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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三国之群英重生全文阅读

作者:一路征伐     无限三国之群英重生txt下载     无限三国之群英重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无限三国之群英重生全文阅读

序章 一封遗书

遗书

    我这一生,文不成,武不就,一想起来,就不由心如刀绞,如今病入膏肓,油尽灯枯,对我也是一种解脱。

    病床柜上,除了一本小说是张护士的,其它的都是我的,如不需要,请直接扔掉,只有一本《三国演义》,伴随我多年时光,就随我一道火化吧。

    家中书架上,除了形意拳讲义乃是珍本,以及我亲笔抄录的儒家十三经,其他都可以直接扔掉。

    我死之后,一切从简,火化即可,那所谓的吉穴,还请留给别人吧。

    我属于这个时代,这个时代却不属于我,如果有来世,我一定要活的jīng彩。

    司马寒遗笔

    2013年6月6r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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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冥土光柱

    地面上,一片灰暗之气,弥漫四方,透露着幽深的光,使得一切事物,都看不清楚,举目望去,十米之内,入目荒芜。

    唯一有迹可循的,就是那微弱的光,沿着光线追寻,就会发现一根直耸不可见顶的光柱。

    光柱中正不断散发着光线,使得周围一尺都清晰可见,但是随着距离增加,就好像是被周围的黑暗吞噬了一样,正在逐渐的削弱,因此到了远处,就只剩下了幽暗晦涩的光芒。

    光柱边上,站立着一个凝实的人影,清晰的可以看见他的面容,居然是地球上遗书死去的司马寒!

    此时他身无一物,全身**,却是毫不在意,正凝神盯着周围,表情中还残留着一丝惊异。

    只见在他周围,灰暗之中,竟有一个个黑sè人影飘荡,行动都异常的迟缓,从头上看过去,眼中皆带着迷茫的sè彩,透露着恍惚之意,而且数目成百上千,一目望不到尽头,构成了一片灰sè海洋。

    但若是细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人影虽然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聚集着,却被奇怪的雾气分割开来,并没有真正聚集在一起。

    而且,虽然数目众多,但是一丝声音也没有发出,静的可怕,彷佛周围弥漫着的丝丝雾气,可以吸收声音一般。

    “虽然模糊有着形态,但是执念不足,不能凝聚真形,想必是普通人的魂魄吧?”

    司马寒的双目注视着人影,仔细观察着,呐呐自语道:“这样的低等魂魄,算不上稀罕,按理来说,能够这样大规模的接纳,只有冥土了。”

    “而且,看他们的穿着,居然是汉朝服饰?难道我真正穿过了时空,来到了东汉冥土?”

    他仔细的看着最近的一个黑sè人影,就发现,他们的衣着,大多都是巾帻裹头,身上穿着褥袍短褐,脚下踩着枲履草鞋,果真一副汉朝打扮。

    “可是,若这里真是冥土,怎会除了破碎的魂魄,连一个yīn官鬼吏都遇不着?实在是难以理解,难道就不需要管理吗?”

    司马寒自问自答,洁净的面孔上闪出一缕疑惑,“如果不是因为这片地域太特殊,太广阔,就一定是特意将秘密藏在某处了,或许,就在这光柱之中?”

    他收回目光,看着身前不断发光的柱子,声音中有了一丝兴奋:“花费许多功夫,才找到这光柱,这样奇物,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这样想着,便下定了决心,抬手向光柱摸了过去。

    立刻,一个简单的界面,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军事类,政治类,文化类,经济类。”

    “嗯?”

    司马寒惊了一下,情不自禁的发出声来。

    一瞬间,他就感受到,这界面不是真实存在,而是直接降临在自己在脑海之内。

    “唔...神奇。”

    司马寒略一感受,就发现其实是纯粹的信息,哪怕是文盲,也可以明白。

    当下便细细看去,就发现,原来每个大类之下,有着许多二级小类,二级小类下边又有许多三级小类,依次下去,不可胜数。

    不过,也发现了一些只到三级就结束的小类,比如现在观看着的免费情报,就是军事类-情报类之下的三级小类。

    于是看了一会,司马寒对现在的情况,就有了大致了解。

    原来这时已经是东汉末年,这里是冀州-钜鹿郡-曲阳县,与阳世对应的冥土。

    而且,情报对那些漂浮的人影,也作了介绍。

    原来凡是阳世死亡之人,都会进到入葬之地对应的冥土,而其中绝大多数普通人,由于生前执念弱小,死后不足以保全魂魄,使得魂魄自然破碎,仅仅只能保住生前一部分意识,就成了浑浑噩噩的游魂。

    游魂若是没有特殊的机缘,慢慢就会消散干净,只留下执念,成为冥土的一部分资源。

    但这世上,总是有一小部分人,像司马寒这样,凭着生前强大的执念,死亡之后,仍旧可以保住魂魄,维持真形,继承生前全部的意识,而这光柱,就是为这些人所准备。

    “这样看来,所谓冥土,其实就是对阳世‘资源’的回收与利用,”司马寒冷冷一笑,对光柱的作用有了一些猜测,“用多数庸碌的死人,通过这根光柱,来成全少数杰出的死人吗?”

    然而,再将情报接着看了下去,司马寒的脸sè就不由古怪起来,原来这根光柱最主要的作用,居然是回阳。

    所谓回阳,不是直接返回阳世,而是通过光柱对进入其中的人进行阳气加持,使其暂时的成为活人,回到阳世一段时间而已。

    而且,阳气一旦消耗完毕,就会回归冥土,在阳世的一切,都带不回来,当然,随着在冥土身份的提升,每次加持的阳气也会越来越多,在阳世停留的时间也就越来越久,甚至,彻底复活也不是没有可能。

    另外,每一个不同的阳世,都会发布一个必须完成的任务,而任务中得到的奖励,就可以用来在光柱处兑换军事,政治,文化,经济四类中的物品。

    “现在时间,不就是中品元年元月三十?”

    司马寒看到这里,目光一扫下一次回阳时间倒计时,就猛地一惊,“这么巧?还剩一个时辰?”

    “错过了这一次,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司马寒一沉吟,看着光柱中无数物品,不能兑换,就有了决断:“看完这些免费的情报,就参加这次回阳,好歹赚些奖励回来,省的在这光看不买!”

    于是接着再看下去,才发现这冥土其实也不简单,是按照阳世对应土地而划分,有十二大州,每州数郡,每郡数县,而且都有着yīn官职位可以兑换,yīn官的职责,就是管理治下子民,发展冥土各种资源丰富,和阳世相差彷佛。

    司马寒看到这里,不禁蹩眉,产生一丝疑惑,“虽然那些执念强大的人可以凝聚真形,保持意识,可是管理一群游魂,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旋即,这疑惑就被打消,化为了一丝惊喜,他看到了两个神奇的建筑。

    “招魂柱和招魄柱?可以替游魂招回魂魄,助他们凝聚真形?”

    司马寒低声念着,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兴奋,“同死亡群雄,yīn间争霸,和名将谋臣,阳世争锋?”

    “原来如此,这是一个不完整的yīn间,”司马寒顿时了悟,感觉隐隐的抓住了核心,“东汉时期?商周才封神之战,定了天庭,莫非,这yīn间的争霸,就是地府成立之机?”

    司马寒一阵细思,才回过神来,就发现免费的情报已经结束了。

    而情报末尾,还提醒了几个子分类之下,有免费的物品可以兑换。

    “都是我权限不足,不可以筛选,才会如此麻烦。”司马寒一叹,只好按照提示,一一搜寻了过去。

    当下有了提示,倒也不难找,没多久,就在经济类的子分类中,兑换了一套衣裳,以及一个月干粮。

    这时司马寒还是赤身**,一接过衣裳,立刻就穿上,因为前世有过汉服宴会的经验,知道其中关窍,因此很快就穿着完毕。

    这时再看司马寒,平上帻裹着长发,面容愈发显得清秀,上身一件单襦,素布曲领,透着一丝儒雅,下身一条男绔,绿布合裆,显出几分老成,脚踏一双草绳绑枲履,腰系一粗布腰带,本来粗鄙的庶民装扮,他一穿上,却显得和蔼亲善,散发着一股英姿,显出一份从容不迫的气度。

    其实这是因为,司马寒本身的jīng神气质,早已打磨圆润,气息转换,非常自然,当下一换装,就和衣裳相融洽,给人一种非常亲近的感觉。

    “这一身汉服,倒颇为合身。”司马寒走了两步,觉得行走坐卧,都没有了不自然之处,就停了下来,盘膝坐着,对即将到来的回阳,产生了一丝期待。

    “既然是东汉末年,那就是乱世,耍文不如动武,何况我一外来人,言语毕竟不如当地土著。”

    司马寒细细思量着,有了决定。

第二章 望气之术

    中品元年,二月,黄巾起义,司马寒次进入阳世。

    战场开启:《黄巾之乱一》——《大兴山之战》。

    “战场任务:活到大兴山之战结束,奖励运数五十份。”

    “战场阵营:黄巾阵营,大汉阵营任意一人,得到运数,救下黄巾阵营任意一人,得到运数。)”

    “既有任务,又有额外奖励的关系?”

    司马寒一听,就思考起来,分出了轻重:“人的潜力变化是无穷的,那里是一个任务可以限制住的?这样看来,额外的奖励才是重点。”

    “嗯?奖励运数没有限定?也对,击杀汉军小卒和击杀汉军大将,确实不能一概而论。”

    稍稍思考了一会,觉着差不多明白了,司马寒就静下心来,仔细观察起身体上的变化。

    当下就发现,全身上下,被一层薄薄的光膜包裹,限制住了自身的行动,不过他倒也不惊慌,细细感受了一下,就发现光膜之中,正有丝丝莫名的力量,在涌入自己身体,就立刻恍然,“想必这就是加持阳气了。”

    再一抬头,就发现眼前一道光幕之上,正浮现出一幕幕景象,凝神看去,只见一丝白昼降临,场景就由灰转白,一座县城显现出形,城门上有着涿县二字。

    司马寒看着这场景,若有所思,“莫非,趁着加持阳气的时间,还能看一段战前情报?”

    只见画面一转,就进入了城内,原来此时已经开市,渐渐喧闹了起来。

    道路两旁,坐店儿的,打零儿的,挑担儿的,摆摊儿的,洋洋嚷嚷,好不热闹。

    司马寒眼神扫过,一一望去,就发现了大多数人衣裳的材质,都是粗麻布料,比自己身上的还要差上一些,就想起了此时的庶民和从事贱业之人,是不可以穿丝与绸的,因此,更加显得粗鄙。

    眼光再一搜寻,就发现偌大一条街上,居然没有一个文人雅士,尽是贩夫走卒,顿时体会到了此时上下尊卑之严酷,有身份地位的人,若是亲自上这样的集市采买,是要丢祖宗脸的。

    而向人群头上看去时,却忽然发现,他们的头顶上,立着一根根的气,呈灰白sè。

    “嗯?”

    看到这景象,司马寒不由吃了一惊。

    眯了眯眼,再看,就发现那些气确实是真实存在着。

    顿时,司马寒想起了关于本命之气的记载。

    《史记》上,就正式记载,刘邦之气,皆成龙虎,成五彩!

    《后汉书》也有记载,刘秀之气,郁郁葱葱,待得rì后成势,更是火光充天。

    三国魏文帝曹丕出生,据说有云气,青sè而圆如车盖,终rì笼罩在曹丕之上,望气师认为这是至贵之气,非人臣之气。

    “回阳这种事都发生了,何必惊讶些许异能?”

    前世司马寒也稍明此道,知道异能多是天生,少有自修可得,这时一细思,就释然道:“怕是此回新生,撞了大运,获得了望气之术?”

    当下司马寒凝神再看过去,就发现,众人顶上之气,虽然都呈灰白之sè,但是程度又有不同。

    一部分气稍白,一部分气又稍灰,而有几个泼皮无赖,则是纯灰之sè,并且,没有发现一个纯白之气的人。

    “这一根根的,这就是他们的本命气吧?根据他们的钱财和地位看来,似乎灰sè不如白sè呀。”

    司马寒望着众人之气,结合他们的货物与衣着,正要凝神思考,就被一阵吵扰打断。

    听了几句,发现虽然还是汉语,却毕竟隔了许多朝代,因此听不太懂,不过也不甚在意,此时地域分化严重,听不懂语言是常事,只要多多接触,慢慢就习惯了。

    于是连听带看,就弄清了起始,原来这里有一屠夫,姓张名飞,每rì夜间,都会将新宰之猪三头,存放在店铺前的古井之内。

    猪肉用一个大铁桶乘着,足有千斤重,沉重的全县都只有他可以拿出,因此曾经放豪言,若是有人可以不借工具,只凭己力将猪肉吊起,便可任取其中猪肉,分文不收!

    于是现在人群之中,就涌出一赤面长髯大汉,他是今rì才进城,听了这消息,就要去取猪肉。

    只听其言:“让开,让开,且看某家今rì,取出猪肉,与大家分食。”

    司马寒急忙看过去,就见他已走到井沿,只见双膝一弯,就沉腰坐马,左右手握住绳索,卷在身前,就发起力来。

    众人只见其双手一动,左右画圆,一圈圈箍着,数息之间,就吊起一个井口大的铁桶,上边分明乘着三口成年大猪,不由舌喉大动,咽起口水来。

    “这不是吊井力么?”

    司马寒估摸着三口大猪,足有千斤重,脸上不由泛起一丝骇然,“这千斤之力,居然可以用这等粗糙的发力方式施展出来?”

    而向其顶上望去,看见只有一根淡淡的白气,被一片灰云遮住,显得很是模糊,不禁更添疑惑。

    “不该啊,若是关羽,气象怎会如此平庸?”

    司马寒眉头一蹩,生出些不解,旋即肯定道:“但若不是关羽,这赤面长髯,千斤巨力,还能有谁?”

    “既然关羽来了,刘备焉能不在?”

    当下眼光就在人群之中打转,果然就在一小摊之前,发现了刘备,只见其面前摆着捆绑好的草席草履,恰好停下了吆喝,正直起身子,看着关羽。

    司马寒观其顶上之气,发现也与关羽一般模样,顿时心中有数,显然是时机未到,使得真龙蛰伏。

    这时关羽吊起猪肉,依言分送给了诸人,就又推着小车停在一处,开始摆上了自家绿豆。

    “真是武夫之举,这样死的脑筋,活该你卖绿豆!”司马寒见了,嘴角一抽,就暗骂了一句。

    再看了不久,就见一人呼呼喘气的赶了过来,望过去,身长八尺,黑面扎须,一身短揭,正是闻讯赶来的张飞。

    司马寒再看这三人顶上之气,依旧是一片灰白,和周围的百姓,并没有不同,不禁暗叹这望气之术有如鸡肋。

第三章 练法打法

    只见这时,张飞已经走到关羽摊前,张口就道:“你卖的这是绿豆?”

    在话音未落之时,众人就见张飞已经捉起一把绿豆,捏在手中,一丝狰狞浮现于脸,手上一运劲,就传来嘎吱细响,须臾之间,上好的绿豆,被其握在手中,颗颗碎裂开来。

    张飞冷笑着,不待关羽作sè,就抢先一喝:“什么绿豆?我看,分明是豆粉!”

    “某家卖的,是上好的绿豆!不买不可乱动!”

    关羽大怒,卧蚕眉倒竖而起,双目睁圆,盯着张飞。

    “哈哈哈哈,就是豆粉!就是豆粉!就是豆粉!”

    张飞哈哈大笑,手上一伸一扬,再一鼓劲,咔咔作响,豆屑瞬息化为了粉末,真正是将这一手绿豆搓了个干净。

    “你是来买豆子的,还是来磨豆子的?”

    关羽见了,冷笑着,吐出一句。

    “你还晓得心疼?俺磨掉你些豆子罢了,你却白白送掉俺许多猪肉!”张飞听了,又伸出手去,“俺今个非帮你磨个jīng光!”

    司马寒看在眼中,既惊讶于张飞的握力,也看穿了张飞的打算,摆明就是来找关羽打架。若是关羽真有几分本事,那就过往不究,交个朋友,若是没有本事,那一千斤猪肉,就当买他的命了。

    果然,只见三两言间,关羽就暴起而立,和张飞交手起来,司马寒看的就是一愣,“他们会武功?”

    在他眼中,关羽一个箭步出拳,抢中线,踏中宫,硬打硬撼,用的都是外家功夫。

    而张飞也是一拳直击,快如闪电,疾如奔雷。居然震得空气啪啪作响,威猛的动作配合声音,简直令人触目惊心。

    砰!

    这一交手,两人借着大地一泄劲,就将地面震起一片灰尘,两人明显都愣了一下,似乎是对于自己没有一招收拾对手,感到了惊讶。

    “哈哈,好!没想到俺老张今rì碰着了行家,来来来,快出真功夫吧!”

    “正和某意,小心了!”

    言讫,两人一吸气,同时含住,身形猛的挺起,发出一声声咯吱细响,众人不觉得什么,司马寒却敏锐的发现了,两人身材,已经隐隐大了一圈,而丝丝嗡嗡声响,正是骨头移动的声音传来。

    “他们的功夫,已经炼进了骨子里!”

    司马寒大吃一惊,回想之前,不由了然:“怪不得两人用吊井力,握力这样的发力方式,都可有千斤之力,原来他们已经外家大成,全身之力拧成一股了!”

    他练的是形意拳,明白所谓功夫,练法不外乎内外两家。

    内家入门食气,小成之后炼筋膜,大成之后炼脏腑,巅峰炼髓血。

    外家入门食煞,小成之后炼皮肉,大成之后炼骨节,巅峰炼穴窍。

    而他练的形意拳,就是地道的内家功夫,自打炼气小成之后,十来年间,一身皮膜筋肉早已雄浑壮阔,一道明劲也已经炉火纯青,只可惜由于时代的原因,得不到突破,功夫练不进脏腑,就更不要谈深入骨髓。

    即便如此,前世司马寒也是一省之内,难逢敌手,而究其原因,就是因为那些人只知练法,不知打法。

    功夫有练法,自然就有打法,没有掌握打法的武人,就算不上真正的武人。

    打法分为发力,发劲两种,而无论哪种层次,都要功夫到了位,才能够学习,不然就会大伤身体。

    而发力是招式,各派都不统一,不可多说,发劲却是本事,各派都相同,正所谓入门学整劲,小成有明劲,大成习暗劲,巅峰入化劲。

    江湖之上武士,战场之中武将,也就凭此划分出了末流,三流,二流,一流四档。

    此时的关张二人,全身百节震动,可见是已经外家大成,而且力逾千斤,体若金刚,可以称的上二流之巅峰。

    “外家大成,骨节炼化,全身关节可以伸缩一寸!”

    司马寒知道,千万不能小看这一寸,人体那么多关节,全部伸长一寸,足可以使得周身增长半厘米。

    所谓生死皆在毫厘之间,这半厘米的添头,从古至今,也不知打死了多少英雄豪杰?

    而场中此时,关张已经距离三尺,相视一笑,真正互搏起来。

    这一接触,司马寒就发现,两人动作之迅猛,气势之磅礴,远远超出了自己的认知。

    “好!”

    从鼻子里面哼出一个声音,张飞突然动了,整个人似乎猛然从草丛中窜起的巨型牛蛙,一掠一丈,眨眼便抢到了关羽面前,一记手鞭反身抽击过去。

    身体擦过空气,呼啸一声,好像提速了的列车窜过,带起的气浪和劲风,将周围一些人衣襟都被吹了起来。

    手鞭拍击而下,砰!空气剧烈的炸响了一下,似乎汽车炸了轮胎。

    如此威猛的刚劲,当真是挡者披靡。

    “好刚猛的打法!”

    司马寒心惊肉跳,毫不怀疑,就算面前是一堵钢筋混泥土铸造的结实墙壁,也要被张飞这一记手鞭劲抽得崩裂。

    面对这样凶猛的一手鞭,关羽并不躲闪,身体扩身缩气,砰的一响,整个人似乎又挨了一截。

    原来他双脚发劲,竟然踏裂并陷入了泥土地面之中。

    关羽手掌捏成空锤,捶劲猛不可挡,关羽这一捶,同样爆发,就宛如铁球从大炮中轰出,轰隆爆发,后座力脚踏震得周围众人都感到一丝摇晃。

    捶势冲天而起,正迎上了张飞凌空下击的手鞭。

    哐!

    顿时,一股刺耳之极,巨大难忍的金石之声响起。

    只见两人身上裸露之处,都泛着一丝丝光泽,相互碰撞之际,传出了巨大的铿锵之声。

    “啊呀!”

    一伙百姓听了,身体一颤,连忙捂起耳朵,非常的不适应。

    “皮肉骨节的巅峰,这是真正的铜皮铁骨啊!”

    司马寒双眼发光,好像捡到了宝,目不转睛的盯着,口中啧啧称奇,“这两个家伙才多少岁,功夫就这样深?真正是乱世将至,草莽多起于龙蛇。”

    忽然之间,司马寒就感慨起来:“前世的时代,武术没落,人才埋没,也只有这样的时代,才会有这样的人才!”

第四章 至诚之道

    这时场上,只见两人一交,就又闪身来过。

    脚掌抠在地面,脚步连踏,一口气不歇,两手就扬起,狂风暴雨一般抽打。

    张飞手臂离地面还有三四尺,劲风就已经拍击到地面,发出啪啪猛烈的抽打声,似乎形成了无形的风鞭。

    关羽的捶法刚猛,一气呵成,手臂比张飞两条钢鞭还要凌厉,劲风炸起,每一下,都发出轰隆隆雷鸣般的声音。

    雷音随手出!

    威力竟然盖压了张飞的鞭势。

    “咦?”

    司马寒看的jīng彩,正觉获益匪浅之时,两人却猛地停住。

    好似一场狂风暴雨,骤然停歇。

    司马寒连忙扬望去,就见一双长臂猛的弹出,忽的抓住两人手臂,而关张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其拉开。

    “两位壮士,都是豪杰!何必惊吓了乡亲们?”

    只见刘备上前,扯开两人,出口说着,声音平静,隐隐有淡泊之意。

    “咦?搞什么嘛,不想打就别打!”

    “就是,还喊刘大耳来作假?当俺们是傻子啊!”

    众人只见张飞关羽正打的火热,就被一人强行分开,一看过去,发现竟是刘备,不禁就吵嚷起来。

    不怪他们不信,楼桑村刘大耳是什么人?

    编草鞋草席,那是叫一个利索,质量也没话说,是三个月不磨的好货!

    但是他能拦下两个这样的猛人?乡亲们是万万不信的!

    对于刘备的认知,已经根深蒂固,众人对于自己亲眼所见,也全不相信,一个个嘟囔着,一会就散了个干净。

    只是众人糊涂,司马寒却不糊涂,刘备的那一招在他眼中,弥足珍贵。

    那一瞬间,刘备的双臂弹出,似缓实急,快若风雷,又静若处子,是后发先至,抢先一步挂在了空中,双掌虚握着,手上的筋肉皮膜,连一丝横练的影子都没有,和普通人一样,甚至,还要松垮柔软。

    而之后的一刹那,关羽和张飞两条手臂,彷佛不约而同的,先后窜入刘备的双掌,就好像两架极速奔驰的火车,一齐冲进了矮自己一寸的狭隘隧道,穿越不到一半,就被迫卡住,再也动弹不得。

    “筋骨要松,皮毛要攻,最要紧的,是心意要空!”

    “他心意之空灵,丝毫不见尘杂,拉开关张,施施然如分开两只鸡一般,可见,他的内家功夫,已经登峰造极了!”

    司马寒虽然功夫不高,眼光却不低,赞叹着刘备的功夫,眼神之中暴shè光芒,就好像sè狼见了裸女,痨鬼见了鸦片一样,贪婪的吸取着,过后,还在不断回忆。

    他练的是内家功夫,刘备这一手,实在是给了他太深的震撼,自然是要趁着还没有遗忘,将这段记忆在脑海中不断的回放。

    然而回忆几遍之后,司马寒却猛的一愣,发现刘备出手的轨迹,居然压根就不是后发先至,而是先发制人。

    “似乎,他是先知先觉?”

    顿时司马寒就呆住,声带中就传出了颤抖之音:“后发先至还可以说是眼明手快,而先发制人...”

    “前知,这是前知!”

    司马寒激动起来,联想到汉朝独尊儒术,刘备又是汉室宗亲,终于是确认下来,声音带着嘶哑:“不枉我死上一遭,终于是见到了,至诚之道,可以前知啊!”

    儒家有至诚之道,可以前知,又有大忠大信,大仁大义,可以定国安邦,济世救民。

    诸子百家,有至道数百,各学各说,有大道小道数千,各门各派,则有外道邪道数万。

    都说神通,何为神通?

    道至深处,神通自现!

    “从三岁起,就开始读书,第一个认识的字,就是“儒”字...”

    此刻司马寒的声音,透露着一股浓浓的悲凉,“前世倾心学儒十八年,执着于至诚之道,只是一生转瞬即逝,末了,却是一场空...”

    看着刘备达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境界,司马寒的眼中,爆shè出一股妒火,说不嫉妒,那是假的!

    “好一个刘备!武术内家巅峰,jīng神至诚之境,却丝毫不显山露水,深藏不漏,甘愿织席贩履...”

    司马寒一阵妒火中烧,猛又想起刘备之潜伏,已经有了二十八年,顿时好似一盆凉水浇下,妒火就凉了半截,转而深思起来。

    “最近发生的怪事太多,搅乱了我的心神,这一股无名妒火,就是我的劫数。”

    司马寒自省起来,立刻就发现了问题结症,多年的儒家修养就显现出来,彻底粉碎了这股无名妒火。

    他明白生活之中,处处都是劫数。

    任何一个波折,都是劫,就算一切顺利,心中也会产生骄傲的念头,还是劫。

    人一生下来,就像是往大海中的抛入一个破木桶,劫数就像海水,不断袭来,只有不断的修补,才能不被侵蚀。

    而道就在天地之间,更有先贤将其录入各家,若以道理修补,木桶就不再残破,可以长存。

    然而同样是修补,聪明的人,用大道修补,木桶就成了铁桶,经历百劫而不挠。

    愚昧的人,用歪门邪道修补,让木桶变成纸筒,虽然一时漂浮的疾一些,远一些,但是大浪一至,就成泥牛入海,杳无音讯。

    这时渡过一劫,司马寒心情转好,再看地面,就返现一片狼藉,数尺青砖塌裂,空中无数灰尘泥土。

    “这哪里是人!简直是两台人形高达!”

    司马寒看着被刘备止住的两个变态,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古怪,想起后世对刘备的评价,哂笑一声,“岂不闻无能之人,位愈高愈危?”

    而关张此时,好像吞了一口苦水,堵住喉咙,千般苦楚,只有己知。

    虽然两人都是气闷,到底张飞要简单些,见栽在高手手中,也不着恼,心思一动,就向刘备请道:“说的是!咱们都是豪杰,有什么好打的!不如去俺家庄园,有桃花美酒相待!”

    说着,头一偏,将关羽也请了。

    关羽顺着台阶而下,笑着答应:“那某家就不客气了!”

    而刘备正是冲着二人而来,哪有推辞之理?当下就一团和气,被张飞引入他家庄园,吃喝起来。

    酒席之间,两位豪杰陪着,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是刘备从未有过的生活,不由一阵心神恍惚,猛的回忆起今rì晨间,与叔父刘元起的谈话。

第五章 落下泪来

    涿县西乡楼桑村,晨间。

    刘备家东南桑树之下,刘元起坐在椅上,身着黑襦袍,加道人冠,一副文士打扮。

    他侄儿刘备,此时穿着短褐草履,正侍立在旁,两人交谈着。

    “此树高五丈余,遥望之幢幢如车盖。”

    刘元起指着边上桑树,对刘备说道:“我曾扮作相士出言,此家必出贵人。”

    刘备听着,想起幼时与乡中小儿戏于树下,曾言若为天子,当乘此车盖,不由郝然,说不出话来。

    “一晃二十八年过去,你也长大了...”

    刘元起语气沉重,似有触动的说着:“而时至今rì,也是时候与你交代了。”

    刘备顿时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你曾祖刘惠,迁移到了涿郡,那时刘家还未衰弱,又有着官爵,死后得以择地而入葬。”

    “入葬七rì之后,就有道士前来,和你祖父刘雄相谈,说我刘家机缘凑巧,暗合了天数,已经入葬龙脉,百年内,必有大贵!”

    “只是龙脉还需天机驱动,需三代潜伏,而龙气珍贵,不可浪费,如果提前掌了兵权,杀戮之事多有耗费,不利潜龙腾飞,因此你祖父刘雄开始,就为范阳县令,利益百姓,积累yīn德。”

    “而你父刘宏继之,为了使你独享龙气,生你之后,不纳妾,不出仕。”

    “三代潜龙,你曾祖刘惠主持龙运,是一代,你祖父刘雄治政一方,也是一代,而你父亲是第三代,因此,我刘家之望就在你身上。”

    刘元起发丝枯白,早已经到了垂暮之年,一大段话说完,有些喘息,牵起刘备的手,顿了顿,又喃喃叙述着。

    “而我自小便知祖父入葬龙穴,心中自然羡慕不已,也为了把握下代龙脉运转,便要学这望气之法,结果古语说的对,家有千金,修法变水,任凭有怎么样的积蓄,修了法就要破家,累的大兄一家受苦。”

    话到这里,刘元起想起自己害的刘家贫困潦倒,使得刘备竟要以织席贩履为生,不由老泪纵横。

    “我耗时三十年,耗尽家财,孤老一生,后裔也不要了,才得了些真法,为什么却不肯教你?”

    刘元起敛起泪容,脸上有了冷笑,“因为我知道,修了法就要破家,这是至理,法术只能用在别人身上,自己却是什么也享受不到——出家出家,就是为了避免祸及家人!”

    见刘备有些不信,刘元起苦笑着,又说道:“这话绕远了,说起来就是天机,我也不想说,总之,这就是这些年来,我教导你经义武术,却从不教你法术的道理。”

    刘备听了,似乎隐隐抓住了一丝,按耐住,没有说话。

    而刘元起也停下话头,似乎在清理着条理,过了一会,才又开口:“这些年来,我考究你的命理,想办法找到了能够为你旺运之人,其中就有着简雍,公孙瓒,他们虽然如今名气不显,但是rì后必会有所成就,你要好好结交,rì后便是你一大助力。”

    刘元起一一细数着,将一切都说了出来:“后来,我又将你推荐给了郑玄,卢植两位大儒,拜入其门下,静心专研儒学,等待时机,”

    听了这话,刘备终于若有所思,也有所悟,他不是清高的人,这一点,就明白了几分,接着听着。

    “只是,虽然祖先有着潜龙龙穴,可以保证三代潜伏,四代腾飞,却也需要时机推动,若是太平盛世,时机不到,你一龙气勃发,就是被朝廷镇压,抄家灭族的下场,所以,我一直让你雪藏本领,故作粗鄙。”

    “本来一年之后,你时运到来,乱世便至,就可一冲上天...只是不料昨rì夜中,我却心血一动。”

    说到这里,刘元起脸上,显现出几分红sè迷离,“前些年,我为你算过,料定你一年之后,大富贵加身,几有称王之望,唯有晚景迷离,似是大凶之相,想推演却推演不下去,可昨rì夜晚,我再观星象,竟发现涿县有两将星聚集,又和你命格极其相辅!”

    说到这里,刘元起眼光之中,有了几分期待,“于是我便为你又卜了一卦,却发现天机混淆不堪,好比渊海,只能卜你表面命气,内在却难以揣摩,卜不出啊。”

    “那时我便知道,你的龙气已经被激发,命数受龙气保护,我强行推算潜龙,受了少许反噬。”

    说到这里,刘元起一咳,口中就涌出丝丝鲜红,却含住不外露,反而显得他的jīng神面容,更加红润。可见,反噬之利害,并非似其所说之少许,而是分明已经到了生死关头,故而不得不全盘托出。

    “正因为勃发,所以有难,此难历过,往今以后,无事不吉,但是你的选择,也决定着我刘家的命运,所以我一直严于要求你,你可知晓?”

    听闻了这些消息,刘备终于大悟,原来刘家还有这秘闻。

    而叔父是英才,却一直表现的中规中矩,在他需要支援时,每每提供援助,自己有野心,有时看不起叔父的小心谨慎,可现在看来,到底还是自己太过稚嫩了,叔父这是甘于当潜府啊!

    刘备的惊讶和感动,落入刘元起眼中,这个老人,拍拍侄子肩膀:“玄德,你的志向,叔父又岂会不明白?万物初出,三难必至,睽者,天之难,要的是你的眼光。蹇者,地之难,要的是你的心胸。解者,人之难,要的是你的人为!”

    “叔父和你说这些话,是要坚你之心,愈是艰难,愈要jīng诚,不经此难,不成龙虎!”

    刘元起说着,激动的站了起来,“我家历三代潜龙,又得祖孙三代龙气滋养,玄德必可重振我刘家天威!”

    刘备尚不知道自家叔父,已经到了回光返照之时,勿自感动不已,上前扶着。

    刘元起喘息着:“玄德,我曾经说过,你是我刘家麒麟儿,现在就要成真,刘家未来,就看你了。不要让叔夫失望。”

    “叔父,玄德知道了。”刘备眼圈一红,差点落下泪来。

第六章 一拜化蛟

    “叔父...”鼻头一酸,刘备猛的醒来。

    思绪虽然极广,其实却不过一瞬。

    这时回过神来,就想起还在酒席之上,口中吃着酒肉,品尝着其中滋味,顿时感到一丝颤动。

    望着笑谈中的关张,刘备紧了紧手中小盏,多年隐忍的大志,就蠢蠢yù动,似乎要喷薄而出。

    刘备感受着了两人赤诚的心意,终于是坦言出了自己汉室宗亲的身份。

    而此言一出,二人自然大惊。

    “莫非是卢公之徒?”

    “莫非是郑公之徒?”

    卢公卢植和郑公郑玄,都是此时大儒,徒弟虽然有上百个,但是汉室宗亲身份的,却只有刘备一个,因此倒是有不少人知道。

    所谓是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若是没有贵人赏识,明珠也只能暗投。

    而此时尊卑极重,侯门寒门犹如天堑一般,不可逾越,因此像关羽张飞这样一身本领,却深陷江湖的草莽豪杰,最需要也最想要的,就是一个身份。

    这就好像一个人有了足够的财富和金钱之后,就一定会想要得到与之对应的权利及地位。

    关张自然也是如此,这时见到帝王之后就在眼前,心思就不由大动。

    这有幸遇见,就是机遇,若是还能够结交一二,那就是祖上显灵了!

    这样想着,两人就立刻下榻见礼,纳头便拜。

    刘备一见,也同时就俯身拜下,连道不可。

    而在司马寒在一旁看着,这时忽的望去,就猛然发现,三人顶上的灰sè云团,在这一拜之下,就渐渐消融起来,其中被遮挡着的本命之气,似乎要挺立而出。

    “嗯?”司马寒一惊,知道有了变化,凝神关注起来。

    只见三人这时已经起来,正在相互交流着志向。

    只听张飞说道:“今早我在城外,就看见告示,说是县里要招兵,讨伐黄巾贼寇,不如俺们一起去投军?”

    “我也有此打算,翼德之言,正合我意。”关羽喝一口酒,脸sè愈红,听了这话,就出声响应。

    “云长所言不错,大丈夫处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此时黄巾贼起,正是我们立军功的大好时机!”

    刘备赞同了一句,却又不动声sè的说道:“可是我等势单力孤,怕是还未立功,就遭了小人暗算啊。”

    “正是如此!”

    关羽一听,又说着:“我在河东,就是被小人暗算,一怒之下,杀了那贼,害的我被官府通缉,一路逃亡。”

    张飞喝一口酒,满不在乎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俺们便自个招兵买马,省的受他们鸟气!”

    “正是如此!”刘备一喜,看了一眼关羽,又道:“我向来熟练阵法,只是担心士兵互不熟悉,若是可以招得同乡勇士,必可如臂指使,所向披靡!”

    关羽也连忙跟着,就补上一句:“如此甚好!我等有勇,玄德知兵,必可成就一番功业!”

    此时张飞被两人灌着,已醉了三分,听到这里,也亏他脑筋转得过来,好歹是想到招兵需要钱财,就说道:“既然如此,那俺明rì就卖了这庄园,招募乡勇,组建军队,讨伐黄巾军立功去!”

    刘备关羽大喜,又是一阵猛灌,等到三杯两盏都下了肚,三人终于是有了醉意。

    恍惚间,刘备见两人一个豪爽真诚,视钱财如无物,一个知人心意,心思剔透玲珑,而且又都是武艺高强,胸怀大志之人,不由就想起了刘元起之言,“我夜观星象,竟发现涿县有两将星聚集,和你命格极其相辅!”

    念及此处,刘备心中终于有了决定。

    这时三人同席,刘备就忽的正襟危坐,望着关张就道:“既然玄德有幸与二位共事,就有一言,还请二位聆听。”

    关张听了,醉意立刻就去了十分,连忙听着。

    “今rì相遇,即是有缘,意见相投,就是有份,既然有缘有份,何不结为异姓兄弟,rì后兄弟三人,共同讨贼,兴复汉室?”

    关羽张飞一听,好似天上掉下个大饼,正中头顶,哪有不允之理?

    毕竟,这一结为兄弟,成了皇亲国戚,地位就大大提升,多了一个上得了台面的身份,喊一句,我哥哥是刘皇叔,难道不比某某屠夫,某某流氓来得好听?

    何况,刘备武功高强,还胜过二人,练武之人,最是服气强者,而且刘备身份高贵,此时乃是礼贤下士,给了十足的面子,还能有什么挑剔?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也就是一个把兄弟罢了,江湖人士,多得很呢,值得甚么?

    当下不待刘备再啰嗦,就立刻给出答复:“承蒙不弃,敢不从命!”

    于是三人就一同走进后院桃园,只有下人们去准备着结拜事物。

    不多时,就准备妥善,乌牛白马,香炉供台全部齐全,三人就一道上前,各**香,一道跪拜下去。

    而司马寒的目光,时刻不移,一直留意着三人顶上之气。

    只见一下叩拜,云团就波动不已,灰气尽数散去,白气丛生,云气不降反增,就互相催化起来。

    再一叩拜,三人顶上的云团,就猛的炸开,白气之中,一根赤红sè的本命气,延伸而出,其中深处,还隐约有着一抹金黄。

    等到三次叩拜完毕,三人本命之气就真正拨开云雾,清晰可见。

    只见外层云团结合着本命之气,眨眼就有了各自的形状,一条赤蛇,一条青蛇,一条黑蛇,互相缠绕,相互盘旋,各自腰腹处,隐隐就要生出突起,合在一处看去,竟有了一丝化蛟龙之意。

    “好一副异象!果然是乱世将至,草莽多出龙蛇!”

    司马寒惊讶的赞叹着,看见他们兄弟同心,心有所感,脑中闪过一歌曲,正应此时此景,不禁吟唱出来:

    “这一拜,chūn风得意遇知音,桃花也含笑映祭台。”

    “这一拜,保国安邦志慷慨,建国立业展雄才。”

    “这一拜,忠肝义胆,患难相随,誓不分开。”

    “这一拜,生死不改,天地rì月,壮我情怀!”

第七章 秉气命格

    这一rì,早上刚下过雨,空气虽然清新,但天空昏暗,路旁黄巾家属营帐内的光线更是稀少。

    加持阳气完毕的司马寒,从一个隐蔽的角落中忽然出现。

    “嗯?”司马寒一怔,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不由一笑:“居然直接投到黄巾营地里来了?也好,省的我麻烦!”

    当下也不出声,弓着腰,一蹿出角落,顿时直立而起,就选定了一个的方向,表情自然的走了过去。

    一路走过,就发现黄巾军中,所谓的士兵,其实就是刚放下锄头的农民,其中拖家带口的,不在少数,使得这一块黄巾军营地中,老幼妇孺,随处可见,完全没有一点军队样子。

    “想必,这是后军营地吧?”

    司马寒心中还抱着希望,如果全军都是这副模样,这个任务也就不用做了。

    边走边想着,就遇着一伙巡逻黄巾士兵,正在休息,司马寒连忙凑上前去,闪身混入其中,丝毫没有被人发觉。

    于是司马寒便向众人一一望去。

    就发现,大都都是黄巾抹头,烂衫打底,踩着破草鞋儿,拿着竹木制做的刀枪棍棒,坐着躺着,就没一个正行。

    而且,这时靠的近了,司马寒就看见,每个人的顶上,都有着二丝灰气,虚浮飘立着,显得很不稳固。

    “先天秉气命格和后天授命位格的关系么?”

    司马寒若有所思,一丝是黄巾兵这个身份所带来的气,一丝是他们的本命之气,这里面类似油和水,实际上能看见,很容易分辨。

    当下又看了几个,倒也发现了几个本命气略白的黄巾兵,显然更加乖巧,少了几分暴虐,于是司马寒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测。

    其中一个头头模样的黄巾长,这时正在打趣着一个躺在地上的黄巾兵。

    “嘿,傻蛋,前几天不是还打着摆子么,眼看没几口气了,咋个这会儿又挺过尸来了?”

    “二狗子,你还笑话我?要不是上回帮你挡那一刀,老子至于躺上半个月?”

    唤作傻蛋的黄巾兵听了,一轱辘爬了起来,回骂了句:“哎呀,人头都被你捡了去,还他娘的被高司马赏了个长官当!”

    司马寒默不作声,偷偷扫了那黄巾长一眼。

    根据他现在的观察,黄巾兵位格附加的气,全部都是灰sè,而农民黄巾兵又和其他黄巾兵不同,本命气多半是灰白sè,而其他黄巾兵估计本就是地痞流氓,本命气多半是灰sè。

    不过这一望之下,却发现,这黄巾长的气sè,和其他黄巾兵身上几乎昏暗不明的气sè不同,此人顶上,竟然有着一根白里带着微红的线,而且周围,还有着十来根由黄巾长位格所带来的灰气,将他的本命气围绕起来,集成了一簇。

    红气,乃是贵气,和平民的白气、贼匪的灰气不同,乃是百里挑一,正所谓红运当头,如若是做官,可以当到县令,要是从军,就是牙将!

    在这一刻,司马寒迫切的想要看到自己的气,可惜此时没有条件,只能暂时忍耐着。

    “得了吧,要不我帮你抢到那根山参子,你能养好身子?”

    那二狗子说着,笑了起来,又道:“况且,俺们杀了那狗官,得到的那把乐浪檀弓,不是送给你了?”

    看得出来,这傻蛋和二狗子关系很是不错,相互之间,交情过命,周围几个,似乎就差了一层,只是听着,不怎么插话。

    “啊呸!那可是一石强弓,那里是我可以用的?”

    傻蛋一听,虽然还骂着骂着,手上却从身后弓囊里取出一张弓来,用手轻轻抚摸着,分明十分珍惜。

    汉朝之时,以三十斤为一均,拉满一均弓,便可算得上是合格弓手,两均为半石,能拉开半石长弓,便可称长弓手,四均为一石,若还能拉满,就算得上强弓手!

    故而傻蛋拉不开这一石弓,也是正常。

    “一石强弓?”

    司马寒这时在旁听着,却是心中一动,“这里一石也就是汉朝一百二十斤,约莫就是前世六十来斤,这样好的远程武器,岂能错过?”

    于是心中下了决定,脸上却不显露出来,依旧静静听着。

    “谁叫你用了?找个机会献上去,送给高司马,才是正理!”

    只见二狗子听了傻蛋的话,就张口骂道:“高司马好歹是俺们同乡,他一高兴,赏给你给伍长什长,还不是等闲?”

    “说的是!到时候老子也做个黄巾长,嘿嘿,像你一样,岂不快活?”

    傻蛋倒是很信任二狗子,眨眼就被他说服了。

    “什么好东西?要献给本司马?”

    这时正好有一个黄巾武将,在数个亲兵的拥簇下,走了过来,听见声音,张口问道。

    “哎呀!是高司马巡营来了!”

    “高司马可了不得,一身军功都是从战场上杀出来的呢!”

    “啊呀,那得多少人头啊?”

    “噤声,高司马军法可严!”

    东汉军队编制,依旧是五二制,即:

    五人一伍,设伍长,辖五人:

    二伍一什,设什长,辖十人;

    五什一都,设都伯,辖五十人,

    二都一屯,设屯长,辖一百人,称裨将,有亲兵一伍五人;

    五屯一曲,设曲长,辖五百人,称偏将,军侯,有亲兵一什十人;

    二曲一部,设部将,辖一千人,称校尉,军司马,有亲兵一都五十人;

    五部一军,设将军,辖五千人,有亲兵一屯百人;

    黄巾军虽然杂乱无章法,大致编制,却是学习大汉军队,而这高司马,就和那校尉邹靖一样,都是部将级别,辖一千人,其中又有亲兵一都五十人,随时护卫左右。

    本来这职位也是难得,起码不是他一个十六七的毛头小子可以担任的,也就是黄巾军不晓军事,才有这种机遇,不过由此也可以反观出,他的本领确实不小。

    因此他的到来,虽然引起一阵sāo动及细语,但是马上安静了下去。

    眼见其来到身旁,众人连忙起身站好,恭敬行礼:“高司马!”

第八章 百步穿杨

    司马寒亦是起身说着,并且望了过去,这时离得近了,更是看的清楚。

    只见其一身劲装,皮甲加身,皮靴踏地,年纪轻轻,就威风凛凛,透着一股英气。

    “果然是乱世到来,与和平时期不同,十六七岁就掌握权力,初露峥嵘的,不在少数。”

    这样想着,司马寒再向其顶上望去,就可以看见,一大片灰白之气聚集着,形成了一个灰白sè的云团,其中还夹杂着数缕红气,竟显得颇为浓郁。

    而且,整体看去,还隐隐有了些形状,似乎就要成型,zhōng yāng更有一根赤红sè的本命气,笔直挺立。

    只是,司马寒隐约发现,这气周围,还有着几丝黑气缠绕,不由就生出疑惑。

    “本命气赤红,当到牙将,倒也算是适宜,只是这几丝黑气,在这时出现,就有些蹊跷。”

    黑气,乃是劫气,历来导致灾祸,yīn毒得很,平时引而不发,等到数量渐渐成了气候,遇到决择命运的时刻,方才显现出来,届时劫气就化为劫数,一并勃发,才叫人知道其中利害。

    其实也就是积累成疾的道理,就像长年喝酒,伤胃伤肝,但因为是内脏之疾,看不出来,然而一朝发作,就要人见鬼。

    “他这黑气,显然是杀人过多产生的反噬,此时显露,应当是他杀劫将至...”

    司马寒略微一思考,却再看向众人,刚才还不见,现在居然隐隐都有了一丝黑气笼罩着,顿时心中冷笑道:“原来不光是他,这整整一军都是劫数降至...此战果然是危险无比,渐渐扩散的黑灰之气,就是凭证,这样看来,这个任务,光是活下来,就大不容易!”

    可惜一干黄巾士兵,尚不知险期将至,见了高司马巡营,还在大拍马屁。

    那唤作傻蛋的黄巾兵,此时满脸是笑,利索的将手中弓与背上弓囊箭袋取下,一并献上:“高司马,这是俺孝敬您的。”

    “嗯,乐浪檀弓?好货sè,拿来与我看看。”

    高升瞄了一眼,就认了出来,面上露出一丝喜sè,可见真正是个好武之人。

    当下一亲兵上前,取了过来,献了上去。

    这高司马利器在手,弹了一弹,稍微调整一下,然后一手拿弓,一手执箭,眼神扫着远方一杨树,气势就自然涌现出来,弓体眨眼拉满,三手指弯曲,一箭shè出,正中树干!

    “啊!真是神shè!”

    只这一手,就着实让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豹子,开了眼界,没有想到,高司马竟是这样的善shè!

    自然而然,喊出了心中的声音。

    “不错不错,这一箭干脆利落,力道老成,而且皮肤没有受损痕迹,显然,他的外家功夫已有小成。”

    司马寒敏锐的发现,他的手指没有扳指保护,一箭shè出,去没有划伤手指,显然是已经开始锻炼皮肉了。

    “哈哈,非我本领,全赖此弓之力也!”

    高司马听着众人惊呼,脸上流露出一丝笑意,却还不忘自谦,说道:“能够献上这样的好弓,可见是勇士,当赏!”

    “张三蛋!我升你做伍长,和李二狗一起,凑一个什,正好赶上我亲兵一都缺人,你们就都做我亲兵吧!”

    “谢高司马,谢高司马!”傻蛋和二狗子顿时满脸欣喜,连连拜谢。

    虽然同样是伍长,杂兵和亲兵,可大不一样,亲兵不但危险少,而且福利好,升迁快,相当于地球上的秘书员,杂兵危险高,死得快,相当于地球上采矿工。

    “嗯...嗯?”

    高司马似乎很是满意,一一扫视着诸人,忽然之间,就停在了司马寒身上,眼神略显疑惑,迟疑的了一下,还是招了招手道,“你,过来,名字是什么?”

    司马寒心中一惊,脸上却无表情,不露山水的走了出来,回答道:“回大人话,在下司马寒,字宏达。”

    那高司马听了,再走近看看司马寒,歪了歪脑袋,扬起手中弓箭问道:“你能shè否?”

    “当然!”

    司马寒眼神一亮,心中暗道:“我练的分明是内家功夫,最擅藏拙,筋肉皮膜,全不显露,这家伙居然能看出我与众不同?还真是有几分本事!”

    “想必是自身**与阳气还不融洽,才会被他看出了破绽。”

    司马寒心中思考着,手上却不停留,当下就接过弓箭箭囊,再望向方才那棵树,估摸了一下距离,发现不过百余步,便没有了担忧。

    当下只见司马寒大喝一声,筋膜一撑,顿时就显示出了威武的阳刚之气,一手提弓,一手把皮革箭囊背在后背,弯腰坐马,力沉下盘,贯通双臂,顿时全身就舒缓开来,再一把扯开那弓,搭上箭,就运上了明劲。

    一拉满月,一撒放,便有一种残留不绝的余韵。

    蹦!蹦!蹦!

    噗!

    三箭连shè,用的是蒙古式shè法,箭箭都中同一处,而且,最先的一支,竟然那杨树都贯穿了。

    百步穿杨!

    真正的百步穿杨!

    一旁观看的众人,心中不禁产生了这样的想法,谁也没有料到,司马寒看似貌不惊人,居然有这样的箭术。

    众人再看司马寒的眼光之中,就不由带上了些许敬畏。

    高司马心中,也是暗自嘀咕,之前神使鬼差的选着这人,还担心他开不了这弓丢了自己脸面,没想到他竟是个如此善shè之人!

    这样想着,就心中一热,生出了几分心思,当下就赞叹道:“好箭法!没想到本军中还有你这样的神shè手,不知原先可有所属?担任的何职位?”

    这就是明显的招揽了,司马寒心中明白,老实回答道:“未有所属,只是一路随着大军征讨罢了!”

    “哈哈,好!这柄檀弓就送给你了,我乃是本军前部司马高升,如今正缺一亲兵都伯,你可愿担任?”

    高升说着,担心司马寒小觑他,又补充道:“这已经是我权利的极限了。”

    这样说着,自觉也足够了,便望向司马寒,等着他答复。

第九章 小小考验(一更求所有)

    在正规汉军中,什长以上,除非有主将钦点,不然都要有人头军功才可任命。

    而黄巾军军纪松散,就宽限到了都伯。

    不过,这都伯虽不足道,却可以管辖五十人,这乱世之中,人命不如草,多一分力量,就多一份生机,因此其实很是可以。

    而且,有了这个身份,功劳就不怕产生龌蹉,不会被别人夺去,才好接着提拔。

    念及此处,又见高升说的也算恳切,司马寒终于是收下弓箭,领命道:“多谢高司马厚爱!”

    那高升虽经杀伐,却到底是个少年,见着司马寒同样少年豪杰,早就高兴不已,此时听见司马寒答应,立刻大喜,脸上就流露出了笑容。

    就亲切的说着:“嗨,喊什么司马?失了亲近!我叫高升,平常喊我高兄就可,你箭术这样好,我正要想你请教呢!”

    “不敢,不敢。”

    司马寒谦虚着,只是敷衍着,目光一直停留在高升顶上之气。

    这时发现他的气数没有产生一丝改变,心下就不由一沉。

    原来按照他的推测,高升收了他为下属,他又受职领命,那高升的位格就应该会收获一份他的气数,得到一丝提升,不应该像现在这样,丝毫不变。

    这其中道理,一时间想不明白,司马寒也没有办法,便打算先回营歇缓一下,顺便借机观察自己的气。

    因为,他的双手已经隐隐有一些筋痛,腰也有点痛,刚才shè箭,虽然他的筋膜已经练到了巅峰,钢筋鼓膜的地步,但是在与明劲的结合运用上,还差了一些火候,连续开弓之间,已经稍微受到了一点扭伤。

    明劲,乃是比普通人之整劲更高深一层的发劲法门。

    劲道威猛刚烈,只有内家筋膜,外家皮肉得到了足够的锻炼,才可以施展,若是功夫不到就企图使用,轻则破皮抽筋,重则伤筋动骨,皮肉炸裂。

    这时高升见司马寒双手空空,便又问道:“你箭术这样好,武技想必也不会差,不知你擅使什么兵器?我帮你寻一件好的,以后咱两也好切磋一下。”

    “哦?”司马寒听了,心思一动,自思好歹练过几天刀法,便回答道,“微末武艺,何足道哉,只是熟练朴刀。”

    “正巧!我恰好多一把上好的厚背朴刀,也送给你了!”

    高升就是使刀的,当下更觉得司马寒对自己胃口,而且谦虚谨慎,和自己很像,气质又与众不同,不由大为欢喜,立刻就派出一个亲兵,让其带司马寒回营取刀。

    司马寒跟着,一路往东,行不数步,就入了本军前部大帐,寻得高升的亲兵都,司马寒便进了如今属于自己的都伯营帐。

    黄巾军虽然军队杂乱,但已经身为都伯,dú lì营帐总是有的。

    不一会,就有人打好水来洗脸,司马寒接过铜盆,将脸凑过去,随意的洗着,心神却都在感受着自己的气。

    须臾,自己顶上的气,就在水中浮现了出来,进入了他的眼中。

    近五十根灰白气,隐隐要集起气团,却还没有成形状,并且毫不意外的,也有几丝黑气。

    不过仔细看,就发现两股气完全不同,灰白气是一根根立着,黑气是一丝丝缠绕,并且虽然有连接处,相互之间并不融和。

    “小团的灰白气,是我担任都伯,手下五十名士兵所带来的吧?这股黑气,预料不错的话,必是因为刘关张在彼,本战合该败亡,在生死之际,导致的劫数降临。”司马寒边看边猜测着,若有所思。

    漫不经心的继续洗着,欣赏了片刻,司马寒突然之间发现了问题所在。

    “咦,怎么不见我的本命之气?”

    只见气团之中,竟然没有自己的本命之气挺立。

    “原来如此,原来我自己尚且无命,哪来的气数献给他?”

    司马寒想着,不禁苦笑,放下铜盆,就要出去看时间:“此时不是叹气之时,耽搁了许久,怕是即将行军了,还是赶紧出去才是。”

    只是还没出去,就又有人撞进来,司马寒一看,原来是东西送上来了,接过发现是上好的老牛皮甲和厚背朴刀,顿时就大喜起来。

    战场之上,许多死去的人,其实都只是受了些许刀伤,划开了伤口,却不保护,反而剧烈的运动,使得血流止,自然就死去了。

    而有了皮甲,就不一样,不但可以防住刀伤,还能挡住流矢,生存机会,大大提高了。

    “只是可惜,没有马。”

    司马寒一叹,也知道这不切实际,这黄巾军中,马匹极少,供应将领尚且不够,哪是他一个小小都伯可以享受的?

    而武人只有得了甲弓马三宝,威力才会真正显现出来。

    唰!唰!唰!唰!......

    这时司马寒取出朴刀,挂上皮鞘,便舞了起来,一套练法完毕后停下,就觉得全身气顺神圆,连刚才shè扭伤的筋肉,都理顺了。

    这种刀法,刚猛迅捷,一定要是轻而且坚的好刀,才禁得起他劈砍,此时这刀顺手非常,威力也不必差,可见高升没有骗他,确实是上好的刀。

    此刻时间已经不早,就有一个兵卒进来,寻找司马寒。

    原来大军已经开始拔寨行军,高升就司马寒久久不回,就派人来喊,于是司马寒便简单收拾了下,寻得一块铜镜揣在怀里,就出了帐来,跟着那兵卒来见高升。

    高升正与手下点着本部一千兵卒,见到司马寒到来,嘴角一翘,便用手一比一划,切出一伙士兵,说道:“这一伙人,都是我原本亲兵,之前没有都伯,有些散漫,现在就归你管辖,你先点兵熟悉一下。”

    司马寒看过去,眉头不由一皱,却也不说什么,就应命走了过去。

    只见这边一共四十余人,和先前遇见的那伙黄巾兵一样,非常的懒散,而对于司马寒的来到,也丝毫没有显露当时看见高升的殷勤,行为动作依旧,全然不给他面子。

    司马寒眉头一挑,心中知道,这是下马威,同时,也是高升给他的一个小小考验。

第十章 人命如草(二更求所有)

    只是,像这样明显下马威,正规军队之中,是很少见的。

    毕竟军规甚严,一言一行,都有法度,每时每刻,都有规矩,稍有违背,不管是谁,立刻就是军法伺候。

    而且其中士兵,都是正经百姓,不像黄巾军这般,其中可战之兵,多是些地痞流氓。

    既然是对付混混,还有什么比将他们狠揍一顿,然后立威更好?

    司马寒心中有了打算,也自负自己武艺,就径自走了过去。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说话,人群之中,傻蛋和二狗子几个,就提前认出他来,心下顿时一个激灵,猛的就爬了起来。

    同时还不忘拉边上兄弟一把,飞快地,就将司马寒“百步穿杨”的事迹说了一遍。

    于是,一伙人都感到了事情不妙,一个个相继爬起。

    最后,就只剩下一个老兵油子,还眯着眼躺在地上,没有起身的打算。

    司马寒见了这情况,就有了分寸,“想必,这家伙就是原来的头头了?”

    “肩宽膀厚的,看上去,倒是有点力气,可惜,并没有练过武功。”

    司马寒只是随意瞄了一眼,就看出了这家伙虚实,功夫连入门都谈不上,只是个小混混罢了。

    而再往他顶上看去,就见一根灰黑sè的本命气zhōng yāng挺着,周围是一小簇灰白气,也很是虚浮,似乎随时都会消亡,而其上方,还黏附着数缕黑气。

    于是司马寒心中,就若有所思,原来未必非得是官,才有这气。

    哪怕是本命气灰黑,只要能得到手下人信服,凝聚人望,就也有着云气集中。

    流氓混混,本来没有什么根基,但是凭借着行事凶狠暴虐,一样能收到不少小弟,就是这个道理。

    “虽然如此,还是要教训一番。”

    这样想着,司马寒就抬起脚,往那家伙身上踢去。

    然而几乎是瞬间,他就感到了不妥。

    稍一凝神,司马寒就发觉,原来那家伙假装懈怠,其实此时身体紧绷,就像是要离弦的箭,自己这一脚下去,一下不注意,八成还要踢空,说不定重心不稳之下,真要被他偷袭得手!

    “有点意思!”

    于是心中雪亮,脚下有了目标,司马寒就再不犹疑,刹那间,腿上大筋猛的发力,腿若飞电,一脚赶踹,正中其肩膀。

    这一个侧踢过去,那家伙就横飞起来,瘦弱的身体带着呼呼声响,摔落在地面。

    “啊!”

    那家伙摔狗啃屎,半天才爬起来,右手死死按住肩膀,可见果真吃痛。

    于是双眼就冒出了凶狠的光,死死瞪住司马寒,张嘴开骂道。

    “你敢踢我?你知道不知道,我是邓将军的侄儿?我若是和我叔叔一说,就能割了你的头喂狗!还不快快给大爷赔罪,求我饶你一条狗命?”

    司马寒顿时就啼笑皆非,怎么这时候就有军二代了?

    再转念一想,就发觉不对,刚才分明看到他尽是黑灰之气,怎么可能是邓茂的侄子?

    邓茂虽然不足道,却也是一军副将,至于有个这样命格的侄子么?

    而且,就算是的话,也该是邓茂亲兵,搁在这高升手下,算得什么?

    分明是这小子唬我,果然是小人本xìng,jiān猾狡诈!

    “这样的家伙,打他是脏了我的手!”

    这样想着,就再不留情,上前又是几脚。

    那家伙虽然有些能耐,却哪里是司马寒对手?一时之间,连反抗也不能,就被揍得老老实实。

    而司马寒分寸也拿捏的恰到好处,虽然踢得他哭爹喊娘,却又不至于伤筋断骨。

    当下家伙又挨了着几下,终于是扛不住,跪地求饶起来。

    他原先的那些下属,见了这一幕,不由得就幸灾乐祸,窃窃私语。

    司马寒本也不打算将如何,就想着这样放过算了。

    然而,无意间再扫过去一眼,又使得他改变了注意。

    只见其顶上之气,一阵翻滚,那一团云气,此时因为人心已去,都消散的干净了,却又生出一小团黑气,zhōng yāng一根黑气延伸而出,其气数格局,居然改变了!

    “黑气怎么如此浓郁?”

    司马寒一惊,旋即就恍然,这是过分了怨恨,萌生了死志,催生了劫数。

    “我没来时,他作威作福,好不快哉,如今我一来,就将其打成这般模样,折杀了他的威望,毁灭了他的希望,换做是我,也要认定是生死大仇。”

    “既然是有仇,那么就是不惜一切,拼了这命,也要报复啊!”

    司马寒这一分析,就不由叹了一口气,目光幽幽,彷佛穿过了宇宙时空,看见了之后在战场上,一柄来自背后的刀。

    “斩草不除根,chūn风吹又生,马上就是生死大战,不可以有一丝变数!”

    这下定了决心,就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只见司马寒唰的抽出了刀,好像只是上前画了个圈,咕噜一声传出,那家伙的头就掉了下去,在地上滚动着,颈脖子上面,血如泉涌,喷洒了一地,而手脚却只是挣扎几下,便没了动静。

    于是,那些原本看热闹的,说着闲话的,顿时就没了声音。

    场中静悄悄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一股凉飕飕的风,吹着脖子,就好像架着一把钢刀,使得一滴滴冷汗在背脊上滑落。

    “此人冒充邓将军侄儿,诋毁将军声誉,我已斩之,以明军法!”

    司马寒杀了这人,就大声喊着,一手指着二狗子,果断的指挥下令:“你!按我刚才所说,速去报告高司马!”

    他心中明白,这杀与不杀,是一回事,杀了之后,上不上报与上级,就是另一回事。

    而为人下属的本份,就在于此,若是隐瞒不报,就是欺主,若是实言上报,就是忠亲,为人主者,对于欺主之人,向来是小罪重责,忠亲之人,则必是重罪小则。

    何况,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此时去掉几个不安分的因素,谅也算不得什么。

    谁叫这时,人命如草?

    高升听了此报,果然只是皱了皱眉,旋即就松开,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吩咐司马寒快些点兵,要出发了。

第十一章 至正之道(三更求所有)

    这时已经到了午时,阳光却只是洒下一丝丝,天空便显得有些yīn沉。

    黄巾军之中,尸体很快抬了下去,接着就是司马寒点兵。

    这时,行事就顺畅多了,毕竟余威犹在,还没有哪个不开眼家伙愿意再捋虎须。

    而那死去的家伙,本来是个什长,司马寒便又提拔了一个本命气纯白,唤作扁担的伍长,空出来的伍长之位,正好给了新来的傻蛋。

    于是四十几个人,就横七竖八的站着,好歹是排出一个队列,喊了四十五下,便算是点完了。

    司马寒也知道,有这水平,其实已经不错,而且他们的装备也还可以,虽然依旧没有像样的护具,却有着真正的铁质武器,不像其他杂兵,还拿着竹木武器,看得出来,高升对这些亲兵,是下了本钱的。

    于是整理完毕,上前向高升报告着:“禀司马,本都是四十六人,已经全部点理完毕!”

    此时高升已经点好一部一千兵,看见司马寒也正好结束,显得很是满意。

    “好,现在大军就要出发,我乃本军前部司马,需领军先行,你辖这亲兵一都,就护卫在我左右,没我命令,切不可擅自远离!”

    这军队运转起来,高升便严肃起来,下达了军令。

    司马寒知道军法重要,当下答应着,就指挥起本都士兵,保护在高升左右,跟着大军开拨。

    一路无事,司马寒便和高升交谈,了解到了一些本军情况。

    原来可战之兵居然不过五千,老弱妇孺却有一万,而向外却诈称共有三万。

    而这五千兵作为主力军,分为前后左右中一共五部,各部有一千人,主将是程远志,副将是邓茂,坐镇在中部,那一万老弱妇孺,则由后部保护着,吊在末尾,远远跟随。

    同时也知道了,这高升因为武艺出众,杀伐果决,又有着几分独到的见识,被副将邓茂看重,提拔为了本军前部司马,此刻就领本部一千人,分为前后二曲,引军先行。

    而此时的行军目标,就是涿郡,按高升的说法,就是程远志以为刘焉老迈无能,又好欺负,打算去看看能不能敲诈出些钱粮,而如果刘焉坚决抵抗,大军再顺路向西,去和冀州的大贤良师会师也不迟。

    “这程远志自己无谋也就罢了,居然以为天下人都像他一样愚蠢?”

    司马寒吃惊程远志的愚蠢,心中暗自腹诽不已。

    本来演义之中张飞一矛挑死了邓茂,就已经足可以看出张飞厉害,这厮在中军呆着安全无比,居然还要冲上去送死,才使得黄巾军无人指挥,继而大败。

    “真是该死的家伙!”司马寒想到这次还要尽力保护他,一时气闷,忍不住骂道。

    “嗯?你说的是谁?”高升在马上听了,问道。

    “还能是谁,当然是刘焉老儿,”司马寒一惊,念头一转,抬头看着高升说道,“我担心他不会这么容易上当啊。”

    “哎,谁说不是呢?将军他糊涂啊,”

    高升听到司马寒也这样想,很是高兴,旋即眉头一皱,又涌出一股担忧,“只希望刘焉手下没有良将,可不要被其看出来我军虚实,反而派人截杀我们。”

    司马寒这样听着,点点头,打量起高升,心中不由就有了想法。

    “这样年轻,又有勇有谋,知谦逊,识人才,武艺也不弱...”

    当下就有一条毒策,计上心头。

    “不如骗这高升先出战?”

    “他的武艺,邓茂是知道的,到时候他被关张所斩,邓茂哪里还会不知道关张厉害?”

    司马寒揣度着,眼神有些yīn冷,“自然的,邓茂就不会轻易出战,而他也清楚程远志实力,作为副将,应该可以劝住程远志,让其留在中军...”

    “这样的话,主将不轻易出阵,哪里那么容易死?而以五千黄巾兵对五百兵勇和一千正规军,凭着这三倍的兵力,胜负还真不能太早下定论了!”

    一想到可能扭转战局,司马寒心思就灵活起来,“大军不败,凭我的武功,xìng命自然无忧,同时又救下了程远志和邓茂,岂不是奖励多多?”

    只是...

    杀一人而救万人?

    看向边上少年将军,正骑在马上,眼神之中,有未来,也有希望,是少年独有的神光。

    “以前只是听说,为上者顾全大局,为了活命,杀妻杀子杀家,背信弃义忘恩,种种恶行都可做出,本来以为,情义值千金,哪有那么容易断绝,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又有那么一点事儿。”

    司马寒呐呐说着:“象棋里面,也有弃车保帅,该舍弃的,就要舍弃,顾全大局......弃车保帅......顾全大局......弃车保帅......”

    “嗯?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司马寒猛然惊醒。

    在最初刹那的迷惘之后,多年的儒家修养就显现出来,读书人的jīng神一凝聚,念头变得就清澈坚定。

    “高升对我有知遇之恩,朋友之义,彼以国士待我,我以烈士报之,岂能不念恩情,做狼心狗肺之人?”

    “况且这任务并不危及xìng命,只是为了多求得一份的奖励,就在xìng命之外的事情上,违背我本心,造下罪孽,这就是魔劫!”

    当下司马寒回过神来,细细一思量,就明白了,这是由于自己初临战场,不经意间,被战场之气蒙蔽了心神。

    战场之上,数万人的jīng气神一冲,什么个人意志,都成了浮云,唯有坚守自己心神,灵台才能保持一片清明,临危不惧,处乱不惊,才不会乱了分寸,死于非命。

    兵家有至正之道,可以乱神,又有大智大勇,大征大伐,可以开疆扩土,护国佑民。

    这个正字,就是拨乱反正,就是正心神,正意志,就是军中正道——临之于堂堂正正之师。

    yīn谋诡计,虽不可少,但是真正决战时,一支敢打硬仗,敢正面作战的军队,才真正是为将者的本钱!

第十二章 兵家起源(四更求所有)

    司马寒由于喜欢的三国,故而对古代战场也有所了解,知道古代战场之上,为将者,有牙将,勇将,大将,名将之分。

    起初,都称牙将,是由杀伐果决,武艺高强的牙兵,一步步捡着人头升上来的。

    如果这个牙将不仅勇猛,还懂兵法,晓谋略,明征伐,知用人,就可以一步一步,成长为大将,独当一面,其中一流,可称名将者,有张辽,张合,关羽,赵云,程普,甘宁等。

    当然,如果其已经勇猛过人,万夫不当,那就可以成为勇将,或升为近卫,或专做斗将,其中杰出者,可称名将者,典韦,许褚,颜良,文丑,吕布,华雄等。

    而这一切,都要从牙兵开始。

    所谓牙兵,就是jīng兵,悍卒,他们杀伐果决,心志坚定,不受战场干扰,冷静接受指挥,深受将领青睐,是真正的胜负之机,也是军中的中流砥柱,更是兵家的最初起源。

    而牙将的jīng神,比牙兵更加深沉,他们在战场之上,就像一杆不断散发坚定气息的铁血大旗,所到之处,暴涨自家士气,扶正士兵心神,同时摧毁敌军士气,搅乱敌军心神,乃是兵家的中流砥柱。

    大将为什么说坐镇中军?因为他一人便可镇压一军心神。

    勇将为什么说勇冠三军?因为他一人便可提升三军士气。

    而名将更是令行禁止,言出法随,在军中,就是皇帝,可以一语成宪。

    所以说兵家至正之道,可以乱神,这个神,就是心神,就是jīng神,至正之道,就可以拨乱反正。

    而司马寒凭着多年的儒家修养,一下子就将jīng神拨乱反正,顿时就暗合了兵家至正之道,入了兵家之门,再看过去,举止之间,也生出了一些牙兵气息。

    而新兵则要在战场九死一生,才有机会领悟,才不会筋麻腿软,才可以抽刀砍人。

    因此司马寒得了股气息,很是珍惜,一路用jīng神体会涵养,希望使其加深,直到大军行至大兴山下。

    这时阳光照耀着山外地界,就发现地势平坦,一望无际,司马寒就暗道:“真是上好的决战之地。”

    果然就听探马来报,只听其言:“前方出现汉军旗号,上书刘字,或是刘焉亲征。”

    “嗯!再探!”

    高升听了,脸sè微变,眼神流露出一丝凝重。

    司马寒知道他误会成刘焉亲征,不由一笑,就要解释。

    只是话未出口,就灵机一动,改变了想法,“不如让高升去单挑邹靖?”

    司马寒此念一出,就沉吟起来:“若是高升单挑邹靖,不论成功与否,都不会伤及xìng命,一样可以让邓茂知道敌将厉害。”

    这样想着,觉得可行,便组织好言辞,对高升说道:“高兄勿忧,刘焉老谋胜算,又不善领兵,此番引军前来的,想必是刘焉那便宜侄儿,刘备刘玄德。”

    “哦?刘备刘玄德?我倒是未曾听说,不知道是何许人?”

    高升听了,并不生疑,便细问道。

    “刘备乃是刘焉义侄,他又有两个结义兄弟,唤作关羽,张飞,三人皆颇有勇武,多得刘焉倚重,而刘焉老谋胜算,轻易不会出战,若是引军出征,必是遣刘备为将。”

    “哦?颇有勇武?那我倒要会上一会!”高升一听,自负勇武,立刻就生出斗志。

    “这回高兄可就错了!”

    司马寒连忙打断高升,紧接着说道:“刘关张三人虽有勇武,却也远远不及高兄,绝不是你一合之敌!”

    说着,司马寒看了一眼高升,见他听了这话,表情更显骄傲,不由嘴角一抽,又说道:“依我看来,这刘焉手下,唯有一员勇将,可与高兄争锋。”

    “是谁?”高升来了兴趣,追问道。

    “此人唤作邹靖,乃是幽州名将!”

    “校尉邹靖?”

    高升反问,显然是听说过,“这我知道,他可比那什么刘关张有名多了,行!我就斩了他,为我等军提升士气!”

    司马寒一笑,知道计成,心中感受着这股压抑的气氛,紧了紧手中朴刀,从指尖传来的冰冷质感,令他神志为之一清。

    极目旷野尽头,那里有一条淡淡的黑线在蠕动。

    终于要来了吗?司马寒紧了紧腰带,检查着弓箭,嘴角却浮起一抹淡淡的从容。

    不多时,兵器出鞘声、喘息声、金属撞击声就响成了一片,无数和司马寒一样的士兵开始战前的最后准备,阵阵微风吹起他们的头巾,形成一片翻滚的黄sè怒涛。

    渐渐,地平线上那条黑线变得更加粗壮,绵长嘹亮的号角声在前方响起,悠远得就像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刘字大旗,豁然间出现,五百乡勇后面紧随着的,是一个个十乘十的百人士兵方阵,共有十个,一列摆开,声威大壮。

    而黄巾军这边,中军也跟上来,清晰可见程邓二人的将旗,左右两翼,也开始列阵。

    见到数千军兵齐聚战场,司马寒不自觉的就用上望气之术,远远的向两边士兵望了过去。

    虽然隔了距离,却依然可见每个士兵顶上,本来挺立的灰白红气,现在全都沸腾起来,一丝丝跳跃着,显得异常活跃。

    “这是,气运勃发的征兆啊!”

    司马寒看了,心里凝重起来,暗暗想着:“战场之上,生死由命,若是命格不够的,在这样生死之间,用命搏杀的战场上,恐怕随便一个将军杀来,本命气就会被冲散。”

    而将两边气数相比较,却又发现了不同。

    刘备军那边,士兵顶上之气,大都是红白之sè,前面一部分乡勇之气,一团团聚着,勉强维持着不消散,而后面一部分汉军之气,却结成了一片,隐隐要有赤虎之型,而且虽然沸腾,却不消散,显得甚有威势。

    而黄巾军这里,士卒顶上之气,大都是灰白sè,少见红气,还都有黑气缠绕,而且全部是一团团聚着,随着一阵阵的沸腾,正在白白消散着。

    “果然是一群杂牌军!”

    司马寒看在眼中,脸上显露出了失望之sè。

第十三章 成就大器(五更求所有)

    于是又往两军阵型。

    司马冰心中清楚,古代战阵,实际上是极其发达的。

    只是,能够将其熟练掌握的军队,以及能够在战场之上运用的将领,极度稀少。

    而究其原因,还是基层校官指挥不利,加上语言,知识水准的差异,将领的号令,经常在传递的中途就失折了,很难有效地层层传达下去。

    因此,大多数将领,都只是熟悉方形、圆形、锥形三种最简单的阵法。

    锥形阵进攻,圆形阵防守,方形阵攻防兼备。

    这三种阵型易于理解,大多数士兵都懂,所以几乎随处可见,而且因为人数不多,只在百人之间,随时可摆,故而是典型的大路货sè。

    此时,司马寒眼中,刘关张引五百乡勇列阵在前,摆出的就是一个巨大的锥形阵。

    而其后的一千大汉jīng兵,则站成十个方阵,由邹靖率领着,显然是为刘备压阵。

    锥形阵是进攻阵型,主将的位置在最前面,所以适合战斗力高的勇将使用,而且最前面的部队非常密集,所以是突破常用的阵形之一。

    这时刘备有关羽张飞这等勇将在手,正合适以锥形阵来突破黄巾军。

    而且,刘备摆下的锥形阵,足有五百人,整齐有序,锥头密集,锥尾不散,就像一个锐角三角形,虽然有着乡勇之间相互熟悉的便利,也依旧可以看出刘备的指挥能力和阵法造诣,确实不低。

    再反观黄巾军这边,依旧还是前后左右中,五个由小型方阵拼凑出的大型方阵,齐齐立着,倒也整齐。毕竟是黄巾军将领,不能要求太高,有这样就不错了。

    不过即便如此,刘备也不大意,他心中清楚,黄巾军虽然质量极差,但数量之多,足可以弥补其劣质,就算有着阵型之利,这胜负之机,依然还需要自己亲手创造。

    而他也知道自己兵少,因此大半指望,都在击杀黄巾大将上,届时黄巾军无人指挥,越多反而越乱,便可率军一击而溃。

    “先祖保佑,先祖保佑,初次出战,务必保佑刘备大胜一场!”

    因此心中默念了几句,刘备就打马出阵,打算按照原定计划,以大义名分痛骂贼将一番,激出贼将。

    可惜刘备才到阵前,还来不及开口说话,对面一将就飞马而出,声音远远就传来:“邹靖何在?本将听闻你颇有勇武,正要和你大战百合!还不快速速出来!”

    刘备听了,不由愕然,眼前这人,只看装备马匹,就知道只是个偏将,居然也赶上前挑战?

    不由得,刘备就感到了一丝不妙。

    而邹靖在后军听了,也是呆住,他却是第一次听到黄巾军能够点出汉军将官单挑。

    “哈哈,都怪俺名气太大,连个贼将都知道了!”

    邹靖放身大笑,显然很是得意,策马就飞奔了出去,径自迎上高升,丝毫不怯,可见其对自己五里,着这十足信心。

    而高升见了邹靖出战,自然大喜,立刻就提马杀出。

    这时司马寒指挥着手下五十人,在前军zhōng yāng,离的近了,就看见了邹靖顶上之气,当下与高升之气一作比较,便又发现了许多不同。

    两人的本命之气虽然都是赤红,但邹靖的本命之气,不但更加凝实,而且隐约有了一杆小旗模样,周围有着一缕缕红白之气凝聚,一条一条,像士兵一样,整齐的竖立在小旗周围,排列有序,整齐划一。

    司马寒一看,就若有所思,当下明白,随着气数的渐渐增多,若还以云团模样环绕着本命气,离得远的,就容易消散,虽然很少,却是白白浪费了,实在可惜。

    因此,这时就需要本命气能够形成格局,成就大器,才能容纳。

    显然,这将旗就是邹靖的器,而高升却没有这器,就说明这是大汉王朝所独有,是在王朝的规矩法度之下,冥冥之中,赏赐给自家将领的将器。

    司马寒心下一阵感悟,其实只是一瞬,就回到战场之中,两将还在策马奔腾。

    当下只见两马渐行渐近,各自嘶鸣,然后眼见马头相交,就听锵的一声,两兵相接,然后就各自冲出一段,拨马再来。

    看得出来,这第一回合,乃是试探,两人都未动杀招,只是用的起手招式。

    但是司马寒眼神尖锐,只这一看下就发现不妙,两人看似力量相当武艺相仿,都是外家小成的境界,但是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高升分明在兵器马匹上边,吃了大亏。

    武将在战场上,兵器贵于生命,马匹胜过妻子,这两样,是头等大事,绝对马虎不得。

    兵器需要长短轻重四种常备,马匹需要鸡蛋黄豆四时善养,而不同级别的武将,待遇又各有不同,这邹靖虽然只是一校尉,却是正经大汉将官,在体制之下,受浩荡皇恩,自然有专为单挑准备的长重兵刃,黄骢良马。

    而邹靖手中使的,是一条赤金重戟,钢刃铁柄,血槽细长,足有六十斤重,座下之马,脚步稳重,四蹄健实,一双马眼,炯炯有神,所谓猛兽看睛,牲口看蹄,由此可见,确实是难得的良马。

    而高升用的一柄朴刀,只有三十斤,若是持久xìng使用,倒也不差,只是在这借马力,争分秒的单挑斗将之中,却平白吃了一亏。

    “这贼将好大的力气!”

    这时邹靖心里,也不轻松,本以为自己有良马重戟,对上其轻兵劣马,力量上肯定会占有着优势,却没料到高升本就是以力量见长,反压制其一筹,心下不禁好生郁闷。

    高升也是吃惊,本来少年为将,可谓是踌躇满志,只是到底事情经历的少,缺了历练,许多事情,还是云里雾里,看的并不清楚,一时之间,还以为是邹靖力大,并不比自己差多少,不由对司马寒之言,相信了十分。

    可见,终究只是一个凭借着些蛮力,捞得个贼将位置的少年罢了,这样的人,草莽之中,向来不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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