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一口喝下
洛阳,太傅袁隗府邸。
一间暗室之中,袁隗低头阅览着。
“五月二十,联盟军大胜汜水关?”
看着最新的情报,袁隗心情激动:“本初真乃我袁家千里驹也!”
“若是能够一路得胜,直入京师,勤王救国...”
袁隗想着想着,不由笑了起来:“想必我袁家就再不会受皇家猜忌了!”
原来自从袁安之后,其子袁敞,孙子袁汤,曾孙袁逢,袁逢之弟袁隗。四世之中,居三公之位者,竟多至五人。
然而也正因如此,享誉“四世三公”美名的同时,袁家也大受皇家猜忌。
不过即便如此,袁家还是忠心耿耿,从未忘记匡扶汉室。故而这时,袁隗一接到情报,发现袁绍率军大胜,顿时就有了在洛阳内应,和联盟军里应外合的想法。
当下看完情报,便立刻起身,出了暗室,就吩咐左右到:“去,请马夫人来过来!”
“诺!”
不多时,马夫人入内,两人端坐。
马夫人乃是名儒马融之女,向来多有学识,又是自家正妻,因此每逢大事,袁隗都要找她商议一番。
于是这时,袁隗就道:“你还记得上回,我和你说过的本初侄儿?”
“妾身记得,”马夫人轻声答道:“此番联盟军盟主,袁绍袁本初。”
“你上回说,本初xìng格有缺,难以成事,”袁隗摇了摇头,笑道:“你可知道,就在昨rì,他率领的联盟军,在汜水关大胜一场,击败了守将都督华雄?”
马夫人听了,面上一怔,失声道:“他胜了!”
袁隗不满道:“怎么?不许本初获胜?”
马夫人闭上美目,须臾,落下泪来:“大人,我家灭门矣...”
......
都城洛阳,西面官邸区,有一条士贤街,它的东面,是礼官大夫府邸,而西面,则是太傅袁隗府邸。
这官邸区官威深重,平rì大街之内,一片幽静,唯独今rì,却早已幽静不在。
今rì正值礼官大夫府邸有喜,是二夫人生了,产婆正忙进忙出着。
然而上到老爷,下到丫环,府内所有人的脸上,喜悦神sè总彷佛像是掺杂了些恐惧,没有一个人敢笑出声来。
那些提着水桶,匆匆走过墙角的下人,偶尔听到墙外传来的砍杀声音,更是面露惊慌之sè。
四世三公的太傅袁隗,因为和联盟军的盟主袁绍相通,被董卓判定为叛国之罪。
罪名很大,处罚更是不轻——满门抄斩。
礼官大夫府邸,大门紧闭,只有管家一人,贴着门缝,正在紧张的望着对面太傅府。
时不时可以听见飞熊军统帅,李傕,郭汜的声音。
“将女子留下,最后再杀,哈哈哈哈!”
“一个都不要放过!按人头算钱啦,哈哈哈哈!”
不时有重物入肉之声,骨碌碌西瓜滚动之声,穿了管家耳内,他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恶魔...”
两家对门,在这里生活了许多年,太傅府从管家到门子都和他相熟。
因此这时,听着这样恐怖的声音,他仿佛看到了无数恶魔,在切割那些熟人的脖子,使得他们的头颅,都在青石板上不停滚动,然后撞到门口,逐渐叠加挤压成了一座小山...
而与此同时,丞相董卓的府邸,却是另一番光景。
只见这时,群臣之中,该请的,不该请的,董卓全都一一请来,正在召开一场盛大的宴会。
宴会之上,各种食物,都陆续送了上来,只是,一直没有人来上酒。
不过那还有人有心思顾着这些?
“听说了吗?联盟军在汜水关一战,获得了大胜!”
“谁不知道?袁绍袁本初,可是出自四世三公的袁家!有他做盟主,哪能不胜?”
“这下董卓好rì子到头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请咱们赴宴,却还不见他出来,想必这时,早已焦头烂额了吧!”
“哈哈哈哈!”一干大臣们,见满堂无人监视,低声细语过后,都放声大笑起来。
而此时的董卓,却在内殿之中,和几个亲近之人商议着。
只见董卓一人居于首位,左手李儒,吕布,右手张济,樊稠,五人端坐着,正在交谈。
就听董卓先问李儒道:“贤婿,听说那华雄与敌将交马,只一合,就落荒而逃?”
“不错。”李儒说着,并不多言。
董卓沉吟片刻,又道:“此人当rì出大言,不料竟是这等货sè,我yù斩之,以明军法,如何?”
“不可。”
李儒顿了顿,又道:“前rì副都督司马寒上表,已经说明过,非是华雄武艺低微,而是敌将武艺过于高强。”
“司马寒?”
董卓听了,回忆一会,顿时想起来:“就是那个献策大破孙坚军的司马寒?”
“不错。”李儒似乎有些惊讶,董卓竟然还能记住此人。
不过也不在意,就接着道:“不单如此,首战斩鲍忠,汜水关之战连斩俞涉,潘凤的,也是此人。”
董卓一听,喜道:“如此神勇?那我便废华雄,立他为都督!”
“不可,他表中曾言,恳请侍奉丞相左右,同时明言华雄无罪,请求让其仍旧担任都督。”
李儒估摸着,一万两银子,说三句也差不多了。
而董卓最看重忠心,听了这话,果然大喜:“有功不忘旧主,好,好!”
“既然如此,汜水关就原封不动,仍由华雄把守!”
董卓沉吟片刻,就下令道:“同时将司马寒调至虎牢关,直接入我麾下!”
众人连忙道:“丞相英明!”
而吕布也及时起身,请命道:“儿愿领三万军,先去关外驻扎,为义父大破诸侯!”
董卓闻言大喜,当即允了。
而才刚商议完毕,就恰好有一人入内,来到董卓身旁,附耳低语。
董卓听了,就是一笑,向几人道:“来,咱们出去,别让大臣们等急了!”
于是数息之后,伴随着董卓身影的出现,宴席之上,瞬间就变得鸦雀无声。
“诸位,说咱家坏话,想必都说累了吧?”董卓呵呵笑着,说道。
“哪里哪里,骂死你也不嫌累!”群臣心中暗骂,脸上赔笑:“何出此言,何出此言?”
“哎呀!”
董卓看着宴席,忽然作势,一拍大腿,就道:“咱家居然忘了上酒,让群臣受渴,大罪,大罪!”
“来人,上酒!”
众人受这一吓,都吃了一惊,等到听清楚,才呼出一口气。
不料等到酒水上来,却全都彻底目瞪口呆了。
只见一个个鲜红大缸,在数名军士齐力之下,陆续端了上来,每一个之中,都是黑红鲜血,有些,甚至已经凝成了血块,在其中漂浮。
才一望去,就有几个大臣喉咙一动,五脏翻滚,瞬间就呕吐了出来。
几个眼睛好的,仔细看着,就发现其中,有些乌黑,又有些粘稠,像是混了朱砂的糯米浆液,竟然还有些像紫薯絮般的肉筋。
顿时,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身子扶案而吐。
董卓见了,哈哈一笑:“怎么?不合胃口?”
“这个是上等的新鲜货sè,咱家平时都少喝到!”
董卓说着,笑容瞬间收敛,望着堂下,冷厉道:“太傅袁隗,勾结乱党叛国,已满门抄斩!”
听了这话,一些大臣就在也忍耐不住,泪水急流而下。
“嘿嘿,”董卓似乎很是满意这场景,喝道:“来人,将袁隗压上来!”
顿时,两个武士,一左一右,就押解一人而上,群臣视之,果是袁隗。
然后就听董卓喝道:“做酒!”
群臣听了,毛骨悚然,再看之时,就见一人提着袁隗之头,一刀割去,同时另一人就拿着罐子,在旁做着准备。
于是下一瞬,鲜血就从袁隗颈脖处,如同一道血箭,飙shè而出,直直冲入罐内,冲击的陶罐轰轰作响。
群臣中胆小些的,见着这一幕,当即就昏厥了过去。
而接下来,随着袁隗颈血洒干,士兵便将其头一抛,扔入了zhōng yāng一缸之内。
同时,就将盛着袁隗颈血的陶罐,献给了董卓。
董卓接过,仰脖就喝了下去。
喝完一抹嘴,就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痛快!”
群臣看着董卓嘴唇那一抹鲜红,只觉得好像见鬼一般,身躯都彷佛开始不受自己控制,激烈的颤抖起来。
“还愣着干什么,”董卓喝完,望着军士,就暴喝道:“还不快给大臣都满上!”
军士心下一凛,连忙上前,从zhōng yāng大缸之中,不断舀出鲜血,一盏一盏的送到群臣面前。
群臣公卿,都是文雅之士,见到董卓这样暴虐,心中对其的惧怕,终于是上升到达了极点。
司徒王允感受到在场气氛,不由一叹,他却是清楚,董卓见汜水关失利,必然是要亲自出战,故而此时,无非是借袁隗之事,威慑群臣。
正想着,就又听着董卓暴喝一声:“喝!”
群臣一个哆嗦,都望向王允。
王允惨然一笑,闭目举盏,告罪一声:“次阳兄,失礼了!”
然后,一口喝下。
第一百零四章 觐见之礼
联盟军中,袁绍拍案而起。
面前书信,被他随手撕作两半,同时怒极反笑道:“哈哈哈哈!董贼,真是好手段!”
而曹cāo此时,是袁绍谋主,也早已看过书信,然而慧眼如炬,一语就道破董卓心思:“本初休要悲伤,若是乱了方寸,岂不落入了董贼下怀?”
“哼!”
袁绍冷哼一声,怪笑道:“休要悲伤?怎能不悲伤?”
想到幼时叔父对自己的淳淳教诲,袁绍就不由心中绞痛。
当下哀思一动,怒气就扑面而来,再不顾大局,就要分兵两路,发兵往虎牢关攻打董卓。
曹cāo一见,就知道袁绍心思,连忙道:“本初,切不可因私废公!”
袁绍心中一团乱麻,哪里还有心理曹cāo?当即就吩咐左右道:“替我众传令诸侯,入帐议事!”
曹cāo苦劝不住,不多时,诸侯就鱼贯而入。
袁绍四下环顾,见都到齐,大为满意,就道:“诸位想必也已知道,昨rì我叔父袁隗,也就是当朝太傅,一家满门百余口,尽数被董贼所残害!”
众人默然,不知如何对答。
眼见众人静静,袁绍目光一凝,扫视着众人,顿时一股气势涌出,喝道:“如何都不做声耶!”
众人抬头看去,只觉得袁绍发怒的一瞬间,目光炯炯,气势滔滔,彷佛睡狮猛醒,真正有了盟主威风。
“莫非诸公以为,与董贼有国仇家难者,岂只我一人乎?”
袁绍喝问一声,猛自摇头道:“错矣,错矣!”
“天下汉民,皆与董贼有生死之仇,存亡之恨,无不愿生噬董贼之肉!”
说着,袁绍盯着众诸侯,叹息道:“而在座诸位,世食汉禄,皆为汉臣,却反倒要学庸夫珍惜羽毛,作壁上观乎?”
众人见袁绍上纲上线这般厉害,顿时心中一凛,连忙道:“盟主息怒,我等愿听差遣!”
袁绍点头,又道:“如今董贼率军十五万,于虎牢关上驻扎,而吕布则率兵三万,出关扎寨。”
“然而此时,汜水关未得,不可放弃,”说着,袁绍沉吟片刻,又道:“故而,我yù分兵击之!”
诸侯应道:“但凭盟主吩咐!”
听着这话,袁绍yīn沉一笑,目光在诸侯身上扫过,片刻之后,就有了决定。
“袁遗,王匡,乔瑁,鲍信,孔融,张杨,陶谦,公孙瓒,八人听令!”
“在!”八路诸侯一齐起身。
袁绍慨然道:“三rì之内,各引本部兵马,赴虎牢关迎敌!”
“诺!”诸侯毫不迟疑应道。
袁绍舒一口气,又道:“曹cāo听令!”
“在!”
曹cāo纵然心中不愿,依旧起身。
“你为中路救应使,引军驻扎两关之间,往来救应!”
“诺!”
当下曹cāo和众诸侯上前接令,各自而去。
于是其余诸侯也依次告退。
唯有黄宝,也就是张宝,此时却是面带异sè。
只见张宝端坐着,眼见着诸侯都走了,才起身上前,对袁绍道:“盟主,在下有一事相求...”
袁绍瞄一眼张宝,淡淡道:“黄将军何事?”
说完,见张宝还是一副扭捏模样,袁绍会意,屏退左右,不耐道:“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张宝见四下无人,才轻声道:“在下军队,来自偏远交州,难与众诸侯相合,故而打算独自扎寨在外。”
原来,之前汜水关一战时,张宝也率领一干黄巾军出战,并且斩获颇多。
而且这些原本的黄巾贼,由于摘了黄巾,做匪久了,因此倒也没有被人发觉。
只是,贼就是贼到底不是正规军,打起仗来,完全没有军纪可言,不但是乱作一团,影响到了其他诸侯作战,而且战后还大肆争抢物资,战利品。
因此,这才一战过后,交州黄宝一军的名头,就彻底打响,再也没有人敢于靠近。
无奈之下,张宝只好来请求独自扎寨。
而这时,袁绍听着,不由疑惑道:“何不早说?”
“这...”
张宝尴尬着,总不能说这毛病,是此战过后才发现的吧?
故而一眨眼,张宝就打岔道:“是这样,在下也想要去虎牢关迎敌,进攻董卓!”
“哦?”
袁绍一喜,果然不再追问,笑道:“将军真乃有心之人,准了!”
原来袁绍见张宝偷偷前来,要求屏退左右,又请命出战董卓,误以为是张宝要投靠自己,来拍自己马匹了!
其实张宝脑中,哪里有这心思?
毕竟他在诸侯军中,也已经得到消息,知道司马寒已经被调往了虎牢关中,故而此时,他只是记得对抗敌对阵营,有翻倍奖励拿罢了。
至于是司马寒强过他,还是被他强过司马寒,他倒是毫不在意。
毕竟,司马寒一个人再强,还能强过他麾下齐心协力的众将不曾?
说来,这份胆气,也是拜上回那一战所赐。毕竟当时虽然乱,但总归是大胜一场,自然就使得张宝在黄巾将领之中,重新建立了威望。
同时,那一战不但是抢夺到了极多的物资,也使得这一伙贼军彻底变为了义军,承诺的兑现,使得这些rì子,众将对张宝都是毕恭毕敬,再无怨言。
故而此时,张宝倒是底气十足,毫不含糊,就要去虎牢关迎敌,以便赚取更多的奖励。
而此时虎牢关中的司马寒,尚且不知,自己已经被张宝当成了待宰的绵羊,正在和吕布议事。
原来自从他贿赂李儒,被成功调入虎牢关之后,就得了董卓召见。
然而由于他隐藏了文书,只是凭着本身气象面见董卓,因此并不是很受重视。
若不是当时只他一人,有着与联盟军作战的经验,被吕布要去当了副将,估计就要被董卓丢在一边,坐冷板凳了。
不过能够做吕布副将,也正合他意,虽然官职大为降低,但是...
只见此时,吕布正在领着司马寒,一一介绍其余诸将。
吕布满面热情,指着坐下一面容严肃之将,道:“此人姓高名顺字文德,麾下陷阵营勇不可挡,乃我军中镇军之宝。”
司马寒沿着吕布手看去,就见一人方面阔鼻,正襟危坐,丝毫不苟言笑。
不知为何,司马寒看着高顺,心中忽然流淌出四字:“魔鬼教官...”
再往其气望去,就见一根黄中带青的本命气,在一块窄小的虎符之中,延伸而出。
“这格局...”司马寒正要叹息,不料再一细看,却又吃了一惊。
只见高顺顶上,虎符虽然窄小,却极为凝实,彷佛一座小山强行压缩而成,盘旋之际,镇压四方,不但使其本命气纯sè如一,还隐隐和其中的命气遥相呼应,使得每一丝红黄之气,都异常活泼,有如待命的士兵,各自跃跃yù出。
“不料高顺名器,居然稳固至斯!”
司马寒看着这气象,暗自心惊,感慨道:“不亏是陷阵营统帅,麾下士卒齐心,简直是可以以一敌十!”
想着,就起身,将手中酒盏举起,平敬道:“在下司马寒,久闻高将军大名!”
高顺见了,起身一拱手,面带歉意道:“见过司马将军,高某不饮酒!”
司马寒一怔,旋即道:“哈哈,无妨,酒乃穿肠毒药,将军此举明智!”
高顺听了,也是一怔,暗思:“这话倒是有趣,酒乃穿肠毒药么?”
不过依旧是面带歉意,略微一笑,便坐下了。
而这时,司马寒又见吕布指着坐下一面容淡紫之将,介绍着:“此人本是聂壹之后,以避祸改姓张,姓张名辽字文远。”
司马寒望过去,只见其面如紫玉,目若朗星,顶上一根淡青sè本命气招摇而立,显出了极为高贵的命格。
只见张辽听了吕布一说,就自觉起身,举盏敬道:“在下张辽,见过司马将军!”
司马寒连忙起身回敬,道:“将军英勇过人,如雷贯耳,在下早有所闻!”
张辽一笑,并未多说,也坐了下去。
司马寒见张辽面sè瞬间平淡,才发现自己被误会成阿谀之人,“我可不是拍你马屁...”
司马寒正自郁闷间,就听吕布又开始一一介绍着其余众将。
司马寒一个个看过去,就见郝萌,成廉二将命格最低,只是赤红,顶上一小块虎符,和校尉邹靖相差彷佛。
而再看过去,就见魏续,宋宪,侯成三人,气象又要更上一层,都是红中带黄之sè。
想起这三人未来合谋害了背叛,司马寒不由奇道:“这样的命格,也能害的吕布?”
再一细想,顿时明白:“看来,他们rì后还大有机缘,就算是金黄之气,也未可意料。”
这样想着,就朝着最后一人,曹xìng望去。
不料这一看,司马寒就大吃一惊。原来曹xìng之气,居然已经是一片金黄!
然而一转念,想到他未来曾一箭shè去夏侯惇左眼,司马寒顿时恍然。
当下见过诸将,司马寒一一记下,就开始为吕布介绍自己手下,高升,李冰,赵紫嫣,陈宫等人。
吕布见过前面几人,都是不觉得什么,唯有最后看着陈宫,恍惚间就感到一丝亲近,热情了许多。
于是一一见过之后,吕布就吩咐左右,大开宴席,和众将一齐吃喝起来。
不料酒过三巡,眼见着就要热闹起来之时,一人入内,就飞快报道:“河内太守王匡,引兵杀来,名将方悦,正在阵前叫阵!”
吕布一听,登时大怒,起身就要持戟而出。
司马寒见了,连忙下座,请战道:“温候且住,待我斩将,以作觐见之礼!”
第一百零五章 远超常人
河内太守,王匡寨中。
王匡一脸得意,正对副将说着:“今番我第一个赶到,非夺了头功不可!”
“大人,吕布威名,我早有所闻,还需小心啊!”
见副将不信,王匡冷笑道:“你知道甚么!”
“方悦乃河内名将,有万夫不当之...”
正说着,一人连扑带跪滚入:“方悦被司马寒斩了!”
“什么!”
王匡愕然,还来不及思考,就听帐外喊杀声大振,有如山崩地裂一般!
只见此时,司马寒一马当先,正率着本部军马,往王匡大寨冲杀。
而在挥师而上的同时,司马寒还一面心中算计着:“加上这方悦,死在我手上的大成高手,就有四个了!”
和当初击杀鲍忠不同,司马寒对上方悦,其实还是很费了一番手脚。
只是司马寒到底是历经了多次生死之战,对敌经验已经颇丰,加上刀煞也越来越熟练,到了可以轻易破物而出地步,比之大成后期的暗劲,也不逞多让。
故而这时,斩杀武艺堪堪达到大成初期的方悦,说易不易,说难不难,杀了也就杀了。
而在后军之中,为司马寒压阵的吕布,见司马寒交战数合,果然斩了敌将,顿时大喜,立刻就挥师而上,来为司马寒助攻。
当下两拨军马连续而出,王匡又刚下寨,疏于防备,一时之间,河内大军就被打的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只见吕布冲杀出来,才一染血,全身煞气就冲天而起,彷佛烽火台上升起的一道狼烟,在战场之中极为夺目,一瞬间,就吸引了司马寒注意。
“果然,吕布武艺,已经是外家巅峰了!”
司马寒望着吕布,想起孙坚,刘备,不由暗思:“这三人若是交战,不知谁强谁弱?”
不过即便是他,在乱军之中,也不敢随意分神,这时只是略一思考,就收神定心,接着冲杀王匡乱军。
而正所谓是兵败如山倒,只见这时,司马寒一路冲杀,几乎是遇不到有力抵抗,但凡长刀过处,都是鲜血连连,不多时,一条血路,就沿着司马寒马蹄而下,两边尸体堆积而起,彷佛是在夹道欢迎司马寒的到来。
司马寒冲杀着,也不是漫无目标,他的心神,时刻注意着王匡大旗,一路在赵紫嫣,高升等亲兵的拥护下,向其缓缓而进。
而不光司马寒,吕布,高顺,张辽等将,也是各领一军,都望着王匡大旗而冲。
然而毕竟吕布赤兔马快,虽然本是远在后军,如今却是后发先至,一条画戟飞舞之际,收割生命有如割草,渐渐就超过司马寒,杀到了前方。
而司马寒见此,也不在意,反而调转马头,袭杀其余副将而去。
吕布强攻王匡,本就是为了试探司马寒态度,这时见到司马寒如此知趣,顿时大喜。
不料吕布才一笑,本来溃败的大军,就忽的停住不动,渐渐的,竟变得整齐有序起来。
司马寒在边路,也感受到了这一变化,急忙望去,就见原本气象,乌黑一片的河内大军,此时由于大量的白气从旁涌入,竟然变得黑灰不明了。
司马寒一惊,再朝战场边缘看去,顿时就发现,一丝丝白气不断从战场两端冒出,顿时心中明了:“这是敌军援兵到了!”
过不其然,这时来的,正是乔瑁和袁遗,两军兵马共四万,因此才一到来,就稳定了王匡军心,使得溃败顿止。
而吕布眼见敌军援军到来,加上王匡本来军马,足有六万余人,念及自家兵马不足,况且已经胜了一场,收获颇丰,便立刻下令,鸣金收兵。
顿时,命令一下,就有人立刻敲响了钲。
钲形似钟而狭长,不但音sè清脆悠扬,余音浑厚辽远,远穿透力更是极强,在两军交战之时,人喊马嘶,厮杀声不断,只有这钲声,才能够在让士兵在激烈的拼杀之中清晰入耳。
而这时,听了这钲声,不但吕布,司马寒等,尽数军撤离,三路诸侯也更敢去不追赶,反倒是一齐撤退三十余里,方才下寨。
当下一下寨,王匡惊魂未定,就又见五路军马陆续赶到,于是八路诸侯,聚在王匡寨内商议。
首先问的,自然是王匡大败之因。
而王匡这时,一脸苦相,为了掩盖自己无能,只好拼命吹嘘司马寒英勇无敌。
“诸位有所不知,方悦乃是我河内名将,武艺大成,向来无一败绩,今番出战司马寒,只是一合,就被其挑落马下!”
袁遗乔瑁听了,想起司马寒斩杀俞涉,潘凤,不由立刻信了十分,对司马寒更加畏惧起来。
而与此同时,鲍信也连忙赞同道:“吾弟鲍忠,也是一合之下,就死于其手!”
“可惜我上将武安国丧命贼手,不然,何惧此人!”
孔融闻言,想起武安国死于黄巾贼手中,不由大为惋惜。
而陶谦更是早已年迈,默然听着,不发一言,似乎心思全不在此。
唯有上党太守张杨,听着这些,心中得意道:“我上将穆顺,一直藏着不曾出马,就是要在最后一举击败司马寒,成就滔天威名!”
不过嘴上却还说道:“若是曹孟德的麾下,那员一合败华雄的上将在此,区区司马寒,如何是其敌手?”
众诸侯纷纷应是,各自惴惴。
而公孙瓒见这七路诸侯,商议了许久也没个正经办法,还在这指望曹cāo来救,不由大为失望,冷笑一声,竟然就带着刘关张三人,离席而去了。
而其余诸侯已被司马寒威风所慑,又争论一番,依旧没个结果,便也觉得无趣,各自依次散去。
于是帐内,就只剩袁遗乔瑁两位。
二人见四下无人,便齐齐望着王匡,其意不言自明。
王匡见了,面sè不由灿灿,尴尬道:“多谢二位将军来援,请回营稍后片刻,在下必将送上厚礼!”
听着这番承诺,二人才满意而去,只留王匡一人,呆立于内。
王匡默然片刻,想到自己一来就受此大挫,不但损伤大批人马,还要厚礼补偿他人,羞怒之下,不禁咬牙:“司马寒,你今次害我丢尽脸面,有朝一rì,我必报之!”
“何必如此麻烦!”
就在王匡说话之时,营帐忽然掀开,一人入内,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有我相助,今rì可斩司马寒!”
王匡急忙抬头看去,就见说话之人,黑衣加身,黑巾蒙面,竟是那交州苍梧郡太守黄宝。
虽然对其不告而入,颇为不喜,王匡还是问道:“你不是在汜水关?如何也来此处?”
说着,王匡又急急问道:“你有何法,可斩司马寒?”
张宝一笑,道:“袁盟主派我来,乃是暗招,岂能让人轻易知晓!”
见王匡面现恍然之sè,张宝暗笑一声,转头向帐外道:“进来吧!”
顿时,王匡就见帐一掀开,一个铁塔般巨汉挤了进来。
仔细一看,就见其面容雄奇之极,扎须横肉,隐约之间,竟然有一丝当初见到典韦的感觉!
顿时,王匡大喜:“此乃何人?”
“吾弟黄仓!”
“武艺如何?”
“不单武艺早已大成,两臂更有千斤巨力,可以扛鼎如飞!”说着,张宝就示意周仓,演练一番。
周仓会意,几步上前,近身王匡,右臂一伸,就将肌肉鼓起。
王匡定睛一看,只见周仓右臂之上,肌肉彷佛铁条一般盘扎狰狞,心中一凉,只觉飕飕冷风吹过,脱口道:“真壮士也!”
“哈哈哈哈”
张宝大笑道:“如何,此人可敌司马寒否!”
王匡正要答应,却又猛一提防,问道:“你为何要来帮我?”
张宝暗道:“除了你,还有谁会要我加入?”
原来张宝见司马寒一路斩将,渐渐也摸出了些门道,也要学他斩杀敌将。
而杀谁也不如杀司马寒,于是便领着麾下武艺最强的周仓,趁着王匡受挫之时,来个雪中送炭。
只见这时,张宝就摇头:“咱们是盟友,自然是要同心协力嘛!”
王匡一脸不信,眼见一时想不明白,就直接问道:“你何不自己去挑战司马寒,反而借我名头出战?”
“我若是能够,早就去了,”张宝无奈道:“怎奈我军混乱,诸侯避之如虎,不愿与之为伍...”
“而我又岂敢只率百余亲兵,就在乱军之中出头?”
说着这话,张宝不由觉得自己上万大军,简直是毫无作用,还不如挑选百余jīng兵,择一诸侯投奔。
而王匡听了,想起张宝之军,确实混乱不堪,无人愿意接近,不可能再被联盟军接纳,顿时明白道:“原来如此,你不敢独率一军出战,却又想要斩将立功,故而要加入我军之中,求得联盟军保护?”
说着,王匡就将利害分析清晰:“我大军保护你立功,而做为报答,你弟黄仓就帮我报仇?”
“不错!”
张宝见王匡自己理清因果,省却自己一番口舌,不由夸赞道:“将军之聪慧,实在远超常人!”
第一百零六章 一阵尘土
虎牢关下,绣旗招飐,一将迎风,策马而立。
马蹄之下,横尸一人。
“下一个,似乎是武安国了吧?”
司马寒望着地上穆顺尸体,摇摇头:“武艺连大成都不到,居然就来挑战我,也忒不自量力!”
心中想着武安国,期待的同时,也生出几分顾忌,毕竟,在吕布手中还能逃命的家伙,总该是有几分本事。
于是司马寒就决定,若是自己不敌,就立刻下场,换吕布出马。
“反正之后出场的公孙瓒,也不是我能够抵挡的,既然不能将其斩杀,得到奖励,又何必白白辛苦?”这样想着,司马寒便打定主意,战过这一场,就休养生息,停战数rì。
不料正想着,就将对面一将出马,大喝道:“黄仓在此,司马寒速速前来受死!”
司马寒听了,顿时一惊,急忙看去,就见其人面目熟悉非常,岂不正是早已见过的周仓?
司马寒略微一怔,忽而笑道:“好,好,张宝,你终于是出现了,正是时候!”
回忆起周仓虽然是天生神力,但也不过是小成后期实力,司马寒顿时就决定,将其生擒,以为后计。
当即也不答话,就一紧手中刀,策马冲杀了出去。
只见周仓手里使得和华雄一样,也是一柄关西大刀,但是一望过去,就知道质地一般,远不像华雄那柄,金石难断。
而司马寒长刀,乃是由张梁以冥土执念炼制,坚不可摧,还要胜过华雄大刀一筹,因此光是武器,司马寒就胜了许多。
再看周仓之气,却已经是红中生黄,又比司马寒高出了一筹,因此其实两人,都还各有胜负之机。
只是司马寒善于望气,记得周仓原先之气,不过赤红,这时既然突破见黄,想必就是有了变化,顿时就谨慎起来。
只见两马相交,司马寒一刀挥出,势大力沉,就望周仓胸口而劈,这一下分寸拿捏正好,既不过高,也不过低,无论是进攻防守,都游刃有余。
而周仓见了,也是立刻气贯双臂,双手持刀,就一刀反击而出,正中司马寒长刀。
顿时,两刀相撞,各自勃发暗劲,又各自卸去力道。
司马寒才策马冲出一段,就顿时明白,周仓果然是武艺获得了突破,步入了大成之境,而且力道之沉重,比之潘凤,也只差一丝。
“既然如此,想要生擒,可就真不容易了!”司马寒一皱眉,略作思考,就又调转马头,再次杀来。
而周仓虽然看似莽夫,其实也是心细,刚才一合过后,就发现司马寒也只是大成初期,并不必自己高明多少,大喜之下,不由哂笑:“那些死于其手的武将,果然只是一伙酒囊饭袋!”
这样想着,周仓再无畏惧,就要凭着自己双臂千斤之力,奋力一搏,将司马寒斩于刀下。
只见其俯身策马,长刀呼啸而来,不断抖动之际,带起劲风无数,一招挥出,大开大合,径直威逼司马寒心口而去。
司马寒见此,心中一凛,筋膜一抖,长刀瞬间变向,横斩而下,刹那间就将周仓一刀劈开,同时左手一动,就要施展刀煞,往周仓面门发出。
然而才一动手,又猛想起还要借他接触张宝,无奈之下,只得按捺杀机,黑着脸和周仓再次对拼起来。
两人都是用刀的,因此才交马数合,各自套路,就都被对方摸得差不多了。
而司马寒更是发觉的早,知道周仓不但武艺只是方才突破不久,境界不如自己深厚,而且刀法更是完全按照野路子来,杂乱无章,不过是凭着双臂蛮力,才能和自己对拼这许多时间。
顿时,司马寒既然知道了自身刀法优势,又哪里还肯和周仓硬拼?当下便打定了主意,不断游斗,等着耗光周仓气力之后,再将其生擒。
于是这般过了半刻,场外诸人看着两人来往不停,却与半天不决生死,渐渐就不耐起来。
吕布眼力高明,最先就看出司马寒放水,向左右道:“之前他斩杀方悦时,只是稍稍调用内脏之力,配合以刀煞施展,便在数合之中,就将其斩于马下了。”
“确实如此!”边上高顺看着,也是奇怪:“这周仓和方悦武艺,只在伯仲之间,怎么司马寒却这般磨蹭,许久还不将其解决?”
唯有张辽,心思敏捷,听着两人说话,一笑解惑道:“二位所言虽然不差,然而司马将军之意,却并非是要将其斩杀啊!”
吕布听了,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高顺道:“文远的意思,是他要生擒敌将?”
“不错,”张辽点头道:“此人虽然气力极盛,然而人力有时而穷,加上其招式套路,极为粗狂,消耗非小,而司马将军招式jīng妙,体力悠长,如此这般相战下去,待的敌将力竭,岂不就是一举可擒?”
吕布听着,不由笑道:“既然如此,我等只需静候佳音便可!”
于是三人一笑,便各自放松心情,静静看着。
而联盟军此时,却不同于吕布军那般轻松。
只见这时,除了张宝依旧是信心十足,其余诸人,都是面sè紧张,显得颇为担忧。
毕竟,之前潘凤也是和司马寒这般缠斗,结果还不是忽然一瞬,说死就死了?
何况司马寒如今,已是连斩六将,积威极深,故而更是难以让一干诸侯看好周仓。
故而这时,公孙瓒就回头和刘备商议道:“若是周仓依旧落败,我便出马!”
刘备连连摇头,制止道:“伯圭不可轻出!”
“为何不可?”公孙瓒不满道:“玄德,你总是这样小心,我分明没有感到一丝危险!”
“虽然无祸,但也无福,”刘备无奈道:“伯圭,你我数载同窗,共研儒术,你还不相信我吗?”
“你体悟至诚之道,已经到了前知的境界,我如何不信?”
公孙瓒说着,又道:“可是你也说了,并未察觉到危险,那又何必阻拦呢?”
“你看这此人,不过是外家大成初期,仗着神通刀煞逞威罢了。”
公孙瓒指着司马寒,对刘备道:“不说你三兄弟,人人神通护体,就是我也不差于他,何必对其如此畏惧?”
刘备叹息一声,伸出手指,遥遥指着吕布道:“我非是畏司马寒,此人才是真正可畏之人!”
“哦?”
公孙瓒听了,就望向吕布,不料竟瞬间被吕布察觉,还对自己报以一笑,心下一颤,顿时收回目光,就又听刘备道:“你看,此人jīng神,分明是修到了真人境界,故而才能心思通灵,遥遥感应!”
“哼!”
公孙瓒冷哼一声,暗道:“总不能让我千里迢迢从幽州赶来,却是无名无利,白来一趟吧?”
当下就毫无畏惧道:“玄德修要唬我,我意已决,必要出战一回!”
刘备听了,叹息一声,也知道公孙瓒心思,不过就是仗着有自己三兄弟压阵,不怕遭遇危险罢了。
这样想着,刘备再不多说,只是吩咐身后关张道:“若是伯圭有难,我等必须救之!”
关张答应着,却不曾发现,身后张梁管亥对视一瞬,眼中闪出的莫名sè彩。
而这时诸侯之中,除了张宝,也就只剩下上党太守张杨,还不认为周仓会败。
原来刚才他部将穆顺出战,只斗了不到三合,就立刻身死。
想起之前,自己还以为穆顺武艺高强,必然可以斩杀司马寒,张杨就不由暗自庆幸:“幸好当时大话不曾出口,不然岂不是要被王匡耻笑死?”
而这时见到王匡手下,不但方悦战了数合,周仓更是坚持到现在还不落败,张杨心中,不由得就反而对周仓获胜,充满了希冀。
当下便对王匡说道:“王将军深藏不露,有这等良将,何不早早献出?”
而看着身旁,毫不惊慌的张宝,王匡心中,彷佛也是打了一剂定心针,笑着回道:“哪里哪里,此人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不料两人正交谈间,王匡就听一声暴喝,再看之时,周仓竟就已跌落了马下!
原来,周仓和司马寒交战数合,由于招式拙劣,每一刀又都是势大力沉,故而往往是使出十分力气,才抵得司马寒五分,这样数合下来,自然就开始气力不支。
而周仓本也机灵,眼见落入劣势,加上马力已乏,不禁就要脱身而退,撤离战场。
只是司马寒等了许久,就是候着眼下这机会,见其要走,哪里肯同意?当下长刀挥舞,一阵缠斗之下,竟硬是将其留住了。
而周仓手中关刀,在司马寒有意破坏,不断施以暗劲冲撞之下,此时也早已有了许多暗伤。因此在这最后一合,司马寒长刀狂舞之下,终于是瞄着机会,刀煞喷发一卷,瞬间就将刀身化水。
同时,趁着周仓兵器破碎,心神失守,身体失衡之际,司马寒长刀,就彷佛流星赶月一般,直入周仓怀中,顿时周仓身子,就如当rì皇甫郦一般,噗的飞出,栽落下马于地。
故而这时,场外众人就见司马寒一声暴喝,击落周仓,然后也不下马,只拿长刀拖着周仓衣甲,就径自往本阵而回。
而周仓身子,就一路在地上拖着,吊在马蹄之后,掀起一阵阵尘土。
第一百零七章 陈兵其后
联盟军左侧,一dú lì大寨内,犹如闹市。
一干黄巾将领,在中军大帐之中,议论纷纷。
叫的最凶的,依旧是刘辟,龚都。
“瞧瞧,瞧瞧,我说什么来着?”
刘辟一脸得意,彷佛真有先见之明一般,说着:“当初若听我的,老实些,做个山大王,不好过在战场之上,被人擒去?”
“有理,有理!”
龚都冷笑道:“如今被诸侯排挤,连下寨都被隔离在外,还算个什么义军?”
“嘿!谁稀罕!”
刘辟听了,朝地上唾一口,道:“义军?义军害虫还差不多!”
“哈哈哈!”
卞喜,杜远二将听了,不由大笑起来,可见,他们本是一伙。
而张闿,黄邵,何仪,何曼四将,却只是冷笑着,既不说话,也不看张宝,显然又是一伙。
剩下的廖化,裴元绍,虽然心属张宝,此时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周仓被张宝一声不响带出去,却不能完整的带回来,反而让其落入敌手,这在重视义气的贼匪军中,实在是说不过去。
这样的头领,以后谁还敢跟随?
而刘辟龚都也料定张宝,必然是救不回周仓,既然连属下都保不住,又凭什么做大?
反正这时军中安逸,没事正好闹一闹,而兵马也都在各将手中,大不了闹翻,各走各路,接着回去当大王。
看着这两伙人,一有动静就跃跃yù动,见机生事,只见眼前利益,丝毫不念旧恩,张宝心中不由大恨:“当初是昏了头,瞎了眼!才要了这一群狗东西!”
“不对,不对!”
想着,张宝愈发气闷:“他们根本不如狗!”
一顿气吃饱,张宝平静下来,又想起周仓被司马寒所擒,不由大为头疼,只觉得全身疲乏,半点力气也无。
原先在黄巾军中,周仓就是以勇武闻名,而且他也见识过周仓那铁疙瘩般的肌肉块,简直是堪称恐怖,本以为他一出马,必然是要马到成功,不料,居然不但败了,还被生擒。
“哎,怎么就败了呢?”
张宝思来想去,实在是想不通,也就作罢,毕竟当下最要紧的,还是向司马寒要人。
“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去跟司马寒要人呢?”
眼见着两伙人又争论起来,张宝正愁苦间,想着送人送钱换周仓之时,就忽的见一人入帐,报道:“启禀大人,寨门外一人,自称司马寒使者李冰,前来拜见!”
张宝听了,顿时激动道:“他可曾带人来?”
“不曾见!”
张宝闻言,大失所望,闷闷道:“有请!”
于是不过数息,就见李冰入内。
环视诸将一圈,就见其笑道:“在下李冰,见过诸位将军!”
刘辟站出来,刀光一闪,就喝道:“好大胆子!擒了我周仓将军,还敢派人来我军中受死!”
说着,就对张宝道:“看我立斩此人!”
张宝大怒,还来不及说话,就听李冰笑道:“周仓还在我家主公手中,你非是杀我,实是杀黄仓也!”
听了这话,刘辟一呆,顿时停住。
李冰心中不屑,转而对张宝道:“在下也死过一回,可不惧这等伎俩!将军若是不顾黄仓xìng命,可速杀我!”
张宝听着,只觉得其话中有话,心中一凛,顿时喝道:“众将不得无礼!”
不料龚都见刘辟吃瘪,却是大怒,不顾张宝命令,又对李冰道:“你敢威胁俺们?俺们可不吃你撩拨!”
说着,就要鼓动众将杀人。
李冰一笑:“黄将军治下颇严,在下佩服,佩服!”
张宝面sè青黑发紫,气得发狂,咬牙道:“裴化,廖元绍!”
两人持刀出列。
“擅动者,斩!”
“诺!”
刘辟见状,急止龚都,轻声道:“差不多得了。”
龚都看着,哂笑一声,收刀而回,道:“得罪了。”
“哈哈。”卞喜,杜远见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张闿,黄邵,何仪,何曼观望着,顿时觉得张宝这回,彻底是已经威风扫地了。
李冰心思玲珑,一扫过去,就发觉三派林立,心中愈发满意。
当下面sè一肃,就朗声道:“在下奉主公之命,前来与黄宝将军商议事情,其余不相干者,请速退下!”
而眼见着好不容易竖立的威信,在这一冲突之下,瞬间崩塌,张宝顿时只觉满嘴苦涩,听了李冰这话,就摆摆手道:“都下去吧。”
两拨人各自冷笑着,先后离场。
而廖化和裴元绍迟疑一下,见李冰身形单薄,确实不似有武艺之人,便也在张宝示意之下,退了出去。
“行了,他们都走了。”
张宝面sè索然,兴致不高的说着:“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哈哈!”
李冰见张宝这般模样,不由一笑,道:“同是冥土之人,将军如何落魄至此?竟受一些虚幻之人要挟?”
“怎么可能?你也是冥土之人?”
张宝愕然,旋即猛醒:“哦,是了,既然是军团,怎么可能只有一人?”
说着,张宝神sè一变,又道:“你的意思,这任务世界是虚幻的?”
“不错!”
李冰上前,寻个位置坐下,侃侃而谈:“说起来,我家主公在上个任务中,见过张将军您呢,不知将军,可有印象?”
张宝眼睛一瞪,显然是吃惊不小,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李冰自然不急,就在位置上端坐着,静静看着张宝。
须臾过后,张宝平复了心情,神sè渐渐明朗,便笑道:“阁下好意,张宝知道了,还请明言来意!”
“嗯,既然如此,在下便直言了。”
李冰一笑,说道:“我就主公之意,是要将军投降。”
张宝一怔,彷佛听见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一般,嘴角一翘,不禁莞尔。
然而,就在其正待发笑之时,忽的,就望见李冰眼神之中,一抹怜悯,若隐若现。
张宝心中一凛,料其必不是无的放矢,连忙端正容貌,说道:“既然如此,请阁下给出理由!”
李冰这才起身,踱步而行,面带微笑,依次而言。
“理由有三,其一,即是天时!”
李冰踱步走着,缓缓道:“将军之位,不过阳城一主簿,尚且不如我县丞之位尊,而我家主公,更是早已正位曲阳县令,不但权限之高,可携百将回阳,而且随意投影光柱,治下已有万民!”
说着,见张宝面sè讪讪,又道:“况且,此番战罢,钜鹿郡守之职,也是囊中之物,统领全郡,亦是题中应有之意,将军一步慢,步步慢,如何不知耶?”
张宝心下一惊,脑中不由闪过一句:“早死早超生...”
“其二,就是地利!”
李冰不知张宝所想,踱着方步,接着道:“虎牢天下雄关,不说吕布成就兵道真人,可以乱神,就是我家主公,亦是屡战屡胜,无人可敌,正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联盟军yù要破关,岂非梦呓?”
“不说你不谙兵法,胡乱扎寨,只说将军您在明,我家主公在暗...”
说着,李冰yīn沉一笑:“若是一举文书,揭发交州郡守黄宝,就是黄巾军贼首张宝,你猜诸侯盟军,会待怎样?”
听了这话,张宝终于动容,一时只觉背心沁凉,冷汗津津而下,彷佛坠入冰窟。
“而其三,自然就是人和!”
李冰不顾张宝面sè红白交替,眼神转换不定,只是自顾自说着:“我家主公麾下,众将齐心,谋臣协力,方有击鲍忠,破孙坚,斩程普,杀俞涉,胜潘凤,擒周仓,诸多壮举!”
“而将军麾下...”李冰叹息一声:“未免太过热闹!”
见张宝闻言呆住,李冰趁胜追击,再加一剂猛药:“将军怕还不知,贵兄长此时,亦是在我军之中,担任禁咒师一职?”
听了这话,张宝本来失神的双目,渐渐恢复光彩,声音颤抖着问道:“果然如此?”
“若不是他为你求情,主公安能舍弃你这一番奖励?”
说这,李冰取出一叠符箓,送过去道:“你可细细观之,可是你兄长之手笔?”
张宝接过,怔怔看着,须臾泪下:“兄长既在,如何不来见我?”
“你想见他?那也不难,此时他在刘备军中潜伏,以待时机,只等战后归顺,自有你兄弟相见之rì!”
见着张宝分明意动,李冰趁热打铁道:“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家主公,将军何必迟疑?”
“若是速速倒戈而降,他rì不失封侯之位!”
琢磨着这些话,张宝心中,深受震动,他终于是明白对敌之人,心思之深沉,不可测量,远远胜过自己。
他迟疑着,徘徊着,张宝心中,忽然之间,涌出了无限留恋,不舍。
终于,伴随着一声轻响,彷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一般,张宝彻底放弃了抵抗,咬牙道:“只有一事,若先生答应,我便降!”
李冰喜道:“何事?”
“周仓!他若不来,我军...”
张宝面sè窘迫,实在是丑事难以出口。
“此事易耳,将军静候即可!”
李冰哈哈笑道:“将军有如此决断,在下深感佩服!”
“既如此,周仓来时,可速移兵,陈于联盟军之后!”
第一百零八章 脏腑如铁
吕布军中,宴席之上。
自从司马寒上回胜过之后,军中几乎rìrì设宴,加上董卓赏赐,这些rì子以来,实在是过的无比舒坦。
直到今rì,吕布实在是手痒,按捺不住,才提出要出马搦战。
司马寒也寻思,反正此时出马对上公孙瓒,有刘关张在,绝不可能将其击杀以获得奖励,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白忙?
何况此时,他尚无一败绩,正要保持金身,又那会轻易出战?
因此这时见吕布要战,自然是满口答应道:“在下愿引本部全军,为温候掠阵!”
吕布大笑,令左右取兵器马匹而来。
司马寒本就见过赤兔宝马,加上如今其本身也有了一丝紫气护体,故而并不多么震撼,只是不料见着吕布上马,手持方天画戟时,却又小小吃了一惊。
只见那戟长一丈二,直立起来,还比吕布稍高一头,其上又有画、镂等装饰,左右又开双耳,也即双刃。
双刃戟威力大,速度慢,单刃戟威力小,但是速度快,故而像典韦这等力大而缓的猛将,为了配合自身优缺点,使的两柄铁戟就都是单刃戟。
只见这时,吕布出帐来到寨门,持戟策马而立,顶上绣旗招飐,坐下神驹嘶风,紫金冠,百花袍,连环铠,狮蛮带,四宝随身,弓箭挂背,双目有若点芒,简直是神威至极。
而司马寒看其顶上,青中带紫的本命气在一块巨大金印内延伸而出,又上连赤兔之气,隐隐又添一缕紫意,更加显得不凡,使得金印内数万命气,各自垂条,丝毫不乱,浓郁的命气,又反作用于本命只气,愈发养得其纯净稳固。
司马寒看着这大好气象,想起自身之气,迟迟不见点黄,不由叹息一声,默立不动了。
而这时联盟军中,中路救应使曹cāo,也总算是赶到了。
当下各路诸侯聚于一处商议,顿时就得知了司马寒又连胜三阵。
曹cāo一阵心惊之下,不由难以定夺,是否要让典韦出战?
听着诸侯苦劝,又为司马寒积威所慑,曹cāo正迟疑间,就忽得一人掀帐而入,报道:“贼将吕布,正引兵寨外搦战!”
“哦?”
发觉不是司马寒,曹cāo反而不惧了,于是一狠心,就决意让典韦出战。
不料这时,还未及吩咐典韦,就见公孙瓒冷笑一声,竟亲自出马,径直出阵,迎战吕布去了。
几乎同时,刘关张三人,也各自出马,为公孙瓒压阵而去。
曹cāo见了,这才心中略安,下令诸侯齐出观战。
司马寒看着场中,吕布已经入场,画戟倒握在手,正等着敌将前来受死。
而过不多时,对面一白马将军,也就疾驰而出,手中横着一丈八长槊,大喝一声,通报姓名,就直取吕布而去。
司马寒看过去,就见其顶上之气也是深青,不由再叹:“不愧是rì后割据一州的大诸侯,气运深厚,非是自己可比。”
只是再细看过去,才发现公孙瓒手中之物,竟是一杆丈八长槊!
这马槊不同于步槊,制作一支,没有三年,那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并且成功率不到四成,难得至极,故而长期以来,马槊都是世家出身将领的标志。
而司马寒眼力老道,知道公孙瓒这一杆,更是jīng品中的jīng品,几乎是可以当做传家之宝。
当下变瞬间明白,公孙瓒家世必然不俗,结合其本命之气,司马寒不由推测:“莫非也是出自辽东公孙氏?”
不过这时还不及细思,就见场中骤生变故。
定睛看去,就见公孙瓒那支丈八长槊,比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还要长出六尺,故而还未靠近,就趁着这便利,一槊刺向吕布面门。
同时,马槊将至未至之时,暗劲就已瞬间喷发而出,凭着马槊品质优异,练练喷shè一丈八尺之远,竟也不见衰弱丝毫,依旧是闪电一般,就沿着槊尖一寸而出。
“竟然就是暗劲后期!”
司马寒瞬间判断出了公孙瓒武艺,顿时了然:“怪不得能在吕布手中逃得一命!”
这时再看吕布,就见其待得这一击到面前时,才不慌不忙的将头一偏,只是轻轻一闪,就让公孙瓒这来势汹汹的一槊,落了空出。
然而就在下一瞬,公孙瓒冷笑一声,同时再发暗劲,沿着槊尖边缘而出,就见刹那间,一道寸许光芒,便擦着吕布侧脸而过!
公孙瓒料定吕布面门收这一下,必然要被打碎。,不由得意起来:“不过一合之将...”
可惜,只见吕布左边脸颊微微一抽动,竟就也是shè出一股光芒,顿时就将公孙瓒暗劲抵消,同时还有余力,轻笑一声,提戟作势yù扑。
“怎么可能!”公孙瓒大惊,“他竟然将暗劲练到了面门!”
司马寒这时,也看清了,顿时想起暗劲修炼之道,既有施发方式,又有炼化部位。
施发方式,不外乎接物而出,借物而出,破物而出三种。
而炼化部位,则又有各处难以之分。
比如双手两臂,出暗劲易,全身躯干,出暗劲难,而全身上下,最难练出暗劲的两处,便是面门和下yīn。
这两处由于最为要紧,练习时一不小心,就是必死之局,因此大多数人,都将其留到最后,突破化劲时才练。
而吕布乃是外家巅峰,早有化劲在身,全身无漏,能够炼化面门,本就是题中应有之意,司马寒见了,略一讶然,倒也不觉多么震撼。
然而他不震撼,不代表公孙瓒也不震撼。
见到吕布轻松化解自己两招必杀,公孙瓒心中,震动不小,而此时又遇两马相交,一下不慎,便被吕布抢去了先机。
只见吕布手起,画戟一提一冲,就彷佛飞龙腾空一般,吊在半空之中,然后稍一用力,便直直刺出,电光石化之间,眼见着就要入公孙瓒之怀。
公孙瓒心神一凝,长槊瞬间回收,槊杆一弹,就将画戟拦着,再一截杀,变将画戟力道卸去,往侧面推开。
吕布见了,毫不在意,就借这推力,化刺为劈,画戟右耳,就朝着马身削去。
白马本无事,正自驮着主人厮杀,不料猛的一股劲风袭来,吹乱一身鬃毛,顿时受了一惊,前蹄一扬,嘶鸣起来。
公孙瓒才拨开画戟,就见这变故,心中怒骂此马,手下更不停留,槊在手中飞转,侧着一个翻转,就再次挑开画戟。
吕布面sè不动,策马而上,同时画戟再次借力,横空转半圈,换着边儿,再次袭杀而去。
看着这样,司马寒不禁疑惑起来,就问边上张辽:“我观温候兴致不高,平rì也是这般好耐xìng?”
张辽听了,连连摇头:“想当初在并州,那是动辄杀人,一合都嫌慢...”
“文远住口!休得乱言!”高顺在旁听了,面sè一变,急忙止道。
司马寒一听,再看张辽,就见其果是立刻住嘴,于是心中愈发疑惑:“这吕布自要出战,却又战意不强,究竟是何缘故?”
想起之前观看的情报,司马寒不由猜测着:“莫非是丁原之死,令其xìng情大变,反复无常?”
边想着,司马寒眼睛也不停歇,始终观看这场中局面。
只见这时,吕布仗着技高一筹,几乎是玩弄公孙瓒于鼓掌之上,画戟来回纵横之间,公孙瓒只是疲于奔命,可以预见,再不出数合,就必然会人困马乏,继而被一招而擒。
不过司马寒也知道,公孙瓒必然是还有底牌未出,不然此时早该下场,哪里还敢这样玩火?
果不其然,司马寒又观了数合,就见公孙瓒怒气一涌,扑面而出,全身一刹那间,竟是作起嗡嗡声响。
“原来如此!”
司马寒大惊,回忆起之前所见细节,顿时了然:“难怪不见丝毫外家打法,原来是内家大成,深藏于内,丝毫不显于外!”
司马寒只不过是内家大成初期,比公孙瓒足足差了两个境界,加上内家武功本就善于隐藏,故而才会迟迟不曾发觉公孙瓒的一身武艺,其实是内家功夫。
这时再看去,就见公孙瓒怒吼一声,全身裸露在外的皮肤,瞬间就变的青黑无比。只有细细观察,才能发现,那些青黑,其实就是全身凸起的大小青筋。
只见这时,它们密密麻麻的捆绑在公孙瓒全身,彷佛青sè的树藤一般,缠绕在上,一层层十分恐怖,就像裹了一件铁衣。
“脏腑如铁!”
眼见及此,司马寒彷佛若有所思,顷刻恍然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大成之道,我明白了!”
如今司马寒武艺,只是大成前期,哪怕是使出全身本领,也只能把一些粗大的青筋血管凸显出来,然后像一条条小蚯蚓一样铺在体表。
而武艺到了公孙瓒这样内家大成的境界,却可以让那些原本极其细微的筋络血管,也同样变得粗大凸显。
这时公孙瓒体表呈现出青黑sè,就说明他的血管,已经是练到了非常强大的地步,才会使得其浮现出来,甚至可以盖过皮肤原有的sè泽。也只有到了这种程度,才能使身体素质得到真正的提升。
而这样严苛的负荷,只有控制血液循环的五脏六腑,都锻炼到了结实如铁的地步,才能负担得起。
第一百零九章 三姓家奴
战场之上,持着马槊的公孙瓒,有如魔神。
他整个人的手,脖子,全都呈现着黑青之sè,隐隐约约还可以见到皮肤之内,黑筋纠结,彷佛松树的虬枝,刚劲有力,恐怖异常。
见着公孙瓒这模样,吕布面上,终于是有了一丝波动,笑着:“不错,不错!”
当下吕布也不在儿戏,也打起jīng神,猛吸一口气入腹,在体内呼啸震荡起来。
同时配合着周身百节震动,顿时就发出了隐隐响声,然后全身柔软的彷佛无骨一般,骨头一转,一拔,竟就和司马寒初次见到关张那样,四肢身形在一瞬间,就隐隐大了一圈。
而看着场中两人,彷佛魔神一般,诸侯军中,曹cāo就不禁问身后诸将道:“你等观此二人,何人可胜?”
曹仁靠的最近,确实毫无动静,只是死死盯着司马寒,口中咯咯作响。
曹cāo见了,大觉可怖,连忙看向夏侯淳,夏侯渊。
而夏侯兄弟初出茅庐,征战不多,武艺比场中两人都差了不少,这时看着,只觉得难以决断,不由就看向典韦。
原来典韦由于上回功劳,如今已升做了亲卫营校尉。
而曹cāo又善于拉拢凝聚军心,训练之余,隔三岔五就给部下送些牛酒,举办些酒宴。因此这时,典韦加入不过数rì,就和曹cāo亲近了许多,同时,也和其余诸将打成了一片。
因此这时,见众人指望自己,典韦想了想,就先说着:“公孙瓒走的是内家路子,我看不懂。”
“不过这吕布深浅,我却知道大概。”见众人瞬间失望,典韦憨笑一下,有接着说道:“他的招式jīng妙,远胜过我,但是比拼力气,又要输我一筹。”
“哦?”
曹cāo听了,不由说道:“那你能够和他打个平手?”
“不能!”典韦摇头:“他境界比我高!”
曹cāo奇道:“何出此言?他的武艺,难道不是大成后期?”
“他的暗劲,和我相差不大,都已经到了全身无漏的地步,”典韦说着,又道:“但是他的武功,已经到了武道巅峰。”
“什么!”
曹cāo虽然也学过武艺,但他武艺低微,只知道这是传说中的境界,故而听了典韦这话,却是不信疑道:“若有这等武艺,如何久战伯圭不下?”
“这...”典韦闻言,亦是挠头不解。
“那他岂不是在戏耍伯圭?”
只见此时,刘备身后,张飞亦是奇道。
“哎,翼德稍安勿躁!”
见张飞听了自己一言,脸sè霎时乌黑,刘备连忙道:“虽然他是化劲,但或许是才得不久,并不熟练,故而未用。”
张飞听了,怒气稍解,又问道:“那伯圭还有获胜希望?”
刘备默然,心中暗道:“此人明显未尽全力,而且分明杀意隐藏极深,使得我连一丝危机都不曾感受到...”
刘备想着,顿时猜测吕布发觉了自己儒家真人的修为,害怕一时发出杀机,被自己救场搅乱,故而才杀机暗藏,趁着自己反应不及之时,将公孙瓒一击必杀。
“此人武艺远胜司马寒,却如此小心谨慎,深藏于内,简直和司马寒是两个极端,都不好对付!”
刘备心中郁闷,又听着张飞追问,不禁喝道:“翼德休要再吵,伯圭溃败在即,随时准备救场!”
张飞闻言,稍稍一怔,反而喜道:“如此更好,看俺会一会这吕布!”
刘备感受不到危机,心中虽然烦闷,却也无法,只得又对关羽道:“若是翼德危险,你可助之!”
见关羽点头,刘备又对身后诸将道:“尔等武艺尚浅,届时我若出战,只需看住本部军马即可。”
张梁想起司马寒曾言,最后一个锦囊只有吕布受三人围攻之时,方可拆开,不由就笑道:“主公放心!”
李成,管亥听了,也是笑:“主公放心!”
刘备哪里知道几人心思?只感叹自己运气不错,在平原小县,就能够招到这样一伙勇将。
当下吩咐完毕,刘备就再次凝神再看向场中。
只见这时,场中二人气势,都在节节攀升。
公孙瓒这时,却不知道吕布压制了实力,还以为是和自己一样大成之境,因此这时虽然奇怪招式差他许多,却也没有生出畏惧之心,依旧有着一颗勇猛的厮杀之心。
只见公孙瓒气势才先一步到达顶峰,就立刻策马飞奔,马槊遥遥而起,直朝吕布胸口刺去。
他这回却是学聪明了,知道吕布迅猛异常,善于躲闪,于是专挑面积大的躯体攻击,招招不离胸口,以防自己一着不慎,反而被吕布躲过施展反击。
而吕布见了这一击,带风而来,马槊过处,空中都划出一条白线,四下更是呜呜作响,顿时就明白,这是公孙瓒必杀一击,只要击溃了他这一招,就能摧毁他的信心。
于是就见其手一抖,画戟就彷佛有了灵xìng一般,瞬间劈开公孙瓒马槊,同时一转,带着旋劲,彷佛一台切割机一般,就卷向公孙瓒持槊之手。
公孙瓒马槊被劈开,也不惊慌,这本就是连招,正要借吕布这一下空挡,防御大开,才好施展。
只见这时,公孙瓒左手瞬间从马鞍上炸起,按在马槊杆上一加力,顿时就将反弹回来,将画戟截住弹开,然后身子便往前作势一突,前伏在马头之上,同时双手向下一纵,马槊瞬间由横变竖,隐藏成一条线。
吕布见公孙瓒瞬间变招,知道杀招将至,双目一凝,顿时看出破绽,就见眼前黑,一根丈八马槊彷佛一条土龙,平底破土而出,瞬间就要插入自己下颚。
可惜此时吕布画戟早已回防,这一击虽然迅猛,却并不非突如其来,还在吕布意料之中,因此只见吕布轻轻一动,画戟后发先至,使得马槊再次擦着吕布虎须而去。
同时,各自施发暗劲,又各自抵消。
见着连番使出杀招,却是不见寸功,公孙瓒心中一寒,怯意顿生。
吕布面上浅笑一下,画戟隔开马槊,就再不逗留,也不刺马,就趁势往公孙瓒面上划去。
公孙瓒可不曾将暗劲修炼到面门,见此大惊,颈脖大动,鸡皮疙瘩猛的炸起,彷佛一颗颗小蚕豆,感应着危机,随时准备着缩首而退。
同时马槊瞬间回手,猛施力道,就横向朝画戟拦截而去。
而吕布见了,却压根不发暗劲,只是又一变招,朝着马头划去。
这轮番变故,白马早已习惯,感到劲风又至,轻打一响鼻,前蹄猛起,险险躲过了这一划。
眼见吕布又只是虚晃一招,只顾攻马,公孙瓒心中舒缓的同时,却也奇怪:“这人怎么彷佛没有睡醒,全然不知强攻?”
不过一想到方才吕布才一进攻,自己就颈脖发麻,心中大惧,公孙瓒就不由一凛,有了退意。
当下公孙瓒自觉不敌,就要拔马而走。
不料就在这时,吕布却又不让了,怒目一睁,喝一句:“贼将哪里走!”
说着,一拽马缰,赤兔马嘶鸣一声,前蹄飞起,几乎腾空跃转而回,不到一个呼吸,就往着公孙瓒白马追赶而去。
与此同时,虎牢关上,一华丽座位被数人抬出,董卓在一群臣属拥簇之下,缓步而来,端坐于上,就正好就见着吕布追杀公孙瓒。
顿时,董卓就笑道:“吾儿真乃天将军也!”
边上李儒听了,默不作声,唯有飞熊军统领,李傕,郭汜嚷嚷道:“丞相如何厚此薄彼?”
“我等所率西凉铁骑,为丞相所立的功劳可比温候多矣!”
剩下樊稠,张济二人,虽不说话,意思却也明显,“我等四人手下的西凉铁骑,才是你真正的立足之本,你可不要只记得吕布,忘了我等!”
董卓哈哈笑着:“都是!你们都是天将军!”
而关下司马寒,却不知关上董卓乱语,只是凝神关注着战场。
看着吕布再不放水,奋力追赶公孙瓒,有想起公孙瓒确实是走脱了,司马寒不由就奇怪道:“赤兔马rì行千里,飞走如风,凭它的速度,就算这白马也算是不错,也没有跟不上的道理吧?”
司马寒再看过去,果然就见无论公孙瓒如何策马,坐下白马还是眼见着就要被赤兔赶上。
又过数吸,眼见着靠近,就见吕布猛一举起画戟,双目一凝,便望着公孙瓒后心刺去。
这一戟刺出,吕布双目圆睁,彷佛睡狮猛醒,不但中途加速,而且一瞬间,暗劲就沿着画戟尖端,喷薄而出。
不料就在吕布自以为得手之时,一股意念,就横空降临在其脑海之中。
这股意念文雅,安宁,却有如泰山压顶,镇压四方,一瞬间降临下来,就让吕布手中画戟,有了一丝停顿。
顿时,公孙瓒抓住机会,后背暗劲猛一勃发,终于是保住了一命,逃得了一线生机。
而正当吕布心头火气,瞬间将那股意念化解之时,就又闻一声暴喝,从旁传出。
“三姓家奴休走,燕人张飞在此!”
第一百一十章 杀人书法
张飞一喝,就策马出阵,来战吕布。
吕布听了这话,脸沉如水,当即就弃了公孙瓒,迎战张飞。
张飞大喜,又喝一声以助威势,舞动兵器而上。
司马寒急忙看去,就见张飞使得,还是一杆丈八蛇矛,矛杆长一丈,矛尖长八寸,横着持在手中,竟比坐下那匹青鬃马还长出一小半。
而丈八蛇矛的制作,比马槊更加艰难,成材率不足三成,对比两个只用刀剑的哥哥,足可看出张飞家资之殷实。
而再望其气,就见原本只是赤红的本命气,经历了黄巾之乱,大小三十余战后,果然是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只见这时,一块厚重深沉的虎符之上,隐隐有着龙吟,其中大股大股的红黄之气弥漫,却又散而不乱,各自整齐划一,纯净有序,丝丝垂条而立,随着张飞这一出马,就彷佛出战的士兵一般,全部活跃了起来。
而虎符zhōng yāng金黄之处,一抹青sè若隐若现,本命气招摇之际,不断有滚滚红黄之气转变,居然真正是突破到了黄中带青的格局!
“当rì还只是赤红,如今竟然...”看着这景象,司马寒不由叹息:“真是快啊!”
就在司马寒收起感慨,凝神再看之时,场中二将就恰好交锋。
只见吕布马快,加上愤怒,提起画戟便刺,这一击又疾又狠,就往张飞胸口处刺去。
张飞冷笑不惧,蛇矛彷佛游蛇,瞬间将画戟缠上,一扯一拽,竟要借着缠绕之力,将画戟带吕布,一道拖拽过来。
吕布虽然惊诧这力道之雄浑,却也不畏惧,正要借着这劲,加快攻击。
只见画戟不收反进,暗劲连连催发,力道层层叠加,刹那间,就要涌入张飞怀抱。
张飞略一侧身,竟丝毫不慢,擦着胳肢窝就闪开了这一击,同时暗劲勃发,将其抵消。
然而却还不够,趁着这一击拉近了两人距离,相隔不足三尺之际,就见张飞孟德尔探身而出,头部靠近吕布,嘴巴一张,就是一声雷霆喝出!
“咤!”
吕布注意力还停留在画戟之上,不曾掂量张飞有这活技,一个不慎,顿时就觉周围一小方天地之间,全是回音,齐齐朝脑海涌来,耳膜激烈震荡的同时,丝丝莫名的力道就往耳道内转入,带起一股隐隐刺痛。
正感受间,就又见张飞手中不停,蛇矛早已弹出,就往自己面门扎来。
张飞眼见就要一击奏效,不由心中冷笑:“这等货sè,大哥还说他是兵家真人?”
“还经不住我一吼乱神!”
不料就在张飞自以为一击立功之时,吕布却早已反应过来,脑袋竟完全是不受那一吼影响,丝毫不停顿的就躲过这一击,并且加以反击。
张飞大惊,一惊就怒,当下就要使出浑身解数,拼死战胜吕布。
吕布见张飞也是外家后期大成,心中微动,手中画戟略一停滞,就给了张飞运转关节的机会。
司马寒看着场中,就发现张飞一怒之下,竟就和最初见面之时一样,全身响动,使得躯干都暴涨了一寸。
而吕布也和张飞一样,两人各自周身百节震动,骨骼随意伸缩,只一瞬间,就都将外家骨节变化,催动到了极致。
然后就见张飞提矛而起,全身涌出无穷大力,蛇矛所到之处,残影片片,余音袅袅,四周空气都是一阵阵轰鸣,彷佛有巨蟒猛的扑击,俯身下处,带起条条粗大白线。
吕布见了,轻喝一声好,画戟舞动如飞,双目一凝,瞬间看破蛇矛真实轨迹,同时一鼓劲,就一击飞出,正中张飞蛇矛。
“锵!”
一刹那,无穷力道在两兵刃口处炸开,彷佛双龙相撞一般,各自马蹄后退。
张飞马弱,吃力不足,顿时后蹄一压,险些跨倒。
而吕布赤兔虽强,但是自身却不如张飞神力,亦是吃力不住,持戟之手,虎口隐隐作痛。
当下二将各有损伤,略作恢复后,才再次拔马而来。
只见张飞这合,却不再凭着蛮力强攻,反而使出了他自家独有的招式,开始和吕布比拼巧劲起来。
吕布见了,正和他意,当下愈发欣喜,于是两兵相交,就再少有力道比拼,几乎全是招式来往。
而场外诸人,看着张飞蛇矛施展开来,彷佛一笔一划,一撇一捺,不由都面sè古怪起来。
诸侯军中,曹cāo看着张飞连斗数合都不落败,不由问典韦:“你看这黑厮如何?”
“这黑厮力道,不弱于我,”典韦听了,认真道:“而且这等招式,更是神妙异常,乃是其自身之道所化,我远远不及。”
曹cāo一喜:“那此人能战胜吕布?”
典韦听了,迟疑片刻,依旧道:“不能,这人势大力沉,神力总有用尽之时,而吕布游刃有余,一直不曾有所消耗,分明是处于巅峰状态。”
曹cāo若有所思,再看刘备等人,面sè就不一样了,当即吩咐左右:“待得战毕,不论胜负,皆送牛酒抚慰!”
而刘备等人,还不知道已经被曹cāo看重,正在和公孙瓒商议着。
只见公孙瓒一脸羞怒,问道:“此人果真不曾出全力?”
“何止...”刘备心中默想,嘴上却道:“当真!”
“该死!”公孙瓒着恼,怒骂一句:“不料我堂堂白马将军,竟被人玩转如小儿!”
刘备默然不语,他一直感应着场中,发现其内不但危机全无,还隐隐有着突破之机,心中正百思不得其解,哪还有心情应付旁人?
而边上关羽一直看着场中,眼见着张飞愈战愈勇,力道也越来越沉,不禁失sè,连忙对刘备道:“大哥,三弟使出了杀人书法!”
刘备见了,一叹:“由他去吧,此乃他突破之机,你可速作准备,待其力尽出战!”
公孙瓒听了,不由奇道:“何为杀人书法?”
刘备指着场中,解释道:“吾弟xìng好书法,更好杀人,常于杀人之中,习练书法,故而得名。”
公孙瓒一惊,连忙望去,就见场中厮杀果然已经激烈到了极点。
只见这时,张飞蛇矛舞动如风,彷佛在书狂草,画美人!
而且眼见着杀到xìng起,竟大喝一声:“兀那三姓家奴,看俺满纸荒唐-燕云书道!”
顿时,吕布一惊,只觉四周呼呼声骤响,四下风景瞬间转变,忽的,竟是落入一间书房之中。
而这书房之内,笔墨纸砚,样样俱全,又有桌椅板凳,还有一白面书生端坐其上,正在执笔书写。
上前一看,就有两道浓烈至极的文字,在书生笔端,一瞬间,洒然而下,直入眼帘。
功与名,马上取,丈八蛇矛当作笔!
富与贵,UU小说落,敌将血肉如纸墨!
杀人书法!
看到这,吕布jīng神瞬间一凝,幻想顿去。
只见刹那间,房内笔墨纸砚,瞬间变为尸山血海,墙上四周,美人壁画,全部化作碎肉横尸,与此同时,书生之笔,更是眼见着暴涨,刹那间化为一柄丈八蛇矛,直冲自己眼帘!
吕布瞬间脱离幻境,大喝一声:“咤!”
顿时,就见其全身一百零八大穴,一瞬间猛的动弹开来,同时全身毛孔一张一合,伸缩呼吸之间,遍体生风,涌出一股绝世大力,头部眼见着就是一缩,彷佛凭空消失一般,险之又险的躲过了张飞蛇矛。
张飞必杀一击,却见只是刺去吕布顶上紫金冠一角,心中狂怒之下,蛇矛大动,再次展开疯狂杀招。
而司马寒在场外,看了这般许久,凭着多年笔墨经验,也终于是发觉了张飞蛇矛招式,其本质竟是脱胎于书法之间!
只见张飞眼睛,始终瞄着矛尖,蛇矛点落之处,彷佛笔如游龙,奔蛇走虺,一条条龙蛇走笔而出。
勾挑撇拉之间,完全是以矛势带动身体。每一笔的线条,都很古朴,有的笔直锋利,有的飘渺如云,有的又似蚯蚓般弯曲。
整个蛇矛招式连贯而出,就彷佛成就了一道极富神韵的书法,让司马寒只是看着,就不由感觉到其中蕴含着的深深意境,好像要充塞进自己胸膛。
震撼之际,司马寒不由想起了书法的三重境界。
练习书法,不但可以锻炼身体,陶冶心情,还能够养出内在气质。
一般人用手腕写字,可以力透纸背。
高明人用胳膊写字,可以入木三分,笔墨渗透进木头纹理之中。
最上层用身体写字,可以笔穿金石,也就是写碑。
颜真卿的多宝塔碑,就是字字都渗入碑底。甚至可以在石碑的背面,清晰的看见字的反体!
想着这些,看见张飞正是将蛇矛作笔,用身体在书写书法,司马寒瞬间明白,张飞是真正的书法大家!
“他的书法之道,已至化境,竟然将其可以融入招式之中,创造出属于自己的道?”
“满纸荒唐-燕云书道?”
见着张飞将书法之道和杀伐之道融合,创出了属于他自己的个人之道,司马寒深受触动的同时,只觉得眼前忽然一片光明,豁然开朗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破而后立
虎牢关上,看着吕布发威,董卓大喜。
“我儿勇猛过人,无人可敌!必胜,必胜!”
说完,竟就带着李儒一干人等,回去cāo办宴席去了。
原来底下吕布,此时终于是使出了他的巅峰武功。
只见其周身上下,炼化一百零八颗穴窍,举手投足之间,虎虎生威,穴窍一开一合之际,都有着莫大威势,画戟每一击挥出,任张飞招式如何jīng妙,书道如何jīng深,都被压迫的节节败退,几无反抗之力。
只见张飞蛇矛,每一次对上吕布画戟,都是一下猛烈撞击,两刃每次相交,都让张飞感到倍感吃力,之前的力量优势,在吕布武道巅峰的境界面前,彻底被逆转了过来。
张飞只觉得每一次和吕布对拼招式,自身气血都会被震荡的翻涌起来,同时一股股大力散向全身,几乎要将全身骨骼关节都震散。
顿时,张飞就明白,这是力道过于凶猛,超过了自身可以承受的极限,若是再这样和吕布对拼下去,全身的生机都要被震的坏死,脏腑破裂,骨骼更是会彻底丧失造血能力,成为瘫痪之人。
然而无论张飞如何骇然,吕布此时,虽然还有些缩手缩脚,但却也终于是打出了一丝畅快感觉。
只见这时,吕布画戟不停,一招快过一招,一式强过一式,招招用上穴窍震荡之力,眼见着张飞抵抗不住,就要落败,场外关羽见了,终于是按捺不住,要出马来援。
不料就在这时,刘备却猛地伸手一拦,道:“二弟,再等等!”
关羽大急:“三弟气力将竭,如何还等得?”
“我并未感受到三弟危险,相反...”刘备沉吟片刻,道:“还有一丝突破之机!”
关羽听了,不由一怔,他是过来人,知道突破巅峰的困难,当下见刘备这样说,顿时就迟疑起来。
“若是因为自己一时冲动,冒失上前,将三弟突破之机搅黄,以后还如何相处?”
关羽暗自思量着,无奈之下,只得按刀不动。
刘备见关羽气馁,便安慰着:“莫急,有我在,无人可以伤到三弟!”
而场上张飞,虽然已经知道自己不敌吕布,却也丝毫不惧,也不指望关羽来救,就依旧抖擞jīng神,再次和吕布战至一处。
这时两人已经足足厮杀了五十余合,场外一干诸侯都看的是如痴如醉,再也说不出话来。
而随着张飞激烈的运动,全身渐渐沾满汗水,一丝丝不断生出,不断蒸发,惹得他大汗淋漓,一身水汽。
但吕布却依旧是彷佛信步庭间,不缓不急,凭着境界和劲道压倒xìng的优势,只是将张飞玩弄于鼓掌之间。
眼见两人又战了数合,张飞终于是感觉到了一丝疲倦,心中大恼之下,强自打起jīng神将其消去,手中蛇矛,再次作笔绘出书法,同时,心沉全身,一口气猛吸入腹。
顿时,筋骨齐鸣之下,接二连三的炸响连番迸发,就如甩鞭炮,一路向下炸起。一瞬间,一身铜皮铁骨的本事,就被张飞施展到了极致,而全身暗劲更是跃跃yù出,显然是开始了真正的拼命搏杀。
只见张飞大喝一声,彷佛猛然炸开的一个震天大霹雳,同时蛇矛一闪而出,气势一往无前,好像黑虎下山,开口噬人!
吕布见了,终于是略微动容,暗道:“要的就是你能够抛弃生死,才不枉我一番栽培!”
而张飞可不管吕布如何作想,早已将其认定为生死大敌,蛇矛和右臂彷佛融为一体,一下刺出,就必然要在吕布身上写出个死字来!
可惜,吕布虽然心中赞叹,手上却完全没有珍惜生命的觉悟,甫一动手,猛烈的就几乎让张飞窒息,手中本来融为一体的蛇矛,一瞬间彷佛被其从手上剥离下来一般,就要拿捏不住,滑落在地。
张飞大惊之下,双目一瞪,jīng神彻底凝聚到达顶峰,思维只是停顿一个刹那,就将全身劲道拧为一股,瞬间握紧蛇矛,二次发力,再次带着呼啸之音,朝吕布胸口爆shè而出。
同时,就在这一瞬间,吕布画戟也是高高扬起,携以泰山压顶之威势,猛的劈下,散发出的巨大压力,压迫着张飞神经无比紧张,彷佛给了他一种深陷泥潭,挣扎求生的感觉。
然而,面对这样的危机绝境,张飞非但不惧,反而被激发出了全部的潜力,一瞬间,彷佛上下八方,天地间只剩下他那一矛,然后,张飞全部的jīng神,就都聚集在了矛尖,彷佛只要这一矛能够刺出,就是死,也值了!
下一刻,蛇矛和画戟终于相撞。
无穷无尽的劲道从二人全身,各自宣泄而出,暗劲在两柄神兵之中相遇,使得其中不断炸出巨大的嗡嗡声响,彷佛其内生活了无穷马蜂。
一瞬间,张飞只觉得在这一击之下,自身全部骨骼关节都被震的散开,同时五脏六腑也接近了破碎边缘,口中一甜,竟是含住了一口鲜血!
不过即便是这时,张飞也不曾怯懦分毫,绝世凶气从他身上喷涌而出,只见其气息一下集中,吐气如箭,顿时就有一条长长的血箭掺杂在气中,飙shè而出,直直shè向吕布面门!
同时,在这个生死乍分的瞬间,张飞突然将全部的jīng神都集中到自己的肺部,喉咙猛一发力,就以生平最大的力气强吸了一口气!
呼呼呼!
这一口气吸得无比剧烈,极其清晰的传入场外所有的耳朵之中。
司马寒闭着眼睛,只用jīng神去感受张飞巨大的吸气声。
顿时,他就彷佛看见一条大巨大蟒蛇,瞬间涨大无数倍,变成了一条天空巨龙。巨龙张开嘴巴,正在朝这海面吸水,使得自己原本平静无比的心,都凭空泛起一丝波澜。
等到司马寒再次睁眼,却又见幻象全都消失,依旧是蓝天白云,兵马沙场,只有张飞的命气为其加持着,正在激烈燃烧。
“真是大勇无畏,若是脱得此难,必可蟒蛇成龙!”
就在司马寒感叹之际,张飞借着这一口气吸入,鼓荡全身,使得肌肉,骨骼,再次重整,全部移位,回到了本来位置。
而吕布才一躲闪掉那血箭,就再次穴窍开合,发力杀来,画戟遥遥一击,简直是凶猛无匹,似乎就要将张飞才刚修复好的全身关节重新打碎。
不料张飞见了,却是福至心灵,咧嘴一笑,瞬间将蛇矛一横,才一架住画戟月牙,全身每一处暗劲就全部沿着矛柄喷shè而出。
一瞬间,久违的力竭之感,让张飞在生死之间,感到了一股的轻松感觉。
随着这股轻松,老力方去,新力便生,一种气血重新焕发生机,涌入全身的错觉,在张飞心中流淌。
顿时,张飞就知道,自己终于是借着吕布穴窍之力,在生死之间重整全身,破而后立,踏入了武道一途的巅峰!
司马寒目光,一直死死盯着张飞,片刻不曾转移,故而这时,第一个就发觉了异常。
只见张飞顶上虎符,就在这一瞬间不但暴涨扩张,还隐隐生出了龙吟之声!
同时,又见张飞身上,一股冲天煞气,就平地而起,有如狼烟遥遥而上,直直耸立入了云端。
“突破了!”
看着张飞煞气如狼烟,瞬间蛇化龙,司马寒顿时觉得自己观战以来的疑惑,在这一刻,全部迎刃而解了。
“原来吕布一直所为,竟是在给他喂招,助他突破!”
司马寒一下猛醒,思路顿时全部清晰:“之前一直不杀公孙瓒,也是在给他喂招,指望其在生死之间,突破境界!”
想通了这一点,司马寒瞬间明白,为何历史之上,吕布不曾放过方悦,穆顺,“是武艺太低,完全没有栽培的价值么?”
这样想着,发觉吕布竟是自恃武艺高强,战场为师,教导敌将武艺,司马寒不由动容。
“看来真是恨极了董卓,居然变着法子资敌!”
明白了吕布心思,司马寒再看高顺,张辽之时,想起之前他们异动,不由就有些疑惑:“莫非这两人,知道吕布不是成心归顺?”
司马寒揣摩着,反而越想越有可能,毕竟他们本就出自并州,应该是知道丁原和吕布的关系稳固,不易离间。
“如此说来,倒也可以解释为何吕布杀害了丁原,这些并州军士却依旧不离了。”
司马寒思考一阵,发觉吕布还是颇得人心,顿时心生防备,毕竟,若真让他杀了董卓,自己的奖励可就要大大缩水了。
“只是,要想让董卓发觉这些,也实在不易。”
想了一会,司马寒不由皱眉,毕竟,丁原确实已死,这些底层将校的话,又哪里入得董丞相之耳?
不过这时,却由不得司马寒多想,就见场中又生异变。
原来张飞虽然获得了突破,武艺踏入巅峰,却也已经心思疲惫,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了。
故而吕布见了,也是愁闷如何在董卓眼皮底下,将其放过。
不料正愁闷间,就见一将出马,彻底是帮自己解决了这一难题。
第一百一十二章 臻于化境
诸侯军中,曹cāo凝神看着场中。
正看得xìng起时,猛的就见到吕布头一转,居然望了过来。
曹cāo一怔,转头就见刘备身旁,又是一将冲出。
那将绿袍长刀,出马之时,还放下一卷竹简,曹cāo眼尖,瞄见是《chūn秋》。
“如何人才都在他那!”
眼见及此,曹cāo痛心疾首,打定主意,待会要好好拉拢一番,一定要将这两人都收为己用。
而场中张飞,见到关羽来战,正好可以歇一口气,于是就退到一边,驻马调息起来,争取尽快恢复战力。
而吕布见了,当即撇开张飞,提戟迎上关羽,同时大喝一声:“来将速通姓名!”
“河东关羽!”
关羽怒吼一声,憋了许久的怒火一瞬间被点燃,正是要拿吕布祭刀!
司马寒连忙看去,就见其顶上一根淡青sè本命气,遥遥挺立,其周围黄红之气,各自有序非常,渐渐向外铺开,从外到内,白,红,黄,青,依次而入,各自规矩盎然,不见丝毫逾越。而这样的气象,自然是得益于其外那一沉稳虎符。
只见那虎符之上,充满肃杀之意,又隐隐有着龙吟之声,其上还不断有着淡青之sè流转,更是包裹着其余诸气,使其各自向着高层次逐渐转换,在关羽挥刀而出的这一刻,也是全然不乱,真正显示出了一副井然有序,调养有方的格局。
望过气,司马寒彷佛若有所思,就接着朝关羽招式看去。
顿时,就见关羽一抡大刀,八十二斤的偃月刀,竟是彷佛轻若无物一般,被其舞得泼墨不进,呼啸生风,直朝吕布杀来。
“好高明的刀法!”
司马寒本是使刀的,这一看过去,不由就吃了一惊。
如今他的武艺,若是一把铁片刀在手,倒也能够使出这等威势。但若是关羽这八十二斤重的偃月刀,正常使用还罢了,要想将其使得如关羽这般,那却是想都不用想,完全没有可能。
“不对!”
司马寒一惊过后,疑窦顿生,“我也是大成境界,不至于相差怎么多吧?”
司马寒正猜测间,就见关羽一刀已经劈出,竖直斩下,正好对准吕布顶上紫金冠。
那冠本就被张飞一矛戳坏,这时见关羽又来破坏,吕布自然不肯,当下手中画戟生风,一个旋转,就又横便竖,朝偃月刀拦去。
不料就在这时,关羽冷笑一声,忽的再次发力,刀落速度再加,而且暗劲喷发,只一瞬间,就到了紫金冠上方一寸!
吕布不意料这一变故,慢了一拍,连忙一个后仰,使得偃月刀擦着紫金冠而过。
只可惜,虽然只是擦着一丝,却因为关羽暗劲勃发,使得紫金冠依旧是瞬间被毁,本来的华丽堂皇,瞬间变得无比难看起来。
看到此时,本就觉得不对的司马寒,见关羽一刀之下,甚至还压过吕布一筹,顿时肯定下来:“关羽果然是获得了突破,武艺已经到达了外家巅峰!”
当初还在汜水关之时,司马寒就隐隐有所猜测,若是关羽也只是大成后期,又如何能够斩杀同是大成后期的华雄呢?
这时见到关羽一刀之威,甚至隐隐胜过吕布,司马寒顿时明白,他果然是获得了突破,踏入了武道巅峰!
“怪不得他使这刀,远远胜过自己。”这样想着,司马寒不由恍然:“原来,他竟足足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境界!”
只是这时,无论司马寒如何羡慕,吕布却是已经被关羽这一刀,惹出了真火,“我好心好意让你,你却这般不识好歹?”
当下吕布心中杀意瞬间爆发,使得场外刘备一阵心惊肉跳。
然而只是一刹那,想起生死大仇,吕布心中杀意又是一闪即逝,被其强制按捺了下去。
只是,虽然不杀关羽,吕布却也决定给他些厉害尝尝,当下就见其手中画戟飞出,在偃月刀就要顺势而下,斩向马头之际,瞬间赶到,一击将其拦开,同时就化横为刺,直接杀向关羽。
然后就见吕布全身骨骼一动,彷佛炒豆子一般爆响起来,瞬间就将一身铜皮铁骨,施展到了极限的同时,周身一百零八颗穴窍再次大开,一开一合之际,将力道填充全身,终于是发出了全力一击!
而关羽本就是动用了穴窍之力,才能在方才一击之中,略胜一筹,因此这时见了,更是不惧,就再次活动筋骨开来,同时偃月刀猛的一收,回防至于身前。
就在关羽才一布防,消去全身破绽的下一瞬,吕布画戟就破空而来,携带着无边威势,径直望这关羽胸口刺来。
关羽见了,目光一凝,全身毛孔一开一合,偃月刀一个翻转,刀柄瞬间回缩三尺,同时刀刃一闪,就朝着画戟刃口处劈下。
而吕布见了,也不闪躲,浑身毛孔一张一吸,就悄声无息的将加力画戟,闪电般刺出。
下一刻,月牙般的画戟刃口,就和缺月般的偃月刀刃口相撞。不过,司马寒想象中的猛烈撞击之声,却没有传出。
“这是劲力入化,将有声练至无声!”
司马寒一惊,顿时发觉这是武道踏入巅峰之后,练出化劲的标志。
练出化劲之后,全身毛孔的一开一合,就都可以像口鼻呼吸一般,控制自如。每一招发出,毛孔一张一吸之际,能化去肌肉带起的劲风。却又不消耗体力,带出汗液。这就是从有声练到无声的绝顶功夫。
武功不是登峰造极,出神入化,断然不能将有声练至无声。
而那边曹cāo见了,也是吃惊,顿时就问典韦道:“这般威猛的一击,竟是虚招?”
“非也!”典韦摇头道:“这实在是由于两人功夫,已经出神入化了!”
“何为入化?”
曹cāo武艺向来低微,教他习武的师傅更是怕他好高骛远,故而并未教导这等巅峰秘闻,因此只是知道有巅峰这一境界,却不知内里详情,故而这时听了,依旧是满脸不解,再次问道。
典韦听了,组织一下语言,半天才道:“所谓化劲,就是可以化解阻力的劲,这二将武动偌大兵器,却是交手无声,就是因为他们通过毛孔开合,化解了肌肉带起的风。”
“原来如此,怪不得叫化劲!”曹cāo听了,顿时明白,又问道:“那化劲深浅,又是如何辨别?”
“我们身体的一举一动,只要深入体会,就会发现其实是由意念支配。”
典韦心属曹cāo,对其自然是毫无保留,一切秘闻,都侃侃而谈:“所以劲的本源,其实就是意念,而化劲,就是化解阻碍意念的物体。”
说了一下原理,见曹cāo似有所得,典韦这才将接着道:“而化劲的深浅,和暗劲由内而外不同,乃是一步步由外而内。”
“这第一阶段,可以化解微型物体阻力,例如风,尘埃,养气!”
典韦说着,心生向往:“比如意念化解空中尘埃,养气,就可以借着双目遥遥而出,横空降临对方脑海,也称出神,也称目击!”
“而下一步,更可以化解普通物体阻力,例如意念降临兵器,阻碍其移动轨迹...”
说着,典韦顿觉无趣,“世间有无这等人,都还是两说。”
至于最后化解自身血肉阻力,几乎是成仙,典韦想了想,觉得没有必要,便住口不言了。
而即便如此,曹cāo依旧颇为动容,他这才明白这绿袍将领之武艺,竟已是世间少有。
当下只见曹cāo沉吟片刻,心思一动,便将左右喊来吩咐道:“牛酒备好了么?待会不用你送了,我当亲自送往!”
这话一落,刘备就似有所觉,往曹cāo立处一望,看清是曹cāo,便有又瞬间收回目光。
当下默不作声,只觉得四周危机四伏,心中渐渐担忧起来:“这吕布武功,简直是高的可怕,二弟竟也难以让其真正用心,看来还需我亲自上场,施展神通助战!”
而关羽却不如刘备敏锐,此时还不知道吕布未尽全力,只觉得这三番五合对拼下来,全身上下无不痛快非常,血液都仿佛变得灼热,沸腾起来。
当下欣喜,便又怒吼一声以助威势,再次扬刀杀去,一发力之下,饶是偃月刀偌大之威,在关羽手中都彷佛是轻如鸿毛,闪电般一劈而出,只在空中留下一道刀影。
而吕布也是杀得xìng起,久久不曾酣战的这般淋漓畅快,当下长啸一声,画戟也是稳稳提住,直直刺出,正对上关羽这一竖劈。
这一下撞击,画戟月牙刃击中偃月刀单耳刃,本该分明炸响的金石之声,依旧是丝毫未出,一击过后,便各自抽兵而去,挥舞半圈,竟又重新来过。
当下就见一合之内,二将招式不停,连贯而出,驻马厮杀不断。
而关羽和吕布斗了许久,也发觉了不妥,感受到了吕布心态,平静的几乎没有波澜,远远胜过了自己。
然而也因如此,关羽非但不惧,反而只觉怒气上涌,“匹夫安敢小觑我耶!”
当即面sè一红,怒气扑面而出,关羽沉心意凝之下,jīng神一瞬间在脑海内集中,汇于双目,隐隐凝聚起来,统统跃跃yù出。
然后就见关羽刀柄一送,前移三尺,偃月刀暴涨一截,就见其朝着吕布腰际而去,要将其拦腰一斩。
同时,就在这一刀挥出之际,关羽飞速一个探身,就见其贴着马头,项上一物瞬间抬起,强烈的兵家jīng神就在脑海中盘旋而出,朝着吕布双眼,就是一道目击发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春秋义道
这时场中,只见关羽目光一凝,就是一记目击发出。
顿时,意念破空而出,沿着两人眼神轨迹,横空降临。
然而关羽修炼的兵家jīng神,才仅仅达到了真种子程度,离真人境界还有很大一段差距,故而在吕布真人级别的jīng神面前,并没有太大作用。
只见吕布承受了这一下后,面sè只是诧异了一瞬,就彻底恢复了从容。
同时手中动作更是不停,画戟几乎是看不出停滞,就一扫而下,刃口眼见就要擦着关羽面门。
而关羽此时,也是心中大骇,他完全没有料到,吕布居然和刘备一样,完全不受自己目击影响!
眼见着长刀即将腰斩吕布,而其画戟又到自己面门,关羽一瞬间就到了必须决断的时刻!
是继续进攻,逼迫吕布防守,还是收刀回防,护住自家面门?
只是一想到吕布明显未尽全力,若是硬拼着自己一刀,也要刺破自己面门...
于是瞬间,关羽就有了决断,偃月刀彷佛流星赶月,刀柄急速收缩,一翻一卷,一招割出,瞬间赶到,登时就将吕布画戟隔开。
吕布倒是惊讶关羽又这般果决,画戟遥遥一变,招式连贯而生,就又朝着关羽马头划去。
之前吕布对战张飞时,关羽就一直看着,早就揣摩出了破除吕布杀马的伎俩,当下见吕布再次使出,心中怒气愈盛,面上渐渐一片酡红,终于是大刀一扬,就要使出自身看家本领!
当下就见关羽刀锋一转,竟是丝毫不顾及吕布杀马,直接围魏救赵,双手持刀一斩而出,就直奔吕布胸口,杀向了吕布本人。
吕布画戟正要落到关羽马头,正觉颇为遗憾之间,忽的就感受到一股奇特气息,瞬间降临周身,面前再一模糊,场景突的转变,彷佛就置身在了一片古老空间之中。
这是关羽熟读chūn秋,参悟出的个人之道,义薄云天-chūn秋义道!
只见这番天地之间,无数义士生活在其中,行事举止,都以义为始,动作之间,皆以义为先。
放眼望去,其中不光有见义勇为,义无反顾的勇士。
还有侠肝义胆,正义化身的侠士。
又有大义凛然,义正言辞的儒士。
所有人,都彷佛是‘义’字化身,各自义存于心,没有一丝尘杂。
然而,就在吕布心神钦佩的下一瞬,他的脸sè一变,勃然作sè。
只见所有义士,瞬间发觉了他,顿时,无数义士,彷佛飞蛾扑火一般,朝自己杀来。
吕布冷笑一声,兵家真人意念发出,这些义士瞬间就如蝼蚁一般,被一一扫灭。
然而,这些义士面对这必死之局,依旧是毫无畏惧,前仆后继的冲上,各自奋不顾死,真正是变成了舍生而取义的壮士!
壮士们全身浴血,淋漓而下,呐喊着,嗓音嘶哑:“我等誓死,诛杀不义之贼!”
“诛杀不义!”
顿时,一副荡气回肠的景象,使得吕布悚然动容。
然而下一瞬,他就猛然惊醒,“我就是他们要诛杀的不义之人?”
吕布一惊,凝神破障,顿时就见眼前一刀,快若点芒而来,离自身面门,竟是已经不足一寸!
“嗯!”
感受到随之而来的刀势,刀意,吕布眼神骤然凝重了。
更让吕布惊骇的是,刀身之上,散发出来一种古老的气息,彷佛chūn花秋月,一时而尽!
这显然是关羽一刀劈来,运力贯注刀身,刀走龙蛇,全身的意志,以及自身的chūn秋义道,都统统融汇于其中,才使得这一刀带上了chūn秋时光的意境。
而且,吕布还发现关羽这一刀劈来,并不是笔直而下,刀身似曲非曲,似直非直,竟是走的一种奇妙的“之”字路线。
这种特殊的轨迹,使得空气都被刀身震荡,彷佛是撕裂出了许多扭曲变异,令吕布的视线,都难以捉摸到刀尖的准确位置。
时光的飘渺,和空间的错位感,一瞬间,竟然让吕布觉得自己的视觉似乎出现错觉,生出了一丝无法抵挡的感觉。
眼见着刀尖飞至,已经到了自己眉心一寸以内,刀身震荡的声音,就彷佛是在吹银元一般。使得自己耳朵之中,好像有千万只风铃被风吹动,又好像有上百张古筝在被人弹动,一时之间,一种轻松悦耳的感觉,几乎要让自己放弃抵抗。
就在关羽趁着吕布大意,以为自己这jīng心一刀,必然是要立功斩将之时,就到了一连串刺耳之响。
铮!铮!铮!
关羽对手中的偃月刀非常之敏感,可以说刀身每一寸,都彷佛是他的皮肤一般,在他拿起刀的时候,一羽不能加,蚊虫不能落,就算一只蚊子落在刀身上的细微力量,他都可以清晰感受得到!
因此这时,他发觉了刀上面,徒然出现的一道阻力,瞬间就明白,这是吕布眉心shè出暗劲,缓解了自己一刀。
然而就在关羽甫一察觉,就再次施加全力,要破开暗劲流,斩开吕布头颅的一刹那,一股震撼他心灵的意念,就横亘时空而下,降临在其脑海之中。
这一股意念和自身意念不同,浩大无边,沉重无比,其中的古老之意,远远胜过了自己的chūn秋时光,彷佛是开天辟地以来就存在着,而且还要永久的亘古长存下去!
“这是兵家至正之道,可以乱神!”
一瞬间,jīng通兵家法门的关羽,就领悟出了这是兵家jīng神,被吕布借用而出,是要搅乱自身心神,趁机躲闪。
“哼!”
念及此处,关羽冷哼一声,却是丝毫不惧。毕竟他的jīng神,虽然还未突破到达真人之境,但也无比凝练,到了真种巅峰。
而且他也知道,吕布此时,自身尚且难保,全部心神都在抵挡那破头一刀,这样心思不稳之下,就算是使用出了至高神通,又能有多少威力?
当下就见关羽一个凝神,顿时破开迷障,只是一瞬之间,便恢复清明,同时,就见偃月刀劈头一击已经被吕布躲过,到了其胸口平齐之处。
关羽见了,却也不怒不恼,一拉刀,竟又再次施展杀招。
只见这一刀拉过,招式就像要开膛破肚一般,凶猛无比。偃月刀一瞬之间,彷佛化作一柄chūn秋大刀!
顿时,吕布彷佛看见一条天河从天上倾斜下来,滔滔不绝,彷佛是要洗刷时光!而且,其中夹杂着轰隆隆的雷霆之声,似乎是要判罪众生!
吕布只觉得这一刀之下,简直叫人无法生出抵挡的念头,心中,猛然闪过八字:“知我罪者,其唯chūn秋!”
“哈哈,好!”
吕布大笑一声,心中顿时决定:“真壮士也,我当饶之!”
只是虽然心中决定放过,吕布手上却不停留,画戟早已收缩而回,当下jīng神就是徒然一凝,全身劲力齐涌而出,画戟刹那间,猛烈飞至。
顿时,就见一个格挡,就将关羽这一刀崩开,瞬间化解了这一杀招。
关羽大怒,偃月刀稍转半圈,力沉双臂,偃月刀舞动在手,手中杀招就再次猛烈发出!
这一招,是他厮杀一生,从刀中领悟出的偃月杀法!
一瞬间,偃月刀就掠向吕布,刀光过处,彷佛吞噬一切光泽,然后又统统化为了凶猛的杀意,澎湃而出。
吕布只觉得面前一暗,彷佛再也没有了光。
然后就是一杆大刀急速而来,雪亮的刀光一闪,好像黑暗的虚空中突的生出了一道闪电!
空气都在这一刀的剧烈摩擦之下,猛烈发热,产生了一种烧焦钢铁的气息!
顿时,吕布入眼之处,彷佛太阳落山,天地都失去了sè彩,四周都落入了夜幕之中。
可见之处,只有一轮偃月刀化作的弯弯明月,照耀四方。
“好刀法!”
吕布暗赞一声,画戟一突,直接就对上了关羽这一刀。
兵刃一撞,依旧是轻柔一击。
然而关羽体内,却感受到了一股巨大震荡,从持兵器的手上关节,一个个依次不断而去,下一刻,就全身骨节偏移。
当下瞬间就领会到了之前张飞的痛苦,关羽一凝神,强自打起jīng神将其整合,同时连忙变招。
幸好关羽这一招神妙,远胜吕布,故而这一下得了大势之后,招式便连绵不绝,一连串依次而出。
而吕布看家本领,压根就还没使出,戟法完全是随意施展,这一对拼之下,自然是落了下成,因此此时,更不好受。
眼见关羽将全部本领,统统施展开来,打出了无边威势,压迫的自己画戟四下遮拦,再也没有了之前那般随意,吕布不由就面sè难看起来。
“我无意害他,他反而不知好歹!”
眼见着渐渐吃力起来,体力也开始有了消耗。从未施展过杀招的吕布终于是决定,拿出自己看家本领,和关羽爽快的斗上一斗!
不料就在吕布方一动念,还未有所动作的一刹那,诸侯本阵之前,一直闭目感应着的刘备,就瞬间发觉。
然后就见刘备双目一睁,战意再也按捺不住,竖双股剑,策马杀出。
第一百一十四章 方天画戟
只见刘备杀出,就是一声断喝:“二弟且住,看为兄击杀此不义之贼!”
关羽见了大喜,偃月刀顿时一收,拨开画戟,策马飞快退至一边,开始恢复体力。毕竟,吕布都感到了有所消耗,他的疲乏,自然只有更深。
而吕布见战过张飞,又来关羽,如今竟是又来一个刘备,不由大怒,喝道:“无耻之人,yù捡我便宜耶?”
当即一提画戟,连姓名也不再问,怒气一涌而出,赤兔马就飞走而出,决定全力对战刘备。
而司马寒虽然仔细看着交战,却也一直分神注意着刘备动静,当下见其一动,顿时心中一凛,当即就是凝神看去。
只见刘备手持双股剑,也称鸳鸯剑,鸳一柄三尺七寸,鸯一柄三尺四寸,故而这时持握在其手中,就显得灵巧异常,轻若无物。而坐下一匹黑鬃马,也是显得神骏非常,四蹄飞扬之际,就载着刘备杀出。
本来这样看去,倒也还算不错,不料等到司马寒望过刘备之气后,却顿时觉得,一身这样的打扮,实在是糟蹋了刘备这人!
原来在司马寒眼中,刘备此时全身青金之气,聚而不散,居然也是呈现出了一幢幡之状,股股青气从幢幡上垂条而下,内青外金,笼罩周身上下,竟是不差当rì在长社城下遇着那人分毫!
并且一块威势极重的金印之中,更是金光颤动,红白之气无数,正如待战之兵,服从军纪一般,活跃而又不失规矩,其最zhōng yāng处,更有青气深蕴,浓郁成一团,温养着其中一根青中带紫的本命气,猛的冲出,整体气象,竟又是远远超越了那人。
而就在刘备怒吼冲杀之际,这些云气和他的本命气结合之下,竟然还隐隐有了龙状!
“这才多久?不意竟有这转变!”
司马寒心中连连吃惊,面上却是默然,片刻后叹道:“不愧是天命所归,一遇风云便化龙!”
不料正感慨间,边上张辽见了刘备出马,却是忍不住道:“第一个是勇士,第二个是壮士,这个却要做烈士!”
司马寒听了,不由一怔,出声问道:“文远何出此言?”
“此人分明是趁着温候连战二将,气力不支,打算捡个便宜!”张辽冷冷一笑:“惹怒了温候,可不就成了烈士!”
眼见张辽对吕布这般信心十足,司马寒对吕布的实力评估,又再次上了一个台阶,心中暗道:“说来也是,若不是有着绝对的实力,又岂敢在关张面前,胡乱指点?”
这样想着,发觉张辽误会了刘备,司马寒连忙道:“文远此言差矣,依我看来,刘备非是使用车轮战术!”
“哼!”高顺听了,顿时冷哼一声,表示不满。
司马寒一笑,又不急不缓道:“高将军勿恼,我的意思,是他不用车轮战,而是要用群攻!”
听了这话,张辽面sè一变,失声道:“怎会有这等无耻之人!”
高顺愕然之间,就又听司马寒指着场上关羽张飞道:“你看这二将,打完却不下场,显然是在恢复体力,等待时机,趁机夹攻温候!”
两人一看,果然如此,顿时张辽就义愤填膺,怒道:“居然真有这等小人之举?我当出马,助温候一臂之力!”
说着,眼见着张辽就要策马而出。高顺急忙止道:“文远不可轻出!我等奉命,只需压住阵势!”
司马寒见了,也顺水推舟道:“文德所言极是,文远只需稍候片刻,必可趁乱将其斩首!”
“嗯?”
张辽到底是机敏过人,闻言立即驻马,问道:“其军将乱?”
“必乱!”司马寒坚定道。
高顺不信:“如何就已知晓?”
司马寒轻笑一声,故作高深道:“将军且准备着,稍后必见分晓!”
说着,扫了赵紫嫣等人一眼,众人顿时会意,立即就开始整顿军马。
高顺见了,略一估量,也觉得司马寒不会无的放矢,当下心中一凛,也号令道:“陷阵营准备!”
而张辽见了,也就不再多言,凝神向场内看去。
只见这时,两人已经交马一合,各自试探完毕,相互开始了真正交锋。
当下两马相近,就见吕布画戟一招杀出,一个劈斩,顺势而下,斜斜斩出,就要一戟将刘备斩为两段。
刘备见了,顿时力贯双臂,一提双股剑,顿时架住吕布画戟,轻轻一纵一拉,就将其托起,再一加力,眼见便要将画戟推开。
吕布冷笑一声,外家巅峰的实力瞬间施展开来,手中顿时猛一加力,画戟就向下狠狠一压,只是一刹,就让双股剑承受不住,有了一丝倾斜。
紧接着一瞬间,吕布就抓着机会,心脏猛地勃发暗劲,沿着戟尖喷shè而出,望着刘备心口而去。
刘备才觉得手上彷佛有千斤之力,正难以抵挡之间,就又见吕布暗劲发出,顿时心下大惊,连忙放弃手上抵抗,凝神感应起眼前暗劲,然后就在暗劲靠近心口一寸的那一瞬,暗劲同时勃发,终于是成功将其抵消。
不料这时,又发觉吕布画戟丝毫不比那暗劲慢上多少,直刺而来,竟是早已杀至自身胸前!
这一下惊骇发觉,刘备连忙一合双剑,奋力一挡,顿时就使得剑身交叉而立,正好拦住戟尖。
然而就在画戟才一刺中剑身的下一瞬,就见其在双剑上连连点动,彷佛小鸟弹跳雀跃,灵活到了极点,不断在方寸之地寻找着破绽空隙,伺机变招而动,穿插而入,将刘备瞬间击杀!
原来吕布心中早已不忿此人无耻,当下就施出戟法方寸杀,务求全力将刘备击毙!
于是顿时之间,刘备就压力大增,双剑连连挥舞闪动,配合腰肢力量,招式连贯而出,拼命想要将画戟地挡在双剑之外,不让其近身。
然而吕布全力之下,只是数息不到,手中双剑就支持不住,刘备眼见着防御就要被吕布画戟攻破,画戟直刺入心。终于是将心一横,再不隐藏,全身脏腑瞬间运转,一时之间,jīng气从身体内部深处涌出,霎时布满全身。
司马寒望着场中刘备,彷佛一颗太阳,shè出无限光芒,顿时一惊,脱口而出:“jīng气如烈rì!”
正惊讶间,就又猛的听见一声如雷炸响,又彷佛虎豹嘶喊。
急忙看去时,司马寒就见刘备双手舞剑之际,雷音随手而出,伴随阵阵虎豹嘶喊,正是内家巅峰,全身换血的标志,虎豹雷音!
而刘备这一施展雷音,顿时就激发出了全身潜力,手中大筋猛烈抖动,和全身皮膜连贯一线,同时全身大换血之下,双臂之内血如汞浆,加上虎豹雷音震荡,力道几乎是瞬间喷涌而出,尽数加持在双股剑上,当即就要以力破巧,将画戟彻底推开。
吕布见了,不惊反喜,长啸一声,画戟不退反进,全身上下,一百零八颗穴窍激烈抖动,开合之间,铜皮铁骨发动无穷力道,瞬间抢回力量优势,画戟再次连点,施展出jīng妙戟法压向刘备。
只见画戟再次一击,直直刺向双股剑交叉之处,猛烈地劲道一瞬间袭来,其中意境顿时就将刘备吞没,刹那间,刘备只觉得原本和谐的空间彷佛被剥离开来,眼前一暗,双股剑彷佛化作天和地遥遥分开,各自被飞速推开,只是一瞬,就可以清晰望见其中剧变,竟是一剑天为圆,一剑地为方的景象!
刘备见状大惊,猛一凝神,顿时破开迷障,就见自己双剑果是早被破开,各自一上一下握在手中,面前防御全失,眼前更是一戟飞至,正猛烈刺向自己面门!
刘备见了,双臂一动,雷音各自随手而出,动作之间,更彷佛有虎豹之势助威,瞬间加速又变速,双剑迅猛至极,终于是在刹那之间赶来,险之又险的将画戟拦住。
这时再看去,就见两柄剑各自倒立,剑尖相接之处,一支画戟遥遥刺入,几乎是再一加力,就可破开这三尖鼎立之局。
而吕布也果然是没有错过这大好时机,趁着刘备方一脱离险境,稍松一口气之时,全身之力拧为一道,统统加持在画戟之上,打出了他自开战以来,最为猛烈的一串连击!
顿时,刘备恍惚之间,只见画戟再次一动,无数戟影,瞬间化作无边枷锁而来,刹那间眼前再次一黑,彷佛又落入了一处地牢之中,浑身受缚,动弹不得。
这一下真是才脱虎口,又入狼窝,地牢之内漆黑一片,暗无天rì,周围全是死尸烂肉,无尽的污浊秽气,cháo湿yīn深气息,一瞬间全部扑面而来,才一接触,顿时就让刘备喉头大动,几yù呕吐,同时四周牢壁之上,猛的散发出强烈的恶意,全部望着刘备侵蚀而来,只一刹那间,就使得他jīng神剧烈震动,险些就要把持不住,陷入癫狂之境。
这一刻,吕布方天画戟三大杀招,方寸杀,天圆地方,画地为牢,全部在电光石火之间连贯施出!
一瞬间,画戟就彻底突破了双剑的最后防御,飞驰而去,到达了离刘备鼻尖只有一寸的地步!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太上灭情
这时,吕布的画戟离刘备鼻尖,只有一寸距离。
场外除了司马寒,所有人的心都随着这一戟刺出,猛烈的提了起来。
只有司马寒毫不动容,只是平淡的看着刘备顶上,那一股股激烈燃烧的气运。
原来刘备到底是大气运加身,早在遇险之前的数息,顶上大量的青气,就都猛的开始燃烧起来,命数之力开始尽数为其加持,才有了一而再,再而三躲过吕布必杀之击的运气。
而这一次,也不例外。
只见在画戟离其鼻尖一寸之际,刘备猛然一瞬,果然就从牢狱之中清醒过来!
才一醒悟,定睛一看,就见画戟已到眼前,刘备顿时鼻梁一动,暗劲就喷出一寸!
接着手上飞快,筋肉皮膜融为一体,雷音随手而出,两剑顿时各自翻转跳动,齐齐向内一个反挑,终于是在险之又险的一瞬间,让画戟轨迹有了一丝上飘,同时脖子一扭,脑袋瞬间后仰而下,彻底让这一击落空,擦着自己鼻尖而过!
这下恼的吕布xìng起,当即猛一发力,一压画戟,就要照着刘备头颅劈下!
再次,气运大量损失!
刘备惊慌瞬间镇定,彷佛先知先觉一般,早已将头一偏,彻底脱离了画戟攻击范围,同时双剑一架,将画戟压住,登时就将局面稳定下来。
而司马寒看去,就见刘备顶上,气运足足少了三成,几乎就是自己气运的总量!
大为感慨刘备奢侈的同时,司马寒也终于明白,刘备本身实力,其实远不如关张,差到了极点。
而事实也确实不出其所料,原来关羽张飞的武艺,乃是从尸山血海中厮杀磨砺而得来,天生就带着一股拼命的气魄,对敌起来,无所畏惧,武艺自然就可以得到十成的发挥。
而刘备的武艺,却都是在气运加持之下,获得奇遇而突破,一向少有厮杀,参战以后,更少极少动手,因此不但剑法得不到磨砺,只是平平之境,拼命之心更是丝毫也无。
对上武艺弱的,还可以仗着自身境界将其碾压,而对上同等实力的杀伐之人,心神受慑之下,武艺却是一半也难发挥出,只能是仗着气运加持,勉强抵抗罢了。
而这时刘备见自己对战吕布,完全是只有挨打的份,丝毫反抗之力也无,顿时就感觉到了不妥,知道自己不是吕布对手,心中畏惧一生,落败愈发迅速,顶上气运几乎是不要钱般燃烧,看的司马寒都隐隐肉痛起来。
当下又战两合,刘备只觉自身一阵恍惚,眼见不敌,他倒也果决,就趁着策马稍歇之际,拼命朝着关张二人使眼sè:“二弟三弟,可速助战!”
而此时关张也休息了许久,当下一见刘备不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各持兵器就来策马而出,群战吕布。
顿时,场外一阵哗然。
曹cāo一怔,愕然之际,只觉受益匪浅,获益良多。
陶谦见了,双目发光,心中暗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正要这等不折手段之人,才能在乱世立足!”
而其余诸侯,各自面带不屑,要不是自家军马,早就出言不逊了。
同时,张辽,高顺也是各自作sè,怒叱道:“真小人也!”
司马寒倒是早就知道,故而毫不在意,双眼只是死死盯着刘备气运。
只见这时,金印之内空荡荡的,彷佛人去楼空,命气竟是足足少了九成有余,只剩下一根本命气在一小团青气包围下,孤零零立着,残败之极。
“这才几合?气运就损耗了这样多!”看着刘备这样不知珍惜,司马寒心中感慨万千。
不料正叹息间,司马寒目光一凝,忽的就见金印之内,居然再次勃发了生机!
虎啸龙吟之声,不断传出,只见刘备之气,眼见着飞涨,只是几息,就又复当初,威势不减反增,竟是愈发宏伟起来!
司马寒看着,一时哑然。
原来就在方才片刻之间,刘备和关张二人才一汇合,三人之气就连接成了一片,源源不断的相互流转运输,不一时,就使得刘备气运重新充实起来,幢幡垂条而下,笼罩全身,而再看三人顶上,甚至还隐隐凝聚出了龙虎之状!
一龙一虎,正凶猛咆哮着,在关羽张飞顶上渐渐凝聚成型,顿时,两人各施杀招,向吕布袭来。
只见张飞休息多时,劲力早已充沛,这时一出,凶猛无可匹敌,片刻间冲杀到了吕布面前,大喝一声,丈八矛飞快一挺,高高扬起,加上张飞骑在马上,一招高举着从马上斜斜刺下,矛尖如旋风般杀来,竟有如黑虎下山一般,隐隐有着虎啸嘶风,矛上两刃更是彷佛黑虎利齿,张开血盆大口杀下,简直是势如破竹,不可抵挡!
与此同时,那边关羽早已整顿完毕,马到吕布面前,竟是丝毫不比张飞慢上分毫,同时暗喝一句,青龙刀瞬间一横,刀柄向下一送,就地掀起一阵劲风,刀身由马肚子下飞出,一刀由下而上斜拖出去,竟有如青龙出海,卷起滔天巨浪,弯月般的刀刃,破空带着龙吟,彷佛青龙尖牙,望着吕布腰际咬合而去,简直是无可匹敌,凶猛的一塌糊涂!
吕布双眼一凝,深吸一口气,面对上下两道绝世杀招,终于动容,面上原本青紫之sè渐渐褪去,一丝红润涌上,全身本领终于是要十成十的施展而出!
只见吕布一口气鼓荡全身,肌肉表皮瞬间泛起一阵金属光泽,骨骼嘎吱作响,关节全力扭动,在原本基础之上再次变形,同时全身穴窍一齐炼化,毛孔开合之间,全身血气翻涌滚动,气血一瞬间运转全身,剧烈摩擦血管产生的声音剧烈而响,衬托着吕布整个人气势滔天,彷佛魔神!
然而就在吕布气势节节攀升,就要达到顶点,画戟挥舞,施展出绝世一击的前一瞬!
刘备双股剑一挂,浩瀚无边的jīng神就朝吕布袭来!
这是刘备参悟儒家人道,结合自身仁意所传出的个人之道,浩然悲歌-君子仁道!
顿时,真人级意念覆盖全场!
一瞬间,所有看见这一幕的将士,都感觉自己是在为天下黎庶而战,成为了真正的仁义之师!
司马寒也是沉心凝神,感受这一股浩然之意,顿时jīng神彷佛开始无穷无尽的增长,一瞬间就有所领悟。
而作为承受这意念的主角,吕布却只觉一瞬间天旋地转,时光不断推迟,意识变得极为模糊,双目彷佛可以在一瞬之间,看穿一个世纪。
顿时,一方天地呈现。
只见其间,处处呈现一片祥和宁静,一切恶行,皆不复存,入目之处,没有丝毫不仁之举,只有悲哀世人痛苦的仁人志士。
空间四处,都是仁意,善意流淌,到处都是诚恳的接待,友爱的相处。
心怀仁慈的老儒,明了仁义的忠士,随处可见。
仁爱存心的女子,仁心向善的孝子,无处不在。
彷佛这天地间所有人,都是仁人志士,而他们唯一的道,就是仁道!
“义的世界过后,又是仁吗?”吕布面泛冷笑,带着嘲讽。
然而,就在他看去的这一瞬,整个世界中,无数仁人志士,也都同时发觉了他。
顿时,似乎见到了生死大敌一般,所有的人都彷佛浑身浴火一般狂扑而来,视死如归,声嘶力竭的呐喊着:“我等誓死,诛杀不仁!”
“又是这话...”吕布一怔,面sè登时扭曲起来,“莫非举世之人,皆以为我吕布不仁不义?”
顿时,吕布在这连番辱骂之下,jīng神彷佛就产生了一丝问题。
“哈哈...哈哈!”
吕布面目狰狞,脸颊肌肉抽动,一股滔天的杀意,彷佛再也不可遏制,爆发而出!
“既然如此,我便杀尽世人!”
随着吕布意念一动,无数怨念混合着杀意,就滔滔不绝,滚滚而下,连同一股绝望,腐朽的气息,瞬间就弥漫了整个世界!
顿时,老儒怒目张狂,忠士仁义扫地,女子泼妇骂街,孝子斥责父母!
只见所有的仁人志士的仁义感情,一瞬间,就全部被剥离破灭!
“所有的亲情,友情,爱情,都禁不住时间,生死幻灭。”吕布面sè哀恸,神sè痛苦,彷佛在不断回忆往事,“亲人,友人,爱人,都会背叛,会老去,会死去!”
“再重的感情,人死之后,都会忘却!”
吕布拼命回忆着,神情充满了不舍,似乎对遗忘充满了恐惧。
然而下一瞬,面上却又顿现狰狞,无尽恶念浮出,彷佛变成了无情恶魔!
“人都会死,要情何用?不如灭之!...灭之!”
话语一落,一股极强的绝望意念,顿时喷发而出!
这意念横空扫过,所有人的心灵感情,一瞬间全部枯竭,疲惫的彷佛再也不会生出一种,叫做‘情’的事物了。
这是吕布个人之道,太上灭情-破军杀道!
而接着,就见一股腐朽之极的气息降临,使得场中所有人,都仁义之情瞬间灭绝,变成麻木不仁,同时无数死亡之意袭来,真正是让他们杀身成仁,志士变了烈士!
“义父都死了...”
一瞬间,整个世界烈士遍地,迷障轰塌而破,吕布喉根腥甜,疑惑的望着眼前三人:“为什么你们,还活着?”
第一百一十六章 各展神通
随着吕布这一下疑问,场中杀意顿时就浓烈到了极点。
暴虐的目光,彷佛野兽般扫过刘关张三人,使得其动作不由一滞,颈脖皮毛炸起,后怕之意顿生。
而不只是他三人,场中气息的骤然转变,沉闷的令人发狂,使得几乎全场所有看向吕布之人,随着目光所见,jīng神所感,都被吕布这杀道所慑,足足有三个呼吸的时间,陷入了迷障之中,jīng神不能自主。
只有数名jīng神境界不俗的高手,才不但无所畏惧,还从这二人的jīng神之道中,获益良多。
比如刘备的君子仁道,就让司马寒受益匪浅,使得其久久不曾动弹的儒家jīng神,首次朝前迈出了一步,使得他对踏入真人之境,终于是不再那般迷茫,看到了一丝成功的可能。
只是欣喜总是短暂的,就在司马寒全新感受刘备意境的某一瞬,几乎就像是从三伏天忽的转换到了冰雪天,猛的跌入了吕布杀道之中,同时那冰凉而又残暴的气息,瞬间充斥其脑海每一个角落。
而向他这种两家jīng神各有成就,却又高低不同的人,受了这一下突如其来的转变,几乎是瞬瞬息之间,jīng神就到了奔溃的边缘。
然而幸运的是,他的对兵家之道的理解,也正在逐渐高深,早就到达了突破的边缘,因此在这一下剧变之中,强行把持住了jīng神念头,使得那原本只有真文境界的兵家jīng神,不但没有彻底破碎,反而被大大磨砺了一番,因祸得福之下,顺利突破到了真意的境界。
而这时司马寒一下突破,jīng神顿时一凝,同时两股jīng神一汇聚,瞬间就轻易的破障而出,真正是成了局外清明之人。
然而这时再感受着吕布杀道,司马寒心中不由就疑惑顿生:“似这等心若死灰之人,又怎会再对貂蝉动情?”
沿着这思路想下去,司马寒顿时明白:“看来,所谓的连环计之中,必然是曲折颇多!”
而司马寒倒也不惧,他有陈宫这等顶级谋士在手,只要反着使用,必然可以轻松识破其中道道,救下董卓一命。
“何况,董卓阵营之内,还有贾诩这等神级谋士存在?”
一想到贾诩如今还在李傕手下当差,司马寒顿时就感到其中,大有可为。
只是虽然司马寒觉得轻松,场中对敌吕布的三人心中,却是各自五味陈杂。
其中刘备悔意最浓,正暗自叫苦:“何苦来哉,惹着凶人?”
而关羽张飞此时,亦是有苦难言。
原来,方才吕布杀道一出,他们原本蕴含意境的杀招,就被瞬间化解,手中兵器的灵xìng,更是直接就被卷入其中,随着刘备那无数烈士,一道成了烈虎,烈龙!
故而这时,眼见着杀招被破,而面前吕布又煞气冲天,关张二人面sè终于是难看至极,气势更是几乎被一扫而空,彻底的低落了下去。
而几乎是关张气势低落的同一瞬,刘备心中就预感到了极度危险,顿时就明白这是到了生死关头,只有全力爆发求存,才可挣得一线生机!
当下就猛的凝神,要施展自创神通,对抗吕布!
然而,就在刘备念头动弹的那一刹,吕布先动了。
这一动,就彷佛千军万马同时杀至,无穷无尽的煞气,都从吕布全身躯干之中,彷佛火山喷发一般狂涌而出,猛烈的几乎让周围刘关张三人,都jīng神发昏,头脑发晕!
接着一瞬,就见吕布画戟一招破杀千军发出,携以风雷之势骤然闪现,撞向关张兵器,登时就将其全部震飞。
同时,煞气包裹吕布全身,沿着画戟而出,画戟点到之处,点芒漫空,不仅强度远胜暗劲,更彷佛是无穷无尽,一下炸起,猛的就朝四周爆shè而出,这正是吕布的自创神通,修罗煞气!
看着场上煞气借助画戟而出,戟芒遍地漫空而出,司马寒不由就是一怔,想起了自家刀煞。
“这是...?”
顿时,一股熟悉感觉涌上心头,司马寒不由失声道:“破军星星力?”
七杀,破军,贪狼,杀破狼三星,本就联系紧密,而司马寒又是长期对着七杀星吞吐,凝练刀煞,自然就在一瞬间,发觉了吕布画戟上的熟悉的煞气,正是破军星星力凝聚!
“若是能够学到这份法门,我岂不是可以一次凝练两份煞气?”
这样想着,司马寒不由就对吕布破军杀道,有了一份念想。
然而才生出这念头,司马寒就又苦恼起来,毕竟,他主修儒道,在没有练成儒家神通之前,实在是不敢连续修炼两门兵家神通。
不料就在司马寒患得患失之际,事情忽的就有了一丝转机。
只见场上刘备见了吕布发威,心思急转直下,当即就是暴喝一声:“二弟三弟速退,且看为兄战之!”
关张听了,连忙停住,就见刘备持剑驻马,一瞬间君子仁道催发到达极致,就彷佛听见一首浩然悲歌,彻响全场!
只见刘备一个抖身,脏腑瞬间发力,全身毛孔刷的张开,肌肤涨红如血,嗤嗤响动。同时,口鼻之间呼吸绵延不绝,浑身的皮肉也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一开一合,竟是彷佛有千万口鼻,在一齐吞吐!
顿时,吞吐间酿出无数道强大气流,就在刘备身体之内疯狂流转,同时浑身皮膜如大鼓般撑起,血管不断暴涨,使得气流在其中暴动之际,渐渐拧成两道白气,白气灵动如蛇,周身气息渐渐汇于一处,有如实质一般,仿佛两道剑光一样闪亮!
正是刘备自创神通,太白jīng气!
只见一瞬间,两道jīng气从双股剑中一道游走而出,顿时化作两道剑气,彻底对拼上了吕布画戟点芒!
吕布一惊,画戟顿时全力施展而出,配合煞气,舞动之间,点芒划破长空电shè而出,摩擦的空气噼啪作响,手中画戟更是闪出无限戟影,层层叠叠,全部朝着刘备面上刺出!
同时,方天戟法配合破军杀道,全身气血不停运转沸腾,浑身的气息酝酿着向巅峰攀升,这一刻,吕布全部本领施展开来,真正是展现出了一代战神的无穷威势!
刘备一惊,全身血液瞬间奔涌,气息威势也是眼见着暴涨,双股剑遥遥架起,太白jīng气滚滚而入,拼命灌注其中,于是就见剑光一闪,彷佛飞剑落下,斩断长江一般,无限白气喷shè而出,一招使出,就同裹着煞气的画戟激烈对撞而去!
一瞬间,两兵交刃,顿时,一道修罗煞气,对上两条太白jīng气,竟似黑夜中打出了闪电撞击,虚室瞬间生白!
看着这几乎是天下仅有,也是天下最强的两人,各自施展神通对拼,场外所有人的眼睛都猛的直了起来,几乎像是在看神仙一样,目不转睛的将其死死盯住,生怕错过一丝一毫,以免rì后吹嘘起来,被他人戳出破绽。
而无论场中剑气戟芒,如何爆shè,对撞,甚至惊得各自马匹嘶鸣,尘土带光,这些人之中,都有一部分人脸上,显现出了绝对的平静,以及无比的冷厉!
刘备本阵之内,足足三千军马,其中七十什长,三十都伯,五屯长,这时面上,全部是肃杀之气弥漫,静静的看着偏将黄粱,等待着剧变到来。
而吕布军这边,司马寒麾下一百冥土jīng兵,也是冷静至极,各自神sè不动,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司马寒策马立在最前端,即便这两份神通的威力远远超过了他的刀煞,即便刘备那道太白jīng气极其符合他的心意,他的jīng神,也是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放松。
因为他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刘备顶上气运,在时刻准备着抓住时机挥师而上,要一举击溃诸侯联军!
随着司马寒目光望去,就见这时刘备顶上气运,早已是再次消耗一空,而如今气运猛烈燃烧消耗的,竟都是关张气数!
然而,即便是三人份的气运,随着刘备和吕布对战不断遇险,气运不断的燃烧之下,此时也终于是要燃烧殆尽,眼见着,就要波及到刘备顶上那本命紫气之上!
看到这里,司马寒按捺这心情,吐出一口浊气,小心谨慎的朝着对面看去。
顿时,就发觉对面军中,黑气不断从虚空内喷涌而出,一部分丝丝缠绕在联盟军士兵顶上,一部分弥漫在其上空,使得其整体气运,都带着一股灰黑之sè。
而八路诸侯人马,此时还全都凝神看着场中厮杀,几乎是呆了。
眼见及此,司马寒当机立断,终于是不再犹豫,一瞬间拔刀扬起,一马当先,就冲杀了出去!
同时长臂一挥,就大喝道:“杀!”
顿时,一千骑兵紧随而上,也是怒喝着:“杀!”
接着,赵紫嫣,李冰,陈宫,高升,各率一千步军,全部跟上,一军五千人,几乎是同时而出,就朝着刘备本阵,呼啸而去!
与此同时,对面阵中瞬间响应,张梁呼啸而起!
第一百一十七章 需抓活的
公孙瓒一军,刘备本阵之中。
士兵们正忘我的看着场中,两个神仙一般的人物厮杀,完全没有想到,身边的同伴,手中早已按住了刀。
原来张梁这时在刘备军中,职位步步高升,终于是成为了仅次于刘关张三人的最高统领,同时,也自然是明白了司马寒那一计的高瞻远瞩,深感佩服的同时,当即便决定无论那第三个锦囊之中计策如何,都要毫不犹豫的坚定执行。
而他也算是心思敏捷,知道既然自己是董卓阵营,那么加入联盟军目的,还不就只能是作内应?
所以他猜测那最后一计,就是告知自己临阵作乱的时机!
因此早在昨夜,他就悄悄通知了全军,让他们统统做好准备,以便今rì拆开锦囊之后,就可见机行事。
故而就在方才,拆开司马寒第三颗锦囊之后,张梁知道了作乱时机,眼睛在刘备出马之后,就一直盯着对面司马寒大军。
只见这时,司马寒才率军一动,张梁顿时就暴喝一声:“动手!”
于是一瞬间,就有百余人抽出了刀,向最近一人身体刺入。
扑哧!
扑哧!
连杀两人之后,刘备军的底层的将校,才发觉了这一异变,开始采取措施。
“有叛徒!”一个伍长最先发觉不对,大声喊了出来。
然而,下一刻,他的声音就停止了。
同时,不断有底层校官挣扎着死去。
刘关张不在,最高长官就是张梁,加上他早有预谋,因此在作乱而起的第一时间,就将砍刀对准了军中的低级军官!
而刘备军的士兵,完全没有料到,自己身旁的战友竟会瞬间反目,拔刀相向,加上没有防备,也没有亲兵,于是几个呼吸之间,底层将校就连连毙命。
而随着伍长,什长,都伯等人,不断被围杀而死,全军就彻底的失去了有效指挥,紧接着就是死伤惨重,眼见着便乱作一团。
就在混乱蔓延的下一刻,司马寒一军终于是冲杀而至,顿时,就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搅乱了刘备一军!
眼见及此,高顺目光瞬间火热,一声令下,八百陷阵营就当先而出!
同时而上的,还有张辽三千铁骑!
而这时,最前方司马寒一军,只是几个呼吸,就鬼魅般彷佛利刃插入刘备军中,在其无人指挥,又内乱遍地的情况下,只是一次冲锋,就将彻底贯穿,然后再反身一个冲杀,刘备军就完全奔溃,四下而散!
接着,张辽,高顺赶到,近万人马趁势一冲,就彷佛多米诺骨牌一般,彻底将刘备军的溃势,压向了其后公孙瓒一军!
紧接着,吕布军中曹xìng,成廉等将,也终于是抓住时机,三万大军一齐出动,千军万马齐齐冲向八路诸侯,喊杀声顿时震天而起!
顿时,诸侯前军一阵沸腾,彻底大乱!
就在这极度混乱之时,刘备三人,终于是拼命从吕布手下逃脱,飞马赶来。
不料才一靠近,就见着张梁反叛,不但是率众作乱,彻底打散了自家军马,如今竟还和司马寒汇聚一处,正朝着公孙瓒大军碾压而去。
关羽见了,勃然作sè:“黄粱小儿,尔敢!”
张飞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几乎碎掉:“休叫我逮住,否则必生噬你肉!”
刘备亦是瞠目yù裂,不但是愤怒自己识人不明,更是哀痛那三千军马,那可是自己全部身家所在!
“没有了兵马,乱世之中如何立足?”
刘备心神一个恍惚,一口气吞下,都险些要被这气哽死。
就在刘备绝望之际,猛的又是一阵心惊肉跳,忙一回头看去,就见身后一军杀来,为首一人正是吕布!
原来吕布少了刘关张纠缠,早已趁势接过了自家军马,率领着曹xìng,成廉等将,足足三万大军正趁势杀出,望着八路诸侯军马冲来!
刘备见到这个煞神,顿时什么仇恨都彷佛烟消云散,千要紧万要紧,不如自家xìng命要紧,当下随意指了一个方向,再也不管场上诸人死活,领着关张策马就走。
关羽面sè一滞,想起自家chūn秋还落在本阵,当即就要回去取来。
而这时场上,公孙瓒一军被司马寒一冲,也是极为艰难。
本来公孙瓒吃了吕布一败,军中士气就已经大降,加上司马寒本就威名在外,如今居然又是一瞬间击溃刘备全军,并且还不停留,就携以汹汹之势扑来自家本阵,所有见过的士兵们心中,不由都是一阵胆寒,难以生出对敌勇气。
而公孙瓒见刘关张三人,不知去向,士气又低落,也是又气又恼,这时又见着前军畏战,驻足不前,顿时大怒:“畏战者,斩!”
说完,一马当先冲出,来到前军,马槊一挥,瞬间刺死一人,就吼道:“后退者,斩!”
顿时,前军将士就感受到了浓重的杀意,以及厚重如山的军法,于是各自心中凛然,振奋jīng神,迎着司马寒一军冲上。
不料,就在公孙瓒眼见着大军振作起来,心中稍慰之时,一阵奇异的声响,就从身后传出。
公孙瓒急忙看去,就见诸侯后军之内,异声不断传出,竟然也是大乱!
“呼...”
这一下,再也无力回天,公孙瓒神sè一暗,叹息一声,白马瞬间掉头,下令道:“前军听令,继续抵抗,中军,后军听令,撤退!”
公孙越听令,依次传达而下。
而这时,前后大乱,诸侯中军,曹cāo正决策之时,就见吕布也冲杀出来,顿时当机立断,下令撤军。
同时,又猛的想起吕布认得自己,于是连忙就对典韦道:“吕布勇猛,典将军需谨慎!”
典韦铁戟在手,策马紧随曹cāo,咧嘴一笑:“誓死保卫主公!”
当下曹cāo,公孙瓒两个,就最先向后撤去,同时各自知会鲍信,陶谦两人一声,令其见机而退。
而袁遗,乔瑁本就谨慎,如今见事不谐,也急忙退兵。一时之间,八路诸侯去了五路,只留下王匡,张扬,孔融三路诸侯,还在茫然厮杀。
而司马寒见走了公孙瓒,也不追赶,趁着新汇合了张梁手下诸将,就开始重新观察战局,分配任务。
只见这时,场上吕布和高顺,张辽等人,各率一军,缠住剩余三路诸侯,正在各个击破,而其余逃脱诸侯,竟是无一人上去追赶。
司马寒估算一下,发觉击溃这三人只需片刻即可,大军早晚还是会去追击其余诸侯。于是也就不去抢夺功劳,专心分配起追击之人。
当下先见张梁,李成,少叙一番,就来认卜己,管亥两人。接着,又一一见过孙观,吴敦,伊礼,昌豨等人。
而司马寒听着张梁介绍,得知管亥武艺已有大成之境后,顿时大喜过望,立即就让李冰率二千军出马,与张梁配合,以管亥为先锋,追杀鲍信而去。
毕竟,鲍信和曹cāo关系不浅,有典韦在,追杀曹cāo只是梦幻,不如看看能否擒住鲍信,借机要挟曹cāo一二。
这样想着,又想到袁绍之地袁遗,顿时就又让高升,陈宫分去二千军马,追杀袁遗而去。
而这时步兵全出,司马寒手下,就只剩下最为jīng华的一千骑兵,当即就开始整军。然后等待片刻,果然就见吕布彻底击溃了王匡军,开始率众向后追去。
司马寒一喜,连忙跟上,和赵紫嫣分出前后军,各自统御一曲,竟就追杀陶谦去了。
“糜芳!糜竺!陈登!臧霸!”
想起此时记得的陶谦手下这四员名将,司马寒心中不由一阵火热,他全力追击陶谦,就是想看看能不能趁乱有所斩获。
毕竟,若是击杀其余命格不显之人,所得奖励可没有多少。不过司马寒心里也清楚,这四人之中,陈登,糜竺一生文职,不掌兵马,怕是见不到了。
不过这没关系,只要能够捉到臧霸,或是杀了糜芳,就是收获不小!
当下望着陶字大旗,一阵疾行,直杀的道路两旁溃兵丢盔弃甲,血流成河,才在一处山坡附近,眼见着赶上大旗。
不料这时,一阵嘈杂声传出,司马寒定睛一看,就见一将率着数千人,忽的从山坡后转出,正是断后之将!
望其气,就见本命气黄中带青,司马寒心中一喜,当下便断喝道:“来将何人!”
“泰山臧霸!”
“果然是你!”司马寒听了,心中暗喜,就再往其军看去。
不料这时,由于骑兵都护着陶谦逃命,因此臧霸竟是足足率了数千步兵在此,反倒还多出司马寒军士一截。
不过司马寒乃是骑兵,机动xìng远胜其军,因此眼见不敌,却也不退,反而驻马停下,彷佛在等待着什么。
臧霸心中疑惑,估量下两边实力,却也不急着砍杀,反而暗思:“陶谦走了,老子还何必和他损耗?”
扫过手下军马,臧霸暗喜:“凭着这数千军士,去哪里不得快活?”
不料两相对峙才不久,臧霸正自打着如意算盘之时,就见身后异声突响,猛一回头,就见一杆黄字大旗遥遥逼近!
司马寒看去,就见张梁为首,领着张宝,周仓,廖化,裴元绍等人,全军而来,一瞬间将上前将臧霸之军团团围住!
司马寒大喜:“敏之又立大功!”
不料张梁听了,却面sè惭愧道:“末将战事不利,还请主公责罚!”
司马寒奇道:“何出此言?”
“末将非但不曾截得鲍信,还在途中被刘关张撞见,使得管亥死于关羽之手!”张梁说着,又道:“幸而撞见吾弟来援,方才逃得一命,来见主公!”
司马寒听了,心下顿时一个激灵,想起历史上管亥死因,不由一惊:“命中注定,终是逃不过么?”
想起才得管亥不久,就立刻失去,司马寒叹息一声,顿觉意兴索然。
不过再扫一眼,就见臧霸一伙人,被张宝带来的上万军马围住厮杀,几句话的地步,就到了支持不住的地步。
看着臧霸武艺,发现也是大成之境,想起自己手头无人,司马寒不由觉得实在太巧:“死了管亥,得了臧霸?”
心中一动,就下令道:“休放冷箭,需抓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