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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迟莯     如玉医坊txt下载     如玉医坊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六十九章 谋位

    只不过隐山虽说是听见了红莲这般问来,倒是想起了他放了赛娜出宫的时候,面上的笑容却以及时无比惨白的,只是声音倒是带着几分不屑与嘲讽,只是说道,“那个丫头,倒还真是心无城府地回相信人呢?”

    隐山是想起来了的,当时他引了赛娜那丫头出宫的时候,只说是王上下的命令,“先前王上也是病重,生怕公主您若是在外边也没个人护着,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可是如何是好,这不不许公主殿下出宫的么,咳咳……”隐山说着又是用帕子捂住了嘴,只轻轻咳嗽了几声,这才又是说道,“只是公主不懂王上的苦心,偏是要偷偷溜出宫去,王上担心不过去,又是病重的身子,气不过,这才软禁了公主。如今王上的病情大号,也是多亏了那位楚姑娘的功劳,想来公主与楚姑娘的关系又是极好的,王上这才特许了公主您替了王上感谢楚姑娘呢!”

    想来隐山的话若是细细想来是不难看出破绽的,只是赛娜心里高兴,他说什么,赛娜便是听什么了,又是听着隐山这般说来,想着她的父王既然不是讨厌自己的,心里不由得很是激动起来,只不假思索地用力地点了点脑袋说道,“这么说,父王是许了我出宫见慕染了!”

    若不是因着隐山的脸色实在是太过苍白,让赛娜瞧着不由得觉得害怕的话,只恐怕赛娜如今早就是一蹦三尺高的,而隐山此时此刻的面孔看在了赛娜的眼里不由得让她只觉得心悸起来,因而赛娜也没有做出了什么越矩的行动。只是咧着嘴吧,天真地笑着,满脑子都是想着如此光明正大地出宫的喜悦,又想着原来她的父王竟是因着担心自己才会这般严厉而苛刻地对待自己的。而不是因着他不再关心自己了,赛娜一想到这里,又像是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一般,抚了抚胸口,不由得松了一口长气,只是虽说是如此。

    赛娜还沉浸在了出宫的喜悦与激动之中的时候。谁知隐山却是这个时候只拿出了一颗丸药来,“想来琵琶城之中瘴气严重,王上恐公主发生意外,这丸药虽说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至少也能保公主不被瘴气所侵。”

    赛娜自然不会想到这是隐山的阴谋的,只当这是王上在关心着她,因而更是毫不犹豫地将丸药塞入了自己的嘴巴里,又是费力地咽了下去,好在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她咧着嘴吧。又是掩饰不住心中的笑意,便是这般笑意吟吟地瞧着面前的隐山说道,“那国师大人呢,大人您有没有服下这丸药?大人可是有多余的,想来若是琵琶城的瘴气果真严重的话,赛娜还有好些朋友是深受这瘴气的困扰的。也不知晓他们能不能够有……”

    隐山闻言,不由得愣住,只是嘴角还是勾勒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来,只是说道,“这丸药想来也是珍贵之物,隐山不才,也不过只这一颗罢了,还请公主恕罪。”说罢更是微微俯身,而赛娜也不怀疑隐山,她还当着这丸药果真是宝物呢。听着隐山如此说来,面上更是露出了惋惜的神色来,更是说道,“既然如此,还真是可惜了。早知晓是应该尝尝味道才是!”

    只是赛娜还在感到可惜的时候,却没有意识到了自己的脑袋竟然忽然变得昏沉沉的,身子也是缓缓地倒了下来,倒在了隐山的怀里,隐山虽说是孱弱的病态的身躯,只不过若是接住了赛娜,却还是纹丝不动,一点儿问题也没有的。

    瞧着赛娜昏睡过去的模样,隐山的眼里忽然有什么一闪而过,四周的空气里更是弥漫着阴谋的味道。

    而红莲在听见了隐山所言之后,倒是勾起了嘴角,就像是听见了一出好戏一般,很是感兴趣地说道,“真是没有想到这位塞西公主,当真是有趣呢,只不过若是她知晓你给她的不过是一粒毒药,也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

    “那个丫头,从来便是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倒也没有怀疑过别人……”隐山的话里是毫不掩饰的讽刺的意思,“先前她去了中原的时候,也不知晓究竟是谁订下了山盟海誓,许是那人不过是叫她等着他,她还真就听信了去,当初王上为她择了夫婿的时候,她是死活都不肯答应的。这丫头哪里知晓,即便当初王上的几个儿子都未曾死去的,王上也是打算好了将王位传给了她的,只是这个小丫头,为了一时的情爱,却失去了这大好的几位,你知晓她的夫婿是谁么?”

    说到这里,隐山倒像是想起了一件极其有趣的事情一般,只饶有兴趣地看着红莲,不过却在这时又是酷烈地咳嗽了起来,收回了捂住自己嘴巴的帕子的时候,瞧着那般雪白的锦缎上的刺眼的殷红,隐山神色一怔,心里的话也没有再说下去。

    而红莲对隐山先前所问倒是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是挑了挑眉,甚是感兴趣地说道,“你说那老骨头竟然想要将王位传给了赛娜,当真是可笑,便是如今他的几个儿子死了,也不可能传位与她的,更何况是那个时候?!”

    “呵。”谁知隐山却是在这个时候冷笑一声,“那个老狐狸做事情向来谨慎,所以才说他那几个儿子没死的时候才会想着传位给赛娜不是么,如今那几个儿子既然都死光了,便是他如今病得这样重,可是有曾提起过传位的事情?!”

    隐山的话耐人寻味,而红莲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子啊这个时候露出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来,便像是明白来什么一般,又是笑道,“赛娜那丫头服下的是毒药,可是与塞西所吃的,为同一种?”

    “赛娜没有多大的用处,给她吃,那岂不是暴殄天物了么?”隐山又是咳嗽了几声,不过这一回,说完了这些话,也不曾再多说些什么了,只是他的眼里,却是露出了灰暗的光芒来。

    而塞西也是在这个时候终于清醒了过来,开始的时候她的目光确实有些混沌,像是忍受着剧烈的疼痛一般,塞西是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脑袋,而好容易等到这般头疼终于散去的时候,塞西的眼神就像是终于散去了大雾一般,终于缓缓变得清晰了起来,而她微微抬起了眼睛,目光平静地扫过一屋子正围着她看着的人,而当她的视线总算是落在了赛娜身上的时候,眼泪是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赛娜也很是激动地在床边坐了下来,一把扑进了塞西的怀里说道,“姐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塞西轻轻地抚着怀里赛娜的秀发,只不过脑子里却是忽然闪过了什么诡异的片段,她甩了甩脑子,转瞬又恢复了一片清明,塞西想着许是自己睡了太久,如今依旧是有些神志不清的缘故罢了,而很快那不安的昏沉沉的感觉也就散了去,塞西这才觉得身子舒适起来。

    只是绵软的视线落在了塞西的身上的时候,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只是沉默不语地替她诊了脉,在瞧见了脉象平稳,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也终于是放心下来,想着隐山这一回究竟还是没有欺骗自己的,岁说慕染依旧不知晓隐山究竟是有什么阴谋。

    而塞西虽说是搂着怀里的赛娜,另一只手却还是轻轻放在了自己隆起的小腹上的,想着自己的孩子还在,不由得松了一口长气,心里只想着若是她的孩子不在的话,只怕是她也不愿意独活了的,如今她心里念的盼的,也就只剩下了这一个孩子了。

    慕染并未让这些人在屋室之中留了许久,便是赛娜,慕染也都是请了出去的,借着清净唯有的,等到屋室之中只剩下了塞西同慕染两个人的时候,塞西还未来得及下床,便是对着慕染深深地一鞠躬的,“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慕染扶住了塞西,却也只是淡淡一笑,尔后神色自若地说道,“公主言重,不过是慕染分内之中的事情罢了。”

    “为了塞西,想来定然是麻烦了姑娘了。”塞西虽说是身为公主,不过一直都是娴静懦弱的性子,便是此刻也不例外,便像是麻烦了慕染一般,一直都是低着身子,全然一副面带愧疚的模样,而若是她抬头的话,便是能够瞧见慕染眼里的冰冷的神色的。

    而慕染微抿着薄唇,似乎是沉默了许久,这才缓缓开口说道,“若是公主实在过意不去的话,慕染确实是有一事相求。”

    塞西抬起眼睛来,眼里全然是疑惑不解的样子,不明白慕染是究竟想要干什么的。

    “公主想来是知晓十年之前的事情吧。”慕染说着这话的时候,全然是笑意盎然的模样,只不过不知道为何,塞西察觉到这般笑意的时候,只觉得一阵森然。

第二百七十章 秘密

    慕染问塞西的,正是十年之前关于王妃之死的事情,说实话,塞西说起这家事情的时候,的确是有些迟疑的,不过想着自己这一条命既然是眼前的这位姑娘所捡来的,而她瞧着慕染也不像是什么坏人,一想到这里,塞西终于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口说道,“没错,当初王后她确实不是自愿赴死的。”

    塞西此言一出,又是停顿,似乎她想起了那件事情的时候都是不由得觉得心头颤颤,全然是一副惊惶的神色的,她犹豫了许久,目光对上了慕染一双清澈的眼睛,就像是受了蛊惑一般,这才继续说道,“那时王后对我如同亲生女儿一般,而我没了母妃,虽是身为长公主,在王宫里也不过是受人欺凌的存在罢了,若不是因着王后,只恐怕生活是生不如死的,后来即便王后怀了四妹,对我,也是视如己出,有些话,她不会同四妹说得,更不会同父王说得,我都是听到过的。”

    塞西说到这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来,一下子是红了眼眶,便是她的身子也是在此刻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又是那手轻轻地捂住了自己的朱唇,似乎是战栗着、

    而慕染清冷的声音却在这时自赛娜的耳畔响起,只听得慕染是在这时说道,“这些事情,赛娜公主先前都是同慕染提起过的,慕染只是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事情,是赛娜不知晓而长公主您反而是知晓得清清楚楚的,想来若是您手中没有什么筹码的话,那一位名字唤作亦慎的公子也自然不会被隐山大人所留住。是么?”慕染缓缓勾起了一抹异样的笑容来,只不过看在了赛娜的眼里,却是是的人只无端觉得不寒而栗的,赛娜便是瞧着这般模样的赛娜。有死觉得自己是从头到尾都起了一阵寒意来,想着如今自己也是不得不说的,只能够微微眯起了眼睛来,”没有想到,慕染姑娘是连这些事情都知晓得一清二楚的,没错。因着我知晓十年之前所发生的事情,隐山才会留下了亦慎的性命,而我也才会被他威胁着服下了毒药,隐山这个家伙,果然是不择手段,若不是他,如今我自然也不会落得了这般地步。”说到了这里,与以往娴静淡雅的模样全然不同的却是塞西这个时候眼睛里竟然露出了愤恨的神情来,不光是慕染从未见过的模样,只恐怕这般样子。便是赛娜也是从来都没有瞧见过的。

    这时的塞西,咬牙切齿,就像是恨极了某一样东西一般,一双眼睛更是在这个时候忽然瞪得通红,因着有了身孕的臃肿的手指更是紧紧地攥着被单,几乎是将那薄薄的被单给抠破了。而此时屋室之间的主管无比的昏暗,衬托着此时塞西面上阴郁的神色。

    只是慕染瞧着塞西如此模样,反而是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害怕的,不但如此,她嘴角的笑意倒是愈发的深了,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淡淡凝视着塞西,只见塞西是恨恨地说完了当初她是如何不得已因着亦慎而放弃了自己的性命乃至她腹中胎儿性命的时候,又是眼含热内地仰望着慕染,眼里全然是感激的神色。“塞西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若不是姑娘,塞西只恐怕如今早已命丧黄泉。”说到这里,早已是泣不成声,而全然忘记了。这一番一模一样的话,自己先前便早已是说过了的,而慕染瞧着塞西如此模样,也不过是淡淡一笑罢了,并未多说些什么。

    她只是沉默了许久,这才接着塞西的话说道,“公主不必见外,慕染同赛娜既然是好友,公主又是赛娜的长姐,于情于理,这都不过是慕染出了自己的一丝薄力罢了。”说着更是微微一颔首,只显出了自己对塞西的恭敬之意来,倒是没有别的其他什么神色的。

    而塞西定了定神,想着面前的慕染姑娘果然是足以信任的人,“先前姑娘所问的关于王后的的死因,想来姑娘是早已知晓了什么的,否则自然也不会这么问,当初隐山虽说了只有王后献祭,才能够呼风唤雨,只不过王后却是不愿意的,不仅仅是因着她年轻的生命,又是正当盛年的时候,她自然不愿意白白放弃,而赛娜还小,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若是失去了母亲,王后自然是说什么不答应的。尽管这是王后的私心,虽说当时我是不理解王后的,不过如今我自己也有了孩子,我想我还是明白王后当时的心情的,说什么,都是想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的吧。”塞西说到这里,一双手又是轻轻地覆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微微低着脑袋,只温柔地说着这一番话,看德慕染冰冷的眼神几乎都要化开来了。

    想来大概也只有身为母亲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吧,只是慕染眼里的神色又是很快便是平静了下来,先前的波澜如今也是烟消云散了,她毕竟也不是一位母亲,自然是不能够理解塞西话里的意思的,而瞧着塞西面色惨白的如此模样,慕染终究还是未多说些什么,也不多想,只是等着她继续说下去,而面上甚至是微微蹙着眉头,似乎因着塞西许久不进入正题而心生出了几分恼意。

    “既然当初王后之死,不是她自愿的话,难不成还有人逼着王后的么?王后正当盛宠,既然身为王后的女人,便是国师隐山逼着她,她也不可能因此而死,这普天之下,还有人能偶必死王后么?”既然瞧着塞西是久久未入了正题,慕染想一想,也只有自己帮着她入正题了,而塞西听着慕染所言,是一瞬间瞪大了眼睛,眼里皆然是惊叹而惊恐的神色,似乎丝毫没有想到慕染竟然会是如此的敏锐,她的心里更是在暗自思忖着,难不成慕染是知晓事情的所有真相么?!

    而塞西不知晓,慕染所知晓的事情,远远比她所知道的还要多得多的。

    她只是想起了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甚至脸色也因此变得无比的惨白,而仅仅地攥紧了被角,塞西是沉默了许久,这才鼓足了勇气说道。“或许隐山是不足以逼死王后的,只是逼死王后的人,不是隐山,而是父王啊!”

    塞西说完了这话,就像是虚脱了一般,即便是压低了声音,她却依旧像是经历了异常足以使得自己身形俱灭的事情,是再也不想回答慕染的问题了,只是每当塞西这般想着的时候,又是对上了慕染清淡的目光,却又像是中了邪一般,是不由自主地跟着她所指引的开口说出了许多自己本不愿说出口的话。

    而这样惊天的秘密,慕染听到的时候,也不过是略略挑了挑眉,就像是听见了什么有些荒唐的事情一般,扯了扯嘴角,倒是也没有流露出太多惊惧或者是怀疑的目光来,只是沉下了脸来,只是思索了片刻,这才又是笑道。“公主莫不是糊涂了,当今王上如此深爱王后,当初王后病逝值周,王上不但再未纳了新的妃子,甚至是遣散了宫里原有的妃子,如今您却在这儿说这般胡话,怕是不大好的。”

    慕染这一番话说得可谓是清清淡淡,而塞西听着慕染如此说来,却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是没有想到慕染竟然是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只是急急地说道,“这是真的,慕染姑娘,塞西从未有过半点谎话,虽说父王看上去深爱着王后,这也不过是面上所做的样子罢了。”说到这里,塞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冷笑一声,只不过那笑声很快就收敛住了,而她心中所想的话终究也没有说出来,只是眼神有些闪烁,便是在这时避开了慕染的眼神,只是说道,“慕染姑娘,这话本是不该同你说得,只不过如今既然是同你说了这些事情,有些秘密,想来便若是你知道,那也是无妨的了,王后先前也不止一次地同我抱怨过,王上怀疑她不是贞洁的身子,对她早已是心生嫌隙了。”

    “可是有这回事?”这会子,慕染倒像是终于找到了兴趣一般,而眼睛里更像是有什么一闪而过,只是终究也未多说些什么,只是听着塞西淡淡开口说道,“王后并非我族中人,而是邻国王族的侍女,不过是一次父王去了领过王宫偶然看中的罢了,也是父王将王后娶进了宫的时候才知晓的,原来王后之前是早已同那时的太子私定终身了,谁知晓这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这件事情知晓的人是少之又少,而父王也从未同任何人讲过,怕也从未对王后提起过这件事情,只不过王后向来心思细腻,便是王上不提起,她也知晓了个大概,既然父王怀疑王后不忠,又如何会对王后付出完全的真心呢?”

    塞西说到了这里,便是自己也不由得黯然伤神起来。

    不过慕染却像是在这时忽然想起了什么,只道,“所以王上甚至怀疑赛娜也不是亲生?”

第二百七十一章 送水

    赛娜似乎是没有想到慕染竟然会是如此简明地将事情的真相点出来了的,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有些话,虽说她心里明白,不过却也是依旧不敢多言的,而慕染竟然这般直截了当地说出了她心中所想,即便不是自己开口所言,不过她只是听着慕染的话,已然是觉得可怕至极的了,又是攥紧了被角,而身子更是往里边缩了缩,低垂着脑袋,只是摇着脑袋,甚是惊恐地说道,“这是你说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说的,跟我可没有关系!”说完了这些话依旧是惊恐的眼神,俨然就像是踩到了什么地雷一般,赛娜只觉得自己的心头发颤,张口结舌,说完了这些话之后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而慕染瞧着赛娜如此模样,心里暗自思忖着想来她也并没有在撒谎的,因而,慕染也就放心了下来,清冷的目光扫过了房间的不知,不过却也只是微抿着薄唇,神色怔怔许久之后这才终于开口说道,“公主放心,如今公主所言的这些事情,自是不会有多少人知晓的,自然,还需公主不要乱说话的好。”

    塞西自然不会多说些什么的,听着慕染所言,更是点了点脑袋,想来此时的塞西也是想起了十年前令自己很是害怕的事情,而这件事情,慕染瞧着塞西的神情便足以明白,塞西是没有同自己说的,她仍旧是有所隐瞒。

    只是虽说如此,慕染也并没有多问,却是在这时忽然抬起了塞西的下巴。不得已之下,塞西惊恐的眼神却还是对上了慕染清冷的眸子,那样清清淡淡的目光,如同以往清澈见底的泉水。只是不知道为何,又像是有什么在吸引着她,要将她心底里全部的秘密都吸过去一般,塞西不由得挣扎着,而慕染却是在这个时候缓缓开口,只是说道。“公主,若是赛娜问起了这件事情的时候……”

    塞西一阵慌乱,心中的话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我自然什么也都不会说的。”

    “不。”谁知此时此刻的慕染却是浅浅一笑道,“无论赛娜问了什么,您都应该一五一十地告诉她才是。”说完,慕染的衣袖自塞西的眼前一晃而过,伴着缩回了自己的手,塞西的眼眸子垂了下来,目光又是换散开来。而慕染却也在这时自她的眼前消失了,塞西的眼睛又像是笼罩着一层朦朦胧胧的大雾一般,而很快,大雾散去,目光又变得清明了起来,只不过眼里却只剩下了一片茫然。

    而就是在此时。屋外忽然影影绰绰地映着一道黑色的身影,在清冷的月光之下是恍恍惚惚,是无论如何也看不真切的了。

    等到慕染步出了塞西的屋室之中的时候,却未想着竟然遇上了迎面而来的一道白衣飘飘的身影,而那般咧着嘴笑得很是欢快模样的少年,正是阿洛无疑了。慕染眉眼微挑,瞧阿洛,只是淡淡说道,“你来这里干什么,莫不是有什么阴谋么?”

    只是阿洛瞧着慕染如此模样。倒是露出了无辜的申请来,又是瘪着嘴巴,很是委屈地说道,“我不过是来给你送好东西的罢了,你这般瞧着我又是何必?你也真是的。一定要做冰冷美人么,若是平日里多笑笑,那该是有多好!”阿洛说着这话,面上更是露出了惋惜的神情来,而一双手却是在这个时候迟疑地伸了过来,却是想要将慕染鬓角有些散乱的发丝撩到了耳后的,只不过慕染却只是僵硬着神情躲了过去,又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平日里向来是喜欢笑的,倒也不见得有多好看。”

    说罢慕染的眼神又是落在了阿洛手里捧着的红木匣子上,不过却也未多言,视线很快就掠过了阿洛,飘到了他的身后,面上依旧是一副清冷的模样,倒是慕染如此神情,使得阿洛只觉得愈发的委屈起来,却还是献宝似的打开了匣子,很是得意地说道,“这可是好东西呢,这琵琶城四周都是沙漠,别说是清泉了,就是水也不曾瞧见过一滴的,如今这般大旱,我这盒子里装的可是昆仑山的清泉,你自然不知晓,我为了到了那昆仑山山顶,可是历经了千辛万苦哇!这才求得了这一小灌的泉水,你说可是厉不厉害!”

    阿洛的话里是毫不掩饰的满足的神色,而慕染在打开了匣子的时候便是闻见了的,那清冽而熟悉的味道,神情又是一怔,不过依旧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一双搜却在这时候接过了匣子来,这才幽幽开口说道,“你的好意,先谢过了,昆仑山到琵琶城,路途遥远,想来,没有本事的人,自然不能够保管好这般泉水,而前日我才瞧见过了你,想来不过是两日,你便能够来去自如,究竟还有什么本事是我不曾知晓的?”

    先礼后兵,慕染话里的质疑已然是不言而喻,阿洛虽说看上去不过是玩世不恭的翩翩公子罢了,而他真正的本事只怕也只有他自己才能够知晓的,虽说慕染是意识到了即便自己如今是如此问来,阿洛恐怕也不会多说些什么的,一想到了这里,她的目光也随之沉寂了下来,只不过想了一想,见阿洛依旧是咧着嘴吧笑着,也不解释,也不回答慕染所言,全然是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慕染想了想,是知晓阿洛这家伙也就这一副德行了的,便不再言语,只是自己的手却是在这时候紧紧地攥住了手中的匣子罢了。

    而阿洛此时此刻站在了慕染的身后,瞧着慕染清冷的背影淡然的模样,单收托腮,也不知道究竟是想起了什么,不过却还是不留痕迹地长长叹息一声,自然,他的声音很低,慕染自然是没有听见的。

    一直到慕染的背影自自己的眼前消失了,阿洛的眼神却是忽然沉寂了下来,收敛了面上的笑容,倒是谁也未瞧见过的陌生模样,似乎这个少年本来就是谁也无法亲近的一般,他眼神闪烁,也不知晓究竟是想到了什么,却是在这个时候缓缓地转过了身子来,却不想,竟是这个是时候,阿洛只忽然对上了面前的苏钰一双神色莫辨的眼睛。

    分明是淡淡含笑、温暖如玉的模样,只不过无论是看在了谁的眼里,都会觉得竟然是异常的冷漠的,只是阿洛却没有丝毫的惊诧,更加没有觉得丝毫的害怕,只是就这么咧着嘴吧笑着看着苏钰,话里依旧是无辜单纯的模样,又是走近了苏钰,只是笑道,”苏钰,究竟是什么风将你吹来了呢!”

    听着他话里的语气,就像是要同苏钰促膝长谈一般,而事实上,他的一双手果然是朝着苏钰伸了过去的,而苏钰却在这时候不着痕迹地躲了过去,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神情淡漠地瞧着面前的白衣公子,黑衣束发,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了两腮深深的小梨涡,而这么近看,这才发现阿洛这家伙的嘴角上还挂着两颗小小的虎牙,看着便是甚是可爱的模样。

    阿洛并未解除到了苏钰的身子的时候,就像是很是失望一般,眼里更是暗了下来,嘟着嘴巴,也不知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不过语气里却尽是娇嗔,“真是讨厌!”

    阿罗说着是自顾自地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之上,一双眼睛微微地眯着,望着从远处落下来的刺眼的夕阳的光想,面上更是一副很是狰狞的模样,似乎便是很受不了这日光一般,而苏钰的眼神却是在这时一动不动地落在了阿洛的身上,那一瞬间,阿洛仿佛是芒刺在背一般,被看得全身都觉得冷了,这才抬起头来,很是不满地努了努嘴说道,“苏钰,难不成你是喜欢我么?”

    便是这一句话说得苏钰的脸色是彻底冷了下来,“并无断袖之癖。”

    只是阿洛听着苏钰这话倒是很是不屑地冷哼一声,又是撇开了脑袋,那语气里仿佛是极度的不满一般,只是说道,“若是你不是喜欢我的话,为何又次次对我故作冷漠?!”

    说着更是委屈的模样,就像是他对苏钰其实是一番热忱一般,而苏钰听着阿洛所言,却只是神色复杂地打量了他一眼,这才又是说道,“不对你冷漠,难不成还对你热情么?”

    苏钰不明白,眼前的男子,说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欲擒故纵,还是分明就是在引诱着自己?!一想到了这里,苏钰的眉头不由得愈发的深了,只是沉默了许久,这才又是开口说道,“你放心,我对你,并无他想。”

    而阿洛的嘴巴还没有瘪着的时候,苏钰又是及时开口,及时地阻止了阿洛的有一番卖萌,只是听得他面无表情地这般说道,“琵琶城到昆仑山,被就不能够只需两日便可往返,更何况,昆仑山山顶并非常人所及,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便是苏钰心里的疑惑、

    只是阿洛却眨了眨眼睛,很是疑惑地说道,“在你的心里,难不成我是常人么?”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中毒

    赛娜在塞西的房门前犹豫不决,抬起想要敲门的手在几番犹豫之后终究还是落了下来,她微微蹙着眉头,一双金莲更是不断地在门口徘徊着,却是一副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模样,而事实上,她心里此刻被矛盾充满着,先前因着自己的大姐神志不清,她才对什么都无法知晓,只是如今看来,塞西是早就已经知晓了一切,而若是她推开了这扇门的话,便是能够知晓了自己的母妃,十年前死亡的真相。

    赛娜从一开始就是盼着这个时候的到来的,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自己的重生,便是因着这般缘故,而如今当自己距离真相如此之近的时候,就是赛娜自己也无法明白,如何她在此时竟然会心生出恐惧的意味来,就好像是什么紧紧地掐着自己的脖颈,使得她喘不上气一般,赛娜只觉得心中是愈发的惊惶。

    而她还在这般想着的时候,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却偏偏是这个时候,忽然眼前的一扇门在自己的眼前猝不及防地打开,而塞西的模样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看见了赛娜的时候,眼里似乎有一丝惊异从她的眼睛里一闪而过,只不过转瞬便是平静了下来,塞西只是瞧着赛娜浅浅一笑,道,“四妹,你来了。”

    赛娜望着塞西有些憔悴的模样,不由得心里觉得酸酸的。她从小便是觉得,自己的大姐,实在是受了太多的苦了,她还未出世的时候,她的大姐已然失去了自己的生生母亲。即便自己的母妃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只是赛娜心中自是清楚,塞西的心里还是有一个疙瘩在的,所以当自己的几个姊妹或是明面上或是背地里冲着塞西什么的时候。她总是会义无反顾地挡在了塞西的面前,帮着沉默寡言的塞西骂回了她们去。彼时的赛娜,因着有了这样一个正当盛宠的母亲,自己又是极其地受王上的宠爱,虽说不过是三四岁的幼龄,在几个兄弟姐妹之间。却还是权力最大的那一个,而她这般挡在了塞西的面前,替她挡住了那些流言蜚语的时候,自然也是没有人敢多说些什么的,而塞西心里是愈发地感激赛娜。

    偏偏赛娜被溺爱着长大,从未参与过王宫之中的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在蜜罐之中泡着的她逐渐养成了自由散漫的性子,却也是个糊涂鬼,便是自个儿常常犯了错误也是不知晓的。由此,塞西也不知晓是帮着赛娜背了多少次的黑锅,便是赛娜也时常觉得自己是不对不起自己的这个姐姐的,只不过塞西却每次只是淡淡一笑罢了,也不多说些什么,在挨了骂。遭了打之后轻轻地揉了揉赛娜的脑袋,每次也都是一笑事情也就过去了,为此,姐妹俩的感情是愈发的深了。

    而正是因着如此,赛娜在瞧见了自己面前站着的瘦弱的塞西的时候,又是不自觉地红了眼眶,即使她再怎么无知,自然也是明白的,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自然不会是这般瘦弱的。或许是因着连日的奔波劳累,又是这般九死一生的缘故,塞西的身子依旧是瘦瘦小小的,站在风中更是显得摇摇欲坠,就像是下一刻便是要跌倒了一般。而那本该高高隆起的肚子此刻也是显得有些小小的,看得赛娜甚是心疼,直不由得哽咽着说道,“大姐,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此刻你也不必这般辛苦了!”

    说罢更是想要倒入了塞西的怀里一般,面上更是啜泣着,而想着塞西如今自己都是托着虚弱的身子,若是她要托着自己的话,定然是托不住的,一想到这里,赛娜便只是僵硬地站在了门框里,又是哭又是笑的,抹着一把鼻涕一把泪。

    而塞西瞧着自己的妹妹如此模样,心中泛起了心酸,只不过面上却还是温婉地笑着,只是说道,“瞧你,女孩子家家的,这般哭哭啼啼又是何必,若是被父王知晓了,又是该好好地说你一顿了!”说着更是轻轻刮了赛娜的鼻子,这般说话的语气是同小时候塞西教训赛娜无异的,而赛娜的肩膀又是抽搐着,听着塞西的话,这才缓缓地停住了面上的哭泣,也勉强挤出了意思笑容来了,而塞西瞧着赛娜如此,这才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只是说道,“这才对嘛,这才是咱们王族的样子,不是么?!”

    而见塞西依旧是神色自若,赛娜定了定神,这才想起了正经事情来,又是犹豫了许久,这才迟疑着开口说道,”姐姐,先前你同我说过的,母妃当初的死因,究竟这是怎么一回事?!”无论如何,不管真相是会让自己害怕也好,惊惧也好,赛娜想着,如今自然是要明白一个究竟的,而塞西虽说是瞧着面前的赛娜,只是视线却还是穿过了她,落在了不远处站在焦角落里的慕染的身上,她的神情陷在了没有光线的阴暗里,看不清面上的神情,而便是如此,赛娜只觉得自己的心忽然被一把揪住,脑海里只无端想起了那时慕染所言,想着慕染说了若是赛娜问起,这些事情她皆是要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赛娜的,一想到这里,塞西也不知晓自己究竟是中了什么邪,是不假思索地开口说道,“我先前同你所说的,都是真的。”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一刻,赛娜显得有些骇然,她想着,自己本是不想告诉赛娜这些事情的,她是想要保护了面前这个什么都不知晓的小丫头,那时的她,根本就没有料到赛娜竟然会是因着调查了那样一件事情才溜溜流出宫去,而如今是无论如何也不得当时赛娜知晓与那时有关的事情的。然而,赛西虽说心里是这般想着的,只是她还是万万没有想到,什么叫事与愿违,心中愈是想要将事情做好,所干出来的行动也就永远都瞧着这么的无可救药。

    不过赛娜听着塞西的言语,就好像是在冥冥之中总算是抓到了转机一般,又是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塞西的手,万分紧张地说道,“大姐,这之间……这之间究竟还有什么阴谋?!”

    赛娜是真相将自己的嘴巴缝起来的,只不过却是在这时,她忽然感觉到了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不由得脱离了赛娜紧握着自己手腕的手,蹲下了身子,此时的塞西,早已是脸色泛青,嘴唇更是苍白得毫无血色,痛苦地蜷缩着自己的身子,只干呕了起来。

    而赛娜瞧着塞西如此模样,更是显露出了惊慌失措的神情来,慌乱地呼唤着慕染的名,而等到慕染赶来的时候,塞西却已然是昏厥都倒在了地上,在京师不省人事了。

    慕染先是探了那塞西的鼻息,而呼吸匀称,脉搏也是,没有什么异常的现象,瞧得慕染也是不由得蹙着眉头,是丝毫不知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而塞西也全然不像是中毒的迹象,不过像是陷入了昏沉沉的睡眠之中罢了。

    这般怪异的景象,慕染还是第一次瞧见了她虽说不知道究竟是为何,不过却还是不多说些什么,只是唤了身旁同样在这时赶来的苏钰,将塞西抱到了床榻之上等到为她盖上了被子,慕染只安慰赛娜无需太多担心,塞西定然是会吉人自有天相,而她接下来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再落到了塞西的身上的时候,神色却是无比的复杂。

    照例说,塞西不该是这般模样,这期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晓的事情,慕染一想到这里,眉头也就越深,脑海里又是想起了当初隐山赠药之时苍白的脸色下所隐藏着的不怀好意的模样。慕染想着,她早就应该料到隐山是不会又如此好心的,然而,当时的她的身子到了那般的地步,若是不能够及时治好了塞西命里本不该存在的痴傻症,她只会遭来更大的反噬,甚至是性命也保不住了。无奈之下,慕染已然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得接受了隐山送来的丸药,而如今看来,那丸药之中除了能治痴傻的良药,定然还是有别的东西的,慕染一想到这里,目光不由得又是冷了下来,这般平静的脉象,定然不是中毒,那究竟会是什么呢?!

    那一夜,慕染室内的烛光明明暗暗,却终究未弱了下来,而她不知晓,便是在这古色古香的院落之中的一处厢房之内,塞西忽然睁开了眼睛来,又是动作地僵硬地复又坐在了床榻之上的,只是不同以往的,她的眼睛却是一片漆黑,没有眼白的眼睛像是融入了这般深沉的夜色之中,是极为恐怖的模样。

    而她就这般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之中静静坐了许久,忽然淡淡开口,却只是面无表情而机械一般地说道,“是。”

    说完了这话,她又是忽然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剪子,朝着自己隆起的肚子重重地刺了下去。

第二百七十三章 回忆

    赛娜想着,她近来便是一个扫把星,全身上下皆是晦气得很,还没有重生的时候,她站在人群之中,亲眼瞧着塞西死在自己的眼前,伤痕累累,只是那时黎休面无表情地站在自己的身后,而她的双手更是被牢牢地束缚住了,是动弹不得,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是再也不能够多干出了什么事情来的,更别说将塞西从水深火热之中拯救出来了。

    而后开她很是想要看看将塞西羁绊在这王宫之外的男子究竟是什么模样,所以她才会同赛馨悄悄地从王宫之中溜了出来,只是被捉住之后,赛馨却是遭受了来自父王的再严厉不过的处罚,那时的赛娜便是深深地陷入了自责之中,想着若不是自己同赛馨出去,赛馨怕是不会遭此厄运的,只是赛娜还在这般想着的时候,却是全然忘记了,究竟还是赛馨怂恿了自己,所以他们会被捉住,即便没有惩罚自己,而赛馨遭到了责罚,被灌入了牢房之中,终究也不过是她自作自罢了。

    赛娜向来便是如此,她被保护得太好,她眼里的世界,是单纯得不像话的,她总以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同自己一般,向往和平,向往这世间一丝一毫的美好,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感性的人,只因着为一草一木而动容,对于赛娜来说,这是再自豪不过的一件事情。正因着她虽说是生在王宫之中,长在王宫之中,可是她记忆力的家一直是那一片广袤无垠的大草原。她记忆里的童年与欢愉的时光全都是在草原上策马驰骋的时候,她这般向往自由的心情以及不被一切所束缚的态度决定了,她终究不是一个成为王者的人。

    然而,正因着如此。她不了解这个世界是有多么的黑暗,也不知晓究竟有多少人曾在背后希望自己就这么死去,只是因着王上同黎休的保护,因着她在王宫之中高高在上的地位,所有人都不得对她如何,而赛娜在王宫之中也是生活得潇洒自在。便是因着如此,赛娜有时候也会无端生出了幻觉来,会不会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她所瞧见的样子。

    只是一想起了这里,她总是不免要嘲笑自己一番的,想着自己果然是习惯了安逸的日子,如今倒是怀疑起了这样的生活竟然是如同镜中花,水中月。而赛娜想到这里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心中忽然无端地颤抖了起来,她是预感到了的,似乎终究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一般。而这般的不安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是愈发的强烈,像是在她心中永远如通过大山一般的父王忽然之间病倒了,在她跪在大殿之外,哭得早已无法自已的时候,却是丝毫没有料到,王上的这一场大病。对自己来说究竟是意味着什么额,人对于在自己身后虎视眈眈的人群来说,又是意味着什么。

    而赛娜终于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便是她自己也是愕然地瞪大了眼睛,知晓如今早已是为时已晚了,邻国的大军压境,便是在她的父王病倒之时,一时之间,群龙无首,黎休又被敌人下了毒。而自己的几个兄长更是战死沙场,她还没有来得及接受这一切的时候,降书递了出去,而他们的组人被驱赶到了这一片沙漠之中的琵琶城里,眼前再没有了广袤无垠的草原。也没有了奔驰的骏马,更没有了多姿多彩的生活,有的不过是黄沙漫天的城池以及悲凉的一切罢了。

    赛娜想着自己终究还是给这个国家带来了厄运的人啊,当初邻国的王子来请她答应了这一场婚事的时候,她便是应该答应下来,有时候她想着,若不是当初的自己如此固执的话,是不是便是不会失去了这一切?!

    赛娜一想到这里,只觉得心里重的很,而鼻子一酸,便是在这时候只无端落下了泪来,而她问黎休的时候,黎休却是说道,“还是会落得了这般结局,你若是答应嫁过去,他们只会趁着举国欢庆的时刻偷袭了我们族人,最后还是回落得了民不聊生,若是幸运的话,他们依旧会待你是他们的王妃,若是不幸,最后公主不过是刀下的亡魂罢了。”黎休这话说得面无表情,却没有让赛娜的心情变得平静下来,反而是因此愈发觉得悲伤起来,眼泪更是无法抑制地大颗大颗落了下来,她只是抽噎着说道,“难道他们,就不是善良的么?”

    即便是那时候,赛娜只当着他们邻国的人太过于邪恶,才导族人皆是落得了这般地步,便是赛娜如此心思,又哪里会知晓,这件事情从来不不是单单一个国家就能过做到的,若是没有内奸,里应外合,又哪里会如此?!

    而黎休瞧着赛娜如此悲痛的模样,终究还是未多说些什么,他的声音的淡淡的,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在他们刚来到琵琶城的第一个夜晚,他守着赛娜,看着他就这么躺在惨淡的月光之下的石凳之上,就这么沉沉地睡了过去。

    而赛娜有哪里笑得,来了琵琶城值之后,她的命运,终于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在被隐山一剑抹了脖子的时候,赛娜神色怔怔,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她便是这般死去了耳朵,而她重生之后,记起了自己重生的使命,先前国破之前那般强烈的不安之感,再一次翻江倒海一般涌现了出来。赛娜没有告诉慕染,她是预感到定然会发生了嫩藕改变她一生的事情的,只是她想着自己能够死而复生,本来,这个世界,便是不一样的。

    而赛娜一想到这里,嘴里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来,因而,她也从来没有同慕染说过,若是再给她一次机会的话,她是宁愿不要这一次重生的。而这般的感受,却是见到了阿风之前的事情了。

    见到了阿风之后,所有的一切,似乎是再一次改变了,同时,也包括了她有时候心里的想法。

    而就像是此时此刻,赛娜坐在了阿风的面前,面上全然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而阿风瞧着赛娜如此模样,却是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撇过了脑袋去,一双漆黑而深沉的眼睛微微地仰望着头顶沉寂的天空,黑夜像是浓稠得未化开来的墨,他就这么静静地瞧着,始终没有多说些什么话来。

    赛娜像是无法忍受这般诡异的寂静一般,是犹豫了良久,这才开口说道,“阿风,如果……我是说如果,若是你恢复了记忆,你会怎么办呢?会回到原来的地方么?”

    赛娜是深吸一口气才说出这般的话来的,天知晓,只是这样一句简简单单的话,是耗费了她多少的勇气,而阿风却是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地转过了脑袋来,而她一双漆黑的眸子便是在这时候是一眨也不眨地对上了赛娜的眸子,看得赛娜是忽然之间不由得神色怔怔,两只手指甲也在这时候搅和在了一起,全然是一副不知晓如何是好的模样,而阿风的神情淡淡的,也是在这个时候终于开口说道,“若是恢复了记忆,自然是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的。”

    赛娜听这阿风的回答,不由得有些失望地低垂了脑袋来,不过也自是咬着自己的唇角罢了了,并没有多说些什么,事实上,她这时候也是无话可说的。

    而便是在这时,却是又听见了阿风的声音,“若是这琵琶城之中没有我所留念的东西的话。”这话是意味深长,可是叫赛娜猛然之间抬起了眼睛来,只不过阿风却没有看着自己,依旧是瞧着天边的一轮月色,赛娜一时之间忘记了言语,就这么瞪着眼睛,在原地就这么僵硬着,也是不知晓究竟是说些什么才好了。

    那一瞬间,赛娜便是自己也不知晓为何是如此笃定阿风定然是想起了什么来的,而阿风接下来开口道的话,恰好也证明了她心里所想。

    “我是记得,我是为了一个人来了这琵琶城的。”也不知晓这话究竟是对赛娜说得,还是在自言自语,“我本来身上又太多的包袱,而当有一天,再没有负担的时候,我去找了她,却是知晓她国破家亡的消息,然后我好像是找了许久,才来到了这里,而究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却是记不住了。”

    赛娜的身子不由得僵硬了起来,便是这般听着阿风开口说话,而并没有察觉到阿风却是在这时握紧了拳头,而大颗大颗的冷汗冒了出来,似乎他越是想要记起什么的时候,脑袋里便是愈发的疼痛,而他虽说是脸色苍白,却还是在忍受着这般折磨回忆着。

    然后,他又是淡淡说道,“我还记得,我似乎是叫她等我的,我好像是说过,我会找到你,这句话。”

    说到这里,阿风已然是再也想不起了别的,而他的身旁,他没有瞧见,一片漆黑之中的女子,早已是泪流满面。

第二百七十四章 交谈

    这一日天气倒是不错,琵琶城城内向来是黄沙漫天,飞沙走石的模样是人人看了皆是要皱着眉头的,而这久违的好天气总算是赛娜的面上露出了怡然自得的笑容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是咧着嘴吧,只自由自在地笑着,想来赛娜的心情是很是不错,便是在这个时候咧着嘴巴笑着,身子更是慵懒地靠在了门框上,不由得放松了神色,微微地眯起了自己的双眸,看着自是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而她身旁的慕染瞧见了赛娜是如此木让,只悄无声息地走进了她,又是浅浅一笑,这才说道,“如今看来,倒是没有烦心事的。”

    赛娜原本便是闭着眸子,享受着空气之中久违的安静的气氛的,而听见了慕染清冷的话语,却是在这个时候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来,她的视线落在了慕染的身上,眼里似乎有惊惶一闪而过,只不过悄悄地深吸了一口气赛娜还是故作镇定地说道,“若是能够一直这般下去就好了。”

    想来,这便是赛娜的心声了,只是接下来的话,她终究还是没有多说,只是微微地低着脑袋,也不知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只是慕染瞧着赛娜这般模样,嘴角的笑意却是愈发的意味深藏,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将手中的杯子递了过去,“昆仑山的清泉煮的好茶,若是平常人,我自是不会给他喝的。”

    慕染的声音淡淡的,而赛娜与此同时也想不明白,要知道。她并非是一个懂茶之人,而慕染却是将这杯茶给了自己,难道她就不怕自己糟蹋了这杯茶水么?赛娜一想到这里,眼里不由得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来。不过依旧没有言语,只是疑惑不解却也是沉默不语地接过了杯盏,而涌入鼻尖的清冽甘甜的味道却是不由得是她神情一怔。

    赛娜不是没有听说过昆仑山,常年积雪环绕,她还没有见过冰雪漫天的样子,想来定然是别有一番风味的。而她印象了冰天雪地的味道,大概便是如今这杯茶的味道的,只是令她有些纳闷的,还是这一杯茶水之中的味道,不知为何,竟然是那般的熟悉。

    赛娜微微地抬起了眼睛来,对上了慕染一副清冷的神情,便是忽然之间恍然大悟,她可算是明白过来了,这茶水之中的味道。不就是自己身前所站着的慕染身上的味道么,赛娜一想到这里,就像是发现了惊天大秘密一般,只眨了眨眼睛,很是兴奋地说道,“慕染。你是来自那昆仑山么?如何你身上的味道同这茶水的味道是一模一样的?”

    而慕染听着赛娜所言,待她话音刚落的时候,去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些什么,更没有露出了什么多余的表情来,只是她面上的神情是那般的高深莫测,反而是因此使得赛娜愈发的不解了,也不知晓慕染究竟是藏着什么秘密的。

    慕染并未在赛娜的身旁逗留了许久,毕竟如今她身为医者,自然还是需要治病救人的。想着医坊之中还是有不少病人在等着她,慕染并未多说些什么,便是缓缓地离去了,而她没走了几步,却未想竟让你遇上了塞西。近来塞西在医坊之中休养,她是死人的身份,没有人会怀疑她,也没有人追杀她,这使得塞西终于安心下拉,而近来更是容光焕发,先前因着疯疯癫癫而导致的面色惨白如今早已是不复存在,面上也挂着娴静的笑容,看起来,塞西自是心情大好的。

    “想来公主如今也好,公主腹中的胎儿也好。”慕染淡淡一笑,只是瞧着塞西的气色,便也是知晓了如今塞西究竟是如何了,而塞西听着慕染的话,笑意反而是愈发的盎然,只道,“多亏了慕染姑娘救命之恩,如今又是悉心照顾着,塞西才能够母子平安,只是……”她想了想,面上浮现出了一丝复杂的神色来,只不过转瞬却又消逝了。

    而慕染自然是注意到了赛娜如此深情,不过她终究也未多说些什么,不过也就是淡淡一笑,便是离去了。塞西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舒了一口长气来,而面上又是挤出了一丝笑容,这才是笑着朝着赛娜走去了,而在她先前同慕染交谈着的时候,赛娜便是已然察觉到了塞西是过来了她的身边的,嘴角挤出了一丝灿烂的笑意,赛娜早已是亲昵地拉过了塞西的手,将塞西迎到了自己的身边,又是瞧着塞西也是同样笑意盎然的模样,赛娜这才咧着嘴吧,眼睛更是弯弯的月牙儿形状,话里更是带着不由自主的娇嗔,”姐姐。“

    塞西报以了赛娜温柔一笑,又是缓缓伸出手来,揉了揉赛娜的小脑袋儿,她这才轻轻开口说道,“如今既是长大了,可是不能够再任性了,慕染姑娘是好人,你日后,自然也是该好好听她的话的。”

    塞西这话说得似乎是有些古怪,赛娜一时之间也是不知晓塞西是如何说出了这般话来的,面上只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来,不过却是也未多说些什么,而她却是没有察觉到,便是在这时候,塞西的一双手却是有意无意地掠过了自己的小腹之中,而面上却是消散不去的忧愁的神色,她心中是隐隐感觉到了的,就好像是自己即将遭受了厄运一般,而她的一颗心便是在这个时候提了起来,塞西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也未发觉额头的秀发之间,是冰冷的汗珠子。

    而赛娜却还是沉浸在了另一件事情之中,只是面上依旧是迟疑着不敢开口,她忘不了先前自己询问了塞西那件事情的时候她忽然晕厥过去的模样,如今的她心里虽说是充满了疑惑,不过却是再也问不出口了,毕竟赛娜还是怕着塞西若是因此出了什么事情,又可是如何得了的,赛娜一想到这里,只觉得心头颤颤,心中也就显得愈发的犹豫起来,想来想去,还是闭上了嘴巴,心里思索着这件事情还是等到塞西的身子稳定了下来,日后找机会说也好。这般想着,她复又展现了笑容,是紧紧地握住了塞西的手,只是絮絮叨叨地说着塞西不在的日子里,在她的身上所发生的那些事情。

    就像是倾诉衷肠一般,而随着赛娜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面上时而夸张时而悲伤的神情,看得塞西的心情也是起伏不定的,自是不断地轻轻拍着赛娜的手背,露出了一副心疼的神情来,而赛娜瞧着塞西对自己如此,想着自己确实不该在这时候说这些话惹得塞西伤心的,想了想,她的心中只觉得是愈发的羞愧,也就吐了吐舌头,只是挑了好事情同塞西说得,塞西这才露出了发自肺腑的笑意来。

    而远远地瞧着二人交谈的一道茕茕独立着的身影,像是镶嵌在了远方的夕阳之中一般,便是这个时候纹丝不动地瞧着远处的二人,他深邃的眼睛里像是笼罩着一层迷茫的大雾,而视线落下来的时候,面色却是显得阴郁异常。

    瞧着赛娜的时候,啊鞥愤怒哥总是觉得自己是心乱如麻,虽说是有责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这般的感觉不知道为何却是显得那么的不真实,就仿佛眼前的赛娜是自己触碰不到的一般,只是奇怪的很,她分明是好端端站在自己的眼前的。

    阿风每每想到了如此,总是觉得心头慌乱,是慌乱的很了,只是他又不知晓究竟是如何是好的,只能够每每就这般老远地站着,有时候,他便是瞧着,或许这般瞧着,只是他的眼睛能够看见她,阿风便是觉得心满意足的。

    他还在这般想着的时候,耳边一动,却是在这个时候觉察到忽然有一道身影是快速地闪过,逼近了自己的身边,不过是也是因着没有敌意,阿风倒是依旧这么站着,也没有露出了多大的抗拒的神情来,只是微微侧身,瞧见了正折扇轻咬的苏钰,“苏公子。”他只拱了拱手,不过二人沈疏得很,阿风一向不善于交谈,干脆也不交谈,因而便是这时候面上也没有露出了多么热情或是熟络的样子来,只是依旧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的苏钰,而眼里的冷漠与无情自然是不言而喻。

    而苏钰瞧着阿风这般模样,面上倒是忽然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来,只是淡淡一笑,手中的折扇合拢,轻叩着身旁的石墙,只听得苏钰的声音沉寂得像是一缕缓缓流淌的溪泉一般,他的目光似乎是落在了阿风的身上,又像是穿透了阿风一般,也不知晓究竟是落在何处。

    不知为何,苏钰给阿风的感觉,总是令他不由得想起了一个人,分明是这般熟悉的感觉,只是他的记忆力,那个人的冷漠,是因着不苟言笑的五官以及想来冷淡的性格,而苏钰的冷漠,却是因着他一颗不愿意靠近的心。

    “阿风公子好身手,若是下毒的话,也不知晓几个人能有这般好身手的?”

    苏钰的声音淡淡的,只是阿风的面色一僵,虽说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好脸色。

    只是他不明白,苏钰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第二百七十五章 蛊毒

    苏钰终究还是没有留下了什么话来,而阿风的神情依旧是无比的僵硬,虽说他心中是紧皱着眉头,丝毫不能够理解苏钰方才忽然说出了那些话来究竟是什么意思的,而苏钰既然不多说,也不说清楚,阿风自然也不会开口多问的,只是对着苏钰略略一颔首,这下子,苏钰的面上反倒是露出了愈发意味深长的笑容来,也不多说些什么,只很快就离去了。

    等到阿风同苏钰交谈完了之后,在去看向方才赛娜所站着的位置,这才发现,此刻早已失去了她的踪影。阿风的视线复又落在了已然走远的苏钰的身上,只不过这会子,他却是皱着眉头,眉眼之间仿佛忽然掠过了什么,总归是神色不大好的。

    而到了晚间,白日里的喧嚣与呻吟渐渐散去,医坊之中,又重归了宁静,慕染写完了最后一道方子,将纸张递到了彤彤的手里,只轻声说道,“这是隔壁街上的叶赫氏的药引子,明日早起煎好了再送去也不迟。”

    彤彤应了一声,接过了药方,只是双手在触到了慕染冰冷的手腕之时,脑海里却是忽然闪过了什么画面,先是血淋淋的刀剑,然后是一柄染血的折扇,像是深深没入了白色衣衫的身体之中一般,白衣翻飞,耀眼的妖娆的红色花束缓缓晕染了开来。

    彤彤一惊,面上是无比惧怕的神情,倏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来,而因着她实在是太过恐惧,竟然没有察觉到此前自己竟然在不知觉之间是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纸张此时却早已被自己无意之间撕了个粉碎。彤彤瞪大了眼睛,只觉得自己此时此刻是喘息喘得厉害,又是不由得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只气喘吁吁的。弯下了身子来。

    而慕染瞧着彤彤这般模样,面上也不免露出了些许焦急的神色,疾步走到了彤彤的身旁,又是轻抚着她的脊背,又是面有焦虑地说道,“这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你是瞧见了什么不该瞧见的么?”

    想来,彤彤自然也是因着预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而她方才是触到了自己的手,自然,那般可怕的事情是同自己有关的,而慕染并非担心着自己。如今他想着,彤彤虽说是有着先知的本事,不过到底她的年纪还小,无法娴熟地控制好自己的本事,平常人的未来她看看也就罢了。并未如何。而她定然是会经历大风大浪,便是彤彤未预见到,她自己也是察觉出来了的,而彤彤若是预见了一个改命师的未来,慕染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师门中人。谁也没有修改他人命格的本事,除非是本事相差甚远的;而师门之中,又先知能力的也不在少数,却还没有人能够预见了改命师的未来的,便是她并非师门之中的翘楚,如今不过也是初出茅庐罢了,却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而彤彤年纪轻轻,本该不能够发觉出这些事情的。只是偏偏在她面前的彤彤,却是这般模样,一时之间,慕染不由得觉得有些惊惶起来。

    慕染忽然是想起了师傅之前所说,当还背着还是婴儿的彤彤。伤痕累累地来到了昆仑山山顶的时候,师傅曾经说过了那样的事情。

    慕染还在神色怔怔地想着这般事情,不过彤彤却像是已然缓过神来,微微抬起了脑袋来,又是对着慕染浅浅一笑,只是说道“阿姐,你放心吧,彤彤没事的。”

    慕染这才缓缓放心下来,只是彤彤却并没有全然安心下来,先前她所瞧见的景象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一想到这里,彤彤不由得觉得担忧起来,是忧心忡忡地说道,“阿姐,苏钰他……”

    “好了。”不过慕染却是在此时打断了彤彤的话,面上只淡淡笑道,“好了,彤彤,你便回去睡吧,早些歇着,明儿的药全由阿姐来煎即好,你多睡一会儿。”

    “只是……”彤彤急了,又是开口,面上全然是一副急迫的模样,她只是不明白,她的阿姐,如何是什么这般淡然,她所瞧见的白衣女子,不是眼前的她,而那一柄再熟悉不过的折煞,彤彤实在是难以想象,难不成苏钰是想要害了自己的阿姐么,怎么可能呢?!

    声音却是在这个时候戛然而止,彤彤是瞧见了慕染面上的浅笑的,她是瞬间意识到,慕染碰见的光怪陆离的事情还少么,她自然也是知晓她未来的命运会是如何,因而,即便是如今自己预见了什么,说不定她早就是预料到了的,而自己所看见的,不过是慕染所想到的千分之一罢了,所以她才会面对自己如此惊慌失措的神情的时候还能够就这么淡然地笑着,倒像是处变不惊一把,不是因着慕染是不担心,不过是她知晓,便是自己为了这件事情担心也毫无用处,不过是在自己焦头烂额的时候徒添了忧愁罢了。

    彤彤一想到这里,嘴里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终究还是咽了回去,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照着她所说的乖乖地回到了自个儿的房间里去了,不过在离去的时刻,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瞧着慕染,却只是瞧着自己的阿姐轻轻地弯腰拾起了落在地上被自己撕碎的纸张,似乎是浅谈一声,不过很快就又重新坐回了桌案前,又是提笔重新写了一张什么。

    那一刻,彤彤的唇角似乎有些颤抖着,不过却还是转身离开了。

    而慕染虽说是另写了一张方子,不过心里却是在想着彤彤的能力如今看来不过是隐藏在汪洋大海之中的水滴罢了,若是不及时控制了,等有了哪一日爆发的话,怕是会引起惊天的灾难。她想着终究还是要将彤彤送回了昆仑山去的,虽说当初的自己脱离了师门,怕是再入昆仑山是难上加难了,不过师傅当初既然未开口,彤彤自然也还是昆仑山的弟子,论理,她若是回去,也不会有什么阻拦的。

    慕染想到了这里,终于松了一口气,想来,她是要尽快结束了琵琶城的事情,只有这般,才能够尽快地送了彤彤回去,所以,她的计划,看来是要加快了啊。

    而慕染还在想着这些的时候,却没哟想到,医坊之中,却是即将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或者这件事情,本来就已经发生了。黑暗的屋室之中,只有星星点点的昏暗烛光,而塞西又是自昏暗之中幽幽转醒,只是她的目光却是涣散开来的,空洞异常,不知道落在了呵斥。

    她就这般面无表情地翻身坐起,直挺挺地立在了床沿,而手中朝着枕头下边摸索着,便是这个时候,是忽然翻出了一把剪子来,便是这时候,塞西忽然高高举起了剪子,锋利的刀口落在了她的小腹之上,只是快要落下来的时候却又是急急地拐了过去,落在了她手臂的内侧,划下了一道浅浅的伤痕,只不过伤口虽浅,却还是留了几滴血下来,她又是小心翼翼地将那许几滴血滴入了一个小小的白玉瓶子之中,又是谨慎地将那与瓶子放在了床沿之下,做完了这些,她的视线又是阴暗了几分,只是全程面上皆是没有什么表情,目光也依旧是涣散着,只是手中的动作却依旧没有停下来。

    机械一班地掀开了被子,又重新躺了下来,合上了眸子,屋子里是轻微的细细的鼾声,仿佛塞西又是睡过去了一般,也仿佛先前的事情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

    等到了第二日天亮的时候,慕染回了医坊之中,前一日的药也都送了过去,而新的病人也早就等在了医坊的门口,医坊又陷入了新的忙碌之中,只不过慕染的面上依旧是淡然的神情,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浅笑着为这些病人诊了脉,又是一个个耐心地询问了病情,开了方子,偶尔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即便是在这般冰冷的时候,她却还是不由得觉得累了的,虽说她的面上依旧是清淡的神情。

    而便是在这时候,塞西却是再一次发疯了。

    医坊的后院早已是忙得一团糟,赛娜被阿风拦在了身后,不得紧接塞西,而苏钰的折扇种终是止住了塞西的疯狂,她再一次晕厥了过去。

    而在远处的王宫之中,隐山却是在这时候 忽然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他身旁的红莲不由得神色一惊,只不过口中的话听起来妖媚,不过话语倒是极其地冷淡的,她只是皱着眉头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隐山缓缓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不,而是事实便是如此,她先前种在塞西身上的蛊毒,怕是出问题了。

    隐山的脸色愈发的惨白,便是这时候全身瘫软地倒在了榻上,是一副喘吁吁的模样,而红莲却是冷嘲热讽道,“我说什么,你果然是没有陆川的能耐的,不就是这一点儿小事,你也干不好么?”

    “呵,小事?!”隐山却是冷笑一声,“你知不知晓,如今你所面对的,究竟是谁?!”

第二百七十六章 毒败

    许久之前,隐山便是意识到了,苏钰绝对不会如同他所看起来的这般简单,虽说他看上去已然不简单,这个一向折扇轻摇,笑里藏刀的男子,有着不同于他笑容的冰冷而挺拔的五官,正是因着如此,才会显得他的笑容是愈发的阴森与恐怖,如同地狱里的修罗一般。

    隐山一直都是觉得,苏钰会是一个难以亲近的人,只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也会是一个如此高深莫测的人,手中的帕子映着嘴角鲜红的血,他攥紧了自己的手,苍白的指甲显得愈发的苍白,而隐山却是忽然勾起了嘴角。

    他是没有想过的,看来事情果然是变得有趣多了呢!

    只不过隐山还在这般想着的时候,红莲却依旧是冷嘲热讽一般只说道,“我只知晓单是一个阿洛,便是足够你对付的了,那个苏钰,看上去也不过是如此罢了,难不成你竟是连苏钰也对付不了的么?”

    在红莲的眼里,苏钰不过如此,她只是实在没有想到,隐山如何是会说苏钰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的,她又不是没有同苏钰打过交道,而他那点道行,红莲不过是淡淡一眼,便是知晓得一清二楚了,她是笃定苏钰并非高深莫测之人的,要么便是因着他本来就没有什么能耐,所以她才能够一下看出了苏钰的底细,要么便是他的道行已然比自己高出了郝继杰好几阶,所以她才无法对苏钰打探个究竟。

    只不过每每想到了这里,红莲总是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嗤之以鼻的神色来的,在她的心里。便是苏钰再如何厉害,又如何还能够高出了自己好几阶来你,她怎么想都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而红莲睨了隐山一眼。面上更是讥讽道,“若不是你技不如人,便是比不过楚慕染,被她所发现了罢,如今偏是要牵扯出了那个苏钰来,他并非师门中人。更不曾瞧见过,便是有些功夫,也不过是无名小卒罢了,哪里有什么能耐的!还是究竟是阿洛从中捣鬼,害得你中的蛊毒没有成功?!”

    比起苏钰,红莲倒是更忌惮阿洛几分,毕竟他的深不可测才是令红莲最感到可怕的,她之前不是没有想过引诱阿洛,而每每他咧着嘴吧笑着的时候,她却总是感觉到了阿洛的笑容下边似乎是隐藏着锋利的剑一般。而之后,若不是因着阿洛这个家伙,楚慕染也不会每一次皆是化险为夷,红莲一想到了这里,总是不由得气得咬牙切齿的。

    而虽说是如此,阿洛却还是不由得使人感到害怕与惊惶的。

    只是红莲不解。隐山却是丝毫没有在她的面前曾经一次地提起过阿洛的存在,就好像隐山从来都没有将阿洛放在了眼里一般,而她也不知晓究竟是不是因着隐山从来不提起阿洛是不是因着对阿洛本来就是忌惮得很深,才会对他如此。而在她的心底里,她虽然从未开口说过这件事情,不过心头自然也是知晓得一清二楚,她红莲,还是后者在心头居多一点,而这般想着,红莲站在隐山的背后。瞧着他微微伛偻而颤抖的背影,嘲笑的神色也就是愈发地多了些,不过隐山自然是不知晓的,红莲只当隐山是不知晓的。

    而如今隐山在红莲的面前吐血,红莲的嘴角是掩饰不住的淡淡的嘲讽的同时。却也不由得深深地怀疑了起了隐山的能力来,她不知晓楚慕染究竟是何德何能,身边却是有这么多帮着她的人,无论是阿洛还是苏钰,每一个都是自己不得对付的,否则,便是她一个楚慕染,哪里还能够撑到如今的,便是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知数。

    一想到这里,红脸蛋额面上总是不经意之间流露出了愤恨的神情来,涂着鲜艳的蔻丹的手指余家是攥紧了衣角,咬牙切齿的一张脸上满是愤恨的神情,红莲自然是恨极了慕染的。

    而隐山擦了擦嘴角,尽管唇上依旧是残留着几缕殷红,衬托着他一张脸是愈发的惨白,便是这个时候,他倒是勾着半边嘴角说道,“如今难不成你是在极度楚慕染那个丫头么?”

    他问的虽说是疑问的话语,不过语气倒是笃定,而似笑非笑的病态的面容之上更像是嘲讽着红莲一般,可是叫红莲只觉得愈发的愤恨起来,而隐山的话却未说完,而未等到了红莲反驳,他便又是说道,“若是凡事都风调雨顺,还什么挑战性么?!”

    隐山这话说得,就好像是早就预料到自己如今竟然会碰见了阻碍,也会吐血一般,他一双漆黑的眼睛只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红莲,看得红莲不由得是毛骨悚然,而红莲更是听着隐山轻轻咳嗽了几声也不知晓究竟是不是因着生病的缘故,他的声音里还含着淡淡的沙哑,也不知晓为何,听着却是让人很是不舒服的,“无论是阿洛,还是苏钰,便是那丫头身边的几个小喽喽也罢,只要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只要最后使我们旗开得胜,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咳咳……”只是隐山说着这话的时候又是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红莲瞧着隐山如此模样,嘴边的话是欲言又止,终极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得,只是不知道从哪儿忽然变出了一个小小的医匣子来,又拿刀在自己的掌心割出了一道口子,鲜血自掌心低落下来,落在了盒子之中。

    她只是面无表情地说道,“如今我们既然是一条船上的,我自然不会瞧着你白白出事情,只是如今你的计划已然是岌岌可危,若是你真的到了这一步失败得无法挽回的时候, 一切都要照着我所说的计划去做才行!”

    红莲这话说得又是严肃又是一本正经的,可是让隐山都不由得挑了挑眉,他还是没有瞧见过红莲竟然还会有这般严肃的时候的,眉眼之间不禁露出了感兴趣的神情来,而对上了红莲一双怒目而视的眼睛,这才面色一凛,那般僵硬的脸上却是带着淡淡的笑容的,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脑袋,又是说道,“红莲姑娘说的是哪里的话,隐山如何会让姑娘失望的。你瞧着,我们之间的交易,不是一向很成功的么?!”

    隐山一说到了这里,眼里的笑意反而是愈发的深了,两手一摊,落在红莲身上的视线是愈发的幽深,就像是藏着什么一般,只不过红莲却是撇开了脑袋,不再看隐山一眼。她倒是从从来都没有想过的,这个隐山,蛊惑人心的本事,倒是同自己同楚慕染一般高明。

    红莲走在了依旧是飞沙走石的宫殿之中,轻纱拂面,又是拿了另一条轻纱遮住了自己乌黑亮丽的秀发,似乎很是嫌弃着大漠的环境一般,只小心翼翼地走着,似乎生怕是受到了这风沙的牵累,而她还在步履蹒跚的时候,脑海里却依旧是徘徊着阿洛先前那般耐人寻味的话语,她不明白阿洛忽然口中冒出了那样的话来究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因着他早就知晓了苏钰的底细还有阿洛的身份,而有什么还是她不知晓的么?!

    红莲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究竟是不了解隐山的,而便是因着这不了解,一时之间,她的心中又是狐疑又是忧心忡忡的,心中更是充斥着慢慢的背叛感,红莲是不知晓究竟如何是好了,而忽然停下了脚步来,望着不远处的大殿,她更是神色一怔,想着自己如何是到了这鬼地方来了,只不过视线刚想着拐弯的时候,他的余光就像是在无意之间发现了什么一般,视线再一次转了回去,而红莲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不远处纹丝不动地伫立着的映秀的时候,心头这才总算是计上心来、

    而在如玉医坊之中,如今却是乱得一团糟,谁也不知晓塞西究竟是怎么了,只发了疯一般,又是披头散发的又是低声念叨着什么,正在医坊之中上下乱窜着,无论是谁都劝不住的,早已经是神志不清了。而偏偏慕染此时被困在了医坊的正厅之中,因着瞧病的人是在是太多了些,慕容呢一时之间也是分身乏术,好在苏钰手中的折扇是一把将塞西敲晕了,这才使得塞西总算是安静了下来,这下子所有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满头大汗的赛娜更是陷入了手足无措与深深地悲伤,她是想着接近自己的大姐瞧一瞧她究竟是怎么的了,只是苏钰却一般将她拦住了,“如今长公主是需要亲静的休息,还请赛娜公子都忍耐得哈!”

    听着苏钰的话,赛娜虽说是有些气哼哼,不过却也未多说些什么,只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屋室之中了。而等到赛娜离开之后,慕染终于赶了过来,而她撩起了塞西的衣袖的时候去,却像是发觉什么一般,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

    又是弯低了身子,急匆匆地将衣袖撩开了些,却是瞧见了手臂内侧,从小臂一直延伸上去,却是伤痕累累的模样。

第二百七十七章 引诱

    谁也没有料到,塞西的枕下,竟然藏着一只蛊。还是彤彤瞧着塞西如此疯癫的模样,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她很快便是颤抖地伸出了手来,而一双手在枕下摸索着的时候,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摸出了那样一个神秘的小小的玉瓶子里。

    而那玉瓶子里装着的小虫子已然是有一指长,被养得肥肥硕硕的,看着便是被塞西喂养了许久的。彤彤先前曾将在楼兰待过一段日子,对于蛊毒有一定的了解,而记忆力,她是曾经接触过这般的蛊毒的,只是那些模糊的记忆力无论是她再如何绞尽脑汁,却也是想不清楚了无奈之下,她也只能缓缓地合上了玉瓶子的盖子,她的视线落在了身旁慕染的身上,便像是有些无助地瞧着她一般,而慕染微抿着薄唇,究竟还是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伸手探了探塞西的脉搏,只是脉象依旧是如同之前一般平稳和谐,丝毫看不见半点异样的,便是因着如此,慕染不由得又是蹙着眉头,只若有所思地瞧着倒在床榻之上,紧皱着眉头,仿佛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的塞西,却也无可奈何。

    慕染是医者,却不是巫医,而她也未曾去楼兰,对待蛊毒,却也是无可奈何。

    不过虽说是如此,她的脑海之中便是在这时候忽然晃过了一个人影来,慕染不由得是想到了的,能解蛊毒的,便是这种蛊之人,她不难想到,当初必然是隐山将解药交予了自己。而那只蛊必然便是本来就在解药之中,到底,隐山借着陆川的名义摆了自己一刀。

    慕染想到了这里,不自觉之间。悄悄地将自己攥紧的拳头拢到了衣袖里。

    她自然是要找到隐山的,并不单单为了解毒,任何人利用陆川的名义,她都不会白白地放过,而慕染想到了这里,一双清冷的眸子。终于落在了站在身后的赛娜的身上,虽说不过是一瞬,她的心里已然是隐隐有了计划。

    如今,便是她狠不下心来,也要逼着自己狠下心来了。

    慕染一想到这里,原先还有几丝波澜的眼睛如今已然变得清澈见底,只是因着这异样的清澈,让人在一旁瞧着,反而是觉得不寒而栗的。好在如今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躺在床榻之上的塞西的身上,并未注意到此时此刻慕染身上所散发的冰冷清冽的异样。只有站在慕染身旁的苏钰。他的视线淡淡地落在了慕染的身上,手中的折扇又是轻扣着身旁的桌案,只不过这一回,却并没有如何发出声响的。

    “你的大姐,是被国师所害。”夕阳之下昏暗的角落里,是慕染收敛了面容。没有任何一丝神情的话语,“赛娜,隐山这人,不得不防。”

    赛娜被慕染的话所吓倒了,似乎是不敢相信一般,连连后退了几步,这才终于站稳了自己的脚步,只不过她的面上依旧是难以置信的佘宁,说话之间更是结结巴巴的,是不可思议地说道。“如何会是这般,大姐……大姐……先前大姐害了病,那药不是国师给了大姐的么,如何又会害大姐呢?!”

    赛娜依旧是难以置信,她以为。当隐山将解药给了慕染的时候,其实隐山是好人的,而慕染的话犹如一声当头棒喝,只让赛娜觉得自己的身子都是颤颤巍巍的,忽然之间被难以置信的恐惧所包裹住,也不知晓究竟是如何是好,只是慕染依旧是一副清冷的模样瞧着眼前的赛娜,声音里也是毫不遮掩的冷漠,“自然那解药是隐山所给,不过这解药,却也是毒药罢了。”

    “只是……只是……”赛娜显然还是不相信的,想来她的大姐不过是长公主罢了,若是隐山真的要害,害自己也便够了,如何还要谋害了塞西?!这其间,究竟是有什么阴谋,赛娜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明白的,她还以为,自己才是一切的目标,所有人都是想着自己死罢了,而对于塞西被毒害,她想不出究竟,也不知晓是如何是好,而慕染本是与赛娜并肩站着,她的视线落在了远处的夕阳之上,也是在这时,微微侧身,只淡淡地睨了一眼身旁疑惑不解模样的赛娜,慕染的神情显得有些意味深长,“自然是为了你,不过,不是因着为了你,就不能利用了其他人的。”

    慕染说得话实在是古怪,赛娜起初听不大明白,她毕竟不懂这王宫之间的争斗,也不明白这个世界上其实人与人之间是互相利用的,她只是听着慕染淡淡的话语,心里却是油然而生阵阵寒意,就像是忽然有人狠狠地掐着自己的脖子一般,她瞪大了眼睛,却说不上一句话来,只能够听着慕染淡淡说道,“你不是想要从塞西的口中知晓了关于你母妃十年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吗?既然你想要知晓,自然也有其他人想知道,或者,是怕了告诉你这件事情,要封住了塞西的嘴巴。”

    慕染的话忽然之间犹如一道惊雷,很怀念地砸了下来,劈在了塞西的心坎里,她是瞬间石化,毕竟,塞西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还有人会因着自己,伤害了无辜的人的。她的身子颤抖着,似乎有些站立不住了,只能紧紧地攥着身旁的栏杆,她长长的指甲镶嵌了进去,脸色是瞬间惨白,声音更是无比低沉下来的,“所以……”她只双眼无神,不可置信地说道,“所以是因着我,大姐才会变得如此模样的么!?”

    赛娜一想到了这里,心中忽然像是吊着一块大石头,便是这个时候忽然狠狠地摇了摇脑袋,说道,“不了,不了,我不去问大姐这些事情了,是不是这样,隐山便不会伤害大姐了,我这就去告诉隐山,我不想知道十年之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我也不会同他争什么的,如今王兄们都不在了,他身为国师,这王位自然呢是要给他的,我哪里还会同他争抢什么呢?”赛娜说到了这里,不由得抬起手来,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巴,眼里的泪水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看样子,赛娜是陷入了深深的悲伤之中。

    恐怕若不是慕染如此面无表情地告诉了她所有事情的真相,这般*裸而又血淋淋的真相,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意识到王宫之中的尔虞我诈是有多么可怕的,这一刻,赛娜是真的想要放弃了。

    不过慕染却是此时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又给了赛娜凌厉的一道剑光,“你还不明白么,赛娜,有些事情,并不是你这样说,便是这个样子的,隐山是那样一个心思沉稳的人,便是你开口同他说了你有一颗与世无争的心,你以为他会相信么?别说是隐山了,如今你站在这里,同我说了这些,我知晓你的为人,自然明白你便是这样的心思,只是这世间的一切无时无刻不会改变的,恐怕你自己也不会想到你日后会变成了怎么样的一个人罢。有些事情,不是你用一颗真诚的心去对待,别人也会拿真心对你的。”

    慕染的话听起来虽说刺耳,不过却是一语中的,赛娜身躯一震,整个身子也是摇摇欲坠的,而慕染却像是不放过赛娜一般,又是在这个时候忽然紧紧地握住了赛娜的双肩,她的声音是冰冷得不由得令人感到害怕的,赛娜撇过了脑袋,似乎是想要躲开了慕染的视线,只是慕染的眼神却像是从四面八方射过来一般,她躲不开,只能够嘤嘤地哭泣着。

    “即便你找到了隐山,他不相信你,反而会举得你这是对他的试探,说不定,反而会变本加厉,愈发地残害塞西公主。”

    赛娜只觉得自己忽然变得彷徨起来,等到慕染松了手的时候,她却是忽然之间蹲下了身子,是无助地哭泣道,“我该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呢?”

    慕染抬头望着赛娜如此模样,面色复杂,只不过她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就这么神情淡漠地瞧着眼前的赛娜。而她却是在心里不由自主地叹息一声。

    若不是逼不得已,她也不会选择这般。

    而赛娜遭受了打击,却还是离开了,她的脚步显得有些蹒跚,背影显得是愈发的凄凉,慕染瞧着赛娜的背影,瞧着她不时地经历了磕磕碰碰的堂皇的模样,不过她却只是静静地站着,眼里依旧是波澜不惊。

    赛娜毕竟还未知晓,方才慕染所言,在之后终究还是一一地实现了,就像是诅咒一般,她早已深陷入魔障之中,再也无法挣脱了。

    而慕染想到这里,忽而冷笑一声,只是当她转过了身子的时候,却没有想到一把锋利的长剑伴着剑光自眼前划过,落在了自己的胸口,长剑直指自己的胸口。

    杀气轰然之间笼罩了下来,慕染的眼前,是阿风杀意蓬勃的神情,天地之间忽而陷入了一片萧肃之中。

第二百七十八章 怀疑

    若是剑再没入一分,那样蓬勃的杀气,指不定慕染便是当场毙命的,只是如今这般险要的关头,她的视线落在了身前的塞阿风身上的时候,反而却是淡淡含笑,就好像在慕染的眼里,命悬一线,无关要紧,还是慕染本来就不将阿风放在心上的。

    只是她的视线淡淡的,一双清冷的眸子就这么瞧着阿风,而你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眸深处,也不知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不过阿风对上了这样一双清冷的眸子的时候,便是自己也没有察觉,就像是被掏空了所有的心思一般,又像是被剥去了所有衣衫,被眼前的女子看了个通透,阿风握剑的手从来没有颤抖过,只是此时此刻,他却像是控制不住手中的剑柄一般,一双漆黑深沉的眸子落在了慕染的身上的时候,似乎是极力地忍住了什么,他才克制住了自己是没有一剑刺入了慕染的胸口之中,只是这般面无表情地瞧着身前的慕染,然后却是淡淡说道,“你究竟是好人,还是居心叵测?”

    阿风跟在了赛娜的身后已然不止一日两日,本来是因着慕染拜托了她,她这才将默默地守在了赛娜的身后,慢慢的,阿风竟是自己也未发觉,自己是什么时候因着那丫头而缓缓地融化了自己冰冷的内心,又像是自己的一根心弦被拨动,不得不说,有那么一段时间,阿风是曾经感谢过慕染的,那般熟悉的感觉不是因着她跟着赛娜许久的日子里逐渐增生出来的,而是因着她在背后凝视了许久的时光里缓缓地明白了过来。原来他看见赛娜第一次的时候心里所生出来的感觉,竟然是那般熟悉与迫切,就像是赛娜是自己找寻了许久的人一般,若不是他已然失去了所有的记忆的话。

    而阿风也没有想过询问慕染如何才能够恢复自己的记忆的。只不过他这般的想法还埋葬在自己的心底,还没有付出实践的时候,阿风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是发现了慕染不同于常人的地方,也便是那个时候,阿风忽然发觉。原来,眼前面上帮着赛娜的女子,也可能是虚情假意,或者说,是另有阴谋的。

    便是那时候,阿风的一颗心是瞬间跌入了谷底,只是他却依旧不动神色,只是在赛娜的身后保护着她,却是也从来没有忘记在暗地里悄悄地观察着慕染的一举一动,而便是此时此刻。当他手中一把锋利的长剑即将没入了慕染心脏的时候,他是笃定了,慕染对赛娜,绝非好意,因而,尽管眼前的女子的眼神就就像是深不可测的漩涡。让他的脚步即将动摇的时候,尽管他手里的长剑此时此刻是在不断地战栗着,只是阿风依旧是要紧了牙关,没有放下手来,只是紧紧地握住,不让它脱离了自己的手心,他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楚姑娘,你分明知晓公主是心无城府,与世无争之人。只是你无端告诉了她这件事情,又是何必。”

    语气淡漠,那杀气在话语之间是表露无遗,而话里更没有了先前被慕染所威慑住的样子,而慕染的视线落在了正抵在胸口处的长剑之上。而抬起眼来的时候,眼里却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慕染的声音淡淡的,甚至带着似有若无的缓缓笑意,“在你的眼里,究竟什么是对赛娜好,又是什么对赛娜不好呢?”

    阿风的神情一僵,不得不说,慕染所言,的确是他从来都偶没有考虑过的,而他一味地一味慕染如此*裸告诉了赛娜那些恶毒的真相的时候,是在伤害了赛娜,可是究竟什么又是保护赛娜?!

    慕染一语道破,而阿风手中的长剑也随之滑落了下来,只是他的神色之间依旧是充满了复杂,“你究竟想干什么?”

    眼前的女子,永远都是一身素净的衣衫,素面朝天或是粉黛微施,却是倾国倾城的容貌,却总是难以使人亲近,就好像是不食人间烟火一般,只不过离得近了,才会发现有时候楚慕染像是一个极容易相处的人,更多的时候,她却是捉摸不透且难以亲近的,而她的背后,又像是隐藏着一个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阿风不清楚她的心里究竟是在想些什么,或许,从来都没有人知晓,这女子的心中真正的想法的。

    他曾经以为楚慕染会是一个善良的人,后来却逐渐发现她似乎是在一步一步设计着赛娜,而当他无情地戳穿了慕染的阴谋的时候,她却依旧是神色自若地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就好像她所做的都是为了赛娜着想,而阿风细细听来,竟然忽然之间惊觉自己却是找不出慕染话里的一丝破绽的,如此地难以捉摸,阿风的面色也就愈发的复杂。

    而慕染瞧着阿风如此,即便阿风手中的长剑落了下来,她既没有松了一口气,也没有露出一丝劫后重生的神情来,只是依旧是神情淡漠地说道,“赛娜身为王族中人,同时也是当今王上最宠爱的女儿,想要赛娜死的人不计其数,当初是因着她在王宫之中被保护得很好,才不知晓这些事情,或许不懂得尔虞我诈,也不懂得运筹幄的阴谋对一个不过及笄之年的姑娘来说是一件好事,只不过你可是想过,赛娜生来便是王族之人,这本来便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而每个王朝的兴衰,改朝换代也是不可避免的历史,王上如今病种,他的病情反反复复,你自然知晓其中的究竟,尽管如今只是在琵琶城之中,尽管如今王族落寞,觊觎那个位置的人却还是依旧是数不胜数,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人在背地里对赛娜是虎视眈眈,若是这丫头长点心眼也就罢了,偏偏她如今什么也不懂,你以为,便是你再她的身后守着她,你守得住一时,能守得住一世么?!若是恢复了记忆,若是你记起了还有比留在琵琶城之中更重要的事情,你还会宁愿仍旧守着她么?!阿风,你不要忘记了,尽管是赛娜帮你起的这个名字,可你终归是不知晓自己究竟是不是阿风。”

    慕染的话依旧冰冷,而这冰冷像是倒刺一般,阿风只陡然生出了刺痛而又不寒而栗的感觉来,他第一次觉得彷徨起来,慕染的话说得自然是没有错的,只是阿风却究竟还是不知晓,他如今在自己面前说出了这样的话来,究竟是真心为了赛娜好,还是为了掩盖她的阴谋而牵扯出了这般一堆话来。

    一想到这里,阿风又是狐疑地打量着面前的慕染,不过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微微颔首,便是拂袖离去了,而慕染瞧着阿风冷漠的背影,嘴角却是忽而勾勒出了一道缓缓的笑意来。

    而在王宫之中,隐山休养了数日之久,终于缓过神来,走动也算是能够自如了,只不过他的脸色依旧是见不大好,原先被就惨白的一张脸依旧是苍白无比,若是不仔细看得话,恐怕就是面上的血丝也瞧不清楚的,而红莲瞧着隐山如此虚弱的模样,背过身子的时候面上更是露出了嗤之以鼻的嫌弃的神色来,只不过在她转过来了身子的时候,却一下子便成了笑靥如花的模样,声音里依旧带着娇嗔,“如今这病,看着确实大好了呢!接下来,你是有什么打算的?!”

    那般妖媚的话语,若是普通男人听了,怕是要酥到骨子里去的,只不过红莲面前的隐山不为所动,不过是冷笑一色,面善是很是阴暗的神情,勾起了嘴角,声音里却是异常的冷漠,“你也不必诱惑我,你这媚术,诱惑寻常男子也就罢了,也不晓得如今是在哪里班门弄斧!”一句话瞬间是说得红莲的脸上阴沉沉暗了下来。

    只不过隐山见好就收,也没有多言,只是微微地眯起了自个儿的眸子。

    而红莲却是在这个时候气急败坏地说道,“瞧着你如此模样,我可是听说了如今苏钰同阿洛一直都是住在医坊之中的,而如今医坊又多了一个阿风,你是真的阿风会听了你的话么?”红莲自然是有所怀疑的,只因着在她的心里,那个阿风便像是一个未知一般,她不明白此人的底细,自然也无法明白,究竟隐山要阿风干什么的。

    不过隐山倒是显得镇定自若,只是在这时候是缓缓开口说道,“阿风?呵,你难道没有发现?阿风可不是慕染的人。”

    红蓝眉眼微挑,不明白隐山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过隐山说到这里,笑意不由得变得阴暗起来,“那楚慕染本来是为了笼络阿风,不过却不想自己也只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罢了,只恐怕那阿风如今怀疑她怀疑得紧,是再也不会相信楚慕染了,到时候你身为赛娜的妹妹,只需在那个呆瓜的耳边多说些什么,再诱惑他一番,事情自然是要好办的多。你可别忘了,那阿风,毕竟是赛娜的心头肉。”

    “那塞西呢?”红莲说着终于露出了笑意来。

    “自然是要尽快处理了的。”只是隐山却在这时只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

第二百七十九章 早产

    这一日,赛娜是火急火燎地瞧着慕染房间的门,不过这一回,却不是为了塞西的事情而来,此时天色还未大量,四周仿佛都被笼罩着一层迷茫的大雾,琵琶陈还没有露出了飞沙走石的本质的凄凉,而属于赛娜的那般突兀的叩门声在一片迷茫的清晨里显得愈发的响彻,慕染拉开了门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赛娜紧皱着眉头,很是焦急的模样。

    开始的时候,慕染还以为她是为了塞西的事情而来,只不假思索地说道,“塞西体内的蛊毒如今是稳定了下来,只不过若是想要解毒的话,恐怕还是需要假以时日。”

    她的声音清清淡淡,且带着朦朦胧胧的睡意,赛娜自然不会知晓,慕染在前一夜是一直挑灯到了天将明的时候,如今她睡下才不过一个时辰,却被她这般吵醒了,为的却是……

    “阿风他……阿风他不见了。”赛娜的声音里俨然是带着哭腔,她从来都没有意识到阿风对自己的重要,直到她发现阿风离了自己而去的时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一颗心,便是在这个时候支离破碎,赛娜忽然变得焦急而彷徨起来,无奈之下,她只能来寻了慕染。

    在赛娜的心里,神通广大的慕染,自然是会有法子的,有法子找到了阿风。

    慕染瞧着赛娜这般焦急的模样,听着她脱口而出的话,神色一怔,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罢了,那般怔怔的神色是立即就转瞬即逝了,慕染清冷的目光对上了赛娜焦虑的模样。只是她却只是依旧无比平静地说道,“赛娜,如今你还在期待着什么呢?”

    便是这样一句话,就像是冬日里一盆冰冷得刺骨的谁。毫不留情地自她的头顶上方淋了下来,是透心的冰冷,便是在那一刻,赛娜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忽然变得一片死寂,慕染虽说没有说明白,只是她却是听得清清楚楚。也听得明明白白,那话里的意思是再明显不过,她是注定要死的,在规定的时辰里,这一切都是天注定,如今不过是她偷生了一遭罢了,便是慕染所言,人不能胜天,她自然也不能,她有时候想着。活血是自己的母妃当年死的时候不甘心,埋葬了太多的怨恨,所以才会求了慕染找到了自己,让自己知晓她十年前的冤屈,也让自己明白她十年之前死亡的真相,而她却不知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似乎都渐渐地改变了,是从她遇见阿风,还是遇见阿风之前,赛娜一时之间变得混乱了起来,只不过她缓缓地抬起了眼睛,在对上了慕染一双清澈的眸子的是偶,赛娜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开口说道,“慕染,我不想死。”

    赛娜也不知晓自己是如何会忽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的。或许这句话埋葬在她的心里已然许久了,久到甚至她自己都已然忘记了她是什么时候开始想要活下来的,在认识了阿风之后?还是在知晓了同样面临死亡的塞西也能够躲过一劫的时候?!

    赛娜不明白,而她有哪里会知晓,她所身处的一切。无论她如今是面对着如何情况,看在了慕染的眼里,不过皆是一场阴谋罢了,而慕染神色一僵,或许是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赛娜竟然会说出了这样的话来的,不过也是因着赛娜这样一句话,却是让慕染只忽然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来,又是轻轻抬起手来,将她鬓角散乱的发丝撩到了而后,慕染的声音呢是清清淡淡,“我自然是会助你的,只是如今,还是想完成任务的好,毕竟,你是要记住,你究竟是为何而重生,不是么?”

    慕染的声音如此的清淡,不过却还是一语中的,赛娜的心头一颤,用力地点了点脑袋,像是明白了慕染的意思,又像是不明白,不过她却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缓缓地离去了。而她的心里依旧是空落落的,却还是硬是逼着自己将眼眶的泪光逼了回去,便像是慕染所说,如今的当务之急,还是找出了真相才是,而无论如何,赛娜是想着,只要找出了十年之前的真相,在那之后,她一定要找到阿风,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全都告知了阿风,无论阿风有没恢复记忆,那样,即便是她最后还是不可避免地死去,赛娜想着,她也是死而无憾了。

    只是赛娜虽说是这般想着,却没有想到,历史的进程,却往往是出人意料的。

    而谁也没有预料到的,塞西因着蛊毒的缘故,忽然之间,是要早产了,虽说因着连日的奔波与劳累的缘故,她的肚子还是显得那般的小,如今不过是七月,塞西若是在此刻诞下了麟儿,不足月不必说,便是生下来,恐怕也是与常人把上有所不同的。

    只是她在挣扎之间所发出的剧痛的呻吟之声却是响彻了医坊上空的天际,血水混着羊水染红了被单,慕染的眼神也不可避免地僵硬了下来,只是思索了片刻,她却还是面无表情地说道,“恐怕是要生了。”

    而赛娜在听见了慕染这般所言的时候,只不可置信地瞧着她,只是屋子里疼痛的叫唤声停在她的耳畔却像是心如刀绞一般,赛娜只紧紧地抓住了慕染的手,又是瞪大了眼睛,只惊惶失措地说道,“慕染,怎么回事这样,大姐她……大姐的孩子还不足月啊!”如今是两条性命,赛娜自然知晓,这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情。

    “那个孩子,便该是这个时候出生的。”而慕染却是在这时深深地望了赛娜一眼,只提醒她道,而赛娜便是在这个时候如遭五雷轰顶一般,是瞬间想了起来,当初她的大姐被当做死尸仍在了邢台之上,又是被等着扔到了乱葬岗的时候,正是慕染在诸多争议之中抛尸,这才终于将她的小王侄接生了出来,而如今,赛娜恍然大悟,这才想了起来,如今,便正是那个时候!

    而赛娜还在这般想着的时候,却是万万没有想到,如今他们母子,命悬一线,而塞西身上更是身中了蛊毒,情况便是比慕染之前所遇见过的还要危险万分的。便是慕染,在此时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却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撩起了袖子,将她一双白皙的手浸在了面前盆子清澈的水中,又是舒出了一口长气来,只是她的目光落在了面前的水中的时候,却是不难发现水面荡起的轻微的几乎不可察觉的涟漪,便是因着自己的双手在颤抖着的缘故。

    而便是在此时此刻,忽而有一双手轻轻握住了慕染的手腕,是苏钰的声音,“一切顺其自然就好,还有我在。”

    只是苏钰的安慰却并没有多大的作用,慕染微微低下了脑袋来,却也是苦笑一声,这才说道,“先前我不明白隐山种蛊是为何,如今我才明白。塞西腹中的胎儿是经过我的手生下来的,如今赛娜重生,那胎儿必然还是要在我的手中生下来,只是隐山的蛊是专门针对了那胎儿所种,只怕便是为了对付我罢,如今我正是着了隐山的道,想来,虽说不过是刚出生的生命,而这期间的反噬有多么严重,只怕……”慕染说到了这里并没有再说下去,她心里再明白不过,她身为改命师,最大的忌讳便是改了历史的进程,造成了历史的混乱,这便是会早遭来谁也想象不到的反噬的,她不知晓塞西怀中的婴儿是有多么重要,可是她却是清清楚楚地明白,若是那个婴儿就此没了的话,琵琶城恐怕是要覆灭,而到了那时,自己所犯下的罪过有多重,而她又会遭受了如何的惩罚,这一切,慕染都是不敢想的。

    当初为了陆川,慕染想着便是当时的自己放下了警惕,只是她从来都不知晓,只是自己一时的掉以轻心,却还是被隐山所摆了一刀。而便是因着如此,慕染是愈发笃定了红莲与隐山之间,如今恐怕早已结盟,恐怕也只有红莲,才知晓陆川在她楚慕染心里的位置了。

    只是她深吸了一口气,却依旧是充满着疑惑,隐山这般对付自己,究竟是她本来便是对自己充满着深深的恨意,还是着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他隐山同红莲之间的交易罢了,一想到这里,慕染的眼神又是变得复杂起来。

    而此时,虽说一切都好像是不利于慕染此刻的境地一般,只不过不知道为何,慕染总是举得,她之前是认识隐山的,而隐山对自己说的,他认识陆川,他同陆川之间情丝万缕的联系,也应当不是撒谎,而他与陆川,究竟是敌是友?!

    越来越多的疑问徘徊在了慕染的脑海之中,只不过却也是这个时候,忽然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尖叫声,便是塞西声嘶力竭的哭喊声。

    一道闪电划过了天空,急急地劈了下来,将琵琶城的黑夜照成了白天。

第二百八十章 难产

    明眼人都能够瞧见的,塞西这是难产,而许是因着她所发出的尖叫声实在是太响彻的缘故,琵琶城已然许久没有了新鲜事,如今便是她这般一叫唤,不少的人围在了医坊门口,朝着医坊里边不断地张望着,很是好奇地打探着这医坊之中的动静,只不过却还是没有人能够探出一个究竟来,倒是四周全然是喧嚣的纷纷攘攘,众人皆是七嘴八舌,不过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说出了什么究竟来,而那般尖锐的尖叫声几乎刺穿耳膜,只是终究没有一个人知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不过各人的脸上在听见了这般声响的时候皆是露出了惊惧的神情来,一个个皆是人心惶惶,皱着眉头,不时的被忽而高亢的声音呢所吓倒,探出去的脑袋又缩了回来,一个个看上去皆然是吓得脸色惨白的模样。

    而他们不知晓的,在医坊之后的院子里,却是愈发紧张的气愤,小小的昏黄的院子里站着三三两两的人,只不过一个个皆是神色各异,或是紧皱着眉头不断徘徊的模样,或是折扇轻咬,面上虽说是一副清清淡淡的神情,只不过那紧皱着的眉眼之间妻儿还是凸显了他的焦虑的神色的,还有挂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面容的白衣少年,双手托腮,即便是在这般慌乱的时刻,面上的神情依旧是无所谓的。

    而彤彤拿了一盆子的热水,慌乱地走了出来的时候,却是足以瞧见了盆子里皆是红彤彤的刺眼的颜色,好像那盆子里不是被血染红。而全都是鲜血一般,看得赛娜是愈发的提心吊胆,不由得一把拉住了彤彤,眼里全然是焦急的神色。“怎么样了,如今可是如何了?!”

    只是彤彤如今行色匆匆,哪里顾得上回答赛娜的问题的,只是面色焦急地匆匆走了。只撇下了赛娜一个人站在原地,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她的嘴唇发青,面色更是无端变得惨白,也不知晓究竟是想到了什么,眉头更是紧锁着,心里也只觉得无端地焦躁了起来。而好容易定下了神来,赛娜想着当初她是亲眼瞧见了在那般情况之下慕染也能够将她大姐怀里的胎儿取出来的,如今自然应当相信慕染才是。赛娜这般想着。又是深吸了一口气。只强迫着自己放松了呼吸。又是双手合十地祈祷着,无论是她的大姐,还是她大姐腹中胎儿。都是要平安无事得好!

    只是赛娜紧闭着双眸的时候,却未发觉天色阴沉沉暗了下来。而危险,却是在这时步步紧逼,数十个黑衣蒙面的男子手中的剑光冰冷而锋利,他们急急地从王宫的方向,朝着医坊赶来。便是为了那正在临盆的母子二人的性命!

    而苏钰手中的折扇轻摇,却是在这时目光一凛,那般腾腾的杀气自然是逃脱不了她的眼睛和耳朵,视线只是似有若无地朝着医坊外瞧了过去,只是手中的折扇却是瞬间变得坚硬而锋利起来。赛娜还站在院子里徘徊着,全然没有反应过来,只感觉到身子被人一扯,便是瞬间湮没在了一处不易被人发觉的角落之中,她面色惊惶,不知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不过微微侧过身子的时候,却是瞧见了身旁的阿洛伸出了食指覆在唇上,又是轻声地嘘了一声,提醒她这个视乎切莫出声。赛娜惊魂未定,又不知晓是有什么事情或者是有什么危险此时正在步步紧逼,而她的目光落在了外边的院落之中的时候,却是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飞沙走石,天色依然是全然阴沉沉暗了下来,只不过这般的昏暗却不全然因着天色,赛娜的视线所及之处,却是瞧见了数十个黑色身影竟然立在院落之中,将苏钰团团围绕,而他们那般黑沉沉的杀气便是自己瞧见了,也不由得是心惊胆战的,她的一颗心忽然是跳动得飞快,这些人是来干什么?!莫不是为了自己的大姐而来么?!赛娜一想到这里,只觉得一颗心是要跳了出来,而她却没有瞧见,猛烈而猖狂的打风便是在此刻落了下来,苏钰黑发长衣,在风里肆虐,而此时此刻,他的一双眸子不知道被什么染成了令人心惧的墨色,便是这时,他的衣玦翻飞,而手指的折扇在此时更是显得极为的可怕。

    沉默之间,苏钰的身形并未在动,而赛娜不过是眨了眨眼睛,那几十个黑衣人却是瞬间到底,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瞧见了苏钰手中一柄折扇之间的血色,她是差点儿就惊呼出声了,而却是在这时,听见了同她一般缩在角落里的阿洛似乎是笑着的声音,“果然是苏钰,这般的能耐,我倒是没有小看了他!”

    只不过声音却是极低的,只有赛娜能够挺清楚了罢了,尽管她并不是很明白阿洛这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只不过苏钰的厉害却还是不由得使得赛娜连连惊叹的,只不过她却忘记 ,此时此刻,风沙还在肆虐,而苏钰的神色却也没有因此放松下来,尽管那些黑衣人已然倒地,是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了,却不知晓为何,苏钰的眼神依然是极为地可怕,而这样的眼神,也不知晓究竟是他的神情可怕,而是看见了便是他自己也不由得感到可怕的东西。

    而下一刻,在赛娜还没有来得及惊恐的眼睛里,那些本来纷纷倒地的黑衣男子却是在此刻全都缓缓地爬了起来,一个个挺立在了狂风之中,依旧是杀气腾腾。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时不可能的事情罢!赛娜先前分明是瞧见了那些鲜血自这些黑衣人的体内源源不断地涌现了出来,甚至有些人的身体都是被穿透,看着便已然是没有了生命的,如何便是在这个时候依旧还能再站了起来!赛娜越想越是觉得可怕,只不过却是在这时候脑海之中忽然闪现了一个有一个的片段,却是让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在她无法控制的身子不断地颤抖着的时候,终于想了起来,她是瞧见过这般场景的。

    便是在那时的战场之上,大军压境,她亲眼瞧见了这些如同怪物一般的士兵,无论如何也打不死的,而在他惊恐的眼里,眼睁睁地瞧着自己的兄长一个个被他们所撕碎了,那般恐怖的场景,是直接就让赛娜晕了过去,等到她醒来的时候,便是已经身处在了琵琶城之中。听宫女们说,她昏迷了足足有半个多月,而那时她只是听说了她的几个王兄战死沙场,而自己亲眼所瞧见过的那般血腥而令人作呕的场景,却是全然被自己潜意识遗忘了。

    如今,也不知为何,赛娜已然是全然想了气啦,而于此同时,她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几欲作呕,她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心里却忽然没有了悲伤,有的只剩下了深深的绝望。完了,一切都完了!

    赛娜的眼神晦暗了下来,她想着自己果然是扫把星,如今不管这些人是因着塞西而来,还是因着自己而来,至少都是因着自己,才会将他们引入了医坊之中,也是因着自己,如今苏钰才会站在这飞沙走石之间,岌岌可危,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着自己!

    赛娜一想到了这里,忽然想着,或许自己从这儿冲出去,将他们的视线都引在了自己的身上的时候,或许是能够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这样说不定就能够救了其他人了,赛娜这般想着,已然是要冲了出去,谁知阿洛却是在这时候急急地拦住了赛娜,只说道,“你傻啊,你要干什么?!”

    “他们是因为我……”赛娜说着就想着要甩开阿洛的手,只是无奈阿洛握得是那样的紧,赛娜的眼泪是大颗大颗落了下来,而阿洛却很是无语地瞧着她,只是说道,“你真当苏钰是吃素的么!”一句话说得赛娜是瞬间安静了下来,不过却还还是抹了一把眼泪,依旧是不知晓如何是好的神情。

    “不过是一群死士罢了,没有什么脑子,空有蛮力。”阿洛勾着嘴角,那神情倒是不屑一顾的,就像是笃定苏钰自然是会处理好了这件事情一般。

    只不过他还在说着这话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如同闪电一般飞快的黑色的身影一下子从天而降,又是飞快地潜入了屋室之中,伴着塞西凄厉而惊惶的尖叫声。

    赛娜的心一下子揪紧,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狠狠地挣脱了阿洛的手,只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外边的飞沙走石,还有那般强大的戾气,他的兄长况且无法承受,而她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罢了。顷刻之间,赛娜只觉得有什么几乎将自己的身体撕碎开来。

    而苏钰此时此刻被那一团黑影所困住,早已是分身无术。

    天地之间,血色便是在此时缓缓地蔓延开来。

第二百八十一章 危难

    顷刻之间,赛娜变了脸色,她不知晓,不过是几步的距离,那戾气竟然会是这般的强大,她只想着将那些人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却不知,即使自己不故意吸引了他们,只是走到了这肆虐的狂风之中,就是足够将自己置之于死地的了。

    她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感觉到了身上撕心裂肺的疼痛,那时,她是完完全全地想起来了的,原来她的王兄们并非是因着那些黑色的影子而死,而是全都被这诡异的飓风所撕碎了身体,一想到这里,无尽的恐惧忽然包裹了赛娜,她隐约可以感觉到吼间忽然一阵腥甜,感觉有血丝从唇角渗了出来,只是她却跪在地上动弹不得,既无法摆脱了这飓风的魔障,也无法迎了上去,便是尖叫一声,也是不能够的。

    那时,赛娜几乎是忘记了一切,只是想着自己是快要死了,便是如此,她又要死了一次,只是这一回,不知道为何,心中忽然萌生出了不甘的感觉来,她的确是不甘心的,她的命是偷回来的不错,只是她还没有好好享受过重生之后的生活,她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赛娜想着,为何自己不能自私一次?!为何她便是要这般死去了!?

    脑海之中徘徊不断的是阿风刚毅的脸庞,赛娜只觉得自己是愈发的痛苦,只是她低着脑袋,双手勉强撑着地面,却没有发现,便是这时,疾风忽然化作了一道凌厉的鞭子,狠狠地朝着她抽打了下来。

    苏钰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阴冷。与平日里不同,此时此刻,他的眼里是没有温度的,而那些黑色的身影却是在此刻将他团团围绕。四周是快速旋转着的漆黑一片的漩涡,几乎是想要将他吞噬一般,而他的面色是愈发的凝重了下来。

    天地之间忽然染上了一片血色,风云变色。只是奇怪得很,这般的场景却只是发生在如玉医坊后边的院子里,也有正在医坊门口围观的百姓们一抬头,是瞧见了不远处乌云翻滚,天色异常的,只当今儿个发生的事情实在是邪气的很,也不知晓这医坊之中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一个个因着害怕与惊惶,早已是纷纷散去。再不敢多停留的。似乎生怕是这医坊之中怪异的景象会伤害了他们一般。不过是片刻,医坊附近已然是重归于死寂,甚至家家户户都是紧紧地闭上了门窗。将他们与这个怪异的场景隔绝了开来。

    只不过此时正站在角落里观望着这一切的阿洛面上的神情倒是好整以暇,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就这么盘腿坐在了风云变色之间,他冷静而清澈的神情落在了眼前诡异的场景上,就这般甚至是面上含笑地看着赛娜在风中五官几乎狰狞的模样,看着苏钰被困在了黑影之间,无可奈何的神色浓重,看着那一抹如同闪电惊雷一般飞快地穿入了塞西同慕染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所处的屋室之中,只是他只是这般站着,双手叉腰,丝毫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甚至嘴角还勾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来。

    “有趣,当真是有趣呢!”

    话音刚落,只听得一声轰然巨响,那一抹黑色身影便是在这时破窗而出,一下子便是被打得飞了出去,没有一丝声响的,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是迎上了那狂风之中的长鞭,重重地一击,坠在了地上,伤痕累累,支离破碎,是再也动弹不得了。

    而便也是此刻,苏钰手中的折扇扬起,那团团围绕的黑色的影子却也是在这时狰狞地涣散开来,散在狂风之中,一个个全被他的折扇给扇了出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是消失在了天际之中。

    狂风的怒吼声终于在这时缓缓地停了下来,比起先前的喧嚣,此刻空气里的沉寂的气氛却是显得极为的可怕,狭小的院落之间,早已是一片狼藉,在黄昏之下更显得一片凄凉。

    “阿风,你怎么了?!”赛娜的声音打破了这一片死寂,阿风倒在了赛娜的怀里,他的嘴角却是在此时噙着一丝笑容,那笑容与平日里的僵硬比起来,倒显得可怕至极,赛娜紧紧地抱住了怀里的阿风,也不知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她的眼睛里却在此时充满了泪光,一声一声,不断地呼唤着阿风的名字。

    阿风在这时紧紧地握住了赛娜的手,却还是缓缓地合上了自己的眸子,而赛娜却是愈发觉得害怕起来,甚至比她先前处在疾风之中还要觉得可怕的,扶着阿风脑袋的手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缓缓地抬起了手掌,却是瞧见了刺眼的殷红,赛娜更是张大了嘴巴,露出了惊惶的神色来,又是一声一声,不断地呼唤着阿风的名字,她的泪水忽然之间大滴大滴落了下来,想要用力却还是小心翼翼地摇晃着阿风,似乎是想要唤醒了阿风一般,只是阿风依旧是紧紧地逼闭着自己的眸子,像是陷入了沉睡之中一般,只是事情,又哪里有这般的简单呢!?

    而苏钰却顾不得此时医坊的狼狈,只是快步地朝着屋室之中走去,也不管此时有人是在临盆的,他先前被那些黑影困住,只是这并不意味着他苏钰不知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那快如闪电的身影不同寻常,至少绝对不是困住自己的拿下家伙们一般简单,虽说那道身影终究还是被打了出去,苏钰的心里却还是无端显得慌乱起来,心中更是充满了担心的神色,毕竟,此时的苏钰,还是担心着慕染的。

    然而,他的手抬起,刚触碰到了门框的时候,却也是这个时候,忽然传出了婴儿的哇哇啼哭声,苏钰的手一下子停顿了下来,眼里像是忽然之间有什么一闪而过,而便是这婴儿的哭声,一下子改变了所有人的脸色,他的手落了下来,面上是松了一口气的神色,而想了一想,却还是一下推门而入。

    慕染怀里的婴儿还沾染着鲜血,落在了襁褓之中,她正小心翼翼地抱着他,只是她身上的衣衫依旧是洁白得纯洁无瑕的颜色,就像是从未经历了接生,也从未经历了杀戮一般,慕染睨了神色匆匆的苏钰一眼,只是却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将手中的婴儿交到了彤彤的手中,又是神色淡漠地说道,“去唤了赛娜来吧,她的姐姐,看起来是不行了。”

    彤彤神色一惊,便是苏钰的面上也露出了有些吃惊的神色来,只不过这二人吃惊的缘故,显然是不同的,彤彤虽然说是微微张着嘴巴,只不过却也是不敢含糊,抱紧了手中的婴儿,急急地走出了门外。

    赛娜起先不明白彤彤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只是神情呆滞地摇晃着阿风,似乎是想要将他唤醒一般,直到彤彤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对她说她的大姐是快要不行了的时候,赛娜只愣愣地依旧跪坐着,只是她的身子却是在此时此刻忽然变得僵硬起来,不过手中却是愈发搂紧了阿风。

    彤彤瞧见了赛娜这般呆滞的模样,皱着眉头不过却还是探了探阿风的鼻息,只道,“他不过是受了伤,呼吸还在,阿姐自有分寸,定能帮他治伤的,只是你还是先去瞧瞧你大姐吧,若是晚了,只怕是最后一面也见不着了。”

    便是彤彤这一句话,赛娜这才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忙不迭地朝着塞西所在的屋室赶了过去,而慕染自然知晓这个时候自己是该如何做的,至少还有一个阿风需要他治伤,因而,屋室之中只留下了赛娜同塞西两个人。

    好在阿风只是外伤,慕染包扎好了之后,只是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地说道,“他的内功毕竟也算深厚,否则,那般凌厉的风,普通人不说是粉身碎骨,只怕也是要奄奄一息了。”她说完又是深深地凝视了躺在床榻之上,紧紧闭着眸子的阿风一眼,不过却还是转过了身子,并没有再看他一眼。

    而站在慕染身后的苏钰听着慕染的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上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只不过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些什么,想了想,也只是浅浅一笑,将手中的折扇收到了他的衣袖间。

    而等到了晚间,苏钰无意之间偶然碰见了彤彤,又是无意问道,“几日不见,你这丫头却是厉害了许多,那样的家伙,你竟这么打了出去,这毕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苏钰的话里,意味深长。

    只是彤彤却是没有听出来的,她只是露出了吃惊的模样罢了,“不是我将那人打出去,他的速度那么快,又是那么狠,我都还没有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只是瞧见了一道黑色的东西是急急地朝着阿姐刺了过去,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却是瞧见了他还没有碰见了阿姐,就像是撞到了什么,被硬生生弹了出去。”

    彤彤说到这里,话里依旧是惊叹的神情,想来她至今都是没有想明白的。

    只是苏钰的神色,却是在这时变得复杂起来。

第二百八十二章 纠结

    塞西终究还是死了,赛娜失魂落魄地帮她合上了眼睛,又是失魂落魄地在还尚且有温暖的提问的塞西身旁静坐了许久,不发一言,也不动弹一下,一双眸子更是在此时此刻微微地垂着,也不知晓究竟是想起了什么,不过也没有落下泪来,只是混沌沌一副失神的模样。

    而正当彤彤站在屋子外边犹豫着要不要敲门的时候,抬起的手想了想又落了下来,只是再想了一想,却又是抬了起来,如此往复,而就在彤彤终于鼓足了勇气,正准备敲门的时候,那门却是吱呀一声响,在这个时候忽然打了开来。

    而彤彤的眼睛里,此时此刻,便是映着赛娜憔悴不堪的容颜,她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的,只不过一个瘫软无力,脸色惨白的她却在彤彤的眼睛里跌落了下来,一下子晕了过去。

    而等到翌日天色还未亮的时候,医坊之中忽然传开了气势汹汹的声响,谁也没有想到,竟然是先前琵琶城之中的赌坊的老板娘,奈奈姑娘来了,横眉冷对,她的面上是锋利的冷漠的冰冷,而她的身后,正站着十几个彪形大汉,而在那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的衬托之下,这小小的医坊是愈发显得摇摇欲坠的脆弱。

    而还没有等到了慕染开口,奈奈倒是也毫不客气地直说道,“慕染姑娘,奈奈怕是打扰了,只不过奈奈此日前来,正是为讨要……”他想了一想,依旧是面无表情地以那异常冰冷的声音说道,“奈奈听说那位塞西长公主可是生了。既然孩子是奈奈的兄长的,自然是白家的人,如今奈奈是要将那孩子带回去的。”

    奈奈一踏进了医坊的门口耳朵时候,慕染便是知晓了她是来讨要孩子的。只是慕染依旧是神色自若的身影,手中的笔也依旧未停下,依旧是在纸张上写着什么,而便是这个时候。也不知晓慕染究竟是想到了什么,略一思忖,这才停下了笔来,只是浅浅一笑,不过那笑容怎么看都是不由得令人起了一阵寒意的,便是先前气势汹汹的奈奈,此时此刻也如芒刺在背,一下子忽然没了声响,只是攥紧了自己的手。又是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大汉们。这才稍稍地安心下来。而一双眼睛也是鼓足了勇气迎上了慕染的眼神,不过眼神还是有些闪烁的,而便是这个时候。却是只听得慕染忽而开口淡淡说道,“仅凭奈奈姑娘片面之词。慕染又如何知晓,究竟那孩子是否真的如同奈奈姑娘所言,是你们白家人呢?”

    “你……”奈奈忽然之间瞪大了眼睛,在慕染话音刚落的时候,似乎是没有料到慕染竟然会忽然开口反驳了自己的话的,这般想着,奈奈的面上不由得露出了愤恨的神情来。

    而慕染瞧着奈奈如此模样,就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不过脑海之中却是在这个时候想起了不少的事情来,塞西的孩子出生,除了医坊之中的人,恐怕其他人自然不会知晓的,而塞西身子蛊毒,隐山知晓她体内的孩子如何也不奇怪,毕竟那个家伙是会巫术的,而偏偏是塞西分娩的时候那些死士来了医坊之中,想来不是为了塞西而来,便是为了塞西腹中的孩子而来。

    而若是这件事情本身是一个巧合的话,慕染却是想到了的,如今不过才是第二日,定然是没有人知晓如今医坊之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尽管昨日的风云变色看在了琵琶城的百姓们的眼里,实在是无比诡异,不过他们也只是觉得害怕罢了,哪里知晓这之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奈奈如何又是知晓塞西的孩子在这会子出声了的?!且不说如今琵琶城上下皆是认为塞西长公主早已在许久之前已然在牢房之中暴毙而亡,自然不会知道其实她便是被藏匿在了医坊之中。而奈奈却是如此笃定塞西同她的孩子身处医坊,这不是不打自招,直接告诉了她楚慕染其实她同隐山勾结了么!?

    一想到隐山,慕染的眼里忽然生出了恨意来,若是他做了其他陷害她的事情倒也罢了,这么多年,无数的人想要置她楚慕染与死地的,只是她什么时候又计较过什么呢?!只是千不该万不该,他隐山都不该利用了陆川来接近她,而这般的恨意,在面对着与隐山本就勾结的奈奈的时候,是全然引了出来了,慕染一想到这里,一双沉寂的冰冷的眼神对上了奈奈有些闪烁的神情,不过却是冷笑一声,这才说道,“你以为,隐山告诉你你亦慎没有死,他便没有死么?隐山是给你瞧过了什么,他贴身的什么东西?!呵,便是死人身上剥下来的也大有可能的东西,你就这般轻而易举地相信了么?你可又曾亲眼见过亦慎的模样,你可不要说隐山只是领着你远远地看了一眼,牢房之中披头散发的样子?还是亦慎的身形?!你可曾亲眼瞧见过亦慎的脸,又可是对他说过什么话不成?!”

    慕染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不过却是字字珠玑,一刀一刀,皆是毫不留情地刺进了奈奈的胸口,她愕然地瞪大了眼睛,眼里皆是诚惶诚恐的模样,只因着她这般不带任何一丝感情的话语,不过却是字字属实,就像是慕染知晓所有隐山的一举一动一般,而她纵然是想要反驳慕染的话的,只是想了一想,这才发觉了自己的话语竟然是这般的无力,便是这时候,竟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只能够这般神色怔怔地立着,也不知道究竟是如何是好。

    而她没有任何反驳的力气的时候,慕染的声音听在了奈奈的耳畔,却是愈发显得尖锐起来,只听得慕染如是说道,“如今你来了这儿,恐怕也是为了隐山而来的吧,不过是他让你干什么,你就为了他干什么么,隐山h这般居心叵测的人,你以为,他的话,能够相信么?还是你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哪怕只是一丝渺茫的希望,你都要去争取?呵,真真是可笑,便是亦慎如今没死,自然也是被隐山折磨着的,你同隐山打过交道,自然也是知晓,隐山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你以为,他会最终留下了亦慎的一条性命,只怕到时候不止是亦慎失了他的性命,便是你身上的一条命,也不知晓能不能保住的。”

    话音未落,奈奈的额头上已然是落下了大颗大颗冰冷的额汗水,慕染的话说得自然没有错,她如今帮这隐山做了许多的事情,只是隐山却从来没有给她过什么,只不过是一味地威胁罢了,若是慕染不说出这些话来说还好,只是如今被慕染这般点破了,她这才觉得心头颤颤,头一次开始怀疑,究竟自己如今被隐山这般利用,究竟是对还是错?!

    而奈奈还在犹豫的时候,却是没有想到,便是这个时候,忽然鼻尖嗅到了一阵馥郁的花香,而便是这般浓郁而熟悉的味道,便是令奈奈的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坚硬了起来,就这般立在了原地,却是动弹不得,而红莲,不,是盯着赛馨模样的红莲却是在这时缓缓地步入了医坊之中。

    此时的医坊,寂静得可怕,门口的十几个大汉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遣散,如今医坊之中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而奈奈却是纹丝不动,只是面上露出了惊惶的神色来。而红莲瞧着奈奈这般模样,笑意却是愈发的深了,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缓缓地伸出了手来,纤细而白皙的手指缓缓地掠过了奈奈的脸庞,只是奈奈仿佛在这时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之中,若是细细看着,才可以发现她的身子是微微地战栗着,面上更是露出了惊惧的神情来。

    而慕染却只是神情淡漠地瞧着面前的红莲,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缓缓地转过了身子去,似乎是不准备再理会眼前这个长相妖媚的女子了。

    而此时此刻,赛娜却没有身处医坊之中,她刚刚清醒过来,悲伤的情愫还未散去,心里依旧是压抑得可怕,只是她却来不及此时自己的大姐究竟是如何了,也无法去瞧瞧阿风的伤势有没有好些了,如今可是清醒了过来,她只是急急地朝着先前塞西在琵琶城之中所住的地方奔去。

    塞西临死之前告诉过自己的,“关于十年前……十年前……”她说话的时候脸色是异常的苍白,甚至比隐山气色还要令人惶恐的,气若游丝,只是费力地从嘴角挤出 几个字来,只得强撑着说道,“王后的秘密……在原先的屋子里……”说着更是将攥紧了的钥匙交到了赛娜的手中,“快……快……不要告诉任何人……”

    赛娜点了点脑袋,只是塞西却在这时又是拉住了她,瞪大了眼睛,眼里全然是惊恐的模样,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终于说道,“不要……不要……相信……父王……”

第二百八十三章 孩子

    红莲无端出现在了医坊之中,自然是不怀好意的,而慕染虽说不知晓红莲究竟是有什么目的,只是对上了她一双妖媚的眼神的时候,她的眼睛里依旧是不带一丝感情的冷漠,便是这般冷冷地看着她,声音也是丝毫不近人情的,“慕染不知,红莲姑娘大将光临可是为何?”自然,红莲早就料到了慕染对自己是没有什么好态度的,不过她却也只是勾起了嘴角,那般笑容却是显得嗤之以鼻罢了,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深深地凝望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前的慕染,这才又是幽幽开口说道,“慕染姑娘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又是何必,红莲又不是专为了陷害慕染你才来了这儿的?”

    说罢更是似笑非笑地瞧着慕染,只不过那般的神情,无论是怎么看都像是在玩弄着慕染一般,却是叫慕染的神色是瞬间又冷了几分,依旧是凛着面容,只是淡淡地瞧着红莲罢了。而便是这样的气氛,可是叫先前还气势汹汹的奈奈如今却是不寒而栗,不由得瑟缩着身子,也不知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微微张着嘴巴,却又说不上一句话来,而心里却还是思忖着慕染先前所言。

    她向来都是同隐山打交道的,也曾经瞧见过站在隐山身侧的赛馨公主几次,不过她不明白,究竟楚慕染为何要称呼堂堂的赛馨公主为红莲的,不过此时她却也没有心思在乎这个,只是蹙着眉头瞧着慕染,而她口中的话忽然变得锋利起来。只是说道,“如今奈奈既然是为了那出世不久的小孩而来,无论如何,还是请慕染姑娘莫要同奈奈作对的好。”言罢奈奈便是要朝着医坊的内室之中走去。

    只是却是这个时候红莲却是唤住了奈奈。也不多说些什么,一双迷离的媚眼之间,眼神似乎有些闪烁,而她涂着鲜艳的蔻丹的手缓缓地拂过披散在了她肩头的秀发。一双狐狸眼睛更是荡着暗暗秋波,声音里透着懒洋洋的慵懒,听在男子的耳畔或许全身是会起了说不清的酥麻麻的感觉,只是听在慕染同奈奈两个女子的耳里,却只觉得很不舒服,而慕染微微眯起眼睛,虽说口中一句话都未说的,只不过面上已然是无比冰冷的神色,只是冷冷地瞧着面前的女子。也不知究竟是想起了什么。总之不是什么善待的意味。

    而红莲却是丝毫不理会。只是依旧勾着嘴角,又是无比娇媚地开口,“想来师妹你的待客之道这么多年了。都没有长进,我同奈奈姑娘都来了那么久了。便是一杯茶都没有自是不必说,如何还摆出如此的脸色来,瞧着果然是不省心呢!”她说着更是咋舌几声,又是摇了摇脑袋,不过依然是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而慕染依旧是不为所动,面色也没有多大的改变,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将红莲的话放在心上一般,一双冰冷的眼睛也只是淡淡地瞧着红莲罢了,而奈奈更是显出了手足无措的神情来,也便是这个时候,那红莲似乎终于想起了什么来,面上倒是忽然勾勒出了一副 看好戏的意味来,又是撩拨着耳边的发丝,嘴角的笑容总是让人瞧着是有阴谋的味道的,而她的视线落在了身旁的奈奈的身上,这才笑道,“奈奈姑娘你着什么急呢,隐山不过是说一个孩子换一个人罢了,也不是说若是没了这孩子,你的哥哥也无法活命似的,人家慕染姑娘不愿意给,你又有什么法子呢?”

    这话虽说是说给了奈奈听得,又像是安慰的话,只不过屋子里的二人皆是身躯一震,奈奈不是傻子,这话里所隐藏的意思她自然不是听不出来,只是不敢置信地望了红莲一眼,她的眼睛里却是露出了愈发京剧的神情来,也不知晓究竟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只不过她的脸色却是全然阴沉沉暗了下来,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唇角许久,奈奈这才开口说道,“若是你么敢对我哥哥如何……”说到这儿,她的话却是忽然停了下来,这才想起自己去却是没有一丝筹码的,只是却也是这个时候,奈奈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自己本来就没有什么筹码,而是隐山首先提出来的,亦慎刚出世的孩子,换来了亦慎,只要自己将孩子交给隐山,那自己的哥哥便是能够安然无恙了。奈奈只是心心念念自己的兄长的安危,却是全然忘记了的,究竟为何他们将将这件事情交给了自己去办,虽说自己是琵琶城之中堂堂赌坊的老板,只不过终究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罢了,而那赌坊还是亦慎留给自己的,若是说因着先前自己曾经对塞西出手相救,深得了慕染信任的话,而先前毕竟是因着自己引来他们王宫的人,才会将塞西抓回了宫中去的,这一切,慕染早已是知晓的。而因着这一层缘故,那隐山应当是再也不会相信了自己。如何这一回,又是让自己却抱了孩子回来!?是因着这孩子毕竟是亦慎的骨肉,她以一个姑姑的身份,是更名正言顺么?!

    好,即便是如此,那赛馨公主却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又是说出了这样的话来……奈奈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忽然轰的一声响,可算是全然明白了过来,先前她不知晓究竟红莲的忽然是为了什么,只不过此时此刻她却是全然想明白了,她说出了那样意味深长的话来,面上是安慰着自己,不过这实际也是深深的警告,如今慕染不愿意给了那个孩子,尽管自己是孩子的亲姑姑,只不过却也是毫无用处,既然是如此的话,她明白,坐在自己面前的好整以暇的赛馨的公主的意思是再明显不过,如今她奈奈早已不是隐山所利用的棋子,拿不到孩子,便是再没有了用处,而不管他之前有没有放了亦慎一条生路,都已经不重要了。

    亦慎总归是会死的,而她,被隐山利用了一回之后毫不犹豫地丢弃了,所以赛馨才会亲自出马吧,尽管奈奈仍旧不知晓,此时站姿自己面前的赛馨,早已经不是那位倾国倾城却是愚蠢之极的五公主了。而奈奈紧剩的智商,在这个时候也终于明白了过来,想来她如今她是没有功夫在担心亦慎如何了,只怕是如今的自己,也是自身难保。

    她一想到这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再一次对上了红莲的眼睛时,却是瞧见她的眼睛里露出了赞许的神情来,就像是已然瞧见自己究竟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因为下一刻,忽然有一群士兵在这时涌了进来,很快便在奈奈的挣扎之中将她带走了。

    “我还以为,你要带走的人会是我?”慕染浅笑一声,笑声里却是讥讽的模样,而红莲只是莞尔一笑,笑容妖媚。

    “你知晓关于那个孩子的秘密么?”她的话听起来意味深长,而慕染依旧是一副闲淡的样子,就像是丝毫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只是那般的神情,显然是下了逐客令。不过好在红莲说完了那句话之后本来就没有想着逗留的,已然起身,不过准备离去的时候却还是缓缓转过了身子,却是没有什么表情地说道,“你那妹妹不是先知么,她自然是会知晓那孩子的命运如何,只是结局恐怕是要让你失望了呢!”

    说罢又是勾起了一抹笑容来。

    “那孩子如何,同我无关。”谁知慕染只是淡淡开口说道,“只是你这张皮相也不知是要坚持到多久的,不过想来你也不必费心保存,因着过不了多久,我便是要离开了,你说,事情都办完了,还留在这鬼地方干什么呢?!”

    “呵。”红莲却又是冷笑一声,打断了慕染的话,若是可以的话,她是真的想要伸出手来,一把掐住眼前的小蹄子的脖子的,尤其是瞧见她无论如何都这般入水一般陷阱而毫不慌张的时候,红莲不明白如何慕染却是无论如何都能够保持了平静的,只不过她想了想,终究还是将自己的一双手放了下去,并未多说些什么,也没有真的这般做了,只是笑了一声之后,便是径自离开了,只不过红莲虽说是离开了这琵琶城之中,心里却还是在有些愤愤地想着,毕竟如今究竟鹿死谁手,还不知晓呢,她一次又一次地败在楚慕染的手里,如今有了隐山相助,她哪里还能让楚慕染再一次得意的!?

    只是慕染瞧着红莲款款离去的妖娆的背影,她的脸色却也是不大好的,红蓝一次又一次地压制住自己,她想着,若不是因着红莲,事情在她的手里定然是会容易得多,更何况这一回的她还是同隐山狼狈为奸的。

    慕染的眼神暗了下来,却也是在这时候忽然想起了红莲的话,她不由得在心里想着,究竟塞西刚生下来的孩子,是什么来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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