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现代都市如玉医坊TXT下载如玉医坊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如玉医坊全文阅读

作者:迟莯     如玉医坊txt下载     如玉医坊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九十九章 江城

    邻国的王上实在是有些古怪,赛娜警惕地翻身而坐,一双眼睛是出奇的冷漠,若是那邻国的王上曾经见过赛娜的话,便定然会知晓,一直以来,她面前的女孩,都不该是这般模样,只是无论是谁,当经历了这一切之后,自然都是回不去当初的模样,赛娜不例外,谁都没有例外。

    而她冷冷地瞧着江城半晌,这才开口,只不过声音里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的,“你爱过我的母后么?”她虽然话里说得显得有些含糊,只不过她面前的江城自然是该明白,这个同他一生挚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也是同样的年纪,就像是在他们彼此无拘无束地相爱着的那一年,只是她终究不是她。

    “你……”江城显得有些犹豫,高高在上的王上,在战场上威风赫赫,厮杀无数的江城在这一刻却是无比的迟疑,而他开口的话中更是显得没有底气,就像是不知晓究竟是应该说些什么一般,江城又是迟疑了许久,这才开口说道,“你是娜扎的孩子……”

    他自然是知晓的,娜扎同那个男人有了一个孩子,她很幸福,只不过那是曾经罢了,一想到这里,江城不由得一拳狠狠地砸在了面前的石墙上,就像是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一般,他的脸色阴沉沉的,显得很是可怕,而赛娜望着面前的江城,绝色的一张脸上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这般神色怔怔地瞧着面前的男子,也不知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一时之间,只有两个人的寂静的大殿里显得有些沉默。而许久,赛娜终于开口,“若是你爱我的母后,便不该屠杀我的族人,抢走我的国家,你的爱,不过是自私的占有罢了。”此刻。在赛娜的心里,她的父王是卑鄙的,只是此时站在他面前哭诉的男人,显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想到这里,赛娜只觉得是心如刀绞,她又想起了她那无辜的幕后,看着难男人的眼神也就显得愈发的冷漠。

    而江城听着赛娜的话,似乎有些发愣。张了张嘴吧,却像是不知晓究竟说些什么才好一般,又是将口中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她瞧着面前的赛娜,终是说道,“若不是你的父王如此对待你们母女。孤又如何做到如此狠辣?你的幕后便是被你的父王亲手害死,当年你的父王如此卑鄙,江山与美人。孤又如何弃天下百姓于不顾,孤以为你父王如此深爱娜扎,自然会好好待她,怎想他竟然最终会亲手害死了她!孤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孤这般做法,不过是为了重整河山,毁了那个昏君罢了。”说到这里,那一张刚毅的面上是紧紧皱着眉头,一双拳头更是握得紧紧的,青筋便是这个时候暴露出来了。江城全然是一副愤怒的模样,便是他面前的赛娜,都是不寒而栗的。

    这个男子的话说来似乎并没有什么错。也是因着失去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的愤怒,江城最后才会选择屠城,她的国家,从她落地伊始便生长着的家园毁于一旦,赛娜心里的仇恨自然是无论如何也抹灭不了的,虽说一开始,她的心里是从来没有恨意的,只不过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了,如今的赛娜,早已经不同往昔,而她就这般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男子,听着他看似忏悔的话语,面上却依旧是清冷的神色,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就好像是丝毫没有听见江城在说些什么一般,而她的心里去,却是在想些其它的什么。

    尔后便是听得江城的语气缓了缓,似乎是带着忏悔的乞求,只听得他说道,“大战之后,孤曾经去找过你,只是你那狠心的父王,竟然与你的性命想要挟,逼孤退兵,只是那些死士又如何是孤能够控制得了的,孤那时无可奈何,只能安排了你们迁居琵琶城,孤从来没有放弃过将你从琵琶城之中救出,若不是隐山,若不是他……”

    这件事情究竟同隐山又有什么关系?!赛娜虽说一时之间也想不大明白,只是却依旧没有多说些什么,而只是淡淡开口说道,“只是你不该滥杀无辜,你这般残忍,同父王又有什么区别,若是母后在世,她又会如何想你?”她的话听起来确实是显得有些残忍了,而江城听着赛娜所言,面上又是露出了哀伤的神色来,他觉得心里有些疼痛,恍惚之间似乎是听见了他深爱的女正在唤着他的名字。只是他知晓这不过就像是每一次在梦境里一般,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幻觉罢了,江城一想到了这里,又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如今你既然逃出了琵琶城,好啊!好啊!”他看着面前的赛娜,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来,好像多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显得苍老的面容之上,爬满了深深的皱纹,再不似之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有的不过是岁月刷白的鬓角罢了。

    而赛娜的视线与他交汇到了一处,仿佛是瞧见了娜扎曾经见到过江城的模样,而她却是在这个时候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自己的衣袖,话里似乎有些颤抖,终于,她缓缓闭上眼睛,这个问题已然在她的脑海之中徘徊许久了,如今问出来的时候,就是她也没有注意到,话里皆是抑制不住地颤抖,她问道,“究竟……你是我的生父么?”

    便是因着娜扎早产,才让她的父王与母后之间生下嫌隙,一直到最终,娜扎都没有告诉赛娜事情的真相,而赛娜每每一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总是觉得自己的心不由得颤抖得厉害,虽说她也不知晓自己究竟是因着什么而感到惊慌的,只是一想到了他父王杀戮的眼神,却是足以使得赛娜再一次深深地心惊胆战,若是自己不是王上的亲生女儿的话……若是自己不是堂堂四公主……接下来的事情,赛娜始终无法想象。

    而江城似乎没有想到赛娜会如此询问自己,当他听见了赛娜这般说来的时候,复杂的神色自他的眼角一闪而过,似乎是想到了身,江城苍老的面容显得愈发的苍老,而思索了许久,他终于淡淡开口。

    赛娜只觉得,她的身子是愈发的僵硬了起来。

    黑子落下来的时候,慕染也完成了自己的最后一笔。这一回,她的心上仿佛落下了千斤的重担一般,视线一下子变得开阔了起来,而她的吼间也没有感到一阵腥甜,至少,是没有再吐血了。她松了一口气,望着桌案上的画卷,在这一刻,她的神色却有些发怔。

    阿洛推收回了先前落下去的白子,又将苏钰的黑子扔还给他,口中直叫嚷着,“不行,不行,你耍赖,这局不算!”

    苏钰微微眯着眼睛,有些慵懒地歪在榻上,常常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微露的衣襟里的锁骨,他的身上伴着不同以往的清淡的熏香,嘴角微微地扬起,似是不经意一般,只不过话里倒是毫不遮掩的嘲讽,“自是自己技不如人,你这般又是何必?”

    苏钰话虽说的是毫不留情,只不过阿洛却像是好不生气一般,依旧是咧着嘴吧笑着,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手掌心合拢,小心翼翼地捧着自己手中的白子,一双明亮的眼睛落在了身前的棋盘之下,一副佯装冥思苦想的模样,又是伸出手来,一把拦住了苏钰即将开口的话语,是急不可耐地说道,“不成不成,你自然是什么都不能够说得,我便是要想出来了,你可千万不能够打搅了我的思绪!”说罢又是抓耳挠腮的,不过看着这般模样,却像是如何也想不出来似的,便是苏钰也不由得一声苦笑,摇了摇脑袋,又是折扇轻摇,好整以暇地瞧着眼前耍赖的公子。

    而便是这时,阿洛忽然眼前一亮,只是还未等到他动手,有一颗白子却是先他一步落了下来,那一瞬间,整个棋局,豁然开朗。

    却是白子赢了。

    只是阿洛并没有欢呼雀跃,反而是皱着眉头瞧着面前面容苍白的少年,撇了撇嘴吧,很是不满地说道,“隐山,你实在是太坏了,我都想出来了,如今倒好,是所有的功劳都被你抢去了!”

    只是听着这话的隐山除了面色是愈发的苍白,神情却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故作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淡淡地望着面前几乎抓狂的阿洛,淡淡开口说道,“棋局不必战场,战场上,哪怕不过是一丝犹豫,也会满盘皆输。”说罢,隐山的视线落在了慕染面前的桌案之上。

    只是慕染早已收好了先前的画卷,面上也依旧是清冷的神情,仿佛什么也不知晓一般。而隐山却是在这时淡淡一笑,她自是知晓,其实她苏慕染是什么都知晓的,就像是他知晓她的一切一般。

    而苏钰瞧着隐山隐瞒的模样,眼神却不大好的。

第三百章 回忆

    慕染收好了手中的画卷,而等到她终于回过了身子,再看着隐山的时候,面上依旧是清单的神情,而原先的警惕的眼神也是在此时此刻一扫而空,她的目光落在了隐山的身上,面容依旧清冷,而话里的意思更是带着毫不客气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外,“难道堂堂的国师大人也有这么闲的时候么?”显然,慕染还是有所防范的,毕竟隐山并非是什么善类,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黄鼠狼给鸡拜年,慕染究竟还是不知晓隐山忽然造访究竟用意何在,而既然如此,她自然也只是将他隐山当成空气一般,也不会如何善待的。

    而隐山面对着这医坊之中的人如此冷漠的的态度,倒是也不怎么生气,只是勾起了嘴角,无所谓地笑了笑罢了,而他的声音在此时此刻更是显得轻飘飘的,也不知晓究竟是想到了什么,又是轻轻咳嗽了几声,终于开口说道,“慕染姑娘,如今王上的病情反反复复,想来还是要劳烦姑娘再去宫里走一遭了。”说罢又是俯身作揖,瞧着倒是恭恭敬敬地请人的姿势,而慕染只是淡淡地睨了一眼身旁的隐山,这才莞尔笑道,“这是自然,倒是国师大人亲自来请了慕染,才是劳烦了国师大人。”

    慕染的话听上去虽说是恭恭敬敬,只不过其中的讽刺的意味,只怕是只有各人才会知晓了,而隐山自然也是听出来了其中逐客的意思。他本就不欲逗留,此刻更是转身欲走,只不过脚步却是忽而在门口停顿了下来,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隐山忽而转过了身子。就是这般瞧着眼前的慕染,又是淡淡一笑,这才说道,“想来慕染姑娘如此大费周章地想要赛娜知晓了先前所发生的事情的真相,隐山虽说不知晓姑娘的用意,只不过若是姑娘想要让赛娜继承了王位,或者是想着利用了赛娜登上王位而达到什么阴谋的话。只怕是姑娘的想可能要落空了。”不知道为何,虽说是青天白日,只是隐山的笑意却是显得异常的阴森,就是天际都忽然萧索了下来,是阴沉沉得可怕。

    而慕染却依旧是淡淡含笑,瞧着她身前的隐山,仿佛是没有听见隐山的话一般,只是说道,“国师大人。慢走不送。”说罢又是微微一个欠身,目送着隐山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之中。而便是这个时候,慕染嘴角的笑意反而是愈发地深了,一双眼睛里始终是隐藏着什么深不可测的东西,而只怕她心里的秘密与阴谋,也只有自己知晓了。

    慕染的身后。是依旧显得嘈杂的声音。

    “苏钰,你落子别那么快嘛!我还没有想好呢,你要让一让我嘛!”依旧是阿洛叫唤的声音。这才给连日来显得有些死气沉沉的医坊带来了一丝生机。

    而等到夜幕漫上了帷幕的时候,慕染依旧在挑灯写着什么,室内的烛光愈发显得昏暗了一些,只不过慕染却没有理会,手中的笔依旧没有停下,便是这个时候,彤彤伫立在过道的门口,凝望着慕染的身影,只不过她的双脚却没有动弹,她只是就这般纹丝不动地立在那里。一双眼睛里像是在闪烁着什么,蹲着手中的食盒,却是没有过去。

    忽的有一双手在此时接过了彤彤手里的食盒。她微微仰着脑袋,瞧着身前的苏钰挡住了面前的光亮,他手中的折扇触碰到了她手上的皮肤,不知道为何,彤彤总觉得苏钰的那柄扇子却是那样的冷,她手里一颤,几乎是要将手缩了回来,只不过彤彤的目光落在了苏钰含笑的面上之时,这才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来。

    苏钰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在这时沉默地接过了彤彤手中的食盒,尔后又是淡淡开口说道,“我来吧。”

    彤彤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并没有怎么犹豫,只是很快就将手中的食盒递给了苏钰,倒是她这般模样,似的苏钰露出了略略显得显得有些无奈的笑容来,伸出了空着的一只手来,揉了揉彤彤的脑袋,苏钰只笑道,“你怕什么,你阿姐又不会吃了你。”

    “我……”彤彤微微低下了脑袋,显得很是迟疑的模样,只不过她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犹豫了许久这才开口说道,“我怕阿姐又要送了我回昆仑山去,我不想回去那里。”印象里,昆仑山常年积雪,实在是太冷了,不仅是身子冷了,她在昆仑山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是冰冷的,放眼望去,眼前皆然是一望无际的银白色,洋洋洒洒落了下来,遮住了她头顶的天空,也遮住了她的眼睛,她从来没有在昆仑山找到过自由与快乐,而当慕染说了要将她送回了昆仑山的时候,彤彤一想起了这件事情,总是要害怕得瑟瑟发抖的,光是想着那里的寒冷,便是已经让彤彤觉得冷冰冷彻骨,更何况是真正地去到了那里边,彤彤觉得,自己定然是要发疯了不可。

    而彤彤一想了这件事情的时候,是愈发觉得可怕,她想着自己这些日子还是要远远地躲开她的阿姐的好,否则若是阿姐又提起了昆仑山的时候,只怕她是宁愿逃离了阿姐的身旁的。因而,看见了苏钰的时候,彤彤仿佛是扔掉了身上的包袱一般,将食盒递给了她,自己却忙不迭离开了。而看在了苏钰的眼里,彤彤这般模样,却更像是落荒而逃一般。苏钰的笑意也就愈发的深了,而笑着笑着,似乎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那眼神却是忽然暗了下来,而面上复又成了没有一丝表情的模样。

    慕染觉得室内的烛光昏暗了一下子,复又忽然明亮了起来,这般想着的时候,她微微地侧过了身子,瞧着身旁的苏钰正剪短了烛芯,他的背影映在了墙上,是修长的身姿。慕染有些失神,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缓缓地落下了手中的笔,而延伸空洞,却依旧是想着什么的发呆模样。

    苏钰回过了身子的时候,瞧见的慕染便是这般样子的,他嘴角的笑容微微上扬着,就这般瞧着他面前的慕染,也不知晓究竟是想到了什么,却是开口说道,“这琵琶城的冬日却是冷了些,窗户上的纸我糊好了,晚上睡觉的时候风倒是不会透进来,你也会觉得暖和一些,只是还需多加一床被子。只是这琵琶城我倒是没有瞧见过哪里的店铺是卖锦缎的,明日我再去瞧一瞧,顺便做几套新衣裳,想来若是到了元日咱们也不能出了这琵琶城的时候,也好凑合着在这儿过了,你瞧着可好?”

    苏钰平淡的神情说完了这些话,只不过慕染却只是勾了勾嘴角,倒是也没有露出了如何的神情来,想了想却是摇了摇脑袋,只是说道,“怕是咱们过些日子便能够离开这琵琶城了,如今事情既然是上了正轨,等到赛娜回来了,咱们也可以收拾收拾了。”

    苏钰挑眉,他自是不知晓慕染的事情竟然进展得会是如此的顺利,而慕染自然知晓,赛娜是聪明人,而聪明人的点拨,想来是不费什么力气的。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没有怎么言语,只不过彼此却是对望着,竟像是不知晓多说些什么才好,而苏钰自然是觉察到了慕染的眼神,他一愣,不知晓慕染如何要这般瞧着自己的,而便是这个时候,他只听得了慕染淡淡的一声,“苏钰,有没有人同你说过,你长得有些像陆川?”

    苏钰听着慕染的话,不由得觉得心里一沉,只是面上依旧笑着,虽说他透过铜镜看着自己耳朵笑容,却像是有些在强颜欢笑的,只不过慕染依旧是面色平静,看起来倒是也没有察觉到什么,而苏钰便是这个时候开口,只是淡淡地说道,“先前我同陆川志同道合,倒是没有停水说我长得与他想象的。”

    “是不想象,”慕染这话不知晓是在同苏钰说得,还是在自言自语,“便是背影长得倒是有些像他,还有这面上的五官倒是有几分神韵,只不过你与他终究是不像的。”

    便是这话说得,苏钰总算是放松了神色。

    只不过却是这个时候又是听得慕染说道,“陆川的性子向来急得很,总不像你这般,好像是看破了红尘似的,凡事总是不急不缓,我有时候都在想着,好像我从小不是跟着陆川一起长大,倒像是同你一起长大的一般,否则我这性子,如何会这般与你想象呢?”

    苏钰听着慕染话,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忽然无端颤抖了起来,只不过他终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笑了笑,便背过了身子去了,似乎依旧在修理了那一段烛芯,不过谁也没有瞧见,便是此时此刻,苏钰的一双眼睛里,却是忽然涌现出了波涛汹涌的神情来。

    他不知晓慕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他既是希望慕染想起了那些事情,又是盼着她还是不要想起来的好。

第三百零一章 棋局(六千字长更)

    慕染还没有发现苏钰自什么时候开始同阿洛下棋的,就像她也没有意识到苏钰似乎已然放下了对阿洛的敌意,只不过对阿洛时常耍诈的行为,慕染也同样是陷入了深深的无语之中,虽说苏钰每每也只是无奈地笑了笑罢了,并未多说些什么,手中的黑子没有迟疑落了下来,他总能够轻而易举地将阿洛逼至了困局,虽说那家伙总是耍诈拦住了苏钰的落子,或是收回了自己先前的棋子,这才小胜了几局,也算是保存了几丝颜面,对于他的这种行为,慕染实在是无话可说。

    而她轻轻地端了杯盏过来,瞧着两个人还算是和睦相处的样子,到不似之前一般是剑拔弩张的,慕染想到这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而每每阿洛或是想着耍诈或是已经耍诈的时候,她也只是冷眼旁观着苏钰神情淡漠地化险为夷,便是这个时候,她自然也没有察觉到的,她嘴角漠然的笑意。

    在慕染的心中,苏钰自然便是这样一个人,不动声色,没有人知晓苏钰心里是在想些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苏钰曾经做过些什么事情,就像是她先前便是早已注意到了苏钰走路时与往日里略微不同的模样,从她回来了医坊的那一日开始,慕染深深地注意到了苏钰的异样,只不过一直以来,慕染并未多说些什么,也没有点破,毕竟她心里再清楚不过,苏钰便是这般,他不愿意开口言说的事情,无论是谁,都自然是无法从苏钰的口中套出来的。

    哪怕是她直截了当地问了苏钰,只怕他也不过是一笑置之。到头来,慕染还是什么都不知晓,也不过是自讨没趣罢了,慕染想到这里,眼波之间无端显得有些异样,因而她只是一直沉默着,尽管她知晓苏钰恐怕是不太好的。只怕如今是早已经伤痕累累了,而他这般装作无事的模样同阿洛下棋的时候,也不知晓究竟是在忍受着多么巨大的疼痛,一想到这里,慕染只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些疼,虽说苏钰的面上也不像是强颜欢笑的模样,而她也只是在端给了苏钰的茶水之中加了一些无色无味的药罢了。

    她不知晓苏钰究竟是经历了什么事情,也不知晓究竟是该如何帮着他,只不过慕染想着。这些小事,她毕竟还是能够做到的。她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瞧着苏钰端起了身侧的杯盏,正欲喝茶的时候,这才松了一口气。只不过却偏偏是这个时候,阿洛却是一把夺过了苏钰手里额茶水。直往自己的嘴巴里灌,罢了,更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又是擦了一把嘴角,很是舒爽地说道,“可真是渴死我了!”

    阿洛的动作太快,苏钰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或许他本来就没有想过要阻止了面前的阿洛,只不过阿洛这般动作实在是太过奇怪,苏钰眉眼微挑,手中的折扇轻轻地扣着棋盘的一角,是不动声色地说道,“我如何不知晓。你竟然渴到了这般程度?”

    “废话!”阿洛大大地翻了一个白眼,顺势将自己旁边的茶水端给了苏钰,又是咧着嘴吧笑道。”若是我渴了你都知晓,那你还不是神仙么?怎样,苏钰,不就喝了你一杯茶嘛,你不要小气嘛,到不了我这杯给你喝,你才不是一个这么小气的人是吧!”

    这般无辜的神情,就好像是苏钰的茶水特别好喝一般,苏钰自然没有问他如何放着自己的茶水不喝,偏偏是要喝着他手里的,只是他想了想,目光微动,却是终究什么都没有说的,只是面色清淡地接过了阿洛手里递过来的茶水,轻抿了一口,又只是将被子放在了一旁,手中的黑子又是毫不犹豫地落了下来,杀了阿洛那叫一个措手不及。

    慕染的耳畔响起了阿洛的惨叫声,“不是吧苏钰,我还没有准备好呢!苏钰你喝了我的茶水,你可不能耍赖啊!”说着更是要将苏钰刚落下的棋子捡起来,只不过苏钰此时却没有放过阿洛,手里的折扇轻摇,那白字扬起,是立即脱离了棋盘。不过阿洛也不是一个吃醋的,他见着苏钰这般,气势却也是丝毫不减的,他的掌心一下子是狠狠地撑住了期盼,虽说动作看上去也没有像是使出了多大的力气,只是那般沉重的声音足以见得阿洛的内力是有多么的深厚的,那白子又是重新落回了原位。

    阿洛的嘴角依然是咧着灿烂的讨喜的笑容。而苏钰的表情也是淡淡的,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手中的折扇轻摇。

    慕染见着阿洛先前喝了苏钰的茶水的时候,起动作速度之快,她在这琵琶城之中还是第一次露出了这般不可置信额神情来,而其后二人在棋盘之上的交锋更是令她显得心乱如麻,面上的神色也就愈发的复杂起来,只不过这并不是意味着她忘记了苏钰的茶水之中本来还加了她的药材的事情。

    慕染的心里不由得、生出了几丝气愤来,要知晓,琵琶城这般荒凉的地方,别说是如此珍贵的疗伤草药,便是再寻常不过的药材,或许都是千金难求的,而阿洛这般喝进了肚子里,而她好容易珍藏了不知道多少个年岁的无价之宝便是这般被他给糟蹋了,慕染忽的无端要生出了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来。

    而此时天色已晚,苏钰显然不对阿洛这般耍赖的动作理会太多,他只是淡淡地睨了阿洛一眼,也不管那已然落下的黑子,只是浅浅一笑,手中的折扇扇出了淡雅桃花香的香风,苏钰如是说道,“天色将晚,这颗棋子,你便好好收着吧。”说着正欲起身,只不过却是在这时被阿洛一下子紧紧地握住了肩膀,压着他坐了下来。

    苏钰的眼睛在这一瞬间有些睁大,似乎是不明白眼前的阿洛究竟是要干些什么,而阿洛只不过依旧是咧着嘴吧笑着,而紧扣住苏钰肩膀的手却没有放开,一副天真的神情。就好像他对苏钰受伤的额事情是毫不知情一般,也不知晓此时他紧握着的地方正巧是苏钰的伤患处,而那一瞬间,苏钰的脸色是片刻的发白。

    便是一旁的慕染都看出了不同寻常了,紧紧地上前了一步,一副忧郁的神情瞧着面前的二人,不过她咬着牙。攥紧了自己的衣袖,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就这般瞧着苏钰那一身玄色的衣服有些发暗,尤其是那肩膀上的耀眼,此刻忽然暗淡了下来,变得有些发红。慕染不必想也知晓,这定然是血迹渗了出来,而在她的眼里。面前阿洛嘴角的笑容甚至变得有些残忍与狰狞,那个家伙,他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而阿洛毕竟也没有握着苏钰的肩膀多久,直到苏钰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而这复杂之中甚至带着几丝错愕,虽然不过是转瞬而逝。而阿洛便是在这个时候忽然缩回了自己的手,只是两手一摊,很是无辜一般地说道。”总之如今既然是你输给了这一盘棋局,你可不能后悔哦!”

    苏钰似乎是不知晓说些什么才好,只不过是对着阿洛轻轻一颔首,便是离开了他的眼前了,同时也与慕染擦肩而过,并没有多看慕染什么,而慕染瞧着苏钰像是全然无事的模样,一时之间又是陷入了不解的神情之中,直到苏钰完全离开了她的视线,她再看向了阿洛的时候。面上却是忽现气势汹汹,阿洛似乎从来没有瞧见过慕染这般神情的,这个时候。他也不害怕,倒是露出了饶有兴趣的神情来,又是撇了撇嘴吧,很是单纯地说道,“慕染,你怎么了?我怎么了?”

    “你分明知晓……”慕染像是再也无法忍受一般,只是她却依旧尽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虽说眼里依旧不是什么好的神情,而为了不让苏钰听见,她也只能压制住了自己心里的怒气,是对着阿洛如是说道,“你分明知晓,如今苏钰是受了重伤,你这般,难不成是想要害死他么?”

    阿洛这家伙,慕染许是因着自己陷入了极度的气愤之中,她的胸腔似乎是有些起伏不定,而对上了阿洛依旧是含笑着的一双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眼睛的时候,只觉得呼吸都变得急促而艰难了起来,便是她说话的语气那也是喘吁吁的,就这般冷眼瞧着面前的阿洛,“我还以为,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还苏钰……”

    慕染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着这一番话的。

    而也不知晓是不是因着第一次瞧着慕染这般模样的阿洛觉得甚是好玩,也不顾慕染已然很是阴沉沉的神色,竟然在这个时候忍不住捂着嘴巴笑了起来,眼里也是,尽是玩味的神色,只是说道,“慕染,我可没有想过要害苏钰啊!”

    瞧着这般清澈而天真的眼神,想来若是没有亲眼瞧见过阿洛方才那般残忍的举动,慕染都是差点儿要相信了面前的少年的,而此时此刻,慕染却是深吸了一口气,才能勉强令自己平静了下来,又是冷冷地盯着身前的阿洛,这才开口说道,“你知晓的,我从来不能够全然相信你,若是你要害了我身边的人的话,我自是不会放过你。”

    慕染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而话里更是锋利的冰冷,而阿洛听着慕染所言,面上更是露出了甚是忧伤的神情来,就好像是被慕染的话伤透了心似的,有些委屈的微微低着脑袋,一双白皙纤细的手更是在此时此刻绞着衣角,一双眼睛更是眼泪汪汪,甚是可怜模样地只盯着面前的慕染说道,“慕染,你真的……你真的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么?”

    而他这般委屈的模样,即便是被慕染逮了个正着的情况之下,依然是丝毫不减的,反而是显得愈发的泪眼微醺,慕染又是攥紧了自己的衣角,声音虽说依旧是压得很低,只不过到底不像是之前一般甚至是带着杀气的,她只是勾了勾嘴角,那笑意依旧冰冷,然后她说道,“那你究竟是为何要换了苏钰杯中的茶水?”

    总不能是因着苏钰的茶更好喝才换的,慕染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面前的阿洛,只是听见的,却是令她几乎要吐血的话,“自然是因着苏钰的茶水看起来更好喝啊!”慕染闭着眸子。似乎是极力压制着什么,只是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睛里却依旧是风起雨涌,天知晓,她为了这一杯茶水,可是花费了多少的功夫,而那小小的不足自己手心大的药材又是有多么的珍贵,一想到这里。慕染的心里更是惊涛骇浪,杀气腾腾,却是又听见了阿洛又继续很是天真地说道,“慕染,我都瞧见了,你偷偷地往苏钰的杯子里放了些什么的,肯定是什么不为人知的好东西,苏钰哪里是个识货的,就是喝了也哪里能够知晓你的心意呢。我就不同,我知晓定然是你的什么好东西,心里满满的都是对你的感激之情,这不是很好么!?至少也不是暴殄天物了不是?!”

    阿洛的话听起来是毫无破绽,只不过听在了慕染的耳朵里,却还像是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一般。更重要的还是慕染此刻是真的想着掐死面前的白衣少年的,甚是无语的站直了身子,又是长出了一口气。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慕染却是在苦恼着,如今这般珍贵的为数不多的药材也没有了,这医坊之中向来也不是没有什么好的药材,到底究竟如何帮着苏钰疗伤呢?!”

    慕染还在这般想着,视线一转,又是落在了身旁的阿洛的身上,瞧着他依旧是睁大了眼睛盯着自己,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而慕染也就计上心下。“先前你既然是这般说,便是早就知晓了苏钰受了伤的不是么?”

    阿洛的身躯一震,便是在听见了慕染忽然开口说了这些话的时候。便是凭着他的经验,自然知晓慕染忽然开口说了这些话,定然是不会因着什么好事情的,这下子可是换做他警惕身前的慕染了,一开口,便是自己也没有预料到他的声音竟然是有些微微颤抖着的,“你你你……你想干嘛,我可没有什么好东西的啊!最近人家手头也很紧呢!”

    “你知晓苏钰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么?”慕染又恢复了之前神色如常的模样,如今疗伤虽说是当务之急,只不过慕染想起了什么,也就放下了心来,再看着阿洛的时候,眼神却是与方才的杀气腾特截然不同,甚至是淡淡含笑的,虽说这般笑容看在了阿洛的眼里,还不如先前一副想要杀了他的模样呢,阿洛的神情显得有些惊慌,半张着嘴巴,机智的脑袋里很快就预料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而慕染话音刚落,阿洛的脑袋里更是嗡的一声响,他便是知晓了定然是没有什么好事情的,而听着慕染如此文莱,果然是如此,阿洛的神色在那一瞬间忽然变得复杂了起来,只不过却还是定了定神,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强颜欢笑地瞧着身前的慕染,犹豫了许久,这才慌忙摆了几下手,又继续甚是无辜地可怜巴巴地说道,“慕染,我是无辜的,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啊!”

    慕染自然是不会相信阿洛的这些话,谁知晓他这一副丝毫没有伤害力的神情之下究竟是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的,慕染一想到这里,心头一颤,心中更是一紧,她似乎又是想到了什么,微微眯着眼睛,“先前苏钰不在这医坊之中,你也不再,难不成他受伤这件事情是与你有关……”

    慕染这会子是话音未落,阿洛面上的神情便是与之前截然不同了,是愈发用力地摆手,又是摇着脑袋,他的声音简直是要带着哭腔了,“天哪,慕染大人,这件事情,小的可真是无辜的啊!”看这架势,简直就像是要对着慕染磕头,以此来昭告天下他阿洛是无辜的一般。

    而慕染瞧着阿洛如此模样,再一次深深地感觉到了从这家伙的口中套出话来是一件多么令人抓狂的事情,而一想到这里,她便也只能强压住心头的无可奈何,只是冲着阿洛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若是被我知晓了你究竟是做了什么……”

    说到这里,慕染忽然又觉得是无话可说,只能够随手拿过了身旁屋室之中唯一的一盏烛灯,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外室之中,因而,她没有瞧见了此刻在一片昏暗之中坐在自己身后的白衣少年,忽然在这个时候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来,笑容明媚而灿烂,露出了一排雪白的牙齿,只不过不知晓为何,便是这般的模样,无论是谁看着,都显得是有些阴森的,就像是藏着某个古怪的秘密似的。

    而这一切,因着慕染的没有回头,却是始终不知晓的。

    而她也不知晓,等到苏钰神色自若地回到了自己房间之中的时候,面上的神情却是立即截然不同的,毫无血色的面容之上是他苍白的神情,因着剧烈的疼痛,不但是来自皮肉,更是身体里的锥心的痛苦折磨着他几天几夜,每每到了无人的时候,苏钰摇摇欲坠的模样终于逐渐清晰了起来,艰难地一步一步走到了桌案旁,又是吃力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双颤抖地喝了茶水的时候,他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不过却是在这时他又觉得身体里是翻江倒海的,他还来不及稳住,一大口鲜血忽然喷了出来人,是他先前喝下去的茶水,只不过这会子却已然成了鲜血了。他紧紧皱着眉头,也不多说些什么,是尽量不动声色地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褪了下去,露出了*的上身,只不过摇曳的烛光只见,总算是能够瞧见他背上是大大小小的伤痕,而玄衣之之内的亵衣已然是被染上了一片殷红,而血迹已然发暗,看着甚是诡异的。

    他身上的伤口有些依然结痂,只不过更多的却还像是刚受伤不久,血迹还未全然褪了下去,鲜血依旧在一丝一丝地渗透了出来,看着便是极为得骇人,只是后背便是如此严重的伤口,更不要说是其它的部位,苏钰依旧是有些发颤的打开了床上的匣子,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白玉瓶子,他微微侧过身子,再看了一眼肩膀上的伤口,却不由得神情微怔,手里的动作更是猛然一顿,眼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他不由得想起了方才阿洛紧紧扣住了他的肩膀的时候那般撕心裂肺的疼痛,不过那般疼痛也只是暂时的,因着很快苏钰就发觉了全身原本难以疼痛的身子忽然好受了许多,否则,方才他急急地结束了棋局,怕都是没有力气回到了自己的房里。只不过令苏钰愈发惊诧的却是此时此刻他看着肩膀上受的最严重的伤口的时候,原先的伤口竟然在一瞬间消失不见,直留下了触目惊心的血污,仿佛他的肩膀不过是沾染上了血迹,而从来没有挨过数十道雷鞭一般,苏钰又想起了阿洛先前的笑颜。

    他未多说些什么,只是将手中白玉瓶子的药水倒在了自己的身上,伤口几乎是发出了兹兹的声响,而苏钰原本还能够直立的身子此时早已再也忍受不住,倒在了床上,已然晕了过去。

    而便是这个时候,慕染的脚步停在了苏钰的房门口,望着微亮的房间,她轻轻抬起了自己的手来,是想要叩门而入的,只不过她微蹙着眉头,还是陷入了迟疑之中,也不知晓是思索了多久,她终究还是轻叹一声,并未多说些什么,还是放下了她的手,离开了苏钰的房前。

    若是她推门而入的话,便是能够瞧见苏钰那狼狈而遍体鳞伤的模样的。

第三百零二章 归来(六千字长更)

    又是一个再宁静不过的早晨,如同往常一般,琵琶城依旧是黄沙漫天,放眼望去,皆是难以言说的凄凉,慕染站在了高高的宫城的城墙之上,神情淡漠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望着数不胜数的百姓们或是承受着疾病与饥饿的煎熬,或是衣衫褴褛地跪在每一个街角祈祷,看见了满目的苍凉,只是她的眼神却依旧是无比的平静,即便是面对着如此令人忧伤的场景,却也像是不过瞧着一出再平常不过的戏剧一般,微微抿着薄唇,也不多说些什么,看着她纹丝不动的模样,发丝在风中浮动,远远看着,便像是黄沙之中一幅再美好不过的画卷。而慕染如此,若是不知晓的,怕是谁也不会想起昨日发生在医坊之中她那般不同以往的可怕的神情。

    而慕染的眼神却是有些空洞的想,细细看去,丝毫没有人知晓她究竟是在想些什么,那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像是隐藏着惊涛海浪的大海的海面,却又像是清澈见底的湖水,是什么也没有的,若不是离得近了,只怕还以为慕染竟然是连呼吸都没有的。

    黎休却是在这个时候缓缓上前,打断了慕染的沉思,他的声音里是一丝不苟的认真的神色,也隐隐含着担忧,“慕染姑娘,王上他……”

    自从慕染从王宫的大殿里边出来,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沉默着缓缓地走到了这高高的城墙之上,她清澈的眼睛里是漫天的黄沙,也不知为何,却是在这个时候轻轻叹了一口气,而听见了黎休的话更是缓缓地转过了身子。一双清澈的眼睛便是这般毫不避讳地对上了黎休一双漆黑的眸子。而便是黎休这般正义凛然的,面对着慕染这一双显得几乎是有些死寂的眼睛,却也是不由得觉得不寒而栗的,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都在发颤,尤其是对上了慕染那嘴角苦涩的笑容的时候,便像是有千万根锋利的银针在此刻穿透了他的身子一般,那一刻。黎休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都是抖了一抖,虽说表面上,他依旧是不动声色,是什么都没有做的,更不像是身子发颤的模样,他只是沉默地望着慕染,尤其是在对上了慕染的眼神的时候,那一双漆黑的眼睛是一眨也不眨,更没有露出了发虚的神色来。不过比起她的眼神还要恐怖的,还是慕染的声音,飘忽不定,如同鬼魅一般,就是这样一下又一下砸在了黎休的胸口,折磨着他的内心。

    “王上他。看起来是不行了,还请大人尽早为王上准备后事吧。”慕染是面无表情地说着这些的话的,话里的声音却是要比这话中的内容还要冷漠许多。

    而黎休听见了慕染这般开口。却是面色一凛,而他还没有开口说话,手上的动作却比嘴巴还要快乐一步,他手中的长剑便是在这个时候无情地直指慕染的胸口,声音里的冷漠带着锋利而冰冷的腾腾杀气,“怕是慕染姑娘定然要治好王上的病情的,王上先前已然交代了下来,若是王上的病没得医治了,姑娘怕是呀没得活路,同生同死。有些话,怕是姑娘还是三思而后行的好。”

    黎休的这般话说得很是令人不寒而栗,只是他怕是想错了。只因着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并非是别人,却是永远都面无表情的慕染,仅仅是凭着她这般清淡的性子,黎休自然是知晓,慕染应当是不为所动的。而或许也是因着他深深地明白这一点呢,所以才会毫不犹豫地拔出了手中的长剑,慕染几乎感触到了那一柄无情的长剑所带来的疼痛,若是再深入一分,只怕她如今早已是命丧黄泉!

    只是如今她既然是好端端地站着,便是深深地明白了这个道理,既然如今她能够安然无恙,既然如今王上还没有死去,她自然也不会出了什么事情,毕竟照着黎休方才的意思,恐怕也只有王上驾崩了,她才会跟着王上死,如今那王上的性命还指望在她楚慕染的手里,慕染自然是丝毫不害怕的,甚至她嘴角的笑容是没有温度的冰冷,依旧是不为所动地瞧着面前的黎休,慕染张了张嘴,声音更像是无情地从黎休的头上淋下来的属于寒冬腊月里结冰的冷水,“大人这般无情又是何必,若是慕染有了什么三长两短,只怕是王上再无救了,如今慕染不过是说王上悬的很罢了,怎么,难不成大人是想要杀害了慕染,从而害死了王上,这般,大人便能够坐上了这九五之尊的位置么?!”

    ”黎休心里只有一个王上,慕染姑娘怕是多虑了。”即便,慕染是毫不留情地说出了这样的话来,只不过黎休依旧是不为所动,甚至丝毫没有因着慕染的话而有所触动,只是面无表情地又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

    慕染眉眼微挑,只是依旧神情淡漠地缓缓抬起了她的手来,轻轻地推去了抵在她胸口的一柄长剑,而再看向了黎休的时候,她的一双眼睛里也不知晓是含着什么,倒是嘴角的神色放松了下来,只是浅浅地笑道,“黎大人如此,慕染也就放心了,只不过还请黎大人记住你今日所言,可千万不要言而无信的好。”说完了这话,慕染也就离开了这高高的城墙。

    黎休没有跟着慕染离开,他站在这高度,微微压低了脑袋,一双无比漆黑的眼睛里,是慕染一身白衣,她长长的头发披散了下来,遮住了她清冷的背影,黎休面无表情,便是这般看着慕染缓缓地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之中。

    而此时此刻,在医坊之中,苏钰缓缓推开了屋室的门,并非是昨夜面无血色的模样,虽说面上依旧是一副淡雅的神情,只不过那气色倒是好了许多的,而屋室之中也干净了许多,并非是昨夜流下来的带着血迹的一片狼藉,苏钰的眼睛对上了远处高高挂在天上的太阳。这才露出了微微的笑意来,这是琵琶城许久都没有见过的一个晴好的艳阳天,而苏钰碰见了这样的一个好日子,心情自然是高兴无比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又是微微地眯着眼睛,又是深吸了一口气。面上这才终于微微地透出了一丝红晕来。

    而童彤却是在这个时候忽然出现在了苏钰的眼前,甚至看见了苏钰的时候,她也是不小地吃了一惊的,虽说苏钰不明白彤彤是为何如此吃惊的,嘴角微微勾起,他并没有多问,倒是彤彤小心翼翼地端着手中的食盒,看着已经起来的苏钰,却是说道。“你怎么醒了,我听他说,你这会子定然是不会醒的,他还吩咐了我将这杯茶给你送去……”

    苏钰接过了彤彤手里的杯盏,将那杯茶一饮而尽,不过却未多说些什么。等到手中的杯盏又是缓缓落了下来,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的时候,苏钰这才淡淡说道。“看来这阿洛,或许也有失策的时候。”苏钰这一番突如其来的话是,莫名其妙,彤彤是不知晓苏钰是如何忽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的,只是微微张着嘴巴,全然是一副不解的神色,而苏钰却对着彤彤淡淡一笑,只是说道,“你告诉阿洛,如今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也替我谢一声他。”说得彤彤又是一愣一愣的,方才那番话还是阿洛教她说的,她先前还以为苏钰是不知晓究竟是谁吩咐了她将这杯茶送给苏钰的。只是听着苏钰这般说来,他不仅仅是知晓谁送了茶水给他,怕是也知晓什么他不知晓的东西。不过彤彤犹豫了一会子,也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微微地低着脑袋,离开了。

    而等到彤彤离开之后,苏钰的面上却又是如同往常一般那般清淡的样子,他没有转身回了屋子里,也没有信步出了屋室,只是就这般站着,手中的折扇展开来,缓缓轻摇,而阿洛却在这个时候咧着嘴吧笑着,缓缓地出现在了苏钰的眼前,即便是如此,苏钰的眼神依旧是无比平淡的,就好像是早就知晓了阿洛那小子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一般,他的视线落在了阿洛的身上,一下子收了手中的折扇,双手环抱,只是话里倒不是什么感谢的语气,反而是在这时候只冷冷地开口说道,“你为何要这么做?”话里的质疑是毋容置疑的,就像是阿洛这是好心办坏事,而在苏钰的眼里,想来阿洛并不是在做什么好事情的。

    不过虽说苏钰是这般对待阿洛,而阿洛依旧是仰着明媚的笑容,丝毫不因着苏钰这般话而伤心的,即便苏钰是如此言说,他也只是眯着眼睛,原本一双明亮的眼睛便是在此时此刻完成了弯弯的月牙儿,他笑着,一副很是开心的模样,尤其是在对上了苏钰的一双迟疑的眼睛的时候,嘟着嘴巴,是毫无喜无羞耻之心地说道,“怎么,你是害羞么?”就好像是全然没有察觉到苏钰还不掩饰的敌意,他依旧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即便是面对着面前没有什么表情的苏钰,也只当他在对着自己说着感谢的话,因为阿洛的话里,便是这般意思。无视苏钰已然有些发青的脸色,阿洛是依旧恬不知耻地说道,“否则如何你先前还让彤彤谢了我,怎么这个时候就翻脸不让人了呢?还是你觉得这谢谢两个字想说又说不出口,只能够这般冷眼相对要压低你心底里的那些话呢?”阿洛说着很是大着胆子靠近了两步,歪着脑袋瞧着面前脸色已然很是不好看的苏钰,又缓缓地抬起了脑袋来,对着苏钰眨了眨眼睛,全然是一副死要卖萌的模样。

    而苏钰瞧着阿洛这般样子,却是丝毫不冷清的,毫不犹豫地抬起了手来,一手冷冷地将阿洛那一张无限美好的脸给推了开,不过眼里的敌意倒是在这个时候消失了的。

    阿洛虽说是在苏钰那儿栽了跟头,只不过瞧着 他这般模样,倒像是丝毫不在意一般,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可怜巴巴地将他的身子给凑了过去,屁颠屁颠地跟在了苏钰的身后,是继续得寸进尺地厚着他的脸皮说道,“哎呀,苏钰大哥,你别这样嘛。若是你心里很是感谢我的话,说出来就好了嘛!若是老这样憋着,那岂不是要憋出毛病来么!”

    阿洛虽然是眼巴巴地说着这些话,只不过他似乎是搞错了对象,已中讷河他面前只留给他一个孤傲的背影的苏钰是丝毫没有领他的情的,只是一直只留给他一个背影,也没有转过身子。更没有对他多说着一句话,倒是他一个人在那儿神神叨叨地碎碎念着什么,听得人耳朵都是几乎要生出茧来了。

    慕染便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还未进了医坊的门,就看见了苏钰正在拨弄着摆在窗台上的几盆花草,说来也奇怪,这琵琶城之中几乎难以见到的绿色,竟然出现在了这如玉医坊之中,虽说也不过是一星半点罢了。只不过看着那花草,慕染的心情似乎也畅快了许多。也得亏了苏钰的精心照顾,毕竟慕染对花草是一点儿也不熟悉的,只不过慕染的视线转到了阿洛的身上,瞧着他咧着嘴吧,只不过那咧着的嘴巴里。一副话说不完的模样,更何况这话还是在对着苏钰说的,虽说慕染听不懂他这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而苏钰也没有丝毫要理会自己身后的人的意思。

    便是慕染在愣了半晌的时候,阿洛的余光扫过了慕染略略显得有些错愕的神情,他仰着嘴角,对着慕染招了招手,只不过等到视线又转回到了面前的苏钰的身上的时候,却又是开始碎碎念起来,看得慕染是立即陷入了极度的无语之中,想着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而苏钰似乎是察觉到了慕染回来了,从花草之中抽回了自己的神识,而与此同时。他也是深深地注意到了身后的阿洛这个时候是话不停的,蹙着眉头,手中的扇柄直抵他身前的阿洛的喉咙。苏钰的话里是好不掩饰的冷漠,冷冷地瞧着面前的阿洛,他更是毫不客气地以冰冷的语气说道,“你真是够了。”

    阿洛似乎是受到了惊吓一般,虽说他不该是受到惊吓的,因着他这般模样,任何人瞧见了都该是他吓着了苏钰的,而他察觉到了苏钰的眼睛里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很快就识相地停住了嘴巴里念不完的话,更是在这个时候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手,便是这般颤颤地瞧着面前的玄衣公子,很是惊恐地说道,“好吧,我不说!我什么都不说!”说完更是那手在嘴巴上比划了一番,旨在已然封住落自己的嘴巴的意思,而苏钰瞧见了阿洛如此,原本那紧绷的神色似乎总算是放松了下来,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缓缓地转过了身子,他的视线落在了慕染的身上,只不过那说话的语气却是同对着阿洛的时候全然不同的,听在阿洛的耳里,那更是愈发的温柔似水,虽说苏钰不过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再正常不过的话语,不过不知晓为何听在阿洛的耳畔,总觉得是古怪的很,听得他全身都难受了起来,是很受不了一般,赶紧捂着自己的耳朵,大大地翻了一个白眼,非一般地离开了这医坊之中,也不知晓究竟又是去了哪里惹是生非了。

    慕染瞧着眼前的苏钰,眼里的惊异一闪而过,她不是没有看出来,仅仅是过了一夜,他身上的伤口似乎是好了许多,仅凭着苏钰的面色,慕染就是已然看出来了,至少不似之前那般的痛苦,而见着苏钰如此,慕染总算是放松了神色,只不过瞧着快要消失在自己眼前的伴着尘土的阿洛的背影,慕染嘴角的笑意倒是显得有些意味深长,“你们还真是相爱相杀。”慕染如是说道,而苏钰也并未多说些什么,那一双没有什么申请的眼睛里,是他波澜不惊的眼神,苏钰并未接上慕染的话,只是眼神清冷地瞧着慕染,然后说道,“那王上是快要不行了么?”

    听着虽说是疑问的话语,只不过却像是笃定的语气一般,慕染神情微怔,是不知晓苏钰是如何知晓了这件事情的,不过她也并未露出了多少疑惑的神情来,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又是淡淡地说道,“不必担心,至少如今事情的发展还在我预料之中。”

    苏钰听着慕染的话,并未露出了多少担忧的神色,也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微微一颔首,又是浅浅一笑,这才说道,“无事就好,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定然是要知会我一声,多个人,多个主意。”苏钰说着只轻轻地拿折扇捂住了嘴,又是背过了身子去,没有再看慕染一眼,只是慕染哪里不会发现的,那是苏钰压抑的咳嗽,他便是这般硬生生地忍住,而苏钰这般模样,想来若不是有心人的刻意观察的话。是很难察觉到苏钰这般掩饰着的模样,而慕染又是攥紧了她的衣袖,不过却始终没有多说些什么,虽说她的这张脸,很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等到了饭间,彤彤摆好了碗筷的时候,阿洛那小子倒很是及时地回了来,想来也是对早晨苏钰那般阴暗的面容而有所心有余悸,这会子反倒是对着绵软嘘寒问暖的,更是帮着她添了饭,又是对着慕染念叨了许多,而慕染虽说如同苏钰一般清冷的模样,也不怎么打理阿洛的,不过却是也没有对着阿洛露出了带着杀意的模样来。

    这一顿午饭吃得也算是和睦,慕染夹了一筷子青菜在彤彤的碗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这才对着彤彤说道,“你可是有去瞧见了阿风,他如今可是如何了,伤口可是好些了?”

    “是能够落地了,只是怕他心里有些心事,又是个坐不住的,那伤口却也是反反复复,前些日子才好了些,只不过他心底担心着塞纳的安危,总是要去寻了塞纳的,阿姐你也知晓,就是他这样的身体,只怕是还没有找到赛娜,便是要死在路上的,因而那伤口也不知晓是要几时才能够完全的好的。”彤彤这一番话说得是忧心忡忡,而慕染听着彤彤这一番话,也不知究竟是想起了什么,只是轻叹一声,又是摇了摇他的脑袋,不过倒是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发呆了半晌,又只是低着脑袋吃饭。

    而彤彤还是听见了慕染那低低的伴着叹息的话语,不知晓是在同她自己说的,还是只是自言自语罢了,慕染说的是,“赛娜如今要回来了,只是却不知晓这究竟是好事情还是坏事情。”想来慕染此时此刻也是心乱如麻,而彤彤也觉得心里颤抖了起来,她似乎是预见到了,赛娜这般回来,终究是同以前不一样了不光是归来的赛娜,还有她回来之后的琵琶城,想来,又将是一场如何浩大的腥风血雨,彤彤是难以想象的,而这般想着的时候,阿洛还在扒着饭的脑袋忽然猛地抬了起来,许是太过忽然的缘故,他的脸上还落下了一颗饭粒的,而面上更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而慕染自然也察觉到了,有什么不怀好意的阴谋,在琵琶城的烈日与冷风之下蠢蠢欲动,千里之外,有谁策马而来,卷起的尘土漫天,遮住了眼前的视线,那少女黑衣束发,坐在马上,立在了城门口。

    是矫健轻盈的身姿,而那一双冰冷的神情,却再也不复先前那般张扬的笑容的模样,那一双漆黑的眼睛里像是被覆盖着太多的东西,城墙之上,有谁高声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那高亢的女声带着干练,却是没有任何的表情的,“王上的四公主赛娜,还不开门!”

    城门打开,赛娜挥动着手中的长鞭,身下的千里马长啸一声,往王宫的方向奔去。

第三百零三章 王者(六千字三更)

    坊间的传言,当今王上失踪已久的四公主赛娜却是在这个时候华丽丽归来,只是让众人诧异的,倒不是这个消失已久的先前极喜欢兴风作浪曾闯出了不少的祸也惹出了不少事端的四公主在这个时候阿如何回来了,而是因着这小小的琵琶城之中流传的截然不同的版本,据说是这位赛娜公主的归来,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再不似之前的那般模样,反而是一身黑衣,一副干练的模样,而更重要的,还是这位赛娜公主回来的时候,那面上的神情倒是少有的杀气腾腾,有人说,那并非是赛娜公主,不过是某个同那一位长相几位相似的人罢了,一时之间,房间传言无数,便是无意之间帮着百姓们诊治的慕染听见了这传言的时候,都是不由得申请一怔,而面上的神情更像是失笑一般,不过收回了手的时候也只是神情自若,只是低着脑袋写下了方子罢了,既没有多问,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就好像是丝毫不认识他们口中的赛娜,也对她回来这件事情丝毫没有感触一般。

    不过事实却是与慕染这般神情是截然相反的,等到送走了最后一位病人的时候,慕染终于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又是擦去了额角的汗水,虽说如今是寒冬腊月,只是这么多的病人,这般辛苦,慕染还是觉得有些体力不支的,苏钰端了茶水来,望着慕染这般模样,注意到了她一双清冷的眸子,丝毫不为所动,他也不知晓究竟是想到了什么,只是子啊这个时候忽而开口淡淡说道,“如今可是有什么打算?”他似是无意之间问着这话一般。只是不过瞧着慕染依旧是清清冷冷的模样,也知晓她在想些什么一般,因着慕染还没有开口,苏钰便是率先开了口,只是说道,“如今看来,这事情还是在你的计划之中的。只不过你是想着在那赛娜夺了王位之后再离开,还是拿了她的东西就走?”

    慕染听着苏钰的话,不由得微蹙着眉头,似乎又是终于想到了什么一般,她面上的神情很是复杂,不过想了想,她却还是摇了摇脑袋,是一脸清淡神情地说道,“想来这事比起我先前所说。还是要复杂许多的,虽说如今赛娜已然变成了这般模样,只不过仅仅这般还是不够,她如今还在犹豫与迟疑之中,必须有什么,一定有什么将她全然改变了。我才能够放心。”慕染这话是意味深长,而她说着这番话的时候对上了苏钰虽说是平静不过却是一片漆黑的眸子额,人苏钰微微俯身。瞧着坐在椅子上的慕染面无表情地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虽说心底是无端起了一阵寒意,只不过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些什么,也没有反驳身前的慕染的话,只是依旧沉默不语了许久,这才点了点脑袋,只轻声说道,“总之一切你心里有数就好,无论如何……”他想了想,口中的话还是没有说下去。倒是这个时候,重伤初愈的阿风却是站在暗处,无声无息。将这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只是他紧皱着眉头,一双手紧紧地抠着身旁的门框,那手指几乎是潜入了门框之中,他的面上是极为阴暗的神色,尤其是在听见了慕染那般别有深意的话语的时候,他似懂非懂,不过却还是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二人是在算计着赛娜什么的,只不过究竟是在算计着什么,阿风一时只见也无法清楚,只不过一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只忽然变得压抑了起来,而一颗心更是颤抖得厉害,他想着,此时此刻,赛娜那个丫头,是有危险的啊!

    而阿风还在这般想着的时候,慕染同苏钰还在严肃地进行着这一番对话,也便是这个时候,赛娜是马不停蹄地赶往了王宫之中,既然是堂堂四公主,虽说如此杀气腾特地出现在了王宫的宫门口,只是还没有谁敢拦住了堂堂公主的,倒是红莲顶着一张五公主的面容,站在了宫门口,远远地就察觉到了赛娜的异样,又是瞧着赛娜坐在马车,她的身影自自己的眼前飞奔而过。而在赛娜靠近了红莲的时候,她自然也是瞧见了红莲的,两个人的视线交汇在了一处,赛娜的心里自是一紧,因着觉察到了红莲那般异样的眼神,不似之前的妖媚,这一回,当她盯着赛娜的时候,却是一脸的警惕的。

    红莲知晓,眼前看似什么都不懂的丫头,出了一趟琵琶城,却是什么也不知晓,看来她还是低估了楚慕染,若不是因着她,这个愚蠢的丫头定然是什么也不会知晓的,红莲一想到这里,一双眼睛也就变得愈发的阴郁起来了,只不过她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的,而那警惕的神色很快就在她的面容之上烟消云散了,在同赛娜对视的最后一刻,她的面上依旧是妖媚的笑容,而就是这般瞧着那依旧皱着眉头,策马奔腾的少女的黑色的干练的背影,红莲的笑容反而是愈发的别有一番韵味了,”看来如今事情倒是有趣得多了呢,有趣,真是有趣!”

    而红莲想到了这里,缓缓地背过了身子,却是瞧见了自宫门口缓缓地朝着自己走来的身着白衣而面色苍白的男子,那脚步似乎因着虚弱的身子而显得有些踉跄,只不过嘴角的笑容却显得有些苍白而诡异,向来对于赛娜回了琵琶城,回了王宫这件事情,阴山也是知晓得一清二楚的,等到走近了红莲的时候,他面上的神情却是与红莲如出一辙的,就是口中的话也与她差不多,“我正瞧着如今事情看起来是没有什么意思了,不过想不到还真是处处有惊喜呢!”

    隐山话音刚落,红莲睨了她一眼,鲜艳如血的红唇之上是魅惑的笑意,而那一双狭长丹凤眼的深处,正是有了无数的阴谋正翻江倒海地袭来,一想到了这里,红莲的笑意也就愈发的深了。而隐山对上了红莲异样的笑容,那苍白的脸色之下更是暗潮翻涌,向来,这便是琵琶城不太平的开始了。

    而赛娜这般来了琵琶城,来了王宫之中,第一件事情,便是去寻了王上的。。她心底里有太多的秘密以及心事,她早就想好了,若是这一回黎休再拦着自己不让自己见她父王的话,她纵然是以死相逼,那也是要同他父王讲了一个清楚的,有些事情,确实已经到了解决的时候了,赛娜这般想着,殊不知。黎休却早已是拦在拦着自己的身前,他不苟言笑而又是面无表情的面上,也看不出黎休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只不过手中的长剑虽未出鞘,不过却还是拦住了赛娜的去路,不过只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罢了。

    “你让开!”赛娜说话的语气与之前是截然不同的。便是原先那总是挂在脸上的明媚的笑容此时此刻也早已是荡然无存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没有感情。更没有怯弱,仿佛根本就没有将黎休放在眼里一般,“别逼我,黎休!”

    黎休听着赛娜同平日里是全然不同的话语,他的眼睛里浮现出了一丝古怪的感觉来,只不过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些什么,黎休只是松开了自己的手,虽说那话里还是痛平日里一般的神情,只不过听在了旁人的眼里,那说话的眼神却是有些不同的。黎休如是说道,“四公主,王上如今正在大殿之中瞪着您。”

    听着黎休的话。赛娜露出了一丝错愕的眼神来,虽说这般模样是转瞬即逝,她没有多想,绕过了黎休,是大步朝着大殿走了过去,而赛娜自然没有想过,究竟会是怎么样的腥风血雨在等待着她,而当赛娜自然也不会知晓,她的父王,先前也确实是有过危在旦夕的时刻,只不过慕染在留下了那般决绝的话之前,还是像是施了灵丹妙药一般,王上还是恢复了过来,虽说依旧是需要卧病在床,只不过至少意识还是清明的,说起话来也不怎么吃力,这才叫所有人都安心了下来,至少都是面上做出了安心的神色,至于瞧着王上如今如此模样,看着的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恐怕也只有各人才会知晓各人的了。

    赛娜是冷着一张脸一把推开了大殿的门的,虽说是有些吃力,只不过她咬着牙,面上依旧是冰冷不过的神情,而等到赛娜终于进了大殿的时候,吗神情却是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一把跪了下来,又是深深地一个叩首,直叫这大殿之中守着的宫女太监们陷入了极度的错愕之中,便是跟在赛娜身后进来的黎休瞧着赛娜突如其来的如此动作,面上都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错愕的神情来,丝毫不明白赛娜是如何要这般做的。

    “父王,儿臣先前如此无理取闹,是儿臣知错了!”赛娜又是重重地一个叩首,而年迈的王上此时此刻虽说是无法起身,只不过瞧着赛娜如此模样,那伴着咳嗽之中的话语声却还是显得仓皇而急促的,“孤的乖女儿哟,你这是在干什么,孤哪里是要你跪拜的,你这是要折煞了孤哦,来,快些起来!你们这些蠢货,还不快扶了公主起来!”

    王上的声音里满是心疼的意味,若赛娜先前不知晓王上的那些往事的话,只恐怕至今还是要将王上当成了自己此生最敬重与爱戴不过的父王的,只不过如今物非人也非,所有的一切,既然从来都没有真正地存在过,又何必谈回去回不去呢,看不清她面上阴郁的神情,只恐怕那才是她真正的神色,而在抬起了脑袋,尤其是被那些个力大无穷的宫女太监们拖起来的时候,赛娜的面上却是忽然之间泪流满面,便是她的声音之中也带着哭腔,“父王,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才害得您如今变成了如此模样,也是儿臣,害得咱们的王朝变成了如此模样啊!如何惩罚,父王您说话吧,便是要将儿臣碎尸万段,儿臣也不后悔,请父王责罚儿臣!”赛娜也不知晓是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挣脱了那些靠近自己的魔爪,依旧是重重地跪下了身子。

    而王上瞧着赛娜如此,口中的咳嗽声却是愈发的响亮了起来,又是重重地咳嗽了好几声,那王上这才终于开口说道,“孤的闺女。孤的心肝宝贝,你这般,哪里是在折磨着你自己,简直就是在折磨着孤啊!快些起来,你这又是说的什么傻话,这些事情哪里能够怪你的,你又是哪里是什么乱臣贼子。你便是孤的好女儿,生生世世,都是孤的好女儿啊!”

    那朦朦胧胧的轻纱落了下来,遮住了大殿之中的模样,也看不清楚此时此刻那王上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只怕不是在想着什么好事情的,就像是赛娜说着这些违心的话的时候,而她泪眼婆娑,自然没有人能够看出破绽。而她先前来了这王宫之中一路上的面无表情。人们恐怕也只会当做这位堂堂的四公主是知晓了悔改才露出来的哀伤罢了,而赛娜跪在大殿之中,说着这些事情,面上露出了悔恨与悲伤的神情,只是她的心里边,却不是想着这些事情的。她只是想起了她回来之前,在邻国的时候,江城同自己说的那些话。

    “如今你这般出了琵琶城。毫无预兆,他那般谨慎的性子,定然是已经派了人来跟踪你的,也知晓你一定来了邻国,若是你这般贸然回去,怕是要对你不利的,赛娜,你放心,如今你既然是回了邻国之中,这里本来就是你的家园。在这里,再也没有人能够欺负你的,你也不必流落琵琶城。更不必担心那个老贼会在什么时候陷你于不义,赛娜,你好好生活在这里,这是孤欠你,欠你们母女的。”已然年迈的王上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不由得红了眼眶。

    只不过赛娜那一张阴暗的脸上却是露出了决绝的神情来,她摇了摇脑袋,却是面无表情地说话,似乎所有的神情都在知晓了真相的那一刻便是被黑暗与阴谋吞噬一般,赛娜再也无法做出了如何的神情来,她虽是说着话,只不过嘴角只是微微地牵扯了几下子罢了,目光也、不知晓是落在了什么地方的,只不过瞧着赛娜这般模样,只怕是若不是因着什么而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的话,是绝对不会露出了这般的神情来,江城瞧着与这个此生挚爱的女子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脸庞,心底里只觉得是暗暗的疼痛,想着若是这女子是自己的女儿,若她是自己的女儿,他一想到这里,便是自己也没有想到的,便是早已红了眼眶了。

    而赛娜像是已然沉浸在了自己的仇恨致中和,全然没有瞧见自己身前的江城是如此纠结的模样,而江城瞧着赛娜如此,也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听着他没有表情地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道,“我不能够留在这里,他杀了我的母后,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他不是我的父王,从来都不是!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啊!”

    多日累计的仇恨终于在那一刻爆发,赛娜是无法抑制地呐喊着,撕心裂肺,几乎晕厥了过去,泪水源源不断地涌现了出来,她的整个身子都在不断地战栗着,而脸色也就是显得愈发的惨白,而江城瞧着赛娜如此木让,是愈发显得心疼起来,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紧紧地抱住了这个可怜的女孩儿,一张长满了老茧又是伤痕累累的脊背轻轻地抚着赛娜的背部,也不做多少的安慰,那个时候,江城便是想着,无论眼前的这个女孩究竟是要干什么,如今他既然是寻到了她,无论如何自然都是要帮着她的,或许这也算是他对死去的娜扎最好的补偿罢了,只是他也深深的明白,如今做这些事情,却早已是为时已晚,虽说他当初是再没有别的选择,。只不过此时此刻,那悔恨深深地填满了江城的心头,江城自然是想着,能够补偿多少,那便是应该补偿多少的,至少,她是娜扎的孩子啊!

    而那时的江城或许不知晓,赛娜从来都不是只想着为她的母后也为她父王的卑鄙报仇雪恨罢了,她心里想到的还有更多,只不过赛娜真正想做的,却还是夺回了她父王的位子,她要变得强大,而只有成为了王,才会变得真正地强大了起来,她这一回,是想要守护她的子民们,在她的眼睛里,那般卑劣的王上,是根本没有这个、资格的,而赛娜还在想着这些的时候,却是没有瞧见正将她搂在怀中的江城那般复杂的神色。

    赛娜终于回到了王宫之中,因着有了邻国王上的支持,她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底气也愈发的足了一些,而演技精湛的赛娜更是瞒天过海,不仅是王上轻而易举地相信了她,也对她放松了警惕,即便是早已知晓了赛娜是去了邻国的,不过瞧着她这般模样,王上想到的也不过是他的这个女儿其实为了这般荒凉的琵琶城而报仇雪恨报,殊不知赛娜报仇的对象正是因着自己的,而王上这般想着,既然是放松了神色,也故作哭腔地说道,”孩子,是父王!是父王对不起你啊……”

    父女俩便是在这一刻相拥在一起,似乎是再也没有了嫌隙一般,只是这其间究竟隐藏着什么,只怕也只有她们两个人才会清楚了。就在连个人嘘寒问暖,哭哭啼啼许久之后,这王上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颤颤巍巍的手将身旁的匣子打开来,便是这个时候取出了一份遗诏,上边是赫然写着,要将王位传给了赛娜的。

    赛娜颤抖的手紧紧握住了那一份遗诏,眼里依旧留着泪水,只不过那般的神情,就好像是从来都没有将那遗诏放在心里一般,只是依旧悲伤地瞧着自己的父王。

    她是在到了医坊之中才将这些日子发生的日子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慕染的,毕竟赛娜深知里应外合的道理,这毕竟也算是一场打仗,若是咩有慕染的帮助,赛娜不知晓自己究竟能否成功的,而慕染凝视着赛娜的眼神,瞧着完全变了一个模样的面前的丫头,却依旧是神色淡漠,就像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她的预料之中一般,直到赛娜说了王上要将王位传给她的时候,慕染的眼睛深处这才终于泛起了一丝波澜,沉思了片刻,又是轻轻扣住了赛娜的手,慕染却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自然知晓,他并未真心要将这王位传给你,不过你如今是最好不过的人选罢了,毕竟若是你成了王上,先王上定然是认为你没哟这个能力,到时候只会是愈发的名不聊生罢了,而很有可能,若是他们之后再翻出了之前你母后同邻国王上的陈年旧账,说出你是她们的私生女,自然会谣言四起, 到时候你只会到了无地自容的地步,这一切,是需要三思的。”

    “我自然知晓她的用意。”而赛娜听着慕染的话,依旧是不为所动,甚至面上是忽然泛起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来,就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一般,她只是甚是诡异地在这个时候说道,“那个老狐狸,我自然知晓他不会这般好心的,既然他想要害我,那我不如将计就计,先当上了这王上,至少我也是王上,即便是有什么谣言,便是破解,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是么?”

    慕染听着赛娜口中的话,看着她弱小的身影的眼睛却是显得有些复杂,仅仅是几日的时间,她是全然没有料到一个人的改变竟然会是如此的巨大的,只不过此时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赛娜,也不知晓为何,慕染只觉得,或许这会是一位新的王者。

第三百零四章 利用(六千字一更)

    (放心,作者只是懒,还没有死……)

    琵琶城近来轰轰烈烈的大事情,王上如今病入膏肓,特此颁布了遗照,要传位于他的四公主赛娜,此消息一出,在琵琶城之中又是掀起了轩然大波,尽管谁都知道如今王上已然病重,尽管谁也都知道四公主赛娜是王上最宠爱的女儿,只不过堂堂一个女王,在这王族之中还是先例,尤其是如今如危在旦夕的时候,不少百姓们私底下还是议论纷纷,且忧心忡忡,在他们的眼里,赛娜公主不过是个游手好闲的公主罢了,骄纵得很,又爱惹出祸端来着的,便是这样一位公主,如何不会使得人心惶惶呢?!

    而这议论纷纷只见,很快就有人提到,“我倒是觉得,这位赛娜公主如此的骄纵蛮横,倒不如咱们的国师隐山大人来得神通广大,想来,虽说国师大人与网上非亲非故,也没有什么血缘上的关系,只是这自古以来,不是也有退位让贤的先例么?若是隐山大人能够坐上了新的王上的位置,定然比这位赛娜公主要好得多。”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好一阵子的议论纷纷,只不过这会子倒是点头的占了多数,显然很是赞同这一观点的。只不过这般的话语在王榜张贴出来的时候还是乖乖地闭上了嘴巴,众人心头颤颤,只是如今王印赫然在目,纵然他们的新民里再有什么不满的,此时此刻也只能将这般情绪藏在了心里边,就算是有什么话,也不敢在明面上说了,只能够私底下将声音压得很低,尔后便是窃窃私语,而这低语声听在了黑纱覆面的赛娜的耳里,却显得尤为的刺耳。

    黑纱覆面的赛娜便是这般站在了人群之中,没有人辨认出她的面容,毕竟如今的赛娜比起了之前的模样。却是再也不同了的,尤其是那一双露在外边的眼睛,透着无情的冷漠与锋利,她负手而立,黑色的轻纱之下牙齿死死地摇着下嘴唇,眼睛里更是不同以往的阴暗的神情,她自然明白,如今这铺天盖地的谣言,定然是隐山散播出去的,虽说赛娜不明白隐山这般做法究竟是什么意思。只不过既然他公然挑事。她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毕竟如今的赛娜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天真单纯,任人利用的傻丫头了。

    瞧着王榜上的漆黑的自己,赛娜的一双眼睛里忽而有什么在闪烁着,紧接着她又是沉思片刻。不过却也没有做什么,只是面无表情地离开了人群之中,她自然知晓,这里应外合的道理。她千里迢迢地回了琵琶城,便是为了夺回王上的位置,她明白,她的国家,她的民族,并非毁在了江城的手里。而是被自己的父王毁的面目全非,或许那个如今躺在琵琶城的大殿里动弹不得的男子根本就不是自己的父王,而她一想到这里,身子总是不由自主地战栗着,也不知晓究竟是因着恐慌还是因着极度的愤恨。只是她与此同时也是深深地明白,她赛娜自然是要夺回了属于自己的位置的,而她在琵琶城之中既然是有了慕染的帮助她自然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只是这偌大的王宫之中,赛娜想着,她必然是要安插着自己的眼线的。

    赛娜的脑海之中闪过一道身影,只是眼里却忽然现出了迟疑的神色来,若是有个人能够帮着自己的话,同时也能够同隐山抗衡的,无疑,黎休会是最好的人选,只是赛娜这般想着的时候,却陷入了犹豫之中。她虽说是从小同黎休一起长大,他向来是不苟言笑的性子,只不过对于王上倒是效忠得很,而赛娜也不知晓王上是否曾经同黎休说过,或许是他不为人知的计划,又或许日后翻出了陈年旧账,说不定那始作俑者便是黎休。只不过黎休面上看起来是正义凛然的穆建阳,或许不像是日后会出卖了自己,也不像是会同王上同流合污的,赛娜陷入了犹豫之中,脚步却是回了医坊之中的方向的,毕竟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人,她是想到了应该要试探一下黎休的,只不过究竟是应该如何试探,她想着,还是要先问过了慕染的好,毕竟如今她所能够相信的人,也只剩下慕染了。

    虽说赛娜始终是不明白,慕染为何主动让自己认清了这些事情的真相,虽说她也清楚自己同慕染之间的交易,而一想到了那个交易,赛娜只觉得不由得毛骨悚然,便好像是谁的一声冰冷刺骨的手正紧紧地掐住了她的脖子,让她不由得瑟缩着自己的身子,且是瑟瑟发抖。

    这般想着,赛娜一个激灵,只不过脚步一顿,一抬起了她的眼睛,这才发现自己此时此刻已然是身处了这如玉医坊的门口了,赛娜第一次在迈进了这门的时候露出了迟疑的神色来,只不过她想了想,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掀开了帘子,进入了显得有些昏暗的屋室之中了。

    此时已然临近黄昏,一日的病人也全都都离开了,医坊的外室之中只剩下了一个人,慕染静静地立在了桌案旁,正专心致志地描摹着什么,赛娜卸下了面上的轻纱,一双清澈的眼睛里被屋室的昏暗染上了一抹浑浊,而面上更是露出了迟疑的神色来,眼里更是有些局促的模样,欲言又止,只是她这才发现只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的,只能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着自己停了下来。

    而慕染自然是发现了赛娜这般不同寻常的模样的,虽说她从头到尾都是显得有些古怪的,淡淡地睨了赛娜一眼,慕染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笔,画卷上的图画也已然落笔,慕染这才淡淡开口说道,“听闻城中已然张贴了王榜,王上已然将王位传位与你?”慕染别有深意地说着这一番话,说话只见,那纤长而白皙的手指更是有意无意地划过了杯口,似乎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而赛娜更是露出了显得有些迟疑的模样来,一双眼睛里也不知晓究竟是想到了什么,又是紧咬着下嘴唇,似乎是犹豫了许久这才终于轻轻点了点脑袋,而她这般模样,慕染的眼里也就露出了愈发复杂的神色来。只不过她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一双眼睛落在了面前的画卷之上,只见花间月下,是最美好不过的景色。

    赛娜是注意到了慕染这般凝视着的眼神的,她顺着慕染的视线望了过去,也瞧见了那一幅画之中所画之景,确实是美景,只不过当她注意到了这树下的美人模样的时候,却是神情一怔,那美人窈窕的身姿不错。不过浑身却是散发着略略清冷的味道。而看不清面容的一张脸更是显得画面的诡异之处。赛娜不明白慕染画这幅画什么意思,只是她看着这一幅画的时候,却是不由得觉得毛骨悚然的,她一副震惊的神色看向了慕染。而绵软却依旧是神态自若的神情,那眼神依旧没有从画上离开。

    尽管赛娜盯得久了,只觉得那画面刺激着自己,她是几欲作呕的,只不过虽说是如此,赛娜还是鼓足了勇气再看一眼那一幅令她很不舒服的画卷,而却是这个时候,她这才很是诧异地发现了自己之前所没有瞧见的东西,竟然……那少女的胸口的血迹染成了一朵妖艳的桃花。她挺直了身子,只不过以她的角度看去,却依稀可辨那摇摇欲坠的身型,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个接着一个的画面,赛娜微微张大了嘴巴。眼睛里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来,这般的画面如此的熟悉,她仿佛是瞧见过一般,只是仅仅是瞧见过还没有这般的真实感,这样的感觉……赛娜心里想着,她分明是经历过的,不过究竟是经历过,还是即将经历……赛娜一想到这里,只觉得一道惊雷狠狠地劈了下来,她几乎是要魂飞魄散一般,整个身子都是无助地跌落了下去,只能够及时地扶住了身旁的桌角,这才勉强,没有摔倒过去。

    似乎像是忍受了许久一般,赛娜终于开口,只不过她声音之中的颤抖便是她自己也听得一清二楚的,赛娜如是说道,“这个人……这个人是我么?”

    若不是她的话,这般的感觉又是哪里来的,赛娜几乎是在此刻感觉到了来自胸口的撕心裂肺的疼痛,她不是不知晓,慕染的画中所画下的结局,是定然会实现的,而一想到这里,赛娜只觉得自己的心里更是愈发的颤抖得厉害,一双眼睛因着极度的惊恐而瞪大,这还是第一次,赛娜不希望自己会死去,只是她忘记了,自己终究还是会死去的。

    “还有十五日……”慕染终于缓缓抬起了脑袋,只是她的眼神空洞,声音飘渺,此时夕阳西下,琵琶城之中更是黄沙漫天的昏暗,而慕染的这般神情在因着放下帘子的而几乎陷入了黑暗之中的屋室之中愈发显得令人不寒而栗,便是赛娜都是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紧紧地扣住了桌角,竟是自己也没有发觉,她的额角早已是大汗淋漓,不过那全都是冰冷的汗珠子罢了,只是面前的慕染这般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些,起初她还没有意识到慕染这般说来究竟是什么意思的,只是她想了许久,只觉得自己的脑海深处忽然嗡的一声响,也终于回想了起来,她的意思,面前淡淡含笑的女子,那般的笑容看在她的眼里却是显得愈发的阴森 以及可怕,慕染的意思,不是她只剩下了十五日的时间么?!

    十五日,如此短暂的日子,赛娜第一次的自私,却已然没有机会再让 她自私了,她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颤抖着,忽然一下子跪在了慕染的面前,声音里更是带着哭腔,“慕染,我不能死!如今我想要办的事情还没有办,我也没有为我死去的母后报仇雪恨,慕染,我不能死啊!”没有哪一刻,是比此时还要拥有强烈的求生意志的。

    只不过刷塞纳虽说是如此哀求着,慕染的目光却依旧是清淡,一双清澈的眼睛里是更显清冷的神色,眼眸深处是赛娜泪流满面的哀伤模样,而她却是没有什么神情地缓缓接近了赛娜,纤长的手指缓缓地挑起了赛娜的下巴,对上了她面上哭花的妆容,看着便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慕染的眼睛里波光流转,她似乎是有所迟疑,只不过却还是笑道,“傻瓜。你既然都这么说的,我如何又不会帮你的,只是……”

    她似乎是有所迟疑,不过也只是片刻罢了,因着在下一秒,慕染却又是轻轻地竟她的红唇覆在了赛娜的耳边,赛娜只觉得又温暖而冰冷的气息吹进了自己的耳朵里,让她的全身都不由自主的颤抖着,不过却也只能够神色怔怔,听着慕染话里的一字一句。赛娜的面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来。瞪大了她的眼睛。便是嘴巴都是微微地张着,那般的神情,就好像是在怀疑自己此时此刻所听见的话一般,也不多说些什么。事实上,赛娜的这般神情,自然是她什么也说不出口了,而慕染只是淡淡地笑着,虽说那笑容在一片昏暗里如同地狱之中的修罗一般,她的一双手轻轻地覆在了赛娜的手背上,轻轻地拍着赛娜的手背,“这不是正合了你的意么?做人,不狠一些可不行。更别说成为王了,你对他们好,他们对你如何,你心里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我能够说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你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赛娜似乎是再也无法忍受住一般,面上又像是带着深深的绝望的沈疏额,虽说她很快又是瘫坐了下来,只是面色空洞,全然一副不知晓如何是好的神情,而她的眼前,慕染的笑容却是显得愈发的诡异,就好像是早已谋划好了这些事情一般,只不过赛娜又仿佛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全然没有瞧见慕染此刻的神情的。

    就这般维持了这一姿势许久,赛娜似乎终于是定了定神,又是深吸了一口气,也便是这个时候,她看着面前的慕染的眼神之中终于安定了下来,“好啊!”她面无表情地说出了这两个字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是飞快地下沉,而慕染始终未多说些什么,只是又轻轻地拍了拍赛娜的手,这才终于缓缓地离开了这昏暗的屋室之中了。

    而赛娜却依旧是纹丝不动地跪在愈发浓郁的昏暗之中,月光凄凄冷冷地撒下来,落在了赛娜清冷的面容之上,将她的五官以及眼神照得是一片惨白,而赛娜自始至终,都只是一动也不动地跪坐着,直到慕染离开了许久,她忽然扬起了嘴角,嘴角的笑容也不知晓究竟是藏着什么深长的意味,只是她便是这般笑着,那笑容在黑暗之中倒是无端显得有些残忍了。

    “果然,她果然是相信了我的话……我便知晓……我便知晓……”赛娜是将慕染当作了利用的棋子的,早在邻国的时候,她早已是将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和盘托出,却也不知晓究竟是何故,独独隐去了自己重生一世这一段,只道这如玉医坊的主人是一个高深莫测的姑娘,又告诉了江城若不是她,自己断然是不会知晓自己父王那么多的事情。那时的江城,虽说不知晓那位未曾谋面的姑娘是如何知晓关于赛娜的身世以及这一段尘封已久的甚少有人知晓的历史,不过却还是将慕染当成了一位神秘莫测的世外高人,因而,他沉思了片刻,却是同赛娜说道,“向来那位楚姑娘自然是来历不凡,如今她既然这般帮着你,你们又是朋友,若是能够好好地了利用她的话,说不定,你得到的,你所知道的秘密,会比现在还要多得多。”

    江城不愧是王上,说出来的话高深莫测,只不过赛娜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开始的时候,赛娜的确是有所迟疑的,毕竟她与慕染萍水相逢,只是慕染却帮了自己如此之多,若是自己还在背地里利用她的话,这怎么说,看起来都不是一件光明磊落的事情,赛娜一想到这里,便是陷入了深深的迟疑之中。

    不过江城瞧着赛娜如此犹豫的模样,自然也是知晓她心中的考量,便是这个时候,江城却是一番别有深意地说道,“先前你相信你的父王,他是怎么对你的,难道你忘记了么?你的父王况且如此,更不要说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了,即便她如今这般帮着你……便是因着她不计后果地帮着你才更可怕不是么,若不是有什么目的的话,她何必要如此主动助你?说不定人家也不过是利用你罢了,赛娜,我们如今不能再单纯下去了,否则,受伤的,也只会是自己而已。”江城说到这里,是忧心忡忡地望着面前的赛娜。

    而赛娜看着这个高大的男子同她讲了这样一番道理的时候,忽然有一种错觉,她想着,若是眼前的男子是自己的父亲的话,若是如此,那该是有多好……她这般想着,不知觉之间,却是早已将江城的话牢牢地记在了自己的心里,因而,自她还没有进了医坊的门的时候,是早已做好了打算的了,她不想死,而她也明白,慕染自然有法子是让自己不会十五日之后死去的,虽说这个法子有些残忍。

    “这一切,都是你欠我的。”赛娜似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着这样一番话的,她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面色在月光之下显得是愈发的苍白,只不过也便是因着如此,那面上更是显出了决绝的神色来,赛娜想着,如今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这也是没有法子之中的法子。同时赛娜也希望,即便自己利用了慕染,可是她丝毫没有想要害慕染的意思,她只希望慕染在知晓了自己的想法值周,还能够不怪自己。

    她这般想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不过却是没有发觉,便是在此时此刻,在医坊的外室通往了院落只见的门口,慕染静静地立着,她的一双眼睛是高深莫测的神情,而嘴角轻轻地上扬着,噙着好看的笑容,只不过那笑容镶嵌在了夜色之中,总是显得有些古怪的。

    或许究竟是谁利用了谁,此时此刻,却是说不清楚的。

    而赛娜连夜回了王宫之中,这件事情,也就愈发显得奇怪,许是因着颁了遗照的缘故,如今赛娜在偌大的王宫之中也算是出入自如了,便是大殿之中,她也是畅通无阻的,而如今的深夜,宫中是一片死寂,只有几个宫女步履匆匆,朝着大殿赶了过去,而赛娜却是及时地拦住了那位宫女,展露了好看的笑颜,虽说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不过却还是调整了呼吸,又是展露笑颜说道,“我来吧,你们先下去休息着,这药,还是我亲自送与父王吧。”

    那些个宫女面面相觑,只不过想着赛娜既然是四公主,又是未来的女王,想了想很快就照做了,而赛娜微笑着接过药碗等到转过身子的时候,面上却只剩下了冰冷的神情。

    王上如今已然睡下,带点之中的烛光也显得异常的昏暗,赛娜遣退了这宫中之人,掀开了帘子,望着正躺在床榻之上熟睡的她的父王苍老的模样,便是这时,将药碗放在了一旁,却是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来,赛娜的面上是冰冷的腾腾杀气,“父王,对不起了,赛娜也不想这般做,只是……”她说着这话的时候手上的匕首已然落了下来,“这是您逼我的……”

    她的眼里从来没有比起此时还要冰冷过,仿佛她的灵魂已然被抽去,如今只剩下一副空洞的躯壳,才会想要谋害了自己的父亲。

第三百零五章 赠扇(六千字二更)

    赛娜还记得当初慕染在她的耳畔轻声耳语的时候所告诉她的一字一句,那时的慕染如是说道,“如今的寿命虽说只剩下了十五日,只不过我这里倒是有这么一件好东西的,只不过她需要至亲之人的鲜血,若是你能够将这把匕首刺入王上的胸口,自然,你便能够得到的他剩下的性命,只不过这是需要你亲自拿着这把匕首才行,否则,可是回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慕染含笑说着这般话的时候又是淡淡含笑悄悄地将她手中的匕首塞进了赛娜拢在衣袖之中的手中,她的声音轻轻的,只是不知道为何,却是带着不可抗拒的魅惑,而赛娜一时之间心乱如麻,她还没有想过要亲手杀死她的父王,至少还没有想到这么快。

    她先前只是想着她父王那样一个卑鄙无耻又夺了他人所好的人,自然是不应该坐上这个王位的,而如今她没有法子找到合适的人,或许在合适不过的也只剩下自己了,而她在接替了她父王的位置值周,自然是会退位让贤,将这件事情交给有能力的人的,赛娜自以为这个计划再精细绝妙不过而至少也不会造成了生灵涂炭或者是什么的地步,而她最担心不过的只是如今自己时日无多,她不想要等到她死了,她母后的冤屈依然没有平反,她更不想这么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依旧能够高枕无忧地坐在了王上的宝座之上,多年的大旱,她知晓自己即将会沦为了祭奠大典之上的祭品,若是真到了那个时候,只怕是说什么都回天乏术了,而慕染口中所言听起来虽说是残酷了一些,只不过她咬了咬牙,如今她的父王已然病入膏肓,而慕染曾经说过,她虽然是要死不死。只不过依着如今这般情况,他却还是能够躺个十年的,十年,虽说并不是一个很长的时间,不过却也足以能够改朝换代,也能够让她的民族强盛起来,而这十年,对于她的父王来说,也不过是与病魔抗争之中所经历的痛苦的经历罢了,赛娜一想到这里。先前胸口的重担就像是如释重负一般。面上更是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意。用他无用的十年,换得了从此以后的国泰民安,先前邻国的王上江城答应了自己,若是她能够坐上了王上的位置。便会想方设法保护她,还她原来的土地,比起王上,她自然是相信江城的,正因着江城对娜扎深深的爱,让赛娜为之动容,还有他豁达的精神,赛娜更是一无反顾地相信了这个看起来如同她的父亲一般的高大的男子。

    只不过赛娜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黎休奉了王上的命令,是一直暗中守在他的身边保护着王上的,赛娜没有想到,因而,在她手中的匕首即将落下来的时候。却是一下子被黎休紧紧地抓住了手腕,他的眼睛里是锋利的神情,而面上的话语更是没有一丝感情的冰冷,他冷漠地瞧着赛娜,只因着赛娜在黎休的眼里,不再是堂堂四公主,而只是一位欲要弑父夺位的逆贼罢了,不过虽说是如此,黎休并没有对赛娜如何,他只是面色阴郁地将赛娜带到了一处漆黑的僻静之处,他一双手依旧紧紧地握着赛娜的手腕,手上暴露的青筋让赛娜不由得疼得几乎是龇牙咧嘴的,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甩开了黎休紧紧扣住自己的手腕的手,赛娜是一副怒气冲冲的神色说道,“大胆黎休,你竟然敢这样对待本公主!”

    “公主可是想要谋害王上?!”只是黎休似乎没有听见赛娜的话一般,依旧是紧锁着眉头瞧着她,他口中的话更是步步紧逼,几乎是要让赛娜丝毫没有退路,而赛娜似乎是真的被黎休的这般神情所吓倒了,定了定神,只是她的一双眼睛里却还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心虚的神色来,赛娜是想要急急地推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黎休的,只是黎休的身躯如同城墙一般坚不可摧,赛娜顿时只觉得是身心疲惫,心里的话更是在此时此刻压在了心底里,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那个昏君,她想要同黎休这般说道,同他指责她的父王所犯下的滔天大罪,她想要告诉黎休,若不是因着她的父王,或许如今这琵琶城之中的百姓都不会落得了这般地步,她的母后不会死,她的哥哥们也不会死!

    只是黎休这般面无表情的模样却还是使得赛娜不由自主地退缩了,她不知晓究竟黎休是不是会听自己开口的,只是那一双有些阴暗的眸子沉寂下来的时候,赛娜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而定了定神,她终于在这时缓缓地抬起了脑袋来,又是故作镇定地瞧着黎休,只不过此时她话里的语气却是不同寻常的,“黎休,如今父王已然病入膏肓,一个王上,他生病卧床的消息早已经是人尽皆知,你觉得这样的情况之下,这国家还能够国泰民安么,如今我们被赶到了这琵琶城之中,父王又是落得了这般模样,我们若是想要东山再起,本来便是比登天还要难的,你一知晓,隐山虽说贵为国师,只是他野心如此之重,谁知晓他到底是有什么阴谋,黎休,我们不能再以身犯险了!”

    赛娜忧心忡忡地说着这一番话的时候,全然一副眉头紧锁的身子呢哥,而黎休神色复杂地打量着面前的赛娜,似乎没有预料到她 竟然也会说出了这般话来,而赛娜在说完了这些话的时候更是深深地踹了一口气,忽而缓缓地抬起了手来,在黎休还咩有预料到的时候忽然一下子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脸颊,她的声音之中带着哭腔,话里尽是颤抖着说道,“黎休,我好怕,我好怕,如今隐山蠢蠢欲动,赛馨又想要置我于死地,若是我不能够及时地坐上了王位,我自然必死无疑,黎休,我不想死啊!我知道我自私,可是我不想死啊!”赛娜的声音之中带着深深的绝望,她的脸色也是,显得异常的惨白。

    而这般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映在了黎休的眼睛之中,赛娜遮住了自己的脸颊,自然是没有瞧见。便是此时此刻,黎休的神色忽然缓缓地放松了下来,那还是第一次,平日里总是着一身黑衣又是不苟言笑的男子的眼睛里忽然像是融化了的寒冰,化成了一汪温暖的春水,他紧抿着唇,却是在这时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毫无预兆地将赛娜揽入了自己的怀中,赛娜瞬间陷入了惊愕之中,虽说她面上的神情转瞬就恢复了平静。

    似乎从那一刻起。赛娜便知晓了。原来黎休还是自己人。她将自己的脸颊埋在了黎休的怀中。哭得是愈发的厉害,鼻涕与眼泪抹在了黎休的衣襟之上,而她的颤抖的话语一字一句落在黎休的耳里,“黎休。这一回是我错了,我不该动这般心思,只是我实在是没有法子了,我不想坐上父王的位子,只是我必须要坐上,若不是我继承了父王的位子,只怕这江山便都是要易主了!”赛娜说着这会子她的声音是真正地颤抖着,一想起了那般可怕的事实,她的心里头只无端慌乱了起来。赛娜自然是不想她最害怕的事情最终成为了现实的,只怕是如今看来,有些事情,不是她想要逃避,便是能够逃避的。如今是她对黎休的试探,而黎休的行为无疑是给赛娜一剂定心丸。

    他一双伤痕累累的手轻轻地拍着赛娜的脊背,她听见了他低沉的声音,“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便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终于叫赛娜的心情无端地安心下来,她自然是知晓,只要是有黎休在,她的胜算又提高了一些。

    她安心地微微眯起双眸,只不过却是在此时此刻又想起了之前在邻国的时候江城交给她的道理,“先前你是单纯而无知,拜师因着这些,虽说王上表面上如此地宠爱你,不过倒也不至于惹来了杀身之祸,如今这恰恰便是你最好的武器,只要你能够假装单纯,便能够笼络不少的人心。”

    赛娜自然没有愚蠢到在那个时候杀害了她的父王,她如何不会知晓黎休既然没有出现在她的眼前,自然会在某个暗处保护着王上的安危,再者,她如此明目张胆地从那两个宫女的手中拿过 药碗,而那时大殿之中偏偏又只剩下了她赛娜一个人,若是那个时候王上果然是出了什么意外,她赛娜自然是难辞其咎,而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戏罢了,以她的单纯,来试探了黎休究竟是否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而显然赛娜想的没有错,毕竟她还记得前世自己同赛馨偷偷地溜出宫去不过王上却是惩罚的赛新的额时候,那时的赛馨,便是如此咬牙切齿地同黎休说道,“你总是这般,总是如此偏袒赛娜,你同父王都是这样!”还是想起了那件事情,赛娜的心里终于有了底,也才干冒险尝试的,否则只怕她是绝对不会以身犯险的。

    不过如今看来,她的这招险棋,不仅是走对了,还是恰到好处,如今既然有黎休帮着自己,她也就没有这般害怕隐山了,而算算日子,只怕是过不了多久,隐山便是会提出了祭天大典来求雨,那个时候自己便只剩下了沦为祭品的痛自己母后一般被设计的悲惨命运,只是她不是娜扎,也不是从前的赛娜,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了逆来顺受的,她要让所有人都知晓,她赛娜,未来的王上,从来都是君临天下的王者,而如今,这不过是才开始罢了!

    赛娜一想到这里,又是深吸了一口气,不过她没有多说些什么,也没有多想些什么,只是在责怪时候忽然紧紧地搂住了黎休罢了。

    赛娜料想的果然没有错,虽说如今是冬日,只不过冬日缺水显然是一件更为可怕的事情,大地皲裂,烈日当头,琵琶城的冬日忽然犹如炎炎夏日一般,是诡异的令人不由得心里发亮身上出汗的景象,而便是因着如此天气的缘故,倒下的人忽然逐渐多了起来,隐隐有爆发了异常瘟疫的趋势,而慕染身为这琵琶城致中国唯一的一家医坊,她身上的重担自然是难以想象的巨大,而渐渐的,慕染原本就不大好的身子也就愈发显得摇摇欲坠了。

    只不过病人源源不断地被送入了医坊之中,未曾给了慕染一丝喘口气的几乎,她的脸色是愈发的苍白,便是眼前的景象都逐渐地涣散了开来,只怕是再也支持不住了,苏钰看不下去了。强制着带着慕染离开了这医坊的外室之中,扶着她到了床榻之上休息,而目光再落在了她惨白的面色之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便是要走了,这般拼命又是何必,你治好了他们,他们倒是千恩万谢的,若是治不好,或是忙得来不及治。你可是听见了他们骂你的时候那些难听的话么?!”苏钰的声音带着些微微的不满的。不过那眼里却只剩下了心疼的神色。又是在心底无言地叹息一声。

    而绵软躺了一会子,又喝了一口水,似乎是总算恢复了体力,这才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似乎是无所谓一般说道,“我又何曾不知晓呢,只是我平日里作孽太多,又想不出什么法子能够弥补了我所犯下的那些过错的,如今说来虽说这般是辛苦了一切,不过大抵我也不会落了那十八层地狱了,想来,倒是也宽慰了些。”慕染说这话时候的语气甚是无奈,一双眼睛显得有些空洞。又是神色怔怔地仰望着头顶的帐子,也不知晓究竟是想到了什么,不过却是轻叹一声,又是说道,“若不是赛娜遇见了我。说不定她不会变成了如此模样,也能偶同阿风远走高飞,都是因着我,如今想来,或许他们再不能在一起了。”

    她说着这话的时候虽说面色清冷,只不过眼里的苦涩只怕也只有慕染自己才能够知晓的,而慕染微微侧过身子,她的视线落在脸上身旁依旧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的苏钰的身上,又是笑道,“我歇息一会子就好了,这病还是要继续看的,否则他们出了什么事情,我良心上也不安,毕竟身上的命债够多的了,再多些,只怕是晚上再难睡着了。”慕染说着挣扎着就要起身,虽说刚起身的时候依旧是有些眩晕,好在苏钰及时地扶住了绵软,慕染这才没有摔倒,又是吃力地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她的视线这才清明了一些,又是冲着苏钰展露了笑颜,慕染挣开了苏钰的手,清冷的背影缓缓地消失在了苏钰的视线之中。

    而苏钰立在原地,面上是一派复杂的神情,他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掐着绵软离开了这屋室之中,许久,手中的折扇轻摇,嘴角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来,他不知晓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才会明明知晓这是万劫不复,也还会一无反顾,而苏钰这般想着的时候,却是丝毫没有意识到,便是他自己,其实也是如此模样的,只不过当局者迷,又或者,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或许等到哪一日,等到他能够跳出了这迷障之中的时候,才会豁然开朗,也才会知晓,慕染的苦衷,远远比她所知晓的还要多得多。

    而此刻如今仿佛每个人都身在这迷局中无论是谁,都看不清一切,既然看不清,又何来的解脱呢?不过……阿洛好整以暇地盘腿坐在了院子里的石凳之上,面上依旧是璀璨的笑意,比起这惨淡的哀声抬起的冬日,这般的笑容却倒是显得极为的不符的,阿洛微微眯着眼睛,他的目光便是在这时候凝固在了正折扇轻摇,缓缓地步出了屋室之中的苏钰的身上,看着眉头紧蹙的模样,阿洛眼角的笑意倒是愈发的开心了,冲着苏钰招了招手,只是苏钰仿佛是在想着什么,是丝毫没有瞧见阿洛的这般神情的,只是依旧自顾自地朝着前边走了过去。虽说是无视了阿洛,不过阿洛倒是也不生气,一个鲤鱼打挺便是从这是登上翻身下来,依旧是含笑瞧着面前却是脸色不大好看的苏钰,一手划了划自己的下巴,阿洛似乎是若有所思地忽然开口说道,“我说苏钰哇,你可是在想些什么,我这么一个大活人都没有瞧见!”

    苏钰瞧着阿洛这般笑得很是开心的模样,只不过他的心里却是在这个时候预料到了准没有什么好事情的,一想到这里,苏钰并没有准备同阿洛多多交流,只是面无表情地想要绕开了他,谁知阿罗群娿也算是不依不挠,依旧是伸出双臂拦住了苏钰面前岁所依旧是笑靥如花的模样,只不过这般的笑容看在了苏钰的眼里,也不知晓为何,尽然是显得有些……无耻的,而阿洛显然是没有意识到了这一点,依旧很是高兴地指着那石凳说道,“我最喜欢的便是先前你大战那些死士的时候,你的这一柄扇子倒是个不错的好东西,生生地将这本来矗立着的好好的大石头劈开来,不过这功力也算是恰到好处,这般平坦光滑的石面,坐着也舒服,还微微地倾斜着,很适合我的屁股嘛!不错!真是不错!”阿洛说着抬起手来,想要拍了怕苏钰的肩膀,只不过苏钰却是有些警惕,不着痕迹地避了开来。

    虽说阿洛是扑了一场空,只不过他倒是也不生气的,只是依旧傻呵呵地嘿嘿直笑着,盯着苏钰一双清冷的眼睛,一双手在半空之中拐了一个弯,反而是探向了自个儿的怀中,就好像是在搜索着什么好东西一般,而显然,他确实是找到了好东西的,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了一柄扇子,阿洛甚是得意地说道,“我瞧着你这一柄扇子岁所好用,不过看着皱巴巴的,这一把可是先前我去了昆仑山的时候,慕染那老师傅紫阳真人所赠,不禁耐看,还耐用,一般人我才不给他呢,咱们什么交情啊是吧,来,拿去吧,别客气!”阿洛说着又是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甚是豪迈又大方地将手中的扇子递给了面前的苏钰,只不过苏钰的面色却是在这个时候忽然变得复杂了起来,很是堂皇地打量着面前咧着嘴吧笑着的少年,苏钰的神色自是不大好的,“你逗我么?”

    视线落在了阿洛的手中,在看见了她手中一把桃花团扇的时候,苏钰整个人都不好了,面色也就愈发显得阴沉沉的,心里想着眼前的少年不仅是看着古怪,本来便是古怪的,这般模样倒像是傻子似的,又或许本来就是一个傻子。

    还是他这般做法却是被有深意,苏钰一想到这里,他的眼睛里忽然杀气腾腾,目光黯淡了下来,倒不是什么好眼色,而阿洛却依旧是咧着嘴吧,一副笑得很是开心的模样,就像是丝毫么有察觉到了苏钰这把阴郁的神色的,反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忽然将手中的桃花扇变小,又是很快地映在了苏钰的衣袖之间,苏钰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那一柄桃花扇却是消失在了自己的有求萘胺,苏钰又是紧皱着眉头,至不过这会子那杀气倒是骤然消失了,虽说他始终是不明白阿洛这般做法究竟是因着什么原因的。

    “如今正是忙得时候,你忽然造访又是为了什么?”苏钰皱着眉头问道。

    而阿洛摊了摊手,倒是回答得云淡风轻,“还能干什么呢!”他眨了眨眼睛,瞧着苏钰终于跟自己正常对话了,也就愈发的开心起来,又是笑着说道,“自然是来寻你下棋来了!”

    说着阿洛便是将自己随手携带的棋子与棋盘拿了出来了。

第三百零六章 试探(六千字三更)

    王上最近的病情反反复复,清醒的时候他能精神健硕,一副什么都知晓的模样,也会慈爱地望着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赛娜,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来,一双已然不怎么能够开口的嘴巴里还是勉强挤出了几个字来,“好女儿,孤的好女儿。”说完他的眼眶里,两行浑浊的眼泪便是这般落了下来,而王上这般模样,想来无论是看在了谁的眼睛里都是不由得觉得动容的,尤其是此时此刻正守在了王上身边哭红了眼眶的赛娜,她趴在了自己的父王的身前,哭得早已经是不能自已,身子更是一抽一抽,看着是令人心疼的模样。

    而便是这般样子,倒是叫赛娜身后的黎休看着是愈发笃定了面前的少女瞧着定然还是袁先生善良的模样,只不过一想到这里,黎休不知为何,却是忽然觉得自己的心里是有些疼的,他不知晓这样一个天真善良的少女如何能够狠得下心来想要杀害了自己的父亲,又是怎么样深深的绝望可以让她亲手毁去了自己的这一生的挚爱,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黎休想到这里,他眼里没有什么表情的视线落在了他眼睛的角落里的隐山的身上,就这般淡淡地瞧着他淡淡含笑,却是笑里藏刀的模样,尹秀面上的神情自然不是很好的,他早已知晓,便是隐山才害得赛娜如此,而这个国师……先前隐山一直不动声色,不过是想着他不过是这偌大的王宫之中的一个小小的侍卫罢了,而他的职责不过是保护王上的安危而已,至于这宫中其它的明争暗斗,自然是同他黎休是没有什么关系的,而如今,他这还是第一次自己的肩头所担负的众人,如今赛娜公主初掌大权,甚至如今既然王上还没有死去,她是一点儿实权都没有的,而王上的遗诏却是毫不留情地让这王朝之中的党羽纷纷将矛头对准了赛娜。而赛娜显然是一个人孤军奋战,若是谁也没有站在她的身后帮着这个可怜的少女的话,她会经历了如此巨大的苦难,甚至是保住了她自己的性命,都是令人堪忧的。

    且不说赛娜是未来的王上,便是她不过是普通人,黎休想着,自己定然是要好好保护她的,他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了赛娜,而一想到这里。黎休一双冰冷的神情忽然变得锋利了起来。而他的视线也对上了无意之中转过头来的隐山。那一张苍白的面上,还有那一双眼白分明多过眼黑的令人不由得不寒而栗的一双眼睛更是显得愈发的诡异,而隐山却像是故意要同黎休对视一般,在对上了黎休杀气蓬勃的阴郁的神色的时候。倒是忽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来,只不过这个异常苍白的笑容是如此的复杂,也不知晓究竟是意味着究竟是在嘲笑着黎休的一无所知,还是别的什么意思。

    而黎休却没有同这隐山的眼神有多少的纠结,他同时也没有多纠结,只是很快便错开了自己的眼神,倒是手中握着长剑的手却是紧了一紧,虽说是微不可察觉的动作,不过却还是引起了隐山的注意。倒像是发现了一件很是有兴趣的事情似的,隐山便是在这个时候轻轻地勾着嘴角,嘴角露出了一抹戏谑的神情来,而如今人多口杂,尽管赛娜面上是对她的父王忧心忡。只不过暗地里却还是竖起了耳朵,观察着离自己不远的隐山同王上只见的动静。

    只不过赛娜倒是没有报了多少希望的,因着这事实也确实是如此,隐山并未多说些什么,而王上也说自己困了,将所有人都遣散了,也没有留下隐山或者是黎休,更不要提她自己了。赛娜的心里依旧是有些迟疑,不过眼睛里却是充满着不舍的神情,仍旧是人泪盈眶地瞧着自己的父王,而余光却是察觉到了隐山那一双寒凉的眼睛一直没有什么表情地盯着自己的眼神,说实话,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确实是会令人毛骨悚然的,而赛娜却依旧是强撑着,努力装作自己没有发现隐山正在看着自己的,而每每同隐山的目光错开的时候,面上也只是运动风清的神情,隐山离得远,若不是仔细观察,定然是察觉不出赛娜此刻却是陷入了极度的心虚之中的,而等到赛娜终于离开了大殿之中,虽说她也算是一无所获,只不过至少还没有引起了任何人的怀疑,一想到这里,赛娜不由得偷偷地舒出了一口长气了来,又是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不过嘴角却是荡漾着笑意的。

    而虽说她的笑容转瞬即逝,却还是吸引了某些人的注意,尤其是某些个有心人。红莲款步婀娜地缓缓靠近了赛娜,仿瓷啊 她嘴角灿烂的笑容丝毫不差地落在了红莲的眼里,倒是瞬间勾起了红莲的注意力,她的嘴角更是饶有兴趣的戏谑的笑容,声音里更是毫不掩饰的妖媚的神色,“如今父王已然病入膏肓,难不成姐姐还有这般的闲情逸致么?”

    红莲这般淡淡地笑着,又是别有深意地瞧着赛娜面上的神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就像是瞪着她发怒发狂的模样一般,米嘴角勾勾,一双媚眼迷离之间,更是眼波荡漾,看着确实是勾人心魄的,尤其是男人的魂魄,而赛娜自然知晓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并非是她的妹妹赛馨的,她之前也没有同这个偷了自己妹妹的皮相的女子多打过交道,只不过这个时候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面色一凛,是急急地开口问道,“赛馨……你究竟是将赛馨如何了?”赛娜忽然觉得有些恼,心里更是思忖着自己先前确实还是太过天真了些,否者也不会如此的后知后觉,等到赛馨消失了那么久才会问到如今既然是换了一个女人,也不知晓赛馨究竟是被眼前的这个女人换到了哪里去了。

    心里隐隐生出了不好的预感来,而赛娜的心里更是在此时此刻忽然跳动得厉害,也不知晓究竟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总之她的面色一直以来都是不大好的,不由得怒气冲冲地望着他面前却是依旧气定神闲地媚笑着的女子,赛娜的呼吸都觉得变得急促了起来,而红莲却依旧不多说些什么,倒是想了许久,这才又是露出了一副搔首弄姿的模样来。装作不经意地撩拨着她散落在肩头的几缕发丝,却是在这个时候又是紧紧地走上前几部,她此时同赛娜是离得很近了,赛娜闻见了红莲身上浓郁的方向,谁说这给人的气味是同先前赛馨还是赛馨的时候是如出一辙的,不过虽然说是同样的味道,只不过这般给人的味道却是截然不同的,赛娜闻着红莲身上的味道,只觉得是几欲作呕一般,而她的一双眼睛淡淡落在了身前的红莲的身上的时候。定了定神。勉强让自己没有被她所迷惑住。这才很是冰冷地问道,“我知晓你同隐山是一路人,你究竟想要干什么?赛馨她……究竟是不是你害死的?!”

    赛娜全然可以想到如今看来,想必赛馨自然是遭遇了什么不测了。她一想到这里,只觉得自己的鼻子一酸,忍不住又要哭出来了,只是强忍着眼角的泪水和鼻子的酸楚,尽管此时她的眼眶已然是变得通红通红的,只不过赛娜却是丝毫没有因此而哭泣的,她只是冷静地瞧着面前的红莲,声音如同慕染的声音一般锋利而冰冷。

    “你放心,五公主死去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痛苦的,我那一剑刺得那样准,还没有留了多少血,她便已然毙命了,毕竟。她的皮囊我害死要用的,自然是要弄得干干净净,我才能够接受的不是么?”红莲说着这话的时候她高婷的鼻梁之上小巧的鼻尖几乎是要触碰到了赛娜的了,而她一双媚眼迷离,更像是在诱惑着塞纳一般,她一双白皙的手指轻轻地划过了赛娜的脸颊额,而赛娜微微测过脑袋,显然是一副极为抗拒的神情,只不过虽说是如此,红蓝却是丝毫没有放弃她手上的动作挑逗的意味,嘴角的笑意反而是愈发的深了,红莲如是说道,“怎么,小丫头,如今你也是想要同姐姐斗一斗么?你知晓自己是几斤几两?!还是你以为那楚慕染神通广大,有了她在,你是什么都能够成功的?”红莲说着说着便是自己也抑制不住一般笑着,那笑声是令人感觉到的尖锐的疼痛,而赛娜也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她几乎是感觉到了有鲜血自她的耳朵里流出来了,只不过虽说是如此,赛娜却还是目光笃定地只盯着身前的红莲,是丝毫没有躲闪的,而那样的目光,带着冷漠 与威严,是与之前的天真是丝毫不相同的模样,她便是这般冷冷地盯着面前的红莲,忽然又是在这个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紧紧地握着红莲落在自己脸颊之上的手,狠狠地将她的手一挥开,赛娜的面上是决绝的神色,“你不该提起赛馨的,虽说是你亲手杀害了她,又是如此残忍地利用了她,只不过你还是不应该忽然提起了她的,因为……你!不!配!”最后的三个字忽然加重了重音,就像是还没有谁同自己说过了这般话一般,红莲的神情再那一瞬间显得有些僵硬,不过却还是转瞬即逝的,很快又恢复了自然不过的神色,又是含着淡淡的笑容,不过那笑容比方才,倒是显得愈发的娇艳了,将随身携带着的胭脂往面上以及唇上摸了一抹,立即又是容光焕发的模样,仿佛丝毫没有因着赛娜先前所言而又丝毫的气愤的神色的。

    红莲大度地挥了挥手,又是在这个时候忽然掩嘴窃笑,说道,“她的身子被我用了,难道不应该是她感到荣幸才是么,小姑娘,有些事情若是你不知晓的话,还是少提起的好,否则,若是遭来了什么杀身之祸的什么的,姐姐可是概不负责的哦!”说完红莲更是再一次伸出了手来,又是含笑着轻轻拍了拍赛娜的脸颊,寂静的大殿之外忽然发出了几声清脆的声响,看着红莲的力道是一点儿也不重的,只不过等到红莲又是扭捏着她的屁股款款离去,又是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的时候,赛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脸颊此时此刻一定会很疼的,且不说白白嫩嫩的面颊之上那般血红色的血印子,便是那略略显得有些肿胀的脸颊以及嘴角鲜红的血迹都是令人可怕的了,只是赛娜虽说遭受了如此的侮辱,却是依旧没有露出了怎么样的神色来,她的一双眼睛依旧是淡淡的,就好像先前挨打的并非是自己。嘴角更是忽而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来。

    而隐山出了大殿,还没有多走几步,却是迎面遇上了正扭捏着身子款款而来的红莲,瞧着她笑得很是一副很是妖艳模样的狐媚样子,隐山许是看得多了,便是这个时候,面上的神情也依旧是清清淡淡的,倒是在瞧见了红莲掌心的鲜红色的时候,这才终于露出了一丝不一样的神色来,便是这个时候淡淡开口说道。“方才难不成你是打了谁么。如何在手上还留下了这样一个印子来?!”隐山虽说是疑问的语气。只不过脑海之中还是想起了一道身影来着的,自然并非是楚慕染,虽说隐山依旧深深地记得先前楚慕染握住了红莲的一只手,又是狠狠还了她一巴掌的时候的霸气模样。耳畔之处似乎还徘徊着当时她清清冷冷的话语,“第一次不还手,那是谦让,第二次若是还让你得逞,那便是孬了。”

    而如今,又是这样一个可怜人,遭遇了红脸的巴掌洗礼的,而瞧着红莲依旧是气定神闲又是完好无缺的模样。隐山想着又是一个可怜人遭遇了红莲这般对待,而他想了想。却还是忽然开口说道,“想来你最近火气倒是旺得很,如何常常控制不住自己的一双手的,这倒不是一件好事情。”

    红莲淡淡地睨了隐山一眼,眼里的笑意很快就落了下来。倒是忽然露出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神色来,而她这般面无表情的模样,面上的神色全然地放松了起来,那样的一张脸,配上了眉心只见的莲花,倒是丝毫没有觉得任何一丝妩媚或者是妖艳的,倒是因着红莲面无表情的模样而显得有些冷冰冰的,看着红莲这般模样,怕是没有人想到这会是一个专以一手好床术而勾引了世间男子的女子,怕也只会当她是误入凡尘的来自了九天玄外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吧,只是 因着这般冷漠的与人疏离的模样,而也不知晓红莲在听见了这般言语之时面上究竟是有着什么样的神情的,自然,隐山也不会同红莲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所能过说的,不过只是一句不冷不热的话罢了,“如今是请到了紧要关头,你这般妖媚的样子自然是不大好的,凡事沉稳一些,对咱们的计划也只会是有利无弊。”

    话音刚落,只是红莲却是嗤之以鼻地笑了笑,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又是微微地眯着,似笑非笑地瞧着面前苍白的公子,也不知晓究竟是想起了什么,不过话里倒是别有一番深意,“说实话,其实你是很不情愿吧,你这样孤傲的性子,自然最不喜同其他人牵扯上了一丝一毫的关系的,不然如今你身子如此孱弱,只是你分明知晓若是寻了楚慕染,她一定有能够治好你的法子,只是你同时也知晓,若是你果真找了她,那她自然知晓你身上的秘密,为了如此,你宁愿日夜被病痛所折磨,你如此煎熬着,果真是可怜呢!”红莲说这话的时候又是咋舌几声,背过了身子却,没有瞧见隐山深沉的面色只见,是有些怒意的模样,或许红莲是已然感受到了的,因着她说到这里,嘴角的笑意反而是愈发的深了,而那不屑的嘲讽的神色也是,好不遮掩地落在隐山的眼里,终于,红莲是听见了隐山几乎是带着杀意的那一句,“你真是够了。”

    “怎么?”红莲听着隐山的话,却是丝毫不感觉到害怕的,反而是冲着隐山又是淡淡一笑,嘴里的话更显得是意味深长,“便是戳中了你的心事,所以你才会如此生气么,隐山,你的秘密,也不过如此嘛。”

    红莲笑着说这话的时候,只是那笑容在瞧见了隐山嘴角上扬的诡异的时候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僵硬了下来,只是瞧着隐山却是在这个时候笑了起来,仿佛先前他面上的怒意与杀气不过是红莲的错觉罢了,而此时此刻,红莲只是听得了隐山是淡淡地开口说道,“向来你自以为自己知晓了许多的秘密,不过你所知晓的,也不过是那一丁点或许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罢了。红莲,不可不要忘记了你的身份,你所不知晓的秘密,远比你所知晓的还要多得多。”

    他这话听起来有些绕口,只不过红莲还是一下子听明白了过来,而瞧着隐山这般模样,他其实是在说自己还有许多所不知晓的秘密吧,红莲的眼睛微微眯起,盯着隐山的眼睛里全然是复杂的神色,只不过她却也是在这个时候稍稍安心了袭来,若是想要从隐山的身上知晓些什么,套他的话总是比直接问他要容易得多,虽说隐山如此警觉的人,定然不会随便说出了自己想要知晓的答案的,只不过如今知晓了这些,红莲的心中反而是稍稍地安心了下来,只要隐山知晓自己不知晓的东西,而且是越多越好,这般便是已经足够了,红莲想着,当初她便知晓,同隐山合作,定然是没有什么错的,而如今或许正是时候让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深入下去了。

    “自然。”红莲想到这里,微微一笑,“如今当务之急,不是好好扮好赛馨,着有什么难的,丑一点,蠢一点,不就是那位堂堂五公主么?”赛娜的笑意越深了,而隐山听着红莲所言,也只是不着痕迹地笑了笑罢了,并未多说些什么。

    而在如玉医坊之中,只剩下慕染与赛娜两个人的还算是灯火通明的室内,慕染的目光落在了赛娜手里紧握着的匕首的时候,眼里似乎是有什么一闪而过,只不过她还是淡淡开口说道,“怎么,你是下不了这个手么?!”

    “我……”赛娜咬紧了嘴唇,又是低着脑袋,面上更是露出了深深的绝望的神色来,似乎是陷入了某一种挣扎以及犹豫之中,她迟疑了许久,终于张了张嘴巴,又是开口说道,“不能,慕染,他毕竟是我的父王,我不能……”赛娜说着又要将手中的匕首还给了慕染。

    只是慕染却将那匕首还给了她的手里,她的声音的淡淡的,面上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样的神情,只是她却只是面无表情地说道,“赛娜,我只有这一个法子,如今你只剩下十余天的日子,你 要做出怎样的选择, 我们自然无权过问, 只是你要知晓,不是你的父王活,便是你活,两者只能够择其一,究竟在你心里哪个更重要些,我想,不需要我说,你心里自然再清楚不过。”

    赛娜依旧咬紧了嘴唇,面上是极度犹豫而迟疑的复杂神色。

    而便是这时,赛娜的身子忽然僵硬了下来,只是因着她听着绵软忽然在这个时候是淡淡开口说道,“只不过若是你拿了这匕首来试探我的话,着大可不必,你应当知晓,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从一开始,便是如此。”

    慕染此话一出,赛娜似乎丝毫没有反应过来,便是这个时候,瞪大了眼睛,又是微微张着嘴巴,露出了极度惊恐的神情来。

第三百零七章 质疑(六千字长更)

    赛娜自然没有料到慕染的话竟然会说得如此直接,不过细细想来,她这般话说的确实不是没有道理的,而慕染向来便是如此的心直口快,虽说是难听了一些,只不过至少她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她自然是会帮着自己的,便是为了先前她二人之间的交易,慕染也会帮着自己,这一点,毋容置疑。

    赛娜一想到这里,似乎心中原本紧张的神色这才终于放松了下来,她的嘴角也终于展现出了一丝笑颜来,虽说这般笑容,却是显得有些苦涩的,而慕染也只是淡淡地瞧着赛娜如此模样,却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视线落在了她们交握着的两只手只见一把 诡异的匕首,银光闪烁,几乎是烧灼着慕染的眼睛,而慕染几乎是没有一丝犹豫的,很快便是将她手中的匕首塞进了赛娜的手中,又是在这个时候只忽然浅浅一笑,轻声说道,“这东西本来就是你的,既然我给了你,自然没有收回的道理,如今你还不能弑父夺位,只不过这并不代表你日后不会改变了这般心思,不是么?赛娜,人总是要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的。”慕染的话虽说是淡淡的,只不过这般的意味深长的话,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够说出来的。

    而赛娜仿佛如梦初醒一般,她确实是想要拿着这把匕首试探了慕染,只不过与此同时,呀也是因着自己于心不忍的情愫,她心里对自己的父王确实是充满了深深的恨意,只不过身体发肤,手指父母,即便是再如何的憎恨,至少在赛娜的心里,那个故作慈祥的凶残的王上还是她赛娜的父亲,血浓于水,赛娜想着若是她能够亲手杀害了她的父王。用他剩下的寿命换得自己已然所剩无几的生命,那岂不是与他当初的粗暴无情是一模一样了吧,赛娜一想到这里,只觉得不寒而栗。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成为了自己如此深深憎恶的人的,只是赛娜却是没有想到,事到如今,并非所有的事情都是能够得偿所愿的,有些事情,虽说是不得已而为之,却还是注定要她亲手成全了这件事情的,赛娜一想到这里,只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只不过事到如今。却已然是无可奈何。

    她先是深吸了一口气,却又是呼出了一口长气来,呼吸之间,犹豫以及迟疑将赛娜团团包裹着,那一刻的赛娜。的确是陷入了迟疑之中的,她疑惑的眼睛望着慕染,只不过慕染清澈而冷淡的神情却是令赛娜面色一凛,便是那个时候,在恍惚之间,赛娜似乎是寻得了事情的答案。

    毕竟事到如今,她既然还没有死。自然是只能够走一步算一步的,无论日后事情是最终落得了什么样的地步,赛娜想着,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她恐怕也只能干些迫不得已的神情了,这般想着。她咬紧了牙关,只能够是握紧了手中的匕首,最终还是将这锋利而尖锐的匕首收入了自己的怀中,小心翼翼地揣着,只不过心里头依旧是颤抖得厉害。似乎是仍旧在害怕着什么,只不过究竟是在害怕什么,便是赛娜自己也是说不清楚的,她此刻仿佛是陷入了深深的彷徨之中,又像是在湖中央浮浮沉沉,望不见彼岸的位置,也找不回来时的路,浮不上来,又沉不下去,而便是这个时候,赛娜纵然是再如何深吸了一口气,而寻不到一丝出路的无助的感觉却依旧是深深地包裹着赛娜,似乎只有寻到了眼前慕染的一根稻草,她才能够勉强喘息的。

    赛娜忽然意识到了慕染深深的重要性,而她一想到这里,终于是紧紧地握住了慕染的手,不同于先前的试探,这一回的赛娜,那般的态度却是极其的诚恳的,她干涸的眼睛里似乎是沁出了泪水来,她的声音之中更是带着无助的哽咽,“慕染,如今我只剩下你一个人了,那隐山是如此的神通广大,而红莲来历不明,她又夺走了赛馨的生命以及相貌,我便更不知晓他们二人究竟是如何恐怖的存在,尽管如今我有黎休相助,城外还有王上江城的里应外合,只是若是没有你的话,我是根本斗不过那二人的啊!慕染,便像是你说的,如今我们既然已经是同一条船上的儿女了,你一定要帮着我,夺得了王位,这个王朝,若是这一回失去的话,那便是真的毁于一旦了!”

    赛娜说着这话的时候眼神是无比空洞的,而这般神情是与方才的试探截然不同,而这一点,慕染自然是瞧见得一清二楚,她的一双依旧清澈的眼睛淡淡地打量着此时正站在自己的面前一副惊恐模样的赛娜,也不知晓究竟是想到了什么,而艳丽更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来,虽说她的眼睛里依旧是清清冷冷的湖水,即便赛娜离得这般静,也只当慕染的眼睛里是空空如也的,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赛娜不知晓慕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既然她永远无法明白,赛娜也从来没有哪一次试图知晓慕染心中的想法,即便是此时此刻,也是如此,她只是握着慕染的手的手是愈发的紧了些。

    而慕染并没有甩开了赛娜的手,相反,她也是反握得紧了些,便是这个时候,却只是淡淡地笑道,“你放心,如今既然王上颁布了遗照,短时间看来,自然是没有什么变数的,而唯一的变数,你心里也再清楚不过。”

    慕染虽说并未点明了,只是赛娜的身子还是不由自主地僵硬了下来,表情更是瞬间麻木了,她如何会是不知晓慕染话里的意思的呢,这剩下的唯一的变数,便是能够要了她的姓名的祭天大典了,她将会作为祭品,为琵琶城经历了多年大旱的百姓们求得雨来,从此香消玉殒,而慕染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若是她这一回死了,便是再也无法清醒过来了,而慕染还告诉了她赛娜,重生一世的人,若是在第二世死去了,很有可能是回不去她原本死后应该待着的地方的,而这也意味着,或许她再也不能够见到自己的母后了!

    除非……除非她能够取得了活人的阳寿,这般,她便能够告别了如今活死人的身份,拥有了真正的生命,而她如今能够做的,也便只剩下了利用了她父王接下来的寿命,赛娜定了定神,一想到这里,心中却是已然有了好主意,如今看来,确实是形势所迫,她也只能够容不得自己做主了。

    而谁也没有想到,在祭天大典之前,却还是横生出了另外一个变数的,也可以说,这一场变数,便是即将举行的祭天大典的前奏。

    听闻如今赛娜深入民间,探察这琵琶城的人间疾苦,深得了百姓们的爱戴,这对于赛娜而言,确实是天降下来的好事情,只不过对于某些人来说,却并非如此的,比如正因着此时而忧心忡忡且气愤不已的王上,“如何如今那丫头是这般的顺风顺水,孤先前将王位给了这个丫头,不过是为了激起民怨罢了,哪里知晓如今竟然会是适得其反,究竟那丫头是用了什么妖术,国师大人,这件事情,您恐怕是难辞其咎吧!”若不是当初隐山提议颁布了遗照,封了这四公主为继任王上,恐怕也不会引发了这般轩然大波,若是赛娜接下来能够深得民心的话,王上真是不知晓这件事情究竟是要如何解决了,他一想到这里,只觉得心里是慎得慌,也不知晓如何是好,只能够怒气冲冲地瞪着此时正微微俯身作揖,站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只是身子却是摇摇欲坠的国师大人隐山,若是平日里,王上瞧着堂堂国师如此辛苦的模样,定然是会心疼不已,又是赶紧赐座了的,只不过今日此时此地,王上心里气急,早已没有了这个打算,只是冷哼一声,那责骂声更是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了,“先前国师大人一直都是孤最敬重不过的人,哪里知晓大人您竟然也会有如此糊涂的时候,如今既然是变成了这般模样,还请大人说说,可是如何是好吧!”

    王上说着这话的时候眼神已然是全然暗了下来了,便是这般不冷不热地地瞧着眼前的隐山,只不过隐山虽说是苍白的面孔,不过倒也是闲淡的样子,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嘴角依旧是噙着淡淡的笑容,也便是这般只淡淡地瞧着面前怒不可遏的王上,仿佛这件事情与他无关一般。

    虽说此刻的大殿之中是空无一人,只剩下了王上同隐山还有黎休三个人的,既然面前的两个人都是他的亲信,王上自然是直言不讳的,只不过他似乎是没有预料到隐山会是忽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而王上还没有反应过来,却又是听得隐山又是面色苍白地忽然淡淡开口说道,“王上大可放心,如今隐山已然寻到了解决问题的法子。”

第三百零八章 婚约

    王上颁布的另一道诏书很快就下来了,而这一消息出现的时候,琵琶陈举城皆是哗然一片,而其议论纷纷的程度,是丝毫不亚于王榜上公布了赛娜公主是下一任王上的时候,而慕染在听说了这一谣传的时候都是眉眼微挑,嘴角更是勾勒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的,而脱口而出的话似乎更是显得别有深意,“这下子看起来是有一场好戏要上演了。”

    是笃定的语气,而赛娜在听说了这个消息的时候,却是不自觉地露出同慕染截然不同的神情来着的,她似乎死显得有些忧心忡忡,赛娜毕竟是个聪明人,她也知晓这个时候王上忽然放榜出来,究竟是什么用意,而其中最大的用意,自然是王榜上此时此刻所赫然在目的几个刺眼的大字。

    王上的五公主赛馨要嫁与了国师大人隐山,如此金童玉女,又是珠联璧合,琵琶城上下又是一下子陷入了议论纷纷之中,都说谣言四起,而如今看来,这隐山同赛馨之间的婚约所遭遇的谣言,众人皆是津津乐道,而其中,必不可少的,像是忽然在某一个瞬间,忽然牵扯上了我诶来女王人选赛娜的时候,却是一发不可收拾了,就像是冲破了堤坝的洪水猛兽,赛娜纵然心理边不由得觉得害怕了起来,只不过这个如此*裸的现实,只怕她还是不得不接受的。

    而她不用多想,就明白了亚年的几个大字背后的含义,如今自己无意是成为了下一任王上的人选,王上眼瞅着如今他已然是未在担心,完全没有意识到她赛娜一个不过刚过了及笄的年纪不会的小女孩竟然还会比她找死的,而王上心中是深深地担心着若是他老人家有一日驾鹤西去了,只恐怕那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只会在他的背后很是欢乐地笑着,或许念在旧日父女二人的情况上还会为他这个老人家哭一哭,若是实在无情无义的。只怕会是欢呼雀跃的,毕竟赛娜对自己虽说是如此至亲,只不过他依旧是在怀疑着赛娜对他究竟是否只是虚假的情义罢了,堂堂的王上从来都只不过是相信自己一个人罢了。便是其他人,他是一概不会相信的,而他瞧着他的四公主赛娜虽说从小便是黏着自己,即便自己在赛娜瞧不见的时候总会做出了厌恶的神情来,当赛娜说了哪一种花如何长得如此好看的时候,王上也没有放过的,毫不留情地将赛娜喜欢的花朵毁于一旦,在赛娜所不知晓的岁月里。王上如此的心事重重,只会怀疑别人,最后换来的。也不过是他人警惕罢了。

    而他,高高在上的王上实在是太过警惕与自己的位置,也太过警惕于他人的眼神,因此自从封了赛娜接替他的位置之后,一直都是寝食难安的。生怕赛娜会在某个时候悄无声息地夺取了他的性命,而从此,他也是白养了这样一个仇人,王上一想到这里,眼睛里出现了后悔的神色来,只不过更多的却还是凛冽的杀气,那时的王上心里在想着。若是当初将赛娜同他的幕后都能够一并解决了可就好了,而显然,当初王上的计划没有这般周密,如今赛娜果然是危害到了他王上的地位,眼下的情况,若是他在这个王榜上再待下去的话。他这个只会卧病在床的王上断然是不会随意听信了隐山的话的。

    而隐山既然不是一个如此愚蠢的人,双手作揖,鞠了个躬,隐山似乎是一下子想起了什么一般,面上轻轻咳嗽了几声。这才开口说道,“还请王上能够赐婚!”隐山这话说得那叫一个诚恳,而王上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不明白这个节骨眼儿隐山忽然提起了这件事情是究竟如何是好,这国师大人又如何想要说出了这般胆大妄为的话来。而隐山这话说大不大,说笑不笑,不仅是网撒很难过,还有靠的近的黎休也听得一清二楚,只不过他这般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也不怎么关注这隐山究竟是要如何的,若不是先前答应了赛娜要知晓这二人之间的一举一动,黎休这个时候只怕是会主动请缨离开了这显得愈发沉闷的大殿之中的,而黎休微微侧过脑袋,若有所思地瞧着身旁的隐山,却也只是一瞬间罢了,他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眼神,便是紧皱着的眉头也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了下来,而他虽说是收回了眼神,应删去而是察觉到了黎休投送而来的视线的,不着痕迹地微微一笑,隐山倒是亲自理了理身上显得有些凌乱的衣衫,却也不多说些什么,他确实是有些警惕黎休的,毕竟黎休同他隐山,从来都不是一伙人,甚至二人已然到了势成水火的地步。

    而如今他所要说的事情是再重大不过的,他还是有所提防着黎休,似乎是生怕他出卖了自己一般,而一双眼睛里更是带着疏离的意味。

    不过什么疏离不疏离的,王上可是无暇顾及这些的,他只是淡淡地睨了一旁手持佩剑的黎休,又是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国师,你就放心吧,这黎休从小就跟着孤,孤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黎休为人一向忠诚,国师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既然是王上发话了,黎休这才说道,“如今这琵琶城的百姓们既然如此爱戴赛娜公主,不过是认为了赛娜公主也是有能力的罢了,不过再如何说来,赛娜公主毕竟不过是女流之辈,如今依旧是谣言四起,议论纷纷,若是趁着这般机会,把握好了这一回的机会,赛娜公主哪里又好怕的呢!?”

    隐山这话那叫一个高深莫测,便是堂堂的网撒很难过都是有些不解的,表情愣愣的,也不知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显然还在回味着隐山先前的话里的意思,隐山也不多言,见王上不说话,他也不多说些什么,不过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而王上显然是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子,这才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一般,只一拍脑袋,很是恍然大悟地说道,“我知晓了,你是想要让咱们琵琶城的百姓们知晓,这天底下能够坐上了王上的位置确实是难上加难的,尤其是孤失去了孤的几个儿子的时候,如今孤只剩下了两个女儿,自然是要将这王位传给了孤的女儿,而你既然是如此开口了,爱卿定然是有办法能够将这王位从赛娜的手里收回来对不对。”

    隐山点点头,又是上前一步,一双眼睛对上了王上是显得浑浊而苍白的眼睛,却是丝毫忽略了此时此刻正站在他的身后正冷冷地瞧着自己的不苟言笑的黎休的,黎休并非没有完全听不懂隐山的话,而隐山的华丽的语气虽说是高深莫测,不过深怕王上会听不懂一般,隐山又是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来,又是立即别有深意地说道,“如今看来,若是王上不想让赛娜公主坐上了高枕无忧的王上的位置的话,王上不是还有另外一个好女儿么?”

    “你是说赛馨?!”王上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只猛然抬头,便是这般瞪着一双眼珠子,只是不可置信地说道,“你这可是胡闹,赛娜虽说是孤的女儿,只不顾孤想来是不在意她的,先前生下了她,也不过是孤喝醉了酒犯下的过错罢了,如今看来,还是应当细细寻了一个办法,让朕没有一个女儿都能够继承朕的王位才好。”王上说到这里,不知道为何却是忽然是深深叹了一口气,“毕竟不过是女流之辈,哪里有什么大的用处的,如今事态紧急,若是赛娜不能够及早地从那王榜之中脱身,只怕对事情的发展也只会导致了不利的程度,若是这般继续下去的话,孤的心血可就毁于一旦了!”王上自然也是有王上的考量。

    而阿洛却是在这个时候又是露出了一丝苍白的笑容来,他且是如此说道的,“所以属下是正想着拿了赛馨公主当了一个垫背的,如今人心惶惶,而天气又是如此的怪异,虽说是十一二月的天气,不过天上却还是挂着一轮火红的红日,这些日子是愈发的炎热了起来,这或许便是这么多年的大旱带来的副作用。

    而这般情况之下,想来祭天大典已然是在所那面,而隐山想到了这里,更是一五一十地同王上说了实话以及他的苦衷,这才神情淡漠地继续说道,“如今若是属下同赛馨公主共结连理,想来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大人,另一个便是高高在上的国师大人,若是属下同狗公主大人成亲,在琵琶城的百姓们的眼里,自然是比赛娜公主继承了王位还要举国欢庆的一件事情,而便是如此,只怕这百姓们更是希望隐山能够当了他们新的王上,毕竟隐山身为一国之师,其本事众人也算是有目共睹。”

    “更何况……”隐山淡淡瞧着王上逐渐平静下来的时候,又是笑道,“更何况,这祭天大典既然即将开始,王上可是想好了么?!”

第三百零九章 谣言(六千字)

    隐山的话里的内容听上去虽说是询问的语气,只不过听在了王上的耳里却不是如此的,他嘴角勾起的笑容只无端显得阴沉沉的,也不知晓究竟是想到了什么,而说话只见,隐山虽说是淡淡含笑,不过那话里的语气却是毋容置疑,便是如此堂堂在上的王上,只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些压抑,面对着隐山如此咄咄逼人的语气,听着他口中淡淡的话语。王上不由得面色一凛,虽说面上却是依旧做出了淡然微笑的大方得体的态度来,只是淡淡地瞧着面前也是如他一般面色沉静的隐山,似乎是沉默了一会子,只不过转瞬,王上便是已然收回了那般的眼神,只是吃力地起身,紧紧握着身旁的拐杖的手更是剧烈地颤抖着,而不仅是他一双苍老的手,便是自己的身子也因着没有力气而发颤,看着甚是吃力的模样。

    隐山一动不动地瞧着面前的王上这般模样,又是看着他颤颤巍巍地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手,又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只是笑道,“爱卿这又说的是哪里话,国师既然是咱们堂堂国师,不止是琵琶城,将来离开了这般鬼地方,回到了原先咱们的土地,不是全仰仗着国师大人么,孤这王位,不传给国师,又会是传给谁的?!只不过孤想着传位一事自然是大事情,可是不能够草率地处理了的,却不想国师竟然自个儿提出来了,这般想法倒是与孤心中所想不谋而合的,孤不大力支持了国师,难不成还找国师的茬么?!”

    虽说王上是极力掩藏着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吃力以及严厉深深的怒意,只不过隐山可不是一般人,即便王上藏得是这般深,他也是瞧得一清二楚了,尤其是这看起来早已是残羹之年的王上便是连站也站不稳的,身子颤抖着。话还没有说完便像是再也忍受不住一般,一下子坐回了床榻之上,虽说他面上已然是装作了平静的模样,又是轻轻咳嗽几声。掩盖了自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也不看隐山此时淡淡含笑的面孔一眼,倒像是在这个时候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孤是老了,这天下,还不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么?”

    隐山瞧着王上如此,倒像是果真绝望了一般,只不过他眼里的迟疑依旧是浮现了出来,不过也只是一瞬罢了,很快。沈疏的面上便是恢复了平静,又是淡然开口说道,“王上大可但关心,若是隐山继承了王位,定然是要将我朝发扬光大。而那些曾经陷害了我朝百姓,害得我们落得了如此地步的,隐山也自会让他们付出应得的代价!”

    便是隐山忽然脱口而出的这么一句毅然决然的话,终于使得网上这个时候忽然抬起了眼睛来,不过却还是狐疑地打量着面前的隐山,看着他苍白而平静的神情来,王上复杂又浑浊的眼睛之中也不知晓究竟是想到了什么的。只是点了点脑袋,那语气也是平平淡淡的,不过倒像是与事实妥协一般,只是淡淡开口说道,“好啊,好啊。事情交给你,我也是放心的,毕竟孤是要死的人了,这江山再如何好,孤也不能够将它带到棺材里去的。只是……”王上说到这里,一双有些阴暗的眼睛里似乎又露出了一道阴狠的光芒来,是狠狠地将手中的拳头砸在了身下坐着的床榻之上,便是这个时候,却是咬牙切齿地说道,“孤唯一所恨的,便是这辈子不能够亲眼看着江城死在孤的眼前,若不是那个江城,孤又何必沦落到这般地步,离这个江城,抢走了孤的女人不算,孤白养了她的孩子那么多年,如今他又夺了孤的江山,这个仇,这口气,孤是怎么也咽不下去……”

    王上说到这里忽然也不多说些什么,而他虽然不再开口,却不代表隐山不知晓这突如其来的沉默是意味着什么呢,隐山眉眼微挑,又是微微一笑,这个时候终于是开口说道,又是俯身作揖,话里的笃定却是令王上心头一颤,“这件事情说难也难,说简单倒是也容易得紧,王上这一生的心愿,无非是想着收复失地,亲眼瞧着那邻国的王上江城最后死于您的刀下罢了,而王上您这些年忍气吞声,帮那江城养着赛娜公主,无非也是为了又一个时候能够利用了赛娜,如今不正是到了这个时候么?”隐山的话忽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而他便是这这般讳莫如深地瞧着王上,虽然话说到了这里也不准备继续说下去了,只不过显然同王上先前的停顿一般,隐山的话里也是话里有话的。

    他自然知晓如今自己眼前的王上虽说是病入膏肓,不过都说姜还是老的辣,更不要说还是一个如此奸诈狡猾的老狐狸了,他在心里不由得冷笑一声,只不过话脱口而出的时候却是恭恭敬敬的,“王上的心愿,隐山自然能够帮王上完成,也能够让王上亲眼瞧见,实现这些冤枉,而这般看来,既是日后王上弱受出了什么意外,您的功德自然也会名扬千古,世人称颂的也会是王上这些年即位的时候励精图治,风调雨顺的史诗,即便会有后人翻出了王上的历史,也会说如今不过是王上磨练自己的意志,为了咱们王朝的未来而卧薪尝胆罢了,这么想想,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情,总不能是如同现在一般,王上病卧在床榻之上,整日过着食不能安,夜不能寐的生活,即便是日后驾鹤西去了,留给后人的也不过是骂名罢了,王上,一个人名声的建立是需要千辛万苦,只是骂名的诞生,却是比想象之中的药容易得多的,其中的艰辛,还是请王上三思些才好。”

    隐山说到这里,又是深深地鞠了一躬,而隐山身旁的黎休一直不说话,不过虽说他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却并不表示他不知晓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而截然相反的,他其实是将这二人之间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不过不插话不开口不代表他不知晓这其中二人之间话里的含义罢了,而在听见了隐山这般气定神闲地开口,却是字字珠玑。几乎是压得王上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王上却也只能够装作表面上依旧是含笑的慈祥的模样,尽管此时他的一双拳头是握得紧紧的,而一双眼睛里更是杀气腾腾。只怕若是他此刻身旁架着一把长刀,若是他身上还残留着一丝力气的话,都会是拼尽了全力,也要将眼前的隐山碎尸万段的,而丝毫没有了先前对能够呼风唤雨的国师毕恭毕敬的模样。

    隐山还是第一次遇见了王上还有如此隐让的时候,而便是这般模样的王上,却是使得黎休的心里也不知晓为何,只觉得是愈发的惴惴不安起来,便是因着从来都没有见过堂堂王上竟然会有这么一刻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的时候,黎休想着自己或许是小瞧了面前的国师的能耐。又想着若是这会不会是王上的欲擒故纵,毕竟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成就了一方霸业的男子竟然有朝一日会变成了这般模样,即便是沦落了荒野。

    隐山说完了这些话也不等到王上回答,却又像是行色匆匆一般,很快就离开了大殿之中离去的时候也没有俯身作揖。仿佛从那一刻起,他已然是将自己当成了这万人之上的王上,是大笑着离去了。而王上面上先是威严而平静的神情终于在隐山离开的时候变得全然阴暗了下来,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他的一双眼睛瞬间沾染上了黑色的怒意,声音也是,全然带着恨意。是一字一句地说着,沙哑的声音里透着一如既往的无声的危险,“这个隐山,他永远不会知晓,他究竟是在同谁作对,难不成他以为他有几下子的妖术。白能够为所欲为,便是连孤也看不起了么?”

    王上这话也不知晓究竟是在自言自语还是说给了他隐山听得,不过隐山却依旧是一动不动地站在了王上的身旁,既然王上没有指名道谢,他不多说些什么。只是紧紧地闭着嘴巴,低着脑袋,面上虽说依旧是不苟言笑的冷淡的模样。

    而王上微微抬着眼睛,就像是在试探着距离他最近的了黎休,“如今那国师竟然却是如此的咄咄逼人,黎休,你说可是如何是好?”

    黎休听着王上有些不怀好意的话,身子是无端地一抖抖,不过却还是没有凷了什么惊慌的表情来,只是对着他面前的王上又是深深地做了一个揖,这才说道,“黎休不过是侍卫,这一生的责任只是保护王上的安危罢了,无论谁是王上,黎休都会誓死保护,王上还请不必忧心,只是您还是安生照顾着自己的身子的好,毕竟如今虽然国师大人心是藏着什么秘密,他也不过是小小的国师罢了,若是他做出了什么对不起王上的事情,黎休自然是在所不辞的!”

    有了黎休这么声音沉沉的话语,带着毋容置疑的忠心耿耿,王上先前那极为慌乱的心此时才终于稍稍安定了下来,捋了捋他下巴上显得花白的胡子,王上的面上这才带着微微的笑意,“好啊!好啊!”他叹了一口气,终于说道,“有你在,孤也是放心的,倒不像是那些个乱臣贼子,尽是惦念着孤的位子,孤是不会给他们的,便是一个子儿,也不会给他们!”王桑纷纷不平地说着这些话,只不过说话只见,又像是胸口是忽然而然堵得慌似的,他不断地捶了捶自个儿的胸口面上露出了痛苦而苍白的神色来,而再也无法忍受一般,王上只能够又重新躺回了床榻之上,许是先前太过激动而用了太大的力气的缘故,这个时候的王上便是什么力气也使不上来了,只能够一动不动地躺在了床榻之上,他的眼睛仰望着头顶的床帐,眼里是布满了迷茫的大雾的浑浊,而黎休瞧着王上如此苍老而恐惧的模样,终究还是在心里沉沉叹息了一声,只不过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面上又是重新覆盖了一层笃定的神色,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只是抱紧了手中的长剑,便是这般纹丝不动地站在了王上的身旁,只是守着王上,不让任何人有靠近了王上的机会。

    而他一双手深沉而漆黑的眸子渗出,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去,却是无人知晓的。

    而等到隐山含笑缓缓地离开了大殿之中的时候,红利却是在王宫的一处拐角等候着隐山的瞧见了他如此闲淡的而又饱含着阴谋诡计的面容的时候。红莲原本还有些慌乱的心似乎这个时候终于落了下来,只不过却还是不能够放松了警惕,红莲只是淡淡地摇着手中的一柄团扇,嘴角笑意盎然。只是幽幽开口问道,“怎么,如今事情可是处理得如何了,那个老家伙可是答应下来了?”

    隐山瞧着红莲这般迫切的模样,他嘴角的笑意反而是愈发的深了,便是在这个时候他忽然缓缓地逼近了红莲,将她那一道婀娜而火热的身影压在了墙角,不过却也是偏偏这个时候,隐山却是不由得皱着眉头,拿着帕子轻轻地捂住了嘴。发出了压抑的咳嗽之声,红莲瞥过了脑袋,厌恶之情自她的一双丹凤眼之中一闪而过,虽说转瞬便是恢复了原先平静的模样,而那样的情感却是丝毫不差地落在了隐山的眼里。

    收了帕子的时候。隐山的唇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是异样额嫣红,而即便是红莲露出了那般嫌恶的模样,隐山倒是也是丝毫没有生气一般,就像是他本来就是有这个自知之明的,只是自嘲一般笑了笑,隐山这才淡淡开口说道。“如今你将成为了我隐山的娘子,难道你还不高兴么?”

    “不过只是名义上的罢了。”红莲的笑容显得有些讪讪,“我这么一个丑陋的女子,堂堂的隐山大人又是如何看在眼里的呢?”红莲勾着嘴角,嘴里的话显得意味深长,她自然不是真的在说自己丑的。而说话只见,先前错开的眼神终于再一次交汇在了一起,红莲的眼神显得炙热起来,即便他对上的却是一双再面容惨淡不过的双眸。

    而隐山的瞳孔却是在这一瞬间骤然一缩,也不知晓究竟是想到了什么。他一双指尖在这时挑起了红莲的下巴,只是他的声音却是冰冷刺骨,“若是你在心里嘲笑我,那也就罢了,又何必如此违心地想要同我施展你那可怜的媚术,还是你以为便是你那不成气候的功力,对我也会有用处的?!”

    隐山的嘴角是毫无顾忌的讽刺的笑容,而便是瞧着这般笑容,红莲是真的后悔了,她方才的确是不该隐藏了她心里对于眼前这个羸弱的男子深深的厌恶之情的,更不应该说出了那样一番诋毁自己的话来讨好眼前的男子的欢心,且不说她红莲是深深地明白隐山根本就是看不起自己的,就是他这样一个看上去便是弱不禁风的模样,她红莲本来就是怀疑隐山的能力的,若不是……若不是……红莲一想到这里,咬了咬牙,终究还是没有将自己心底的杀气暴露了出来,尽管她此时的内心早已是翻江倒海,只不过红莲却还是压制住了内心的腾腾杀气,她一双冰冷的眸子落在了面前的隐山的身上,就像是她此刻冰冷的神情一般,还有她不带一丝感情也不带一丝温度的话语,冷哼一声,红莲的话犹如一把再锋利不过的利箭,“我说隐山,能够娶到我,怕应该是你的荣幸才是吧,且不说我是堂堂的五公主,美貌如何,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而我如今的皮囊,倒不是正合你的胃口么,咱们既然是即将成为夫妻的人,那边自然应当是相敬如宾才是,至少在人前也应当是恩爱的模样,你可不要忘记了,同父王提亲的可是你,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说的,不过你倒是也放心,只要你好好配合了,我又如何会坏到拆了你的台呢,你说我说的对么,国师大人?”

    红莲勾着嘴角,一边说着一边反手一把推开了隐山,她其实还很给隐山面子了,有些再难听不过的话也是因着她心里知晓了分寸,才没有说出来的,比如她差点儿开口便是说了,“如今你身子这般弱,不就是当初信错了女人,合欢之时被女人吸食了太多的精气如今才难以恢复过来么?若你当初没有纵欲过度,如今又如何会落得了这般地步,所以说有些事情,因果那倒是已然注定的,先前你也是因着被女人伤着了,尤其是被一个娇媚的女子,所以你才会这般的厌恶我,或者说是害怕我,只不过当初只怕你是享受得很的吧,若你不是自食其果,又如何沦落得到今日这般地步?!“

    红莲的这些话究竟是没有说出来的,只怕若是果真说出口,戳中了这隐山的心中所想,到时候指不定是要发生如何惊涛骇浪的大事情的,而红莲每每想到这里,只在心里偷偷地嘲笑这隐山几声也就够了,面上依旧是再平静不过的媚然的神情,只不过隐山瞧着红莲的这般面孔,倒是愈发的阴暗起来。

    虽说隐山也不多说些什么,而红莲自然是感受到了,来自隐山心灵深处淡然的杀气,不过是他隐藏得很好罢了。

    而在隐山的压迫之下,王上即便是再如何的不情愿,这赐婚的公文已然下达了下来,琵琶城之中终于是许久都没有见到过的喜气洋洋,似乎因着这一桩好事情,即便是头顶着烈日炎炎的诡异天气,百姓们面上的焦虑的神色也散开了许多,琵琶城之中奔走相告的消息便是,这国师隐山大人如今竟然是将要与五公主共结连理,这般的好事情说不定不止是替当今王上爷冲喜,这王上啊!指不定一高兴,那病情也就好了!不仅是如此,也有人说那是国师正准备求雨呢,老天爷见着了这般喜事高兴啊,说不定就赐雨给大家伙儿了,一时之间各种各样的谣言散开来,遍布在了琵琶城之中的大街小巷里,不过这其中自然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很快不同的谣言又散播了出来,都说先前虽说王上欲将那王位传给了赛娜公主,只不过谁都知晓的,那公主不过是刚过了及笄的年纪,只是一个小姑娘罢了,便是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如何能够担当大任的!原本因着赛娜亲民的举动而消散下去的谣言却是在这个时候又是继续繁衍了出来,众人皆是议论纷纷,而更有甚者,便是在这个时候忽而开口提了出来,“我倒是瞅着那国师隐山大人是极为不错的,人家不是还有呼风唤雨的本事么,如今又是同五公主结了亲事,便是堂堂的驸马爷哦了,或许王上是应该考虑着要退位让贤了!”此话一出,附和的人不在少数。

    而放话的人传播了谣言之中,倒是优哉游哉地离去了,偷偷地在暗处领了银子,更是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

    而在如玉医坊之中,赛娜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正是因着如今谣言四起,她是愈发地不知晓究竟是如何是好,而她却没有在医坊之中寻到了慕染的身影。

    慕染此时此刻自然是没有在医坊之中的,在琵琶城一处阴暗的角落里,一身形窈窕的女子轻纱拂面,看不真切面容,只是露出了面上一双清冷而清澈的眸子罢了,她面前的衣衫褴褛的乞丐正身处了手来,露出了一口大黄牙,眼睛里更是写满了贪婪,等到慕染将银子放入他的手中的时候,他又是忙不迭地收回了说来,将银子揣进了兜里,是笑呵呵地说道,“姑娘,着散布谣言这样的好事情,若是下一回姑娘还需要,定是还要来找我的!”

    “自然。”是清冷的语气。

第三百一十章 先知

    如今赛娜本来就是身处于劣势之中,若是她想要转劣势为优势,重新取得了她最亲爱的父王的信任的话,这显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而这不可能,不仅仅是针对了王上绝对不是赛娜最亲爱的人,甚至连爱也谈不上,只有满腔的恨意的,而王上自然也不会信任这个她笃定了不是自己女儿的赛娜,两个人不过都是逢场作戏,为了那埋藏在深处令人恐惧的阴谋罢了,而赛娜一想到了她的父王那般阴暗而恶毒的眼神的时候,总是会觉得面色一凛,只没有来由地觉得害怕起来的,毕竟对于赛娜来说,没有什么比遭遇了自己最亲的人所背叛而来的痛苦了的,赛娜从来没有想过她的父王有一日想要置她与死地,她更没有想过她在她一生最敬重的父王的眼里,甚至只是一枚能够利用的棋子和折磨的工具罢了,他是从来没有将她赛娜当成过自己的女儿的,赛娜每每想到如此,除了觉得心寒,那愤怒也就愈发深了些,眼睛深处也只剩下了没有一丝温度的寒冷。

    而赛娜却没有想过,至少是她曾经所深深敬重过的父王,竟然会如此巴不得她不好的,只不过是刚刚颁布了将王位赐予她的遗诏不久,却忽然公布了这样一则喜讯,无疑是给了赛娜一个下马威的,如此直截了当地告诉了赛娜王上对她的不满以及阻拦,赛娜强忍着心里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意,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巴,面上的神情显得倔强而忧伤,她自然是不会服输的。

    而赛娜身处如玉医坊之中,却是许久没有等到慕染,她不知晓慕染究竟是去了何处,只不过问了彤彤,、彤彤却也是不知晓的,赛娜心急如焚之后这才忽然反应了过来自己再如何焦急也不过是徒增了不少的悲伤罢了。是截然没有用处的,倒不如如今冷静下来,多想想处理了这个问题的办法才是,赛娜一想到这里。这才逐渐地冷静了下来,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不过脑海里已然徘徊不去的却还是她的父王那般杀气腾腾的阴冷模样,赛娜不由自主地觉得身子都冷起来了,似乎是陷入了深深的无助之中,是一下子浑身瘫软地坐在了椅子上,面上更是一片空洞的神色,也不知晓究竟是因着什么缘故,赛娜只觉得自己的手脚皆是一片悲凉,而心里更是被深深的绝望所包裹住了。她喘不上气来,一张脸是瞬间变得煞白。

    而唉一旁的彤彤显然是察觉到了赛娜忽然变成了这般模样,虽说她的面上依旧没有多说些什么,不过却还是轻手轻脚地拿端了一杯热水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赛娜的身侧。又是轻声开口说道,“公主,这是定睛茶,喝了许是会好受些。”

    赛娜一愣,冰冷的只见在触到了那茶杯温暖的温度之后这才终于算是好受了一些,不过赛娜的嘴角却是噙着一抹苦涩的笑容的,就像是无端忽然被赛娜看穿了心事一般。赛娜只能够是苦涩地开口说道,“我的心事全都写在脸上是么!”她这般焦灼的模样,只怕是见着了赛娜的人都是知晓她此时此刻心里定然是在想些什么令她也感觉到了纠结的东西的,否则怕是也不会露出了这般的神情来,而彤彤对上了赛娜紧皱着眉头的模样,不过却也只是嘴角微微地上扬着。又是笑了笑,露出了一口好看的牙齿,彤彤只是笑道,“每个人都是有烦心事的,只不过困扰了公主的烦心事多一些。也比一般人的要严重些罢了,尽管如此,烦心事也只是烦心事不是么,无论是大是小,便像是公主面前这一杯茶,终归也只是一杯茶罢了,喝完了,也就没有了,若是公主不想要的东西,抛去就好,丢掉了,看不见,自然心里也就不烦了,公主又何必死死地背了一个包袱在自己的身上,让自己无端受累呢?!”彤彤是面容清淡地说着这些话的,说话只见,更是淡淡含笑,不过那笑容别有深意,却是令了赛娜神色微怔,似乎是有些明白了彤彤话里的意思。

    “你们慕家人,都是这么会说话的么?赛娜听着彤彤的话,虽说也不是特别明显的效果,不过却还是有些如释重负的,嘴角也这才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来,虽说那笑意并非如何明显,不过至少那神情却是比之前要好上许多的,而便也是这个时候,赛娜瞧着面前的彤彤,似乎又是想到了什么,她的面色显得有几分犹豫,只不过想了一想,却还是鼓足了勇气,是试探着问道,“彤彤,听说……”赛娜一说到了这里,便像是不确定一般,毕竟这个问题,她也不知晓自己是不是能够问出口的,只不过瞧着面前的彤彤这般清淡的神情,又是含笑的亲近模样,赛娜只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开口问道,“听说你能够预知未来,这件事情可是真的么?”

    赛娜问完了这话是微微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那一双眸子一闭一张,虽说也不过是瞬间的功夫,不过彤彤却还是瞧见了,也看出了赛娜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的犹豫以及纠结,只不过她倒是没有多少纠结的,也没有因着赛娜这般话而流露出了任何一丝不悦或者是恼怒的神色来,她只是淡淡一笑,又是云淡风轻地说道,“公主是想要彤彤帮公主测一测公主未来的命运么?”

    自己的心思自然是很好猜的,尤其是自己方才还说出了那般显而易见的话之后,赛娜只觉得自己的脸色有些红,虽说她从一早听说了彤彤这般厉害之后便是按捺不住心中的蠢蠢欲动了,只不过赛娜想着这般古怪的事情还是不要沾染的好,而她确实也是克制住了自己。而如今在知晓了自己前途堪忧,也不知晓如何是好的时候,赛娜的眼睛对上了彤彤的眼神,却是瞬间一下子计上心来了。

    赛娜自然是没有想过原来还有这么一日当慕染如此面容清单地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的时候她也是能够感到害怕的,因着彤彤收回了手的时候她的面上虽说是依旧有些苍白的面色,不过倒是也没有说些什么不好的话,只是一副大汗淋漓的模样,而在赛娜一副再期待不过的眼神之中,她也只是轻轻地抬起了手来。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只是浅浅地笑道,“公主你应当知晓,平常人是不能够知晓自己的命运究竟该是如何的。否则轻则遭了天谴,严重的,只怕上天会因此改变了公主的命格,到时候只怕是公主的命运如何,都是令人堪忧的,公主果真是要这么做么,在彤彤看来,这一切,还是需要三思的好。”

    彤彤这般说话事实上并没有丝毫吓唬赛娜的意思,这一切都是实话实说罢了。而彤彤却不知晓,她如今所言的一切,在她告诉了赛娜之前,慕染先前是曾经告诫过了赛娜这般一模一样的话的,不过那时候的赛娜是坚信着她自己的命运是能够交给了自己掌控。因而面对慕染所言,既没有如何多想,更没有露出了如何迟疑的神色来,是毫不犹豫地便应了慕染的要求,是绝对不再去寻了彤彤知晓自己的未来究竟是如何的,毕竟那时候的赛娜便是已然决定了无论如何她自己未来便都是自己掌控的,而赛娜自然也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在这般惊慌失措不知晓如何对付隐山以及红蓝联姻这件事情的时候。而这般情急之下,却是早已将先前的慕染的警告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她只是目光沉沉地盯着面前的彤彤,尔后似乎很是坚定地开口说道,“没事的,彤彤,你告诉我把。无论之后发生如何的结果,我自然会一人承担!”赛娜的眼神自问从来没有这般绝望而坚定过,她知晓隐山并非等闲之辈,若是自己一个人与她孤军奋战的话,这实在是太过可怕了。只是与此同时,她虽然身旁有慕染相伴,只是如今很软寻不到慕染的荒唐的经历却还是给了赛娜一个警醒,她始终是不能将全部的希望都压在了楚慕染的身上,若是关键时候她不出现,又或者,若是她到了真正的最后关头又是忽然倒戈,那么她赛娜之前所做的一切不都是功亏一篑了么?!

    赛娜一想到这里,只觉得心头是无端一颤,也不知晓究竟是想起了什么事情,面上是极端地凝重的神色,她想着自己或许是到了要真的靠自己的时候了,无论如何,她总不能所有的一切都是靠着别人给了自己的,而一想到这里,赛娜忽然便是迫切地希望知晓自己的未来究竟会是如何模样,一想到这里,便是再也顾不得先前慕染警醒她的代价,赛娜是目光灼灼地瞧着眼前的彤彤,无视了彤彤有些迟疑的面孔,是紧张兮兮地点了点脑袋,问道,“彤彤,你告诉我,我的未来究竟是如何模样,我究竟能够摆脱了这一场死劫,我嫩否坐上了王上的位置,我又能否回到了原来的家园?!”赛娜一时之间实在是有着太多的疑问,而便是她自己也不知晓的,便是在此时此刻,许是因着实在是太过紧张的缘故,她便是这个时候紧紧地握着彤彤的袖子,又像是不愿意放手一般,她的眼睛里更是写着深深的饥渴的神情,彤彤还没有见过赛娜如此模样,那一双原本清澈的眼睛里此刻染上了红尘之间的世俗,竟然忽然变得贪婪了起来,而彤彤意识到了自己的双手竟然被赛娜狠狠地抓住了时候,面上没有恐慌,有的却是深深的担忧之情,脑海里划过了无数的片段,她的面容显得很是忧郁,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了心里想要说的话,彤彤只是说道,“你先放手好不好,公主,你弄疼我了?!”

    “所以彤彤,我所经历的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世界,我会死么,啊,彤彤,我会死么,那王上的位置,会是隐山的么?”赛娜的那般模样,简直就像是发疯了一般,不依不挠,一双通红的眼睛看起来已然失去了自己的神智了,而彤彤这才终于变得有些惊慌起来,如今还没有让她知晓自己所瞧见的未来,那赛娜已然变成了这般样子,彤彤是不知晓若是自己真的将真相公之于众了,又是会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的,而也就是此时此刻,慕染忽然出现在了医坊的门口她的身上沾染了余晖的尘埃,在瞧见 医坊的外室之中赛娜同彤彤之间的整治。慕染似乎是始料未及的,不由得有些冷冷地立在了原地,一副清清淡淡的模样,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就这般冷静地注视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存在的依旧不依不挠地揪着彤彤衣袖而与她平日里的样貌全然不同的赛娜,她的眼里露出了复杂的神色来,慕染的声音很是没有一丝感情,她瞧着赛娜这般诡异的模样,终于是冷冷地开口,只道,“你在干什么?”

    赛娜面色一凛,似乎因着慕染这般一声话,终于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只不过她的眼睛在这个时候却是丝毫没有光彩可言的。面上也依旧是一愣愣的模样,缓缓地低着脑袋,也是悻悻地抽回了自己仅仅拉着彤彤的手,低着的脑袋也瞧不清楚这赛娜究竟是在想些什么的,而彤彤只吃痛地揉着自己方才被赛娜已然掐德一片乌青的胳膊。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袖已然是被赛娜给扯烂了,而她正在觉得欲哭无泪的时候,慕染却是一个眼疾手快,一下子将赛娜定住,而微微地抬起了赛娜的脑袋,慕染细细地观察了赛娜的眼睛,又是把了脉。这才轻叹一声,是飞快地将手中的银针扎入了赛娜的体内,而彤彤这个时候才反应了过来那赛娜先前的模样是同先前的样子全然不同的,刚开始的时候,彤彤几乎是以为赛娜实在是太过于惊慌失措这才终于发疯了的,不过这个时候瞧着慕染如此凝重的神情。想来事情是绝非如此,而就是慕染也是微微低着脑袋,细细地研究着这赛娜这般模样,想来也是查不清楚事情的起因来,只是她听着彤彤说了方才赛娜不同寻常的模样。点了点脑袋,这才像是终于发觉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也总算是点了点脑袋,是松了一口气的。

    彤彤却是依旧不知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瞧着慕染依旧是清淡的模样,而这一回不像是方才进了这医坊的门是那般紧蹙着眉头的模样,这时候的慕染倒像是终于放松了神色一般,也终于不多说些什么,只是嘴角的笑容确实有些苦涩的,想来慕染也是寻到了救了赛娜的法子,只不过却还是同情赛娜的遭遇,这般流露出了如此复杂的神色来。

    彤彤看着自己的阿姐如此模样,也想起了先前赛娜瞧着自己的时候那般绝望而无助的神情,心里也不免有些沉重,而慕染如今正在治病救人,彤彤自然也是不敢多加打扰的,只不过瞧着慕染是终于逐渐接近了尾声,而她看着赛娜的头顶上常人所难以看见的黑气去除的时候,这才总算是缓了一口气,也终于能够鼓足了勇气开口问慕染道,“慕染,这赛娜公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先前的表现竟然还是如此的奇怪,难不成也是同之前的塞西公主一般,是中了蛊毒么?”

    先前彤彤也算是见识到了那蛊毒的厉害,如今一想起来,还真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彤彤只觉得自己问了这个问题,尤其是在提到了蛊毒两个字的时候,全身上下都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的,只不过慕染倒是依旧这般表情,也没有像是彤彤这般夸张的厌恶的神情,她只是笑了笑,又是云淡风轻地说道,“倒不是蛊毒,不过是之前被人下了药,能够将人给迷晕了,或许短时间醒不过来了,也怕是醒了过来也有几个月是恢复不了记忆的。”

    彤彤一听见了么软装和阿布呢说道,不由得很是疑惑地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的确,她还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般的迷药的,虽说她也是依旧不知晓究竟什么人要同赛娜下了这般慕言,想来,这迷药对人体也是没有什么害处的。

    彤彤还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的视乎,丝毫没有注意到慕染的眼神却是似有若无地落在了地上的时候,而等到她终于是注意到了的时候,却是不由得脚步一个错乱想,险些栽倒过去,只不过还好扶住了身后的桌案,这才勉强保持了平衡,值不够即便是如此,彤彤的面上还是露出 心虚的神色来,将自己的脑袋藏得低低的,也不知晓是如何面对着慕染这般眼神的。

    “你不必怕我。”处理好了赛娜的事情,慕染的神情依旧是清清淡淡的,不过比起先前瞧着赛娜的那般眼神,到想死缓和 许多的,虽说彤彤同慕染是倆亲姐妹,只不过凡事碰见了慕染的底线,比如说她分明再三嘱咐过的东西彤彤却还是当着自己不再的时候差点儿酿成了大货,而慕染却还是没有半点责骂彤彤的意思,她的目光落在了低着脑袋一副知错模样的彤彤的身上,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而沉默了许久,慕染总算是淡淡开口说道,“赛娜的未来,究竟是什么模样?”

    慕染这般话音刚落,彤彤是立即露出了再惊愕不过的神情来,他自然是不知晓自己的亲姐姐心里早就有了她自己的打算,而慕染果然是清冷地再一次强调,“无论什么事情都应该顺应天命,若是她从你的口中知晓了她的天命,到时候不止是会毁了赛娜的一切,只怕啊你也落不到什么好下场的,彤彤,阿姐这是一切都为了你好。”

    慕染说到来这里,似乎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而她话还没有说完,却是因着彤彤的心里一阵战栗的,虽说她是隐隐感觉到了身为先知未必会是一样好的能力,而掌门之中的规矩,第一条便是禁止泄露他人的未来,彤彤一下子觉得有些恼,拍了拍自个儿的脑袋,彤彤简直是要露出了欲哭无赖的神情来了,想着若不是慕染提醒了自己,她日后定然还是会忍不住心乱,到时候是会落入了怎么样的额万劫不复,光是想想,彤彤都是觉得极为的恐怖的。

    “所以因着迷香,赛娜公主才会变成如此模样的么?”彤彤定了定神,虽说庆幸着自己没有死于这赛娜的莫扎之下,只不过对于这一位看着却像是长睡不醒的模样的赛娜公主大人,彤彤依旧是有些但哟,“不过究竟是谁会对她放了迷香,是王宫之中的国师隐山,还是城外某些看着赛娜公主不大爽快的百姓们!”

    彤彤自然额米有想到,这般的政治阴谋,她一个女流之辈是不会懂得,而她只能将自己的视线全然投下了正站在一旁的慕染,又是继续担忧着说道,“今儿个是迷香,到时候若是赛娜被杀了灭口可是如何是好?”

    “如今她坐上了这个位置,必然是要谨言慎行,而我也不能够随时随地地保护了她,这一切的一切,究竟他是想要些什么!”慕染的话说得有些高深莫测,彤彤歪着脑袋听着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过来。

    而便是这个时候,慕染忽然想起了什么,又低头瞧着身旁的赛娜沉睡的睡眼,这才犹如不经意一般,是开口说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的未来,究竟是什么样子?!”

    便是慕染这话问的,可是叫彤彤优势瞬间露出了哑口无言的感觉来,是不能够告诉本人,而彤彤说得正是,她所瞧见的关于赛娜公主的一切,还有她的未来,却是火光冲天,还有无尽的杀戮的。

第三百一十二章 选择(六千字)

    慕染是眼神忽然变得平淡,只是平淡之中忽然又透着难以掩饰的锐利,她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让彤彤将昏睡过去的赛娜送回了她的房间之中,自己却是陷入了沉思之中,慕染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只不过与此同时,她记忆里的湖面却依旧是显得模糊的,就是慕染自己也陷入了彷徨之中,一双手不安地攥着自己的衣角,而与此同时,她的眼神却是落在了身旁的桌案之上,望着那桌案上平铺着的画卷,轻叹一声,却不知晓这一声叹息之中究竟是隐藏着什么样的神色。

    而慕染还沉浸在这般复杂的情愫之中,是丝毫没有预料到正面无表情甚至面上还带着腾腾的杀气的阿风却是在这个时候忽然出现在了如玉医坊的门口的,消失了许久的阿风,也不知晓先前是究竟出现在了哪里,而慕染自然是觉察到了先前弥漫在四周的环境里的风云暗涌的气息,她微微侧过身子,一双清冷的眸子便是在这个时候落在了一旁同样是不苟言笑的阿风的身上,只不过这个时候慕染嘴角的笑容却是全然陷入了异样的神色之中的。

    虽说那模样是笑着的,只不过含笑之间,那般锋利的模样却还是似的阿风不由得微蹙着眉头,打量着慕染的眼睛之中似乎更是充满了深深的迟疑的神色,而慕染也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想了想,眼里的冰冷终于收敛了下来,不过说话声却依旧是清冷的神色,“许久未见阿风公子,慕染还以为阿风公子是离开了这琵琶城,再也不会回来了。”

    “既然慕染姑娘不欢迎阿风,阿风自然不会久留。”只是阿风的声音依旧是无比的冷漠,尤其是面对着慕染这般毫不避讳又毫不客气的话语的时候,他的面色是依旧寒冷而平静,嘴角轻扯。同慕染一般毫无一丝情感的话是丝毫不差地落在了慕染的耳里,“只不过在阿风离开之前,自然是要先将赛娜带走的,还请姑娘不要我为难。”那话里的笃定是阿风丝毫不退让的坚持。便是送了赛娜回了房间之中再拐了回来的彤彤听见了,都是瞬间石化,她便是这般愣愣地站在原地,又是一头雾水地望着面前正在对峙着的两个人,也不知晓她的阿姐同阿风只见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两个人之间又是如此剑拔弩张的气氛又是为了什么。

    彤彤这般想着,倒是忽然之间觉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因而她也不多说些什么,更不敢多做什么,只是悄悄地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不着痕迹地就这般站在了角落里,微微低着脑袋,也不出声,便是因着这般压抑的气氛而导致有些急促的呼吸的声音都是极力地忍住,使得自己的呼吸平静了下来。只不过她的一双眼睛却还是微微地抬着,低着脑袋的时候依旧是偷偷地打量着眼前的动静,只不过彤彤毕竟还是很少瞧见了她的阿姐竟然会是这般模样的,她不难想到压制在慕染心里的杀气,只不过阿风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因而彤彤是不知晓究竟是慕染说了什么激怒了她面前站着的阿风,还是阿风耽误了她阿姐的什么事情。亦或是这两个人之间的矛盾,是一早就有了的。

    只不过彤彤还在心底里暗自思忖着的时候,阿风显然已经是亟不可待,快乐她一步,早已是急急地想要掠过了慕染,朝着内室走去了。彤彤便是瞧着阿风如此急促的模样,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又是猛然抬头,不知晓阿风究竟是要干什么的。只不过阿风这般模样显然是不欲同慕染多做解释,在阿风的眼里。 慕染不过是一道屏障罢了,如今她挡住了自己的路,好言相劝既然不成功,更何况阿风也不会说出了什么好言来的,因而她也只能够是硬闯了。

    便是因着阿风这般举动,却是叫彤彤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还真没有料到这普天之下竟然还有人能够如此明目张胆地忤逆了她的阿姐,更不要说是要如此硬闯了,自然,那也是因着彤彤还没有瞧见过阿风那剑直指慕染的时候,比起此刻二人之间的杀气腾腾,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只不过那个时候的慕染只是笔挺地立在了原地,纹丝不动罢了。

    而此时此刻,慕染显然是没有想过会如此轻而易举地放过了面前的阿风,或者说是她也不会轻易地允许了阿风将医坊之中的彤彤带走。

    当阿风面不改色地抽出了手中的长剑的时候,他阴暗的神情如同地狱里的修罗一般,长长的头发披散了下来,显得阿风的脸色是愈发的阴暗,而彤彤站在一旁瞧着这般令人心惊胆战的场景,不由得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着在下一刻,她是瞧见了她的阿姐已然拿出了藏在腰间的短萧,那眼里依旧是清冷的语气,不过却是足以使得人不寒而栗的,便是此时,彤彤听见了绵软不带任何一丝感情的额最后的话,却是像极了意味不明的警告,“阿风公子,慕染说过的话从来不说第二遍,阿风公主认为你能够随意将人带走么?”

    阿风听着慕染的话,握紧了手中的长剑,而四周的剑气竟是令站在了角落里不动声响的彤彤都觉得难受,像是有什么鞭子打在了她的脸上她的身上,是锋利的难以忍受的疼痛,简直就是要将她折磨疯了。

    而慕染的眼神却也是随着愈发的冰冷起来,若是细细看去的话,她手里的短萧更是在这个时候忽然闪现出了妖异的光芒来,阿风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一点的,他瞧着面前的慕染清冷的神情,一双眼睛更显得可怕,不由得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是妖怪么?”

    话音刚落,慕染却是冷笑一声,嘴角缓缓地扬起,是妖怪么,她想着有的人是之言了当地说出了这一番话的,有的人虽说没有说出来,只不过她大概是已经被许多人都认作了是妖怪的,所以即使她如今听见了阿风是如此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这些话的时候而已不过是冷笑一声罢了,在她看来。这些话也是见怪不怪了,毕竟无论是谁拥有这般奇怪的本事,而她的师门在江湖上是从来都没有被提及过的,重生之术。是谁听着大概都是会全身起了鸡皮疙瘩的吧。

    慕染深深地凝视了阿风一眼,想着他先前这般一失踪,想来定然是打听到了不少他之前不知晓的消息,虽说慕染也不知晓阿风究竟是知道些什么,又是不知晓些什么的,不过既然他如此毅然决然地想要将赛娜带出了医坊,自然他所知晓的秘密是远远比自己所想象的还要多得多的,一想到这里,慕染不由得微微地眯起了眸子,不过却丝毫没有退让。只是冷冷说道,“你以为我楚慕染拦不住你么?”

    “那就尽管试试好了。”阿风并未露出了丝毫退让的语气,他是一定要将彤彤带出了医坊之中的,而便是这个时候,一直躲在角落之中的彤彤却像是再也忍受不住一般。便是这个时候一把拦在了面前的这二人的中间,伸开了双臂,是忧心忡忡地说道,“阿风,阿姐,求求你们了!”彤彤的眼神之中待着深深的恳切,而这般模样。倒是绝对不像是做出来的,毕竟如今这般紧要关头,他们共同的敌人应当是隐山以及红莲才是,的确是不应该在乎这个时候斗得两败俱伤的,而阿风淡淡睨了一眼拦在自己身前的面色焦虑的彤彤,也不知晓是在这个时候究竟是想到了什么。只不过他想了一想,又像是轻叹一声,终于是放下了手中的长剑,而一张刚毅的面孔之上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冷酷的神色,不过倒不像是杀气腾腾了。

    “慕染姑娘。说实话,阿风并不相信你。”阿风向来是直言不讳,实话实说,不懂拐弯抹角,而说出来的话自然是会伤了他人的心,或者是给其他的人带来了难以预计的伤害的,而慕染听着阿风这般言语,出乎意料的,倒是没有露出多大的表情来,只是淡淡一笑,那嘴角的神色是如同往常一般的平静,不知道什么时候收了手中的短萧的。

    她只是幽幽开口,淡淡说道,“阿风公子说的倒是实话,不过慕染倒是好奇,究竟是公子你自己找寻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还是听信了他人的谗言?向来公子定然是先前便不相信了慕染的,否则如今也不会如此决绝地说出了这般话来,不过慕染倒是不知晓,慕染究竟是做了什么让公子怀疑的事情了?”

    她嘴角勾起,脸上是莫名的复杂的神情,而彤彤在此时微微长大了嘴巴,顺着慕染的视线望了过去,目光也落在了面前的阿风的身上,说实话,慕染心中的疑问便是彤彤此时不明白的地方,她不知晓只是短短几日,阿风如何会如此迫切地想要将赛娜带离了如玉医坊,也不知晓他为何是要如此冷漠地对待自己的阿姐,甚至是对楚慕染动了杀气,太多的疑问凑在了一起,只叫彤彤很是疑惑。

    而阿风在这个时候的表情是不可避免地僵硬了下来,向来是因着思考了慕染方才提出来的问题,他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终于淡淡开口说道,“慕染姑娘难道还不清楚么,先前公子来寻了姑娘,只不过却是无端消失在了这如玉医坊之中,从此下落不明,向来这一切定然是同姑娘脱不了干系罢。”

    慕染听着阿风这般说来,只不过神情依旧是淡漠,她其实是早就预料到了阿风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的,只是慕染眉眼微挑,便是在此时面色清冷地开口的时候,说出来的话却不像是回答了阿风的问题的,她的笑容带着几分戏谑,“所以阿风公子嘴上说的好听,什么为了赛娜公主一路寻访到了这琵琶城之中,到头来不过是为了你们家公子来寻了慕染罢了,想来,慕染却是比赛娜公主要重要的多的,既然如此,公子你又是何必如此执着地想要带离了赛娜呢?无非是不希望赛娜也如同你们家公子一般,无缘无故地消失罢了,不过既然你先前本就不是为了赛娜而来,如今又是这般关心她,又是何必!?”

    慕染的话说得直言不讳,只是阿风却是紧皱着眉头,望着神情戏谑的慕染的模样,是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只不过长剑已经回了鞘。他的眼里并没有杀气,因而并未拔出剑来,只是冷冷地对上了慕染一双清澈的眸子,并未因着慕染这一双眼睛里所隐藏的古怪的秘密而感到心颤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的。他只是面色冷漠地盯着面前的慕染,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先前阿风接近了慕染姑娘或许是为了我家公子,只不过若是慕染姑娘想要伤害了赛娜姑娘的话,怕是要先问过阿风手里的这一把长剑同意不同意了。”

    阿风说着眼睛又是如同先前一般的锋利,那一双深邃而漆黑的眸子深处,丝毫不因着慕染先前的一番话而感到慌乱的,而慕染瞧着阿风如此冷静的模样,倒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不过却也是这个时候忽然勾起了嘴角。只不过那般的笑容在昏暗的烛光之中甚是诡异罢了,便是这个时候,慕染只淡淡开口说道,”所以阿风公子,若是将赛娜公主带出了医坊。或者是大厅到了沈疏的下落,两者只能够选择其中一个,你是要选哪一个呢?”

    慕染倒很是好奇,沈疏或者是赛娜,究竟哪个人在阿风的心里分量更重,果然,在她楚慕染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之后。阿风是立即紧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面前的慕染,也不知晓究竟是否因着她先前所言而陷入了犹豫或者是惊慌的缘故,而他那一双眼睛虽说是一直在故作镇静,只不过就是在慕染问出了那样一个问题之后,慕染却还是清清楚楚地瞧见了阿风眼睛里掩饰不住的挣扎的痕迹。便是因着如此,她的面上倒是忽然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来。

    而她却是依旧不发一言,便是彤彤也不知晓自己的阿姐究竟是在打着什么主意,毕竟在彤彤的心里,慕染不过是一个指导这他人摆弄心计的女子罢了。而慕染自己却是从来不耍什么心计的,倒不是因着别的原因,彤彤是不知晓慕染有没有看清楚她自己的,只不过身为亲妹妹,彤彤倒是瞧见得算是一清二楚,慕染如此,不过是因着她不屑与他人争斗罢了,若不是因着陆川,若不是因着慕染的身上背负了太多,只恐怕如今的她会生活得快乐的多,也不会付出了如此这么多的代价了。

    而彤彤还在这般想着的时候,她面前的阿风似乎已然是笃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他一双漆黑而深沉的眸子落在了面前面容清淡的慕染的身上的时候,便是这个时候,只是听得了阿风甚是冷静地说道,“若是我先是询问了你关于公子的下落,然后强行将赛娜带出了这医坊之中……”阿风向来正直,即便他如今是要耍些小聪明,那也是会直言不讳地说出来的,而说这番话的时候,阿风的眼睛里依旧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不过慕染却像是早就预料到了阿风是会这么说的一般,她依旧是不为所动,表情清冷地立在了阿风的面前,负手而立的慕染显得冷静又冷淡,因着她开口的话像是早已准备好了一般,“若是赛娜根本就不愿意跟着你离开呢,如今你只是一位想着强行带走她罢了,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赛娜是自愿留在了这医坊之中,你又是如何是好,只怕即使你将她带出了这里,她最终也还是会回来的吧,阿风,这倒不像是之前的你了,我还记得先前的你,忠心耿耿不说,也不会有这般自信的。”

    慕染的话里是毫不掩饰的讽刺,就像是在质疑着阿风是根本就不能够将赛娜带出了这医坊一般,而阿风微微眯起了眸子,便是这般表情严肃地盯着面前的慕染,心里却是无端地一声咯噔,慕染说的没有错,所有的一切似乎是太过的仓促,有很多东西他的确都是没有太想好的,只是阿风没有想过,赛娜是不会跟着自己走的。

    而他的眼睛里只剩下了慕染说不清道不明的木让,他忽然皱着眉头,那表情更是显得奇怪,楚慕染这般神情,究竟是什么意思?!

    而慕染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阿风终于同先前不一样的表情,那一丝怀疑自他的眼睛的深处冒出来的时候,虽说是不易察觉,只不过慕染却还是瞧见得清清楚楚,而她嘴角的笑意也就显得愈发的意味深长,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只听得慕染是淡淡地开口说道,“慕染现在便是可以带阿风公子去见了赛娜公主的,只不过若是赛娜不愿意离去的话,还请公子不要强行的好。”说着更是微微一颔首。

    而阿风盯着慕染如此古怪的模样还有她令人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言语,虽说是紧皱着眉头,只不过却还是点了点头,而手中的剑柄又握得紧了一些,这才跟着慕染走向了内室之中,这会子,便是彤彤也不知晓慕染究竟是要干些什么的。

    而慕染倒是依旧不动声色,只是悄无声息地走进了赛娜的房间之中,又是轻轻地点燃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手中的艾香,不过是轻轻地在赛娜的鼻尖熏了几回,赛娜先前还紧闭着的眸子似乎是在轻轻地颤栗着,而便是这个时候,也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来,虽说视线却还是迷迷糊糊的,只不过她只是微微测过身子,视线在对上了慕染清冷的眼神之时又是落在了慕染身后,那一道依旧是有些模糊却无比熟悉的黑色身影上。

    赛娜只觉得,自己的身子瞬间僵硬了起来,她的眼眶忽然在瞬间变得通红,只不过转瞬又恢复了平静,赛娜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这个时候轻轻地转过了脑袋,只是仰头躺着,对着头顶的床帐,面上是一副冰冷的神情,与她先前的模样也是全然不同的。

    而慕染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轻轻地拍了拍赛娜的手,便是领着彤彤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之中,带上了房门的时候,彤彤还是忍不住透过门缝望过去,最后一眼瞧见的是阿风静静地纹丝不动地立在了原地的僵硬的神情,不由得显得忧心忡忡起来。

    “赛娜会答应跟阿风走么?”彤彤有些疑惑,虽说她知晓赛娜如今是复仇心切,只不过在她的心底,赛娜毕竟还是如今那个天真无邪的赛娜的,而说不定因着阿风的缘故,她先前一颗被伤得遍体鳞伤的心灵也会慢慢地痊愈,她会慢慢地康复过来,就算没有变回了原来的那般模样,那至少也不会是现在这样一幅冷冰冰的丝毫不快乐的样子的。

    而彤彤还在抱着这样一丝希望的时候,却不想只是慕染一个再冰冷不过的眼神,她心底的希望却还是破碎了开来,慕染摇了摇脑袋,“怕是不能够了,若是赛娜说走就走,之前我们的努力,岂不都白费了么?”

    慕染淡淡说着这番话,只不过他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而事实证明,当阿风面无表情地只身一人从屋室之中走出来的时候,彤彤的一颗心无端沉了下去,而慕染倒是依旧是神色自若的模样,毕竟是早已预料到了的。

    “我便说过,赛娜是不会痛你一块儿回去的,所以先前的选择,我想阿风公子是应当有了答案吧。”

    便是因着这话,阿风神色复杂的眼神便是在这个时候落在了慕染的身上。

    原来她早就知晓,这个结果。

第三百一十三章 沈疏

    过了许久,彤彤在赛娜的房间外迟疑了许久,抬起了的手想了想又是缓缓地放了下来,她的一双眼睛里写满了深深的迟疑的神色,的确,如今这个时候似乎的确是不应该打扰了赛娜的,不知道为何,更何况方才慕染却是悄无声息地跟着阿风离开了这儿,已然是去了外室了,也不知晓他们之间究竟会是如何的,是剑拔弩张还是和好,彤彤是一点儿也不清楚的,而她看着慕染同阿风淡然离去的两道同样令人冷到几乎是刺骨的寒冷的背影,总是觉得还是不要靠近的好。

    更何况,如今童彤愈发担心的,还是赛娜此时是如何了,她自然是看出来了,赛娜是深深地爱着阿风的,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既然她是如此深深地爱着那个男子,如何在阿风提出了要领着赛娜离开了这如玉医坊的时候竟然无情地拒绝了阿风,而更加匪夷所思的,还是慕染竟然能够如此直截了当地猜测出了赛娜心里的想法,只要一想起了这件事情,无论是怎么想的,彤彤总是觉得甚是疑惑的。

    而彤彤还在门口徘徊着的时候,没有瞧见屋室之中的赛娜正目光呆滞地坐在了床沿上,而她的一双眼睛的眼眶却是瞪得通红的,而赛娜自然也没有听见了此事在医坊的外室之中,慕染同阿风只见的令人愈发心惊胆战的对话。

    先是慕染是再平常不过地欲要送了阿风出了医坊的门口的,只是她面上带着诡异的笑容额,而阿风更是微微皱着眉头,也不知晓一双漆黑的眼眸里究竟是在想些什么,而阿风也算是言而有信的人,既然他无法带走了赛娜,便也没有多说些什么,也没有强行要带走了赛娜,只是沉默不语地离开了医坊之中。

    不过却是在这个时候。在阿风的后脚刚要迈出了医坊的门槛的时候,却是听见了慕染清清淡淡的声音忽然开口说道,“你放心,无论是沈疏还是未央。他们二人,都过的很好。”

    便是慕染此话一出,可是叫阿风忽然停住了脚步,终究还是不由自主地缓缓地转过了身子来,只不过阿风的面上却皆然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他很少露出了这般模样来的,不过如今既然是这般模样,且丝毫没有掩饰,自然,阿风是陷入了极其严重的震惊之中了。他不可置信地瞧着面前依旧是淡淡含笑的慕染,而他慌乱而复杂的心情显然还没有平静下来,毕竟慕染开口所言的话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未央姑娘她……她不是……”当初阿风是亲眼瞧见了未央便是这般在他的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当场自刎的,如此的突兀且令人难以接受。而他也亲眼瞧见了沈疏便是那般面色僵硬地抱着未央的尸首一天一夜,不发一言,不吃饭也不喝水看,甚至不让任何一个人接近了他,若是有谁靠近了沈疏十步之内,他手中的长剑是丝毫不长眼的,便是最后。还是齐修出面,找了个机会同未央的兄长一起将沈疏打晕了,这才终于能够吃力地将未央顺利地安葬了,再后来,谁都以为沈氏会为此发疯发狂,因而皇帝齐律是特地派了数十个大内高手好生守着沈疏。便是阿风都是夜不能寐地守在了沈疏修养着的房门之外,生怕沈疏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只不过事情的发展却是往往出人意料的,直到有一日,沈疏忽然之间失踪了,这件事情不但是说来蹊跷。便是回想起来,也依旧是不可置信的,似乎谁也无法明白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如何说失踪就失踪了,毕竟阿风还深深地记得当初沈疏在他面前沉稳的一举一动,即便事情已然过去了那么多年,他不见沈疏那么多年,阿风已然是记得一清二楚,就像是当初的记忆本来便是深深地铭刻在阿风的脑海之中一般。

    阿风发誓自己一定是要寻到了他们家公子的,即使这天地之间忽然失去了沈疏的踪影,而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还是没有关于沈疏的任何线索的,就好像沈疏从来都不存在于这个世上的,而机关如此,阿风依旧没有放弃,而他多年的明察暗访,终于找寻到了关于沈疏的蛛丝马迹,便是同眼前的慕染姑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个像是忽然无端出现在了洛城之中的如玉医坊,不止是洛城的百姓们知晓着医坊的名号,似乎许多的城池的百姓们都是听说过这样一座医坊的,而他们的描述之中,这一方神秘莫测,坊主是一位年轻的女子,还有以为年轻的公子相伴。

    顺着这几乎是难以察觉的线索一路找寻,终于让阿风找到了坊主楚慕染,也成功接近了楚慕染,只是他以为自己只要接近了楚慕染便是能够知晓一切了。

    不过阿风从来都不知晓,什么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额人无论是这只蝉,还是聪明的黄雀,却都是面前的慕染姑娘。当初引阿风知晓了关于如玉医坊的线索之人,便是楚慕染那,而阿风步步找寻,他以为自己是一步又一步终于缓缓接近了真相,而殊不知自己不过是一步步落入了楚慕染的陷阱之中吧阿洛,就像是此时此刻,他微微眯着眼睛,瞧着慕染面容中号之上清清冷冷的神情,听着她几乎没有什么感情的一字一句,阿风像是明白了过来,却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明白过来的。

    当初是慕染散播了关于沈疏以及医坊只见的消息,虽说事实正是如此,后来阿风故意接近了楚慕染。又是通过了皇上齐修的关系,使得慕染同他能够一起去了琵琶城,阿风以为这下既能够寻到了关于沈疏的下落,也能够顺势找到了赛娜的,只是阿风却是万万没有想到,其实并非是因着他求了皇上齐律,才使得皇上允许他同慕染一起到了这琵琶城之中,而正相反的却是正是因为慕染同齐律求了让他阿风同她楚慕染一起去了琵琶城。

    齐修虽说是有所疑虑,不过想起了沈疏消失之前同自己说的最后一番话,他说他此番离开全是靠着这如玉医坊的主人楚慕染楚姑娘的缘故,他欠她一个人情,因而还请齐律日后能够多帮着这位姑娘一些。

    既然是沈疏如此信任的人,齐律的犹豫也不过是片刻罢了,他很快就答应了慕染的要求,而所有人在这个时候都像是陷入了泥沼,无法自拔一般,一切变得迷糊而又混乱,几乎所有人都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种子红,却又不知晓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模样的。

    便是一国之君齐修也说不明白,她虽说是觉得眼前的楚慕染很是一副古怪的模样,不过她本是如此之大,毋容置疑,又是治好了皇后的病,而并非有什么恶意,于情于理,他对与楚慕染的要求倒也算是有求必应,并且是因着沈疏的缘故,他齐修也没有派人在慕染的身后暗中跟踪者她,向来齐修是想着应当对慕染有了足够的信任的,虽说齐修是想要信任慕染,而一直对慕染重重怀疑的阿风却并非是如此。

    即便是此时此刻,当慕染似乎将真相告诉了阿风的时候,阿风却依旧是半信半疑,紧闭着嘴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只不过眼睛里的迟疑告诉慕染,这个阿风显然还是不相信慕染的,只不过即便是如此,慕染倒是也没有露出了惊慌或者是其他的什么神色来,她只是淡淡一笑,而那般清淡的笑容更是愈发显得慕染是淡定异常。

    “沈疏同我说过,他讲你从那人烟罕至的山谷之中救了你出来,他先前也以为他是救了你,不过后来他才发现,他不过是重新束缚了你罢了,你便是因着太过于死板的缘故,对待别人也是,总是愚忠,便是因着沈疏救了你一命,或者说,他那样也不算是救命,不过是将你们从那个荒蛮落后的地方带出来罢了,你却将他当作了你的主人一般,恨不得将自己一条命还给了沈疏的,沈疏虽说是无奈,不过他心底里也是一直对不起你的,如今他离开,他以为是能够使你解脱了,不过还真是同他离开的时候对我说的一般,即便是他最后离开了,消失不见,只怕若是留下原因还好,若是忽然之间就这样不见了,便是你这般死脑筋的一定会满世界地找寻了他不会放弃的。我先前还笑话沈疏这话说得严重了一些,不过看见了你的时候才是真的知晓,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恐怕也只有沈疏了吧。”

    阿风默然听着慕染这样一番话,他眼里的神色是愈发黑沉沉,便是这个时候忽然开口说道,“你同沈疏究竟是什么关系?”声音阴沉沉的,令人感到压抑。

    “我么?”不过说到这里,,慕染只是笑,“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只是沈疏倒是留了一封书信与你,他的笔迹,你自然是应当知晓的吧。”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不知道前面那一章有没有上传成功了

    (前面修改的vip章节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出来,请看这一章吧,前面那一章传错了,抱歉了亲们)

    过了许久,彤彤在赛娜的房间外迟疑了许久,抬起了的手想了想又是缓缓地放了下来,她的一双眼睛里写满了深深的迟疑的神色,的确,如今这个时候似乎的确是不应该打扰了赛娜的,不知道为何,更何况方才慕染却是悄无声息地跟着阿风离开了这儿,已然是去了外室了,也不知晓他们之间究竟会是如何的,是剑拔弩张还是和好,彤彤是一点儿也不清楚的,而她看着慕染同阿风淡然离去的两道同样令人冷到几乎是刺骨的寒冷的背影,总是觉得还是不要靠近的好。

    更何况,如今童彤愈发担心的,还是赛娜此时是如何了,她自然是看出来了,赛娜是深深地爱着阿风的,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既然她是如此深深地爱着那个男子,如何在阿风提出了要领着赛娜离开了这如玉医坊的时候竟然无情地拒绝了阿风,而更加匪夷所思的,还是慕染竟然能够如此直截了当地猜测出了赛娜心里的想法,只要一想起了这件事情,无论是怎么想的,彤彤总是觉得甚是疑惑的。

    而彤彤还在门口徘徊着的时候,没有瞧见屋室之中的赛娜正目光呆滞地坐在了床沿上,而她的一双眼睛的眼眶却是瞪得通红的,而赛娜自然也没有听见了此事在医坊的外室之中,慕染同阿风只见的令人愈发心惊胆战的对话。

    先是慕染是再平常不过地欲要送了阿风出了医坊的门口的,只是她面上带着诡异的笑容额,而阿风更是微微皱着眉头,也不知晓一双漆黑的眼眸里究竟是在想些什么,而阿风也算是言而有信的人,既然他无法带走了赛娜,便也没有多说些什么,也没有强行要带走了赛娜。只是沉默不语地离开了医坊之中。

    不过却是在这个时候,在阿风的后脚刚要迈出了医坊的门槛的时候,却是听见了慕染清清淡淡的声音忽然开口说道,“你放心。无论是沈疏还是未央,他们二人,都过的很好。”

    便是慕染此话一出,可是叫阿风忽然停住了脚步,终究还是不由自主地缓缓地转过了身子来,只不过阿风的面上却皆然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他很少露出了这般模样来的,不过如今既然是这般模样,且丝毫没有掩饰,自然。阿风是陷入了极其严重的震惊之中了,他不可置信地瞧着面前依旧是淡淡含笑的慕染,而他慌乱而复杂的心情显然还没有平静下来,毕竟慕染开口所言的话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未央姑娘她……她不是……”当初阿风是亲眼瞧见了未央便是这般在他的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当场自刎的。如此的突兀且令人难以接受,而他也亲眼瞧见了沈疏便是那般面色僵硬地抱着未央的尸首一天一夜,不发一言,不吃饭也不喝水看,甚至不让任何一个人接近了他,若是有谁靠近了沈疏十步之内,他手中的长剑是丝毫不长眼的。便是最后,还是齐修出面,找了个机会同未央的兄长一起将沈疏打晕了,这才终于能够吃力地将未央顺利地安葬了,再后来,谁都以为沈氏会为此发疯发狂。因而皇帝齐律是特地派了数十个大内高手好生守着沈疏,便是阿风都是夜不能寐地守在了沈疏修养着的房门之外,生怕沈疏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只不过事情的发展却是往往出人意料的,直到有一日,沈疏忽然之间失踪了。这件事情不但是说来蹊跷,便是回想起来,也依旧是不可置信的,似乎谁也无法明白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如何说失踪就失踪了,毕竟阿风还深深地记得当初沈疏在他面前沉稳的一举一动,即便事情已然过去了那么多年,他不见沈疏那么多年,阿风已然是记得一清二楚,就像是当初的记忆本来便是深深地铭刻在阿风的脑海之中一般。

    阿风发誓自己一定是要寻到了他们家公子的,即使这天地之间忽然失去了沈疏的踪影,而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还是没有关于沈疏的任何线索的,就好像沈疏从来都不存在于这个世上的,而机关如此,阿风依旧没有放弃,而他多年的明察暗访,终于找寻到了关于沈疏的蛛丝马迹,便是同眼前的慕染姑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个像是忽然无端出现在了洛城之中的如玉医坊,不止是洛城的百姓们知晓着医坊的名号,似乎许多的城池的百姓们都是听说过这样一座医坊的,而他们的描述之中,这一方神秘莫测,坊主是一位年轻的女子,还有以为年轻的公子相伴。

    顺着这几乎是难以察觉的线索一路找寻,终于让阿风找到了坊主楚慕染,也成功接近了楚慕染,只是他以为自己只要接近了楚慕染便是能够知晓一切了。

    不过阿风从来都不知晓,什么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额人无论是这只蝉,还是聪明的黄雀,却都是面前的慕染姑娘。当初引阿风知晓了关于如玉医坊的线索之人,便是楚慕染那,而阿风步步找寻,他以为自己是一步又一步终于缓缓接近了真相,而殊不知自己不过是一步步落入了楚慕染的陷阱之中吧阿洛,就像是此时此刻,他微微眯着眼睛,瞧着慕染面容中号之上清清冷冷的神情,听着她几乎没有什么感情的一字一句,阿风像是明白了过来,却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明白过来的。

    当初是慕染散播了关于沈疏以及医坊只见的消息,虽说事实正是如此,后来阿风故意接近了楚慕染。又是通过了皇上齐修的关系,使得慕染同他能够一起去了琵琶城,阿风以为这下既能够寻到了关于沈疏的下落,也能够顺势找到了赛娜的,只是阿风却是万万没有想到,其实并非是因着他求了皇上齐律,才使得皇上允许他同慕染一起到了这琵琶城之中,而正相反的却是正是因为慕染同齐律求了让他阿风同她楚慕染一起去了琵琶城。

    齐修虽说是有所疑虑,不过想起了沈疏消失之前同自己说的最后一番话,他说他此番离开全是靠着这如玉医坊的主人楚慕染楚姑娘的缘故,他欠她一个人情,因而还请齐律日后能够多帮着这位姑娘一些。

    既然是沈疏如此信任的人,齐律的犹豫也不过是片刻罢了,他很快就答应了慕染的要求,而所有人在这个时候都像是陷入了泥沼,无法自拔一般,一切变得迷糊而又混乱,几乎所有人都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种子红,却又不知晓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模样的。

    便是一国之君齐修也说不明白,她虽说是觉得眼前的楚慕染很是一副古怪的模样,不过她本是如此之大,毋容置疑,又是治好了皇后的病,而并非有什么恶意,于情于理,他对与楚慕染的要求倒也算是有求必应,并且是因着沈疏的缘故,他齐修也没有派人在慕染的身后暗中跟踪者她,向来齐修是想着应当对慕染有了足够的信任的,虽说齐修是想要信任慕染,而一直对慕染重重怀疑的阿风却并非是如此。

    即便是此时此刻,当慕染似乎将真相告诉了阿风的时候,阿风却依旧是半信半疑,紧闭着嘴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只不过眼睛里的迟疑告诉慕染,这个阿风显然还是不相信慕染的,只不过即便是如此,慕染倒是也没有露出了惊慌或者是其他的什么神色来,她只是淡淡一笑,而那般清淡的笑容更是愈发显得慕染是淡定异常。

    “沈疏同我说过,他讲你从那人烟罕至的山谷之中救了你出来,他先前也以为他是救了你,不过后来他才发现,他不过是重新束缚了你罢了,你便是因着太过于死板的缘故,对待别人也是,总是愚忠,便是因着沈疏救了你一命,或者说,他那样也不算是救命,不过是将你们从那个荒蛮落后的地方带出来罢了,你却将他当作了你的主人一般,恨不得将自己一条命还给了沈疏的,沈疏虽说是无奈,不过他心底里也是一直对不起你的,如今他离开,他以为是能够使你解脱了,不过还真是同他离开的时候对我说的一般,即便是他最后离开了,消失不见,只怕若是留下原因还好,若是忽然之间就这样不见了,便是你这般死脑筋的一定会满世界地找寻了他不会放弃的。我先前还笑话沈疏这话说得严重了一些,不过看见了你的时候才是真的知晓,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恐怕也只有沈疏了吧。”

    阿风默然听着慕染这样一番话,他眼里的神色是愈发黑沉沉,便是这个时候忽然开口说道,“你同沈疏究竟是什么关系?”声音阴沉沉的,令人感到压抑。

    “我么?”不过说到这里,,慕染只是笑,“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只是沈疏倒是留了一封书信与你,他的笔迹,你自然是应当知晓的吧。”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8105/ 第一时间欣赏如玉医坊最新章节! 作者:迟莯所写的《如玉医坊》为转载作品,如玉医坊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如玉医坊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如玉医坊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如玉医坊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如玉医坊介绍:
助人重生,如玉医坊的生意本就与别处不同。 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你会选择在哪一刻醒来? 不同的单元剧组成,女猪脚和男猪脚是不会变滴。 不一样的行医之路,不一样的重生故事。 =================================================================== 已有正连载作品《田事未央》,穿越女的青云之路。如玉医坊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如玉医坊,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如玉医坊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