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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下狂琴     倾汉txt下载     倾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凶手幕后(下)

    会是谁呢?

    韩非沉默不语,赵宠就是不解释什么,他也知道不是陈留一方的人做下的,是袁术吗?现在对自己最为恨之入骨的,也就是袁术了,是他,韩非最不意外。

    可这,并不代表着别人就不会有这个动机。

    比如说袁绍……

    看来,自己跟姓袁的,八字不大和啊!

    对了,还有一个公孙瓒!

    可如今,唯一可能问出幕后的凶手刺客,被典韦一杆子打得死得不能再死了,一切的线索也就断了。

    头疼啊!

    “主公。”韩非正想着,典韦却凑了上来。

    看到典韦一脸的yù言又止,韩非愣了愣,还以为典韦为打死了凶手而想说什么,忙宽慰道:“典韦,此怪不得你,要不是你舍命相救,我怕已是凶多吉少了……哦,对了,你没感到什么异样吧?”

    那么粗长的旗杆砸了下来,韩非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不已,别说如典韦那般双手接住了,就算是放在那里,自己都未必能搬得动,真要是双手去托……

    和找死没什么两样!

    典韦甩了甩手,呵呵道:“只是觉得有点麻,谢主公关心。”

    这时,赵宠又凑到了跟前,不住的打量着典韦,忍不住称道:“真勇士也!”

    “赵司马,如今典韦可是我的属下。”韩非淡淡地一笑,道。

    赵宠眼中的热切,韩非看在眼中,当即,神经就绷紧了。如果说以前不知道典韦的厉害,赵宠可以随意的将典韦送给他,那么,见了典韦的悍勇,只怕,就未必那么心甘了吧?这厮会不会……

    大不了翻脸!

    赵宠确实是后悔了。

    如果,他知道典韦这么厉害……不,哪怕是只有方才的一半厉害,他也舍不得将典韦送人啊!

    方才被刺客吸引去了全部的注意力,又唯恐韩非多有什么想法,一时间,赵宠也没那个心情去关心典韦如何,此刻放松下来,说不心动,那是假的!看着典韦,两眼直放光!可是,再一看到韩非,尤其是那一双隐隐带着寒芒的双眼,赵宠连忙将那不切实际的想法强按了回去,满是肉疼地苦笑道:“卑职似是有点明白公子为何会看中典韦了。”

    赵宠一颗心,都是苦涩的,却也没奈何,只能怨自己有眼不识金镶玉。

    至于要回来……

    那也得看看对方是谁啊!

    威震陈留的“小岑彭”,冀州牧之子……赵宠还是知道自己那点斤两的。

    “要不是吃饱了,俺也抗不起这破杆子。”典韦抓了抓头顶,憨笑道。

    一句话,赵宠的老脸更红了。

    “回去后,让军医给你检查下,别落下什么隐患才好。”韩非关切地道。

    “谢主公关心。”典韦有着野兽一般的直觉,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在突发之下,还能撞开韩非,托下旗杆了。韩非对他的好,他自然感受得到,大脑袋不住的连点着,顿了顿,又道:“那个,主公,俺有一句话想跟你说。”

    “哦,说吧。”韩非含笑道。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一会儿的光景,韩非也调整过了心情。虽然还为rì后可能会继续的刺杀而头疼,但rì子还得过下去,最不济,小心些就是了。

    以典韦的忠勇,再加之自己的武艺,注意一点,问题应该不大。

    “那俺可说了,”典韦指着那被他打死的凶手刺客,道:“这家伙最后喊了一个字,那口音,俺听着很是耳熟。”

    “哦?”韩非一听,眸子当即就亮了起来,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你可能确定,是何地的口音?”

    想不到,竟是柳暗花明!

    这时,韩非也想起,那刺客临死前,确实是喊了一个“不”字,要不是典韦说起,韩非真就没注意到。这会儿回想起来,那人的口音,还真就不是衮州一地的口音。

    至于是不是刺客有意为之……

    韩非可不认为,那刺客在那一光景了,还会想着去改变口音——这年代,可不比他的前世,有着这方面专业的训练。

    只能说,刺客喊出的,正是他本有的口音!

    “应该错不了,俺曾认识过南阳的人,他们说话的口音,和这家伙,几乎是一模一样。”典韦道。

    “你的意思是,这人是南阳人?”韩非眉头一挑,寒声问道。

    真的是你吗?

    袁术!

    典韦点点头,眼中,满是肯定。

    “这么说,是袁术了?也难怪,公子前番将他得罪的狠了,他会使人来刺杀公子,倒也不奇怪。”赵宠恍然道。

    袁术,可不就是南阳太守,如果刺客是南阳的口音,那么,十有仈jiǔ,就是袁术派来的。再加之袁术、韩非两人间的恩怨,也就可以肯定了。

    只不过……

    韩非叹了一声,“凶手已死,奈何?奈何!”

    如果凶手不死,他还有着信心,将一切逼问出来,可凶手已死,一切死无对证,单凭典韦的一句话,显然还落实不了袁术的所为。

    韩非也只能将这口气憋在了心中。

    袁术!

    咱们骑着毛驴看唱本,走着瞧!

    韩非想着,眼中寒光连闪,站在一侧的赵宠,只觉得空气似是更冷了些,不由得又紧了紧衣甲,口中嘟囔着:

    “这鬼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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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多的地方,消息传得最快。

    还不等韩非回到自家军营,他遇刺的消息,就已传遍了整个联军。

    刚回到自己的营帐,韩非还不等坐定,帐帘一挑,韩馥急刺刺地跑了进来,年纪已大的他,呼呼气喘着,却等不急平定了呼吸,劈头就问道:“非儿,你没事吧?”

    话音还不等落下,沮授、郭嘉、张郃、麴义等人,先后钻进了帐内,一时间,本还很是宽敞的营帐,倒显得拥挤了许多,唯一的女子,欧蝶儿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大人物,手脚都有点不知道该往哪搁了。

    看着额头满是热气的便宜老爹,韩非心中一暖,故作轻松地道:“父亲,你看孩儿向是有事的样子吗?”

    说完,一一看过这些关心自己的人,点点头。

    “少主,可知是何人指使?”麴义暴躁的问道。

    “袁术!”韩非沉着声音,冷然道。

    “哼,我猜就是那个家伙!敢动少主,我这就带兵平了他的大营,为少主讨了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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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情报的重要

    麴义也是个火暴脾气,听到是袁术使人刺杀韩非,当即就跳了起来,也不请示韩馥,安剑就yù闯出帐去,提兵找袁术的麻烦。

    对韩非,麴义很是感恩戴德,知道要是没有韩非,也就没有他今天的中郎将。许攸有句话说的不错,麴义生在凉州,久与羌人打交道,也沾染上了羌人的习气,其中,就有这爽直的一面。

    恩怨分明。

    “麴将军,且住!”韩馥见了,连忙叫住了麴义。

    麴义脸现不耐,他不明白,都这光景了,韩馥还叫住他做什么。不过,韩馥终是他的主公,当下,也只得按捺下心头沸腾的杀意,拱手问道:“主公,不知唤住义,所为何也?”

    韩馥脸现挣扎,犹豫了好半晌,才道:“非儿遇刺,麴将军气不过,我韩馥又如何咽得下?只如今,群雄讨伐董卓,乃为大义,若因私怨而失了大义,天下人将如何看我韩馥?当然了,这并不代表着我就咽下了这口气,只是说,动刀兵不宜……这样吧,我亲自去找袁术,找他要一个说法。”

    说到底,韩馥还是记着他是袁门的故吏,能不与袁氏刀兵相见,他还是认为不相见的好,即便是韩非遇刺。

    但,毕竟是毫发未伤,不是么?

    韩非听了,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便宜老爹,真是有够软的了!

    “主公,义知您胸怀忠义,可他袁术狗贼却不是这般想,如今,那狗贼已欺凌到了咱们头上,都已这般,主公若是再忍,将来还有谁将主公放在眼中?”麴义连连跺脚不已,眼中,不无对韩馥懦弱的失望。

    若是少主为冀州牧,那就好了!

    心下想着,麴义转头看向了韩非,韩馥能忍,少主看上去,却不像忍气吞声的主!

    见麴义望了过来,韩非淡笑着摇了摇头,道:“麴将军,为非之事,将军如此,非铭感五内。只是,我们手上的证据尚不充分,冒冒然出兵,只会落人把柄……”

    说着,韩非将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又道:“说到底,这也不过是典韦的一面之词,单以一人的口音做文章,呵呵……”

    “难道就这么算了?”麴义眉头揪起了一个大疙瘩,愤愤然坐回了原位,他也知道,韩非说的是事实,没有证据,冒冒然出兵,全不占理,结果,只会更糟。

    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怎么可能?”麴义想的不错,韩非可不是那种吃了亏不会反击的主,但见他冷笑连连,哼道:“这一事,跑不了袁术那厮,竟敢对我动手,我即不死,他也别想有一天的好rì子过!典韦,你可认识一些游侠?”

    “主公,这您可找对人了,俺当初最爱结交豪杰之士,衮州地界的游侠,几都已俺打过照面,有些情分在。”典韦道。

    “既如此,你……”韩非让典韦附耳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典韦眸子越听越亮,最后,嘿嘿冷笑道:“主公尽管放心,此一事,包在俺老典身上,总不要了袁术小命,也断使他鸡犬不宁!”

    韩非点点头,嗯了一声,“你办事,我放心。”

    麴义不由奇道:“少主,你倒是有何法子,怎也不与我等分享,也教我等兴奋。”

    “天机不可泄露,麴将军,你只管看好戏便是。”韩非故作高深的一笑。

    麴义摇晃着脑瓜子,闷闷地道:“和沮先生却是一般,少主好不直爽。”

    “哈哈……”

    一句话,惹得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笑声中,张郃迈步来到典韦的近前,大礼拜下,道:“多谢典兄危机之时救下主公,若不然,郃纵是万死难辞其咎。”

    一转身,又对韩非跪下,道:“主公,郃身为主公亲兵,危机关头却不在身边,实属不该,不敢请求原谅,请主公治郃渎职之罪!”

    韩非遇刺,最是尴尬自责的,就是张郃了,身为韩非的亲兵头领,却不能保障主子的安全,纵然是韩非不说,张郃也不能原谅自己。

    幸好韩非没事,若不然,张郃也只能以死谢罪了。

    一时间,帐内气氛沉重了起来,对于危机关头张郃没做到应做之事,这些人的心中,对张郃都是颇有微词的,但这时,张郃却站了出来,没有半点的逃避之意,不推脱半点责任,如此行为,却又使众人对张郃大为赞同。

    “儁乂,你这是做什么?”韩非忙将张郃拉了起来,宽慰道:“我去了陈留,也不过是临时起意,儁乂你又不是神仙,安能面面俱到?此一事,责任不在你,在我一人尔。儁乂莫要往心里去才是。”

    张郃不言,只是转身站到了韩非的身后,神sè间,满是坚定。

    从此之后,我张郃再不离主公身边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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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公,汝莫不是寻游侠刺杀袁术?”众人散去,郭嘉便问道。

    与沮授、麴义不同,此二人,所拜之主,只是韩馥,而不是韩非;与张郃也不同,张郃最初也是韩馥手下,还有军籍在,郭嘉与典韦二人,拜得是韩非为主,两人现在,也俱是白身,名副其实的韩非手下。

    此刻,帐内,只剩下了郭嘉与韩非,而典韦,则是把守在帐外,寸步不离。

    “就知道瞒不过你。”韩非笑道。

    郭嘉摇了摇头,道:“实在是主公说得太过直白,嘉若是再猜不出,也就无颜留在主公帐下了。”

    韩非笑了笑,他当然知道,他所谓的计划,根本瞒不过郭嘉、沮授这般的存在,甚至韩馥那里,也应该意识到了他要怎么做。

    只不过,韩馥也并没有说什么,显然,也是支持韩非这般做。

    文人重面子嘛,这个,韩非还是知道的。

    转而,韩非笑容凝了下来,双目看着郭嘉,沉声道:“奉孝,今rì之事,你可看出什么来?比如说,我们的不足之处?”

    “不足之处?”谈到了正事,郭嘉的脸上,也不见了嬉笑,微凝双眉,道:“主公麾下,虽人手不多,但问武俱全,真要说这不足之出……”

    蓦地,郭嘉眼前一亮,道:“莫非,主公所指的是情报方面?”

    韩非点点头,道:“不错。如今我之手下,文有奉孝你,武有典韦和儁乂,麻雀虽小,但五脏已全,如果有周密的情报系统,那么,无论是什么事情,相信都不难应对。所以,我之意,想让奉孝你负责这情报的搜索。”

    “可是,嘉手上无人啊。”郭嘉苦笑,身子一瘫,很是无赖的耸耸肩,道:“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主公还是莫要为难嘉了。”

    “呵呵,典韦可是认识不少的豪杰之士。”韩非笑道。

    郭嘉刚瘫软下去的身子蓦然挺直,眸子顿是明亮了起来……

第六十三章 恼火的袁术

    “该死的,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这就是你给我说的万无一失?”

    联军左军大营,zhōng yāng极显奢华的军帐内,袁术一巴掌狠狠的拍打在面前的桌案上,上面,一只镶金玉碗猛地跳了起来,里面盛满的琥珀sè蜜水倾溅而出,洒的四下都是,那只跳起的镶金玉碗在半空中划出一条弧线,摔到了旁边的地面上,登时,摔得粉碎。

    袁术的脸,更黑了。

    他喜欢喝蜜水,稍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而这只镶金玉碗也是他最喜欢的,还是灵帝在位时赏赐给他的,平rì里宝贝得不行,没想到,就这么“寿终正寝”了。

    玉碗破碎的声音,直吓得下面站着的杨弘浑身一激灵,身为袁术的长史,身边的人物,他当然知道主子平rì里有多么的宝贝这只玉碗,心下叫苦不迭,硬着头皮,吭哧着道:“属下……属下也不知那韩非身边竟是还有如此勇猛的人……”

    韩非猜得不错,刺杀的幕后主使,正是袁术。

    一下子就折了三员大将(陈兰的死,袁术自然而然的算到了韩非的头上),连带着损失了一千多军队,更郁闷的是,丢了老大的脸面,这让自小娇生惯养的袁术怎能咽下这口气?直恨不得吃韩非的肉,喝韩非的血,只要韩非还活着,他就咽不下这口气!

    可是,想要报复韩非,却又无有着手之处。

    至少,明着来,袁术还不敢,掌握着联军命脉的韩馥可不是好惹的,别看那老东西对他们袁家很是尊敬,可真要把他宝贝儿子弄死了……

    兔子急了还蹬鹰呢!

    没办法,只能找来了他最信任的杨弘,帮他想主意。当时,杨弘就以韩非经常出入陈留城为说,效仿张良使客石砸秦始皇,定下了这牙门旗砸韩非的谋划。

    刺客,正是杨弘的一远房族人,身大力不亏,诨号杨二虎的,一直以来,跟随杨弘,充当亲兵。

    在杨弘看了,这谋划绝对是万无一失,毕竟,牙门旗杆又粗又长,人不能动,只要不砸偏了,那韩非绝无幸免之理。为此,杨弘还让杨二虎演练了好多次,直到有了近十成的把握,这才附之与行动。

    哪曾想,半路杀出个典韦来,使得他这万无一失的行动,竟为此夭折。

    袁术也知道,这也怨不得杨弘什么,只能说韩非福大命大,关键时刻有人相助。当下,闷闷地坐了回去,目光落在满地的玉片上,不禁又是一阵的肉疼,意兴阑珊的问道:“可知那救下了韩非的人是谁?”

    “属下已使人查过了,这人姓典名韦,本是陈留一地的游侠,力能使八十斤铁戟,因为同乡之人出气,杀了归乡的官吏而逃亡在外,后张邈在陈留募兵,这才在陈留军中做了一军卒,归司马赵宠节制,只是不知怎么就到了韩非的帐下。”杨弘连忙回道。

    “如此勇猛之士,竟只做了一军卒,张邈无用人之能矣!若是在我麾下……”袁术哼了一声,说到一半,却说不下去了,最后,只是愤愤地道:“想不到,却是便宜了韩非那厮……怎么什么好事都被他韩非占了?啊,你说说,他韩非何德何能?”

    说到了最后,袁术的语气,不无幽怨。

    很显然,典韦之勇武,袁术也是眼馋不已。他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个有能耐的人,都去投奔了韩非这样一个人,而不来投奔他这个四世三公的存在?

    虽然韩非现在声明鹊起,但这并不妨碍袁术的优越感,在他看来,他乃是四世三公,名声及至的存在,而韩非……无非就是撞了大运,侥幸杀了华雄,又侥幸拜在了康成公门下,一个幸运的小子罢了,论底气,又怎及得上他袁术?

    “主公之威名,又岂是他韩非所能及也?典韦不投主公而投韩非,只能说他有眼无珠罢了,主公何必为此等人惋惜?”杨弘不失时宜的拍着袁术的马屁,典型的就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

    偏偏袁术就爱听这个,闻言,袁术眯缝起了双眼,脸上,满是自得受用。得意了好半晌,猛地想起了什么,脸sè一变,急声我恩道:“对了,杨二虎失败了,咱们没有暴露吧?”

    “主公放心,”杨弘微微一笑,只是,怎么看,他这笑容里都满是苦涩的意味。“二虎他行动失败,已被典韦所害,连……连脑袋都被打得稀烂,自然是无从对证。”

    “这样就好……”袁术这才放下心来,他就怕事情败露了,韩馥找上了门来,到那时,无论里外,他袁术都不是人了,最可怕的是,还能不能活着回到南阳,都在两说啊!又看了看杨弘,温声说道:“杨二虎也算是为了我才丢得xìng命,唔……这样吧,赏他家人金一百,他不是有个儿子么?让到到军中,在你手下做个差事吧。“

    杨弘的肉疼,袁术显然是看在了眼中,也知道,杨家人丁不旺,有出息的更少,这个杨二虎虽然是远房旁支,却孔武有力,也算是杨家的佼佼者了,这么死了,杨弘自然是肉疼。

    御下之道,袁术还是懂的。

    “谢主公!主公之恩,弘纵脑肝涂地,亦难报也!”杨弘闻言大喜,连忙跪倒磕头,称下不已。

    “起来吧,只要尽心为吾办事,短不得你的前程。”袁术摸着胡须,淡声道。

    “是!”杨弘站了起来,犹豫了下,又道:“主公,此一次未能要了韩非的命,属下建议,不宜再动。”

    “哦,此却是为何?”袁术这正想着下一步要怎么对付韩非呢,听杨弘这么一说,不禁愣住了。

    “主公,此一次失败,已是打草惊蛇,韩非纵是没有证据在手,证明是主公所使,但必然也会有猜测,毕竟,与其结怨者,只有主公。”杨弘道。

    “此言有理……”袁术听了,点点头,随后,很是不甘地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呵呵,这倒不至于。”杨弘诡笑着,凑到袁术的耳边,矮着声音道:“华雄身死,料想不rì间董卓大军便会到来,届时主公何不如此……”

    “好!妙啊!”袁术眸子中,寒光连闪,哼道:“韩非,小畜生,我看你这回还死不死!”

    ……

    与此同时,另一处军帐中,议论着同样的事……

第六十四章 金丝龙鳞闪电劈(上)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前世,除了有点sè以外,无论从哪一方面说,韩非也算得上是老好人一个了,至于sè么……有哪个男人不sè?除非不是男人!

    所以,年纪轻轻的他,挂了。

    这一世,他以倾覆整个大汉江山,建立属于自己的王霸之业为目标,如此一来,在无数人的眼中,他韩非无疑就是一个祸害,一个彻头彻底的祸害…...至少现在,姓袁的十有仈jiǔ会是这么想的。

    嗯,如此一来,俺也不求个千年,只求个善终,应该不算过分吧?韩非如是想到。

    这么想,也就这么做。

    或许,在别人看来,遇到了刺杀,怎么的也得眯上几天,调整调整,虽然未必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也得担惊受怕几rì才对,可在这韩家三公子的身上怎么就丝毫看不到呢?

    每天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一如既往!

    一时间,敬佩之言如cháo如啸,无不为韩非的“大将之风”扼腕。

    别人怎么看,韩非不知道,如今的他……

    “奉孝,这两rì收获如何?”帐内,韩非正与郭嘉对饮着,酒至酣处,韩非冷不丁问道。

    一直以来,三国谋士都有“前期看奉孝,后期看孔明”之说,郭嘉究竟厉害在哪里,韩非并不知道,正好,借着这次组建情报系统看看郭嘉的能力。

    韩非可是记得,历史上,曹cāo的情报系统,就是掌握在眼前这人的手中。

    似是习惯了韩非言语上的跳脱,虽然话题转得很急,郭嘉也没有半分的不适应,庸懒的斜倚着桌案,半醉的双眼迷离,就那么端着酒碗,很是随意的道:“算是小有进步吧…...说到这里,不得不称赞一声典韦交友之广,这两rì,先后找来几十名游侠,各有各的本事,只不过,小有棘手。”

    韩非眉头轻皱,“呵呵,这世上难道还有能难倒你这浪子的存在?”

    郭嘉嬉笑了一声,道:“其实也不是很棘手了,只不过就是这些人散漫惯了,多数不服管教,被嘉遣散了。”

    “有xìng格,也不是坏事,至少说明他们有本钱有这xìng格,如不是这样,那才是庸人,而庸碌之人,也就不会遭人妒了。”韩非浅饮了一口碗中酒,笑着道。

    “这个,嘉自然是清楚。”郭嘉又怎会不知,他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微叹了一声,又道:“其实,嘉也很可惜,他们之中,确有真才者,只是,情报干系重大,若不服管教,实在……”

    “昔伊挚传说出于贱人,管仲者,桓公贼也,皆用之以兴。萧何、曹参,也终不过是县吏出身;韩信、陈平负污辱之名,有见笑只耻,卒能成就正业,声著青史。吴起贪将,杀妻自信,散金求官,母死不归,然在魏,秦人不敢东向,在楚,则三晋不敢南谋。今天下得无有至德之人放在民间,及果勇不顾,临敌力战,若父俗之吏,高才异质或堪为将守;负污辱之名,见笑之行,或不仁不孝,而有治国用兵之术,君当知,不拘一格降人才也!”韩非脑中浮出了一段话,遂说道。

    本来,郭嘉还是眯缝着的双眼,随着韩非的一番话,越睁越大,直到听到韩非最后一句“不拘一格降人才”时,身子蓦地一震,腰身瞬时挺得笔直,脸上,哪还有浪子模样,一脸正sè的道:“主公之言,嘉受教矣!若主公得天下,将是天下人之福也!”

    这一番话,乃是韩非从〈三国志〉中抄袭来的一段,虽然明知道无人会揭穿他,单仍免不了一阵的脸红,干咳了一声掩饰了自己的小尴尬,笑道:“我并没有指责奉孝的意思,只是,时下根基还无,除了你们几人,我手上,再无可用之人矣。这些人顽劣,不适合做情报不假,但未必不适合做其他……我的意思是,如果真有才学,又看得起我韩非的,暂时可留下,纵是鸡鸣狗盗之徒,也未必不可一用。”

    韩非的要求并不高,只要你有一技之长,那我就要!

    “如此,并无不可,只是……”韩非的意思,郭嘉自然是明白,对于韩非的决意,他是举双手赞成。犹豫了下,郭嘉道:“只是主公一无官职,二无封扈,组建情报系统已属勉强,若再言其他,这钱粮方面恐怕就力有未逮了。”

    “所以,贵jīng不贵多。”郭嘉的顾虑,韩非也知晓,早有考虑,“以冀州之富庶,我求到父亲的头上,千百人,还养得起,等得到了并州,一切再不是问题。”

    “既主公已有决断,嘉定不令主公失望。”想到冀州的殷实,韩馥对韩非的宠溺,郭嘉自嘲地一笑,暗叹自己想多了。

    “我的要求只有四个,一者,不能以偏短而废进取之士;二者,有治国用兵之术的人要用其所长,当然了,这在得到并州之前,只是空谈,但要提前拉拢这方面的人才,免得到时手忙脚乱;三者,要尽可能起用曾经是自己敌人但又可以争取的人;四者,要注意尚未出山的奇才,这方面,就要看奉孝你的了,你久居颖川,奇才无数,你可要尽量为我多争取来几个啊!”韩非笑道。

    他可不会忘记三国时颖川的风流人物,荀攸、荀彧、陈群、徐庶……数之不清,更为难得的是,这些人还没有真正的择主而侍,也就代表着,他韩非有机会。

    而郭嘉与这些人,应该多有熟悉,真要是为自己拉来一些人……不用多,一两个,对于现在的韩非来说,已经是天大的便宜了。

    郭嘉深深的看了韩非一眼,心中不由得将之与袁绍做起了对比,相比起来,如果说,袁绍是用人唯名的话,那么,韩非无疑就是用人唯才!当然了,韩非能不能做到,那就有待观察了,不过,郭嘉并不在意这许多,通过这些天的接触,他看得出,韩非是一个能听进去柬言的主子。

    郭嘉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的判断,也相信自己的选择。

    “主公放心!”郭嘉言辞极是肯定的道,末了,话音一转,又嬉笑着说道:“如此,可却是累坏了嘉,不知主公有何补偿?”

    一句话,往rì的浪子形容,顿显无余。

    “你这浪子……”韩非白眼一翻,忍不住笑骂,办事还要向主子要好处的,这大汉三国,眼前这位,当属独一份了吧!见郭嘉一副不给好处就撂挑子的模样,虽然知道是郭嘉的玩笑话,韩非仍是说道:“一大才,五坛‘刺客’,这下子满意了吧?”

    “十坛!”郭嘉眸子登时亮了起来。

    自上一次喝过美酒“刺客”,郭嘉可是一直都念念不忘,终rì缠着韩非,最后韩非实在被缠不过,前两rì,派了两名盾卫回颖川老家取酒去了。

    韩非以“刺客”做赏,在郭嘉看来,比金银官爵,可是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六坛。”韩非白眼一翻,忍不住心道:还十坛,真要给了这许多,万一招来了三五大才,那自己还不成了杨白劳?

    一想到rì后郭嘉如黄世仁般天天上门讨要美酒,韩非身子就不由得一激灵,忙将这念头赶出了脑中。

    “九坛!”郭嘉锲而不舍。

    “最多七坛!”韩非咬了咬牙,为了大才,他豁出去了,大不了,将酒输给郭嘉,到时候,找他蹭酒去!

    自己好歹是他主公,还怕他将自己赶出来不成?

    “八坛!”

    “不行,最多七坛!”

    “八坛!”

    ……

    两个家伙,好似市集里的商贩一般,讨价还价了起来,连张郃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曾发现。

    看着争得脸红脖子粗的两人,饶是见了好多次这样的场面,张郃还是好一阵子的哭笑不得,张了张嘴,却不知该不该插话进去。

    “七坛就七坛,主公不可许反悔。”最后,还是郭嘉退了一步。

    “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吐沫一个钉,来,击掌为誓!”韩非长出了一口气,本来,他也不在乎一坛的量,之所以坚持七坛不放,实在是他只剩下了二十八坛的“刺客”,坚持七坛,那么,能招揽四名大才,若是八坛,则只能三位了。

    美酒的有无,他可以不在乎,但人才的多寡,却关系着他的大业,能多一人,那也是好的!

    “啪!”

    “啪!”

    “啪!”

    三击掌,誓言成,两人美美地,怀着各自的小算盘,又坐了回去。

    “呃,儁乂,你什么时候进来的?”直到此刻,两人才看到站在那里,直张口,却不说话的张郃,想到刚才他们俩的形象,饶是这二人的脸皮都不是一般的厚,也是不禁有些脸发烧,好在,也不是第一次被撞见了,韩非也有了免疫力,很是淡定的问道。

    那模样,就跟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

    再看郭嘉,好似死掉了,瘫软在那里,竟打起了呼噜!

    张郃强忍着笑,一本正经的绷着脸,上前道:“回主公,郃也是才到。”

    那意思,我什么也没看见。

    一听这话,刚才还装睡的郭嘉这会也不装了,爬了起来,为自己倒满了酒,自顾自的又喝了起来。

    虽然知道这很可能是张郃在装糊涂,但韩非哪管得那许多,闻言身体顿是为之放轻松了许多,笑问道:“有什么事吗?”

    张郃鲜少进来打扰韩非,每次进来,都是有事禀报,想来此次也不例外。

    果然!

    “回主公,欧老他回来了,在帐外等候主公召见,说有物品yù献给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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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金丝龙鳞闪电劈(中)

    “这是什么?”看着眼前一长约四尺、浑身被铜锈蚀满的青绿sè狭长匣子,韩非鼓捣了一会儿,皱着眉头问道。

    如果不是晃动下能听到里面的东西撞击匣壁的声音,再加上分量不对,韩非几以为这就是一实心的存在,完全由青铜打造的狭长铜块!也难怪他会这么想,整个匣身,除了有一条还算是明显的、环绕了匣身一周的凸起,再没有一处可以下手的缝隙。

    可面对这唯一的一条凸起,韩非愣是无从下手。

    哦,匣身表面,还有着一处太极八卦的图案,和韩非所知不同的是,这个太极八卦的图案并不同于后世的圆盘形状,而是一正方形分成了九等分,太极居中间,八卦排四周。

    “公子可知巨阕?”欧老汉不答反问道。

    韩非闻听,心中一动,“莫不是巨阕剑?”

    欧老汉点点头。

    韩非沉吟了下,道:“据我所知,巨阕剑乃是欧冶子大师得意之作。大师一生铸剑,传世的有八口之多,分别是诚信高洁之剑龙渊、威道之剑太阿、仁道之剑湛泸、霸道之剑工布、尊贵无双之剑纯钧、xìng恶之剑胜邪、勇绝之剑鱼肠以及最后之作巨阕,是为锋利之剑,乃是大师传世八剑中最为锋利的一把。”

    欧冶子所铸之剑,韩非所知的并不多,而多数,还是来自后世的记载。

    欧老汉慨叹了一声,似是在追忆着先祖的辉煌,:“先祖一生铸剑又何止百数,公子所言八剑,也只是先祖得意的八剑,巨阕诚如公子所言,切金断玉,削铁如泥,单以锋利论,无剑可与之匹敌,乃先祖得意之封炉之作。”

    “莫非,此匣中,就是传说中的巨阕剑?”想到这个可能,韩非不禁激动了起来。

    巨阕啊!

    想不到,一次的冲动,不禁收下了郭嘉这一牛人,更能得到传说中的巨阕,韩非只感觉,被好大好大的一块馅饼给砸中了。

    哪曾想,欧老汉却是摇起了头,只听他苦笑着说道:“巨阕剑成之rì,即被越王勾践所得,又如何能到得小老儿手中?”

    韩非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心里话:既然不是巨阕,你没事闲得提巨阕干什么?害得小爷平白的激动。难道说,此匣中之物,和巨阕剑有关不成?想到这,韩非问道:“那老人家的意思是?”

    “此匣中,乃是巨阕剑的兄弟之作,龙鳞!”欧老汉昏黄的眸子中,闪过一道狂热的光彩,提起匣中之物,嘴唇不自禁的哆嗦了起来。

    果然!

    韩非强自按捺下心中的激动,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放得平缓,想了想,不解的问道:“老人家,请恕我直言,既然巨阕剑成即为越王勾践所得,而这兄弟之作龙鳞剑,又怎落到老人家手中?莫非越王勾践不知这把剑的出世?”

    韩非才不相信,两剑同时问世,越王勾践只取了其中的一把。

    “不,两把同时问世,越王勾践他自然知道,之所以取巨阕而弃龙鳞,只因为龙鳞并不是一把剑,而是一把刀。”欧老汉摇头道。

    “刀?”韩非愣住了。

    “不错,先祖一生铸剑无数,但刀却仅铸了一把,就是这匣中的龙鳞。”欧老汉叹了一声,似是为匣中龙鳞鸣不平,“自chūn秋战国起,尚武风靡,梢有身份的男子几乎人人配剑,各地更是有专门学剑练武的场所出现,而一把名剑,无疑是身份的象征,至于刀……”

    欧老汉摇了摇头,“哪怕是如先祖所铸的这把龙鳞一般,锋利无匹,比之巨阕尤有过之而无有不及之处,越王对之,仍是不屑一顾,弃之如敝屣,只取巨阕而忘龙鳞,这才有龙鳞未传世。后先祖逝去,龙鳞就传给了小老儿祖上,至小老儿这一代,前后已有一十九代之久。欧家经此一祸,已再无男丁在世,为使宝刀不失传,也为公子之大恩,小老儿愿将龙鳞献于公子,想公子之才德武艺,定不教宝刀蒙尘。”

    韩非有点明白了。

    看看眼下的时代就能知晓一二,世家大族,名士大儒,只要是有身份的人,都选择了佩剑,而佩刀者,几乎都是最下层的存在,一般也就在低级的军官将领身上才能看到,就是如典韦、张飞一般的猛将,也是选择佩剑而不选择威力更强劲、更能发挥战力的刀。

    剑,自古就有“君子武备”之誉,想想如典韦、张飞这般粗人都不忘用剑来标榜自己,更何况是堂堂的越王勾践!

    来到这时代也有十六年之多,见过无数人的收藏,却只见有收藏剑者,不见有人收藏刀,如此,可见一斑。

    至于所谓的曹cāo献七星宝刀……呵呵,不过是罗贯中杜撰的情节罢了。

    如此一想,也就不难理解了。

    韩非则不然,他前世就喜欢刀,对刀有着一种特殊的喜好,他的收藏中,就有一把仿制的“唐刀”,爱若珍宝。此中是刀而不是剑,对他而言,更中他的心思。

    “可这……要如何方能打开?”再次把目光放在了遍体铜锈的匣身上,眉头又皱了起来,宝刀虽好,但也要把匣子打开才成?

    可这一匣子,给韩非的感觉就像那和尚的脑壳——没法(发)啊!

    简直就是……无从下手!

    难道,要用蛮力打开?可若损坏了里面的宝刀,可就得不偿失了。

    “公子勿急,此匣只能用巧,若是被强行打开,或是蛮力毁去匣身,里面的机关不单会使宝刀损坏,更会使开匣之人丧命,这乃是先祖晚年求孟家开山人孟子所布下的机关。至于这开匣的关键,先祖倒是留下了话,就在这匣身上的图案之上,小老儿祖辈也多曾研究过,却无一人找到半点的头绪,所以,小老儿也无能为力,具体该如何打开,却只能靠公子了。”欧老汉笑了笑,说道。

    韩非吓得一身的冷汗,刚才,他还真就想着靠蛮力破开匣子了,最不济就是小心一点,实在不行,就把后世的钢锯提前鼓捣出来,还愁弄不开一个青铜匣子么?可听了欧老汉这么一说,他连忙散去了这刚升起的念头。

    难道想打开这一匣子,要去找墨家的传人?

    “先祖还有言,谁若能打开匣子,取出其中的宝刀,那就是这把龙鳞宝刀的命中之主。”;

第六十六章 金丝龙鳞闪电劈(下)

    难道要去沔南白水,找一找那黄承彦老头儿?

    韩非对三国的了解,也只限于文臣武将,真要问他谁擅长这些奇yín巧技,在他的印象中,也只有黄家父女——黄承彦与黄月英。

    所谓的诸葛连弩、木牛流马等等传奇sè彩之物,一直都有传说,乃是黄月英的发明,而不是诸葛孔明。对于这一说法,韩非还是愿意相信的。

    “主公,能否借嘉一观?”正当韩非为如何打开刀匣而头疼不已之时,一旁的郭嘉突然站了起来。见所有人看了过来,郭嘉摸了摸鼻子,讪笑了一下,又道:“嘉对墨家的学问也是有所涉猎,只不过,只懂一点皮毛罢了。”

    懂一点皮毛,那也比俺这啥也不懂的强啊!

    韩非想都不想,将刀匣推给了郭嘉。郭嘉郑重的接了过来,虽然他也是喜剑而不喜刀,但他看得出,韩非对这把未曾见一面的龙鳞刀,喜欢得不行。

    甚至,喜欢的程度,已超过了巨阕剑!

    这点眼力,郭嘉自问还是有的,虽然不知韩非为何喜刀而不喜剑,但韩非也懒的去问,他本身就不是喜欢受约束的人,喜欢剑,也不过是因为他身体偏弱罢了。

    伸出手,一点点的摸过那个太极八卦的图案,似是在找寻什么,一时间,帐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的看着郭嘉的每一个动作。

    “机关,是不是出自墨家,嘉才疏学浅,尚看不出什么,”郭嘉看了好半晌,突地摇头一叹,还不等韩非神情黯淡下来,话音一转,又道:“不过,这图案应该与《周易》有所关联……主公,且来一看,这上面,巽、离、兑、震、坎、艮六个方位与我们所知的八卦方位都一致,唯有这乾、坤两个方位有所出入,人们认知中的,理当乾在上而坤在下,象征天地,乃为自然之象,可这图案上,却是坤在上而乾在下,如嘉所料不差的话,这个图案所对应的应该是卦象中的‘坤乾’卦。”

    “奉孝所言,在理,只是这……”韩非对所谓的《周易》了解并不多,只是在看兵书阵图时,有了那么一点点的了解。郭嘉有排兵布阵之能,jīng于各种阵图,对《周易》、对八卦有研究,自然也不是什么希奇之事,经他这么一说,韩非也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只是卦象……莫非郭嘉还会算卦不成?微一沉吟,韩非不解地道:“可这又能说明什么?”

    “《周易》有云:泰,地天泰,卦象为东风来,花自开,大家喝彩,畅饮三杯。演意及是此爻时至运来,有福同享,喝彩欢庆,乐之至也……就卦象言,嘉之猜测并无有错处,意在说主公将得宝刀,自是令人开怀之事。”郭嘉说着,眼中的自信,越发的浓郁了起来。

    “既如此,该如何解?”韩非可不关心什么卦象不卦象的,他关心的,只是如何打开这刀匣,取出里面的宝刀龙鳞。

    郭嘉不急不缓的一笑,慢声说道:“主公莫急,且听嘉先把话说完。嘉以为,既卦象言东风,那么,开匣的关键,也应该是在东方的方位。而在八卦中,对应东方者,应为震,就是这里!”

    说着,郭嘉胸有成竹的探出右手,弹指在图案上“震”位的图标上用力的一按,自然而然的,几双眼睛落在郭嘉伸出的那手指下,一瞬不瞬的仔细看着。

    眼睛一眨。

    再眨……

    终于,再也屏不住呼吸的欧老汉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打破帐内的静谧,所有人,眼中的光彩黯淡了下去。

    没反应!

    郭嘉尴尬的搔了搔头,颇是郁闷地道:“怎么可能……这……不应该啊!”

    韩非呆楞了半晌,突地举步上前,与郭嘉一般,探手指向方才那位置猛力按了下去。

    还是没反应!

    “主公,应该不是力量大小的问题,许是嘉猜错……”郭嘉尴尬的笑了一声,韩非的举措,他看得明白,也知道韩非是以为他力量小,不足以按动,这才亲自试之。

    韩非毕竟是武将,力量要比他大得多。

    郭嘉正说着,确见韩非指下一偏,又按在了“震”位图案的旁边,耳中就听“咔”地一声轻响,刀匣上,一块和图案九等份一般大小的凹陷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这……”郭嘉话到了一半,刹时愣住了。

    韩非长出了一口气,微微一笑,道:“奉孝推断的并不差,确实是在东方。”

    是在东方,却不是“震”位,而是“震”位之东。

    等目光再落在刀匣上,韩非却是笑不起来了,眉头随之又皱了起来,刀匣——

    还是没有反应!

    难道……还是不对吗?

    眼中,刚升起一丝光彩的几人,眸子顿时又黯淡了下来。

    韩非愣愣的看着那图案,一筹莫展,额头鼻尖,汗水渐显,这一刻,韩非无比的抱怨那伟大的铸剑大师,没事搞得这么复杂干什么?这不是折腾人玩呢嘛!

    等等……

    似是想到了什么,韩非手指突地又动了起来,一推“震”位的图案,耳中,就听又是“咔”地一声轻响。那代表着“震”位的方块,在韩非的力量作用下,滑到了刚才按下的凹陷处,而远“震”位,却是出现了一处与方才凹陷处一般的所在。

    果然是这样!

    韩非顿时兴奋了起来,手指连动,一块块代表着各个方位的方块被力量推动着,不断的变换着方位,帐内几人,此刻几已忘记了呼吸,双眼不错神的盯着韩非的每一个动作。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听韩非说了一声“好了”,刹时,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望向那刀匣。

    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刀匣——

    没反应!

    韩非颓然的瘫坐了下去,方才,他想起了前世所玩过的拼图,觉得与眼前刀匣上的分外的一致,一试下,果不其然,很顺利的就拼出了原本的太极八卦的图案,满以为刀匣会打开,可哪曾想……

    这时,典韦挠着大脑袋,小声嘟囔道:“明明是九个方块嘛,为什么非说什么八卦不八卦的……”

    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了典韦这句嘟囔,韩非眼前一亮,猛地从坐上跳了起来,急声劈头问道:“典韦,你方才说什么?”

    典韦登时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怯怯地道:“俺说……俺说九个方块……”

    “我明白了!”韩非不等典韦说完,双掌拍在了一起,不等几人反应过来,双手又在刀匣上忙碌起来,不多时,就听刀匣内一阵的机括声传来,“咔”的一声轻响,匣盖弹开,一把极尽奢华的长刀,出现在几人的眼前!

    九宫,果然是九宫!

    韩非激动的,差点跳了起来。

    “主公是如何想到的?”郭嘉眼中闪着奇sè,问道。

    “数有九,而太极八卦亦为九,方才典韦提醒方块有九块,而我见这图案方正,就想到了九宫,一试下,果然如此!”刀匣打开,龙鳞到手,帐内也都是自己信得过的人,韩非也不怕它会长了翅膀飞走,jīng神一阵的放松,笑着解释道。

    “九宫?莫不是徐岳《术数记遗》所说的‘九宫算,五行参数,犹如循环’的九宫?”郭嘉满头的雾水,他实在想不出,算学,和这又有什么关系。

    韩非一愣,这时,他才想起,九宫的兴起,并不是在汉代,而是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具体是什么时候,韩非记不得了,当下,只得解释道:“九宫是将天宫以井字划分乾宫、坎宫、艮宫、震宫、中宫、巽宫、离宫、坤宫、兑宫九个部分,对应九个数字,易一yīn一阳,合而为十五,之谓道。阳变七之九,yīn变八之六,亦合于十五。则彖变之数若一,阳动而进,变七之九,象其气之息也;阳动而退,变八之六,象其气之消也。故太一取其数,以行九宫,四正四维,皆合于十五,即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zhōng yāng。”

    郭嘉听得好似入了魔一般,一边听,一边用手蘸了酒水在桌案上划来划去,口中还念念有词,不知在嘀咕着什么。

    韩非又哪里会知道,正因为今天他的一番话,九宫八卦阵再也不是诸葛亮的专利。

    “主公,还是先看看这把刀吧!”典韦则是盯着匣中的宝刀龙鳞,双眼隐隐泛光,在一旁叫道。

    闻听,张郃也凑了上来。

    “好!”韩非闻听转回了头,也就没有看到郭嘉的异状,深手从匣中捞起龙鳞刀,入手微沉。在手中略一打量,只见此刀上下,尽是金丝缠就龙鳞之状,两测,各点缀有宝石七颗,排列如北斗,龙头吞口,龙尾刀墩,单一在外的刀柄,俨然活生生的一条金龙般。

    好一柄雍容华贵之刀!

    如果说,纯钧是尊贵无双之剑,那么这把刀,将是尊贵无双之刀,就以这卖相,再无刀剑可与之相比!

    握住刀柄,一托刀鞘,将刀拔出刀鞘,登时,帐内好似亮起一道闪电般,无论是韩非还是典韦几人,在这陡然绽起强光下,眸子刺痛,不自禁的闭上了双眼,帐内,陡然升起一阵的凉意。

    “好刀!刀出如闪电,不妨就叫你金丝龙鳞闪电劈!”

第六十七章 挤兑刘关张(上)

    “出兵虎牢,誓擒董卓!”

    袁绍一句话,三十余万联军立时进入紧张的筹备当中。

    典韦手按腰刀,带着两名盾卫,巡视在韩非的营帐外,虽然这里是冀州军大营的中心,按说,安全非常,但他仍没有半点的放松。

    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见韩非佩刀,他也寻来了一把,挂在了腰间。

    虽然典韦武艺高强,但他人缘极好,没有一点架子,反倒和普通的军兵打成了一片,无论是士卒还是其他的将官,哪怕是文官书佐,也都很喜欢他,关系好的叫声“老典”,逊一些的,称声“韦哥”。

    在听到这别致的称呼,韩非当场就笑喷了。

    “韦哥!”

    一名冀州士兵快步奔来,单膝跪下禀报道:“韦哥,董卓大军已至虎牢关,出兵在即,州牧大人谴小的请少将军过去商谈。”

    冀州军中,更喜欢称呼韩非为“少将军”,而文官,则称呼他为“公子”。

    典韦憨憨地一笑,玩笑般踢了这小兵一脚,“你这家伙,说正事的时候,应该叫俺伯长。”

    典韦因救韩非,被韩馥封为伯长。

    士兵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却并不怕,“小的记住了,下次一定不会犯错。”

    典韦咧嘴一笑,在韩非手下办事,可比在陈留军中当差强得多了,至少,顿顿管饱,典韦很珍惜这样的rì子,几天下来,倒是胖了不少。一转身,快步向韩非的营帐走去,一边走,一边道:“走吧,俺带你去见主公。”

    典韦巡视的范围,只是韩非营帐为中心,方圆五十米的距离,不几步,典韦带着那士兵就到了跟前,和守卫在帐门口的两名盾卫点了点头,向帐内禀了一声,待听到韩非的声音后,一推帐门,两人迈步走了进去。

    韩非的营帐,本来还是很宽敞的,可是自从拜了师,各种各样的竹简送到了帐中,本来还算是宽敞的营帐,顿是显得狭小了许多,去掉他与欧蝶儿的卧榻,也只摆了三条不大的桌案,最多五人,再没有第六人的立足之地。

    此刻,帐内尚有三人,韩非、郭嘉、欧蝶儿,两人在喝酒,而欧蝶儿伺候在一旁。

    典韦如风一般走了进来,“主公,联军要和董卓开战了!”

    韩非“腾”地站起身,“消息可是属实?”

    这是他一直等待的消息,早在十几天前,袁家一门五十多口被斩,韩非估摸着董卓的大军快要到了,具体哪一天,他不知道,不过,他感到了战争的迫近,同时,也期盼着,自己能身处战场。

    当然了,他可不是为了打什么仗,只是想与老师郑玄,见证下他的“预言”而已。

    他一刻也忘不了前些rì子与郑玄的打赌,他已迫不及待的让那一天早rì到来。随着接触,郑玄之名,他感触的更要深了,感触的越深,越是显得有些急不可待。

    郑玄已老,就算是再高寿,也帮不上他什么忙,可他还有学生在啊!一旦郑玄随他去了冀州,那么,别的不说,想招揽那些没见过面的师兄,简直就是天大的优势。就算这些人才华不太高,未必有王佐之才,但一县之长,还是做得的。

    郑玄有多少学生?

    这个问题,恐怕郑玄自己都不清楚。

    这些学生中,十个中只要能招揽来一个,那他韩非也赚大了!

    还有郑玄的名,在这时代,无疑于一金字的招牌,使用妥当了,其作用,不下于十万的雄兵!

    嫌典韦回答太慢,韩非又追问道:“报信兵呢?”

    “小的在这里!”那士兵闻声,忙从典韦身后闪了出来,跪倒道:“禀少将军得知,董卓大军昨rì已到虎牢,袁盟主方才聚众盟誓,出兵虎牢,誓擒董卓。”

    还是老样子啊!

    “……我等结盟之后,都要不惜生命,全力以赴,歼灭凶丑,尔后共同辅佐王室,翼戴天子。如果有人敢违背盟约,愿神明降大祸于他,毁灭他的军队,断绝他的子孙。”韩非还清楚的记着袁绍与众诸侯的誓词(大体是这个意思),如果真是这般的话,那么它末尾的诅咒也真的应验了。

    袁绍、韩馥等人此后没有致力于“翼立天子”,结果他们就像自我诅咒的那样,破家亡身。众诸侯中,唯有曹cāo,再无有人有好死的(刘备除外,他这阵,还算不得诸侯),自己身死事小,子孙绝灭事大。即便是曹cāo,有生之年,也是只称魏公,却不敢废汉自立。

    可能曹cāo也怕这誓言应验吧!

    韩非微一沉吟,转后看了眼郭嘉,见其点头,遂道:“带我去见州牧。”

    *******************************************************************

    冀州军中军帐内,韩馥正与沮授商议着方才众诸侯的盟誓,据探马报称,董卓亲率大军五万,以吕布为主将,李儒为军师,屯兵虎牢,与联军先锋孙坚发生了小规模的战役,结果,孙坚败。

    韩馥倒不在意这个,他负责联军的粮草,打仗的事,暂时还找不到他的头上,可刚才的商议军情时,无论是袁绍还是袁术,都极力的让韩非随军出战。

    甚至,韩馥还听说,陈留城中,小儿所唱的歌谣:九原虎,世无敌;斩诸将,扫十八;与之敌,冀州韩;小岑彭,灭虎威……

    吕布乃是九原人,也被称为“虓虎”,很显然,这歌谣第一句,所说的正是吕布,斩杀联军诸将,横扫十八路诸侯,无有敌手。而能与之匹敌者,唯一有冀州韩,说的正是韩非,韩非被称为“小岑彭”,可灭虓虎之威。

    袁绍、袁术正是以这歌谣为由,极力的请求韩馥,使韩非出战吕布。

    “华雄者,不过是董卓麾下的第四将,其上还有排第二、第三的李傕、郭汜,更不要说排第一的吕布,少主胜华雄已是勉强,又怎会是吕布的对手?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散播的谶语,yù害少主xìng命也!”沮授面sèyīn冷,冷冷地说道。

    “可是,又会是谁要害非儿?”韩馥早见过吕布之勇,又怎会不知韩非不是吕布的对手,这时的他,只剩下了焦急与狂燥。方才与众诸侯商议军情,袁绍、袁术以大义压之,他愣是没反驳出半句。

    “主公心中已知是何人所为,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沮授叹息了一声,道。

    “吾自问对得起他袁家,可……”韩馥心中动起了杀机,咬牙切齿,最终,却又化为无力的长叹,“公与,你说,吾当如何是好?”

    沮授又是一声叹息,只得把思路拉了回来,沉思片刻道:“主公,此一事,还是听听少主的意见吧。”

    一方面,他不想让独子韩非置身险境;另一方面,他又想保全自己的名声,一时间,韩馥是左右为难,背着手在帐内来回踱步,沉思不语。

    “启禀州牧,少将军求见!”

第六十八章 挤兑刘关张(中)

    听韩馥、沮授说完,韩非脸sè很是难看。

    自家人知自家事,即便是有着兵器的优势,尚还不是华雄的对手,最后,不得不用剽窃来的卧马回身枪侥幸挑了华雄,更何况武艺比华雄高了不只简单的一筹的吕布!韩非都怀疑,自己能不能在吕布的手中撑过十个回合!

    灭虎威?

    等着被虎灭吧!

    尤其是,出战了,不管胜败输赢,先前所谓的“预言”之说,也就不攻自破,郑玄、崔琰跟他去冀州之说,也成了镜中花,水中月,就更不要提借什么郑玄之名招揽更多的人才了……别说这个,以后,他都没脸去见郑玄!

    可畏战的话……除非韩非不再想着争霸,若不然,谁还会投奔他这样的一个主公?

    名声尽毁啊!

    袁绍、袁术,果然够狠!够yīn啊!

    目光扫过韩非腰间的龙鳞宝刀,韩馥眼中闪过一丝的不喜……从小到大,韩非除了极聪明外,再没有得他喜欢的地方,让韩非念书骗学武,也就是他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儿子,要不然……

    还好最近这些rì子韩非很给他争气,挑了华雄,又拜了大儒康成公为师,一时间,韩馥很是满意韩非的表现,只以为儿子出息了。可这一转眼的功夫,竟挎了一把刀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还是极其奢华的那种,他脑中,不由得浮现出了“纨绔”二字。

    难道,这逆子就不知道“刀”代表着下贱吗?

    算了,由他去吧……

    韩馥也知道,说不听韩非,索xìng全当作没看见,见韩非面sè变幻,韩馥道:“若是非儿你不愿随军出征,那就回颖川吧。”

    韩非躬身道:“那父亲和他们怎么说?”

    “称病吧,也只能如此。”韩馥苦笑了一声,没奈何的摇了摇头。本来,他是袁门故吏,能有今天,也多亏了袁家的提携,韩馥不是忘恩之人,一直以来,对袁绍、袁术都很是尊敬,即便是大着二人一辈。

    可袁绍、袁术要害他儿子的xìng命,韩馥顿时就不干了,哪怕是他再不喜这个儿子,韩非是他唯一的血脉,也是不争的事实,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这一刻,对袁绍、袁术,韩馥充满了怨怼。

    如果没有郑玄的出现,韩非早就闪人了,他可不想与吕布对阵,更不想让袁绍、袁术有机会算计自己,可如今……

    韩非摇了摇头,说道:“父亲,孩儿怎么说也战过华雄,上过战阵,此番纵是再次随军,亦不是初战,至于吕布……想联军战将如云,哪个不想争功?轮不轮到孩儿出战还在两说……”

    说着话,韩非突似想起了什么一般,眸子一亮,又继续说道:“父亲放心,纵是孩儿不是吕布的对手,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韩非的脸上,洋溢起浓郁的自信。

    虽然不知道韩非的把握在哪里,但沮授却也知道,眼前这个少主,绝不是什么放空话之人,就好象,前番断言俞涉、潘凤会战死一般。见韩馥脸sè更苦,他在一旁说道:“主公,让少主历练下,也是好的,冀州安定,征战本就不多,此番机会难得,对少主rì后统兵很有好处。再者,我军中也有强将,无论是麴将军还是张郃、典韦,武艺都不下少主,纵少主战不过吕布,四人齐上,吕布再勇,又能如何?”

    沮授的最后一句话,提醒了韩馥,是啊,吕布再勇,又岂是这四将的对手?虽然这样一来,难免为人诟病,但也只能说吕布太过厉害罢了,非一人敌。

    总比丢了xìng命要强!

    想到这,韩馥终于答应了,“非儿,公与的话,你可听到?”

    “父亲放心,孩儿绝不逞强便是!”韩馥的意思,韩非哪会不明白,口中说着,嘴角却又泛起一抹邪异的冷笑。

    哼,对战吕布,小爷才没傻掉!

    桃子三兄弟,就看你们的了……

    *********************************************************************

    “玄德兄,小弟不请自来,还望见谅才是。”

    一回到自己的营帐,韩非拉起郭嘉,带上典韦就来到了北平军大营,军兵禀报,不半晌的时间,刘备带着关羽、张飞就迎了出来,远远的,韩非就长声笑道,热情无比,就好象多年未见的好友般,直让刘备有些受宠若惊。

    他三兄弟,因出身的关系,在联军中,可谓是受尽了冷眼,又有几人向韩非这般?尤其是,韩非还是一州牧之子!

    别看袁绍挂着车骑将军、袁术挂着后将军的名头,可这些,都是他们自封的,其根本,不过是渤海太守、南阳太守,其他诸侯,也都只是一郡的太守而已,一州之牧,韩馥可以说是众诸侯中唯一的一个,大汉朝廷承认的官职中,最大的一个。

    “岂敢岂敢,应当是备亲自上门拜访才是,怎劳公子亲至。”刘备脸上,挂满了与人亲善的笑容,不卑不亢的与韩非见礼。

    关羽眯缝着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柔和,只是脸上仍满是傲意,冲韩非略拱了拱手,算是见过了礼。

    张飞却是直爽,大踏步的走到韩非的近前,大力的拍打着韩非的肩膀,其力量之大,直拍得韩非一个趔趄,若不是知道张飞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韩非真会以为他这是在报上次被砸了一枪之仇。

    韩非龇牙咧嘴:他娘的,真够疼的!

    “好小子,俺一直想去寻你,却不曾得暇,今rì相见,说什么要畅快一饮!”张飞大笑着道。

    回了刘备、关羽一礼,韩非笑道:“那个自然,今rì,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张飞哈哈笑着,拉着韩非,转身就奔军帐。

    其他几人见状,也只能是苦笑着跟在两人的后面。

    刘备并不是像其他人认知的那般,他并不属于公孙瓒的手下,只能算是一客将。历史上,无论是投公孙瓒,还是其后的陶谦、曹cāo、袁绍、刘表,他的身份也都是客将,如此一来,也就不存在什么背叛之说,所以,虽然他占了徐州,又占了荆州,也没人指责他背叛故主。

    这应该就是刘备的高明之处了。

    三兄弟所在的军营,也是dú lì的一处,不多时,一行人就到了帐中,分宾主落了座后,刘备命人摆上酒食,一边谈,一边喝酒。

    有韩非、张飞这二人在,帐内的气氛,倒是热烈。

    “韩小子,上次你胜的可是不武,这一次,说什么,咱俩要好好的比量一番!”

第六十九章 挤兑刘关张(下)

    “韩小子,上次你胜的可是不武,这一次,说什么,咱俩要好好的比量一番!”张飞伤好之后,一直想找韩非再比斗一番,虽然说上一次的落败,以张飞的豪爽,还不至于耿耿于怀,但每每想起来,还是觉得憋屈的慌。

    要是败在武艺上,张飞无话可说,可败在一把兵器上……

    韩非把玩着手中的酒樽,听了张飞的话,他可没觉得什么胜之不武,当下微微一笑,“小弟胜了一次,已是侥幸,再战,又如何会是翼德兄的对手?有道是‘下棋找高手,弄斧到班门’,眼下,就有一人的武艺胜过小弟,以翼德兄武艺之高强,何不与他战上一场,若是胜了,小弟敢说翼德兄一战即可扬名天下矣!”

    韩非正愁不好开这个话头,张飞这话,倒是正中了他的下怀。

    “哦?莫不是这位……呃,叫典韦,是吧?”张飞看向站在韩非身后的典韦,陈留城门发生的一幕,早传遍了联军大营,典韦之名,张飞也听说了,他自问,纵是能抬动牙门旗,但绝对不会如典韦那般轻松,更别说谈笑间杀敌了。

    听韩非这么一说,张飞只以为韩非是在说典韦。

    “呵呵,典韦虽勇,但这名气却不大,又何谈扬名天下?”韩非摇了摇头,扭头看向虎牢关的方向,“有句话不知道翼德兄听说过没有,这世上有两样绝品,号称‘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吕布手中那杆方天画戟,小弟有幸见过一次,使得端是出神入化,他胯下的那匹赤兔马,rì行千里,快如闪电,他还视天下英雄为草芥,山川巨谷在赤兔马的蹄下,也是如履平地。董卓得吕布,胜得十万雄兵,如今更可怕的是,这两样绝品居然合二为一了。此刻,吕布正骑着赤兔马,到了虎牢关,联军大军开拔在即,已吕布一战,就在眼前,而小弟所言之人,乃是指吕布那厮!呵呵,若翼德兄能胜得吕布一招半式,天下还有谁人不识君?”

    自己出战吕布,韩非是没想过,知道上去也是一场败,甚至,一不小心,连命都会丢掉。为了使自己的“预言”成立,韩非却是把主意打到了刘关张三兄弟的身上,只要自己能拖到这三兄弟上阵,吕布一败,自然就再用不到他上阵了。

    这就是韩非打好的算盘。

    “吕布?那小子居然也到了虎牢关?忒好了!”韩非这边话音方落,那边,张飞已拍案跳了起来,叫道:“前一次,华雄那小子耀武扬威,要不是大哥你拦着,又怎会便宜了韩小子?这一次,说什么俺也要和吕布比上一场,捅他一万个透明窟窿去!”

    关羽一直眯缝着的双眼,此刻也睁开,jīng光四shè,“三弟,吕布勇武过人,还是由我来战他。”

    韩非嘴边诡笑一闪而誓,“云长兄,翼德兄,吕布那厮,确是勇猛无匹,小弟可是听说,那华雄,在其手底下,根本就走不过二十合……要我看,如没有万全的把握,还是不要与那厮对阵的好,这不是小弟说话难听,实在……”

    “韩小子,你该不会是被吕布那厮吓破了胆吧?”张飞叫道。

    关羽没说什么,只是脸上,有几分的不愉快。

    “哪里……”韩非笑道:“你们也应该听说,袁盟主极力让小弟我去战吕布,说实话,小弟这心里,还真没太多的底气,比不得云长兄、翼德兄这般豪气。不过,二位纵是想与吕布比斗,恐怕也不能如愿了,除非小弟败在了那厮戟下,若不然……”

    “那怎么行?”不等韩非说完,张飞顿时不乐意了,“韩小子,吕布那厮,你可一定要让给俺,要不,别怪俺不认你这个朋友!”

    关羽也道:“韩公子先前已挑了华雄,夺了首功,若再挑了吕布,莫不是余将功劳尽揽于一身?”

    “就是就是,韩小子,咱们相交一场,你可不能这么不仗义啊!”张飞紧跟着又叫道。

    说着话,两兄弟看向刘备,关羽开口道:“大哥,这一次,你可不能再作阻拦了,说什么,兄弟也要会上吕布一会!”

    刘备一世枭雄,可不白给,如果说开始还不知道韩非此来的目的,那么,此刻却已有了几分的了然,只是,他不明白,韩非为什么放弃了这扬名的机会,要说是害怕与吕布交锋,他还真就看不出痕迹来。听到关羽的话,刘备看了看韩非,笑道:“韩公子,瞧你把我这两位兄弟都激成什么样了?”

    韩非不动声sè的一笑,他知道,他这点小手段根本就瞒不过刘备,可事到如今,他也没别的选择,“哪里,玄德兄,我这也是好意不是?云长兄、翼德兄,还请二位回避下吕布这头猛虎的好,也免得玄德兄责怪于小弟。至于吕布,小弟一力战之就是。”

    “呵呵,”不等关羽、张飞说什么,刘备先笑了起来,“此番会盟,备三兄弟所为的,不是那功名利禄,更不是那个人虚名。汉室危难,国贼却居高堂之上,吾三兄弟只求能为朝廷诛贼,尽一份绵薄之力,还汉室乾坤清朗。只是,时如今,刀不曾举,剑也不曾出鞘,一敌未杀,实是心中生愧。备在此请求韩公子将这吕布让与我三兄弟,也好全我三兄弟诛敌之心,备将感激不尽。”

    说着,刘备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冲韩非深深一礼。

    虽然不知道韩非为什么会有如此举措,但刘备却顾不了那许多,他迫切的需要一场大胜,来扬他的名声,前番yù使关羽出战华雄,结果被韩非抢了人头,刘备已多有不甘,今又有吕布,刘备焉能放弃这样的机会?

    哪怕是韩非没安什么好心。

    “玄德兄,快快请起!”韩非忙站了起来,心中暗乐,口中却是说道:“这……也罢,同为诛贼,三位拳拳之心,小弟又焉能不予成全?只是,三位若是胜不得吕布,届时,可不要怪小弟争功才是。”

    “哈,韩小子果然够意思,你就等着瞧好了!”

第七十章 老将黄盖(上)

    黑夜中,一支由五百多辆草车组成的队伍沿着官道浩浩荡荡的向着虎牢关的方向行使,前后左右,共有一千五百名士兵护卫着粮草车队。

    为首数十名骑兵开道,jǐng惕的望着四周,不时有探马飞奔而归,禀报前方的路况。

    韩非位于队伍后段,任由着战马随着队伍缓缓前行,腰间的龙鳞宝刀被一块黑布缠绕,遮去了本有的夺目。在韩非的身边,郭嘉骑了一匹驽马,此刻,正打着哈欠,昏昏yù睡。在两人的左右,张郃、典韦jǐng惕的观望着四下,而周围,则是韩非的亲兵卫队——三十名盾卫,四散开来,擎着巨盾,jǐng惕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在桃子三兄弟那里喝完了酒,目的达成的韩非还没等回到自家的军营,就给一份命令截了下来——让他带队给孙坚送粮。

    因为袁术克扣孙坚军的粮草,孙坚除了初战华雄时胜了一场,接下来,可谓是一败再败,连大将祖茂也折在了敌军手中。rì前,孙坚又败在了吕布的手中,万余将士被拖在虎牢关前,老将黄盖不辞辛劳,刚下了战阵就请令回陈留,催拨粮草。

    许是袁家五十余口被杀,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这一次,袁术倒没有拖沓,很是爽快的拨了五百车的粮草,只不过,这送粮的将领人选,袁术却以麾下诸将因韩非死三伤一,人手不足的原因给推掉了。

    最后,众诸侯商议,考虑到两军交战在即,送粮途中难免会遇到西凉军的拦截,为避免粮草被劫,就选定了韩非这个“武艺高强”的人作送粮的将领。

    想到早晚也要到虎牢关,随大军走还是送粮先行,也就没什么区别了,这一路又没有什么危险(至少,韩非知道黄盖此后一直活得很健康),又能结识江东诸将,韩非也就没推辞,很是爽快的应了下来,带着文武三人与三十盾卫,领了一千五百名冀州士兵就出发了。

    “子昭,这一带情形,你都熟悉?”夜sè下,韩非眯缝着双眼,向典韦问道。

    子昭,是韩非给典韦取的字,取意于《汉书·礼乐志》中的“五音六律,依韦响昭”,典韦自然是喜不自胜,就连郑玄,也不禁为韩非取得字而称好。

    “主公,这地界,俺当年曾走过一次,那时候还是黄巾贼祸乱之际,到处都不太平,五六年过去了,又是夜中,印象却是模糊了。”典韦单手提着双戟,按着腰刀,胯下骑乘的,正是韩非换掉的战马。

    他从来就没想过,自己还能有为将的一天,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伯长。在赵宠的手下当差时,单只战功,他就没少了立过,但是,一直不见升赏,在军队中,他的人际关系也是不好,尤其是和上司赵宠,关系可以说很是恶劣,在陈留军中,是出了名的刺头。

    本来,韩非也怕典韦是个彻头彻尾的刺头,闹得自己手下将士不合,可随着几天的接触下来,了解的多一些,韩非发现,典韦并不难与人相处,虽然武艺高,但xìng子却是单纯了些,与他手下,处得甚是和睦,如果不知道的,只会以为他是一个普通的大头兵。

    韩非好奇下问了一次,可典韦的回答却令他哭笑不得:要是能出饱饭,谁愿意炸刺?

    好吧,韩非不得不为赵宠说声“悲哀”。

    “这样啊……”韩非口中喃呢了一声,目光看向远处的黑暗,不知为什么,他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似乎这一路上,会发生什么事一般。

    是紧张所致吗?

    “主公,那吕布真的那么厉害?”郭嘉好似梦呓般,如果不是夜里很静,还真就未必能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脑中回想起前世电视剧中三英战吕布的片段,韩非幽幽而道:“这么说吧,以我的武艺,万不是吕布的对手,即便是有儁乂、子昭相助,我三人合战吕布,最多也只是一个平手,胜是别想了。”

    韩非说的很是含蓄,他很清楚,自己加上张郃,也未必是张飞的对手,最好的结果就是平手;而典韦与关羽,武艺应该是差不多,即便是比关羽要高出一些,想来也是有限,而关羽、张飞双战吕布尚不能胜,也就是说,他三人上去,也是白搭。

    这也是他不愿意对阵吕布的原因,要不然,他也想来一段“三英战吕布”,又岂会便宜了桃子三兄弟。

    张郃沉默不语,他的武艺,和现在的韩非,也就差不多,既然韩非这么说,想来是有根据的,虽然有些不服,但他相信韩非。

    理智,这就是张郃。

    “这么厉害?!”典韦则是不然,闻声,大刺刺地叫道:“如果有机会,俺倒是想和那吕布打上一场,主公那句话是什么说的了……呃,下棋要找高手嘛!”

    这个时候的典韦,没有经历过战阵,更没有同其他武将交手的经验,也就没有rì后纵横无敌的底气,对于自己的武艺究竟如何,在这世上究竟算得上几流,他甚至还没有韩非来得确定,故尔,说话间也没有那么充足的自信,不像张飞一般,直喊着要捅吕布一万个透明窟窿。

    “以后会有这个机会的。”韩非微微一笑,吕布,也是rì后的一阵诸侯,自然少不了交恶。而典韦,作为他手下唯一能对阵吕布的猛将,对阵吕布的人选,非他莫属。

    “那刘关张三兄弟岂不是死定了?”郭嘉并没有说韩非挤兑桃子三兄弟,有些话,心知肚明就可以了。

    “关羽、张飞可不一般,单这二人,就胜我三人联手,再加上一个刘备,吕布必败无疑。”韩非说的很是肯定,无论是郭嘉,还是张郃、典韦,都不知道韩非的信心是从哪里来的。不等郭嘉说什么,韩非话音一转,问道:“奉孝,你观刘玄德这人如何?”

    “刘备么……”郭嘉微愣,沉吟了下,腰身在马背上,不自觉的挺直,“主公言语相激,关羽、张飞二人皆为主公之话所动,反倒是这个刘备,连眼皮都没动上一动,见微而知著,此人心xìng极坚;yù战吕布,虽然他说的很平淡,但不难听出他的热切,此人虽言自己无功名之心,实不然也;嘉听闻其粗鄙出身,却只为公孙瓒客将,说明此人不甘人下。”

    顿了顿,郭嘉眼中闪过一丝的jīng光,沉声道:“若得一rì随风时,此人,必是主公将来的心腹大患!”

    韩非哈哈一笑,“不愧是天生郭奉孝,颖川小太公!”

    这时,一名骑兵疾奔而至,在马上向韩非一礼,“少将军,黄将军有请!”

    韩非点点头,对几人笑道;“走吧,咱们去会一会江东猛虎的老将军!儁乂,后军就先交给你了。”

    “主公放心!”

第七十一章 老将黄盖(下)

    黄盖正是这一支运粮队伍的主将。

    韩非知道自己那两下子,若说纸上谈兵,或许,他还可以和黄盖争上几句,可若到了实际,他却没有半点的把握,说到底,他还是一次带兵的经验也没有,更别说与带兵经验丰富的黄盖相比了。

    典韦和他也差不多,张郃虽然强上一些,却也有限。

    再者,陈留至虎牢关一线,敌情如何,韩非不说一问三不知也差不多,而黄盖随孙坚征战在前,可以说了如指掌。

    几个原因下,韩非很是干脆的让出了指挥权,他可不想做出外行指挥内行的事来。

    不多时,韩非就追上了队伍最前面的黄盖。黄盖现年四十多岁,面相严肃,看得出,是一不苟言笑之人。手提一口金背砍山刀,武艺当在二流中上;其极有练兵之能,每每征战,他的部下皆勇猛善战,是孙坚极为倚重的左膀右臂。

    韩非对黄盖的印象,只有两个,一个是诸葛亮舌战群儒的一段,另一个,就是上演“苦肉计”之时。

    黄盖,江东虎臣也!

    “黄将军,你找我有事吗?”韩非勒住了战马,拱手问道。

    “少将军,”黄盖回了一礼,对这个能主动让出兵权,而不人xìng胡来的州牧之子,他也深是欣赏,不自觉的,将韩非与孙坚之子孙策做了比较,虽然不如孙策霸气侧漏,但论圆滑事故,孙策却又远远不及韩非。大刀一指远方漆黑,黄盖凝声道:“过了前方的树林,再不远,就到了我主军中,届时,就可以放松了。不过……”

    黄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又道:“虽是如此,碰到西凉军的可能也就更大了,尤其是前方道路两旁,树林茂密,很容易被伏击,所以,盖请少将军来,意为加强戒备。”

    韩非瞥了一眼前方黑压压的一片,不无凝重的点点头,旋即回头道:“所有车辆都盖上油布,到了孙太守军中,本人请大家喝酒吃肉,现在都给我打起jīng神来,进入戒备状态!探马,把jǐng戒线再扩大一倍!”

    虽然韩非把指挥权让给了黄盖,但冀州士卒可不认识黄盖是谁,指挥起来,难免有些挚肘,这也是黄盖请韩非过来的原因。

    盖上油布,主要防止敌人用火箭袭击粮车,孙坚大军可是勒着裤腰带打仗呢,这些粮草可不容有失,尤其是满载着干草的牛车,时下天干物燥,更要堤防火箭的袭击。听到韩非的命令,所有士兵都忙碌了起来,用厚厚的油布将大车严严实实的盖住。

    看到韩非有条不紊的下达着命令,黄盖点点头:此子,果非一般。

    忙碌了一阵子,又安静了下来,韩非笑着问道:“黄将军,听说你是零陵泉陵人?”

    “不错。”见布置妥当,黄盖也稍有些放松,微微一笑,道。

    “荆州黄姓可不多,我听说的,倒是有两支,一支是江夏黄氏,另一支是南阳黄氏,莫非零陵的是又一支,零陵黄氏?”韩非很八婆的问道。

    “也不能叫零陵黄氏,”黄盖笑了笑,道:“我们黄氏家族很大,在荆州,蔡蒯庞黄,我黄氏排第四,分布荆州各地,祠堂在江夏,族长就是江夏太守黄祖;南阳黄氏只是江夏黄氏的一分支,如今是家主是黄承彦。至于我零陵黄氏,最早也是南阳黄氏,但后来家族分离,祖父便举家迁到零陵居住,盖也只能算是半个零陵人。”

    这时,韩非脑中猛地出现了一声,脱口问道:“黄氏族中,可是有一人唤作黄忠汉升的?”

    黄盖微微一愣,“少将军说的,可是官拜荆州中郎将的黄忠黄汉升?”

    “不错。”

    “汉升与盖倒是颇有渊源,都是出身南阳一脉,说起来,算是盖之族兄吧,只是这关系要远了一点,呵呵……”黄盖笑着又问道:“少将军远在颖川,又怎知汉升之名?”

    韩非有点傻眼了,他也只不过是随口那么一问罢了,在韩非看来,黄忠早年郁郁不得志,应该和大族没什么关系,若不然,又岂能不被重用?哪曾想,黄忠也是出身世家大族,还是荆州排第四的黄家,这……看样子,黄盖还认识黄忠!

    这下子,又该怎么解释,要知道,现在的黄忠,名还尚未传出荆州!

    韩非脑袋瓜子转得急快,眼珠子一转,顿时有了主意,“呵呵,我也是好结交游侠,无意中从一人的口中听说黄汉升武艺高强,无人能敌,心生向往,也就记在了心中。”

    黄盖也没多想什么,“汉升他武艺确是极强,以盖之手段,在其手中,却也走不出十合,只可惜,他命运多桀,独子染病多年,为子治病,已是散尽了家财,却仍是不见好转。在长沙曾见得汉升一面,虽是只长盖两岁,却白发已苍,意志消颓……可惜了啊,若不是如此,以汉升之武艺,又怎会名声不显?”

    黄忠早年不得志,恐怕和这个也有关系吧?

    韩非心念电转,“那簧汉升之子,患的又是什么病?难道,就没有人能治好吗?”

    “风寒之症。访遍了荆襄名医,只可惜,不见半点的好转,身体更是每况rì下,怕是熬不过两三年的光景。”黄盖长声叹道。

    韩非跟着叹息一声,却是将黄盖的话,牢牢的记在了心中。

    ……

    两人一边策马前行,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打发着时间,目光,却是谨慎的打量着四周,注意着每一点的动静。车队便缓缓驶离了平原,进入了树林间的道路。相较两侧的树林,道路显得略低,树林密布,黑夜中,三十步外,再也看不清林内的一切,只是黑压压的一片。

    “黄将军,恐有伏兵!”韩非打马靠近黄盖,一边说着,一边手指树林上空。

    黄盖抬眼向韩非所指看去,但见树林上空,几只鸟雀盘旋,却始终不见落下,当即,脸sè一肃,勒住坐骑,长刀横在了胸前,“全军止步,停止前进!”

    “所有人,跟在牲畜的两边,用盾牌保护好牲畜!”

    “后队改前队,徐徐退出林中,不可慌乱!”

    ……[bookid=2721104,bookname=《武道全能》]

第七十二章 并州秦宜禄(上)

    一条条命令,有条不紊的从黄盖的口中飞快的传出。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按照黄将军的命令去做!都记好了,黄将军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韩非拿长枪枪杆砸了旁边几个愣愣看着他的士兵,呵斥道。

    黄盖轻吐了口气,感激的看了韩非一眼:不是自己的兵,对自己的命令执行,总是要差着那么几分。

    还好有韩非在。

    ……

    冀州士兵都提高了jǐng惕,老兵就是老兵,虽然未必经过太多的阵仗,但一些常规的经验还是有的,一手盾牌,一手单刀,面向树林的方向,一步步退到牲畜旁,若是新兵,很可能就将后背让了出去。

    车夫吆喝着号子,驱使着拉车的牛,不多时,整个队伍调了个头,缓缓地,在士兵盾牌的掩护下,向树林外退去。

    “黄将军,你说伏击的,会不会是西凉骑兵?”韩非神经绷紧,单手紧拈三尖两刃枪,堤防着随时可能会出现的敌军,口中向旁边的黄盖问道。

    西凉铁骑啊,天下jīng锐,若是三国后期,倒也没什么,可现在,连三国时都未曾进入,天下jīng兵,有数的几只,西凉铁骑,更是其中的翘楚!更不要说骑兵本就是步军的天敌,而冀州,多是步卒。

    黄盖也是一脸的凝重,“盖倒是希望是骑兵,而不是步兵。如果是步兵,那才是真正的糟糕。”

    “为什么?”韩非奇怪的问道。

    他惟恐敌军是骑兵,怎么黄盖倒是希望敌军是骑兵?这……

    不科学啊!

    “骑兵不擅长林地作战,”没等黄盖说话,手提着长剑的郭嘉却先说道:“这处的树林,并不大,能藏下的骑兵不多,也就二三百的模样。而林间道狭,又有粮草车辆,二三百的骑兵,冲锋不起,也只相当于等量的步卒,自然无从畏惧。若不是骑兵,三两千藏于林中,也难于发现……不过,嘉建议,我军不可退出林道太远,最多一箭之地,以堤防敌骑兵于旷野冲击。”

    如果是骑兵,于旷野上,纵是面对五至八倍的步卒,一个冲锋下,阵型凿穿,剩下的,也只是切瓜砍菜。

    应付骑兵,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他们冲锋起来。

    没有了冲击的骑兵,比之步兵,尚显不足,全无威胁!

    韩非这才恍然,深深的意识到,自己把指挥权交了出去,是一件多么正确的事。

    不懂就问,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韩非不觉得有什么难堪的。

    看来,自己要学的,还有很多。

    黄盖打量了眼郭嘉,眼中闪过一丝的奇sè。最初,晃盖对这跟在韩非身边,一脸病怏怏、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根本就没给予正眼,可如今,郭嘉这寥寥的几句话,不禁令这位久经沙场的宿将刮目相看。

    这年轻人,不简单啊!

    ……

    韩非发现不对很是及时,此时的后军,也不过才踏入林道两三里地的样子,在韩非看来,应对得如此之快,应该很快就会脱离危险的笼罩才对。

    可是……

    “轰!”

    随着车队,才走出一里多,甚至,后军前面的军兵,已能看清前方林外的空旷,陡然间,一声闷响炸起。

    “不好了,道路被大树拦住了!”惊慌的声音一浪浪,很快就传到了变为了后军的前军。

    “不好!”韩非与黄盖对望一眼,面sè连变,韩非叫了一声,“黄将军,劳你在此压住阵脚,我这就去后军!”

    虽有变故,黄盖倒没有半点的慌张,“少将军尽管去,此间交给老夫就是!”

    点点头,韩非带着郭嘉、典韦,纵马飞奔,一边扬声喝道:“全军停下,不要慌!”

    “有伏兵,注意jǐng戒!所有刀盾兵注意,用盾牌保护好身边的同泽,保护好牲畜……不可慌乱!”

    ……

    无可避免的,军队还是一阵的sāo动。

    冀州军,虽然称得上是老兵,但冀州安定,少有战事,这些老兵也多是当兵的年头有一些,至于这个经验嘛……

    听到韩非连连的喝吼,所有士兵有些麻木的按照着命令去做,异常紧张的盯着两侧的树林,就在这时,“嗖”的一声尖锐的鸣镝声响,一名车夫既而惨叫了一声,脖子上中了一箭,从牛车上栽下。

    “典韦何在!”韩非双目怒睁,一挺手中长枪,斜指着冷箭shè来的方向。

    耳中就听典韦一声虎吼,双戟瞬时交到了单手,右手在腰间一抹,登时,一支小戟出现在手中,抖手一扬,小戟刺破空气,直飞向韩非目光紧盯的所在。

    “啊!”

    一声惨叫,隐约间,一重物摔在地面上的声音传出。

    “好手段!”韩非忍不住赞了一声。

    那一箭,只不过是一个信号,紧接着,不断有惨叫声此起彼伏,眨眼间,接连成一片,中箭者,多是坐在车上赶车的车夫,一轮箭雨下,足足三四十名车夫死于非命。

    下一刻,从树林中,又shè出长长一片数百支火箭,一支支火箭,只将夜空的黑暗趋散,夹杂着破空声,俨然绽放的烟花般,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直shè粮草车辆。

    但粮草车辆上盖有厚厚的油布,这种油布经过了特殊的处理,即防水又防火,火箭shè中牛车,根本就无法点燃粮草,早被守侯在旁边的士兵眼明手快的抓起,扔在地上,几脚便是碾灭。

    见此境况,韩非心头,却没有半点的轻松,反越发的沉重了起来。

    不是西凉的骑兵,而是步兵!

    看箭支的密集,只怕,这敌人的数量,一千五百肯定是有了,甚至,只会更多。

    有了先前的防护准备,除了几个倒霉蛋外,其他士兵都无损分毫,虽然上空箭雨还在呼啸,但恐慌的情绪,却是有所平缓了下来,一些带着弓箭的士兵,更是倚仗职业防护,漫无目标的将箭支shè进了两边树林的黑暗。

    瞎猫也能碰上死耗子。

    不时的,树林中传出一声声的惨叫。

    “该死!”

    隐约间,韩非就听到树林中传出一声闷喝,刚想再令典韦做点什么,忽然间,两边树林内爆发出一片的喊杀声,残留的火箭微弱火光映照下,成百上千的西凉军蜂拥着闯出了树林,明晃晃的刀抢,映着火光,向冀州军席卷而来。

    “压住阵脚,不可混乱!”

第七十三章 并州秦宜禄(中)

    孙坚大军缺粮,这一事,与孙坚交了一次手的吕布自然是看得出来。不然,上一仗,他也不会胜得那么轻松。

    打一群连饭都吃不饱的对手,又能费什么力气?

    如果说西凉铁骑是天下骑兵中的jīng锐,那么,并州军,则是步军中的翘楚!一仗,堪称势如破竹,杀敌两千余,自家却无太大损折,吕布好不出口闷气。

    黄盖离开了大营往陈留而去,自然也逃不出并州军探马的探查,至于黄盖此举是为了什么,吕布不用多想也清楚,当下,派出了麾下几乎所有的将领,各带兵马两千五百,封锁了所有通往孙坚军大营的通道,务必不使粮草安全运达。

    劫不下,则就地焚毁!

    吕布并没有包围孙坚大军,拥有着大量骑兵的他,根本不怕孙坚不战而撤,那样,只会送给他一场大胜。

    尽灭孙坚一部,大折联军锐气!

    秦谊、陈卫、李黑三人负责一路,秦谊是主将,陈卫、李黑为副将,负责这一条勾通陈留与孙坚大营的路,是最近的一条。

    本以为,联军的粮草车断不会走这条路,没想到,还真就让他们给撞上了!

    听到探马回报,秦谊早早的做好了布置,陈卫、张黑各带一千人马分击首尾,而他,则带着五百军,以为策应。

    至于敌人会不会选择逃走……

    秦谊并没有想那么多,他要的,只是粮草而已,只要将粮草劫下,或者焚毁,回去后,他就可以交差,敌人愿意跑,那就跑吧!

    秦谊很珍惜自己有数的麾下,可不想把敌人逼上了绝路,死磕。

    敌人的谨慎,经验之丰富,却是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秦谊不着痕迹的擦了把额头的冷汗,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若不是陈卫建议留下十几名士兵在树林路口埋伏,关键时刻砍断大树,断敌人后路,这一次的伏击,就白打了!

    真要失败,回去后面对那暴躁的吕布……秦谊不自禁的一激灵,很有可能被那虓虎毒打一顿,五十杖恐怕都是轻的!

    幸好啊,幸好……

    第一波攻势发动了,千余并州军兵在副将陈卫的带领下,杀进了粮车队前段,而张黑,则按照三人约定的那样,率领着千余伏兵耐心的等待,等到着调虎离山计的成功,只要联军后段与中段的士兵向前……

    “放火焚毁粮车!”

    负责进攻前段的陈卫厉声大喝,并州士兵奔跑间,手执的火把飞快的甩出,雨点般向粮食车坠落。

    可是,油布扇好的粮食车,火箭都点不然,火把,也是无可奈何!

    “该死的!”

    陈卫低着嗓子骂了一声,却也顾不得多想什么,一挥长刀,指挥着手下士兵迎着冀州军冲了上去,林道上一片混乱,兵器撞击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冀州军人数本来就比对方少,按秦谊的划分,三段延绵足有三里,又要守护粮食车,士兵相对的要分散了许多,而并州军,足足比冀州军多出了一千之数,一千对不足五百,本又没有并州军jīng捍,一时间,被杀得节节败退,死伤惨重。

    在陈卫的指挥下,十数两粮草车被点燃,顷刻间,火光冲天,将战场照得通明。

    “不可混乱,顶住!”

    已不知有多少并州军士兵死在黄盖的刀下,鲜血,早已染红了衣甲,老将双目红赤,大刀挥舞,一步不退的顶在最前方。

    黄盖知道,他离开军营时,营中粮草,最多只够坚持一天,若他不能将粮草及时的送到,那么,万余士兵,士气将大为受挫;而粮草若被焚毁,那……

    黄盖不敢想下去,恐怕,土崩瓦解,是唯一的结局了。

    他不能退,哪怕是死,他也要用生命来守护这救命之粮草,宁死——

    不退!

    若不是他拼命守在这里,抵挡了并州军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又岂止是被焚了十几辆粮草着那么简单?恐怕,冀州军早已是一溃千里!

    形势,万分紧急。

    就在这时,中段的军侯,带领着麾下的五百士兵及时赶来,加入战斗,一时间,缓解了前段士兵的压力。

    “田军侯,你怎么过来了?中段没了兵力守护,粮草车怎么办?”压力一轻,黄盖这才吐了口闷气,不过,当看到身后中段粮草车无人守护时,当即就打了个激灵,急声劈头喊道:“快,回去守粮车,这里,老夫顶着!”

    田军侯一愕,虽然被质问的心中有火,但他倒是个好脾气的人,也还记着韩非的叮嘱,一刀砍死冲到跟前的敌兵,苦笑道:“黄将军,人要没了,谁来守护粮草?”

    黄盖愕然,脸现惭sè,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太关心粮草了。

    是啊,人要是都死了,还谈什么粮草?

    舍本逐末了啊!

    “黄将军,卑职向少将军求援,可始终不见回复,该不会是后军发生了什么意外吧?”田军侯忧心仲仲的喊道。

    黄盖一怔,在马背上探头向后方的黑暗看去,漆黑中,看不清什么,只是,很安静。微一沉吟,黄盖道:“别瞎想了,少将军武艺高强,纵有什么意外,相信也能应付。敌人想要算计少将军,可未必容易!“

    说着,黄盖的脑中浮现出郭嘉的模样,不知为什么,那年轻人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甩了甩头,目光落在并州军后面指挥的陈卫身上,“田军侯,劳你待老夫守在这里,看我斩了敌将!”

    “黄将军,小心!”

    “哈哈,料也无妨!”喝了一声,黄盖双腿一夹战马,撞开前面拦路的敌兵,大刀左劈右砍,愣是杀出一条血路,直扑陈卫。

    “陈卫狗贼,拿命来!”

    与吕布军交过一次手的黄盖,对吕布麾下的将领,多是认识,这陈卫也在其中。

    疾冲如飞,可能并州士兵也没想到,这光景敌阵中还会有人单枪匹马的杀出,一愣神的功夫,早被黄盖杀透了大半,等反应过来,黄盖已杀到了陈卫的近前,手中那一柄大刀,卷着血沫的痕迹,火光映照下,如电般狂斩向陈卫。

    陈卫也没想到,乱战中杌子指挥着的他,猛觉斜刺里一将疾杀过来,刀锋未至,那凶悍凛冽的杀气,已令他窒息。

    “老匹夫,是你!”

第七十四章 并州秦宜禄(下)

    同郭嘉互看了一眼,韩非点点点,“留下一半人,其他人,随我支援黄将军,走!”

    说完,打马向激斗的战场而去。

    身后,三百士兵,紧紧尾随。

    树林中,正眼睁睁的等待着时机的张黑,见到此一幕,眼前顿是一亮,手中的长枪不由得握紧。

    终于,按捺不住了吗?

    目送着韩非一行人,迅速的脱离队伍,不多时,前头已到了粮草车队的中段……

    “杀!”

    张黑一扬手中长枪,翻身上了战马,一声令下,一千并州士兵蜂拥着杀了出来,扑向仅剩了二百士兵的敌人。

    五比一!

    如此优势,拿下眼前这些敌人,摧枯拉朽!

    虽然张黑不得不承认,这伙敌人应变的很不错,耐心也是堪称足够,真要给他们等同的士兵,这一次的伏击,结果还真未必可知。

    但,没有如果!

    只要消灭了眼前这二百人,回身再以绝对的优势,对阵已失了阵型的三百人,张黑觉得,不胜,都对不起老天送来的这场功劳!

    “不可混乱!”

    面对如cháo水般涌来的敌军,张郃面沉如水,端坐马背上的他长枪一指面前的敌人,冷声断喝,须顷间,双目被浓郁的杀意坫染,一回头,冲郭嘉喊道:“奉孝,看你的了!”

    话音落,跃马而出,冲出本阵,提枪直扑入敌人群中,手中长枪前刺后扎,胯下马纵横驰骋,尽情挑杀眼前的敌人,枪下,无有一合之敌。

    郭嘉眸子微凝,长剑手中握紧,手心,早浸满了汗水。

    这,是他的第一仗!

    “先登,列阵!”

    不大的声音,却是扩散了眼前的战场。

    先登死士,韩非从麴义那里借来的二百。冀州军战力也仅是一般,靠这些人去对阵随时可能出现西凉铁骑,韩非还没觉得自己有多么的命大。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轻骑兵的克星,先登死士。

    先前还松散的二百人,转眼间大变了样子,一个个,满脸的jīng悍,顿时,一股毫不逊sè,甚至超过并州军的彪捍气息席地卷起,各挺巨盾,在粮草车侧旁排开,将粮草车封锁了个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这是……”浓郁的杀气,正带军冲锋的张黑,不觉呼吸一窒,抬起头,有些莫名的看向眼前。

    只是一瞬,张黑面sè就回复了正常,哂笑笑:“不过一群步卒,才不过二百之数,又能有何作为!”

    口中这么说着,可心里,总觉得好象哪里不对劲。

    “冲锋,粉碎眼前的一切,杀!!!”晃了晃脑袋,将这一丝的莫名赶出脑中,张黑纵马扬枪,不屑的看着眼前的“先登死士”,发起了冲锋的命令。顿时,马蹄扣动大地,喊杀声震天,如雷般闷响,眨眼间,两军已近!

    “shè!”

    以枪带令,冲在后面的并州士兵抬手扬弓,shè出了交锋前最后一支箭。

    箭支,如同飞蝗一般,凶悍的压向堵截在面前的敌人,箭雨下,二百先登,显得那么的脆弱,可是……

    “隐!”

    郭嘉不动声sè的冷笑了一声,挥箭挡开shè向自己的箭支,口中清喝道。

    君子六艺,礼、乐、shè、御、书、数,郭嘉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是酸文人,虽然武艺比不得战将,但挥剑在箭雨下保护自己,并不太难。

    尤其是,箭雨只有一拨。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在张黑愕然的眼中,前面的敌人,本来露在巨盾外面的头缩回盾牌的掩护之下,箭雨,叮叮当当的shè在盾牌上,交织出一段别样的乐章,却不见一人伤亡。那整齐的缩头动作,不禁令张黑想起了一种水生的动物。

    唯一裸露在盾牌外面的,只有那个自称是看似文弱、不着盔甲的将官(好吧,勉强叫声将官吧),然而……但见其手中的长剑飞舞,将本就不多的箭支一一挑非,却是无一支箭支能奈何于他。看着这人嘴角勾勒出的那一丝冷笑,张黑不禁暴跳如雷,却也知道,弓箭,对眼前这些披着乌龟壳的“巨盾兵”无可奈何,狰狞着狠声喝道:“冲啊!杀一人者,赏银十两,杀敌人将官者,官升三级!兄弟们,杀啊!!!”

    虽然他没这个权力,但士兵又怎会知道?这话儿,听着就是提气,本就jīng悍的并州军,顿是士气更为高昂。

    看着士气大涨的手下士卒,眼见着只有几十步的两军前沿,张黑嘴角浮现森冷的一笑,至于战后的论功行赏……谁又来证明他曾说过这样的话?

    反正,又不是自己的直属。

    我要的,只是这一场仗的胜利!

    笑容才是爬起,刹时间,已是凝固……

    “先登死士!弃盾——奔shè!”

    随着郭嘉冷冷的话音落下,两百死士纷纷推倒方才为他们遮挡箭支的巨盾,同时俱起,扬尘大叫,直前冲突,手中并无军刃,各擎大号的强弩,望定并州扣动扳机,顿时间,强弩雷发,所中者如遭雷噬,并州士兵成片成片的倒下。

    效率,高的直是惊人!

    冲在最前的两排并州士兵,一个个,无力的倒下,这些先登,弩箭shè得极准,倒下的士兵所中之箭,鲜少有超过一支的,至于落空……好吧,并州军那么密集,只要不是箭朝天放的,还真不难shè中。

    “这……怎么可能?”张黑傻眼了。

    “后退一步——再shè!”郭嘉可不理会敌人会怎么想,冷静的,有条不紊的下达着命令。

    其实,他并没有指挥先登死士的经验,只是麴义将要领教给了韩非,韩非又教给了郭嘉,现学现卖而已。

    这一套要领,针对的,却是骑兵,不过,面对眼前的并州军,效果却是出奇的好!

    并州军,本就是打伏击的一方,为了追求攻击的最大化,根本就没有盾兵。

    麴义曾说过,“先登死士”所惧者,唯盾兵尔!

    张黑,倒霉了。

    郭嘉冰冷的声音,刺激着张黑的耳膜,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快装填完箭支!这才刚刚shè完一轮,绝对不可能!

    但是,事实却是残酷的,“先登死士”对这吃饭的家伙,是无比的熟悉,装填箭支的速度,更是无与伦比,后退的一步中,箭支已是上弦,待站定,手中的巨弩又亮出了狰狞的爪牙。

    “嗖嗖嗖!”

    肆意的喷洒出一支支夺命的箭支,并州士兵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喊杀声,顿时清静了许多,而张黑,因为被眼前的不合乎常理的场面而失神,一支弩箭,穿过手中长枪的阻拦,正叮在左臂之上!

    “将军,不好了,敌军又杀回来了!”

    张黑痛哼声还未及发出,身旁的亲兵却是先惊恐的大叫了起来,张黑身子一震,也顾不得左臂上的箭支,忙闪目光向韩非离去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不禁魂飞天外。

    入眼处,三百敌军,如同下山猛虎般,插进了自家士兵人群中,血雨翻飞间,几将之烂腰斩断!三百人前方,一提古怪长枪的少年将军,一提双戟的丑陋家伙,正乘风破狼般,直奔他这边杀来。

    “韩非?!”

    张黑脑中,顿时想起李肃惨败归来,对敌人的描述。

    眼前这员小将手中的兵器,似枪非枪,似刀又非刀,可不正同李肃所描述的一般无二?

    华将军那样的身手,都命丧此人的手下,我…...

    “撤!”

    刹时间,张黑心中有了计较,一勒战马,冲势停下,刚yù拨马逃走,眼角中,一骑非驰而来。

    “河间张郃在此!敌将休走——看枪!”

第七十五章 胜利的节奏

    仅仅片刻的光景,四轮的箭雨下,并州军的伤亡,已是近半!

    没有五百,也有四百多!

    真要是再给shè上那么几轮……张黑想想,都觉不寒而栗,不敢再想下去。

    如今,离开的敌军又杀了回来,届时,五百对五百多,数量上不占优势,更有一群要了老命的弩手……

    秦谊的支援又迟迟未见……再者说,就算是秦谊带并过来支援,加上他所剩的兵马,也不过才一千之数,多也多不上多少,还不是徒增伤亡?

    前不久,他手下,还不是有一千人马,可如今……

    “撤退!”

    张黑自己都觉得,做出的这个决定,是多么的明智。

    ……

    前进不容易,后退,却也未必见得有多轻松!

    早被“先登死士”的箭雨折磨得yù生yù死,直吓破了胆的并州士兵,听到张黑撤退的命令,如蒙大赦般,哪还顾得许多,掉头就跑。

    跑进树林!

    只要跑进了树林,有了树木的掩护,就能躲掉那追命的弩箭!

    极度的恐惧,逃生的急切,并州士兵只恨爹娘给少生了两条腿,逃起来,那叫一个飞快,不知道,只以为是在冲锋。

    不,简直是比冲锋的速度还要快上三分!

    让人不得不感叹,人的潜力,是无穷滴,就像是海绵里的水,挤挤,总是有滴,就看到没到那关键的时刻。

    如此好时机,郭嘉又怎会轻易的放弃?

    “先登,前进——zì yóushè击!”

    这个名词,还是从韩非口中得来的,本来麴义的口令,可不是这样的。

    但并不妨碍这些“先登死士”的理解,闻声,只是微微的一愣,旋即,虎吼狼啸着冲了上去,追着并州军,手中巨弩肆意的喷shè着一支支象征着死亡的弩箭。

    一点点血花绽放。

    一声声惨叫不绝于耳。

    一道道本是雄壮的身躯,无力的倒下……

    待并州军狼狈的逃进了树林,才悲哀的发现,冲出去时一千多人,可现在能活着回来的,却是只有两百多,身后,尸体横竖不齐,鲜血,几是将地面浸得泥泞,尚未死绝的并州士兵,惨叫呻吟声,萦萦而绕,纠缠在耳边,却是无人为此哀伤,有的,只有无限的惶恐与失措,至于大将张黑……

    张黑这边刚拨转了马头,正准备打马率先逃走,远离这处犹如噩梦般的所在,却不想,自己早被阵中冲杀的敌将锁定。眼见着张黑yù逃,阵中战将立时丢掉了眼前的敌人,转身策马,直取张黑。

    “河间张郃在此!敌将休走——看枪!”

    张郃纵马疾冲,战马疾快如讯雷般,手中长枪一挑,黑夜的火光下,枪尖卷起一点寒芒向张黑的后心刺去,看似不快,可眨眼便到了张黑的近前。

    张黑大吃一惊,听着身后刺破空气的金风,再想躲,却已是有心无力,急切间,忙是一弯腰身,趴了下去。

    可这一枪,忒快!

    他的武艺,比之张郃又岂止差了两三筹?更何况,张郃此一枪还占了偷袭之嫌,这一趴却是慢了几分,枪尖已刺穿了他的咽喉,“噗!”锋利的枪尖从脖子前钻出,身子如遭雷殛,向下趴的动作,顿是为之凝固。

    低头,望着眼前沾满了鲜血的枪尖,张黑眼中,闪过一丝的茫然,随即,渐渐的失去了sè彩。

    ……

    另一边的战场。

    几乎同一时间,黄盖冲到了陈卫的马前,口中爆喝了一声,立刀劈头就砍。

    陈卫只听陡然前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随着炸响耳畔的怒吼,当空一股狂风袭下,丰盛中,利刃劈开空气的声音,已是历历在耳边。眼角余光连忙扫去,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陈卫不禁亡魂皆冒。

    黄盖!

    两军对阵,陈卫虽是没有同黄盖交过手,但却是目睹了郝萌与黄盖激战的一幕,郝萌的武艺,陈卫深知,三四个自己,也未必是郝萌的对手,可黄盖却是丝毫不落下风!

    如此之敌,自己又如何是对手?

    未战,气势上却已弱了三分,百忙中,咬着牙,硬着头皮,双手托刀就想将黄盖的这一刀封出。

    狭路相逢勇者胜!

    两军激战,在鲜血的刺激之下,不是血xìng爆发了出来,眼中闪现出嗜血光芒,就是被杀的意志消沉。看到黄盖势如破竹般才冲杀,冀州军的士气登时间有所回复,在田军侯的指挥下,闻住了阵脚,甚至,反杀了回去。

    一声声凄惨的叫声,摄人心弦,生命,显得是那样的脆弱!

    战场上,人命,比纸薄!

    “当!”

    二马错过,陈卫在身形在马背上,不禁晃了两晃,两条臂膀,却是没了知觉。

    这个老匹夫,好大的力气……不好,再这样下去,我这条命非交代在这里不可!如今之计,只好……想到这里,陈卫心中顿是有了计较,也再顾不得去感受手臂上的酸麻,舞动大刀,没头没脑的胡乱向黄盖劈去,完全一副拼命的架势。

    “挡我者死!”

    只要,只要能有那么一丝的空隙……

    黄盖面sè沉肃,一柄大刀挥舞如飞,划出一层层的铁幕,俨然一个牢笼,将陈卫牢牢的封锁在自己的刀锋下,任凭陈卫如何的挣扎,却全无半点的机会。

    但,也就这样了。

    拼命的人,最是可怕,在求生的yù望下,陈卫一身的本事,竟是生生提高了许多,甚至不惜以伤换伤,一时间,竟同黄盖斗个旗鼓相当,纵是黄盖的武艺要比他高出许多,一时间,却也奈何不得陈卫。

    在战场之上拼就是血xìng,拼的就是那股不怕死的劲。斗了十余合,黄盖的耐xìng渐渐磨光,此刻,他已清楚了陈卫的意图,可陈卫能拖的起,他黄盖却不能!

    战况胶着,若是自己这里再不有点起sè的话……

    黄盖心中瞬间做了决断,竟然也是不躲不闪挥刀就迎了上去!那沾满过无数鲜血的狂刀带着一股惨烈之极的气势顿时朝陈卫头颅砍去!

    同样是拼命的招式,却较陈卫更快!

    陈卫万没想到黄盖在胜券在握的情况之下居然还能拼命,一时间,不禁心中为之一愕,手上动作却也慢了几分。

    刀光闪过,鲜血四溅!

    一颗斗大的头颅睁着不甘的双眼倒飞在半空之上,若是怕死又怎么可能活的下来?

    陈卫无头的尸体带动刀锋,迅捷地划过黄盖胸前的铠甲,留下了那么一道道深深的狰狞。

    “还真他娘的有够凶险的……”黄盖心有余悸的抬手摸了摸胸前,入手处,隐隐湿滑,“对付这么一个货sè,竟是受伤了......”

    大刀挑起陈卫的人头,高举在半空中,厉吼声,响彻战场上空:

    “敌军主将已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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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韩馥之子,争雄汉末三国! 这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曹操、刘备、袁氏兄弟、孙氏父子...诸葛亮、司马懿、周瑜...吕布、关羽、赵云、张飞...浪花淘尽,数不尽风流人物。 这又是一个充满机遇的时代,汉末天下,群雄争霸,美人似玉,江山如画,唯强者可居。 魂系千年,世门三子,黄沙百战,气吞万里如虎,面对群雄的强势兴起,他敢与之争夺天下否? 大丈夫立世,当勇于争先—— 我是韩非,这是一个“争”的故事!倾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倾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倾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