本太守见得多了,鲜卑再强,难道比得上我大汉飞将乎?吕布某家尚且不惧,何惧他几个鲜卑人?料也无妨!”韩非哪还不知道郭嘉想说些什么,飞驰不停,话音飘飘传来。

    “……”

    郭嘉看着那豪气干云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却又不甚放心。转头对典韦吩咐道:“典将军,你速去追主公。小心保护,莫要出了差池!”

    “军师。放心交给俺老典吧!”典韦沉声应道。

    而这时,韩非已然到了阵中。当步度根见到对面军中只出来了一骑而已,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心中大为不悦,感情人家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中啊!再看看身边的众多护卫,步度根心中虽恼,却也不禁面上有些发烧,明显矮了人家一头!

    两个人马打了对面,韩非笑着对步度根拱了拱手。言道:“西鲜卑王,自当年和连起乱之后,汉、鲜卑两家一直是秋毫无犯,不曾交兵,可你今番却起兵侵犯我中原之地,不知西鲜卑王你究竟是何居心。”

    步度根闻言淡淡的哼道:“大汉的太守大人,于夫罗乃是匈奴人首领,不也没有与汉人交兵,太守大人你今率众攻打之。又岂是秋毫无犯,不曾交兵?怕是今日匈奴,就是明日我鲜卑吧?”

    “荒谬!”韩非厉声斥道:“于夫罗他乃是扇属臣下小族,依律。其势力范围当在雁门之北的草原之上。可如今,他已兵犯我大汉并州的土地,更是与我汉军数度交锋。导致我汉土风烟四起,百姓流离失所。多遭涂炭,又怎是西鲜卑王口中的秋毫无犯?今天。本太守前来讨伐大汉不忠之臣,岂是你以一小小的西鲜卑往就能推却责任的?此事与你鲜卑何干?莫非,你们鲜卑,又或者是你步度根这个西鲜卑王想同我整个大汉为敌么?哼,要是如此本太是侯还要劝你,莫要误人误己!”

    “太守大人,我鲜卑与贵邦近十年来本是相安无事,我步度根自然也不愿意挑起这样的战事,”听韩非的话中意思,步度根忙为自己辩护,他敢惹韩非,因为韩非只是一方的诸侯而已,而且势力还不是很大,就眼前看凭他的实力完全能应得下来,但是,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同整个大汉为敌。步度根脸上也没有了方才的淡然,说道:“怎奈太守大人你先攻打了我的邦友刘岱刘大人,后来又杀了本王的挚友王彧,本王若是再不出兵,又如何能对得起这两位挚友?”

    “……”

    韩非一阵无语,有些呆楞愣的看着步度根,心中纳闷,自己什么时候杀了张燎来着?随即恍然,想来这是步度根的欺瞒之言,只是,这……

    王彧是他步度根的挚友?

    风马牛不想集啊,那么刚直的人,要说是敌人,这话韩非他还相信。

    不过,和刘岱有交情,这个还贴点铺衬,刘岱是袁绍的人,而袁绍本来就不老实,和塞北的人多有勾结,这也不难怪,

    “哈哈哈……”想到这,韩非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见过胡诌的,却是没见过步度根这么能瞎白话的,为了能编造出一个出兵的理由,先不说本是八杆子打不到的事,只是这一将活人说死的本事,就非常人所能及也!

    简直就是瞪着眼睛在胡诌八扯瞎白话!

    “韩太守,你缘何发笑?”步度根被韩非笑蒙了,不解的问道。

    “笑话,刘岱是我大汉的太守,在兖州,我大汉的中原腹地,你步度根在北,这辈子恐怕都没有入过中原,他什么时候又他娘的成了你的邦友?”这时,典韦也来到了阵中,正好听到了步度根的狡辩之词,直笑得典韦肚子生疼。听步度根还好意思问,典韦还不等韩非开口,就骂骂咧咧的说道:“至于王彧他……”

    “王将军,有人说你被本太守杀了,你给本太守出来作个见证,这年头,血口喷人的见得多了,还没见过西鲜卑王这样的?哎,做人难,做名人更难啊!”韩非神色古怪的向身后本阵中喊了一声。

    王将军?

    听到了韩非的话,步度根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双眼死死的盯着韩非军阵中的每一丝变化。

    “哈哈,谁说我王某人死了?难道,还有另外的王彧不成?”随着一声豪迈的笑声,只见韩非的军阵突然左右一分,奔出了一匹快马,再看马背上,端坐着一员大将,跳下马来身高七尺开外,身体洪大,面鼻雄异。手中倒提一杆大刀。待马到了近前,可不就是刘岱麾下曾经的大将。王彧。

    “王将军,难道你没死?”步度根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原来。他应于夫罗之邀,来战韩非,当然要调查调查韩非的过往,也知道了刘岱战败韩非手中的事,更听说了王彧被俘的事实。怎么王彧居然没死?竟然还出现在韩非的军中?步度根的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了。

    王彧确实见过步度根,那还是董卓任太原郡守时,他随刘岱到过太原,那时和步度根确实见了一面,但不熟就是了。

    “哈哈。西鲜卑王,莫非你就那么希望王某身死么?”王彧阴沉着脸,怒声说道。

    “哪里,本王焉能有此意,只是王将军你……”突然,步度根似乎明白了什么,失声说道:“莫非王将军你已投降了韩太鸥不成?”

    “哈哈,良禽择木而栖,我家主公乃是当世明主。我王彧投降,只恨不能更早!”王彧淡笑道:“西鲜卑王,你我相识一场,听王某良言相劝。还是早早引兵回去吧,莫要搅这趟浑水才是。”

    “哈哈,如果本王不回去呢?”步度根老脸通红。不过很快就正常了,深深的看了一眼王彧。冷声说道。

    “不回去,那这里。就是你步度根与这些鲜卑兵的葬身之地!”韩非浑身上下,杀意弥漫,言语铿锵,一字一顿的说道。

    “哈哈,好个大言不惭的小儿!”步度根勃然大怒,拨马回了本阵,高声喝问道:“哪个与我拿下这个狂徒?”

    “大王休要发怒,待末将上前会上一会怎样一个龙骧将军!”步度根话音方落,鲜卑人阵中一员将官应了一声,拍马直奔阵中,高声叫道:“鲜卑王麾下大将邻戴在此,韩非小儿,还不束手!”

    “蛮夷之人,也敢直称我家主公名讳,甘宁在此!”

    ……

    “本王既然已入中原,开弓焉有回头之箭,哼,韩非韩太守,请了!”

    回到阵中,步度根看着对面军阵的那道身影,面上冷笑连连。一直以来,步度根就垂涎中原的大好河山,只是他生怕贸然进兵,会像历史上无数次那样,引起整个中原的仇视而群起攻之。而如今,有了理由的他,又焉会轻易的放弃!

    “步度根,等着后悔吧!你们这些蛮夷,都是老子的目标,只是时间早晚而已,看来,杀鸡儆猴的粒度还是不够,要不然这些猫啊狗的也就不会跳出来了!哼,还真都以为我韩非是好脾气不成!”韩非杀心已起,心中森然念道:既然来了,那就全交代在这吧!

    “主公,甘将军他……“郭嘉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听典韦说敌军将领中有好手,韩非不敢大意,加之自己的兵力本就不足对方,无奈下,将任务不太重的甘宁调了回来。

    “放心吧,甘兴霸有勇有谋,对面的这个鲜卑人将领,远不是他的对手!”瞥了阵中那自称是邻戴的鲜卑人将领一眼,韩非淡淡的说道。

    “来将何人,通名受死!”邻戴见韩非回去了阵中,不禁感到有些失望,手中长枪点指着甘宁,不屑的问道。

    哪曾想到,甘宁战马根本不停,听着这员鲜卑将哇里哇啦的说个没玩,又听不懂说得是个什么东西,本就脾气暴躁的甘宁心生不耐,也不搭言,转眼间就来到了鲜卑将的近前,手中雁翅劈风刀高高扬起,携带着战马奔腾之势,似有万钧之力,兜头劈下。

    “好个无礼的……”见甘宁不答话就动起手来,鲜卑大将大怒,正准备喝骂几声,却不料后半句生生被甘宁大刀上所带的剧烈刀风压迫性的逼回口中,咽回肚内。感受着甘宁大刀上的威势,邻戴面色大变,心中一凛,横长枪急急的架了上去。

    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甘宁这一刀,快、准、稳、狠,无一不兼备,顿时让方才还心存轻视之心的邻戴感到了不妙。

    可是,长枪架空了,邻戴并未如愿寻到甘宁大刀的刀头。当看着视线中的甘宁嘴角浮现出的一丝冷笑,邻戴不禁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还不待他多想,甘宁大刀刀招早变,迅疾的大刀落势诡异的止住。在手中顺势一晃,刀口向前。拦腰锁玉带,借战马的冲力。在邻戴惊骇的目光中,眨眼间就砍到了近前。

    邻戴冷汗顿时流了下来,在马背上极力的扭动身形,可惜,一步错,步步受制于人,终究无力扭转乾坤,锋利的大刀拦腰而过,紧接着。邻戴就看到越来越近的地面……

    好快的刀法……

    邻戴怀着最后的一点思想,不甘心的止住了呼吸。

    “我乃甘宁甘兴霸也!不过,你这死人,却是没必要知道了!” 甘宁只一合就将邻戴腰斩于马下,然后猛一提缰绳,胯下战马长嘶一声,前腿凌空,单凭后退支撑,人立而起。甘宁一摆雁翅劈风刀,战意激昂,大声喝道:“甘宁在此,谁敢再战!”

    威风凛凛。有如战神一般。

    一众鲜卑人将士见得大惊,邻戴虽然不是羌人之中最强的勇士,但却是小有名气。想不到一合便被眼前这名自称是甘宁的汉将斩于马下,这其中的反差太大了。一众鲜卑人将士都脸露错愕的表情,而此时已经回归了阵中的步度根也脸色凝重。想来他也没有料到韩非麾下有如此猛将,而且,这甘宁的名字,根本听都不曾听过。

    若是典韦、张颌等人之流,那也就罢了,毕竟这些人名声即便是远在塞北草原,也多有听闻,可是,这甘宁又是何许人也?

    “呵呵,主公的眼力果然不差,甘将军他胜的太过轻松了!”郭嘉看了看呐喊助威的大军将士,再看看如同哑了一般的鲜卑大军,微笑着说道。

    “呵呵,甘宁他这次斩将轻松,乃是借助了鲜卑将的轻视之心,若不然,胜得也不会这么轻松。不过,甘宁的武艺可不是方才那样的货色所能比拟的。”韩非可是深深知道甘宁的武艺如何,在历史上孙权麾下大将中,甘宁就算属不上第一,比不是孙策这个小霸王,但是也绝对能排得进前二,孙权一句“曹操有张文远,孤有甘兴霸”可见一斑,又岂是邻戴这样的货色所能比拟的!

    “不管怎么说,首战告捷,却是大大的打击了敌军的士气,主公,兴霸将军此功不可没也!”郭嘉点点头,说道。

    “这个自然,甘宁投到本太守帐下,所长一直不能得到发挥,可却从没有一句怨言。不过,却也把他憋怀了,也好,今日就让幸兴霸好好露一把脸!来人啊,擂鼓助威!”韩非回头对身边的士兵吩咐道。

    甘宁的特长当然是水战,堂堂的锦凡帆贼可不是白叫的,但这不代表着甘宁马战就不行了。

    “咚!咚!咚……”沉闷的鼓声接连响起,不多时,就连成一片,战鼓轰鸣,使人热血不禁为之沸腾。

    阵中的甘宁,见对面的敌军无人应声,战马来回盘旋,闻着战鼓的节奏,战意不由又是为之一昂,再次扬声喝道:“鲜卑人就这么点胆量吗?甘宁在此,哪个不怕死的出来与某家一战!”

    见敌军士气大振,甘宁阵中耀武扬威,步度根面色一黑,冷声喝道:“还有哪位将军敢出阵,与本王斩杀甘宁这厮!”

    “大王,末将愿往!”一将高声应道。

    步度根寻声看去,见正是手下的大将蛾遮塞。点点头,步度根嘱咐道:“蛾遮塞,小心一些,对面的汉将有些本事。”

    “大王,料也无妨!邻戴不过是吃了大意的亏,措手不及下,才令汉将得逞,如今,他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大王,看我斩杀敌将,为邻戴报仇!”说完,蛾遮塞也不等步度根再说什么,催马直奔甘宁。

    步度根伸伸手,张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又似乎考虑到蛾遮塞已经有了留意,应该没什么问题,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汉将休走,蛾遮塞来也!看刀!” 蛾遮塞催马上前,简单的通了个姓名,也不待甘宁说话,大刀搂头盖顶就剁了下来。蛾遮塞心道:哼,你能偷袭,俺也能!

    不过,甘宁又岂是那般好相与的?只见甘宁勒马不前,双目紧紧的盯着空中不断落下的大刀,待看到大刀刀势见老,手中的雁翅劈风刀早起,斜斜的劈下。正斩在蛾遮塞的大刀刀杆上,“当!”的一声。将蛾遮塞的大刀崩出尺许开外,这一刀。擦着甘宁的身子,一刀劈空。

    甘宁大力崩开蛾遮塞的大刀,随即双脚狠狠的一踏马镫,力起双脚,沿双腿,经腰身,最后灌注到双臂之上,双手一挺雁翅劈风刀,刀头前蹿。如同出洞的蛟龙一般,迅猛的扎向蛾遮塞的咽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甘宁的大刀,竟然用起了枪法的招数!

    蛾遮塞惊骇欲绝,事情,有些出乎他的所料。不过,蛾遮塞也算得上是久经战阵,百忙中,忙将脑袋向旁边一甩。单脚一蹬镫,身子借势一扭,险之又险的躲过了甘宁的这大刀一刺。不过,大刀毕竟不同大枪。蛾遮塞虽然躲开了大部分,但是,面积远较长枪枪头大的刀面还是紧贴着他的下颔而过。带起一丝的凉意。大刀过去,一点殷红透出蛾遮塞的面皮。

    侥幸!蛾遮塞心中无不庆幸。这若是躲得慢上一些……

    然而,还不等蛾遮塞多想。甘宁手中的雁翅劈风刀刀杆一拧,在蛾遮塞看不到的后方,刀头掉转,劈风刀的刀背向里,如同镰刀一般,借着甘宁的回拽之力,再次割向蛾遮塞的头颅,电光火石一般,迅疾如同闪电。

    “好刀法!无有一点拖泥带水,完全一气呵成,这三刀,足以称雄于战场之上,笑傲天下诸将之间!”一直密切注视着战场内打斗的韩非,见得甘宁的这三刀,不禁出声赞道。韩非眼中异彩连连,本来,他还在不解为什么甘宁的大刀会锻造如此弯曲,甚至两测开刃,平时比斗,也没见过甘宁拿出这样的本事,此刻,却终于明白了!因为,甘宁虽然刀法的气息浓重,但是,其中,却是掺杂了一些戟法!难怪,难怪雁翅劈风刀迥异于一般的大刀!

    随着韩非的感叹,雁翅劈风刀划过茫然不知的蛾遮塞的脖项,急速的刀势,使得甘宁大刀收回,蛾遮塞的战马从甘宁身边驰过,马背上的蛾遮塞还是好好的,无一点异样,只是,一动不动。

    当战马足足奔出十余步,再看蛾遮塞的脖项上,殷出一圈的血迹,身子在马上一栽,“扑通”一声摔落马下,“骨碌碌……”硕大的头颅滚出甚远,脖腔内,如同井喷,鲜血激射丈许开外。

    诡异的场面,使得两军阵前一阵的鸦雀无声。太快了!太诡异了!甚至,很多人都不曾看到,蛾遮塞是怎么死的!只有少数的大将,看着阵中那面色刚毅,双目如同星辰般傲立的身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即便是韩非麾下的诸将也不例外,一直以来,甘宁岌岌无名,虽然得到韩非的另眼相看青眼有加,但是,诸将多有不服者,毕竟,甘宁上战场的时候太少了,更没有与人斗过,与众人相处时短,甘宁的武艺究竟如何,众人却无有知晓者。惊艳三刀,却令诸将心中生起庆幸的感觉,庆幸甘宁是自己的同僚!

    “甘宁在此,还有哪个愿与我一战!”

    如果说,甘宁第一次刀斩邻戴羌人还心存侥幸,那这一次刀消蛾遮塞却是让羌人认识到了甘宁的厉害!

    “咝……”步度根也是勇武非常之人,鲜卑人自古以来以实力为尊,步度根能爬上如此高位,武艺自然非比寻常,方才虽然只是三刀,但是,见一斑而知全豹,步度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惊叹,好一员悍将!

    “段日陆眷、慕容头偃,你二人可有把握赢那汉将?”步度根面色阴沉,他是万万没有想到,一开战就被汉军连斩两员大将,望着士气有些低靡的大军,步度根连皱了皱眉,问向左右的二人。

    “把握不是很大。”左边的鲜卑大将低头想了想,说道。

    “哎,日陆眷,你怎么竟说这么丧气的话?大王,让俺慕容头偃出去吧,准保将那汉将擒来,以献大王!”步度根右边的大汉不屑的撇了撇嘴,手中的大刀掂了两掂,大咧咧的哼道。在看这个大汉,长得要多丑有多丑,即便是东汉初期的犹如武瘟神般的马武见到,也只会自叹不如!

    “慕容头偃,你还是沉不住气啊!”步度根看着自己的爱将,干笑道:“这员汉将的武艺不在你之上,纵然你想胜,也难啊。不过,本王的大军在此,又何需都将耗时?”

    “大王,你的意思是?”一将官奇声问道。

    “戎狄,你猜得不错!传本王令,大军进攻,全军进攻!”步度根话虽如此,但是,他也生怕再这样斗将下去,万一有个好歹,自己大军的士气一降再降。

    看着大军将士一个个都眼透惧色,步度根不敢斗下去了,甘宁在短短的时间,在鲜卑人心中竟然树起不可敌的形象,步度根真怕若是再败上一阵,那仗真就不用打了。

    “咚咚咚……”

    “呜呜呜……”

    随着步度根的令下,羌人军中,战鼓声、号角声接连响起,在一下接一下有力的鼓声下,本来对步度根已然心存畏惧的鲜卑人兵卒一时之间也忘记了恐惧,沉寂在血液中的凶蛮之气被唤醒,伴随着一声接一声的有力鼓声,心脏不住跳动,使得血液流动瞬间加速,并涌上心头,全军上下先是凌乱,后整齐的爆喝一声,“杀!!!”

    甘宁见敌军的动静,撇了撇嘴,不屑之情表露无余,知道敌人已无心再来斗将,在鲜卑人大军还未冲锋之前,一拨马头,回归本阵。(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八章 鲜卑(三)

    随着步度根的令下,羌人军中,战鼓声、号角声接连响起,在一下接一下有力的鼓声下,本来对步度根已然心存畏惧的鲜卑人兵卒一时之间也忘记了恐惧,沉寂在血液中的凶蛮之气被唤醒,伴随着一声接一声的有力鼓声,心脏不住跳动,使得血液流动瞬间加速,并涌上心头,全军上下先是凌乱,后整齐的爆喝一声,“杀!!!”

    甘宁见敌军的动静,撇了撇嘴,不屑之情表露无余,知道敌人已无心再来斗将,在鲜卑人大军还未冲锋之前,一拨马头,回归本阵。

    “兴霸,好样的!哈哈,杀的这帮狼崽子胆气都丧了,有两下子!”典韦凑到甘宁的身前,没有形象的大力拍打着甘宁的肩膀,大嘴一咧,哈哈笑道。

    众将士丝毫不吝啬夸奖之词,毕竟,单凭甘宁方才那几刀,那无形的威风,都经得起这样的夸奖。只不过,有一个神色有些落寞,王彧看着立了功劳的甘宁,双眼,死死的盯着对面的羌人大阵,心内,热血在燃烧。

    “好了,有功则赏,不过,不是现在做的事情,敌军要开始进攻了!”韩非淡淡一笑,对于甘宁的战绩,他也很满意,只不过,现在很明显不是说话的时候。韩非凤翅玲珑戟一扬,复又重重的落下。

    “咚咚咚……”

    “呜呜呜……”

    随着韩非以戟发令,韩非一方的战鼓、号角也接连响起,并且。人数不如对方,却隐隐有盖过对方之势。不过,韩非这一边。战鼓声有力之余,却并不急促,完全没有催促将士冲锋的意味在里面。

    “全军冲锋!”见士气已然被鼓舞起来,步度根一摆手中的大刀,高高的举起,向着韩非大军的方向,重重的斩落。

    “喝……杀啊!!!”

    一声令下,步度根前锋的数千人发起了冲锋,而中军和后军。则缓缓跟上。看步度根的意思,似乎想一战定乾坤。

    “前军向左右两边分开!”见鲜卑人铺天盖地一般的势头,韩非除了冷笑还是冷笑,沉声下令道:“继续想早点死,那本太守就成全你们,让这些鲜卑人尝尝本王为他们精心准备的大餐!”

    韩非大军所布的大阵,乃是最寻常不过的方阵,前锋所在,正是两千的鲜卑骑兵!素有精锐之称的鲜卑骑兵执行这样简单的命令自然是简单至极。

    当步度根指挥着大军刚刚冲锋到了韩非大军阵前一箭之地时。鲜卑骑兵已经完全散开,步度根见到自家的骑兵散开之后的韩非大军军阵,“咝……”连吸了几口的冷气。

    只见鲜卑骑兵散开之后,后面一排过三百架大型床弩一字排开。一杆杆有如长枪一般粗大的弩箭已经架在这些大型弩上,露出其狰狞的面孔,居然是清一色的床弩!床弩后面。一排端着连弩的弩手,弩手后面。则是一排又一排的长弓手,箭支密密麻麻。直看的人头皮发嘛,脑门发炸。

    冲锋已经发动,急切间也不能再收回命令,而且,这些鲜卑人很少见过如此的床弩,自然也不知道厉害,步度根虽然心中发颤,然而此刻他却知道,停下已经是不可能了,只能是拼命地策马前冲。

    万一下达了停下或是撤退的命令,很容易使冲锋中的大军前军、后军为之混乱,到那时,可就是真的败了!步度根又怎么会不懂这些简单的事情,虽然对床弩充满了担心,但是,事到如今,也唯有硬着头皮冲上前去。

    看着鲜卑人的大军已然进了一箭的射程,韩非冷冷一笑,大声下令道:“弓弩手准备,覆盖性射击,射!”

    “嗡嗡嗡……”

    “嗖嗖嗖……”

    弓弦崩开空气的声音,箭支摩擦空气发出的尖啸,随着韩非的一声令下,接连响起,俨然如同平地间起了一片乌云,铺天盖地!这才是真正的铺天盖地!数也数不清的箭支,瞬间就来到了鲜卑人大军的上空。

    “噗噗噗……”

    箭支穿空震天之声还未响绝,下一刻,整个战场一时之间就只剩下弩箭射入血肉之中响起的声音,这种声音在这一刻盖过所有。只数息之间。足足有千百条鲜活的生命同时离世,血花朵朵爆现!

    “床弩准备,射!”似乎眼前倒下的,是秋天的庄稼一般,韩非神色不为之所动,凤翅玲珑戟再度一挥,发出了催命一般的声音。

    随着韩非一声令下,有如长枪一般大小的弩箭不住射出。弩箭射出之时震得空气都仿佛完全停止了流动一般,破空之声不住传出,震得操控这些大型床弩的士卒耳膜生痛,竟然出现了短暂失聪。

    人仰马翻!真正的人仰马翻!冲在最前的敌兵在弩箭的威势之下通通都人仰马翻,床弩射出的劲力十足的弩箭,直接就将冲在最前的一名鲜卑士兵的战马从马前射入,穿透了整匹战马之后劲力并没有减少多少,继续射入后面的战马中。强劲的弩箭连穿三匹战马射入第四匹战马将其射杀之后才留在它体内没有穿出。

    战马体型比人大几倍,但战马也被强劲的弩箭连穿三匹。人单薄的血肉之躯就更不必说了,床弩射出的强劲弩箭可连穿穿着护甲的先辈士兵八到十人,而且弩箭射透一名敌兵的同时更将这名敌兵带到箭杆上,而后继续射杀后面的敌兵,使得敌兵如同串葫芦一般挂在弩箭上!一般弩箭上大多都是穿挂着两到五名鲜卑士兵,多得更是挂着**名!

    床弩威力强劲,弓弩手射出的利箭劲力虽然不如床弩强,但胜在多,一排连弩手加上十数排长弓手,一次性的射击就足有几千支箭支。射出之后同时覆盖了一片小区域,就算不如床弩的劲力。杀伤力也是 不容小觑。故此弓弩手覆盖之下的区域顿时成了一片死地,无论人还是战马。多者身上竟然插上不下于十根的利箭,他们根本来不及出惨叫声和嘶叫声,意识就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可见箭雨的密集程度。

    一轮弩箭,在步度根指挥下冲在最前的两万余大军无论人马,顷刻间全部覆没。一时之间,后面的大军再无人敢向前,方才那一轮死亡暴雨太恐怖了,他们亲眼目睹这一切,现在还惊魂未定。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抵抗的。就那么徘徊在箭雨的射程之外,呆呆发愣。

    步度根见得,不由得气急骂道:“快冲!他们重上弩箭需要不短的时间,趁此时冲上去将他们的床弩和毁掉!冲啊!”

    步度根的怒火却激不起士卒进攻的胆气,但韩非可不会手下留情,望在和止步不前的鲜卑人大军,冷冷地喝道:“弓弩手上前二十步,自由射击!”

    你不上来,我上去!

    方才射罢一轮箭雨的弓弩手。此刻,弓弦又拉得半开,弩手手中的连弩,弩箭业已装填完毕。在韩非命令之下,一两千名的弓弩手齐步越过床弩的阵型,来到前面。方才人仰马翻的一幕他们也看到了。并且深深地烙印在他们心中,但与敌军不同。他们心中不是恐惧,而是激动。对于能使用这般厉害的兵器而感到激动。

    待齐齐跨出了二十步,只见这些弓弩手纷纷擎起手中的弓弩,冷然看着慌乱的羌人士卒,轻轻的松开弓弦,扣动扳机……

    “嗖嗖嗖……”

    弩箭穿空之声充斥了整个战场,呼啸之声再次拉起了另一场屠杀的序幕。

    “噗噗噗……”

    弩箭射入血肉之声再次响彻整个战场。之前被一轮强劲弩箭吓得愣了神的鲜卑人大军当醒悟过来的时候,新一轮的弩箭已经再次射到,这一次弩箭的强度虽然没有第一轮那般厉害,但千百余大军的死伤在所难免。而且更为严重的是这一轮弩箭打击之下,鲜卑人已经失去了战斗的勇气!

    出现伤亡,或许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就是大军失去了士气,就如同一个人失去了战意,失去了灵魂一般。

    更甚者,一万失去了士气的士兵,在畏惧的情绪下,其作用,甚至不如一万头猪!士兵害怕了,知道退却,但是猪……那就不知道了,总之,即便是十多万头猪,放任韩非大军去杀,也要杀到手软,但是,士兵,兵败如山倒!

    “大王,让我们上前冲杀一阵吧!”慕容头偃看着前面的战况,眉头连跳,心中也是不住的惊叹:好恐怖的弩箭!同时,他也知道,在这样下去,败就成了定数,而如今,能焕发出士兵士气的,唯有冲杀前去,毁灭这些床弩,冲散敌军的弓弩手。

    “大王……”戎狄同样面显急色,刚要请战,就被步度根挥手打断。

    “床弩么?确实是威力不小,但是,据本王所知,这样的大型床弩,装填弩箭很是消耗时间,并不能如同普通弩那般迅捷,所以,发过威力的床弩,暂时不在考虑之内。不过,敌军的箭阵,却也是难缠的紧……”

    步度根说到这里,微作沉吟,接着说道:“本来,还以为用不上这些东西,如今看来,不用不行了!传令,全军以铁车阵为前驱,攻打敌军!让他们见识一下,本王为了进入中原大地,而准备了三年多的精锐铁车!”

    就在韩非大军向着鲜卑大军缓步推进的时候,西鲜卑王步度根也开始实施起了他的战略,铁车阵!

    一辆辆巨大的钢铁战车在一阵的轰鸣声中出现在鲜卑大军的前阵,让人望之心惊,韩非大军的前部顿时大惊,前进的脚步不由为之一顿,没有见过铁甲车的士兵,出于战场上磨练出的敏锐嗅觉,顿时感应到,眼前的怪东西,充满了危险!不想西鲜卑王居然还有如此利器!

    坐镇中军的韩非,时刻注意着战场上的每一分变动,当看到鲜卑人大军前端的变化,目光不禁为之一凝,失声道:“那是什么玩意?”

    甘宁、典韦等人抬头仔细的观望半晌。郭嘉方才惊诧的出声回道:“回主公,看这东西的外观。如果嘉不曾料错的话,应该是兵书上所提及的铁甲车!”

    “不错。正是铁甲车!”王彧脸色有些不大好看,眉头紧紧皱起,疑惑的说道:“鲜卑人何时弄了这些东西?”

    正这时,却听对面的鼓声震天,号角齐鸣,鲜卑士兵开始在恐怖的铁车军团后大举向韩非大军发起了进攻,冲在最前面的韩非大军士卒避之不及,被铁车纷纷撞到在地,好似血肉之躯碰撞到了钢铁怪兽。根本就是难有作为,为了与铁车阵相抗,韩非大军的弓弩手急忙退后,步卒不得不上前,纷纷聚集在一起,用密集的阵型和盾牌来抵挡铁车阵的冲锋!

    巨大的轰鸣声越来越响,敌军的铁车环环相扣,压得韩非大军步卒几乎喘不上气来,也就是韩非大军军纪严明。换成其他诸侯的大军,士卒怕是已经开始胆怯而退,毕竟人在面对人,和人面对巨铁车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那种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有时候可以让人竭斯底里的。

    遥遥的看着士兵一一葬身在铁车之下,韩非脑中不禁迸现出两了字:坦克!是的。这样的铁车,除了火力以外。俨然就如同后世的坦克一般的存在!韩非看着眼前的惨状,嘴角不住的抽搐。他心疼!自从虎牢关一战以来,他从来没吃过这样的亏!只这片刻的功夫,伤亡竟然达到了数百之众!

    这是前所未有的!

    他一共才带来了五千的人马。

    韩非的眉头深皱,心在滴血,他的每一个士兵,都是宝贝。他能见得敌人几十数百的死去,但是,却是见不得自己的大军出现任何伤亡!

    “主公,敌军铁车之盛,远远超出我军想象,此阵非步卒可破,唯有以骑兵方可与之周旋!末将愿纠集骑兵,成散翼而进,攻击鲜卑大军的侧翼,突破敌军的铁车阵势!”刚出完风头的甘宁冷静的说道。

    “也好!”韩非点点头,言道:“如此规模的铁车阵,到是超出了本太守的想象,若是这些铁车不是首尾相连倒也罢了,只消子昭上前一一将它们挑飞就是。不过,眼下就是子昭的力气再大上一倍也无能为力……兴霸,你与梁道各率一支骑兵,兵分两路,成散型扰乱铁车阵势,不可再让鲜卑大军借此逞威!”

    “喏!”

    对于韩非说将铁甲车挑飞的一说,众将没有一个有半点怀疑的,毕竟,典韦当初可是只手托门旗的主,那可是有目共睹的事情。也正是因为那如同天神般的一举,彻底的征服了韩非手下这些桀骜不逊的人

    “裴元绍,‘先登营’的人目前面对铁车阵也发挥不出什么作用,就由你率领,乘战马袭扰鲜卑大军的后方,若事不可为,以保存实力为先。”韩非转头对裴元绍吩咐道。

    “主公放心,对付鲜卑、匈奴人,末将还是有些经验的!先登营,上马,出发!”

    少时,便见韩非大军各处的骑兵汇聚成为三股洪流,其中两股以极快的机动速度向着铁车阵冲杀而去。韩非大军的骑兵队保持着基本的阵型,密尔不散,用以疾风般的速度围绕着铁车阵进行突袭,洗如狂风暴雨,如卷如潮!而另一小股的骑兵,则绕开鲜卑大军的视线,朝后穿插过去。

    甘宁手中雁翅劈风刀高高扬起,大声狂吼道:“兄弟们,勿要退却,主公他在后面看着呢!随本将杀啊!”

    随着骑兵战团的正确作战方式,韩非大军开始脱离了被铁甲车全方位压制状态,众将也效仿着甘宁的战术,以精锐骑兵的机动力作为应战手段,散而诱之,聚而歼之。与鲜卑大军往来攻杀,激荡的马蹄,轰鸣的铁甲车,狂啸的呐喊,激昂的号角,俨然如一记记的重拳,硬是砸进了战场上每一个人的心里。

    是啊,主公他在后面看着呢!

    有主公在,还有何可畏惧的!

    甘宁不经意的一喊,却是焕发了士兵们的战意。永远不要小看韩非在士兵心目中占据的位置,那,可是如同神一般的存在!有韩非。则无敌!

    堂堂的战神吕布,还不是败了!

    韩非端坐在马背上。静静的观察着场中逐渐呈现胶着的战事,眉头也是越皱越紧。其实,就他看来,己方人数虽然少,但实际上的实力当远在鲜卑大军之上,想要打败鲜卑大军,只要不出现太大的意外,完全是非常简单的事!可问题是,这支规模不小的铁车阵,却是大出韩非的意料之外。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打乱了他本来的战略,西鲜卑王步度根,想不到此人在腮北蛮夷之地,数年来竟然暗自组建了一个如此规模的铁车阵,看起来,此人确实是居心不良啊!

    想到此处,韩非不由以手轻轻的抚摩了下手中的凤翅玲珑戟,想要胜步度根。需得先破了他的这个劳什子铁车阵,可是又当从何破起呢?俗话说的好,这人上一万,无边无沿。可这铁车只要进了百位数,那就比没边没沿还要惹人讨厌。

    典韦纵是再神勇,也不过一人而已。能破得十辆八辆的铁甲车,但是。面对上百的铁甲车,典韦也只有束手无策。更何况,这些铁甲车还是相连在一起,就如同骑兵好胜,连环马难败一样!

    突然,只听韩非所在的中军前方一阵大乱,人生鼎沸,过了片刻,便见一骑快马飞速奔至韩非面前,马上将官连声回道:“启禀主公,鲜卑大军一支骑兵借由铁车阵的掩护,已是杀至我们这面来了,主公你看……”

    “他娘的,来了有多少人,是哪个鲜卑狗领兵?”还不待韩非说话,一旁的典韦就急不可耐的问道。

    这员将官急忙奏报道:“回主公、典将军,向导官看其番旗,乃是羌王帐下元帅戎狄与右先锋使,大将慕容头偃!其手下骑兵忽至,遍地呼鸣,尚且分辨不出有多少人马。”

    “主公,要不我们先退到后军?”郭嘉有些担心的说道。毕竟,韩非乃是三军主帅,自然不便轻易涉险。

    “荒谬!大军将士都在热血拼杀,本太守如何能退?不过是一支分兵而已,”韩非摇了摇头,掂了掂手中的凤翅玲珑戟,冷笑道:“不要忘了,本太守之所以为天下诸侯所惧,完全是凭这身本领打杀出来的!来的正好,本太守也正要会上一会鲜卑人到底是如何的一个凶蛮!奉孝,指挥大军的事就教给你了!”

    “这,主公……”

    “不要罗嗦了,些须鲜卑小寇,本太守还未放在眼中!如等只需指挥好大军,少去本太守的担忧便是!”见郭嘉似乎还要说什么,韩非不耐的大手一摆,打断说道:“将士用命,本太守安能独享?些许贼人,何足挂齿?哈哈哈……”

    豪迈的笑声传开,感染了每一个听到笑声的大军将士,看到稳若泰山、谈笑风生的自家主公,心头顿时为之一轻,似乎眼前的铁甲车,也不再那么可怕了。

    正这时间,突听不远处马蹄轰鸣,敌方的一支精骑正在一员面红耳赤,长相耍多丑有多丑的大将的率领下,急匆匆的奔着韩非的中军所在杀来,头顶上旗角鲜明,正是步度根麾下右先锋使慕容头偃!但见他挥舞着大刀,在前面当头奋勇厮杀,所有拦截在他前面的韩非大军士兵,竟然无人能在起手下走过一合,其气势之强大有如想一口吞下韩非的势头。

    其后不远,一员大将紧随,头上一杆皂旗,标注着这员鲜卑大将的身份——元帅戎狄!

    “大军散开,放他们过来!”

    韩非看着一个个惨死的士兵,心脏不受控制的连连抽搐,心疼的要死。他的士兵,可不像其他诸侯那样,拉来一个青壮拿上武器铠甲就是士兵,他的士兵,每一个,都凝聚着众将官的心血!韩非知道,凭这些士兵,在这人面前,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最多也就是耗费一点这叫个叫慕容头偃的家伙的一点力气罢了。与其这般,倒不如放他们过来。

    典韦打眼瞅了一眼前面的鲜卑大将,接着眼睛瞬间就直了,嘿笑着仰天大笑道:“他娘的,原来是这个蠢夫!主公,且看俺老典去替你取下他的那颗丑头!”

    乌鸦站到猪身上,看见别人黑没看见自己黑啊。看着容貌不相上下的两人,韩非对典韦也有点无语了。

    “子昭小心,此人就是你那天所说的其中一个吧?武艺端是非同小可,当心则是!”韩非知道典韦的武艺,在鲜卑人的将领中,无人能敌,但是,关心则乱,对于自己的心腹爱将还是忍不住嘱咐道。

    “料也无妨!驾!”典韦说完,一磕座下宝马,直扑出战阵,双手擎着一对镔铁短戟奔慕容头偃而去。

    “呵呵,这个典韦还是这般如风似火,心性一如既往啊!”韩非感慨着看着典韦如飞的背影,视线又凝在后面的那戎狄身上,双眼不禁为之一眯,冷光迸射而出。韩非脑中浮现出记忆中关于戎狄的材料,知道此人乃是步度根的左右臂,文是扶罗韩,武乃戎狄!若是能将这人拿下……

    “诸将官,哪个愿与本太守拿下对方的那人!”韩非以戟点指着戎狄,高声问向左右的诸位将领。

    “王彧愿当之!”

    “王将军,谨慎一些,那个旗角下的将官,能生擒尽量生擒知,本太守我有大用!”

    见王彧请战,韩非心中也是稍安,大将,该派出去的,几乎全都派出去了,剩下的众将中,也唯有王彧才有战胜且生擒戎狄的能力,韩非虽然询问谁能出战,但是,如果是别人请战,韩非绝对不会允许,不必要的伤亡,韩非是不愿意看到的。

    而且,黄逍也知道,徐晃必然请战!为将的心理,韩非再是清楚不过。

    王彧的本事,不及张颌,也是差不上太多的。

    “主公放心,王彧必然生擒戎狄以献主公!” 王彧应了一声,一催座下战马,大刀手中倒提,杀出本阵,直扑戎狄。

    典韦飞马出阵,迎头正撞上慕容头偃,这慕容头偃,乃是一凶人,性喜杀戮,此刻正杀的性起,突见一将飞驰而来,一杆短戟当先分心刺来,慕容头偃惊骇之余,却也不含糊,大刀怀中一抱,当头迎上,大力向外崩去,耳中就听“当!”的一声闷响,二个莽人的身躯皆是微微一颤,战马“踏踏踏”连退几步,慕容头偃冲锋的势头顿时被止住。

    待看清拦路的将官,慕容头偃不由的哈哈大笑,大刀指着典韦喝道:“俺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条汉狗!上次让你得了狗运的高照逃走了,今日俺必杀你!”

    “哈哈!”典韦闻言,哈哈大笑,不屑的看着慕容头偃,高声喝骂道:“放屁!老子上次撤军,哪里是什么运气?他娘的分明是你这匹夫蠢的跟驴子一般,老子不骗你,又去骗谁?!记住,今日杀你者,陈留典韦是也!”(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九章 鲜卑(四)

    “哈哈!”典韦闻言,哈哈大笑,不屑的看着慕容头偃,高声喝骂道:“放屁!老子上次撤军,哪里是什么运气?他娘的分明是你这匹夫蠢的跟驴子一般,老子不骗你,又去骗谁?!记住,今日杀你者,陈留典韦是也!”

    慕容头偃闻听典韦又骂他蠢,顿时气得眼睛都红了,一咬牙,怒声吼叫道:“汉狗!今日不杀你,慕容头偃日后便不再是鲜卑勇汉!”

    “切,你鲜卑勇士又与俺老典何干?蛮夷之人,缺少见识,类似你这样的杂碎,我大汉多的是!”典韦闻言,右手的镔铁短戟手中掂了两掂,挺戟攻向慕容头偃的咽喉,一边打一边嘿然笑道:“你当不当鲜卑人,又与老子有何相干?只是别当汉人,只因汉人可生不出你真般又蠢又丑的莽夫!”

    听到这话,后面的韩非等人实在是无语了,险些没笑出来,憋得肚子生疼。

    “啊呀呀呀……” 慕容头偃听闻典韦之言,差点没把肺给气炸了,直气得他哇哇暴叫如雷,脸色由红转白,有变得靛青,最后又有些发黑,但见他飞起一刀,当空劈下,顿时与典韦酣战成了一团。

    看着远处大战典韦的慕容头偃,韩非点了点头,说道:“鲜卑人之中,确实是有不少的猛士。不过,单凭这些许的猛士,似乎还不足以威胁到本太守的大军!哼,至于本太守麾下的大将,又岂是他小小的鲜卑人所能比拟的!”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另一个方向。又有一军依靠铁车阵的掩护,从右翼突杀而至。为首之将头顶飘扬着一杆大旗。上书分明:左先锋使段日陆眷!韩非皱着好看的眉毛长声一叹,摇头道:“这个铁车阵真是烦人。不但威力惊人,能阻挡我军的攻势,还屡屡掩护敌军攻杀而至!”

    “主公放心,这支军马交给我了!”一旁的一员偏将闻说,当即跃跃欲试请战道。

    “算了,这支军队就交给本太守来料理了,你们暂且在中军,替本太压住阵角,本王去去就回!” 段日陆眷啊!韩非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典韦说的鲜卑人中厉害的两个。至于他身边剩下的这些将领,尤其是刚才说话的那个,能不能应付得了段日陆眷,韩非还真不敢保证,对于这些人的武艺,韩非一直很是朦胧,不过,估计上去了也是白给。

    罢了,反正手痒了!

    “好!王将军威武……”

    正在这时。身边的士兵突然发出了震天的喝彩声。韩非等人不禁诧异,忙向战场中观去……

    “番将休走,太原太守麾下兖州王彧在此!拿命来!”王彧见戎狄一众,冲突入大军之中。在铁甲车的掩护下,好似如无人之境,看着自家的大军士兵一一惨死。王彧不禁怒火中烧,远远的高声喝道。

    “王彧?王彧是谁?”正自冲锋砍杀的戎狄乍然听到如雷霆般的怒吼。不禁为之一愣,可是。想了半天,也不曾对这王彧的名姓有半点的印象。估计,乃是一无名之辈吧!戎狄心中暗自想到,头也不回,对身后的一员鲜卑大将吩咐道:“柯吾,你去会一会这员汉将,直接将其宰了,乱喊乱叫,叫得老子心烦。”

    这货,显然是忘记了他的主子方才称呼为挚友的人就是叫王彧的。

    “嘿嘿,元帅,你就放心吧,不过一合,末将定当斩这人于马下,元帅,你就看好吧!”这名叫做柯吾的鲜卑将另大咧咧的一笑,瞥了飞驰而来的王彧一眼,一摆手中大刀,越过鞣狄,迎着王彧而来,嘴中还念叨着:“这小子的马还真不错,也归我了!”

    “尔乃何人,报名受死!”见鲜卑大军中一将越众而出,王彧仔细看下,却不是元帅戎狄,心中多有不满,一边策马飞驰,一边问道。

    “我乃是步度根大王麾下大将柯吾是也!汉将,你是何人?柯吾刀下不收无名之鬼!” 柯吾高傲的一笑,出于习惯,反问道。

    “某家乃是王彧是也!小子,放马过来吧!”只见王彧缓缓抬起手中大刀,看似软弱无力,实则精气神完全凝为一体,已然进入对战状态。

    “来吧!”

    只见柯吾手起一刀,大刀挂着风声,直劈徐王彧的面门。再看王彧,一不慌二不忙,迎着柯吾的兵器迅捷把自己的大刀抡了一周,顿时卸掉了柯吾的刀招,随后大刀顺着刚才的路线陡然加快了速度,如同闪电一般,向柯吾劈去。

    “啊!”

    王彧力量相当不错,先前那一抡,大刀上带足了力道,硬生生的将柯吾的大刀崩开了三四尺高,顿时使得柯吾胸前门户大开,巨大的力道,险些将柯吾直接带下马去!大刀再度劈来,已然在马上失去了平衡的柯吾再也躲不开,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被王彧一刀从头以下,连带座下的战马,齐齐被剖为两片,鲜血,四溅,真好比下了一场血雨一般。

    雷霆一刀,扣人心弦,所有注意到这边战斗的将士,无不为之一愕,心中惊赞道:好厉害!呆楞了半晌,韩非大军军阵中,陡然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如此暴力,如此血腥,才更能提起大军的士气!本来因为铁甲车而使得有些低靡的士气,顿时位之一扬。

    相对于韩非大军的士气高涨,鲜卑人大军就显得丧气得多,本来,在势如破竹的铁甲车的掩护下,士气正是如日中天,却被这雷霆一刀,生生的止住,如洪水般的冲锋的势头,为之一阻。

    如同先前的甘宁一般,王彧的雷霆一刀,在鲜卑人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这王彧不错。”看到这一刀,韩非眼前也是一亮,交口称赞。

    “柯吾!”正冲锋间的段日陆眷。正好看到了这一幕,惊呼了一声。心头大怒的他。立时改变了方向,直奔王彧杀来。然而。还不待他冲出甚远,一个年纪轻轻地、提着一杆凤翅玲珑戟的人拦在他的马前,吓得他刚一勒缰绳,战马一声嘶鸣,前冲的势头顿时止住,连连向后退去。

    “韩非?”待看清了眼前人是谁,段日陆眷眼前不由得就是一亮。

    韩非露齿一笑,凤翅玲珑戟前指,道:“你的对手是我。”

    ……

    只一个回合。便见柯吾已是被劈成两片打落尘埃,死于当场。鲜卑人的军马顿时大惊,这员敌将乃是何人?竟然如此了得,看似沉重无比的大刀在他手中,竟被舞的浑如鸿毛,一时间,两方皆惊。

    “贼将休走,看我为柯吾报仇!”柯吾身死,短暂的惊愕之后。一员鲜卑大将猛然自荣狄身后蹿出,连连怪叫着,直奔王彧扑来。

    “贼子何人,通名受死!” 王彧冷冷的看着眼前飞驰而来的鲜卑将另。双手擎定刀杆,断喝一声,问道。

    “我乃我家步度根大王麾下。大将伐同是也,王彧。拿命来!”伐同手中长枪一挺,口中连叫着。手下却丝毫不停,长枪分心直刺王彧前心。

    “哈哈哈,鼠辈尔!我王彧何惧哉?看刀!” 王彧不屑的哼了一声,大笑着擎刀架开伐同的长枪,大刀大开大阖,狂猛的气势瞬间提到了颠峰,酣战伐同。这伐同的本事,要较方才的柯吾强上许多,但是,比起王彧来,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紧紧六七个回合过后,便见伐同枪法散乱,气力不支,落败已在即时!

    “不愧是当初刘岱手下的头号大将,这一手天罡三十六路刀法果然是刚猛绝伦,即便是对上慕容头偃,也能保持不败,只是,这若是想要取胜,就难了。”

    看着王彧的狂猛进攻,偷眼这边的韩非不由点点头,由衷的赞叹道。不过,韩非也是纳闷,依现在看来,王彧的武艺比之张颌差也差不上太多,为什么很多不如他的人都在历史上留下了名字,甚至很响亮,王彧却怎么只是一笔带过?

    难道,莫非又是老罗的原因?

    想不明白个所以然的韩非,转过头又看了看典韦,只见典韦两杆镔铁双戟挥舞有度,胜慕容头偃也只是个时间上的问题,韩非点了点头,遂再次将视线投向了眼前的敌将,段日陆眷,步度根的左先锋使。

    “看戟!”韩非微笑着催马上前,凤翅玲珑戟早早轮起,兜头盖顶就奔段日陆眷的脑袋砸了下来。

    每一刻都在死人,韩非没那个心思跟敌人废话了。

    韩非速度极快,段日陆眷正想再说些什么,便见韩非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抬手一戟便挥舞过去,长戟未到,冷风先至,段日陆眷的脖颈上顿时升起一股凉意,幸而他乃久战之将,非比等闲,头颅急忙一低,肩膀一矮,身子闪在一旁,堪堪躲过了典韦长戟的猛砸。

    韩非得势不饶人,攻速不减,戟砸空,双手一前一后一较力,瞬间变成了戟尾在前尾随而至,挂定风声,又是一招奔段日陆眷前心戳来。段日陆眷躲闪不及,急忙举刀招架,只听“当”的一声振聋发聩的巨响,段日陆眷顿时感觉双臂一麻,大刀险些脱手飞出,只觉得对方犹如泰山压顶,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韩非右手一拉,长戟回手,接着瞬息又再次当空劈下,此时的段日陆眷吃不住韩非的大力,一戟下,在马背上已现不稳之态,显然已走到了强弩之末。再见凤翅玲珑戟砸来,段日陆眷实在无法再避,百忙中只得闪过身躯,硬着头皮,大刀无力的拦在长戟的必经之路。

    “当!”

    “啊!”凤翅玲珑戟正正砸在段日陆眷的大刀之上,刚猛无筹的力道,使得凤翅玲珑戟连带大刀,一同砸在了段日陆眷的右腿之上。

    耳中就听到“喀吧”一声脆响,段日陆眷惨叫一声,接着拨马而走。显然,在韩非这一势大力沉的一戟下,段日陆眷的右腿被砸断。也幸亏段日陆眷的大刀垫了那么一下,使得韩非长戟上的力量弱上了一线。如若不然,段日陆眷这条右腿必然不再属于他!

    见段日陆眷要逃。韩非还在纳闷怎么典韦说的两个高手之一就这么弱了,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倒也罢了,既然知道段日陆眷是西鲜卑王步度根手下的左先锋使,韩非又岂能轻易让他离开,立刻催马突杀而追。

    “贼子,哪里逃!给本太守留下来……”韩非一边追赶,一边喝声如雷,一追一赶,韩非的嗓门也不小,耀武扬威的一幕落在两军的将士眼中。顿时被镀上了别样的色彩。

    突然,只见数丈外的正在逃跑的段日陆眷突然反手一掷,三把飞刀瞬息而出,三把飞刀,分上中下扎向了韩非,一柄奔面门,一柄扎胸口,剩下的一柄,最是阴险不过。竟然射向了韩非的下阴!

    事情突然,饶是韩非的大胆也不禁吓了一跳,匆忙一甩头,直觉的上面的那柄飞刀擦着自己的鬓角呼啸而过。带下了他头上的缕缕轻发,左右两手擎戟急回,置于胸口和下阴之前。也就韩非刚刚准备好的刹那,两柄飞刀几乎不分先后的撞在大戟上。发出“叮”、“叮”两声脆响,复又无力的掉落地面。

    “呼……”见飞刀落地。韩非不禁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到,自己身子上下,竟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怎么忘了这家伙的暗器了,该死,终日打雁,今天差点让雁啄了眼!韩非能想象,有着玩暗器祖宗称的他,今天这么着了敌人的到,这辈子名声可就惨了。

    不错,一手投掷三把飞刀,且如此精准,不错!

    平稳了下心情,转而韩非大怒,怪叫道:“他娘的,你个段什么东西的,那地方是你该射的吗?真想让老子断子绝孙不成,休走,看戟!”韩非心中也是暗暗的后怕,这个段日陆眷虽然武艺远不及自己,但是,单凭这一手暗器,就足以令他名列当世的一流武将之间,怪不得武艺平平的他能当上鲜卑的左先锋使!不过,这也激起了韩非的好胜之心,大怒下的韩非,猛然大戟交到单手,右手向腰间一探,拽出三支斤镖,瞧定段日陆眷的身影,脱手甩将出去。

    斤镖,不是金镖,是“斤”,一斤、两斤的斤,一支镖重一斤,故名金镖。

    要说这韩非,也够缺德的,如果他不说这“看戟”二字,段日陆眷还不会迷茫,但是,当听到这两字的时候,段日陆眷顿时就蒙了,他以为韩非所说的看戟是指韩非手中的一杆凤翅玲珑戟,何曾想到韩非这么不讲究,嘴上说着看戟,手上打得却是暗器!这一愣神下,段日陆眷待发现韩非竟然也是一同飞出三支金镖时,再想躲,已然有些来不及了。

    没办法,谁让韩非恨段日陆眷那么损,居然想伤害他的二弟。

    好个段日陆眷,不愧的以暗器称雄于鲜卑人中的大将,急切间,段日陆眷忙将手中的大刀脱手仍掉,甩手就抛出两柄飞刀,左手猛回腰间,随着右手的飞刀飞出,又甩出一柄流星锤!急切间的段日陆眷,竟然想以暗器对暗器,击落韩非的斤镖。

    “叮!”、“叮!”“当!”

    熟悉暗器声音的段日陆眷,当听到这接连的声音之时,神色不由为之一缓,他知道,急切间,自己的准头并没有出差,三件暗器,正对上三件暗器!

    然而,还不待他喘出这口气,眼角就见一道乌光直奔自己的后腰而来,大骇的段日陆眷再躲却已来不及,拿暗器,也解不得这燃眉之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乌光扎进自己的后腰。段日陆眷此时也看清了,击中自己的,正是一支斤镖!

    不是被击落了吗?怎么会……段日陆眷满头的雾水,感受着腰间传来的巨痛,有些想不明白。

    不只是段日陆眷,就连韩非也有些发蒙,他可是清晰的看着段日陆眷的三件暗器正迎着自己的三支斤镖,本来以为无功的韩非,又拽出了许多的暗器,还不待他射出,却见到了段日陆眷中镖的一幕!

    原来,段日陆眷三件暗器正正击在韩非的三支斤镖确实不假,只不过,其中有那么一柄飞刀,却是击在了中间那支斤镖的尾端上,仅仅是将这支斤镖击偏,却是不曾击落。被击偏的斤镖,本是射向段日陆眷的后心,此刻,却是扎在了后腰之上!

    “哈哈,段日陆眷,这回本太守看你还望哪里逃!”韩非一愣后,紧接着大喜,他才不会去管为什么会扎上,既然打中了,嘿嘿,那就行了!脱手再次甩出三支斤镖,一抬手,“咯嘣”、“呲”又是两支袖箭射了出来,然后,催战马再次追来。

    好在这一斤镖虽然扎上,但是,其上的力道,却因飞刀的一阻,这一下,扎得并不很深。段日陆眷见韩非又是三支斤镖射来,性命要紧,此刻也顾不得去想为什么会这样,咬着牙,忍着痛,探手取出三柄飞刀,将飞来的斤镖击落后,然后,又是两把飞刀甩出,打落了后面的两支袖箭,头也不回的拍马逃命而走。而韩非自然不舍,在后面紧紧的追赶。(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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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汉介绍:
重生韩馥之子,争雄汉末三国! 这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曹操、刘备、袁氏兄弟、孙氏父子...诸葛亮、司马懿、周瑜...吕布、关羽、赵云、张飞...浪花淘尽,数不尽风流人物。 这又是一个充满机遇的时代,汉末天下,群雄争霸,美人似玉,江山如画,唯强者可居。 魂系千年,世门三子,黄沙百战,气吞万里如虎,面对群雄的强势兴起,他敢与之争夺天下否? 大丈夫立世,当勇于争先—— 我是韩非,这是一个“争”的故事!倾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倾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倾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