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医行大唐TXT下载医行大唐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医行大唐全文阅读

作者:淡然飘过     医行大唐txt下载     医行大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94 霹雳弹

    一颗手雷是解决不了眼前这个庞然大物的,陈墨当然有办法。

    两人凑在一起耳语一阵,在田六的指挥下,士兵们纷纷把几个手雷串在一起,随后用一个个麻布兜装好。避开一个云梯的攻击点,陈墨缩在了城垛的后方,出于谨慎,他的面前立了好几个排盾。

    “陈书记,小罐子里面是什么?是火油吧?这法子行吗?”董显就在不远处,他看到陈墨立刻跑过来,看到陈墨手下士兵的举动,董显好像明白了什么:“就是用火油也要烧很久,陈书记,这个方法行不通,太慢了!”

    云梯的体积异常庞大,就是有火油也要烧很久,董显的说法很正确,但...陈墨真的不需要使用火油,他很自信:“董将军放心吧,我的方法很快,而且会快的无以伦比,你会看到的!”

    董显一脸忐忑的神情,可这位陈书记名声在外,他无法反驳。何况这潼谷关名义上已经是左睿的地盘,韩建只是现在还在暂领华州刺史而已。作为左睿的掌书记,陈墨还不至于忽悠人,忽悠人没这样的,自己的地盘好像用不着来那些虚的。

    指挥手下人作战不是陈墨的强项,他的强项在于提出创意和指出作战方向,今天,田六才是陈墨创意的执行者。

    在排盾手的掩护下,陈墨的士兵们准备完毕。

    董显和他的手下们瞪大眼睛,面对城下的庞然大物,这有用吗?除了这些士兵拿出的打火装置有些新颖。这些铁疙瘩能装多少火油?烧掉庞大的云梯还不知要用多长时间,搞不好敌军攻上城头这些铁疙瘩也不会起到作用。

    云梯的动作很慢很慢。一个云梯往往需要数十人甚至上百人才能够推得动,而把云梯的最顶端的部分竖起来也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因为城头的不允许,他们针对性的攻击会非常猛烈。

    城上的人拼尽全力压制下面的进攻者,而城外的进攻者同样是拼命压制城头的防守。箭支遮天蔽日,鼓声、呐喊声、武器的交鸣声、惨叫声构成了整个战场的场景,没有人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倒下,这完全就是一个人间地狱。

    城外的进攻者还在忙碌,不能让云梯搭上城头,这就是田六的任务。

    士兵们很谨慎,点点火星燃起。和众人预料的一样,一个个麻布兜立刻被扔向了云梯。

    云梯距离城墙很近,麻布兜很轻松的被扔到云梯上,或者,落在云梯近前。

    陈墨立刻缩下了头,不但是他,所有来自于左睿军中的士兵都矮下了身,他们趴在或者躲在了城垛的后方。

    不是陈墨和他的手下人不想提醒潼谷关的守军,而是战场的声音太大了。即使提醒也不会有太大效果。不会有什么效果,当然,陈墨也知道,这种攻击产生的碎片不会对城墙上的自己人造成致命性的伤害。这已经足够。

    战鼓声是战场的主旋律之一,源于先天的优势,战鼓总是会占据声音的主导地位。

    一声巨响超越了回荡在长空和山间的战鼓声。这一声巨响只是前奏,因为随后的巨响和效果颠覆了整个战场。

    第一声巨响就在陈墨和董显的面前。震耳欲聋声带来的效果陈墨没看到,董显看到了。这个麻布兜是扔在了云梯前。随着剧烈的爆炸,这架沉重的庞然大物摇晃了一下,随后向一侧稍稍发生了倾斜。

    更大更多的爆炸声顷刻而至,霹雳样的巨响超越了时空,超越了董显的认知。

    无数人的震惊,目瞪口呆中,碎木横飞,周围很多攻城的士兵被这些碎物击中。随后一个个沉重的声音传出,城头都感觉到了微微的震颤。无一例外,城外的庞大云梯垮掉了,成为了一堆堆坍塌的碎木。

    “我看到了什么?这是...什么武器!!!”

    震惊归震惊,耳中仍旧什么也听不到的董显可比愣住的人们反应快得多,他蹲下身,凑到了陈墨近前。

    “霹雳弹!这是霹雳弹,知道厉害了吧?”陈墨依旧缩在城垛后面,耳中还在鸣叫,他听到了董显的感慨,手雷运用的不错,名气很贴切,也很形象,一个新的叫法再次出现了。

    知道还用问你?董显终于明白当初陈墨为什么信心满满了,这种叫做霹雳弹的武器太可怕了,竟然能够把庞大的云梯炸塌,简直不可想象。

    霹雳弹是什么董显不太了解,可知道它的威力就够了,他立刻追问:“陈书记带了多少霹雳弹,如果够多,我们多扔一些......”

    董显想的太多了,自己达不到他的要求,陈墨轻轻摇了摇头:“没那么多,若是再来几架云梯还够用。若是面对这么大面积的进攻,霹雳弹是远远不够的,我们还需要努力,坚持就是胜利,援军就要到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守城现在充满了希望,即使没有太多的霹雳弹,能够遏制住敌军的云梯同样是以一个巨大的胜利,何况还有那种爆炸带来的强大震撼。

    震撼之后的效果显露出来,城外的鼓声转变了节奏,王重荣的军队停止了进攻。

    争取了时间,破坏了敌军最强的攻城器械,这已经是陈墨能够做到的极限。后面不可能太轻松,估计王重荣给彭伯卿的任务可不是停留子在潼谷关下,作为领兵大将的彭伯卿也应该知道时间对他的重要性,因此彭伯卿必定会重新组织猛烈的攻击。

    彭伯卿的军队收拾了一番伤兵,随后缓缓退出了攻击距离,这也让整个潼谷关瞬间感到了一种轻松。

    轻松之后就是一阵紧张,潼谷关城头的伤兵太多了,多的让陈墨简直要绝望了。到处是受到箭伤的士兵,绝大部分士兵的伤并不重,可战斗远远没有结束,过多的伤者会影响到后面的守城。

    “我们能够守得住,一定能,援军就要来了!”

    董显没有闲着,陈墨也没有闲着,在陈墨给士兵处理伤情的同时,董显在拼尽全力鼓舞着士气。

    “因为我们还有霹雳弹,还有这些勇士,有这些忠心耿耿的潼谷关人!”士气很重要,董显明白这个道理,陈墨也明白,处理完一名伤兵,他站起身开始附和董显。

    “潼谷关必胜!我们必胜!”

    运送和处理伤兵,补充物资,城头一片忙碌。攻城战对箭支、滚木和砖石的需求量很大,士兵们忙不过来,潼谷关内的百姓这时候起到了关键作用,他们自发的行动起来。

    城内在做着准备,城外同样没闲着,谁都明白时间的重要,仅仅两刻钟之后,彭伯卿率领的军队再次开始行动起来。没有了云梯还有勾梯,还有远远超出城内的兵员,彭伯卿不敢再等了。

    依旧是常规性的排盾和弓箭手掩护,随后弩手和投石机相续开始了攻击。

    城内的守军也不示弱,弓手们再一次显示出自己力量,无数箭支扑面而下。

    战鼓声中,最疯狂也是最惨烈的一次进攻开始了。进攻方的士兵齐头并进,在一排勾梯搭上城墙的一刻,城头的滚木礌石迎头砸了下来。惨叫声、战鼓声交汇在一起,不知多少人就这样倒在城下......

    城头不断有人被拉下去,敌军的进攻太猛烈了,士兵已无无暇躲避密密麻麻的箭支和零星飞来的石弹。推出勾梯和阻击敌人的同时,谁也无法预料自己会不会倒在城头,责任让热血开始沸腾,生命在这一刻是那样的微不足道。

    敌军的进攻疯狂而有序,弓箭手和投石机按部就班的履行着自己的责任,而攀爬勾梯的士兵被击落立刻就有人补上,当勾梯被推翻,立刻就有新的勾梯竖起来。城头的防守者几乎人人身上都带着敌军的羽箭,那些轻伤者根本就没有撤下去的机会,只有重伤倒地,或者牺牲的人才会被身后的人拉下去。

    攻击没有休止,一幅冷兵器时代的残酷画面就这样呈现在陈墨眼前。

    陈墨的人都是身披双层甲,没有理由不参与进去,但陈墨一直没有命令再次动用手雷,他的三千人还有一千人在随时候命。

    “北面被敌军攻上来了,请求援军!”这时,一名士兵沿着女墙跑了过来。

    董显一直和陈墨在一起,兵力的略势显露出来,这是危险的讯号,他看向陈墨:“让百姓参与救治伤兵,后备士兵向上补充,请陈书记的手下也去增援一下。”

    陈墨点点头:“去五百人,实在没办法就用手雷吧!”时间距离傍晚还有很久,陈墨的心纠了起来,这样猛烈地攻击城头的守军恐怕坚持不住。这可不是左睿的军队,一但敌军有了突破点,他害怕城内的守军出现情况。

    董显手下几名牙兵扭头去执行命令,陈墨的人也开始行动,董显忧心忡忡:“陈书记,我们的援军什么时候到?”

    “估计..快了吧,鲍老将军的骑兵应该就要到了......”

    陈墨无法确定,因为根据时间判断,鲍全友的军队不可能这个时间到达,哪怕是速度最快的骑兵也到不了。城内的守军有限,铺开的面积太大,城头到处是伤者也给将领的指挥带来很大困难,敌军的进攻已经到了最疯狂的阶段,危机来临了。(未完待续。。)

195 没有神

    战场的噪音不断袭来,陈墨感受到了其中的很多无奈。

    潼谷关必须守住,这个京师的门户不容有失,否则陈墨将非常被动,将影响他的整个部署。潼谷关的守军并不弱,可陈墨无法保证他们面临巨大压力不会崩溃,这才是最危险和最担心的问题。

    敌军的进攻是一种持续,依靠自己兵力上的优势,彭伯卿的军队一直保持着旺盛的进攻**。尽管伤亡惨重,但将近一个时辰都没有弱下去的势头,陈墨不明白王重荣这些士兵哪里来的如此士气。

    持续的攻击效果明显,城头的守军只剩下招架之功,不但是北端出现了危机,就连陈墨眼前也是危机重重。敌军的攻击越来越接近城头,尽管攻击总会被击退,可士兵已经累得只剩下机械性的防守,也致使伤亡增加的愈加严重,现在能坚持多久谁也不知道。

    对战中,北端传来了爆炸声,爆炸意味着防守更加吃紧,陈墨的眉头皱的越来越深。

    “陈书记,敌军出动了精兵,恐怕我们要...守不住了!”董显的战场经验要比陈墨丰富的多,这是一个敌军攻城士兵轮换的间隙,但这个间隙却是最危险的前奏,他指向敌军正在奔向城下的士兵。

    董显说的没错,这些士兵和最初进攻的士兵装束不同,明显在甲胄上有区别。

    用普通士兵消耗城头的战斗力,随后使用精兵路线这个战术很老套,可这种老套从来就是最有效的办法。

    “让所有后备军准备吧。我的霹雳弹也用上,守住这次攻击我们必胜!”希望总是存在。陈墨没有放弃的理由。

    能够坚持到现在,董显也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只能这样了。我去北端指挥,陈书记负责这一段,我们不会让敌军得手。”

    这是一场消耗战,董显和他的手下做的已经做够。潼谷关的守军属于二线军队,辅兵和团练兵占据了绝大多数,他们的战斗力已经超出了陈墨的预期,陈墨有什么可说的,他用力的一点头:“守到现在就没有放弃的可能,董将军没有放弃。弟兄们没有放弃,整个潼谷关的父老也没有放弃,能够与诸位站在潼谷关鄙人深以为荣!”

    “能够与陈书记...共守潼谷关,鄙人和将士们也深感荣幸......”

    无数的死伤,无数血泪,董显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悲痛的神情。

    陈墨不再多说,他攥紧右拳挥舞了一下:“必胜!”

    “必胜!”董显猛的扭头就走。

    董显带着毅然决然而去,敌军的轮换完成,最猛烈的攻击就要来临。

    “把我的面甲拿来。”

    陈墨本来带着头盔。但现在这顶头盔不太保险。陈墨自认是一个惜命的人,已经发生过几次危险了,这让他越来越谨慎,这次带兵出京陈墨果断给自己加了一个更保险的防护。很简单。铁盔增加了一个面甲。

    面甲防不住长矛的刺击,对战斧等重武器也没有太大防护力,但对于弓箭的防护绝对有效。这就是陈墨的目的。作为指挥官,不到万不得已。陈墨不会亲自作战。当他亲自挥刀而上,那就意味着潼谷关已经真的守不住了。

    城外的鼓声愈加急促。敌军的后续士兵来到城墙下,冒着城头的箭雨和滚木礌石竖起勾梯。

    城外射来的箭雨密集起来,投石机也仿佛重新注入了活力。果然和普通士兵不一样,这些精锐士兵除了身手矫健,也更加勇猛,一个人落下,后面的人立刻顶上,根本就没有一丝畏惧。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停地有人倒下,不停地有人补上空缺。长矛刺出,滚木礌石劈头而下,箭雨横飞,这样的战斗就是用生命在填补。城墙上的守军同样在付出代价,人数急剧减少。相对与这种战斗,城外的进攻方明显占据了优势,他们的人数更多,体力相对更具有优势。

    疲惫带来的后果显露出来,仅仅两刻钟时间,城头出现了敌军的身影。

    激烈的搏杀中敌军有了突破的迹象,陈墨一挥手,四百名士兵冲了上去,陈墨身边只剩下了一百人。

    浴血的战斗持续,四百人对整个战斗只起到了暂时的缓解作用,敌军的精锐士兵人数更多,这种补充的效果不到一刻钟就消失殆尽。

    无奈的陈墨狠狠挥动了一下手臂:“掷弹手,攻击!”

    后悔的直咬牙,陈墨带的手雷太少,有些失算了。

    北侧的爆炸声再一次响起,随着陈墨防守区域的手雷也开始运用,雷鸣般的爆炸声连成了一片,巨大的声响回荡在战场,远远超过了隆隆的战鼓声。

    云麾将军彭伯卿站在楼车上,他第一次见识到了这雷鸣样的武器和他的威力。

    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庞大无匹的云梯竟然能够被轰塌,一个小小的黑影落入人群就会爆炸,随之而来就是一片士兵倒下。这是什么样武器?为什么有这样的威力?

    但彭伯卿是一个不相信鬼神的人,他不相信潼谷关的守军有神在相助。

    不相信就有不相信的理由,因为彭伯卿清清楚楚看到城墙上扔下的爆炸物并不是很多。神不会有这样的举动,如果真有神的存在,有神仙帮助潼谷关的守军,自己的三万余人不会有任何回去的机会,也不会有这样的进攻机会。

    彭伯卿很自信,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也相信自己的士兵,这个世界上没有神,只有努力和勇敢。

    彭伯卿判断的很正确,这个世界上没有神,只有一个有着金手指,却总是屡屡身陷险地的穿越者。

    手雷用完了,陈墨手下士兵只是暂时震慑住了敌军的猛烈进攻,可手雷毕竟太少了,这个阻挡的时间太短暂了。当进攻者在最初的震撼中停止进攻,当手雷的频率降低。彭伯卿的命令再次下达,激昂的战鼓声中,疯狂的进攻再一次开始......

    “北端的敌军上来了!”

    岂止北端的敌军有了新的突破,陈墨这里也出现了状况,勇敢进攻的敌军士兵已经到达垛口。这是齐头并进的程度,整个防区面临着沉重的危机。

    墙的敌楼上,陈墨眼睁睁看着一名敌军的士兵跃上了城墙。随后的围攻虽干掉了这名勇者,可局势已危若累卵,体力和攻击力的严重减退让城内的防守对勾梯没有了威胁,这意味着整个城墙都有陷落的危险。

    陈墨突然站起身:“给我喊,援军到了!我们的援军到了!”(未完待续。。)

196 援军来了

    “都给我喊起来!”

    敌楼上,陈墨身边的丁五稍稍愣了一下,随后迅速反应过来。

    “援军到了,我们的援军到了!”

    援军是强心剂,是最后的希望所在,防守的力度跟不上了,陈墨使用了最后的刺激。这个天籁一样的声音顺着城墙开始蔓延,它的作用不言而喻。

    所有的防守者兴奋起来。

    兴奋剂的注入起到明显效果,振奋起来的守军一鼓作气,敌军被赶下了城墙。韩建的军队还是不错,经历过战场,不是那种轻易就放弃战斗的军队,陈墨很欣慰。

    这就是陈墨需要的效果,因为太阳已经西陲了一段时间,根据时间判断,援军真的就要到了。

    鼓声转变了节奏,一阵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传出,敌军潮水般而来,也同潮水般而去,

    伤兵被带走,城下到处是尸体,横七竖八的各种武器和勾梯的碎片掺杂其中,紫黑色的泥土说明了战斗惨烈。

    董显跑了过来,他的脸色有些发白。

    “陈书记,我们的援军真的来了吗?”

    “就要到了!”

    好吧!董显明白了,陈墨使用了刺激法,而且起到了最佳效果,长时间作战造成的疲劳和损失让敌军也坚持不住了,这一次陈墨赌赢了。

    “处理伤兵,今天不算完,我看彭伯卿会在天黑之前再组织一次进攻。”

    陈墨的话让董显的脸色更加苍白:“人人有伤,士气无以为继,敌军再进攻我们......”

    董显说的是实话。伤兵遍地,没有受伤的人凤毛麟角。所有防守的士兵都累的瘫坐在地。他们的身边就是战友的尸体,就是遍地鲜血。这场景要多惨烈有多惨烈。那些帮忙的百姓还有力气,他们三三两两的上了城墙,随后颤抖着开始收拾这些勇士的尸体和抬走那些伤者。

    “我们这样,敌军呢?敌军为什么退回去?”陈墨也不好受,但此时此刻不是悲愤的时刻,需要继续面对敌人:“他们畏惧了!他们坚持不住了!所以他们才退了回去,就是这样!”

    防守方本身就占据了最有利的城池,进攻方比防守方消耗的体力和物资要大的多,这毋庸置疑。这些优势也抵消了敌军的兵力优势。陈墨的意思是——我们还有机会,敌军也坚持不住了。

    “可是...陈书记,这...能行吗?”董显认同陈墨的说法,可他也明白,实际上潼谷关的防守力量损失过半,加上体力和武器问题,根本守不住。

    “我们的战士有多少人牺牲在城头,这是为了什么?有人退却吗?”

    当然有人退却,不过退却者比坚定的防守者死的更快。这是军队的铁律。

    董显知道陈墨的意思,潼谷关不能有失,否则将对京师直接形成威胁。潼谷关不但是京师门户,也是韩建的根基。尽管华州已经在名义上属于左睿,可董显在韩建没有辞去华州刺史之前他不能放弃,否则就是失职。

    守住潼谷关是共同目标。可现在的问题是,潼谷关的守军不是精锐。已经做到了他们的极限,董显的信心已经不足。

    “我们需要援军。刺史和将士的家眷全部在关内,陈书记看是不是......”

    “这我知道,所以要守住潼关,哪怕是牺牲再多的人也值得。”

    能做的唯有继续鼓舞士气,陈墨没有回应董显的问题,让家眷撤离是最愚蠢的方式,会让整个军队的士气崩溃,哪里还有守城的勇气?所以陈墨根本没不理会这个问题。

    “那就看看情况,我去处理伤兵,但愿援军早点到来。”董显也明白这个道理,不是他愿意这样选择,而是实出无奈,既然陈墨不提,他干脆也不提了。

    所谓处理伤兵只是一个说法,潼谷关的条件有限,对于伤兵之能简单包扎一下。作为一个最好的外科医生,陈墨束手无策,条件不允许,时间也不允许。这些伤兵遍布在城下,就等于是被扔在那里,生命线的挣扎让陈墨痛苦的无以言表。

    手下三千人还有两千五百人,这些手下的战斗力比潼谷关的守军强的太多,经验加上衣甲的优势增加了活下来的机会,这是陈墨最欣慰的一点。

    田六的手下不但比潼谷关的士兵能战,也更具有生存能力。因为他们是陈墨的人,每一名士兵都接受过战场的简单救护知识教育,这就是优势,何况,他们带着自己的就救护包。

    陈墨给每一名士兵都准备了一个简单的急救包,这个救护包中有白麻布,也有金创药。

    “去帮帮其他兄弟!”

    手下人处理的差不多了,陈墨没有忘记这些勇敢的潼谷关将士。

    死亡和鲜血容易让人麻木,陈墨不想让自己的手下做那种麻木的人,何况他需要潼谷关的守军继续他们的顽强。手下人又累又饿,但这不是理由,帮助自己的战友才会得到回报,才会有守住潼谷关的希望。

    日头在一点点落下,陈墨和潼谷关的人都在盼望着天黑,因为天黑后敌军不会在进攻,援军...也可能会到来。

    有时候,失望总会大于希望,就在充满希望的时候,城外传来阵阵战鼓声。

    敌军再一次行动,彭伯卿不是战场上的雏儿,他作战经验丰富,潼谷关的情况他看的清清楚楚。尽管斗志不错,可关内的防御力量已经不足,没有了那种可以爆炸的武器,这次一定会拿下,也是他不顾士兵劳累和伤亡的原因。

    潼谷关再一次紧张起来,没有了手雷,陈墨没有底气,董显和他的士兵更没有底气。

    鼓声如雷,黑压压的敌军再一次靠近了关城。

    每个将领能够成名都有他的优点,彭伯卿不是战场上的王者,名气个更是远远不如韩建等人,可作为王重荣手下第一大将,他有自己的长处。

    军队的执行力非常好,彭伯卿的指挥很少出错,这就是优点,也是彭伯卿受到王重荣看重的原因。

    潼谷关是一座坚城,很难攻下来。由于黄河与渭水封冻,彭伯卿可以绕过去,完全可以避免这次残酷的攻城战,可彭伯卿知道留着潼谷关的后果。韩建并不弱,加上最近突然名声鹊起的左睿,身后留着潼谷关等于是死穴,彭伯卿不敢采取这样的作战方式,潼谷关无疑成了他的心头刺。

    潼谷关必须拿下,然后直奔京师,这是彭伯卿的任务。

    彭伯卿没有妄想拿下京师,他也不敢,王重荣需要的是威胁,对京师施加压力已达到他的某些作战目的。彭伯卿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他只需要潼关。

    战线很长,让城内的防守力量变得极其分散,鼓声震天,漫野的士兵缓缓推进,窒息感扑面而来。

    董显在自己士兵眼中看到了恐惧,这是董显在自己士兵眼中第二次看到这种情况。第一次也和王重荣有关系,不过那一次是王重荣和李克用的联军,上一次比这一次情况严重的多,也是当时董显弃城的原因。

    不可能守得住了,士兵的信心动摇,董显深知军心动摇的后果。

    “刘万。”

    董显一招手,一名牙兵凑近了他,随后董显对刘万一阵耳语。

    刘万带着几个人转身而去,董显麻木的看向正在靠近的敌军;死就死在在这里吧,希望刺史和自己的家人能够逃出去,这是唯一能做的了。

    “将军,准备吧!”

    牙兵提醒了董显,他回过神:“准备!”

    弓手最先行动起来,这是最后的努力,弓手受伤的人很多,人数已不足以对敌军形成压制性。

    冰雹样的羽箭落在排盾上砰砰作响,敌军的弓手开始还击,随后弩手给城头的人带来威胁,紧跟着,投石机上来了。

    石弹的速度并不快,但破坏力却是这些武器中最强的存在,它会干扰守军的作战,也会带来严重杀伤,这种情况下,投石机的作用很重要。城头的投石机几乎等于被弃用,守军的人数缺陷,投石机的损坏让城头的投石机抛出的石弹寥寥无几。

    箭雨形成,一个个勾梯竖起,动人心魄而又惨烈的攻城战再一次展开。

    陈墨平静的坐在敌楼的窗前,可内心绝不平静,斥候出去了很远都没有援军的消息,潼谷关这次真的很危险了。

    展青神色木然,敌楼内的几十名牙兵也是面无表情,他们在等待最后时刻的来临。当敌军冲上城墙后不可遏制,他们会第一时间带陈墨离开,谁都可以死在这里,陈墨绝不可以。

    时间一点点过去,城头的阻击延续着,巨大的噪音和死伤牵动着每个人的心跳。

    疯狂的战斗,敌军终于获得了突破,有人上了城头。

    战斗在持续,陈墨不了解城北的情况,不过凭借判断应该和自己这里没有太大区别。

    田六回到了这个防守区域,陈墨眼看着田六冲上去干掉了一个冲上城头的敌军甲士。

    城墙已经不是障碍,守军最后的努力恐怕到此而止了,更多的敌军出现在城墙之上,陈墨站起身。他不想放弃巷战,根据时间,若不出现意外,援军应该快有消息了。

    就像陈墨的判断一样,敌军攻上城头的同时,一名骑士冲到城内的马道前:“援军到了!我们的援军到了!”(未完待续。。)

198 残暴的战斗

    军队的强大来源于充足的训练和战斗,来源于士兵的信心。

    自左睿成为子午堡的领军将领以来,他的军队从来没有在大规模作战中败过。所向无敌带来的就是信心的膨胀,这种膨胀在陈墨的助推下让士兵成为了战场上的王者,在他们的心中...自己就是最强的存在,绝没有之一。

    潼谷关的西门是一个厚达一尺的木门,这个门可以抵抗住攻城锤长时间的攻击,也能够阻挡绝大多数的敌人。

    左睿的军队不在这绝大多数之内,因为他们有炸药,有手雷。

    刚刚占据潼谷关城,王重荣的军队根本没有什么准备。由于是内部,西城的城墙也没有准备什么滚木礌石,鲍全友的手下士兵轻松来到城门前。

    几大串手雷被点燃扔在了城门下,随后...结果可想而知。

    巨响后不久,骑兵轻松入城。

    屠杀来的是这样快,彭伯卿的手下只知道敌人来了援军,他们不了解世界上还有一种军队根本是无敌的存在。

    当铁蹄踏入潼谷关,一场注定中的屠杀毫无征兆般降临。

    一柄柄战刀闪过,鲜血染红了骑兵所过之地。没有人能够抵御重甲骑兵的冲击,即使是组成临时方队都毫无作用。最好的甲,最好的战马,最锋利的武器,最强悍的战斗力就是这支京师留守军队,这是左睿以备不时之需留的一个最强后手。

    彭伯卿的手下已经破开潼谷关的城门,他的军队大部分都已进入了潼谷关,谁也想不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因体力和兵力分散的原因。陈墨带领的手下除了秀了一把手雷和强悍的体能,根本没有显示出超强的战斗力。手雷的表演够惊艳。可也仅仅是小小的惊诧,彭伯卿并没有把他们看在眼里。

    彭伯卿判断的没有错。潼谷关被攻下,那位名声在外的陈神医不过如此,被世人吹捧的运筹帷幄在一个军事家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彭伯卿四十岁,表字子衡,号庭雅。彭伯卿是衮州人,他是正经的墨家传人,自幼入“显学”之门,三十岁出仕担任王重荣父亲王纵的幕佐,后追随王重荣。

    墨家是讲究服从的团体。墨家是一个有领袖、有学说、有组织的学派,有强烈的社会实践精神。墨者们吃苦耐劳、严于律己,把维护公理与道义看作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作为一个墨者,必须做到严已律己,有自己的坚持。墨家主张“兼爱”、“非攻”、“尚贤”,与儒家观点尖锐对立。战国后,墨家已经衰微。到了西汉时,由于汉武帝的独尊儒术政策、社会心态的变化以及墨家本身并非人人可达的艰苦训练、严厉规则及高尚思想,墨家学说和墨者在西汉之后基本消失在人们的视野。

    彭伯卿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如果甘于寂寞他也不会出仕。墨家有着严格的教育体系,彭伯卿有着丰富的知识和理论,尤其是擅长兵事,这也是他能在王重荣军中崭露头角成为头号领兵大将的原因。

    训练士兵和指挥是彭伯卿最拿手的。他的稳重、严格和认真无可超越,也因此深得王重荣看重。

    王重荣很富足,也正是这种富足让彭伯卿给王重荣训练出了一支强军。彭伯卿训练的士兵有着强大的执行力。也有着顽强的作战能力,这一点谁也不能否认。王重荣的军队强起来。彭伯卿可以说居功至伟。

    尽管被看重,也得到重用。但在骨子里,彭伯卿看不上王重荣。狡诈有余而王气不足,这就是彭伯卿给王重荣的定义。王重荣眼光狭隘,有雄心而没有远见,他不具备王霸之气,也没有那种心胸,完全就是一个粗鄙的土豪做派。王重荣喜怒无常,行事残忍,可秉性如此,这一点不好改变,也是彭伯卿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其实他需要的是一个明主,需要让自己辅佐的人雄霸天下,人生在世就需要那样。

    彭伯卿的真实思想实际上和墨家的“非攻”的淡薄思想背道而驰,当然,这和彭伯卿自身对世道的了解有关。了解的越多就会看得更为透彻。每一个时代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墨家的说法过时了,彭伯卿认为这应该是属于自己的时代。人生于世间就应该显耀天下,让自己的名字在历史上散发出光芒才不枉此生。

    这是一次最好的机会,潼谷关就掌握在手中。拿下静难节度使的地盘,王重荣就可以扩展地盘,尽管仍旧会受到李克用的左右,但毕竟有了发展机会。

    野心膨胀不是罪,彭伯卿认为野心在乱世中不应该叫野心,那叫做雄心。这个土豪主子有机会继续强大下去,还是有些前途的,尽管身处的地理位置并不是特别好,可毕竟这是机会。

    左睿这段时间名声鹊起,让彭伯卿很是感到意外。在他的意识中,自己主子的最强对手应该是和主子关系不错的朱全忠和李克用;朱全忠发展的平稳,也更有自己的思想,鼓励农耕,善待制下子民用的是宽容政策,这些是王重荣无法做到的。其实,朱全忠定乱和恤民的能力是彭伯卿最为看重,他希望王重荣也做一个那样的人,可惜这只是他的想法,土鳖一样的王重荣根本无法做到,他只知道强横和做自己的土皇帝。

    李克用则是另一种发展方式,由于地理位置和民族的关系,李克用拥有很多少数民族部落的支持。他手下骑兵最盛,号召力很强,加上拥有的地盘不断扩展,实力可以说也在稳步巩固和发展。

    战术目标达成,一向讲究风度和威仪的彭伯卿入关了。

    战车无疑是一种很有派头的交通工具,彭伯卿喜欢乘坐这种充满威仪的战车。儒将说的就是彭伯卿这种人。彭伯卿敢说自己是各节度使手下大将中最有文化的人,这一点实至名归。因此,他几乎从不骑马。

    彭伯卿的战车很复古。这是一种单骑战车。一个不大的车厢配上两个高大的车轮,一个雕着各种华丽纹饰的顶棚,一名扬鞭的车夫,充满着古韵。这就是文化的象征,作为文化人的彭伯卿就是与众不同。

    也就在彭伯卿入关不久,一声巨响传来。

    很熟悉的声音,是那种可以爆炸的武器。威力不错,可惜这种武器太少,对彭伯卿的军队没有产生致命性的威胁。也左右不了整个战局。只剩下少数残军还在抵抗,潼谷关的局面很快会控制住,彭伯卿相信自己士兵的能力,一柄古义盎然的宝剑横放膝上,彭伯卿不为所动。

    马蹄阵阵,骑兵在行动,局面也在控制中,这次作战受到了顽强抵抗,但也锻炼了士兵。满意的微笑浮上彭伯卿的脸颊。

    一匹快马在有些混乱的街道上飞驰而来:“将军,将军!敌军的援军入城了!”

    “击退他们!”彭伯卿依旧很平静,人数都懒得问,援军到了又能怎么样?能有多少?

    “将军...无法抵挡...全部是骑兵...重甲骑兵......”

    “为什么不结阵?”

    彭伯卿皱起了眉头。重甲骑兵在城市中有什么不可低档的?野外才是骑兵的天下,这种地形复杂和狭窄的城内环境,步兵只要结阵抵御骑兵并不难。

    “来不及结阵...就是结阵也没用...敌军的骑兵太强了!”

    来通传消息的士兵话音刚落。一阵参差不齐的爆炸声传来。

    彭伯卿明白了,敌军的重甲骑兵来的太突然。自己的士兵来不及结阵,就是结阵也没用。因为敌军带来了很多那种可以爆炸的武器。

    “顶上去!”彭伯卿终于不再那么淡定。

    骑兵风一样入城,这是秋风扫落叶一样的战斗,速度快的迅雷不及掩耳。残酷的杀戮在城西延续,对于步卒来说,身穿双层甲,手持利刃的骑兵太强了,除了逃跑,抵抗者只是在送死罢了。

    陈墨得救了,可谓有惊无险。

    一匹匹战马在身边风一样而过,在这同时,风驰电掣的骑士们向陈墨和自己的战友挥刀致意。

    鲍全友到了,他收住自己的战马:“还好吗?”

    欢呼声掩盖了鲍全友招牌式的问候,甚至超过了那次巨大的爆炸,除了陈墨,他手下的人和潼谷关的守军都在振臂高呼。

    “和我预料的一样,这该死的敌军让我担惊受怕了好一阵!”欢呼很短暂,陈墨等待着激动的欢呼落下,表情很轻松,那是一幅无所谓的神情。

    陈墨没有问题,鲍全友的任务完成了大半,陈墨的身价抵得过几个潼谷关,笑容满面,鲍全友举刀示意:“交给我了!”

    “记得分清敌我,这次王重荣的军队表现的不错,超出了我的想象!很有韧性,战斗估计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鲍全友提马挥刀:“明白!”

    潼谷关内的街道上到处是彭伯卿的士兵,这些士兵刚刚入城,他们的任务是扫清城内的障碍,可惜...最大的障碍突然间来临。

    这是一次残暴的杀戮,骑兵呼啸而过,战刀闪过,鲜血和尸体遍布在潼谷关的街头,最强的战士不是普通士兵可以抵挡。

    不是彭伯卿的士兵不抵抗,而是无能为力。速度、力量、勇敢和坚韧才是士兵战斗力的先决条件,长途奔袭的骑兵很累,但彭伯卿的士兵经过了一天的战斗也好不到哪里去。强大的战争机器爆发,骑兵强大的冲击力在这一刻得到了最真实的体现,他们凶狠的在潼谷关内的每一条街道上一掠而过,绝不做任何停留,只要穿着河中军服的人都是他们的目标......(未完待续。。)

197 任务完成

    八千人不多,可这是左睿留在京师最强的力量。

    鲍全友在率队疾驰,他明白时间的重要性,潼谷关很危险,战马在这寒冷的季节已经跑得热汗腾腾。这八千人是骑兵和步兵的混合编队,鲍全友丝毫不怀疑这些手下的战斗,他们的战斗力足以傲视左睿的军中,因为这是保护京师的力量,拥有着绝对的作战力。军队还有大量补给,这也是鲍全友暂时放弃一些步兵的一个最佳选择,他现在需要的是速度。

    此时的潼谷关内陷入一片大乱,敌军在城头击溃了守军,随之大股入城,陈墨已经撤到了城内的西侧居民区。

    战斗还在继续,陈墨的两千余人集中在了一起。失去城头不意味着失去战斗,陈墨和他的人紧紧控制住一个街区,这个街区是通往西门的唯一通道,因为陈墨让同样是退回来的董显和手下把两侧的通路堵的严严实实。

    堵住通路和道路不能阻挡敌军顺着城墙的入城,也会被占据城墙的敌军包围。但可以拖延更多的时间,这就足够,陈墨相信援军会击败入城的敌军,他相信那些来援军队的作战力。

    疲惫是目前最大的问题,陈墨的手下人仍旧很强悍,在长长的城墙上阻挡不了敌军,这狭窄的区域完全可以。陈墨的士兵很擅长土木工程,一个个很深的壕沟很快出现在街道上。

    援军时时不到,心急如焚。董显知道时间太重要了,因为敌军控制了城墙和城门等于切断了入城通路,援军就是到来也无法入城。这让他几乎要疯了。

    “陈书记,援军...援军为何还不到...敌军就要封锁城门了!”

    “我们有一个立足之地就足够了,至于城门和城墙,让王重荣的人去操心吧!”陈墨不在意敌军占据城墙和控制城门,那对他的军队不是障碍,保住现在这个小小地盘就算是胜利。

    障碍当然还有,进入关内王重荣很快开始清扫城内的障碍。当然这个最大的障碍该成为了他们的目标。

    溃败的士兵不断在向这一区域汇集,无疑增加了抵抗力。

    陈墨的手下衣甲、武器精良,在狭窄的街道上更有优势。不过...问题也来了。威胁来自于敌军的弓手和弩手,这才是最大问题,集中在这个街区的人没有远程武器。

    没有了排盾还有门板,门板和排盾的作用相同。有人受伤总是难免。可以抵挡一阵了。

    陈墨计算着时间,因为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

    敌军很聪明,他们知道这种情况下弓箭的杀伤力有限,干脆把投石机搬了过来。

    “***...***...”

    陈墨开始咒骂毒辣的敌人,投石机投出的石弹砸的门板逛咣咣作响,这还不算完,看到效果不明显,敌军竟然采取了火攻。石弹加上易燃物。这太卑鄙了。

    当然,战争中对敌人的卑鄙不叫卑鄙。叫做聪明,聪明的人总会有办法对付敌人。

    敌军有办法陈墨也有办法,不就是耗时间吗?水火不相容,相生相克正好碰在一起,居民区不缺水,在陈墨指挥下,门板立刻开始更换。门板上铺上布帛,浇上水太容易了。

    伤害性也有,石弹的分量可不轻,门板有时候会被砸的粉碎,这让防守者不得不使用双层的门板顶在自己的头顶。

    头顶的进攻不断,脚下也没闲着,敌军的排盾手开始向壕沟挺进。

    只有有限的远程武器,这些弓阻挡不住敌军的推进,壕沟很快被靠近的敌军填了起来。

    最后的障碍只剩下一个高高的土堆,敌军人多势众,很轻松的就来到土堆之前,这个土堆的争夺将决定被困住人的生死。

    董显手下人数还不少,他负责两侧的防守。眼看着敌军推进,手下人越来也少,董显的信心再次动摇。陈墨所谓的援军看来再次属于子虚乌有,这个口号只是陈墨用来鼓舞士气的方法,潼谷关彻底完了,最后的时间到来,援军今天不可能到来。

    后悔没有早一点让家眷撤离,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敌军占据了西门,已经形成包围之势,就连韩建和董显的家眷都被围在了这一区域。

    “董将军,两侧的防守如何?”

    这个防守区域并不是很大,董显出现在了土堆后面,陈墨没有露出一丝惊讶,他淡然地询问起了情况。

    稍稍低头,董显低声回答:“暂时没有太大问题,我看看陈书记这里情况如何。”

    “防住一段时间没有问题,董将军和手下的勇敢我会永远记在心中!”

    眼睛隐瞒不了人的真实想法,陈墨不动声色,董显和他的手下之前一直做的不错,现在吗?陈墨已经看出了问题,不过陈墨不想就这些让曾经的勇士悲剧在自己面前。

    人承受一定的压力就会有想法,这陈墨无法改变。他不喜欢背叛情况出现,董显无疑产生了动摇,陈墨知道他来干什么。因屡次身处险境,陈墨现在喜欢把危险扼杀,可不过现在不是时候,他更需要让董显知道真实的情况并同心协力。

    “用不了一刻钟我们的援军就会到来,董将军做的已经足够了,我们任务就要完成了!”

    “援军到了...真的到了...”

    董显絮絮叨叨的在迟疑,他不相信陈墨的话,也不是不想动手,而是没有机会,因为陈墨身边的人太强悍,他发现自己对付不了。

    “董将军回去指挥防守吧,我们只要坚持住一两刻钟就不会有问题。”

    随着陈墨的话音刚落,脚下有一种微微的震颤传来,这种震颤带着一种特有的节奏。

    投身军武的人都有过这种感受,这是骑兵军团奔驰所产生的震颤,只有训练最为强大的骑兵军团才能够做到这一点,陈墨没有说谎。

    董显突然间抬起头,他的眼中闪过惊喜,也有一丝释然流露:“...我们得救了,我这就回去,陈书记是鄙人见过的最勇敢的医生和文官......”

    董显头也不回的离去,战斗持续。

    敌军显然意识到了援军的到来,土堆的争夺猛烈起来,密密麻麻的羽箭掺杂着冒火的石弹不断落下,局面很不利......

    闭上了眼睛,陈墨的脸上全部是放松的表情,不久后,一声惊天动地般的巨响传来。

    陈墨笑了,笑容中好像带着一些残忍,因为他清楚的知道,爆炸意味着一场血战和屠杀即将开始。(未完待续。。)

199 身后

    在当上这个云麾将军,彭伯卿从来没有经历士兵的溃败。

    今天,彭伯卿见识到了,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的士兵溃不成军。

    军队在作战中没有建制等于被敌军屠杀,这是彭伯卿一直在避免的事情,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对士兵的训练从来都是异常严格。彭伯卿训练军队注重每一个环节,是一套完整地体系,一切按部就班,都有规矩可循。

    自己的军队溃败彭伯卿从来没有想到过,什么样的军队才能够让自己的士兵溃败?

    彭伯卿不相信强大的无以匹敌,军队是一个整体,一个整体的力量不是勇猛可以抵消。今天应该是败在了体力,也败在了措不及防,士兵的准备不足才导致了这次溃败。

    风度代表着尊严,不过在生命面前——风度和尊严好像可以不要了。

    彭伯卿抛弃了自己漂亮的战车,这又是第一次。

    这是一个用实力说话的世界,朝廷在强大的节度使面前什么都不是,一向讲究气度的彭伯卿在强大的兵锋面前同样如此。他终究是一个凡人,一个喜欢摆谱,做出一副运筹帷幄样子的凡人罢了。

    几万人的鲜血铺满整个潼谷关,也包括曾经激战的城东,陈墨胜了,胜的令人膛目结舌。

    果然不是吹出来的,左睿的强大超乎想象,董显很庆幸,庆幸自己只是动了动心思而没有真的干出什么蠢事。

    “大将军的兵果然厉害,末将佩服!”

    “董将军这次不也是浴血奋战?值得我们敬佩!”

    大胜让人心情舒畅。陈墨决定不计较董显那些小心思了,董显毕竟没有付诸实施,当然也是陈墨没有给他机会。董显也曾经努力抗击敌军。而且做得不错,以后左睿和韩建有很多合作机会,陈墨选择原谅了董显,他不希望双方出现裂痕。

    “没有陈书记和鲍将军的来援,哪里还有潼谷关?末将无能......”

    陈墨一脸胜利的笑容 :“董将军言重了,敌军人多势众,这不能说是将军无能。只是敌军太强,最后的胜利还不是属于我们?”

    近两万的斩获让人兴奋,当然。己方伤亡惨重,伤兵多的也让人触目惊心。

    好在,无论到哪里,陈墨总是带着自己的药箱。身边也有医官。

    尽管忙得昏天黑地。可陈墨从未忘记是一个医生,一个大唐最好的外科医生。潼谷关的医生有限,伤兵遍地,很多士兵需要手术。尤其是较严重的枪伤、砸伤、骨折之类,治疗这些伤无人可以替代,总想做到最好,陈墨的劳累可想而知。

    弓箭的伤害和整骨还好说,刺击伤和刀上也好处理。关键是抛石机抛出的那些石弹带来的伤害。粉碎性骨折很常见,陈墨不想让任何士兵留下残疾。他们的勇敢值得陈墨尊重。尽管这些士兵几乎全部是韩建的手下,陈墨没有懈怠的理由。

    医生总有那份医者的热情,支撑的力量无比强大,没日没夜,完成任务的陈墨终于把韩建盼来了。

    狼狈不堪,还睁着陈血红眼睛的陈墨让韩建吃了一惊,他突然想起来,陈墨不但是一位善于用兵的掌书记,还是一位最好的医生。

    神医不是吹出来的,是这种坚持与责任成就了陈墨,韩建无话可说,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太守回来就好,我是累坏了,先让我睡一觉吧!”

    陈墨的话让韩建愣了一下。

    唐人豪爽,陈墨的直白让韩建笑了起来:“彭伯卿可是极其自负的人,他总是吹嘘自己在战阵中是无敌的,子涵这次可是让人大开眼界,对了!还有京师之战,鄙人佩服!”

    “我也很佩服自己!这潼谷关现在绝对安全了,我要睡觉!”

    说完,陈墨一拱手转身就去享受自己难得的美梦了。

    太有个性了,韩建喜欢:“子涵记得做个好梦,回头我请你吃酒。”

    京师,皇城内侍省。

    杨复恭,刘季述,西门季、王彦范、王仲先几人集合在一起。

    权柄来源于力量和智慧,杨复恭还是有力量的,尤其是最近,他的人在京师内不断增加。作为时世代巨宦的最大继承者,杨复恭在宦官中,在很多地方都有着很强的人脉。和强大的节度使关系亲密,在地方监军中,有很多他的人,而最重要的是,杨复恭有很多义子,这些义子多达几百人。这几百人可不是什么普通人,除了一些低级官吏和内官,不乏执掌一方的大将、官员和监军使,可以说是整个宦官阶层的根基所在。综合以上,杨复恭认为自己很有力量。

    当然,杨复恭认为自己很具有智慧,不但成功搞掉了田令孜,还笼络住了原来有着杨姓烙印的将领。比如杨守立、杨晟、杨守亮、杨守宗等杨家人,无不拥有了执掌一方的能力。尤其是大将满存,这位原来处在摇摆中的悍将竟然表示了忠心,让杨复恭信心倍增。

    杨家、王家不分家,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前提,王家的同盟为重中之重,因为王家在枢密院掌控着半壁江山。只有宦官内部团结才能更加拥有智慧和力量,也会更稳定,这是杨复恭的信心来源。

    政事堂后列五房,有枢密房,以主曹务。唐代宗以前,枢密房只不过是政事堂一个小小的保管文书档案的办事机构罢了。代宪宗时,宦官司能弑君、废君、立君,主要还是掌握兵权,容易接近皇帝之故。此时的枢密使还不能直接参与宰相议事。但到光启皇帝上位后,宦官开始慢慢侵蚀宰相权利,以至于后来于堂状后贴黄,指挥公事,让宦官真正掌握了内廷和国家的执政力。

    胜利就在眼前,朱玫授首,李昌符臣服,除了静难节度使地盘之争,只剩下皇帝回京了。

    尽管关系不错,但杨复恭还是不希望王重荣和李克用继续强大下去。这次的几大宦官集会,目的其实就是商量是不是在背后给左睿和陈墨捣乱,要不要在京师来点动静。(未完待续。。)

200 我看是疯了

    “王成可不是好对付的!”

    西门季担任过监军使,对所有事一向考虑周全,他对这件事很谨慎。鲍全友和陈墨不在,王成绝不简单,也是久经沙场的宿将,还是凶狠的牙兵出身,杀伐果断而狠辣。王成可不管你谁,这件事,一个不谨慎就是杀身之祸。

    “要进入内宫还是...我们的士兵可不是天成军的对手,无论静难军和潼谷关的胜败如何,动用武力都不合适。”王彦范是一个稳重的人,京师内现在很弱,但万余天成军士兵也不是宦官手中掌握的这些人可以对付,所以他赶紧提出自己的看法。

    杨复恭有自己的想法:“当然是进入内宫和淑妃沟通一下,我们不会和天成军直接冲突,只是要见一见淑妃。”

    整个太极宫和大明宫都是天陈成军在掌握,不冲突天成军会让进入孟淑妃居住的区域?

    就是陈墨和鲍全友不在,京师也不是宦官能够掌握,这可是军将横行的时代。现场有些沉寂,刘季述和王仲先等人明白这个道理,几人干脆一句话都不说了。

    “不是闯进去,而是趁机会进去,让淑妃给我等正名。”

    杨复恭挑明了,这是一次权利的斗争,但不直接使用武力,因为宦官阶层的武力值在京师现在低的不够看。宦官在内宫有自己的内线,利用内线,只要杨复恭进入紫兰殿就行,他们会“要求”孟淑妃移交权利。名言正顺的掌控京师的指挥权。

    不直接动用武力,可这也等于要挟持孟淑妃,宦官不动用武力不代表天成军不动用武力。杨复恭太想当然了。这件事的危险性和动用武力一样高,左睿的军队可不是老神策军的作风,这支军队杀起人来可不会手软。

    风险系数太高,几人谁也不说话,杨复恭也明白为什么,可好不容易有点机会,他不甘心:“只要淑妃同意。就是陈墨和鲍全友回来又能怎么样?何况,潼谷关还不知道谁输谁赢?”

    “陛下快要回来了,观军何必与左睿撕破脸。等等有何妨?”枢密使王彦范在剩余几人当中最有发言权,他提出建议。

    杨复恭摇摇头:“陛下还没动静,气候如此寒冷,估计回到京师也要在明年的两三月份。若有变动就会遥遥无期。这京师还要被陈墨控制很久。我等岂不成为天下笑柄?”

    的确是够丢人,宦官执掌权柄名言正顺,道理是这样,可...陈墨答应吗?左睿答应吗?

    “尝试一下未尝不可,可以与淑妃沟通一番,这样下去不符合朝廷利益,也不合规矩,但...绝不能出了差错。更不可用强......”刘季述毕竟和杨复恭最亲近,他提出自己的建议。

    西门季立即附和:“刘枢密说得对。我们可以尝试一下,若是淑妃反对,我们就等等,不用冲突,这也是万全之策。”

    王彦范和王仲先两人稍稍对视了一下,王彦范也不点点头:“观军有观军的考虑,这件事可以尝试,主要是让淑妃明白朝廷的规矩。但不可用强,也要谨慎从事,王成防范的很严,出了差错可不好善了。”

    总体来说,宦官是一个团体,在这个时代是很牛的一种存在。谁也不服气由陈墨掌控,京师本来就应该由宦官执掌,这无疑是愤怒的一个小小体现。

    ......

    一觉醒来,潼谷关正在飘荡着饭菜的香味。

    “天生就是劳累的命!”

    尽管睡得香甜,可疲惫和酸痛的感觉可不容易消失,醒过来,陈墨仍旧处在懵懂中,眼睛睁不开,懒洋洋的感觉没有一点力气。

    一番洗漱之后,陈墨终于有了些精神,眼睛睁开,也饿了。

    “去告诉太守,我饿了。”

    韩建就等着陈墨醒过来呢,至于饭菜更不用操心,现在正是唐代人的第一个饭点,辰时。

    潼谷关是要冲之地,来往的客商不少,好酒不缺。

    “荥阳土窟春,子涵看喜欢不喜欢。”

    唐人把酒以春命名主要是古代的酒大都是冬酿春熟,人们叫它为春酒。另一方面魏晋以来,出现了一种叫做春酒的酒曲。于是人们就把用春酒曲酿的酒,很自然地叫做了“春”酒。后来在称呼酒时也自然为了简捷,就用“春”代替了酒的通名,“春”也就成了酒的意思。

    荥阳土窟春温而不烈,入口绵软顺滑,度数不高,陈墨喜欢:“这土窟春好啊!正好解解乏!”

    屋内只两人,菜不多,上的也很快,韩建亲手把盏。

    “感谢的话说出来怕让子涵笑话,此盏酒代表谢意!”

    “太守客气,帮助潼谷关本是好应有之义,太守不同样是也帮助了大将军吗?”

    陈墨终于明白为什么左睿这么信任韩建了,这位历史上留下记载的人物很会左右逢源,而且很有一套表面的侠义作风,也怪不得被很多人信任。韩建就属于那种自保型的人物,而且行事果断,说不上特别睿智,可总给人一种可信任感。互相忽悠吧,陈墨知道怎么做,韩建现在很有利用价值,不过,他一旦成为障碍,陈墨也不会客气。

    两人推杯换盏,韩建饮酒很有节制,和陈墨很相似,不会因酒误事。

    “潼谷关无忧,明日就让鲍老将军带兵回京师,鄙人也要去邠州,太守所做的一切鄙人和大将军都会铭记在心,请太守把华州治理好。”

    意思透露出来,左睿暂时不会来华州上任,借口也很好找,这些战斗正好给了韩建不去上任的接口和机会。让韩建继续掌握华州也是不错的选择,起码他不会投向王重荣。

    聪明人之间有些话不用挑明,韩建知道左睿和陈墨在帮助自己。战胜王重荣是一个巨大的胜利,这次等于给了王重荣沉重一击,估计短时间内不会恢复。静难军的地盘左睿一定要争,这个绝佳时机决不能放过,因此陈墨要赶紧回邠州。

    很厉害,绝对是一号人物,韩建算是服了。这位掌书记家御医实际上是左睿整支军队的脊梁,能够来支援潼谷关很对得起自己:“子涵之情就不用再说,老夫会记得这些情分。”

    “太守哪里老了?你可是正当年。国家正在危难之时,太守可是大有可为!”

    这话爱听,韩建真的不老,他虽然没有太大雄心。可也属于不甘寂寞的人物。笑容浮上脸庞。韩建再次举杯:“子涵之雄心鄙人佩服,为大唐贺!”

    陈墨举起杯:“为了天下百姓,为了华夏!”

    话有点大,可韩建无法不赞成,何况陈墨还真有这样的机会和能力:“为了天下百姓,为了华夏!”

    酒可以拉近关系,两人喝的火热,但绝不过量。

    就在这次畅谈与畅饮就要结束的时候。一名韩建手下牙兵跑到了门前:“太守、陈书记,庆州加急军报!”

    军报放在案几上。打开,两人吃了一惊;庆州出现了意外。

    本来,保大军节度使东方逵手下大将薛怀信只是试探性出兵占领静难军的一些北方地盘,用这样的方式给左睿施加压力。左睿没有让别人失望,他接受了挑战,果断出兵进入静难节度使的地盘,并很快兵临庆州城下。

    由于无法抵御夹击,王行瑜只能龟缩在了庆州城内,这也让庆州成为了一个争夺的重点。

    在薛怀信兵临庆州,左睿也出兵不久,朔方军节度使韩遵,加上定难节度使李思恭,这两个节度使相续出兵。尽管这两个节度使出兵不多,但威胁毋庸置疑。左睿更为强大,他兵多将广,缺失了韩建的支持,可有了朔方军和定难军的支持,对付王行瑜可说有着很巨优势。

    本来,以左睿为首的三方联军准备在城外吃掉薛怀信的兵马,可事情总有变数,就在三方的作战计划达成一致的时候,被围在城内的王行瑜做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举动。

    庆州的北城门打开了,一直在城外驻扎的薛怀信所属被放入了庆州城内。

    “我看王行瑜是疯了,他会被王重荣和李克用吃的渣都不剩!”

    韩建对王重荣和李克用很了解,这两个强大的节度使残忍而狡诈,根本没有什么容人之心,王行瑜的行为无异于自杀。

    陈墨也是惊呆了,王行瑜的行为太让他感到太意外了。左睿一直在按照陈墨给的方略行事,他的意思是,能够收服王行瑜最好不过;一个妥协得到的静难军最符合左睿的利益,作为本地最有影响力的标志性人物,王行瑜对平定地方的作用不用质疑,收降他会使得地方得到充分的安定,稳定起来会更容易。至于王行瑜本人,利用一下完全可以,随后可以雪藏;而进入静难军地盘的薛怀信并不是什么特别强大的对手,把他赶出去也并不算太难。

    现在,好像脱离了轨道。陈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东方逵、王重荣、李克用用什么打动了王行瑜让他做出这样的据决定?

    “是让王行瑜继续保留静难军?”韩建不可理解,这只是猜测。

    陈墨皱起眉头:“不会的,王行瑜四面皆敌,根本没有保住静难军的可能,王重荣和李克用不会给他那么好的待遇。这次就是报复性为,就像太守所说,他疯了!”

    明知守不住就要报复敌人,击败和破坏自己大事的左睿无疑成为了王行瑜的最大仇人。王行瑜是一个本性暴虐的人,行事充满不顾一切的风格,从他的作战就可以看出来。因此陈墨可以断定,王行瑜疯狂了,仇恨感让他开始对妨碍他的左睿展开不计后果的报复。(未完待续。。)

201 闻风而动

    王重荣在潼谷关被狠狠胖揍一顿的消息估计还没有到庆州,如果提前知道,估计薛怀信进不进庆州还很难说。

    进入庆州城就等于被围困,城墙是最好的屏障,古人围城作战讲究数倍的兵力才可以作围城之战。王行瑜虽带的是残兵败将,但加上邠州、庆州和其他地方收拢起来的军队,他汇集在庆州的兵力足有三万之数,在总兵力上并不是特别吃亏。加上王重荣手下大将薛怀信率领的两万多人,小小的庆州城内就这样汇集了五万军队。加上城内百姓,庆州城已经成为人挤人的一种状态。

    兵力上,左睿不占优势,尤其是这种攻城战对士兵和粮食的消耗将是一个大问题。

    理论上,左睿没有数倍的兵力攻不下庆州。可万事不是绝对,左睿手中有王牌,因为他还有田夏和破城的最强武器。这是变数,改变时代作战理念的一个变数,陈墨认为左睿攻下庆州毫无问题。

    陈墨不太担心庆州之战,这次作战甚至让陈墨感觉更有利。若能攻下庆州无疑会让左睿的名声更加响亮,光明正大击败王行瑜加上保大军节度使东方逵的军队,会完全震慑住力量已经被削弱的王重荣,同时也会让李克用更加谨慎,让他不敢擅动。

    谁强大,占据的地盘就属于谁,这就是时代特征。

    朝廷对地方的控制力实际上早在安史之乱就已经开始,到了黄巢作乱时已经完全失控。各地节度使,观察使和拥有力量的人无不风起云涌争夺地盘据为己有。争夺地盘,强大自己就是乱世法则。现在最典型的就是朱全忠、李克用、秦宗权几人。

    秦宗权是必败的一个人物,陈墨对这一点有清楚的认识。最强大的对手是朱全忠和李克用,当然,一些人物也不可小视,比如即将崛起的李茂贞,还有王重荣等这些稍弱的藩镇。

    还没等鲍全友和陈墨离开潼谷关,京师也来了消息。有人混进了紫兰殿。

    杨复恭成功了,但只是成功了一小步。

    本身都在太极宫内,内侍省距离紫兰殿等后妃居住的区域很近。只是隔着一些宫墙和殿宇。

    几大宦官动用了自己的内线,这些内线就在紫兰殿内。

    由于仓促撤离京师,跟在皇帝身边的人数有限,很多宫女和内官留在了京师。也有些人散布在了民间。孟淑妃身边就是这些人组成。有京师的留守人员,有跑出京师重自己新回来的,也有少部分人是跑到子午堡之后,随孟淑妃重新回到京师。

    长安城内的宦官和宫女数以万计,谁也无法分辨谁是谁的人,就是曾经和现在的内侍监卿田焕,尚宫局管司言耿秀都一样,换门庭的事情屡有发生。内宫中的人数堪比军队。进进出出更为复杂,复杂的象一锅粥。永远也分不清谁会背叛,谁会成为自己的敌人。

    孟淑妃就处在这样的环境中,皇帝也一直处在这样的环境中,也导致宦官比朝臣和其他人得到的讯息永远比宦官要晚得多,也少得多。

    西门季曾担任过海州监军使,但由于海州的军士屡屡造反,刺史换了一个又一个,军将横行无忌,执掌地方的根本就是乱军。田令孜下台,西门季这个等同送死的监军使终于有机会逃了回来。

    绝对的杨家人,西门季是杨复恭的嫡系,进入紫兰殿的任务交给了他。

    久在地方,皇宫内的宦官和宫女、女官对西门季不熟悉。作为在军中厮混的宦官,西门季有胆量,也有心计,这也是西门季接受这次任务的原因。

    田焕对紫兰殿周围防范的很严,尤其是陈墨和鲍全友离开京师之后,整个紫兰殿附近的防卫完全是风雨不透。外围是天成军为主,内部是田焕的耿秀的人,哪怕是杂役都是经过了最严格的挑选,加上牙兵值守,陌生人想进入怎么看也是难比登天。

    可西门季做到了,就是一身普通内官打扮,这次是负责给孟淑妃的殿中运送木炭。

    运作和安排都很顺畅,在内线的帮助下西门季利用这次送碳的机会进入了紫兰殿。

    紫兰殿是一个有些封闭性的宫殿,这个宫殿在太极宫算不上大宫殿,这个独立的宫殿前院很大,由于是历代贵妃和皇后居住地方,加上皇帝经常进出,紫兰殿的各种精致和建筑美轮美奂,也算是一个好地方。

    季节难以掩盖紫兰殿前建筑和精美,周围有士兵和内官在来回巡视,送碳的共四个人低着头,两人一组提着装有白霜碳的竹筐,也不敢欣赏这些景致,只管走向紫兰殿。

    “放在门前吧,我来处理。”

    一名三十来岁的宦官就站在紫兰殿前,这名宦官有着内官少有的彪悍之气,一双双细目怎么看都感觉有些阴冷,就仿佛是毒蛇的眼睛让人心生冷意。

    “吴内侍,这是曹管事叮嘱的事情,说是让送到殿内。”

    吴覃属于留守京师的一份子,这位田焕的嫡系重新出现在了太极宫,随着田焕在宫内掌权,吴覃无疑成为了一个显赫人物。

    紧紧盯着这名说话的内官,吴覃的眼中闪动着冷冷的光芒:“内宫是曹管事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作死之辈,拉出去,给我杖毙!”

    吴覃话音一落,几名在一旁的内官立刻冲上来把这名宦官摁在地上,随后不顾他的连声求饶直接就捆了起来。

    整整一筐银霜炭倾洒在地上,西门季一只手提着竹筐愣在原地,他手足无措,用力的低着头。

    “这位杂侍好像有些面生,我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你?”

    吴覃的话让西门季的心开始砰砰乱跳,他小看了紫兰殿的防卫,看似容易,却想到如此细致:“小的...是不久前刚刚进入宫内做杂役,之前一直躲在京师的......”

    “这位杂侍的手保养得不错,白白嫩嫩的,很让鄙人喜欢!”

    吴覃狠狠地看着西门季,解释的再合理也没用,西门季露出的这只手暴露他的身份,一个杂役不可能拥有这样细嫩的手。

    西门季想反抗,可惜他没有机会,不属于战斗人员没有抵抗力,几名一直在旁边的宦官上前就把他扭住了。

    高阶宦官是身份的象征,也是养尊处优的特殊阶层,西门季就是这样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解释什么的全免了,四个人全部被吴覃带到了掖庭局,至于后续结果只有天知道了。(未完待续。。)

202 来...让我亲亲

    陈墨和鲍全友回来了,潼谷关距离京师不算远,两人回来的很快。

    孟淑妃对陈墨的离开一直耿耿于怀,也怀着忐忑。就像陈墨叮嘱的一样,孟淑妃一直抱病不出紫兰殿。而事实上,孟淑妃的确是一直都处在疾病的折磨中,忧郁症加上神经衰弱让她的面容愈加憔悴。

    “大郎回来就好,本宫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大郎赶紧给本宫好好看看。”

    孟淑妃思想压力有些大,精神的力量无比沉重,它完全可以把一个人压垮,这也是陈墨赶紧跑回京师的原因。

    “微臣正好有一个家传古方,此方既可以调养身体,也可以治疗淑妃这种因忧虑造成的疾病,但...微臣需要一种药引,还要回子午村一趟。”已经很久没有回家看望父母了,陈墨正好借这次稳定京师,忽悠孟淑妃的机会回一趟家看看。

    治疗忧郁症和神经衰弱的药物其实就那么几种,就这些药来回加减。陈墨的忽悠孟淑妃不知道,因为医生是一种神奇的存在,尤其是陈墨这样总是带来惊喜的神医,她信任陈墨。

    “大郎赶紧去,京师有侍中和鲍老将军坐镇,加上王将军完全无忧,本宫就靠你了!”

    心病需要心理治疗,也需要药物治疗,陈墨微微躬身:“此方是微臣祖传,之所以之前未敢使用是因为此方剂有副作用,服用此方会增加人的消耗。使人饭量大增。淑妃现在身体较弱,微臣就给淑妃用一用。”

    “此方甚好!本宫本就饮食不畅,大郎赶紧去。”

    自己忽悠人的境界提高不少。陈墨只剩下偷笑的份。他这次回京师就是为了安定军心、民心,顺便给孟淑妃增加底气,随后他就要再次进入静难军节度使的地盘帮助左睿。

    暂时留下一个方剂,出了紫兰殿,陈墨第一眼就看到了等待在外面的田焕。

    “待诏,宫内的事情吴内侍已经查清楚了,请待诏定夺。”

    “既然监卿已经查清楚。那就不那些相干连的人处理掉,记得不要妄动,这样过去就很好。”

    田焕稍稍有些发愣。他想不到陈墨竟然这样处理,不问缘由,也不问主使者。

    “我知道这件事的水很深,最后也不能怎么样。把那些捕到的人都杀了吧!”

    陈墨很平静。这件事不用问他也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陈墨总不能把那些人揪出来杀掉,他知道田焕是希望自己那样做,可这事情能做吗?对错不说,做了自己就是众矢之的,皇帝回来没法交代,冒着风险做了不一定有生命危险,可将来一定会让陈墨陷入一个永远的被雪藏状态,为了自己的以后。根本不划算。

    田焕低眉顺眼,尽管有些失望。但他也理解陈墨的做法。宦官阶层的重量级人物轻易动不得,尤其是那些大宦官,陈墨具备那样的力量,但后果严重。现在,陈墨需要的是震慑住他们,都安安静静就好,皇帝回来,谁来掌权那是皇帝的事情,将不再与陈墨有关。

    皇帝回来对田焕很不利,他事实上脱离了宦官的整体,想更进一步的可能性不大,借助现有的功劳能够保住这个内侍监卿就不错了。清除王、杨两家不现实,那将给大唐天下乱上加乱,所以陈墨不敢继续下去了。

    瑟瑟风中,子午一切如旧。

    村子唯一的入口处仍旧有士兵把手,局势安定下来,制弓作坊重新回归子午村,锻制铠甲等军用器械的作坊则留在了子午堡。这也是一种平衡选择,一个独立而隐秘的制弓作坊继续在子午村更加合适。

    陈墨不是一个人回到子午村,他身边跟着大批护卫和几位兄弟,一群小丫头更是不能少。

    六娘和陈泉等人象英雄一样迎回了自己的孩子们,一群小丫头叽叽喳喳的欢叫着冲向迎上来的六娘,温馨的感觉立刻充斥在了这个小山村中。

    家总是最安心所在,陈墨紧张的心一下就放松下来。

    只要不乱来,左睿不可能败在庆州,左睿好像没那么昏头,这也是陈墨放心的原因,串门,随后蒙头就睡。

    对于陈墨来说,在家中睡上一个安稳觉是难得的享受。

    懵懵懂懂中,陈墨感觉自己的嘴唇一阵火热。

    睁开眼,是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这双眼睛充满兴奋、渴望,另外还有说不出的一种情愫在里面。

    小丫头够胆量!

    陈墨家的房子本来就不多,更说不上富裕,除了父母居住的屋子和陈墨这个卧室,其余全部满满当当,因为这个家还是一个药铺,中药很占地方。

    “被发现...”

    “我才不怕,大郎好久没有亲我了......”

    话这样说,一层红晕却浮上美丽的脸颊,小丫头终究是害羞。

    “阿娘她们在干什么?”陈墨美滋滋,近距离享受美人的感觉真的很好。

    “都在做饭...你这个懒鬼,日头都要落下去了,午饭还没吃。”

    “都在忙,这不是有机会了吗?再让我好好亲亲!”陈墨一脸幸福的笑意。

    终究是怕被人看到,温存只是浅尝而止,小丫头迅速起身:“起来,要吃饭了。”

    微笑着,陈墨环住即将离开的芊芊柳腰:“我才不怕,我家的小汐我还没亲够呢...”

    完全是小丫头开始的口气,陈墨的双臂很长,这双手臂很有力,小丫头一时间无法挣脱,不害怕被别人看到都是假的,小丫头的粉拳落在陈墨宽阔的胸膛之上......

    “吃饭了,大郎...”

    怕什么往往就会来什么,纠缠在一起打情骂俏,却想不到,两人被来到屋内催促陈墨起床的冰儿碰了一个正着。

    身后的声音让小汐反应过来,小拳头这次可不再留情了,狠狠地给沉默来了几下:“死鬼,放手啊!”

    “冰儿...小汐总是欺负我,你看这不是......”有些尴尬,陈墨放开手臂,脑门就要冒汗,只能这样解释了。

    冰儿不傻,两人在干什么她心知肚明:“该吃饭了......”

    此时的小汐已经起身,她低着头,满脸通红:“去吃饭。”

    小汐快步出屋,陈墨坐起身赶紧转移视线:“我洗把脸。”

    年龄让眼前的冰儿在迅速成长,那个曾经瘦弱的小萝莉开始有了一些姑娘的象征,由于生活的提高,脸上开始散发着青春的勃勃生机。身材亭亭玉立的感觉很强烈,小丫头是越来越漂亮,少女的青春模样让陈墨一时间看的有些感慨万千。

    “我去备水...”小丫头声音很低,露出的醋意很明显,说话,人却没有走的意思。

    面对这种尴尬局面,陈墨无奈的点点头:“好,我...”

    尽管有了姑娘模样,可毕竟是太小,陈墨不想让冰儿过早涉入这种男女情爱的环境。时代理念不同,陈墨有负担,冰儿和相对成熟的小汐不同,这个小丫头还需要继续成熟。

    “我去端水。”小丫头终于不再让陈墨尴尬下去,可留下的眼神幽怨的让人心碎。

    “我自己来好了。”

    冰儿连头都没回,也没理会陈墨的应付,直接出了屋子。

    陈墨起身不久,冰儿端来木盆,在小丫头的注视下简单洗把脸,陈墨赶忙道:“去吃饭了。”

    依旧是绷着脸,冰儿端起木盆就走。

    女人不好对付,哪怕是年龄很小,可仍旧是女人,陈墨轻轻摇着头跟在冰儿身后。

    儿子的幸福何尝不是自己的幸福,六娘很享受一群小丫头围在身边的时刻,当陈墨出现在狭窄的餐房中,六娘正在被几个小丫头哄的兴高采烈。

    “吃饭了!”看到陈墨到来,正挎着六娘胳膊的小汐立即喊了一声。

    家中的饭食的丰富和精美不比京师,可胜在那种浓浓的乡土味道,让人回味悠长。

    饭后,温馨的时光继续。

    一群小丫头叽叽喳喳不停,陈墨露出微笑倾听和感受这种生活的气息。

    “就要安定下来,三斤和喜儿的事情我看要准备一下了,大郎认为什么时间合适?”六娘带着慈祥的微笑,有些意味深长。

    田喜就在一旁,六娘的话让她赶紧埋下了头。

    陈墨稍稍思索,他笑的更灿烂了。这个老妈还真是,明着在说田喜和三斤的婚事,实际上在影射和提醒自己。

    “我看等陛下回京后再说吧,现在气候太冷,来回跑也不方便。”

    “那也好,明年开春估计陛下就应该回来了吧?”六娘点头,随后接着问了起来。

    “差不多吧,陛下就要回京了,到时一切都会稳定下来,兄长也会稳定住邠州,到时候就可以给三斤和喜儿办喜事了。”

    六娘灿然微笑着继续点头,她揽住小汐的肩膀一切不言而喻。

    子午村的停留是短暂的,留宿一夜之后,陈墨带着一大群人风风火火的奔向了子午堡。

    左盱老俩口很幸福,儿子成为了名声显赫的大将军,女儿有了一个最好的归宿,老来之福莫过于此。

    陈墨等人的到来是一个幸福的体现,老两口高兴的无以言表。

    时间有限,一顿午饭总要吃,不在于精,也不在于奢侈,只在于这份浓浓的亲情和短暂相聚。(未完待续。。)

203 庆州

    在子午村和子午堡转了一圈,陈墨带着原班人马回到了京师。

    陈墨没有给孟淑妃带来什么药引,也没什么古方,他只是带回来一样滋补良药。

    紫河车在秦代就被当做一种长生不老药使用,自此,紫河车一直被当做皇室养生之上品。益气养血,增强免疫力是陈墨看中的一点。为了不引起孟淑妃的反感,陈墨把焙干的紫河车研成粉末,随后加入到药物中。

    皇族用药要经过一个严格的过程,开方,合药都是专门的高阶御医来完成,随后的煎药、尝药等过程都有特定的内官来完成

    。整个过程属于全程监督,想要作假很有难度。可对于内官来说,这没有什么大难度,只是一个谨慎和周密的过程。皇族身边的人搞鬼,想要搞点手段根本防不胜防,否则也不会有历代皇宫屡屡出现的投毒案之类的事情发生。

    陈墨当然也不会搞鬼,这个用药只是对孟淑妃不透明罢了,紫河车本身就是一种御用药物,效果应该不错,对孟淑妃有好处,也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为了保持神秘和为了避免孟淑妃的排斥心理,只是瞒着她一个人而已。

    眼看着新年将近,最冷的季节来临。陈墨没有时间在京师过年了,他需要赶到邠州。

    据庆州传来的消息,以左睿为首的三方联军现在仍旧兵围着庆州,并没有采取攻城的方式。

    孟淑妃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她根本不知道之前宫中曾经发生的事情,京师稳固,陈墨的要求不算过分。孟淑妃痛快的答应了。

    冒着横飞的雪粒子,陈墨再一次启程。

    庆州算得上一座古城,这是一座在原有旧城的基础上扩建的城池,由于靠近山区,加上相对富裕,整座城池的城墙和民居都是以砖石为主,茅草屋在这个城中很少见。

    庆州府衙位于城中心。王行瑜的指挥中心就在这里。现在,府衙内增加了一个重量级人物,保大军节度使东方逵手下大将薛怀信。两人成为了庆州的最高指挥官。

    作为邻居,王行瑜曾经和薛怀信有过交战记录,这位保大军节度使治下将军和作战凶狠的王行瑜相比弱爆了,完完全全的手下败将。他曾经两次被王行瑜打的屁滚尿流。不过。现在两人成了盟友,需要齐心协力。

    王行瑜让薛怀信进入庆州城可不仅仅是为了报复左睿对自己的大胜,也不是为了给朱玫的被杀出一口气。

    东方逵手下大将薛怀信在王行瑜眼中没分量,可王重荣、李克用有分量,而且分量很重。

    王行瑜之所以同意打开城门,最重要的原因自然是想自保。李克用和王重荣开出了条件,两人同意王行瑜迁往邢州,前提是。守住庆州一段时间,然后可以借道保大军节度使东方逵与河中地界去往邢州担任邢州刺史。

    王行瑜可不傻。邢州在中秋时节的时候曾经发生大战,李克用的弟弟李克修没有能够拿下邢州,意图很明显,这明显是想借助王行瑜的力量配合李克修在明春去拿下邢州。

    朱全忠兼并了义成军无疑刺激了李克用,李克用这完全是扩大地盘的意图,是让王行瑜去做一个屏障的意思。邢州称巨鹿郡,现在处于三战之地,它本身属于昭义军节度使。北端的李克用在垂涎,南端的秦宗权也在垂涎,这个邢州完全是一个火山口的位置。

    邢州不是一个理想之地,但也有很多好处。比如邢州一带地势复杂,东南是魏博节度使乐彦祯。乐彦祯是一个标准的无能之辈,完全靠首尾两端存活,相对于怎么也保不住的庆州,王行瑜在混乱无比的邢州一带还有发展的空间,实在被压迫的受不了他可以向东扩展地盘。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正是这一点促成了王行瑜的这次妥协。谁也没有想到,要跑到庆州的王行瑜在这之前出了一个大差错。就在跑来庆州的路上,他在庆州的一个最大粮仓出了问题。

    是一把火造就了这个结局,而且没有查到是纵火还是失火引起。那些守卫在屯粮点的士兵和官吏为了避免承担责任,全跑光了,这让跑到庆州的王行瑜彻底陷入了一个绝望的境地。

    王行瑜认为守住庆州是没有问题的,凭借自己的手下的作战力,他有信心可以守上一年,可惜...粮食不够。

    朝廷是不能指望的,这种种原因加在一起,王行瑜做出了这个选择。

    今天的天气有些闷,一大早就起了浓雾。

    过了饭时,浓雾毫无消散的迹象,这种天气让人更加感觉到庆州城内沉闷。

    从四路军围城变为了三路军围城,守城的士兵增加了一倍,危险度有所降低,庆州城的紧张程度也好像变得不再那么扣人心弦。

    城内的雾气稍淡,廖建文迈步出了自己的办公房。

    守卫在门前的军士看到廖建文赶紧施礼:“廖参军。”

    司仓属于六曹参军,从七品下,官职不算高,但相对于军中来说,这属于度支方面最重要的一个人物,仅次于录事参军事。廖建文是在王行瑜军中几年的老吏,兢兢业业是所有人对他的评价,这个评价也包括王行瑜。正是因为如此,王行瑜不但让廖建文坐上了这个位置,为了稳住他还给他重新找了一房妾。

    三缕长髯,四十来岁的年龄,气度不凡,这是一个读书人的影子。

    廖建文现在掌管着整个庆州的仓廪,由于庆州的失火事件,廖建文肩上的担子现在很重。粮食剩余的不算特别少,可在敌军围城的情况下,这些粮食必须有一个合理的分配,否则无法坚持。

    身边还跟着一个人,是廖建文的仆人。

    一个个粮仓是最重要的,廖建文和自己的仆人、几名士兵开始了例行巡查。

    城西井巷仓是庆州城现在最大的粮食储存地,廖建文一行刚刚进入粮仓的院落,一名身穿铠甲的将领立刻迎上来:“廖参军,末将来领粮食,请参军行个方便。”

    “是刘将军啊,带了将军的文书吗?”廖建文一拱手。

    “带来了,请参军过目。”

    司仓在平日也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吏,根本不会看在这些将军眼里,可此时此刻却是一块香饽饽,不想巴结也不行。这位刘将军和廖建文很熟,他亲自过来谁也知道是为了什么。(未完待续。。)

204 细作

    公事公办是廖建文一贯的作风,可今天有些不同。

    由于即将开战的原因,军中的粮食供应都是有一定的份额。这位刘将军以前是王行瑜的牙兵小头目,只是由于最近吃了败仗,王行瑜为了军队的掌控,这位牙将转成了正式的将领。

    熟悉就好办事,刘卫久在王行瑜身边,他和廖建文异常熟悉,这就是便利之处。

    为了自己手下士兵能够吃饱,能够得到其他方面的照顾,刘卫才不介意自己亲自跑一趟,何况敌军还没有展开进攻,他也无事可做。

    支取运送粮食的事情当然用不到刘卫这位主将,事情办妥,刘卫并没有立刻离开。无事可做,刘卫干脆在井巷仓的办公处和廖建文继续套起了近乎。

    下人很有眼色,炭盆中的炭火被搞得红通通,屋内一片暖意,在这寒冷之季也是难得的享受。沏上茶,下人立刻退了出去。

    廖建文端起茶碗:“粗茶不成敬意,刘将军请。”

    “参军请。”

    “城外的敌军不断射进劝降信,总在干扰我们的军心,粮食恐怕维持不了太长时间,刘将军怎么看?我们能够房防住吗?”廖建文首先找到了话题。

    “那些条件是不错,可惜我们守得住,何况......”刘卫说了一半就停住了,随后轻轻的晃了一下头:“其实我不说,作为将军的嫡系参军也应该知道,我们只要守到明春转暖就可以了。”

    “守住庆州几个月没问题。可左睿的天成军、朔方军和定难军不会轻易放我们出城的,除非有大军来接应,这很难!”廖建文再次端起茶瓯倒了一杯茶。

    “的确有些难度。想不到王太尉的兵马会败在潼谷关,还败的如此之惨!左睿的天成军真的很强,郡王和太尉的许诺恐不好实现,将军做了这样的决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作为王行瑜的嫡系大将,刘卫知道的更多,也更详细。他忍不住叹息一声。

    廖建文微微颔首:“这个天成军的确是冒出来的很突然,想不到左睿一个小小的子午关将军会有这样的实力。我们静难军竟然会落到如此境地,实在是世事无常......”

    “太尉当初...现在。将军的选择也不是很理想,王太尉和郡王可不是善类......”这是抱怨加唏嘘,刘卫亲身经历了这些,从朱玫到王行瑜。这一步步走错才形成了今天的局面。强大的静难军就这样被毁掉了。

    “听闻是迁到邢州,这邢州战事频繁,几战之地我军这点人根本不够,恐怕也不是一个好去处!”

    “不去邢州就只能降了左睿,将军怎么会甘心,去邢州虽有些难度,但总归以后......”刘卫还是理解王行瑜的。

    左睿嘴上给的许诺不错,空口许诺谁不会?千金买马骨的实际已经过去。恐怕王行瑜归降了左睿也得不到一个好的结果。这个乱世哪有什么信用,左睿说的天花乱转。事后,左睿第一个要对付的恐怕就是王行瑜这个标志性人物。

    “生存不易,但...据说左睿为人还是讲信用的,总比某些人要好上许多,城外那些人......”

    “不说这些了,事已至此,将军有他的考虑。我等只能听由天命,看看将军掌控局势了!”刘卫打断了廖建文,这些事情还是不议论为好,传出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守住庆州一段时间是没有问题,静观其变吧,但愿郡王能够出兵,这样就有机会去邢州了。”

    廖建文的论调和刘卫一样,两人只是在抱怨时运不济,王行瑜的败落属于一种无奈。这是随主的时代,背叛者的生存状况还是秉承着华夏传统,并不受待见,今天两人不是谈论背叛,也没那意向,只是对时局进行探讨罢了。

    聊得差不多,刘卫起身告辞。

    廖建文送走刘卫,回屋,那名下人正在收拾茶具。

    看到廖建文回来,下人停住了手。

    “具体细节知道了,我们的人晚上可以把消息传出去。”廖建文扭头回到门前,在外面看似不经意的看了一遍,随后进屋就说了起来。

    “那小的和参军回去,也好把这些消息规整一下。”

    这名下人很不起眼,一副坛坛众生模样。可久在沉陈墨身边的人都会认识他,他已经在陈墨身边很久了,在京师保护陈墨的人中第一批人中就有他。

    大雾在午后方才散去,天色将晚,这名叫蒋三郎的下人指挥着几辆马车开始沿着城墙送上柴薪。

    为了防止敌军的夜袭,城头需要很多火盆用来照明。这是每天的固定程序,蒋三郎对这个工作轻车熟路,他引领着一些辅兵在城下的每一个马道都要停留一段时间。

    士兵对送来柴薪总是很欢迎,这个季节的夜间太冷了,柴薪可以照明当然也可以取暖。城西的一个马道前,蒋三郎的车队停了下来,一名小军官远远的就开始打招呼。

    “三郎辛苦了,这天气冷的,坐下喝口水,也暖暖身子。”

    “林校尉今天轮值啊,正好可渴了,那我就坐坐。”蒋三郎挥了一下手:“大家先卸车,我去喝口水。”

    姓林的校尉陪着笑凑到近前:“这晚上太冷了,三郎帮帮忙,给兄弟搞几件厚点的军服,定不会忘记三郎的大恩。”

    “可以,兄弟们也不容易,改日定一并送来!”

    “那兄弟我日后请三郎吃酒,可不准推辞。”

    “再说吧,现在局势紧张,以后再说吃酒的事情。”

    两人一边说着话,走进了一家临街的民宅。

    这应该是被守城军队占据的一家富户,院子很宽敞,屋舍很多,也很规整。两人一进院子,一名军官立刻出了屋门吆喝一声:“三郎来了,屋内暖和,来喝点水暖暖身子。”

    “将军也在啊!”蒋三郎拱手一礼。

    就在这位将军回礼的时候,姓林的校尉凑到他近前:“三郎答应给兄弟们搞点冬衣,将军你看......”

    “三郎一直就是我们的兄弟,来来,赶紧进屋。”

    进屋需要什么这位将军已明白过来,在林校尉照应蒋三郎的时候,这位将军拉过一名牙兵就是一阵耳语。

    事情很简单,这位将军需要很多冬衣,当然也需要其他军用物资,而且越多越好。想要让蒋三郎帮忙可不能空口白话,机会难得,蒋三郎可是司仓廖建文的嫡系,廖建文这个人平日比较讲规矩,靠近他不容易,想要得到照顾很难,现在有了蒋三郎,真的需要实实在在去面对。

    这样的事情在军中比较长见,就看攀得上攀不上关系,不是什么秘密,军将总会为自己或者手下谋些好处。

    牙兵很快回来,这位将军和自己的牙兵凑在一起,随后牙兵离开。

    “有些事情早已想和三郎探讨,正好就今天了。”

    将军一伸手就知有没有,蒋三郎被拉住了手,而手中立即就多了些金光闪闪的东西。

    金子不是硬通货币,可它属于最贵重的金属,价值在那里,这位将军也算是下了本钱。

    蒋三郎笑的已经合不拢嘴:“将军太客气了,区区小事算得了什么,小的只是能帮上些小忙。”

    “本将军还要去巡视城头,三郎就和林校尉多多亲近亲近,有瑕一起吃酒。”这位将军的任务完成,至于获得多大好处就看这位林校尉了。

    整个大院变得静悄悄,没有人干扰,林校尉和蒋三郎名言正顺的坐在一起。

    “晚上射到城外,不能出了差错。”蒋三郎那张微笑的脸变得严肃起来,怀中的一封信迅速递过,眼中露出精光。

    林校尉没有丝毫犹豫,把信件揣到怀里:“没有问题,后半夜正好是我守职。”

    蒋三郎颔首:“明天我给你运些衣甲过来,自己注意一些,不要露出马脚。”

    “明白。”林校尉很干练,事情确定下来,他和蒋三郎拉开些距离。

    两人的会面时间并不长,不久后,林校尉一脸献媚的笑容把蒋三郎送出了院子。蒋三郎也不耽搁,出了院门就呼唤一声,运送柴薪的车队再次动了起来。

    浓雾在这几天成为了主角,为了防止敌军趁着大雾袭击,庆州城头的守军很谨慎,来来往往的军士始终严密注视着城外。

    城外的围城军也是一样,为了防止城内的敌军突袭,防范工作做的也是很严密。由于气候的原因,壕沟挖的并不是很身深,但很多,纵横交错,而且遍布鹿角丫杈,想出来偷袭并不容易,可谓得到了陈墨兵围京师的精髓。

    秉承习惯,对城内的劝降工作一直没有停止。除了给出条件,干扰敌军和城内的军将、百姓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工作。原来的邠州降军这时候起到了作用,他们对城内的人很熟,很适合这种工作。

    “大军将,有城内射出的信件,上面有掌书记的暗押。”左睿的牙兵首领换了人,这位名叫范忠的首领对陈墨同样熟悉,因为他一直就是左睿的贴身牙将。

    信件的左上角有一个鬼画符样的签押,张牙舞爪在左睿眼中很怪异,他仔细端详着这个独一无二的签押笑了。

    “果然有一套,拿不下庆州对不起人啊!”

    陈墨一直在默默培养细作,这个举动得到了左睿的支持,可左睿没想到回报来的这样快。(未完待续。。)

205 叱咤的快感

    “我想去庆州城内过年,先生以为如何?”

    左睿身边出现了一个人,一个文人,左睿的话正是对他说的。

    庞诩,字渐离,号空明山人,祖籍兰陵。已经四十岁的庞诩没有中过进士,也没有考过进士,但他是门阀出身。庞家在兰陵以世代书香闻名几百年,历来名人辈出,庞诩就是一个做学问的当地名流。

    作为文化底蕴深厚的庞家人,庞诩是骄傲的,能够来到左睿军中不得不说是一种无奈。

    兰陵过去属武宁军,武宁镇建节后由于辖区与淮西镇,淄青镇接壤,故一直是唐中央政权积极稳固的地区,但在唐穆宗长庆二年王智兴以武力得到武宁节度使后,徐州自此进入不被朝廷完全掌控期,特别是在文宗大和六年王智兴离任后,从832到862这三十年间,武宁地区共发生了三次武力驱逐节度使事件,与同时期的邻镇宣武,淮南相比,频率非常高。朝廷对他们驱逐藩镇的变乱屡次采取姑息态度,直到懿宗咸通三年王式担任节度使,他到任后,几乎杀光了武宁的军人,朝廷遂正式废除武宁军,仅保留三千人镇守徐州,其余分属兖州海州及宿州。

    废节的后果也不是很理想,武宁废节后,许多军人成为草寇,并与江淮私盐盗贼相结合,造成严重的社会事件,又因当时的西南边患问题,导致防守西南的徐州兵叛乱。在咸通九年发生叛乱,攻入徐州,史称“庞勋之乱”。虽然仅一年即被镇压。但朝廷却为此动员了大批军力,甚至求助于外族沙陀。庞勋之乱平定后,有鉴于节镇与兵员的不足,朝廷于咸通十一年重新在徐州立节,定名曰“感化军”,很明显就是希望此地能够受朝廷感化,成为中央的助力。但是此后唐王室自顾不暇,虽徐州军士仍以武力驱逐节度使或割据一方,中央却无力再顾及这一地区的局势。

    庞家在徐州受到尊重。但屡屡兵乱受到的影响不可谓不大,作为长房的庞诩不想做乱军的牺牲品。他看得很清楚,这种兵乱还要持续下去,为了一家人的安全。于是他决定举家南迁。

    世间的事情有时候总是事与愿违。吏部主事陆伟也是徐州人,光启皇帝逃离京师,本来陆伟有机会一起随皇帝离开,可当时陆伟正在病中,他仅仅慢了一些就被扔在了已呈现出混乱的京师之内。

    陆伟是一个头脑灵活的人,他没有冒着风险去追赶皇帝的脚步,而是跑回了老家徐州避祸,从而避开了那次兵乱。朱玫进入。随后左睿兵围京师,形势有利。消息灵通的陆伟立刻决定要赶回京师。

    徐州这个地方就是乱,在陆伟动身的同时,一次军士之间的争斗再次出现。陆伟带着一家人立刻开始逃窜,好不好,出了徐州城正好碰到准备举家南去的庞诩。

    同为徐州名流,陆伟和庞诩交往甚多,关系也密切。徐州兵乱,宿迁也是这种状态,身边的护卫人员不足以对抗乱兵,为了躲避危险,躲避兵祸,庞诩就这样无奈的随同陆伟跑到了京师。

    两人到了京师的时候,左睿已经神奇的干掉了朱玫,并重新成功控制了长安。陆伟和陈墨关系不错,作为读书人的庞诩还是有他的长处,为人睿智机敏,他对迅速崛起的左睿和名声响亮的陈墨充满好奇。于是陆伟就这样把庞诩介绍给了陈墨,想不到的是,陈墨太忙,忙的一塌糊涂,他不太了解庞诩,也没在意就把庞诩扔给了缺少文吏的左睿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读书人一般都自持身份,不愿意进入军队,庞诩曾经和军队有过接触,军队是肮、乱、差的代名词。他知道军队和兵书战策所描述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和那些粗鄙的军士共事不是什么理想的事情,这次进入军中纯属是一种好奇心理。

    左右无事,庞诩其实只是想体验一下军中生活和感觉。事实证明,现实是有差距的,士兵和士兵不同。左睿的士兵比徐州一带的乱兵有规矩的多,无论作战、训练、卫生、个人行为都完全不同,这让庞诩对军队的不同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是金子总会发光,陈墨没在意不代表左睿不在意,既然是陈墨送过来的人,他就要看重。

    庞诩算不上精通军事,可也读过兵书战策,有最基本的军事知识。最重要的是,庞诩好学,他很快融入其中。聪明人总有机会发光发热,左睿很快发现庞诩不但善于统筹,还提出很多有益的点子,总是在左睿需要的时候给出最好的建议。

    读书人的优势显露出来,不经意间,被陈墨随手扔到左睿军中的庞诩成了左睿的左膀右臂,无意中,就这样造就了一个第一幕僚。

    城中射出的书信详细描述了庆州城内的兵力部署等情况,最重要的是,这封书信透露出王行瑜放保大军节度使东方逵手下大将薛怀信入城的原因。

    等待严冬过去,等待援军是庆州城内驻军的目标,这个目标和左睿的目标背道而驰,时不待我,左睿看来是想行动了。

    放下书信,庞诩微微一笑:“大将军说得对,我们还是在庆州城内过年比较好,总比这野外暖和。”

    注重学问的庞诩以前对军队无感,可人到了某一步总会有感触,左睿的强大,节节胜利让庞诩感受到了叱咤的快感。他喜欢上了这种军旅生涯和感觉,尤其是左睿的信任让他的整个观念发生了改变。

    学以致用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天下苍生,还不是为了国家稳定?左睿在努力,那位忙的整天见不到人的陈墨也在努力。庞诩意识到自己以前纯属是浪费了青春,以前的自己还是眼界太过狭窄。书本上的东西再好也及不上切身的体验,这是属于英雄的时代,需要英雄人物挺身而出安定天下。能够和爱民如子的左睿,和名声在外的陈墨显赫在这个乱世是何其荣幸!

    “围师必阙!围三厥一是最好的方式,阔壕,加大劝降力度,在城北留出缺口。”

    庞诩的建议让左睿笑了出来:“先生这是不准备给王行瑜和薛怀信活路啊!”

    “我们不缺骑兵,让骑兵解决战斗很不错,不是想等援军吗?让他们知道我军的厉害!”

    庞诩的策略很阴险,因为他知道左睿有爆破的能力,只要在一处爆破成功,城内敌军就会陷入混乱,留出的城北缺口无疑会成为敌军的地狱之门。

    “先生大才!”

    还是读书人厉害,左睿很满意。庞诩的建议几乎和陈墨总有些类似,不愧是陈墨推荐的人,总是会采用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胜利的策略,这位先生不错!(未完待续。。)

206 围三厥一

    战争的胜负关系到生死,也关系到发展。

    陈墨在邠州稍作停留,随后立刻启程赶往庆州。

    斥候疯狂的飞奔而去,陈墨的到来预示着庆州必定要经受一次献血的洗礼。

    陈墨代表的是左睿士兵的士气,还有那份必胜的信心,这一点在左睿军中无可置疑。

    寒风中,陈墨出现在庆州之南。

    欢呼声响起,这种欢呼随着时间在延续,随后响彻长空。

    庞诩只在孟淑妃当初去商州回京的时候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他想到过陈墨受欢迎,但绝对想不到这样受欢迎。

    陈墨可不仅仅是这支军队的掌书记这么简单,他实际上是军魂,是胜利的代名词。庞诩终于知道,为什么当时左睿在听到陈墨到来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人喊马嘶,为了迎接陈墨,整个围困庆州的军队开始躁动起来。

    庆州城也不再平静,那位传说中的在陈墨来了,他来到了庆州城下。

    一直对守住庆州城的王行瑜开始担心,陈墨能够攻破偌大的京师,这小小的庆州城真的不算什么。

    与其说王行瑜臣服李克用是在仇视左睿,还不如说在仇视陈墨。自朱玫公然造反,出兵追赶皇帝,强取京师,这些朱玫做的不可谓做的不漂亮。朱玫曾经有机会活捉皇帝,可惜由于种种原因,总归是距离成功差之毫厘。

    掩护皇帝逃跑;回到子午关发动致命一击,干掉朱玫。掌控京师;截击自己的军队;随后进入静难军节度使的地盘;现在兵围庆州搞得自己穷途末路。一切好像都在陈墨的掌握中,王行瑜现在确信了这一点。

    就像行棋,一步步。左睿崛起,陈墨才是背后最大的推手。

    调兵遣将,使用各种手段的朱玫、李克用、王重荣加上自己都失算了,静难军节度使的地盘最后要归左睿所有。陈墨和左睿才是最大的胜利者,而他们的胜利好像还要延续下去。

    士兵们用最整齐的队列,用高呼欢迎了陈墨的到来。

    左睿笑逐颜开:“先生现在知道我这二弟的厉害了吧?多受欢迎啊!只要有他在,将士们就有主心骨。胜利就手到擒来,我这个主帅还不如这个掌书记!”

    **裸的炫耀,庞诩一阵无语。谁不知道陈墨是左睿的舅子,这样夸陈墨还不是在夸自己。

    围三厥一,用壕沟阻挡住敌军,一侧采用爆破。留下的口袋用强大的骑兵伺候。陈墨在这里也不过就做到这样了。他不得不对无意中进入军中的这位庞诩重新认识一番了。

    陈墨到来不久,中军大帐中汇集了五个人。

    左睿为首,陈墨和庞诩为辅,另外两位一位是朔方军节度使韩遵的侄子韩逊,另一位是定难军节度使李思恭的手下大将李思谏。

    一个出动了侄子,一个出动了亲弟弟,这两位节度使做出了忠于朝廷的姿态,也做出了盟友的姿态。而且做的很实在。尤其是朔方军节度使韩遵,韩遵无后。这个侄子韩逊就等于他的儿子,这次也是下了重注。

    “围三厥一,我的手下保证守住三面,随后南面的城墙会坍塌,这次就看北面的作战力了,两位将军怎么看?”人到齐,左睿最先开口。

    左睿和陈墨、庞诩知道为什么城南的城墙会坍塌,可韩逊和李思谏不知道。左睿的话用的是定语,两人有些懵懂,城墙说塌就塌,这事情不好理解。

    韩逊的年龄和左睿差不多,这段时间和左睿很谈得来,他立即问道:“城墙如何塌掉?大将军...这事情确定吗?”

    “当然确定,我们三军的骑兵这次要在庆州之北来一次漂亮的截击战,就是要把敌军的主力部队击溃。”

    召集这次军议实际上就是战略部署,左睿要借用这两位将军的骑兵。朔方军占据着丝绸之路,除了相对富足,有大量好马,骑兵很强大;定难军李思谏率领的兵马属于党项人为主,这是一个彪悍的马上民族,骑兵之强不逊于任何人。不用这两个人用谁?

    虽然做了肯定,可左睿仍旧没有说出为什么城墙一定会坍塌,韩逊没办法问了。

    作战要有一个详细的部署,左睿这个部署和解释过于简单,李思谏的年龄比左睿和韩逊都要大,他很谨慎:“大将军,我军是不是在庆州城内有内应?可就是有内应,就是能打开城门,这城墙也不会塌掉啊?”

    “李将军,庆州城的南城墙会塌掉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陈墨插言了:“我们的内应会做到这一点,因此,庆州城内的敌军会在城北突破。由于这次是雾中作战,我们的骑兵任务艰巨,要击溃大部分的敌军士兵,杀多少人没关系,但不能让敌军突破的过于容易。”

    原来是要杀人,而且很不符合这个时代的常规作战方式,竟然没有留俘虏的意思,这位名声在外的天成军掌书记太凶狠了。

    “人丁可是财富,陈书记为什么不多留些?”李思谏是党项人,党项人有着少数民族典型的特征,人丁可是生产力的体现,他们对人丁很看重。

    “庆州城内的百姓不会随军队往外跑,保大军的士兵没有家属留得住吗?王行瑜的手下人想要降的会自己留在城内,既然想跑就是不愿投降,杀就杀了吧。”陈墨对这些看的最清楚,有时候仁慈会带来祸患或者隐患,他这次不准备留手,干净利落些更符合稳定的需要。

    “既然如此,那就杀吧!”李思谏本来是想着阻挡强敌李克用等人的西侵同时,可以得到些人丁上的好处,这次看来是泡汤了。

    “时间定在明天上午,请两位将军时刻准备出击。”

    韩逊和李思谏等于同意了左睿的战术部署,左睿需要的就是这种协同,他立刻做出了进攻决定。

    谁也逃脱不了忠心和利益,左睿和陈墨不担心李思谏不认真作战。党项人的生存空间决定了他们只有保持和盟友的同心协力才有生存的空间,这种空间李克用和王重荣无法提供,为了抵抗李克用的西侵,党项人必须一战。

    韩逊和他的叔叔韩遵的忠心是经过考验的,这一点不用质疑。韩遵让韩逊带兵进入静难军节度使的地盘目的也很明显,除了抵抗李克用,他要给自己的侄子在军中树立威信,同时让朝廷知道韩逊这个人,也为韩逊以后的上位做一个铺垫。

    作战的事情很复杂,容不得马虎,李思谏、韩遵和左睿等三人紧接着商量了一番细节,随后两人结伴离开。

    终于有时间了,陈墨开始笑对庞诩:“这段时间多亏了渐离先生,兄长能够有先生这样的臂助必能更进一步。”

    其实就是一个意外的巨大收获,陈墨完全意外,他没想到陆伟介绍来的这位名不见经传的读书人有这样的能力。看来还是不能小视天下人,每一个时代都有能人,只是发现没发现,用上用不上的问题。左睿身边就缺这样一个人,庞诩虽然名声不显,可能力不俗,不得不说是一种幸运。

    简简单单两句话,很受用,庞诩微笑着回应:“子涵大才鄙人及不上万一,应对这一步步危机游刃有余,京师之战足以荣耀史册,运筹帷幄之处让人佩服啊!”

    陈墨是一个随性的人,庞诩用的是读书人之间的那一套,他不是特别喜欢,干脆来点直接的:“都是自家人,先生就不要让我飘飘然了,先生做的不错,以后兄长就指望先生了。”

    “子涵这掌书记做的让鄙人佩服,难道子涵以后还要离开大将军身边?”

    陈墨嘿嘿一笑:“朝堂才是我的栖身之所,将来要封侯拜相才不枉世上一遭,兄长身边没有了我不是还有先生吗?”

    有雄心,这些行为符合陈墨的说法,想要显赫就要名声响亮,陈墨已经有了这样的资本。庞诩无话可说,陈墨这已经不是野心,而是进取之心。

    “好了,事不宜迟,我们也准备吧,给庆州城来点特别的!”

    左睿早就知道陈墨的人生大计,那是一条异常艰难的道路,但他尊重陈墨的选择,所以一直都没插言。

    “让云宽做好准备,说不准明天就会是一场骑兵大战!田夏呢?好久没见挺想他的!”陈墨真的想田夏了,这个小伙子很优秀,陈墨对他期待值很高。

    “早就等不急想来见你了,就是不敢打扰我们军议,在外面等着呢。”左睿也喜欢田夏,而在他的军中也只有田夏有这样的特殊待遇。

    陈墨扭头,立刻向外面喊了一声:“来人,让田夏进来见我!”

    不多久,早已等待多时的田夏一头就扑了进来:“大郎你...好吗?”

    早就听说陈墨屡屡身处险地,看到陈墨,和他感情深厚的田夏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我给你说的那种加固棚车准备好了吗?”陈墨没理会田夏的儿女情长,看到他就问了起来。

    “准备好啦!”

    “一次成功,不准出现意外。”陈墨笑着伸出一个手指。

    “都准备好了,大郎就瞧好吧!”田夏敲了一下自己的胸膛。(未完待续。。)

207 等着看表演吧

    今天的雾稍稍淡了一些,尽管是这样,但雾气仍旧不小,十几步之外想要看得清景物也不容易。

    庆州城头的守军很负责任,他们一直对城外盯得很紧。由于这种天气最适合出其不意的偷袭,这几天来让他们很紧张。

    庆州城和其他城市没有什么区别,砖石结构的城墙、城垛,城门洞,马道,加上护城河等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城市防御体系。

    最冷的季节,护城河实际上已经不是什么障碍,由于冰封的原因,它只能起到延缓敌军进攻的作用。由于雾气的原因,城头负责警戒的士兵其实只能看到护城河的大致轮廓,更远一些想看到也是不可能。

    一名士兵感觉到了什么,他竖起耳朵。

    “城外有响动,听到了吗?”

    什么也看不到,其余的人也侧过头仔细倾听。

    好像是车轮滚动的声音,还有吱吱纽纽的车轴声,一名小军官赶紧吆喝起来:“警戒!”

    立刻有人去通知守城将领,城头迅速汇聚起了更多的士兵,各种守城器械也准备的十足。

    在这同时,这段城墙的东端也上演了同样的一幕,一辆棚车出现在护城河前,一些士兵迅速把护城河的堤铲出一个斜坡,随后棚车被推上了冰面。

    开弓放箭的声音响起,同时,冰面上出现了更多的人。无一例外,这些士兵都顶着一个巨大的排盾,排盾手后面可以隐隐看到很多勾梯在先前移动。

    弓箭射中排盾的声音越来越密集。城头的呼喝声此起彼伏,一些投石机开始运行起来。

    正是雾气最重的时间段,双方谁也看不清对方。在一阵嘈杂声中,城外的进攻方后面突然传出一阵巨大的砰砰声。

    巨箭在浓雾中升空,各种声音夹杂在一起掩盖了他的破空之声。

    当巨箭划破浓雾出现在头顶,城头传来的惨叫声立刻冲破了浓雾。

    巨大的砰砰声继续,冰面上的士兵靠近了城墙,两辆棚车也顺势被推了上去。

    浓雾中的作战掩盖了很多东西,尤其是对于守城一方。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巨箭就像暴雨一样落下,普通的排盾和盔甲无法阻挡巨箭的冲击力,这种情景仿佛就是噩梦。城头的人根本没有丝毫的准备。

    王行瑜和薛怀信的手下都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王行瑜和左睿的军队唯一一次作战没有机会接受巨箭的洗礼,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整个城头陷入一片混乱。

    靠近城墙的护城河堤也被铲成斜坡,棚车推上去。

    “需要多久?”

    眼前一片雾气茫茫。庞诩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到乱糟糟的喊杀声,心情有些紧张,他禁不住问了起来。

    “只要压制住,半个时辰足够。”天气有些冷,视物不清,陈墨不喜欢这样的天气,他搓了搓手:“爆破成功就等于胜利,静难军节度使的地盘就归我们了。”

    根本没有把王行瑜和薛怀信的军队看在眼里。陈墨的表情无比放松。

    庞诩承认左睿的军队很强,可定语下的如此简单陈墨未免有些儿戏了。这可是十万大军之战,他不敢苟同。

    “战争就是士气的一种战斗,就如同在永寿一样,只要城内的敌军向北突破,就大局已定。”左睿和陈墨的表情差不多,这次围城其实没有太大悬念,破城只是时间早晚。左睿之所以一直没有动手,实际上是在等待和两个盟军相互熟悉从而形成一种默契,这个方略是陈墨的交代,他需要这两个盟友形成真正的同盟,只有这样才会对以后产生深远影响。

    庞诩知道左睿有爆破的能力,可有那么容易吗?

    就在庞诩的质疑中,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突然间传来,随后地面剧烈的颤动了一下,这一声巨响如同霹雳,让众人眼前的浓雾仿佛都稀薄起来。

    没等左睿几人说话,同样的巨响和地面的颤抖再一次降临。

    “不会有悬念了,就看敌军什么时间突破!”陈墨波澜不惊的继续凝视着浓雾。

    “静难军的地盘归我们了。”左睿扭过头:“我估计应该是在下午。”

    陈墨微微一笑:“我赌王行瑜会趁着大雾逃跑。”

    “活的还是死的王行瑜?”

    “生死无论,捉住很难,最大的可能是王行瑜要跑掉。”

    “我们还有两个不弱的帮手,王行瑜跑的掉吗?”

    “我若是王行瑜就会用强兵开路,随后用骑兵一股股出动不停做掩护,趁着大雾完全有机会跑掉。”

    “应该是这样!”左睿点头:“干掉王行瑜不容易,他手下还是有战斗力的,不过能够把他的大部分力量除掉就行,王行瑜还能翻身?”

    “没了手下,还能干什么,鄜州的东方逵容不下他,王重荣和李克用收留他也没价值,王行瑜完了,等着看表演吧!”

    庞诩不得不佩服这两个人,有信心才有这样的轻松,左睿和陈墨拌着嘴就把事情解决了。

    两声惊天巨响带来的后果很严重,两处爆炸没死多少人,可整个庆州城内受到的冲击却是实实在在。

    城墙被炸塌两处缺口意味着庆州城不可能受得住了,就是堵上这两个缺口也没用,左睿还会炸。王行瑜不知道什么样的武器能够让坚固的城墙坍塌,爆炸的后果是致命的,因为庆州城的军心动摇了。

    “收拢军队,准备迎敌。”

    王行瑜下令也让薛怀信反应过来:“集合军队堵住缺口!”

    被爆炸震惊的将领们也醒悟过来,他们立刻开始行动起来,这时的薛怀信仍旧心惊胆颤:“王将军,这是什么?是什么武器能让城墙瞬间塌掉?还这么大的声响!”

    “我也不清楚...不过听说左睿的军队在潼谷关也使用了这种爆炸武器,从而战胜了彭伯卿,这庆州城...我们守不住了!”王行瑜闭上眼睛,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那王将军,我们...撤离怎么样?”

    薛怀信自来到静难军节度使的地盘心里就不踏实,他本来就打不过王行瑜,而王行瑜不是左睿的对手,就连王行瑜的主子朱玫都被左睿干掉了,实力上的差距可想而知。加上朔方军和定难军哪个不比自己强,这仗根本就没得打,若不是有庆州城可守,薛怀信早就跑回自己的老家鄜州了,现在终于有机会要逃回去了,他赶紧提出自己的想法。

    形势急转直下,王行瑜的面色很凝重:“撤是一定要撤,但也要看准时机......”

    “那王将军的意思是...”

    “北面看似防守不严,那里一定是陷阱,设有伏兵毋庸置疑...其他三面攻出去也会损失惨重,左睿这厮...够狠。”

    其实没什么可选择,庆州的地位置决定了突破只有两个方向,一是向北,再就是向东,这样才能逃往鄜坊节度使地界。其他两个方向想都不要想,那等于去送死。

    薛怀信是真的怕了,他立刻问道:“那我们在哪里出城?王将军对这一带熟悉,我听王将军的。”

    “一路向东突破,一路向北,这样可以扰乱敌军的部署,也能分散他们的兵力,只能这样了。”

    薛怀信明白了王行瑜的作战意图,他的部署是用步兵在东城牵制敌军,随后再用步兵在北城继续吸引敌军的防守,最后用骑兵突破。

    这个节奏很悲剧,出动的步兵几乎不可能有逃出去的机会。左睿的骑兵已经证实了很强,朔方军和定难军素来就以骑兵称盛,此次突围注定会损失惨重,薛怀信的心在滴血,这次出兵算是亏大了。

    “趁着雾气未散,准备吧。”王行瑜是一个决断心很强的人,事已至此,跑出去还要靠薛怀信,拉上他没商量。

    准备就准备吧,反正不能死在这里,薛怀信的命很值钱,该舍弃的总要舍弃,所以他立刻回应:“那就组织人向东,我的士兵会配合王将军。”

    舍不得士兵自己就会没命,薛怀信看的很清楚。王行瑜是一个异常那个凶悍的人,跟着他跑应该能逃出去,事关自己宝贵的生命,这没什么犹豫的。

    战鼓声响了起来,左睿的军队在城南的进攻开始了。

    士兵很宝贵,施加压力的进攻只是做样子,左睿的进攻很有特色。士兵们没有采取突击战,他们用的是远程攻击,巨箭不要钱一样狂射不休,紧跟着,一些投石机推到护城河前开始表演抛石头的把戏。

    扑到两个缺口处的城内守军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不是来防守和填补缺口的,这纯属来看戏。

    敌军攻击的太猛烈了,谁也没有勇气进入密密麻麻落下的箭林中,何况还还有石弹不断落下来。最初的战斗已经知道这种巨箭攻击的厉害,进入射程的后果让人不寒而栗,城内士兵组成的人群只能眼巴巴看着城外的敌军进行表演。

    好在敌军也没有向缺口处突击,只是不停地浪费箭支和石弹。敌军不入城,负责来防守的军将们也不算失职,这样看着也不丧命,情况还不算太坏。(未完待续。。)

208 陷马坑

    “报大将军,敌军在城东行动了!”

    斥候飞马而来,左睿一挥手:“去通知北面的骑兵和盟军,让他们做好准备。

    还是陈墨判断的最准确,这明显是一次声东击西的战术,王行瑜和薛怀信要突围了,方向就不用猜了。

    雾气没有丝毫减退的迹象,浓密的白雾中除了隐隐听到各种声音,几乎什么都看不到,对于双方来说浓雾中作战都有难度。立于不败的军队必须保持建制,这种情况下等于和两眼抹黑差不多,出去十几步就什么都看不到,指挥的难度太高,也增加了很多不确定性。

    一刻钟时间,派出去的斥候估计还没到就有一名斥候再次跑过来:“报大将军,城北的敌军已经出城。”

    “千万不要陷入混战,我不想看到那样的战斗。”

    这种天气下,想不杀人都很难。陈墨最担心的是士兵失去阵列,一旦陷入混战就等于未知的杀戮,陈墨不希望这种情况出现,也不想承受那种损失。

    左睿士兵的纪律性敢说第二,整个大唐没有人敢说自己是第一。可这种没有视野的作战充满未知,左睿也不敢保证自己的士兵不出问题,他轻轻摇着头:“就看长弓手和骑兵了,我相信我们的鼓手。”

    两人都失去了最初的轻松,左睿这话说的底气不足。看不到敌军就无法指挥,左睿的士兵是靠鼓手的战鼓声进行协调作战,这次对指挥官是一个最严峻的考验。

    “胜利最后是属于我们。大将军不需要担心。”

    庞诩很理解两人的担心,天气条件制约了左睿军队的战斗力。不但是步兵,骑兵速度和冲击力的优势也将被这种天气抵消不少。这可是数万大军的对垒。正常情况下,稍不注意就会陷入一片混战,何况这样的天气。

    “胜败不用担心,就是怕损失过重。”陈墨道出了自己和左睿的心声。

    庆州城的城门打开的刹那,城内的士兵蜂拥而出。

    突围开始,步兵无疑是很好的炮灰,这些士兵出城后面对着茫茫大雾就冲了出去。

    护城河的距离在一箭之内。当这些炮灰出现在护城河边,战鼓声中,第一次打击扑面而来。漫天的箭雨向暴风雨一样降临。这一次不是长弓,只是普通的弓手。他们在掩体后面亡命的开弓放箭,根本就不用考虑目标,视线有问题。看不清来敌。但敌军太多了,箭射出去就行,总会有杀伤。

    惨叫声,呼喝声,战鼓声交汇在一起,一次最残酷的对战不可避免。

    站在城门洞后,王行瑜仔细倾听着杀戮的鸣奏之声。一刻钟之后,他面无表情的一挥手。又一队步兵冲出城门洞。

    谁都不愿意让自己的士兵成为消耗品,王行瑜没办法。薛怀信也没办法。想要突围就要做出牺牲,步卒终究在速度上无法和骑兵相比,抛弃意味着生存的机会,这就是战争的残酷。

    一队队士兵不断出城,骑兵终于动了。

    城外已经乱成一锅粥,在密集的箭雨压制下,出了城的步卒在茫茫大雾中就如同无头苍蝇一样。有的在猛冲,有的则是冲向左翼,有的冲向右翼,有的干脆止步不前,茫然无措......

    王行瑜和薛怀信眼睁睁看着第一队骑兵冲入雾气之中,雾气太浓,眼前没有丝毫改变。

    看不到什么,只能听到鼓声和喊杀声,还有那隐隐传来的惨叫声。

    又一队骑兵冲,隐没在浓浓的白色之中,王行瑜看向薛怀信:“我们跟在第四队士兵后面,剩余的骑兵断后,薛将军还有没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薛怀信肉痛!

    这次带来的步兵全完了,骑兵还不知道损失到少?

    可这些说了也没用,这样的天气利于逃跑,就是损失惨重的让人滴血:“王将军熟悉附近,就听将军的。”薛怀信有些有气无力。

    浓雾掩盖了很多东西,一切都是未知,王行瑜果断的一挥手臂,又一队混编骑兵冲入雾气之中。

    喊杀声依旧,王行瑜提马冲出。

    城外的雾气比城内浓的多,两三万士兵足以搅乱一切了。

    就像王行瑜希望的一样,这些无头苍蝇一样的士兵打乱了城外的防守。为了逃命总要拼一把,冲出城的士兵勇敢的和左睿的步兵在茫茫雾气中混战在一起。由于视线问题,敌军的冲击让城外的防御指挥脱节了。由于人数和视野问题,位于最前沿的弓手被敌军冲击的失去了作用。

    不可能连自己的战友一起射杀,敌军的骑兵未到,预设的长弓手就成了摆设。

    当城内的骑兵踩着士兵的尸体冲过护城河,箭阵已经停止了开弓放箭,隐没在未知中的最强杀器失去了作用。

    耳中除了听到战场的噪音,看不到敌军,也看不到自己冲出去的骑兵手下,王行瑜的牙兵首领按照方位开始慢慢提速。

    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不停地绕过壕沟和鹿角,这名牙兵首领发现了倒毙在地的战马,也有自己战友的尸体,但没有发现敌军,显然最前面的铺垫起到了阻挡和吸引敌军的作用。

    方向没有错误,身后的马蹄声证明王行瑜跟在后面,这名牙兵首领再一次提速。

    身体轻松的随着战马起伏,这名牙兵首领判断着距离,已经出城将近两里,估计伏兵也该出现了。

    突然间,这名牙兵首领感觉自己飘了起了,失重感让他明白,自己飞了出去,凭感觉应该是踩到陷马坑了。

    陷马坑是一种古老的防御工事,要隘处掘土为坑,以陷敌方人马。唐李靖 《李卫公兵法.攻守战具》记载:“陷马坑长五尺,阔一尺,深三尺,坑中埋鹿角枪、竹签。其坑似亚字相连,状如钩鏁,以草及细尘覆其上,军城营垒要路皆设之。”

    陷马坑顾名思义,就是为了陷马,陈墨认为陷马也有着很大的改良空间。兵书战策记载的陷马坑太耗费时间和力气,不就是陷马吗?掘上遍地的小坑比大陷马坑在这种情况下实用的多,而且省时省力。

    这就是隐藏在浓雾中的杀手,陷马坑没错,但陈墨设定的陷马坑和记载完全不同。这种陷马坑也有缺陷,会惨不忍睹,小小的陷马坑会折断马腿,再优良的战马也会因此废掉。

    战马是一种不可或缺的资源,这样的陷阱太浪费了。可为了阻挡敌军的骑兵逃跑,也值得。

    不停有骑兵突然扑地让后面的骑兵明白地面有问题,随着有人提醒,王行瑜和薛怀信等人的速度降了下来。

    “向东。”王行瑜对这一带非常熟悉,也明白其中的危机,赶紧指挥自己的手下。

    庆州城的东侧是山区,在进山之前是黄土高坡和沟谷地带,那一带的地形更为复杂,相对逃脱起来更容易。骑兵立刻转向,这次的速度不快,陷马坑的威胁不解除想快也快不起来。敌军同样隐藏在浓雾中,这一众骑兵和王行瑜、薛怀信的命运成为了未知。(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7997/ 第一时间欣赏医行大唐最新章节! 作者:淡然飘过所写的《医行大唐》为转载作品,医行大唐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医行大唐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医行大唐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医行大唐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医行大唐介绍:
外科医生兼妇科医生陈默穿越了,穿越到了璀璨的大唐,可惜,这是一个即将在历史上消失的辉煌时代。 生活和对大唐时代的向往让陈默不可能再沉默下去,既然不再沉默那就依然从医生继续做起。医生除了救人应该也能够拯救这个辉煌的时代,陈默开始周旋在朝臣、军将、宦官和皇族之间,当陈默不再沉默,大唐这幅绚烂的画卷终究会和历史不同...... PS;新书需要大家支持,绝不会太监,这点绝对保证。医行大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医行大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医行大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