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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迟莯     如玉医坊txt下载     如玉医坊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四章 前尘

    奈奈的口中,慕染总算是稍稍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而一想起了隐山的心思缜密,她微蹙着眉头,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不大爽快的,纵然慕染知晓隐山之人心急实在是深沉,不过却也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还会使出了如此歹毒的计策来的。

    当初奈奈的兄长亦慎也算是国师隐山身旁的得力助手,他向来是对隐山忠心耿耿,凡事都将隐山放在了首位,尽心尽职,而逐渐养成了心狠手辣的性子,即便到了后来,纵然知晓他刀剑之下的人实属无辜,亦慎也是顾不得,不知因此是有多少人丧命与隐山无情的剑中,只是便是如此忠心耿耿的亦慎,不想有一日,隐山竟然派了自己故意接近了塞西。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当时的隐山,淡淡开口,说出了这样一番高深莫测的话来,而隐山听见了耳朵里,不假思索只应了下来,当时他只当隐山又是交给了他除掉了谁的人物,却不想,隐山让他所做的,却是让塞西爱上了自己。

    他习惯了太多腥风血雨的任务,便是自己也不知消失手上究竟沾染了多少的杀戮,而偶尔却叫自己经历一段风月,即便是被人所涉及,并非有意而为之,隐山心头颤颤,只不过吩咐的人既然是隐山,他想了想,并未犹豫太久,也就答应了下来。

    而那时的隐山,自然不会知晓,隐山其实早就看准了那位塞西公主,便是早已对自己有请的。只是彼时的他只是一心一意地想着帮了隐山,完成了他所交代的事情,根本就无暇注意身旁的人和事,对塞西的情谊却是全然不知晓的,不过也竟是如此,却是叫白湛看出了端倪,只是定了定神。一双眼睛里也不知晓究竟是想起了什么,顺水推舟,反正,他本来便是要除了塞西,而一个侍卫。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可有可无罢了。

    隐山一想到这里,眼里只是露出了然的神色来,而那一双深沉的眼睛里,却是瞧见了亦慎依旧忠心耿耿的神情,那时的隐山心下了然。这会是一粒听话的棋子。

    而所有的事情就像是隐山所预料到的一般,进行得无比顺利,无论是隐山同塞西之间偶然的相逢。还是塞西在人群之中无意之间的一眼,还有隐山精心策划的一处英雄救美的好戏,当赛娜大惊之余,瞧见自己挣依偎在一个陌生而熟悉的怀中。而眼前的面孔,却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身影之时,站在高高的阁楼之上的隐山,嘴角的笑意也就越深了。

    那一刻,塞西似乎有些失神,而她自然没有瞧见,便是此时此刻。亦慎却是没有看自己一眼的,他只是微微地抬着脑袋,许是日光实在是太过刺眼的缘故,塞西微微地眯着眼睛,只是瞧见了亦慎面上刚毅的轮廓,而全然没有他瞧见一双漆黑的眼神却是落在站在的高处额隐山的身上,更是没有瞧见亦慎面上的冷漠与挣扎。

    而亦慎自然也不会知晓,有些事情,终究还是照着他无法预测的方才发展,在隐山的安排之下,他与塞西之间的相处愈发的深入,直到有一天,面带羞怯的塞西终于表露了心悸,而他自然是顺水推舟,接了话来,二人便是顺理成章在了一起。不过塞西是堂堂的公主,而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卫,亦慎只道,“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太多人知晓得好。”

    听见这话的时候,塞西心里自然是有些淡淡的委屈的,不过倒是也比不上满心的欢喜,她用力地点了点脑袋,应了下来,只温婉的笑着。塞西本来就是温婉之人,外人只道她娴静的性子承了让早逝的安静的娘亲,而事实也确实如此,恐怕也只有她自己才会知晓的,先前说出了那般羞怯的话之时,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抹了一层化不开的蜜糖一般,又甜又腻的,得亏是亦慎最后答应了她的话,否则,她便是怕会羞得自缢了的。

    而亦慎瞧着眼前的女子微微低着脑袋,她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像是一把小扇子一般,甚是可恩而温暖的模样,那时的亦慎,便是自己也未发觉,心脏忽然像是漏了一拍,竟是无端生出了几丝紧张的感觉来。而便是那一刻,也不知是中了邪还是怎的,那亦慎忽然便是责怪时候想着,无论如何,她是要照顾他一辈子的,便是这般想法,便是自己也吓了一跳,只瞪大了眼睛,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轻轻地松开了握紧了塞西一双纤细灵巧的小手的手,若而想了想,却还是覆了上去,反而是握得愈发的紧了。

    而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是理所当然地进行着,塞西是女人,即便并非是如同中原那般民风保守的,赛娜却还是想着能够有一处稳定的场所的,她想起了这件事情的时候,理所当然地想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王上,请求他能够为了自己做主,选了亦慎来当自己的驸马。而偏偏却是在这个时候,隐山却只是淡淡地吩咐道,“如今你公主也算是如胶似漆,倒不如在这个时候将事情给办了,如此也甚好。”

    听着隐山所言,亦慎忍不住面露喜色,他没有想到隐山竟然还会这般帮着自己,一想到这里,亦慎终于忍不住嘴角勾勾,差点儿跪下了身子来,只不过定了定神,却还是克制了自己,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也不知道一双漆黑的眸子深处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事情。

    而隐山轻抿了一口茶水,只是浅笑一声,也没有瞧着眼前纹丝不动地所站着的侍卫一眼,只是说道,“不过如今你也不过是小小的侍卫,你也是知晓如今王上古怪的脾性的,怕是王上不会轻易答应了这件事情,便是我身为一介国师,那也不过是国师罢了,王上本来也就自私单薄,因着先前的恶战,更是死的死,伤的伤,如今自己也就只剩下了三个女儿,要求自然也会严格些,她的女婿们,不说是家财万贯,自然也必然是个中翘楚,如今我虽是知晓你的能力,只是官衔摆在了这里,怕是王上不愿意接受的。”

    亦慎心中一动,先前的他若是只将此事当做了任务,那还算好些,只不过如今便是他自个儿也未发觉,此时的自己竟然是对塞西动了情的,若是王上不愿意承认他们二人之间的婚事,他的眼角又是一颤,不过以却只是低着脑袋,并未多说一句话。

    隐山却是在这时微微抬头,只是拿轻佻的目光凝视着他,察觉到了亦慎面上凝重的神色之时,却是在这时忽而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来,只是沉声说道,“先前让塞西公主对你动了真情,你做的却是不错,如今这件事情我也是无能为力,不过好在,你未对她上心,如此功成身退,倒是也不错。”说完,视线并不抽离,似乎等着亦慎变了脸色一变。

    而事实正如同隐山所预料到的一般,亦慎是万万没有料到隐山是如何会是忽然说出了那样的话来的,先前他只当国师是真心地想要帮着自己,是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而他忽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仪式之前,亦慎也并不明白隐山真正的心思,只是隐山倒是依旧不急不缓,只是这般淡淡含笑瞧着面前的亦慎,忽而又是说道,“怎么,难不成你是对塞西动了心思么?”

    一语中的,亦慎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在这时跪下了身子来,“还请大人成全。”

    如此,他是真的寻不到其他的法子了,只是念在往日的恩情,亦慎只求堂堂国师能够帮自己一把,而他耳畔听见的,却是隐山含笑的话语,“既是如此的话,也就生米煮成熟饭吧,可好?”

    亦慎神色怔怔,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了脑袋来,似乎很是不明白隐山话里的意思去,却是只听得他继续说道,“若是塞西公主怀有身孕,她身为王室的长公主,凡事都是王族的表率,王上为了不让谣言在琵琶城之中散开,自然会尽早让你们二人举办了婚事,到时候,便是他心里不乐意,那也是不能够的了。”

    这法子虽说是荒唐,不过亦慎本来就是一根筋,更何况如今他更是想不到了半点法子,想了一想,也就只能够找着隐山所说的做了,点了点闹地啊,便退了出去。

    他自然是要给塞西一个名分的,这般偷偷摸摸,于谁,都不是一见好事情。

    这么想着,亦慎的脚步竟然是不自觉地慌乱了起来啊,只不过他还在这般心头颤颤地想着这家事情,却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隐山,却是似笑非笑地瞧着自己的。

    虽说是纹丝不动的身子,只是一双眼睛里却是忽然之间变得风起云涌起来,就像是在谋划着什么阴谋一般。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亦慎自然不会知晓,他所奔赴的,将会是怎样黑暗的终点。

第二百五十五章 往事

    等到塞西终于清醒过来的时候,却依旧不像是清醒过来的模样,他的一双眼睛依旧是混沌沌的,也不知知晓是究竟在想些什么事情,一双眼睛总是不见多少清明,目光涣散开来,显得很是呆滞,而神色怔怔,便是动作也比往常是迟钝了许多,不过整日却是轻抚着自己已然挺得老高的肚子,嘴里低声地呢喃着什么,只不过她究竟是在说些什么,旁人却总是听不见真切的,只是瞧着她一副慈爱的眼神,这才稍稍觉得正常起来。

    奈奈每每瞧见了这般模样的塞西,总是要唏嘘几声,只道,“大约她是疯了吧,自从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总没有好过的。”说话之间,便是自己也未发觉,话里早已经有了几分哽咽,慕染有些疑惑的目光落在了奈奈的身上,却没有多问,只是收回了诊脉的手,只是说道,“这脉象却是紊乱了些,想来也是心绪不宁所致,不过胎儿的脉象还算是平和,还请姑娘安下心来。”

    奈奈听着慕染所言,倒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先前还紧紧蹙着的眉头此刻总算是平和了下来,不过依旧是神色复杂地瞧着低语着什么的塞西,想了想,却还是缓缓地合上了房门。当初因着慕染的话,密室虽说安全,到底是那么封闭的一个地方,对正常人都是不大好的,更何况还是一位依然怀胎四个多月的产妇,想了想,她还是悄悄地将塞西安置到了一处偏偏的院落之中,还是他家祖上的老宅。想来,自然是不会有人涉足此地的,奶奶终于放心下来。

    而又有慕染照看着,虽说奈奈之前从未见过慕染,只是她所自己是受了亦慎所托照顾的塞西,而奈奈又见她医术高明,遂也不疑有他。很快就放松了神色,赌坊事情颇多,她自然不得时时都待在这儿,更多的时候,还是慕染照顾得塞西得多。

    而这几日。塞西的气色果真是好了许多,虽说像是疯了一般,到底也算是健康,并未有什么生命危险,奈奈望了一塞西,终究还是离开了老宅之中。

    而慕染推了轮椅出来。领着塞西晒着太阳,今日阳光正好,这倒是个不错的治病的法子。不过塞西还是嫌日光刺眼得很,只是拿帕子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尽管如此,倒是也没有半点回去房间的意思。既是如此,慕染只觉得身上大抵还是有些犯懒,也就由着她了。

    她闲来无事,想着描摹一幅丹青,却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色彩,便是调色也无法找寻,遂还是落下了笔来。不想一抬头,却是瞧着苏钰正倚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瞧着自己,一身单色长衫,衬得他的身姿是愈发的挺拔,只不过面上却依旧是云淡风轻的神情。慕染不知晓他是否是进来趁着自己不在医坊之中同阿洛待久了缘故,面上的笑意总是如同那个家伙带着几分淡淡的痞气,好在这般的歪着嘴角也不讨人厌,慕染只当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没有瞧见罢了,自是依旧低着脑袋,复又拾起了笔来,只淡淡说道,“奈奈说她寻得地方安全得紧,却是被你这这般轻易地找着了,我倒是没有觉得哪里安全的。”

    “我是因着寻你,才找来的。”谁知苏钰却是在这时缓缓走了进来,口中说出来的话倒是让慕染抬起了脑袋来,只神情古怪地睨了苏钰一眼,虽说很快又收住了自己的目光,不过瞧着苏钰的眼睛里的神色大抵是有些不同了。

    慕染始终还是没有问,究竟苏钰是如何寻到的自己。

    然她所奇怪的,“隐山做事情想来密不透风,如今他定然是与红莲相处一处,他们二人皆是心思缜密之人,若是想要隐瞒,自然无人能够找寻到蛛丝马迹,你又是如何寻得到塞西公主?”苏钰的本事虽大,只不过慕染更清楚的,还是隐山与红莲的阴谋,若苏钰这般轻而易举,会不会这根本就是隐山的一个阴谋罢了!

    只是苏钰瞧着慕染如此,只不过是淡淡一笑,“你且放心,如今无人知晓你我寻到了塞西公主,她在这儿也子倒是也安全得很,倒是医坊没有了你,琵琶城又是想来多病的,如今倒是忙了些。”

    慕染神情微怔,细细想来,自己确实是许久没有回过医坊之中了,先前她给彤彤分发出去的丸药想来也是快要吃完了,这个地方,自己确实是不能够久留了,只是……

    慕染一想到这里,淡淡一笑,语气之间甚是无奈,“快了,快了,快要回去吧,只是容你听完了那个故事。”是啦,关于亦慎同塞西,虽是通俗得听过了千八百遍的故事,只不过如今细细听来,其中的隐情怕是没有自己所想的那般简单。

    而当初奈奈同她讲了这件事情的时候讲到一半自己倒是昏昏睡了过去,虽说知晓是一个再悲伤不过的结局,然而,她却终究不知晓,亦慎终究是怎样的一个结局。

    而等到过了子时,奈奈才回到了宅子之中,只不过她的脚步踉跄,浓妆艳抹,却是与她见过的模样全然不同,想来是豪饮了一通回来,慕染是要佩服这位奈奈姑娘还认识路的,扶着她回到了房间里,而她却依旧瞪着自己一双通红的眼睛,只低声喃喃自语着,丝毫没有醉意,她有些凌乱的话语,显得支离破碎,下一句接不到上一句,直到她说着说着只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慕染这才略略知晓了剩下一般的故事。

    亦慎终究还是相信隐山的,毕竟他跟着隐山那么多年,自然对他所言是深信不疑,而她在知晓了自己已然对塞西动心之中,决定不在隐瞒自己的情绪,终究二人还是结下了果子,而没有过了多久,塞西果然是怀了身孕。

    亦慎本以为,便是照着隐山所说,如今既然塞西公主是有了自己的骨肉,到时候王上也是无可奈何,他不求荣华富贵,只求能与塞西一生安定,而亦慎心里最愧疚的,还是日后若是他与塞西寻到了一处无人的桃花源隐居,这辈子,却再无法报答了隐山的恩情。

    只是他这般想着,忽而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之中的时候,却不想,自己是心心念念为隐山着想的时候,却还是被隐山所摆了一刀。

    自己的那一柄长剑落在了他的眼前的时候,却是隐山面无表情的声音,“如今我交代你的事情既然是做完了,便也是你功成身退的时候了。”

    他跪在地上,有些发懵,也不知晓国师所言究竟是什么意思,至少他从来都没有想过隐山其实是想要自己死的,只是他的一字一句,虽说是含笑说出来的,却是笑里藏刀,一下一下,毫不留情地剐在了他的心上,“你以为便是长公主怀了你的骨肉,王上便会允许你们在一起么,未婚先孕,别说是王族,便是普通百姓,都是羞耻不过的事情。堂堂长公主,却犯下了如此不知羞耻的事情,王上这般性子,难道你以为他不会大义灭亲么?!”

    也便是那时候,亦慎终于明白过来,一直以来,自己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便是自己最后陷入了情爱之中,不管这一点是隐山有无预料到的,他也只是一个棋子,而如今,他照着隐山所言,一步一步,毁了自己,也毁了他最心爱的女子,那一刻,亦慎恍然,原来,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眼前的国师大人谋权篡位的前夕罢了,长公主不过是一个开始,王族中人终究会是一个一个死在的他的阴谋诡计之下,只不过如今的自己,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改变什么的,而亦慎心里最害怕的,倒不是如今自己的死期,却是他想到了,若是自己死了,隐山定然是会毒塞西不利的。

    他以为自己是爱她的,不想,他终究还是深深地害了她!

    一想到这里,亦慎不由得心如刀绞,不,他只是想着,自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够死的,只是他想的事情实在是太过简单,便是他还在思忖着法子的时候,却还是只听得隐山依旧是没有什么感情的声音,“你以为这件事情你可以做主么,你的生死自然是由你做主,只是你的好妹妹的性命,究竟是由谁做主呢?!”

    在卑鄙不过的威胁,那一刻,亦慎对眼前的男子再无忠心,有的不过是满满的仇恨,一双眼睛也是瞪得通红,然而,隐山眼里的冰冷实在是太过可怕,他忽然想起了自己那孤苦无依的妹妹,总归是有人要死的,不是自己,便是奈奈。

    还有无辜的赛娜公主,总归都是自己的错啊!

    亦慎想到了这里,忽然长叹一声,嘴角含着冷笑,他笑着自己果然是瞎了眼,跟错了人,而他欠赛娜的,却是再也无法还上了,而他所能够做的,便是祈祷赛娜能够平安无事。

    一亦慎一想到了这里,颤抖着拾起了地上冰冷的长剑。

第二百五十六章 塞西

    对于塞西的境况,赛娜可谓是忧心忡忡,想来慕染定然是想起了大概赛娜会是如此,才会犹豫了许久再将她神志不清的事情告诉了赛娜的,而赛娜一听慕染所言,果然就像是慕染所想象的牧羊一般,是立即大惊失色地大声嚷嚷着,“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姐明明好好的,怎么说疯就疯了!”虽然知晓塞西既然是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如今的状态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的,只不过猛然之间只听得慕染这么一说,赛娜一时之间只难以接受。

    而慕染想了想,终究还是将塞西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知了赛娜,自然,也包括了隐山的阴谋。便是因着如此,可是叫了赛娜是对隐山愤愤不平的,只气得直跺脚,“我便知晓这个隐山看上去便是不怀好意的模样,如今看来,果然是他陷害的大姐,如今……”赛娜忽然是想起了什么,就这般忽然目光灼灼地瞧着慕染,只忽然说道,“所以现在大姐夫是说没就没了么!”赛娜关心的,还有那个并未在她的记忆之中有太多停留的亦慎。

    那时奈奈说得也含糊,慕染并不知晓亦慎是如何死去的,只是记得他是死去了的,骨灰被送至了奈奈的手中,并未留下了什么字条,直到许久之后奈奈子与身前的亦慎交好的一个侍卫的口中知晓了事情的真相,只是之后她再去找寻那侍卫之时,却再也寻不到此人的踪迹。亦慎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留下,只留给了奈奈一个赌坊,而那个赌坊。也是亦慎为了奈奈而建,与隐山,与王宫是毫无关系的。因而隐山也未对他留下的赌坊如何,而奈奈却在那时知晓自己必须变得强大起来,便是那一刻,她只忽然意识到了自己不再是先前那个总是被兄长所保护着的小丫头,她要拥有属于自己的力量。她是要为亦慎报仇的!

    所以,当慕染瞧见了奈奈的时候,她才会是如此沈疏的冰冷模样,而在奈奈的心中,比报仇更加要紧的事情。却还是如今塞西长公主的腹中胎儿。自从兄长死后,奈奈一个人无依无靠的,脑海之中反倒是变得清明起来,既然当初所有的一切都是隐山的安排,隐山既然是为了铲除所有王族中人,自然不会留着这么一个孩子。分明是要对这孩子不利的!

    奈奈一想到这里,不由得紧张起来,她自然是要救出这个孩子来的。怎么说,她都是自己兄长的孩子!若不是当初她的兄长怕自己陷入了不利的境地,恐怕也不会这般毅然决然地慷慨赴死!奈奈一想到了这里,只觉得心里充满了悲伤以及疼痛。却还是强打着精神,为救出塞西公主而做准备,而在奈奈夜以继日的努力之下,又费劲辛苦的来了人脉,打探到了塞西将会被送出宫的消息,为此奈奈终于化悲愤为力量,为了救出赛娜而抖擞起了精神。只是奈奈却不想,那会是那样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惊雷滚滚,她以为自己的计划是会遭到了重重的阻碍的,不想,却也是因着如此,竟然让给她白白捡了一个便宜。

    等到她们总算是发现了塞西的时候,却只是瞧见了便是在一大片空旷的地方,只横七竖八地倒着几道身影,奈奈一见到了这般场景,也不知晓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心中一紧,慌乱之间,赶紧冲上了前去,只是她却万万没有想到,在鼻尖闻见了焦灼的气味的时候,塞西是终于发现了,这些人竟然全都是被雷给劈着了好些个已然一命呜呼,奈奈愈发的慌张起来,生怕塞西出了什么事情,更怕塞西肚里的孩子会出了什么事情,而便是在这时候,她的视线落在了正中间还立着的马车之上,只不过那马车前边的一匹白马已然是血肉模糊,看起来也逃脱不了这般的命运。

    而奈奈慌忙掀开了挂在马车前头的帘子,而在瞧见了着帘子里正倒在一旁陷入了昏睡之中的塞西的时候,却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虽说不知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她探了探塞西的鼻息,瞧见了她不过是晕倒了罢了,而身子尚未被雷给劈着,也没有什么大碍的时候,想来只是受到了惊吓,才陷入了昏睡之中了吧,奈奈一想到这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赶紧招呼着身后的几名大汉将塞西给抬了出来。

    只不过既然塞西自然是在送出宫的途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奈奈环顾了四周一圈,定了定神,终于想出了一个法子来,寻了一个刚死去不就的尸体安置在了这马车之中。虽说她也不知晓这般偷天换日的法子能够撑多久,以防万一,谨慎的奈奈想着好在赌坊先前早就劈出一处密室来,虽说密不透风,到底也是因着这密不透风,倒是个藏身的好去处,这般想来,奈奈也并不犹豫,一下子就将塞**匿在了这密室之中了,只不过虽说是如此,奈奈却未曾想到这密室差点儿还害死了塞西了。

    这般惊心动魄的经历,不管是谁听着都是觉得惊心动魄的,即便慕染的语气平淡,全在一个调上,就好像自己说的不过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一般,而赛娜听着慕染所言,身上的衣衫却皆然是被汗水所泅湿了,便是掌心之中也是汗涔涔的,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的大姐,命运多舛,无论方才慕染说的是那一茬,稍有不慎,只怕自己的大姐便是应芜湖了,如今能够活着,倒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而赛娜也忽然有些理解了究竟如何塞西会变得神志不清了。而她摇着唇角,这一刻的表情忽然变得纠结起来,想着塞西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哪怕此时的赛娜还有一丝选择的余地,恐怕她都不会这般做的。

    只是赛娜心知肚明,究竟她是因为了什么而重生的,而如今想来,恐怕也只有塞西知晓了十年之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能放过了任何一丝的线索,就当是为了自己的母妃。

    赛娜想起来,她同塞西虽说是同父异母,不过感情却是比亲姊妹还要亲的,塞西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便失去去世了,当时父王宠爱自己的母妃,并未如何重视这件事情,而塞西年幼,虽说是堂堂长公主,在偌大的王宫之中却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存在罢了,地位也只是比寻常宫女高处一些些罢了,彼时赛娜还未出生。

    她的母妃刚进宫,又是正当盛宠,论理,不过是不起眼的妃子所生出来的女儿,她的母妃便是不理会这个这小女娃也无人会说的,可是天性善良的母妃还是将塞西带在了自己的身边,视如己出,哪怕是后来自己出生了,对待塞西的爱也是有增无减。不得不说,赛娜曾经是深深地嫉妒过塞西的,认为是她抢走了自己的母妃。

    只不过彼时的塞西是个娴静的性子,平日里又是不大说话的,面对着赛娜的叫嚣也只是低着脑袋笑了笑,有些沈疏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来,又是笨拙地揉了揉赛娜的脑袋,一双眼睛里俨然是温暖的光,便是那时候,赛娜很是受用,对于塞西的敌意也是忽然少了许多。

    还是自己的母妃告诉了自己关于塞西的事情,讲到了塞西的可怜之处,赛娜又是那般脆弱的性子,一下子早已忍不住悲伤得哭泣了起来,又是紧紧地拉着塞西的手,是感同身受地说道,“姐姐,您以后便是我的亲姐姐哇!”

    塞西不明白赛娜是如何会变得如此,不过也只是温婉地笑了笑罢了,从此塞西同赛娜便是到了如胶似漆,密不可分的地步,而王后每每瞧见了如此,嘴角便是掩饰不住的笑意,点了点脑袋,眼里也终于现出了安心的神色。

    即便到了后来,她的母妃离去了,还是留下了话来,让她同塞西好好相处的。

    而那时的赛娜自然没有想到,塞西最后竟然会落得了那般地步,那一瞬间,赛娜的心头颤颤,也不知晓究竟是想到了什么,总归却是攥紧了拳头,就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紧紧握着了慕染的手,是笃定地说道,“慕染,无论如何,你可一定要治好我家大姐啊!”

    她说着便是自己也不知觉竟然落下了两汉滚烫的泪水来,打在了慕染的手背上,不过时间久了,又是冰凉一片,慕染笑了笑,只道,“你放心吧,如今长公主不过是受到了惊吓,自然是会清醒过来的。”

    慕染说话向来是清清淡淡,便是安慰人的话亦是如此,不过却还是使得赛娜的心无端放松了下来,自然是慕染开口所言,无论如何,赛娜自然是相信慕染的话,只是赛娜却没有想到,慕染所说的放心,将会是付处了怎么样巨大的代价。

    慕染瞧着赛娜放松了神色的模样,也不过是诡异地一笑罢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中风

    赛娜左思右想,犹豫了良久之后,终于鼓足了勇气对慕染小声说道,“慕染,我想要去瞧一瞧大姐。”她终究还是担心塞西的安危,只是更担心的,还是塞西究竟能不能够恢复了清明,一想到这里,赛娜只觉得心如刀绞,陡然生出了坐立不安的感觉来,只迟疑了许久,这才找到了没入那,只是央求着她能够帮了自己出宫去。自然,她想着,慕染的本事如此高明,助人重生都不在话下,更何况只不过是帮了自己出宫罢了。赛娜一想到这里,便是目光灼灼地盯着慕染,眼里的迫切是毋庸置疑,只不过慕染却是神情微怔,只是淡淡地凝视着慕染渴望的目光,口中的话却是不冷不热的。

    “如今黎休看得你正紧,就像是生怕你会偷偷溜出了皇宫一般,若不是黎休看着你的话,这件事情也并不难,只是他这样一个死脑筋,只怕是不好办。”慕染的声音就这般淡淡的,可是叫赛娜愈发的心如刀绞起来,又想起了黎休哪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显然是写着金光闪闪的“无法沟通”四个大字的。

    她这般想着,无意之间微微抬起了脑袋来,却又是瞧见了窗外那挺拔的身影,还有手中紧握的长剑,映在了窗棂之上,影影绰绰的,她是知晓那便是站在外边的黎休的,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口气,只单手托腮,似乎是无可奈何地说道,“这些话便是你不说,我也是知晓的,黎休这家伙确实是难缠了些。若是你能够帮着我拦住了黎休的话,我哪里还求你帮这个忙呢,便是我一个人也能够溜出宫里去的。”这样的事情,她赛娜干了也不是一次两次,早就熟练了,只不过如今正是因着黎休看的紧,甚至她便是这一道门都出不去的。被限制了自由的赛娜只觉得无端地烦躁起来,也不知晓究竟是如何是好,只能够在一旁唉声叹气着。

    而慕染却在这个时候眉眼微挑,眼角更是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来,便是在这个时候只是说道。“若是你心里担心的是黎休,若是我帮你拦着他,你便能够溜出王宫的话,我自然是能够帮你这个忙的。”说着更是微微眨眼,只是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是一瞬间只叫了赛娜一个心花怒放。恨不得是紧紧地一把搂住了慕染的脖子狂亲的,只不过她的目光与慕染平淡如水的眼神对上的时候,却还是吐了吐舌头。只是紧紧地握住了慕染的手上下摇摆着,口中更是止不住的感谢的意味,倒是慕染,不过觉得这般的赛娜是中了邪一般。嘴角的笑容也是愈发的无奈了。

    而就像是照着她们所计划好的,到了夜深的时候,慕染推门而出,一转过身子,却是意料之外地一下子对上了黎休一双没有什么表情的冷漠的眸子,虽说是隔着老远地站着,却是纹丝不动的。只是偶尔的微风吹得他身上的衣衫只随风毫无规律的舞动着,慕染并未做出了多少犹豫的神情,只是微微颔首,便是神色淡漠地朝着黎休走去,口中的话语便是比起面上的神情还要清单的,只是在这时淡淡说道,“想来黎休侍卫身为御前侍卫头领,保护王宫之中所有的人的安危,着实是辛苦。”

    黎休并未察觉到慕染朝着自己走啦其实是不怀好意的,只是不自觉地退了几步,而面上的神情依旧是僵硬无比,他的嘴角在此时似乎是有些抽搐,不过却还是忽然淡淡开口说道,“想来姑娘是多想了,此乃黎休的指责。”‘

    毫无表情,是分明的拒客之意,停在慕染的眼里更是如此,不是他所说的话,仿佛他说的话其实是,“多谢姑娘,如今天色尚晚,姑娘还是趁早离开王宫的后,否者,这般月黑风高的,夜路怕是要不好走。”一句话说的很是中肯,却还是换成了那样没有品位的句子,慕染摇了摇脑袋,并未顺着黎休话里的意思离开,反而却只是忽然是很轻严肃地说道,“如今王上病种,怕是已然说不上话来了吧,先前也不知晓究竟是否是国师爱人在皇上面前说了些什么,王上对慕染竟然会是如此的戒备,难不成是不相信慕染么?”

    黎休也算是个反应快点的,见了慕染忽然开口跳了这样的话题,只是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地说道,“如今王上正在康复之中,圣体抱恙,自然不会见一般人的,即便姑娘这般医术高明的,还需王上亲自同意了才行。”

    “慕染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夫罢了,承黎大人如此怀疑,只不过大人相信也好,怀疑也罢,如今王上怕是已然危在旦夕,是连话也说不出来罢了吧,想来王上定然是不相信慕染的,反正如何就会停了慕染的药,否并非停药,王上也不会沉沦到了这般地步,想来,孰轻孰重,李秀大人自然都会是知晓的,慕染今儿也知晓。

    黎休听着慕染的话,只陷入了沉默之中,这姑娘说得没有错,如今的王上,身子不比当初,白发苍苍,虚弱无比不必说,而他也偶懂些药理,虽说这中药都是治本固元的,疗效却还是要慢些,不过再慢也不会像是今儿个早晨一般,王上忽然瘫软地倒了下去,口角是不由自主地歪斜着,右手右脚也是不受自己控制的微微地战栗着,而更可怕的还是此时此刻他的口吹正从口中落了下来,嫣然是一副中了风的模样,不过王上如此,谁也不敢胡乱传开来的,便是黎休面对了慕染的起初,也未想着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慕染,毕竟,他瞧着如今正坐在自己面前坐在自己的神情却是淡淡饮茶的慕染,心中却还是颤抖个不停,忽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而慕染瞧着黎休如此,知晓他心里也是有所疑虑的,定了定神,却是抓准了时机,只继续说道,“中风这件事情,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不过若是耽误了王上的病情,便是王上不信任慕染也罢,想来同性命攸关的事情,既然本来就同慕染无关的,慕染本就是不应该趟这趟浑水的不是么,既是如此,慕染也就告辞了。”说着慕染便是要起身,她早已将黎休引至了大殿附近的一处屋室之中,二人也是交谈了好一段时辰了,想来赛娜这个时候也应当是溜出了宫去了,慕染自然也没有多加停留的必要了。

    只不过慕染还在这般想着去,却是在起身的时候顿了一顿,背对着黎休的她面上并未露出了多少神情来,只是微抿着薄唇,而黎休自然是瞧不见慕染此时的模样,只是听得她淡淡说道,“想来若是王上果真有些疏远了慕染,或是不信任慕染的话,又何必还留着许了慕染自由进出的腰牌呢,其中的缘由,究竟是王上亲自说的无需慕染诊治,还是另有他人的吩咐,大人头脑清明,自然心里再清楚不过吧。”说完脚步也不停留,眼见着慕染的身影即将消失在了沉沉夜色之中,便是这时,她却忽然只听见了黎休只沉声说道,“姑娘请留步!”

    慕染的脚步一顿,虽说未回过了身子,只是面上却是忽然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来,果然事情正如慕染所预料的一般,黎休果然是唤住了自己,而慕染的眼里似乎是有什么一闪而过,虽说她并未多说些什么的。

    慕染终究还是来到了大殿之中,所幸王上的病情并没有慕染所想象的那般严重,施了针之后,慕染也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又燃点了她所带来的熏香,又吩咐了闲杂人等一律不准靠近的,这才准备出了宫去了。

    不过黎休瞧着慕染轻车熟路地点起了熏香的模样,忽然是想到了什么,一张沉寂的面上却是忽然变得复杂起来,只是说道,“姑娘是确定了今日定然会为了王上诊治的么?”

    慕染闻言,身子一顿,不过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不置可否罢了。

    并未让黎休送了自己出宫,黎休虽说是有这般打算,却还是被慕染止住了,只说自己认识出宫的路,大人还是好生守着王上才好,黎休也并未多说些什么,到底还是止住了自己的脚步。

    而慕染之所以止住了黎休的脚步,自然是另有原因的,比如说她在常常的阶梯之上碰见了隐山的时候,隐山脚步一顿,瞧着慕染迎面而来,眼里却是有一丝阴郁闪过,倒是慕染,只是淡淡含笑,只迎着黎休而来,又是说道,“怕是令国师大人失望了,王上不过是小病,并无大碍,也自然暂无生命之忧。”

    谁知隐山听见了慕染如此说来,却是朗声大笑,甚是豪迈地说道,“慕染姑娘这又是说的什么话,作为臣子,自然是想要让王上早日圣体康复的,不过是怕某些个别有用心的,趁着这个时候对王上做出了什么不利的事情罢了。”

    说话之间月光映在了他苍白的面色之上。

第二百五十八章 逃宫

    等到慕染终于回到了如玉医坊之中的时候,赛娜是早就在医坊之中等着了,就像是她对慕染说得一般,逃离了黎休的监控,对于偷偷逃离了王宫之中这件事情,自然是轻而易举的,而既然是逃离了王宫的束缚,赛娜的心里自然是说不出来的爽快,只觉得晚间的空气都干净了许多,深吸了一口气,面上皆是明媚的笑意,而她这般笑着的时候,却是未瞧见了一旁的阿风有些失神的眼睛,虽说那一双漆黑的眸子是盯着她看得,不过目光涣散开来,也不知晓是究竟想到了什么,倒是显出了几分失魂落魄的意味。

    这般模样的阿风赛娜是没有注意到的,不过站在一旁的慕染倒是瞧见得一清二楚,面上也是浅浅一笑,不过究竟还是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这般淡淡地瞧着,而赛娜忽然一下子紧紧地盯着慕染,也不知晓是想起了什么,只是忽然紧紧地握住了赛娜的手,颤声说道,“对了慕染,你说过的……我大姐,我大姐她,如今可是再哪儿?”

    如今的赛娜,恐怕能够关心的,也只剩下自己的大姐,否则她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从王宫之中偷偷逃了出来,她可是还记得,上一回自己同赛馨一直逃出来的时候,赛馨是落得了怎么样的下场的,一想到这里,赛娜不由得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却也是这个时候,慕染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微蹙着眉头瞧着赛娜,先前我倒是忘记了问你。“如今你偷偷跑出了这王宫,可是有什么打算,准备在外边待多久回去,若是被发现了又是如何是好?”

    先前眼见着赛娜是一副亟不可待的模样,想着也是在担忧塞西的事情,因而慕染也不怎么多想便是答应了下来,如今却是瞧着赛娜一副解放的模样。心里不由得有些隐隐的担忧,便是不由自主地开口问道.

    只是赛娜却不过是眨了眨眼睛,倒像是胸有成竹一般,只是说道,“哎呀。我说慕染,你可就放心吧,这些事情我自然也是有分寸的,在离开了王宫之前,我早早已派了个跟我形似的宫女待在了我那房间之中了,反正黎休也不过是在外边守着的。哪里还会进来,瞒个几日自然没有什么问题的!”赛娜说着那叫一个胸有成竹,显然也是笃定了黎休不会发现自己竟然擅自偷偷地逃出了王宫之中的。而慕染瞧着赛娜如此笃定的模样,虽说心中依旧是不大放心的,不过倒是也没有多说些什么,既然是如此的话。她也就由着她去了,而一旁的阿风在听见了赛娜看似毫不在意的拍着胸脯的话,却是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心中依旧是充满了满满的焦虑的神色额,丝毫没有瞧见了身旁的赛娜,却依旧是笑靥如花的。

    而折腾了这大半夜的,眼看着再过不了几个时辰就要变成白昼了。而赛娜原本兴奋的神色总算是缓了过来,倦意也便是这个时候缓缓地漫上来,害的她不得已是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只觉得上眼皮和下眼皮在打着架,一下子犯了困,也就半眯着自己的眼睛,摸索着朝着原先自个儿的房间摸索了过去了,只是她却不想偏偏是这个时候,她还在院子里走着的时候,忽的有一道冷漠的身影一下子挡在了自个儿的眼前,夜色深沉,笼罩了那人的面庞,再加上此时赛娜睡意正浓,自然是无法瞧清楚面前站着的人究竟是谁的,而这般冰冷的气息,她的闹沈疏只无端划过了黎休的身影,只觉得一下子身上的寒毛都倒立了起来,心里满是惊惧的神色,想着黎休这家伙该不会是这么快就寻来了吧。

    便是这般害怕的时候,赛娜是一下子睡意全无了,而她还在这般担惊受怕的时候,总算是听见了面前的男子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是我。”声音虽说是像极了平日里黎休说话的语气,不过却还是叫赛娜一颗紧张慌乱的心安静了下来,大大地呼出了一口长气来,赛娜只咧着嘴巴笑道,“我说阿风,你可是吓死我了!”

    说话之间,阿风缓缓地走了过来,他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缓缓地露出了那般刚毅的轮廓,“我听慕染姑娘说你本来便是不被允许出宫的,如今你私自出宫,若是被发现了,恐怕所受的惩罚不轻。”也不知道为何,阿风对森严的宫规可是印象深刻,照理,她本是不应该担心面前的姑娘,毕竟他们二人是非亲非故,也向来没有什么交集,只是不知为为何,在知晓她竟然这般胆大的时候,他的一颗心去却是也跟着慌乱了起来,皱着眉头,瞧着眼前忽然大小的女子,阿风不知晓她究竟是在笑着什么,只是见她捧腹的模样,倒像是连肚子也笑疼了,便是这般,阿风反倒是愈发的疑惑了,而就是这个时候,却只听得了赛娜一声清脆的声音,“所以,你是在担心我么?”

    便是这般直截了当的话,倒是让阿风的心忽然突突地跳了两跳,便是自己的额角的青筋也在微微地跳动着,竟是自己忽然红了脸也未发觉出来的,只是怔怔地瞧着面前依旧笑得阳光灿烂的女子,嘴里却像是塞了什么,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便知晓,你是担心我的。”不过赛娜在说完了这一句话的时候却又是忽然一顿,面上的神色忽然变得复杂起来,就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她一时之间也不知晓究竟是如何是好,只是严厉忽然漫上了伤感的神色,又是扶着自己的额角,只淡然说道,“我有时候想着,若是有些事情真的没有这般复杂,可就好了,不过如今天色不早了,我困了,阿风,你也早点睡吧!”强装着的冷漠实在是令人疲惫不堪,赛娜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是忽然变得酸涩了起来,而阿风更是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晓赛娜是如何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又是思索着她莫名其妙的忽然的话,却始终是理不清楚头绪来。

    而他所皱着的眉头,却是愈发的深了。

    等到了翌日,赛娜却是早早地醒来了。她睡得浅,一晚上辗转反侧的她此时依旧是有些迷迷糊糊的,只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却不想慕染却是早已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而此时更是已然面色清明地帮着琵琶城愈发增多的病人们诊脉了,不由得佩服起慕染来,不过好容易等到了医坊总算是空闲了下来,赛娜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只面色焦急地央着慕染带自己去了塞西所在的宅院里,慕染本来便是想带着赛娜前去的,只不过如今的奈奈必然是个不放心的,即便是赛娜,想来赛娜也算是王族中人,恐她依旧不许二人见面,因而特意等到了黄昏时分,便是在奈奈去了赌坊的时候,这才领着赛娜去见了塞西。

    而阿风并未跟着他们去了,只是站在了门口,只神色淡漠地凝视着面前的背影,等到赛娜的申请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他的眼睛里似乎是深深地藏着什么,不过却依旧是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很快就转身回了内室之中,而赛娜自然是没有想到,阿风瞧着自己的眼睛里,却满是担忧的神色的。

    琵琶成总归便是一个小城,奈奈的祖宅虽说是在偏远的城角,却还是很快就到了那儿,赛娜一时之间只觉得是无比的焦急,伸长了脖子朝着里边张望着,还是很快便是注意到了正面色呆滞地坐在门口的塞西,虽说依旧是那般的模样,不过眼神涣散,暮光呆然,俨然就是个傻子一般,先前慕染说的她神情涣散,哪怕也只是说轻了,如今她这般瞧着塞西,可不是傻了么?!赛娜瞧着塞西,一时之间也没有反应过来,只不过眼泪倒是率先落了下来,脚步也是不由自主地朝着塞西飞奔了过去,便是这个时候,只一下子紧紧地抱住了塞西,大声地哭泣着,“姐姐,你怎么了!?姐姐,是我,是赛娜害了你啊!”

    泪水沾湿了塞西的衣襟,只不过塞西却依旧是神色怔怔,目光确实是看着赛娜的,却没有落在了赛娜的身上,也不知晓究竟是看向哪里,张了章嘴巴,终究还是一句话都美誉哦说出来,只是自己的一双手仍旧是轻轻地扶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有事低眉浅笑,不知道究竟是想到了什么好事情。

    便是瞧着塞西如此,赛娜反倒是哭得愈发地厉害了,鼻子一抽一抽的,眼泪是如何也止不住了。

    只不过虽说赛娜是如此的激动,慕染的神色依旧是淡淡的,暮光落在了塞西的身上,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在这个时候忽而浅浅一笑,笑容在夕阳之中显得很是诡异罢了,“如今又没有什么外人在,长公主难道还不相信自己妹妹么,这般伪装又是何必?”

第二百五十九章 相逢

    慕染此话一处,赛娜的身子却是一抖,而塞西的眼神里更是忽然沉寂了下来,也不知究竟是想到了什么,却只是低垂着脑袋,纹丝不动,长长的头发披散了下来,遮住了她面上的神情。

    赛娜的手依旧是紧紧抱着自己的姐姐的,不过却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地转过了脑袋来,就这般愣愣地瞧着面前神色复杂的慕染,一副茫然又带着慌乱的模样,似乎丝毫不知晓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明白慕染口中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只觉得此时此刻,自己的一颗心忽然只无端慌乱了起来,便是这般神色怔怔地凝视着慕染,也不知晓究竟如何是好,张了张嘴巴,却终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而在慕染的眼里,塞西的动作却是僵硬的,甚至依旧如同之前一般,她只是低垂着脑袋,只不过许是因着有些惊惶的缘故,她的肩膀却是在这时候轻微地战栗着,便是这细微的差别,却始终是逃脱不了慕染的眼睛的,而她瞧着塞西这般模样,也不过是浅笑一声,便是那一抹淡然的笑容之间,藏着的别有深意却是无从知晓。

    果然,塞西终究是缓缓地抬起了脑袋来,只不过不似之前一副懵懂茫然的模样,这时候的塞西,眼睛里倒是清澈得很,看上去倒也算是安静,与先前赛娜所描述的她大姐的模样是一模一样的,而并非之前的疯子样子。

    慕染的眼眸子微微地垂了下来,却未多说些什么,只是不发一言。目光落在了塞西的身上,却是这时只听得塞西说道。“我以为……我伪装的这样好,至少能够骗过所有人的……”她说着忽然红了眼眶,也不知晓究竟是想起了什么,却是忽然那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庞,只低声抽泣着。看上去似乎很是伤心的模样,便是如此,可是吓坏了赛娜,她也不知晓自己的大姐究竟是怎么了,一时之间只显得慌乱起来,不由自主地开口,只是声音里却是带着哭腔,“大姐。你怎么了,大姐?”赛娜究竟还是不知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是eudo觉得她的大姐这般,实在是太过可怕,那一双阴郁的眼睛里也不知究竟是埋藏着怎么样的额秘密,赛娜究竟还没有哪一刻如同此时一般觉得心里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不过慕染一双清冷的眼眸里,自始至终也不过是没有什么表情地瞧着面前的二人罢了,而她口中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无端只觉得背后一阵冷风刮过。是叫人不由得不寒而栗的,“长公主便是不愿意开口,慕染总不能逼着您的。不过如今事情发展到了如此地步,您因着什么被抓,您的夫君又是因着什么原因而横死,这些你心里自然再清楚不过,你认为只要你在这儿装疯卖傻,便不会让人发现你身在此处么。还是你以为,国师隐山也只是不过如此罢了,是一辈子都不会寻到你,而你就这般躲一辈子?”说罢慕染只是冷笑一声,而那样尖锐的笑声却是化作了一把锋利的利剑,是毫不留情地直戳在了塞西的心里,她的模样忽然变得有些惊惧起来,抬起了眼睛的时候,一双眼睛陡然挣得老大,似乎是有些难以置信地瞧着正站在自己的面前,浅浅含笑的慕染。

    想了许久,塞西终于声音颤抖地说道,“若不是我……若不是我……亦慎便不会落得了这般下场,这一切,都是我害的啊!我答应过亦慎,我要好好地保护自己,我不能说……我不能说……”此时的塞西,仿佛已然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纤细而苍白的手指紧紧地攥紧了自己的一角,而脸上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甚至脸色有些泛青,就好像是想起了多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赛娜瞧着自己的姐姐如此模样,一时之间似乎也有些于心不忍,只不过此时此刻,事情就像是容不得她做主一般,赛娜深吸了一口气,紧紧地握住了塞西的双手,声音有些低沉沙哑,不过却还是一字一句缓缓地说道,“姐姐,慕染不是坏人,她是来帮着你的,她不是照顾了你那么久么,你应当知晓的。还有我在这里呢,还有赛娜在这里呢!”

    “赛娜……”就好像终于意识到了其实赛娜是在自己身旁的,塞西终于回过神来,一双已然通红的眼睛却是这般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赛娜瞧着,又是紧紧地忽然握住了她的双手,掐得赛娜只觉得是无比的疼痛,长长的指甲陷入了她的皮肉之间,只是赛娜没有挣扎,也没有露出了觉得疼的神色额,只是依旧挤出了笑容来,就这般瞧着塞西。

    “赛娜,是姐姐对不起你!”大颗大颗的泪水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却是叫赛娜忽然之间怔住了,也不知晓塞西究竟为什么忽然变成了这般模样,又为什么说出了这样的话来,一时之间,她是瞬间石化,想了许久,这才开口说道,“姐姐,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为何,她只觉得随着塞西开口,她的一颗心也无端慌乱了起来,冥冥之中,她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其实是与十年前有关的,一想到这里,她早已是收不住心里的话,微微站起了身子,是急急忙忙地问道,“姐姐,你知晓十年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对不对?十年之前,我的母妃,究竟是怎么死的?”

    说话之间,赛娜依旧是紧紧地抓着塞西的手。

    只不过她话音刚落,塞西的脸色却是愈发的惨白,面上更是露出了恐慌的神色,因着她的慌张,就是嘴唇也泛白了,她是想要挣脱了赛娜的手的,只是她的力气之大,塞西是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得,在那一刻,她是的的确确的犹豫了。

    而慕染瞧着二人这般古怪的画面,嘴角却依旧是不变的笑意。

    她早就知晓了塞西是在装疯卖傻,她身为医者,且是医者之中的翘楚,纵然塞西的演技是这般高神,她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那一双略显得清明的眼睛,绝对不会是一个疯子,又或者是一个傻子应该有的神色。

    虽说她并不知晓奈奈究竟有无参与了这件事情,只是这个时候支开了奈奈,总归是有好处的,毕竟,是敌是友,慕染未清楚之前,她不会去冒这个险。

    而如今的景象,更是让慕染证实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两姊妹抱头痛哭的时候,慕染忽然想着,有些事情,从亲姐姐的手里听见,恐怕事情会顺利得多,因而塞西定了定神,这才开口缓缓说道,“十年前,王后娘娘……”

    塞西终究哈市决定了要将事情全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告诉了赛娜的,十年前的塞西,不过是豆蔻年华的少女,因着平日里便是安静的性子,总是不被人注意的存在,好在因着她是王后从小带到大的,因而宫里的宫女太监们平日里待她倒是恭敬,便是其他的兄弟姊妹,也不敢对她如何的。

    指引着赛娜对自己很好,而赛娜又是王上的心头肉,顺带着自己的地位也高出了许多,加之她又是堂堂长公主,比起几个弟弟妹妹的拘束,在宫里却还是自由得多,便是因着这自由,她却是看见得不应该看的事情。

    塞西还记得,她唯一一次听见了王上同王后争吵的时候,正是邻国的来使造访王上的时候,她胆子小,老远便听见了黑夜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而声音甚是熟悉,她也不敢靠近一步,只是躲在了屋子外边不远处的假山后边,而那般激烈的声音虽说响亮,不过因着距离的缘故,赛娜也并未多挺清楚,她一时之间进退不得,生怕若是这个时候跑出去,却是撞上了从门内急急地奔出来的人,到时候可是如何是好?!

    一想到这里,塞西是愈发的动弹不得了,直到她在瞧见了王后抹着眼泪从屋子里跑了出来,而王上阴沉沉的脸色站在门口的时候,她终于知晓,原来这里边的二人,竟然是王上同王后。

    塞西是不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神色复杂地回到了自己的寝殿之中,只不过接下来的几日,她瞧着王后依旧是神色自若,同王上也如同平常一般,塞西只当了他们夫妻二人小吵怡情,并未多想,一颗心遂也终于放松了下来。

    赛娜听着塞西所言,歪着脑袋,有些不明白塞西这般说来究竟是什么意思,好像是在说自己的母妃被杀一事是与王上有关系,又好像是没有关系的。

    而塞西接下来开口的话,却是叫她的身子又是忍不住战栗了起来,甚至比原先抖得愈发的厉害,深吸了一口气,塞西终于说道,“我要说的事情,不止这些……”

    却偏偏是在这个时候,一声声响却是一下子打断了塞西所要说的话,“塞西公主,可否同在下回去?”

    是隐山苍白的脸庞和淡淡的笑容。

第二百六十六章 召见

    隐山冰冷的话语入了慕染的耳里的时候,她的神色一僵,而听着隐山这般言语的塞西和赛娜更是顿住,只露出了惊惧的表情来,就像是眼前的隐山就像是怪物一般,赛娜微微张着嘴巴,是不假思索地将塞西护在了自己的身后,只是警惕地盯着面前的男子,心里隐隐生出了不好的预感来。

    果然,隐山的身后忽然涌现出了数十个精兵,一下子包围了这座府邸,窸窸窣窣,只是赛娜的耳畔只剩下了隐山含笑的声音,“将两位公主带回宫中去!”虽说是含笑的话语,不过却是毋容置疑的语气,更是冰冷而笃定的一番命令。

    赛娜同塞西二人毕竟是敌不过这几十位宫中的侍卫的,虽说赛娜将塞西护在了自己的身后,面上更是喷薄而出的怒火,直视着隐山,对他的行为很是不满,不过隐山却是丝毫不在意赛娜这般神情,只是依旧面无表情地吩咐道,“两位公主分开押送,以免又生出了什么枝节来!”这番命令显然是防止了待会儿塞西同赛娜又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赛娜听着隐山这般说来,自然也知晓他的心思,一下子是愈发的不满,企图挣脱了束缚住自己的手,只是无奈她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不过是徒劳罢了,反而是隐山嘴角诡异的笑容越发地深了,而她却只能够在这时瞧着他们押送着动弹不得的塞西出了自己的视线之中,赛娜挣扎不得,只是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面前的隐山。就像是要看出他的阴谋诡异一般,无奈隐山的眼睛却是深不可测。便是她身旁的慕染也瞧不出来。

    而这时候的慕染也自是淡淡地站在了一旁,也不开口说些什么,显然是不想要掺合到这趟浑水之中,尽管她心里已然是隐隐预感到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如今的她并不确定。只是略略倒步,想要趁着这个混乱溜出了宅子之中。

    只是隐山如何会放过慕染的,当他的视线是一动也不动地落在了慕染的身上之时,也不知晓究竟是想起了什么在,半边嘴角缓缓勾起,竟然咋这时候忽然开口说道,“想来塞西公主出逃,如今却是与赛娜公主以及慕染顾念待在一块儿。自然这事与慕染姑娘是脱不了干系,既是如此,你们还不将这楚慕染拿下!”

    话音刚落,慕染早已是落入了这些人的手里只是她并不反抗,出乎意料的,也只是神情淡漠地瞧着眼前的众人罢了,甚至嘴角也是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笑意。

    很快就跟在队伍的最后头,被押了出去。只不过才出了门口的时候,慕染的脚步却是一顿,余光似乎是忽然扫到了什么。慕染的身形一僵,不过却也只是缓缓地笑了一声,便是继续迈动了脚步,离开了府内。

    而等到押解的队伍逐渐走远了之后,一道身影这才缓缓地从暗处出现,她的身影淹没在了昏暗之中。此时夜色缓缓漫上了天际,她的脸色也如同这黑沉沉的天色一般阴郁,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一切,奈奈也不看着身旁的隐山,只是冷冷地说道,“如今你既然是帮你寻到了这里,你可不能忘记了你所承诺过的。”

    “这是自然。”隐山浅浅一笑,这才缓缓地离开了,而他身后的奈奈,却是在这时紧紧地摇着自己的唇角,几乎渗出了血丝来,而她攥紧的拳头更是藏匿在了自己的袖子里,几乎是恨得咬牙切齿的模样,而这般即将喷薄而出的恨意,自然是想着隐山的。

    而在被押解到王宫的途中,赛娜却是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她自然相信慕染,况且慕染先前很是笃定地说过了的,这老宅是再隐蔽不过的地方,四周又是荒无人烟的,任凭是谁都不可能找到了这里,如何却是被隐山给寻到了这里?!

    更何况,隐山还是在她的大姐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出现了,赛娜忽然想起了那时候塞西面色凝重的模样,就像是要说了什么再严重不过的事情一般,只不过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件严重的事情,赛娜越是想着,越是觉得有些不明白,而如今她与塞西隔了这么远,又是身不由己的时候,如何才能够知晓她的大姐究竟是想要说些什么?!

    赛娜一想到这里,眉头只紧紧地皱着,心里却是慌慌的,突突地跳个不停,究竟如今的她,是要如何是好呢?1

    而这般思忖着,王宫的模样却是渐渐的清晰了起来,而等到塞西终于进了宫门的时候,却是心头一颤,眼睛更是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面前面无表情的黎休,却是只听得他更是一片刺骨的冰冷的声音,“四公主,王上正在等你。”

    便是这一句,赛娜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忽然又是突突地跳了个两跳,自是心情却不似自己之前所预料到的那般激动,更多的,反而却是惊惶失措以及莫名的慌张与羞愧感,只是如今既然是她的父王来唤她了,赛娜想着,定了定神,无论是什么原因,只要她的父王原意见她,始终便是一件好事情。

    这般想着,她又是回眸凝视了一眼已经走远的塞西以及慕染的身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跟着黎休来到了大殿之中,而塞西到底还是没有瞧见王上一眼,长长的帘子落了下来,只是依稀可以瞧见一道苍老却是笔直的身影坐在了帘子里边,是如同往常一般威严的模样,虽说是依旧模糊,只是赛娜在瞧见了自己父王的身影之时,自己的身子却是不由自主地晃了一晃,便是这个时候,就像是再也抑制不住一般,只唤了一声,“父王!”

    便是赛娜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当她唤着这一声的时候,她的声音却是在颤抖着,而她眼前的王上,身形似乎也是一颤,不过声音却是沧桑之中透着威严,“你是不是又出去闯祸了?!”

    是不同于以往的严厉的声音,便是听着这般声响,赛娜的身子是抖了几斗,还是平生第一次面对自己的父王的时候忽然心生出惧怕之意来,赛娜一时之间也不知晓究竟是如何是好,致死低着闹地啊,也不敢多说些什么,而她自己也未发觉,便是这时候,她背部的衣衫全然是被自己的冷汗所沾湿了,这时候的赛娜只觉得不知所错。

    而王上见赛娜没有回答,声音反而是显得愈发的气愤,又是威严地厉声说道,“便是孤平日里太过放纵你,才会让你变成了如此模样,都是孤教女无方啊!”说着更是长叹一声,只不过听在了赛娜的耳里,却更像是霹雳一般的责骂,她身子一缩,只带着哭腔说道,“父王,是赛娜不对!赛娜知错了!”

    说罢鼻子一酸,却是哇哇大哭,便是这般动静,可是让帘子里边的王上瞬间觉得震惊,而守在外边的黎休更是不自觉地皱了皱眉眉头,眉眼之间也满是疑惑,不明白赛娜如何会做出如此之大的反应来。

    “好了好了,孤也不是有意责怪你,只是你应当知晓的,如今孤着身子恐怕是不行了。”王上似乎是思索了许久,这才开口说道,只是声音有些沙哑,俨然是一副老者的模样,而赛娜听着王上的声音,不由得也是微微动容的。他是说道,“如今孤的几个儿子全都战死了沙场,也就只剩下了你们几个姐妹,这王位,孤定然是要留给你的,若是你再这般不省心,可是如何是好?!”

    他说着这话的语气总算是缓和了下来,也不似之前那般威严,却更像是属于年逾古稀的老者的一声悲鸣,赛娜神色僵硬,只觉得自己的鼻子是愈发地酸酸的,面对这般模样的自己的父王,赛娜只能够呜咽地说道,“父王,您不要这样说,您的身子还健硕,如今又有慕染,她既是神医,定然能够治好父王的病,她如今便在这王宫之中,父王,您一定是万寿无疆的!”

    “傻孩子……”只是王上却是轻叹一声,声音里满是无奈,然而,也不过是一瞬罢了,很快,他的声音又是充满了威严,只是厉声说道,“既然是要继承了孤的衣钵,成为下一任王上的人,老是这般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如今孤疏远你,不过是为了你能够锻炼自己,日后好好地跟着黎休,听他的话,万不能再惹出什么事端来,如今可不比当初,你做什么,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出了什么差错,还不知晓究竟有多少居心叵测的人想要将你从王位上拉下来的!”

    王上一番严厉的话说得赛娜是新头颤颤,擦了一把眼角的泪光,却还是哽咽着点了点脑袋,是将王上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也算是铭记在心了.

    只是赛娜却在这时又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来,便是说道,“只是父王,赛娜有一事不明。”

第二百六十一章 牢狱

    王宫之中传言甚广的一件事情,深受王上宠爱的四公主却在大殿之上被当场哄了出去,这个消息是一下子便震惊了王宫上下,众人皆是议论纷纷,不明白如何出了这样的事情,只因着在他们的心目中,王上不是极度地宠爱这位四公主的么?!

    不过这消息很快就被压了下去,听说是黎休侍卫的眼线在王宫之中专找传播此谣言者,若是被发现了正在嚼着四公主的舌根,一律是要受到重罚的。

    虽说是如此,不过却还是有几个胆子大的悄悄地躲在了背地理议论这件事情,而赛馨便是无意之中得知了此事的,嘴角勾起,是满心的欢喜。

    先前当得知了王上唤了赛娜到了大殿之中的死后,赛馨是一夜都未曾睡好的,虽说赛娜偷偷地溜出了宫去,算是违背了重大的宫规,虽说如今王上变得颇为严厉了些,只是除了黎休以及国师隐山,还有楚慕染之外,他却是谁也不见的,赛馨还在想着赛娜也不过如此的时候,谁知道王上却忽然传召了赛娜进殿,虽说是极有可能是因着他所犯得这些错事而责骂她,不过这还是深深地引发了赛馨的嫉妒之情,若是早知道出宫能够吸引了她的父王的注意的话,她自然是会抢在了赛娜的前头的。

    不过她却是忘记了,究竟是谁一直都是她父王心中所宠爱的小女儿,而便是在如此气愤的时候,却是听说了赛娜被轰出去的消息,赛馨自然是比谁都要高兴的。

    只是召了知晓这件事情的宫女来。却发现赛娜并没有如同自己所想的一般被关入了牢房之中,只不过如先前一般。被锁在自己的房间之中禁足罢了,一想到这里,赛馨又是气愤起来,一下子摔了梳妆台上的盒子,只怒不可遏且咬牙切齿地说道。“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说到底,赛馨还是一如既往地深深地嫉妒着这个只不过比自己早出生了几个月,却是因着她身为王后的母妃而永远得宠的四姐姐,赛馨是气得一下子脸色都白了,她想着,果然如今自己孤军奋战是不可靠的,关键时刻。还是需要及时地寻找一个帮手才行,赛馨这般想着,急急地脚步无疑之中已经走到了大殿之前,而在她的一双眸子落在了正守在殿外的面无表情的黎休的时候,心里却是暗暗有了主意。

    不过此时此刻,赛娜被关在了房间之中,双手托腮,面上却是满满的疑惑的神情。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如何当她的父王在听见了自己提起了母妃的时候,却会是那样大的反应以及那般怒不可遏的神情。就好像是听见了什么深仇大恨的事情一般,她的父王……不是深爱着逝去的王后的么?!

    赛娜又想起了当时的自己不过是试探着问了一句,“父王与母后如此相爱,可是曾经争吵过的?”那时的她,不过是听见了塞西的话,心里觉得很是疑惑。毕竟在她的印象之中,她的父王是爱极了自己的母后,平日里二人是相敬如宾,从未有红过脸,如何塞西会瞧见了那般的争吵,莫不是那时 她瞧错了人么?!

    只是为了能够知晓事情的真相,赛娜还是鼓足了勇气问答,只求她的父王能给自己一个答案,只不过赛娜是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便是自己话音刚落,王上却是大发雷霆,不仅没有给自己一个答案,更是怒不可遏地将自己赶出了大殿之中,更是严厉地喝道,“将她关在房间之中,房门锁好,没有孤的命令,不得出门半步!”

    赛娜一时之间也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是目瞪口呆,又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是很难相信她的父王是在忽然之间只说出了这般严厉的话来,还是对着自己的,只是她还来不及解释或者是哭诉着什么的时候,却是早已被人给拖了出去了,而直到被重新关入了自个儿房间之中,而房门外边还挂着一把大大的锁链的时候,赛娜还是没有缓过神来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踩中了她父王的哪一条底线,他才会便成了如此,而赛娜挠了挠脑袋,实在是想不通的时候,也终于不再多想,只是躺在了床榻之上,就这般神色怔怔地抬头望着头顶上的床帐,这才发觉自己已然是冒出了冷汗来。

    便是这个时候,赛娜是忽然意识到了,原来慕染说得并没有错,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而这事情,一定是与十年前她母妃的死有关。她始终是觉得,心里的预感是愈发的强烈,就好像是自己忽然走出了什么阴谋之中,而她的身子是越陷越臣,仿佛是再也脱不开身一般。

    如今,她是想着,慕染同塞西都是在这王宫之中,她一定要找到她们,她也要听见,究竟她的大姐口中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

    而在牢房之中,慕染般靠在冰冷的石墙上,瞧着面前的塞西瑟缩着身子,将脑袋埋在了漆上,一副惊惧的神情,口中更是在神神叨叨地念着什么,目光涣散开来,同自己初见到她时的模样如出一辙。

    便是这时,慕染忽然蹙着眉头,而隐山却是在这时候缓缓地走了进来,不过他先不是直奔着塞西而来,反而是似笑非笑地瞧着面子,就好像口中是藏着千言万语一般,而慕染也只是一脸平静的神情望着面前的男子,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嘴角弯弯,虽说那笑意却是锋利的冰冷,却是这时候,又是只听得了隐山说道,“若是慕染姑娘你不是闲得慌,掺合了这件事情,如今又如何会落得了这般地步?!”

    慕染却不发一言,只是微抿着薄唇,依旧是清冷的神情,而隐山瞧着慕染这般孤傲而疏离的模样,却也不怎么生气,脸色虽说是依旧苍白,不过笑容却是愈发的熠熠,只是含笑说道,“如今姑娘既然身在牢房之中,若是有什么得罪了姑娘的地方,还是请姑娘见谅的好!”说着勾起的嘴角使得他的笑容只显得是愈发的妩媚,只不过慕染却是冷冷地只盯着隐山如此,终于是浅笑一声说道,“若是国师大人是这般想的话,恐怕是要令大人失望了。”

    也不说是如何失望了,只是留下了这么个高深莫测的话来,而隐山的面色一僵,瞧着慕染如此,终究也不过是冷笑一声罢了,而脚步却是忽然朝着正缩在墙角里的塞西走了过去。

    只是塞西却像是丝毫没有瞧见了银山一般,依旧是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了手腕里,也不敢抬头,只是她的身子却是无助地战栗着,隐山深色苍白地凝视了她许久,也不多说些,只是维持着同样站里的姿势一会子之后,这才唤了牢房之外的侍卫将锁给打开了。

    缓缓地走近了塞西,又是缓缓地蹲了下来,慕染便是紧蹙着眉头,瞧着隐山这般动作,只不过她终究也只能够这般看着,却是对隐山无可奈何,而便是这个时候,只见隐山又是张了张嘴巴,只小声地说了些甚么,也就笑着离去了。

    不过在经过了慕染身旁的时候,一双意味深长的苍白的眼眸却还是对上了慕染冰冷的目光,那般的笑容,含着几分得意,更多的,却还是不屑的嘲讽。

    而慕染的目光依旧是清清淡淡,不过是不动神色地攥紧了衣衫的袖口罢了。

    而等到隐山离去的时候,慕染再看一旁的塞西,这一会子,她倒是抬起了脑袋来的,不过脸色呆滞,也不知道将自己的视线落在了何处,而她的一双眼睛更像是笼罩着一层迷迷茫茫的大雾一般,掩盖了她的视线。

    慕染的心里便是在这时忽然咯噔一声响,这时候的慕染便是知晓,看来眼前的女子,是果真发疯了。

    隐山缓缓步出了牢房,阴暗的气氛,潮湿的欢迎,以及头顶惨淡的月光,他的脸色是愈发的苍白,不过却是在这时,忽的有声音唤住了他,逼得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来,“先前你分明是答应了我的,若是帮了你,便告诉我,我哥哥究竟是在哪里。”

    怒气冲冲,几乎是想要杀了隐山一般,这便是奈奈的声音了。

    不过隐山却是浅笑一声,转过了身子的时候,才发现那一柄长剑是直指自己的胸口的,不过他反而也不惊慌,只是淡淡含笑望着面前的女子,也是云淡风清地说道,“我既告诉了你,亦慎还活着便是了,若是你果真杀了我,恐怕这辈子也不能够知晓他的消息。”瞧着奈奈同样惨白的面孔,隐山又是说道,“不过亦慎有你这样一个好妹妹,倒是他的福气,毕竟这王宫,可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地方,而你这般悄无声息地潜了进来,倒是也有几分能耐!”说着更是挑眉。

    不过奈奈却不如隐山这般轻浮,只是在这时红了眼眶,而亦慎便是在这时候忽然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字条来。

    “我很好。”

    果然是亦慎的笔迹,奈奈一行热泪很快就落了下来。

第二百六十二章 真疯

    慕染终究还是被放出了牢房之中,只不过出狱的时候,她的面上也没有多大的欣喜的感觉,倒许是在阴暗的牢房之中待下了几日的缘故,明晃晃的日光刺得她的眼睛有些难受,微微地眯起了眼睛,慕染的眼神落在了面前的苏钰的身上。

    他手中的折扇轻轻扣着另一只手的手腕,发出了有些沉闷的声响,而对上了慕染一双依旧无比清冷的眼睛的时候,又是淡淡笑道,“如今出了牢房,怕进去也就难了,想要从塞西公主的口中套出话来,只怕也是难上加难。”

    说得正是慕染心里的话,不过慕染沉思片刻,却也只是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说道,“怕是待在牢房之中也只会是无功而返,这一回,塞西公主她……是真的疯了。”

    她不会傻到没有瞧见隐山在对塞西说了不知名的话之后轻轻地放在了塞西掌心里的丸药,而在隐山从自己的面前走过的时候,她的余光也是瞧见了塞西是决然地将那丸药塞入了自己的口中,而隐山那般得意的笑容是深深地刻在了慕染的脑海深处,她除了在心底里为了塞西叹息几声,却也是无可奈何。

    毕竟慕染也是知晓隐山的好手段的,而她却也从来不懂他卑鄙的高明之处,只因着自己的眼睛,从来未看清楚隐山苍白的面容与孱弱的身子下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她甚至不知晓隐山面上看起来的这般虚弱是否是装出来的,慕染一想到这里,只觉得心里忽然有些突突地跳动着难受。不过黎休冰冷的声音却是响在了耳畔,“慕染姑娘。王上复诊的时日已到,王上召了姑娘去了大殿之中。”

    先前慕染便是知晓,即使自己是被关在了这牢房之中,等到了复诊的时日,那王上自然还是要将自己给放出来。因而她倒是也不担心自己在牢房之中被关的久了,会横生出什么事端来,只不过如今看来,倒是也没有生出太大的枝节,慕染放心下来,在知晓了赛娜如今受了拘束,也没有惹出什么事端的时候,也算是终于寻得了一丝宽慰。只是对着苏钰浅笑一声,示意她一切还在她的计划之中,也就跟着黎休前往了大殿了。

    而一切进展得顺利,王上的病情也算是稳定了许多,虽说嘴角看上去依然是有些歪斜,只不过咬字清晰尚且是能够的,不过是瞧上去有几分怪异罢了,而慕染开了些许药之后。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嘱咐了王上还需好生歇息着,却是正欲退了下去。只不过却在这时候又是听见了王上苍老却包含着威严的声音,“这些日子,却是辛苦楚姑娘了。”

    慕染停住了脚步,回过身子望着王上,并未露出丝毫诧异的神色,虽说连日来。这还是她面前的王上第一次开口对自己说话的,不过慕染也只是微微颔首罢了,态度倒算是恭恭敬敬,只不过虽说慕染并未出声,王上却是在这时候忽然开口说道,声音更是沉沉,“孤想来是瞧不清楚中原人,想着中原人太娇弱,哪里比得上孤塞外驰骋的子民们的,瞧见了姑娘之后才知晓,原来中原人士也能够这般有所能耐,只是孤到底不知晓,姑娘是为何而来,又是为何接近孤的四女儿?”

    重点还是最后一句,足以见得王上对赛娜的担忧以及对面前这个萍水相逢的女子的警惕,不过王上虽说是如此,慕染却依旧是神情淡漠,面对如此王上,也只是微微前身罢了,面上究竟也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态度倒是依旧恭恭敬敬的,只是说道吗,“王上多虑,慕染同赛娜公主相熟,也不过是因着与她投缘罢了,想来赛娜公主也并非愚昧之人,能辨认是非,若是她知晓了慕染并未善类,自然不会同慕染深交,如今慕染同公主关系交好,若是王上怀疑的话,想来也是在怀疑四公主的能力与眼力,不是么?”

    慕染说完了,嘴角弯弯,又是盈盈一拜,以示自己的友好,只是她这一番话,却是叫王上的脸色只忽然变得凝重了起来,又是沉着面色复杂地望了慕染一眼,却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沉声着唤了慕染退下了。既然是如此,慕染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也就缓缓地退出了大殿之中,而一等到她出了大殿,却是瞧见了赛馨正与一旁的黎休在争论着什么,面上却是气愤与焦急的神色,而黎休的脸色却是如同往常一般没有什么表情的,即便是在赛馨气急败坏推嚷着他的时候,黎休也并没有怎么动,只是有着她便是这般推着自己,而一双脚却依旧是纹丝不动地立在了地上,便像是僵硬的木偶一般。

    而便是黎休如此,可是叫了赛馨是愈发的气愤起来,又是不由得直跺脚,想着也不欲去理会了黎休了,却是在转身的时候同慕染打了一个照面。

    慕染的视线很快地就从赛馨的身上掠过,只是直视着前方走去,在面对着黎休的时候又是故作熟络地聊了几乎,却也未聊了多久,很快便是转身欲走。

    “姑娘可否需要黎休相送?”黎休手中紧紧握着那一柄长剑,又是微微低着身子,看着甚是恭敬的模样,却是与之前满对着赛馨时候的态度是截然不同,此举便是引得了赛馨是愈发的嫉恨起来,不过倒不是因着慕染,而是因着此刻被关在了自个儿房间里的赛娜。

    赛馨一想到这里,总觉得心底里是憋得难受,只是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瞧着慕染却是摇摇头,浅笑着说道,“多谢大人的好意,只不过慕染一介草民,对王宫地形也算是熟络,一个人倒是无妨。”说着便是撇下了依旧是僵立在原地的黎休,自己却是离开了黎休的视线之中。

    而还未出了拱门,慕染却还是被一道匆匆忙忙的身影所拦住了,她定了定神,这才总算是瞧清楚了原来此时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当今王上不得宠的小女儿,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然的笑容,就好像她是早就预料到了赛馨是会追过来的一般,嘴角的笑意是愈发的了然,而那赛馨见是追上了慕染,这才放缓了脚步,只是咧着嘴笑着,装出了最亲切不过的模样来,“听闻慕染姑娘医术高明,父王本是病入膏肓的,在姑娘的诊治之下竟然也能恢复了过来,这一切,还都是姑娘的功劳才是。”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更何况若是赛馨这丫头方才说的大言不惭的话若是被有心人听见 ,说不定还是会被人传出去,只说这最小的公主竟然还诅咒这自己的老爹死去,定然是会引起轩然大波的,好在她这番话说出口的时候声音极低,四周也没有什么人的。

    慕染又是深深地凝视了赛馨一眼,她从来都没有同赛馨结盟的意思,她只是怕赛馨说这种的话的时候口无遮拦,虽说如今这只是在琵琶城之中,并非是在洛城之中,只不过无论是在哪里,结党营私,党派之间的斗争永远都是内忧外患的存在,尤其是面对赛馨这样一个没有什么头脑的,慕染想象只觉得是一个头两个大。

    因而她只是委婉地拒绝了赛馨的提议,便是头也不会地离开了王宫之中,便是这般冷淡的模样,可是叫赛馨气得直跺脚,只咬牙切齿地说道,“有什么了不得的,便是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也是能够坐上父王的位子的!”

    赛馨是想到了先前她想要黎休帮着自己,甚至采取了色诱的法子的时候,黎休却依旧是面不改色,那冰上一般的面孔兰上去也是极为的可怕,只面无表情地说道,“黎休只为了i网上一任效命,若是公主在说这般的话,黎休定然是会禀告王上,将公主贬为庶民,流放到千里之外,此乃国家律法规定,还请公主见谅!

    说得好听,不过是却是比赛娜的拉拢还要*裸的威胁,赛娜一时之间也不知晓如何是好,只觉得心里铺天盖地的全都是对赛娜的恨意,她想着黎休对赛娜的好,若是如今说出这番话的是赛娜,只恐怕黎休的万万不会说出这般绝情的话来的。

    而那时的她,还在愤愤的时候,又瞧见了慕染,自然是想着慕染姑娘定然能够帮了自己一把,却未想到到头来也不过是自己一番空想罢了,一想到这里,赛馨是不由得有几分泄气的,不过却也是在这个时候,只听见了谁又是轻轻地咳嗽了几丝,异常熟悉的声音。

    赛馨身形一僵,只有些难以置信地转过了脑袋来,却是依旧瞧着隐山站在自己的面洽,不过是拿着帕子微微地捂住了他的唇,笑道,“姑娘这般劳苦又是何必?咱们的交易不是还没有完么?!”

    赛馨究竟是不知晓与隐山之间还有什么交易的,她只能够就这般愣愣地瞧着隐山,一时之间也忘记了言语。

第二百六十三章 谋害

    隐山是不可信之人,虽说赛馨对于这一点也算是心知肚明,只不过她心里也算是明白,毕竟隐山也是堂堂的一国之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她的父王对于隐山又是如此的器重,显然,她虽是不知晓隐山心里究竟是在打什么主意,只不过一想起他能够只手遮天的本事,不得已,赛馨却也只能够选择了答应与隐山的这一笔交易,而隐山瞧着赛馨如此,也不过是嘴角忽然勾勒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来,倒是也没有多说些什么,而他孱弱的背影便是缓缓地自赛馨的眼里离开。

    不知道为何,瞧着隐山自自己的面前离去的时候,赛馨只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忽然之间颤抖得厉害,她似乎是预料到了自己似乎是陷入了某个陷阱之中,如同自己即将碰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只不过究竟是如何不好的事情,赛馨想了想,心里却又是忽然之间没了底,也不知晓如何是好。

    隐山终究不是善类,而她的眼神沉寂了下来,想着等到自己坐上了王位,无论这隐山究竟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她都是首先要将他铲除了的。而如今,她所要做的,便是想方设法除去了摆在自己眼前的赛娜,若是有她在,自己永远也不可能达到她想要达到的目的,一想到这里,赛馨只觉得心头有些发颤。就像是当初对付塞西一般,如今塞西已然入狱,早已构不成什么威胁,而赛娜,也必然是会落得了这般下场。不,是比塞西还要悲惨的遭遇。赛馨想到了这里,嘴角是终于勾勒出了一抹得意的笑意来。

    然而,赛馨却不知晓,就像是她心里忽然无端隐隐生出来的不好的预感一般,的确有什么便是在此时正虎视眈眈地凝视着她。等着她跳入了陷阱之中,将她一把吞噬得干干净净。

    而赛娜还被关在自个儿的房间之中,抓耳挠腮地思索着逃出去的法子,却始终还是想不出一个究竟来,而便是这时,她终于是迎来了慕染,许是因着被关了数天的缘故,她一时之家又是深深地担心着塞西的安危。一开口第一句话便是问道塞西可是如何了?!

    慕染着点头道,“她很好,你暂且放心。”

    虽说如此,慕染的脸色清清淡淡,表情终究却也是并不大好的,恐怕此刻也只有她心里明白,如今塞西已然是神志不清,而隐山又是吩咐了无论是谁都不得靠近这位长公主。怕的便是自己从她的口中套出了什么话来,眼下的局势混乱,她进退两难。便是只能待在了这王宫之中,也只有看准了时机,才能够随机应变了。

    只是慕染却没有想到,隐山的动作却是比自己还要迅速的。

    慕染不知晓究竟隐山是否知晓了塞西所隐瞒的秘密,而他吩咐了将塞西关在了牢房之中,表面上软禁。实则,不过是想要斩草除根罢了。先前楚慕染身处牢房之中,无论塞西是要干什么,她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隐山唯恐事情会不顺利地进行,因而便是借着王上复诊先是将慕染放了出来,一便于施行他的计划。

    先前慕染的担心不无道理,而隐山本来就是心狠手辣的人,他既然知晓塞西留在世上只会是对他的一个威胁,自然也就是当机立断,将毒药掺进了塞西的饭菜之中。

    他当着慕染的面给塞西的毒药是真正的痴傻药,不过也只是一个幌子,好让慕染以为,自己不过是希望塞西公主发疯,好堵住她的嘴巴罢了。既然她没了戒心,而一想到牢房之外的事情是迫在眉睫,自然也不会想法子留了下来。

    等到慕染一走,毒害塞西的计划便算是正式地开始施行了,塞西已然痴傻,便是正常的时候也不会知晓饭菜之中是会放着毒药的,而这毒药也会让她死的无声无息,即便是死后验尸,得出的也不过是她忽然之间心肌梗塞,心脏衰竭而死罢了,丝毫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慕染终究还是瞧见了塞西的尸体,一时之间,长公主暴毙而亡的消息传遍了琵琶城的大街小巷,王上震动,终于赦免了赛娜,好让她能够去瞧一瞧塞西,毕竟,王上还是知晓赛娜与塞西这两姊妹之间的如胶似漆的关系的。

    只不过赛娜在听见了塞西逝去的消息的时候,却是瞬间石化,她是难以置信的,经历过失去亲人的痛苦,赛娜无论如何也不想经历第二次的,更何况,如今……确实是比之前要早了许多,赛娜只是愈发觉得悲痛欲绝,而在瞧见了蒙着洁白色的裹尸布的塞西,赛娜更是瘫坐在地上,目光涣散开来,是一副痴傻的模样,而她此时的脑海之中确实是一片空白。

    那一刻,赛娜只觉得,她是恨死自己了。

    她的心里充满了愧疚之情,想着若不是自己偏偏去寻了塞西的话,恐怕隐山便不会发现塞西所在的地方,而她也就不会被捉住,更不会如今在此时此刻枉死。

    她只觉得悲痛欲绝,泪水大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只不过却也是这时,却忽然有一双白皙的手缓缓覆在了她瘦弱的肩膀上,耳畔是慕染清清淡淡的话语,“逝者已矣,节哀。”

    便是听着慕染的一番话,赛娜只忽然之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忽然抬起了脑袋,而一双眼睛却是在此时此刻瞪得老大,便是这般模样,很是惊诧地瞧着面前的慕染,只道,“慕染,大姐她……大姐她不该这么早……”

    赛娜很是难以置信,塞西的确是不会这么早就离她而去,而她分明是记得慕染之前说过的,因果循环,这命运本就是难以改变,而自己的重生既然已经改变了命运,那么必然是要付出代价,难不成她的代价便是如此么!?赛娜只觉得是心如刀绞,心中早已被悔恨所填满,而她自然不会知晓,慕染所说的代价,哪里仅仅是这些?!

    只是却也是在这时,赛娜只忽然之间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又是一下子紧紧地攥住了慕染的手腕,瞪大了眼睛,面上依旧是一副惊恐的表情,“所以孩子呢,大姐腹中的孩子,可是如何了?!”

    若这个孩子再出了什么事情,赛娜想着恐怕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只是慕染凝视着赛娜如此模样,却只摇了摇头,面上的神色是不言而喻。

    而赛娜的一双手终究还是缓缓地滑落了下来,便是眼泪都哭得干涸了,神色怔怔,只觉得心里是一潭死水,她再也不知晓究竟是如何是好了。

    慕染望着赛娜这般面容,只是一双清澈的眼睛里依旧是波澜不惊,只是眉眼微蹙,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

    而在国师隐山的府邸,他还在静静品茶的时候,却未曾想赛馨却是这时候气势汹汹地来寻了自己算账来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在了身旁的桌案之上,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发出了吧嗒一声响,隐山微微抬眼,只瞧着面前一脸愤恨的神色的女子,却始终是淡淡含笑说道,“公主忽然造访,可是为何?!”

    “隐山……”赛馨瞧着隐山如此模样,就好像他与这件事情是丝毫没有关系的,只是赛馨的心里却是再清楚不过,定然是隐山在背地里陷害了塞西,才会使得塞西惨遭横死,虽说她是想要夺了王位,只是赛馨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塞西死的,这一刻,赛馨不由得又惧又怕,身子都不由得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只是隐山依旧是一副闲淡的模样,一双眼睛也只是淡淡地落在了赛馨的身上,有事含笑说道,“如今你慌什么,如今塞西死了,不是对你更加有利呢,你心里自然明白,塞西究竟是知晓什么样的一个秘密,若是被其他人知晓了,你以为你还有机会登上王位么?”

    “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如此狠毒……”赛馨依旧是愤愤不平,便是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再不能够同隐山为伍了,他这般毒辣,怕是自己还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迟早都是要被隐山所处理了的,赛馨一想到这里,又是觉得面前的隐山的笑容是愈发的诡异,便是这个时候,她终于明白,自己是不能够再同隐山为伍了,她要远远地躲开了这个居心叵测的男子,他们之间的交易,就此作废!

    一想到这里,赛馨是愈发慌乱起来。

    而隐山却像是瞧见了赛馨的心思,却是勾起了嘴角,只幽幽开口说道,“如今你就想走么?”

    这般恐怖的模样,与地狱里的修罗无异,赛馨练练后退几步,是真的怕了,脑海里无端又想起了隐山之前所说的交易,而便是这时候只听得隐山又是说道,“先前你我之间的交易,还没完,你就想走么?”

    赛馨的一颗心颤抖得厉害,而却在这时,忽的觉得胸口一同,鲜血蔓延开来,染成了一朵耀眼的血花,她只听得一声妖媚的声音。

    “你这皮相,我瞧着用着,皆是甚好。”

第二百六十四章 送出

    赛娜是真的悲痛欲绝,哭得太久的她跪在了地上,竟然便是这般直挺挺地晕了过去,而等到终于幽幽转醒的时候,一睁开眼睛首先瞧见的却是慕染一双清清淡淡的眼睛,微蹙着眉头,也不知晓慕染是究竟在想些什么,而在瞧见了自己终于清醒之后,慕染的眼里才出现了些许的微光,浅浅一笑,“若都像是你这般承受能力这么差的,可是如何是好?”

    赛娜神色一怔,似乎有些不明白慕染的意思,一时之间又是大脑一片空白,只是僵硬地坐着,目光呆滞,涣散开来,而慕染瞧着赛娜这般模样,嘴角的笑意倒是愈发的深了 ,便是这时候终于开口说道,“你大可放心,塞西公主她……并无大碍。”

    一时之间是愈发的没有反应过来,赛娜又是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是震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而从慕染淡淡的话语之中,赛娜总算是知晓了事情究竟是如何发生的,原来,当初的一切不过都是计谋罢了,隐山会在背后算计慕染,他的计划周密,又是步步紧逼,使得慕染终究还是步入了陷阱之中,从而好施行谋害了塞西长公主的计划,只是隐山似乎是忘记了自己究竟是面对一个心思如何缜密的女子,既然他会设计了慕染,慕染难道会如此轻而易举地被隐山所摆布么?!答案自然是显而易见的,隐山在饭菜之中下毒,又交给了牢中的侍卫。

    只是他千算万算,都不知晓那牢中的侍卫却没有听信他的话。塞西所服食的饭菜之中确实是有毒药,不过那毒药只是令她呈现了假死状态罢了。呼吸骤停,便是心跳也没有了声音,无论是谁会,瞧着都像是死去了一般,便是隐山也不能够发现的。

    而既然塞西在隐山。在所有人的心里都已然死去,她不告诉赛娜,正是因着如此,当知晓了塞西已死的消息的时候,赛娜才会这般绝望的大声哭泣来,也便是因着如此,也才能够让隐山相信了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不过我做了这一切,你要怎么报答我呢?”笑容明媚的男子眨了眨眼经。瞧着慕染的表情甚是无辜,就像是讨要糖果的孩童一般,而慕染却甚是觉得几分无语的,只是将手中昏睡的塞西托付到了阿洛的手中,又是没有什么表情地说道,“总之如今她的性命是在你的手上,既然你肯将那饭菜掉包,原意救了这姑娘的性命。自然是要送佛送到西,将她送到医坊之中,好生护着她。若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

    慕染的话并未说下去,她想着,当初便是自己也不由得觉得诧异的,当她猜测到了隐山会如此动静,而阿洛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潜入了牢房之中,又是自告奋勇想要做了这个身先士卒的狱卒的时候。她虽说是微微睁大了眼睛,不明白阿洛此时此刻究竟是什么心思,只不过她心里想着如今自然是时间紧迫,因而也没有怎么多想,只是点头答应了下来,而阿洛瞧着慕染既然是点头了,心中也甚是高兴,笑容也就显得是愈发的明媚了起来。

    而事实证明,阿洛的效率确实也迅速,慕染有什么事情交给了阿洛,自然也是放心的,尤其是当成功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终于将塞西自牢房之中救出来的时候。

    也便是因着这般缘故,王上许是怕了赛娜伤心,竟然也是在这时候赦免了赛娜,许了她如今可以在宫中自由走动,不过是不得随意出了王宫罢了,对赛娜而言,这已然是最大的宽恕,心中不由得是愈发地高兴起来,不过面上她却也只能够装出了悲伤的神色,心里却是深深地佩服着慕染的机智的。

    而也是因着如今塞西身在医坊之中,慕染有些放心不下,还是匆匆地赶往了医坊,并未在宫中多加停留,而赛娜依旧是迟迟都未曾醒来,好在慕染检查了她的身子,呼吸与脉象到也算是均匀的,此刻不过是药性还未过罢了,并没有什么大碍,慕染一想到这里,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施了针,只是诊脉的时候,触到她脑海之中的一片馄饨,慕染却还是不由得紧蹙着眉头。

    隐山果然不是等闲之辈,而他制的药也很是古怪,若是无法知晓塞西究竟是服下了什么毒药,那毒药的成分究竟是些什么,恐怕是永远也解不了塞西脑中的毒的,为慕染只怕那毒药太烈性,如今已然是将她的记忆与思绪搅和的一团糟,日后指不定还会腐蚀了神经和大脑,只怕是塞西撑不了多久了。

    而苏钰站在了慕染的身侧,慕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苏钰自然是知晓得一清二楚,不过这时候却也只是轻轻地将手搭在了慕染的肩上,他掌心熟悉而舒适的温暖似乎是在安慰着慕染,一切都是有解决的法子。

    纵然那隐山不知晓究竟是什么来历,而他又是异于常人,而他们也不是普通人,不是么?

    苏钰不说着这些话,他的安慰也入了慕染的心头,慕染深吸了一口气,想着苏钰的话不无道理,这才缓缓地放心下来,不过是对苏钰硬是挤出了一丝笑容来,只是说道,“你放心,我无妨,不过是瞧着塞西公主这般模样,心里有些烦罢了。”

    说到这里,慕染又是深吸了一口气,不知为何,脑海里一直徘徊的去,却是隐山苍白的面孔之下,不断复现的诡异的笑容,也不知晓究竟是为何,慕染只是觉得,这样的笑容,对于自己来说,却是熟悉无比的,只不过每当她还想着更深入的想下去的时候,心里却总是疼痛无比,脑海之中翻江倒海,是欲要炸开一半的疼痛,疼得慕染是再也不敢想下去了。

    就好像……就好像是自己的记忆被封存了,只是慕染觉得奇怪,她所经历的每一日每一个时辰她都是记得清清楚楚,尽管斗转星移,她却仍是不知晓,自己究竟是遗失了哪一段记忆,而那样的记忆或是毒自己无比重要或是不过是藏沧海一粟,慕染却是不知晓的,而她看向眼前的苏钰的时候,显然,他是不会将这些事情告诉了自己,慕染一想到这里,心中只陡然生出了几分淡淡的失落来。

    而就在王宫之中,同样也不太平。

    或许说,这个宁静的夜晚,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罢了,黑漆漆的王宫不同于以往的灯火通明,只是陷入了深不可测的黑夜来,四周是一片死寂,如同死水一般,赛娜只盘腿坐在了围墙之上,瞧着这如同浓墨一般的深沉的夜色发呆半晌,丝毫未觉的冷风瑟瑟,忽然自耳畔凶险的北风怒号的声音是有一丝一毫的诡异的,而也不知道过了许久,在她总算是昏昏欲睡地忽然意识到天色是很晚了的时候,这才从高高地围墙之上跃了下来,又是拍了拍手,抬头望了一眼被乌云遮住的朦胧的月色,瞧着这月亮同自己相比,一下子又是远了许多。

    想来那围墙虽说是很高,只不过对于身手矫捷的赛娜来说,也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想着如今塞西,自己的大姐既然是脱离了生命危险,赛娜不由得又是觉得高兴起来,便是走起路来的时候也是脚步轻快的,又是想着慕染既然是神医,定然能够治好塞西的痴傻病,到时候,塞西便是有什么话想要对自己说的,慢慢说都是可以的。而赛娜走着走着,忽然脑海之中咯噔一声响,转而却又是想起了一见事情来,在她的记忆之中,塞西最后是会死的,确实不错,只是如今她也是死了一回了,这算不算是已经死了,而且已然躲过了这一场劫难呢?!

    赛娜一时之间只觉得是深深的不解,不过却是在这个时候,她还没有想明白过来,她的脚步却是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下来,不知道为何,弥漫在花间树下的屡屡清香已然是深深地吸引了赛娜,而这般的花香不像是自己时常闻见的淡雅的味道,也不似慕染身上的清冽的香味,反而像是各种味道恰到好处的混合在了一起,只不过却是浓烈异常,闻得久了,她好像是深深地陷入了花香之中,是早已无法自拔了,便是赛娜也不知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而却是在这时候,偏偏又是听见了一声妩媚的声音,“姐姐可是喜欢这般味道?”

    赛娜定了定神,总算是瞧见了面前一道妖娆的身姿,却是赛馨的面容,只不过给她的感觉却是与赛馨的模样,全然不同的,一身耀眼的红衣在黑夜之中显得很是诡异,而眉心的一朵红莲更是衬托着妖艳之姿。

    赛娜还是第一次知晓,分明是同样的相貌,原来一个人给自己的感觉,也是可以相差得那么大的,而赛娜还在纳闷的时候,脑海之中又是无端地想起了慕染之前所说的话来。

    她是让自己警惕的,眉心一朵红莲的妖媚女子。

第二百六十五章 身份

    赛娜究竟不明白如何短短的时间没有见面,而她的亲妹妹竟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虽说是一模一样的相貌,只不过从举止打扮,到说出来的话,总是让人觉得不由得怪异起来,赛娜不知晓这般的老幺妹妹究竟是怎么了,又想起慕染之前所提醒的自己,是务必要小心一位眉眼之间耀眼莲花的妖媚诡异女子的,而瞧着眼前的赛馨,虽说依旧是自己的妹妹,不过这般的改变,她一时之间只觉得心里无端地慌乱起来,也不知晓究竟是应该如何是好。

    而此时,医坊之中的塞西长公主究竟是清醒了过来,而就像是慕染之前所预料到的一般,这位长公主果然是成了痴傻的模样,只是抱着怀里的枕头,只呆呆地坐在了床脚,也不知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而慕染瞧着塞西长公主如此,欲言又止之下,朱唇微启,不过终究还是未多说些什么,又是吩咐了彤彤应当好生照顾着塞西公主,而彤彤端着水盆子,点了点脑袋,又是目送着慕染缓缓地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之中,彤彤这才将帕子拧干,擦了擦塞西的脸,而一双眼睛却是依旧如同慕染的眼神一般,是一片复杂的,她实在是不明白,她的阿姐冒着生命危险,将这样一个罪人藏在了医坊之中,即便她是当朝王上的大女儿,而与此同时,塞西更是被关在监牢之中,犯了错误的女子,既然王上对上塞西是如此的严厉与苛刻,如今若是知晓塞西公主不过是假死罢了。却藏匿到了宫外边,也不知晓这医坊有事要遭受了多达的打击的。

    而先前医坊所经历的事情彤彤心里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不过如今他们身在塞外,若是在这儿出了什么事情,恐怕也是很难才会有挽救的法子,更别矿如今慕染所作对的,还是一整个国家上下。彤彤一想到这里,又是蹙着眉头瞧了一眼依旧是喃喃自语着的塞西,却是觉得愈发的忧心忡忡起来了。

    而慕染担心的倒不是彤彤所想到的事情,她如今最担心不过的还是塞西大脑的混沌是全然在自己的意料之外的,她定然是要令赛娜听见关于她父王同她母妃之间的那个秘密的,而这样令人心颤的秘密,还是从塞西的口中说出来最恰当不过。

    先前因着隐山的缘故,差点儿使得事情朝着慕染难以预计的方向发展。如今她好容易才使得赛娜的未来愈来愈接近了自己所安排的方向,只需要塞西想起了一切来,到时候她将赛娜带出了王宫,一切回到她所设计的原点,都还来得及。

    如此看来,如今若是想要治好了塞西的病,反倒是显得迫在眉睫了,慕染定了定神。又是微蹙着眉头,手中的笔落了下来,只是这一会子却不是在描摹一幅画卷。不过是飞快地写些什么,而细细看去,才能看清楚原来慕染面前的纸张是写着数十种陌生的草药的名字,她的笔锋苍劲有力,不过却也是刚中带柔,瞧着明明是一个个披着盔甲一般再刚毅不过的字体。只不顾细细想着,倒是又像是女生所写,瞧着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不过慕染此时自然是无暇欣赏自己的字体的,她只是一门心思扑在了治病救人,尤其是治好了塞西的病上,一时之间,慕染凝神屏息,只陷入了专注的思索之中,却是全然没有瞧见便是这时候,苏钰忽然自自己的身边缓缓出现。

    慕染甚至不知晓苏钰是究竟来了多久的,也不知晓她方才是瞧着自己所写的一手好字,还是凝视着写着一手好自的自己,直到苏钰淡淡的如同自己一般清冷的话语自耳畔流连的时候,慕染终于落下了笔来。

    苏钰说的是,“塞西长公主的病症是很难治么,我倒是没有瞧见了你还有如此皱眉的时候?”

    慕染的眉头始终未舒展开,便是这时候她也只是说道,“倒是不难治的,只不过隐山实在是搅和,他用了几十种不同毒性的毒物,虽说都是剧毒之物,不过聚在一起反而不会伤人,只会损伤大脑罢了。而他的毒,也只有知晓了这数十种毒物究竟是什么,用量几何,我才能够对症下药。”慕染说着轻叹一声,是陷入了僵局之中。

    她仿佛是知晓先前隐山瞧着自己的诡异的笑是因着什么了,他早就知晓了自己是不能够救了塞西的,尽管当时的隐山只是以为,她楚慕染在牢房之中没有机会,便是永远都没有机会了。而隐山自然没有想到,他所自以为的计划不过也是慕染所设计中的一部分。

    只是隐山终究还是狠狠地刺了慕染一刀,若是没有隐山的话……慕染想着,或许这件事情也不会如此难办,而更可怕的,还是她此时已然是隐隐感觉到了,如今隐山已然和红莲结盟,慕染不知晓隐山这般行为究竟是有什么目的,更是不知晓若他同红莲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她是认识隐山的,他给自己恐惧的熟悉感并非突如其来。

    慕染终于意识到,或许她的记忆是果真出现了问题的,她身为医者,修改别人的记忆的行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如今若是自己被神不知鬼不觉地修改了记忆的话……慕染想着,这究竟还是第一次……慕染一想到这里,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而脑海之中忽然想起了苏钰那般温柔之中藏着深不可测的一双如同汪洋大海一般的眼睛。

    然而,慕染究竟还是未找到了苏钰,她的面前是阿洛一如既往灿烂的笑意,便是这般笑意吟吟地瞧着慕染,咧着嘴吧,露出了八颗雪白的牙齿,以及嘴角小小的梨涡,是天然无害的无辜模样,只不过尽管如此,慕染的神色却是依旧没有放松了下来。

    她自然不会不知晓,那隐藏在天真无邪的笑容里的未知,虽说是神秘得深不可测,却也足以摧毁了一切,慕染一想到这里,又是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走了上去,正视着阿洛一副委屈的神情,而她清清淡淡的一双眼睛对上了阿洛清澈的双眸,眼里终于泛起了波澜,慕染识人,想来准确得很,只因着她一双清冷的双眸之中向来是能够看清人心中所想。

    然而,如今,却是越来越多的人,她是如何也看不清的,慕染不知晓究竟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还是那些人本就是深不可测的存在,比如说面前的阿洛,慕染瞧见的,不过是一个无辜而单纯的少年,只是她却还是觉察到了,弥漫在空气里的危险的气息。

    她不止一次追问过阿洛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只是阿洛是从来没有告诉过她的,每一次,总是因着各种原因错过了问题的答案,而便是在此刻,即便慕染没有追问阿洛的来历,只是说道,“身为改命师,手里握着各人前世的记忆以及现世的命运,只不过若是有人修改了改命师的记忆,又会是如何?”

    阿洛虽说从来都没有告诉自己他的身份,只不过慕染明白,阿洛自然是知晓自己想要问他什么的,而他在听见了慕染的问题的时候又是忽然咧着嘴巴笑起来,露出了单纯而天真的笑容,他的声音更是清澈无邪,只是两手一摊,很是无知模样地说道,“慕染你说的这些,我如何得知?”

    就像是他不懂慕染究竟是在说些什么一般,只不过阿洛此话一处,慕染的神色却还是不由自主地阴沉了下来,只是攥紧了手中的拳头,声音忽然变得冰冷起来,“我不知晓你是否为师门之人,只是这件事情定然同你有关,究竟是否有人,修改了我的记忆?!”

    慕染是感觉到了的,她每每面对着阿洛的时候,那般异样的熟悉感,甚至比她面对着隐山的时候还要强烈,而脑海里偶尔闪现的陌生的却是鲜血淋漓的片段,慕染不会想不到,这件事情定然是同阿洛有所关系的,而他每每逃避开来,究竟是有什么阴谋?!

    而阿洛瞧着慕染这般模样,感觉到了她身上甚至有几分凛冽的杀气,只不过他却一就是神色自若,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单手托腮,便是这般神色自若地瞧着面前的模样,兀自坐了下来,这才淡淡开口说道,“你这般激动又是何必,有些事情,你反而是不知晓的好,若是你怕那隐山究竟有什么阴谋的话,我只需告诉你,他曾经是陆川的死敌,如今处处同你作对,不过是不想让你救回了陆川罢了,而究竟还有其他的什么阴谋……”阿洛顿了一顿,这才继续说道,“那也不过是天机不可泄露罢了。”

    只是阿洛虽说是说得云淡风轻,只不过绵软的身子却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她想着,阿洛果然知晓,他果然知晓这一切事情,而他所知晓的真相,只恐怕比自己还要明朗。

    慕染的身子颤抖得厉害,“你究竟是谁?”

    “不告诉你,嘿嘿。”只是他的面上依然是单纯而无知的笑容。

第二百六十六章 崴脚

    赛娜近来在王宫之中的生活简直如同煎熬一般,倒不是因着王上对她的苛刻,只是在无意之间,她只觉得王宫只忽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说王宫依旧是那个时而热闹时而冷清更多的却只剩下黄沙漫天的苍凉的宫殿,宫里的热也依旧是面无表情地行走着的宫女太监们,她始终觉得,是有什么终究不是她记忆之中的模样,而忽然有什么笼罩在了王宫上方的天空,这里的一切,早已是物是人非了。

    而当赛娜每每感觉到了这般刺骨的陌生的时候,却总不由得瑟瑟发抖,赛娜想着,怕是王宫是要不太平了,她盘腿坐在了高高的围墙之上,瞧着黄昏的夕阳昏沉沉笼罩了下来,偌大的王宫笼罩着凄凉,而却是也在这时,她的视线所及之处,却是瞧见了先前变了一一番模样的自己的小妹赛馨却是在王宫的一角同一男子拉拉扯扯。

    赛娜的视线向来极好,只不过这会自却还是睁大了眼睛才看清楚了,苍白的面色,以及削瘦的身材,看上去全然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而这不是国师隐山么?!

    她们二人……赛娜还以为,她们之间,是不该有什么交集的,而想着非礼勿视,她终究还是缓缓地撇开了脑袋,不再看着眼前的一切,想了想,又是跳下了围墙。只不过在她双手撑着身下的石板,正欲一跃而下的时候,余光却是瞧见了有什么正凛然地射向了自己,她已经,视线迎了上去。恍惚之间似乎是瞧见了远处的赛馨正微微测过身子,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忽然瞧了过来,而她又是这般坐在高高的围墙之上,自然是显得极为的突兀。

    赛娜也不知晓自己是为何忽然之间感到慌乱的。论理,她确实不应该慌乱的,赛馨在王宫偏僻的一角里干着这般鬼祟的事情,照理也应当是她仓皇逃窜而是。而赛娜却还是无端想起了那天晚上赛馨面对着自己的时候所开口的那般诡异的话语,细细想来,赛娜只觉得甚是心寒。而她一个脚步不稳,落地的刹那只觉得自己的脚腕处是一阵钻心的剧痛,就这般跌倒在了冰冷而坚硬的地面上,赛娜是疼得之冒着冷汗。

    却是这个时候,忽然有一双手伸到了赛娜的眼前,是修长的直接分明的手指,赛娜顺着这般修长的手指抬头看去,却是觉得脚腕是疼得愈发的厉害了。

    而在医坊之中,慕染安顿好了塞西之后,夜色已然渐渐的加深了。医坊的病人们早已经散去了,慕染却没有闲下来,坐在了桌案上,借着微弱而昏暗的烛光,慕染缓缓地提起笔来,只是伏案写着什么。而手中一笔一划,转眼桌上已然对着厚厚的纸张。

    苏钰走过来的时候瞧见的便是慕染奋笔疾书的模样,只是拾起了一张纸看得时候却是不由得微微皱着眉头,“这么多的药材,琵琶城之中,怕是没有的。若是你是为了塞西,大可不必……”

    慕染手中的笔一顿,却没有回答苏钰的话,而这个时候,她也没有法子同苏钰讲话的。一滴鲜血忽然落在了慕染身前的宣纸上,晕染了开来,是一朵妖娆的花束的图案,慕染手中的笔也随之落了下来,而苏钰的脸色也是在这个时候忽然变得惊惶了起来。

    “不是为了塞西……”慕染说这话的时候是嘴角含笑的。只不过她如今这般模样倒不像是能够笑出来的,鲜血自嘴角渗出来,不断地落了下来,她的身子也在无助地不断战栗着,整个人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而事实上,她是真的再也站不住了,只昏沉沉倒了下来,而苏钰神情忧心忡忡,飞快地接住了慕染。而便是在此时此,他的心里忽然觉得一阵疼,就像是有什么忽然生生地劈进了他的心里一般,她还是一一次觉得,慕染竟然是这样轻的,就好像随时会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一般,而也就是这个时候,苏钰忽然意识到,和谐药材却是不是为了塞西,而是为了慕染,她自己。

    “我改了赛娜的命运,如今却发生了这么多与之前违背的事情,若是事情不能够回到正轨,只怕是我也会不行了。”她依旧是浅笑着,嘴上也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不过笑容却是苦涩的,被鲜血染红的唇角衬托的面色是愈发的惨白。

    她身为改命师,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这些都是各人的命,只是她硬要改,即便先前她因着如此付出了那般惨烈的代价,而如今,若是因着她的一时疏忽,而使得历史也跟着发生改变的话,自然,她所受到的反噬也会越多。

    慕染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的,塞西本来便是要死的,只是她死之前,却并没有受过了这么多的磨难,也没有因着变成了痴傻模样,不过是一直被关在了牢房之中罢了,只是却是因着她,使得塞西变成了如此模样,她以为塞西假死一次,便是能够瞒天过海,也算是她已经死过了。只是她还是忘记了,便是自她入了师门的时候,便是接受了师傅的教诲的,四海之大,人在做,天在看,师门上下,不得善终的不再少数,皆是因着未遵守了师门的规矩,擅自篡改了他人的命运,最后皆是身形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慕染不知晓灰飞烟灭是怎么样的感觉,她看见过生死轮回,也看见过同门的师兄弟们遭了这般下场的,只是如今看来,若是她再不小心谨慎的话,恐怕这样的好日子离自己也是不远了。慕染一想到这里,便是自己的一颗心也是颤抖着的。

    而苏钰在这时却是不发一言,只是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慕染的手,他的眼里,是漆黑一片的深沉的光,融入了深沉的夜色之中。

    而慕染靠在苏钰的身上,终于缓缓地闭上了眸子,那一刻,她的表情依旧是清清淡淡的,而面上的神色以及微微颤抖的身子,却也是随之放松了下来,她心里想着,还好,还好她早就知晓了这位赛娜公主身上所发生的事情是这般的复杂,而她为了以防万一,也是早就派了人悄悄潜入了王宫之中的。

    慕染所唯一庆幸的,便是她的计划,向来都不止一个。

    而在王宫之中,赛娜轻轻地伏在了阿风的身上,感受着他宽厚高大如山的肩膀,这才舒出了一口长期来,只不过赛娜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就像是她害怕若是自己一开口,会打破了这般令人觉得舒服的沉默一般。

    虽说她心里依旧是满满的疑惑,不知晓阿风是为何忽然出现在了这王宫之中的,王宫戒备是如此的森严,既有黎休的严加看守,又有国师隐山到处都遍布的眼线,赛娜自然是不明白究竟阿风是如何进来的,而阿风却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沉默地将赛娜背到了自己的背上,又是沉默地走在了偌大的宫殿之中,也不问赛娜究竟是要往哪里走的。

    就好像他很是熟悉这王宫的构造一般,而阿风不多问,赛娜一时之间也不好多说些什么,二人一直沉默地走到了赛娜的寝宫的门口,而赛娜寝宫外向来是侍卫宫女们守着最多的地方,阿风必然不是宫中之人,若是无端出现在了这王宫之中,本来便是要引起了轩然大波的,更何况他如今还背着赛娜公主,即便是在塞外,男女之间也是授受不亲的,阿风迟疑了一会子,还是将赛娜从自己的悲伤放了下来,一双刚毅而沉默的眼睛却未落在了赛娜的身上,也不知晓究竟是落在何处,只是说道,“公主得罪,阿风只能将公主放在此处,剩下的路,还请公主自己走。”

    说罢转身就要离去,只是赛娜听着这一番话,心中却忽然一沉,没有来由的悲伤的感觉便是这般缓缓地漫上了心头,虽说阿风所说的路,不过是此处一直走到了她的寝殿之中的那条路罢了,而她却还是无端生出了无限悲凉的预感来,便是这般想着,赛娜只不由自主地忽然紧紧地握住了阿风的手,一双眼睛是忽然变得通红了。

    阿风神色一怔,感受着手腕处炙热的不同于自己身体温度的炙热,脚步更是一顿,侧过了身子来瞧着紧紧拉着自己的手的赛娜,缓缓地张了张嘴吧,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的,而赛娜更是低着脑袋,又是似乎想起了什么,还是缓缓地放下了手来,只是苦笑一声说道,“是赛娜唐突了。”

    说罢更是转身欲走,赛娜暗自懊丧着,自己是如何这般失去了理智的,她明明知晓身前的人便真的是阿风的话,他们如今,也是再没有可能在一起了的,而她这般放不下又是何必?!不是自讨忧伤么?!

    赛娜一想到这里,不由得觉得是黯然伤神。

    只不过却在这时候只听见了阿风迟疑的声音,“公主?我是不是见过你?!”

第二百六十七章 造访

    阿风的迟疑是同样落在了赛娜的耳里,她的脚步一顿,却是依旧背对着阿风,并没有回过来说身子,而阿风自然是没有瞧见,便是在此时此刻,两行清泪忽然自赛娜的面上滑落了下来,一双通红的眼睛是毫不掩饰赛娜此时的欣喜与忧伤的,若是可以的话,赛娜真的想要在此时此刻放声大哭,只是她终究还是忍住了落下来的泪光,也忍住了嘴角的哽咽。

    赛娜的声音无比冷静,而阿风也只是听得了她淡淡地说道,“不,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面。”声音是无地冷静,而在阿风的眼睛里,只是瞧着赛娜便是在自己的眼前只一瘸一拐地离去了,阿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忽然变得闪烁了起来,只不过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就这般瞧着赛娜的身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了。

    而赛娜却是也不知晓的,阿风一直是瞧着自己的身影全然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他却还是神色怔怔地伫立在了原地,眼里复杂的神色久久都未散去,而很快,又是如同一阵风一般,王宫之中再没有了阿风的影子,而等到赛娜回了自己的房间值周,只觉得悲伤又是油然而生,她原本的伤痛本就没有散去,如今更是增添了新的疼痛,这般比起来,就是脚踝上刺骨的尖锐的疼痛也不算什么了,她伏在了床榻之上,是再也无法忍受,只嚎啕大哭了起来。

    也不知道赛娜是哭了多久,等到她终于是缓缓止住了哭泣,擦了擦眼泪。心里也总算是稍稍地平静下来的时候,赛娜终于从床上坐直了身子,只不过也不知为何,她的心里依旧是空落落的伤感。不够她的视线却是落在了面前的桌案上放着的小小的白玉瓶子上,她分明记得自个儿的房间里是不曾放着这玩意儿的,看起来甚是诡异。

    而她还在琢磨着的时候,却有宫女,便是在这时轻轻叩门,只道。“启禀四公主,可否是给公主上药?”赛娜这才知晓,这桌案上放着的金疮药,竟是黎休趁着自己还在哭得不能自已的时候放在了这桌子上的,虽说也不知晓黎休是如何知道自己受了伤的,只不过赛娜想着自己方才的那副鬼样子若是被黎休所瞧见了,那实在是……实在是太丢人了……

    虽说如今赛娜的脸色有些微红,不过黎休送来的金疮药果然是好用,赛娜只觉得自己的痛楚是果然减轻了许多,这才觉得心上也好受了些。又是咧着嘴巴,忘记了那些烦心的事情,只是嘿嘿地笑了起来。

    在医坊之中,慕染却是没有想到,不速之客隐山忽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依旧是苍白的面色以及颤抖的身姿。若是不认识的,只当这不过是慕染的医坊之中一个在普通不过的病人罢了,只不过慕染只是抬头望了一眼隐山,今日的医坊不似往日一般的热闹,却是一个人也没有的,隐山进来的时候,比起之前的苍白,慕染的气色也是恢复了许多,如今更是正在优哉游哉地饮茶,而一抬眼。便是瞧见了一副诡异模样的隐山,慕染眉眼微挑,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在了桌案之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慕染眉眼微挑。只道,“如今这医坊之中却没有一个人,难不成这件事情也是你干的么?”

    想着以隐山的能耐,如今这空无一人倒是也不觉得奇怪的,只不过若是慕染面上的笑意是清冷没有一丝感情的话,隐山的笑意便是如同他的脸色一般苍白的,也便是在这个时候,隐山只是笑道,“慕染姑娘果然是别来无恙,只是姑娘欠隐山的东西,怕是忘记还了吧。”

    慕染的眼神一动,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笑道,“今日慕染倒是备好了好茶叶,不知国师大人可是嫌弃的?”

    隐山自然是毫不嫌弃的,因着他这时便是很是怡然自得地坐了下来,坐在了慕染的身旁,目光瞧着桌案上放着的两个杯盏,笑意也就愈发的深了,他想着,果然面前的这姑娘也不似自己所想的那般愚笨的,既然她是料到了自己会来,他也不在拐弯抹角,只是开门见山了。

    手中小小的与瓶子放在了慕染身旁的桌案上,慕染只听见了隐山轻轻咳嗽几声,以及他无限苍白的话语,“痴傻这般的病,说简单倒也简单,只是若说是困难,倒也困难得紧。”

    他虽没有直接点明,只是慕言还是明白了过来,隐山这家伙是来送解药来了,只不过慕染却也是因此而神色一惊,不由得微微瞪大了眼睛,她是果真没有想到,原来隐山竟然是早就便知晓了自己是救出了塞西长公主的,而他究竟是什么知晓的?!又是因着什么缘故,一直装作了塞西已死?!慕染终究还是不知晓的,毕竟,当初慕染所找来的假扮了塞西的尸体如今已然安葬,隐山若是早就知晓这偷天换日的事情的话,自然是应当早就揭穿了才是,如何却从来都不提起这件事情的,而如今隐山前来,又是因着有什么样的阴谋?!

    慕染一想到这里,眼神忽然阴沉沉暗了下来,毕竟不止一人曾经提醒过她,隐山这人实在是深不可测,不知晓起来历,更是不知晓他究竟是有怎么样大的能耐,而那时她又是亲眼瞧见了他呼风唤雨的本事,而有这样本事的人,即便隐山巫术了得,她却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慕染又是瞧见了隐山苍白的面上镶嵌着的眼珠子,这还是慕染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凝视隐山的眼睛,却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想着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双眼睛啊,眼白明显多过了眼黑,一双眼睛黯淡无光,而 便是这般,衬托着这病怏怏的五官是愈发的没有了神色,看着竟然也是会使得看得人不由得不寒而栗的,慕染便是凝视着这样一张可怕的脸,只觉得自己长久不曾跳得飞快的心脏此刻都像是被凝固了一般,只觉得又是有一阵阴森森的冷风自自己的背后刮过,带来了自己不曾感受过的冰冷。

    慕染忽然觉得,当初阿洛对自己所言,让自己警惕了隐山的话并非他一时心直口快罢了,想来隐山定然是极其恐怖的人,否则,便是一直都什么事情都无所谓的阿洛,在提起了隐山的时候,也不会是那样皱着眉头的表情的。而如今只是近距离的交谈,在青天白日的日光之下,慕染终于意识到了隐山所带来的惊惶与可怕,这是第一次,只是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而隐山接下来开口的话却又是使得慕染震惊了,“你放心,塞西公主如今已死,隐山自然不会再对她如何,一个死人,又何必扰人安生呢?”隐山说到了这里又是苍白一笑,而满带着笑意的眼睛便是如此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慕染看着,而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却是不知为何,只是带着刺骨的寒冷的,丝毫没有任何一丝让人感觉到了温暖的缘故,只听得隐山是在这时又是说道,“而这瓶中的解药,只当是隐山聊表心意罢了。”

    不过隐山虽说如此说来,慕染嘴角的笑意依旧是冷漠的,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更何况奸诈如同隐山,慕染不知晓这般的话语之间隐山究竟是有什么阴谋,只不过总归不是有什么好事情的,一想到这里,慕染的眼神又是暗了下来,只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这般助我又是何必?”

    若是隐山果真这般好心的话,慕染只当自己这些年看见过的生死轮回都不过是笑话罢了,一想到这里,心里反而又是愈发的冰冷了些。

    谁知隐山却是诡异地一笑,又是深深地凝视了慕染一眼,这才说道,“陆川生前,确实交代过我,要照顾好的他的一个小丫头。”

    陆川,竟然是陆川。

    慕染只觉得隐山对自己恐惧的熟悉感,却从来没有想过,这般的熟悉,却是因着陆川而来,她一听见了隐山的话,身子都不停地战栗着,而她为微低着脑袋,却没有瞧见,此时正站在了门口,被隐山所挡住的苏钰的身影。

    他手中的折扇轻轻地扣在了门框上,发出了轻轻的却是无比沉闷的声响。

    隐山是带来了陆川的口信来,只不过离开的时候,她的神色却是带着愈发诡异的笑意,只是他身后的慕染,却是神色僵硬,只无助地忽然瘫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苏钰凝望着这般魂不守舍模样额模样,终归也只剩下了一声深深的叹息的。

    而当隐山拐过了几条街角的时候,想起了他出了医坊的门时与苏钰擦肩而过时眼里所瞧见的模样,笑意也就越深,只道,“有趣,当真是有趣!”

    而便是这时,拐角处却是一声妖媚的声音,“我便说了,楚慕染的软肋,不正是陆川么?”

第二百六十八章 赠药

    “说到底,隐山终究也不是可信之人。”苏钰的声音淡淡的,手中的折扇轻摇,只是他微蹙着眉头的面上却是看不出究竟是什么神情,只不过话里倒是有些忧心忡忡,“即便他先前是认识陆川的,想来,他同陆川二人也不像是莫逆之交,而他之前的手段你既然都已经见过过了,如今他的话也应当仔细思量才是,怕里面却是有什么阴谋。”

    苏钰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凝重,一双深深的眸子里是幽幽的神色,他自然是不相信隐山的,而他的眼里,却还是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慕染不同以往的神色,先前隐山的一番话,就好像是搅和了慕染心中的清泉,既然早已经不太平,便也不是轻易地能够平静下来的,她心里有些激动,而细细看去,不难发现此时的慕染那般瘦弱的双肩,竟然也有些轻微地战栗着,看起来,慕染似乎是相信隐山的。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是……”慕染是真的相信他的话的,就好像早已遗忘了先前隐山是如何狡诈一般,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努力地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说道,“若是隐山果真知晓有什么法子……有什么法子是能够救出了陆川……”

    慕染说到这里,竟然是自己也没有发觉早已是变得语无伦次了。

    苏钰微微蹙眉,不着痕迹地递给了她一杯清茶,却并未多说些什么,而微微垂下的眸子里却是略略担忧的神色,究竟慕染的心里。陆川还是占据了这么重要的位置,尽管陆川离开了不知道多少个岁月,而慕染却是始终未曾放弃过的。

    先前的贞娘,还有如今的赛娜。她做了这些违心的事情,为了一场又一场的交易,做完了她之前所千万分不屑与不耻的事情,全然是为了那个名叫陆川的男子,苏钰一想到这里,便是他的心灵深处也有几分不是滋味的。只不过他究竟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是将白湛递到了慕染的手里,硬是逼着自己浅浅一笑道,“没事,喝口茶,慢慢说。”

    他的声音淡淡,这才让慕染安静了下来,那一刻,她忽然是觉得荒唐起来,毕竟就是慕染自己也忘记了。她是有多久没有这般的慌张与失态过了,还是苏钰的话只让她平静了下来,可是这时候的慕染,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哀伤了起来,便是此时,她忽然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原本被隐藏得很好的泪水顷刻之间决堤而下,而她背过身子去,只因着不愿意让苏钰瞧见了自己这般失态的样子。

    只因着她以为自己一直以来,都是隐藏得很好的。

    而苏钰瞧着慕染如此模样,虽说是张了张嘴吧,心里想要说的终究还是未说出了口,他只是缓缓地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覆在了慕染的背上。那一瞬间,慕染只觉得自己的脊背僵硬了起来,又是松软软地下了去,他掌心分明温暖的温度终于使得慕染缓缓地安静了下来。

    慕染是想着。自己所欠下来的债,无论是多是少,总归都是要还的,就她欠陆川的最多,怕是这辈子都还不了了。如今,虽说她心里清楚得很,隐山并非善类,她这般不怀好意地接近了自己,肯定不是因着什么好事情,只是若是为了陆川,为了她所有的计划,便是赔上了这条命,慕染也是心甘情愿的。慕染深吸了一口气想着自己这条命本来就是陆川给的,若不是她,恐怕自己此时此刻早已经命丧黄泉,而当时若不是自己知晓了还有一线生机可以救回陆川的话,恐怕她早已是跟着陆川去了。

    比起她所葬送的一生,即便是眼前所等待着自己的陷阱,那又算得了什么呢?慕染一想到这里,目光忽然不由得变得坚定了起来,定了定神,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她苍白纤细的手指却还是在这时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衣角。

    虽说隐山的话是不可信的,只是慕染还是将他送来的白玉瓶子的丸药同塞西服了下去,瞧着躺在床榻上塞西安静的模样,也不知晓是为何,此时此刻的慕染,忽然只觉得自己的心情变得有些波动了起来,她自是害怕塞西会在这个时候出了什么三长两短的,却也害怕她醒来的时候会恢复了正常的模样,而这般矛盾的心情之下,慕染的脑海之中只闪现过了模糊的陆川的影子里,眼里的目光终于是平静了下来,这才面无表情地替塞西掖了掖被角。

    而慕染自然是没有想到,便是这个时候,赛娜却是忽然造访,来了医坊之中了,她眉眼微挑,不得不说,是没有想到赛娜会在这个时候进了医坊之中的,只不过慕染却也只是在这时候淡淡一笑罢了,并未多说些什么。

    赛娜心中最关心不过的却还是她的大姐塞西的安危,“我大姐可是如何了?”瞧着她风尘仆仆,又是忧心忡忡的模样,想来便是奔着塞西而来的,而她在瞧见了塞西平安无事的睡颜之后这才不由得抚了抚胸口,是舒出了一口长气来,而瞧着慕染的时候她的眼里更是露出了感激的神色来,虽说是早已知晓了慕染将塞西从牢房之中救出来的消息,只不过如今亲眼瞧见了塞西安然无恙的时候,赛娜眼里的泪水还是不由得涌现了出来,不由自主地紧紧地握住了慕染的手,赛娜是热泪盈眶地说道,“慕染,若不是因着你,我是真的……真的不知道……”说着竟然欲要跪了下来。

    慕染赶紧扶住了赛娜,只不过那一刻,瞧着赛娜如此模样,慕染的神色却是忽然变得复杂起来,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不过对上了赛娜的神色的时候,慕染还是淡淡一笑,又是轻抚着赛娜瘦小的背部,“如今一切既然都过去了,便不必哭泣了,想来塞西公主瞧见了你这般模样,心里自然也还会是担心的。”

    慕染的话果然是有用处,赛娜一听慕染这般说来,又是啜泣了几声,不过很快就止住了自己的眼泪了,只是在这时是紧紧地握住了慕染的手说道,“只是大姐她……”先前慕染告诉了自己塞西已然真疯的事情,如今,赛娜自然还是放心不下的,毕竟,塞西与她二人之间是姐妹情深,如今她变成了这般模样,赛娜便是想着这件事情都不由得觉得心如刀绞的。

    不过慕染却依旧是神色自若地同赛娜说道,“你放心,如今她的病也已然治好,如今已是没有什么大碍了,不过还是需要好生歇息着罢了。”

    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不过却还是足以使得赛娜终于安心下来,又是不由自主地紧紧抱住了慕染,赛娜的声音是都在发颤的,“慕染,谢谢你!”

    赛娜是打心底里感谢慕染的,若不是慕染,只恐怕她早已死去,如今不能再活一遭,不能再见到阿风,也没有法子救出了塞西,只是赛娜自然不知晓,这其中的阴谋,她心思单纯,自然是如何也不会知晓,从一开始,从慕染来到了这琵琶城之中的时候,甚至在比这还早的许久之前,一切已然是阴谋的开始了。

    赛娜紧紧地握着慕染的手,忽然想起了关于她在王宫里所瞧见的隐山同赛馨之间的事情,还有她所瞧见的全然不同的赛馨,眼里不由得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来,而她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刚想着开口问慕染的,不够话还没有说出口,只是忽然觉得胸口一阵针扎一般的剧痛,她低吟一声,不由自主地扶住了自己的胸口,略略地弯下腰来。

    赛娜身旁的慕染自然是注意到了她如此怪异的动作的,微微蹙眉,一双手更是不经意地拂过了赛娜的手腕,不过心头的刺痛也只是一瞬间罢了,赛娜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忽然也忘记了之前是要说什么话的,只是笑着摆了摆手,而慕染也在这时悄悄地收回了手来,神色平静,倒是也没有露出了什么多余的表情来。

    而在琵琶城幽静的一处,正是国师隐山在王宫之外的府邸之处,红莲对着眼前的铜镜,纤纤玉手缓缓地抚上了自己面上的面皮,这才淡淡一笑道,“不过也只是一副普通的面皮,也需我这一双手,才能够妙笔生花。”说着只虽说拿笔细细描眉。

    而她身后的隐山却只是轻咳一声,视线也未落在了红莲的身上,虽说铜镜之中妖艳而倾国倾城的脸丝毫不是红莲的模样,而是赫然琵琶城赛馨公主的模样,而拥有这般相貌的红莲倒是依旧神色自若,没有了面上狰狞的疤痕,她的一双手轻轻划过了眉心的莲花,落至了鲜艳欲滴的唇角,只不过她嘴角的笑容却是冷艳无比,丝毫没有了平日里的媚态,甚至眼里也露出了冰冷的恨意来。

    “如今你放了赛娜那个丫头出宫,你就不怕楚慕染发觉出什么异常么?”

    也只剩下声音里的妖媚显得真实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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