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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迟莯     如玉医坊txt下载     如玉医坊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四十八章

    徐氏很是嫌弃地瞧着摆在自己面前耳朵也不知晓究竟是什么东西的什么东西,那模样如此耷拉下来,一副很是嫌弃的模样,便是看得阿瞅也是陷入了极度的无语之中的,想着这徐氏又是想要她自个儿变得更加漂漂亮亮的,又是嫌弃阿瞅所带来的好东西的,阿瞅不禁扶额,自然她这般动作也不敢做得太明目张胆,毕竟如今她也是在这面前的徐氏的魔爪之下嘛,一想到这里,阿瞅更是深吸了一口气,想着自己也实在是够悲催的,又是被这眼前的徐氏催着做苦力的,又是要干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的,你说她心里能不憋屈么?!

    阿瞅一想到这里,只能够努力地平复了自己受伤的小心脏,又是悄悄地撇了撇嘴吧,这才继续兢兢业业又勤勤恳恳地开口说道,“四婶婶,您别看着这些东西相貌普通,都是常见的东西,甚至有的还是其貌不扬的,不过却也是很好的宝贝呢,您这敷第一次吧可能不太见得出来疗效的,不过有句俗话说的好,叫什么来着,对,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阿瞅翻着眼睛想了半天终于开口说道。

    不过她这般话音刚落,徐氏本来还是点了点脑袋,想了想又忽然哪里不对劲,难道是她理解的方式不对?!徐氏这般想着,狐疑的目光落在了阿瞅的身上,只叫阿瞅的身子那个一哆嗦,是赶紧反应了过来,又是讪讪地一笑。很是尴尬地说道,“不对,是什么铁杵磨成针。总之美容就像是减肥,不但要自己亲身实践,绝对不可偷懒,更主要的,还是贵在坚持,若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这可是不能够的!四婶婶,您说这话是有些道理吧?!”

    阿瞅一边这般说着,一边更是专心致志地将徐氏眼前一半的一半的苹果剁成了泥。看着这一摊苹果泥,徐氏更是毫不掩饰地露出了一个愈发嫌弃的表情来,身子更是往后一仰,躲得远远的。一看就知晓徐氏如今这定然是后悔了吧。自己好好的一张脸,若是被眼前的这个小丫头这般折腾了,若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是让自己变丑了又是如何是好?!

    徐氏一想到这里,只觉得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了。

    而便是这个时候,阿瞅却像是全然也没有注意到了徐氏这般丰富的面部表情似的,依旧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很是优哉游哉地又将自己珍藏了许久的鸡蛋给拿了出来。对于如此心灵手巧的阿瞅来说,将蛋黄同蛋清分离自然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不过阿瞅瞧着被搁在一旁的蛋清,想了想只是这么一个蛋清倒是也没有什么用处的,一想到这里,阿瞅不由得有几分惋惜,想着这鸡蛋怎么说也是自己偷偷从鸡窝里逃出来的,她来了余家这么久,也就找到了这么一个机会躲过了武氏和张氏的视线,可谓很是来之不易,而她绞尽脑汁,出生入死之后总共也得来了两个鸡蛋罢了,一个还在寻找藏身的地点的过程之后因着阿瞅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慌乱而英勇就义了,为此,阿瞅还心疼了好几天呢,而正是因着这仅存的鸡蛋实在是太过珍贵的缘故,一方面也离不开余一和棒槌那两个跟屁虫若是发现这个鸡蛋的存在说不定还要同自己争抢这唯一的鸡蛋的,阿瞅一想到这里,是愈发坚定了守护这颗鸡蛋的决心。

    没有想到她如此珍爱的宝贝如今却是要贡献给了徐氏了,阿瞅一想到这里,心头不禁又是泛起了好一阵子的蛋、蛋的忧伤,而更加令她忧伤的,却还是当她小心翼翼地将那蛋黄同先前捣好的苹果泥混合在了一起,又加入了两小匙的面粉的时候,侧身一看,却是瞧见了正好整以暇的坐在自己身后的徐氏的面上那般毫不避讳的嫌弃的神情的。

    阿瞅的表情是瞬间僵硬了下来,而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却是又听得徐氏只撇着嘴巴,又是微微捏着她的鼻子,只阴阳怪气地说道,“这是什么啊,能用的么?”徐氏说着她一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纤纤玉指又是轻轻抚上了自己的脸,面上全然很是疼惜的神色,“我可是大名鼎鼎的村花,便是去到了镇上也不知晓多少个男人看着我的,若是握着一张美人脸被你这个丫头给毁了,我还怎么见人嘛!”

    说着更是唉声叹气,自怨自艾起来了、

    不过一旁的阿瞅听着这徐氏的声音可是很是无语,唉,见过不要脸的,还没有见过这么不要……呸!阿瞅想着自己是个文化人,因而是依旧脸上堆满了笑容,也依然是谄媚着开口说道,“四婶婶,你放心吧,您见过鸡蛋毁容的么,还是见过面粉毁容,难不成是见过苹果毁容!?我的这些东西啊,都是常见的,吃下去都不成问题更何况不过是敷在脸上呢,而且啊特别适合你这般的敏感性皮肤,四婶婶,您是不是最近这皮肤毛孔粗大,脸上也有些油油的啊,我跟你说哇,我这面膜若是敷在脸上,可是具有滋养、收敛、保湿等功效,可以增强肌肤抵抗力,并让肌肤明亮,一般人我才不告诉她呢,只因着您不是我最可亲可爱的四婶婶么,而且啊,您最近瞧见了二伯娘气色好了许多么,都是这些宝贝的缘故呢!”

    听着阿瞅所说,徐氏不得不动心了,而又想起了那柳氏的确比以前是年轻了许多的,武氏是更加信服了,只不过她还没有想到原来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丫头的功劳啊,柳氏一想到这里,忽然那叫一个笑靥如花,赶紧拍了拍阿瞅的手,是迫不及待地说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敷我脸上,快点!”

    这脸色变化如此之快,可是叫阿瞅好一阵子的无语。不过她成阿瞅是谁啊,当下哎哟一声,赶紧陷入了实践之中了。

    “哎哟。你别说那个程阿瞅人长得是丑了一点儿,得亏她一双巧手这才留了她到现在,我还说呢,便是娘这么一个势力的,留一个只会浪费了咱们余家的粮食的外人自咱们家里,娘这不是脑子坏……”徐氏对着面前的铜镜细细地打量着这铜镜之中自己看上去便是美若天仙的脸蛋儿,而她口中的话这才脱口而出的时候。又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很快就止住了那口中的话。只是笑了笑,又是给身后正专心致志地写着什么的相公余家四郎抛了个媚眼,甚是娇嗔地说道,“你瞧瞧。我这张脸。这皮肤莫不是比起先前还要好生许多的,你瞧一瞧嘛!”

    余四郎显然是写得入神了,原来是在练字,一笔一划只见,他的面孔很是严肃,只是却也是经不起徐氏这般夺命似的呼唤着的,这不,这余四郎手一抖。手中的笔更是一歪,那自也就跑偏了去。只留下了一道丑陋不堪的失误,他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终于缓缓地放下了笔来,只不过他的目光落在了面前的徐氏的身上的时候,却是没有半点恼羞成怒的意味的,只是温柔似水地笑了笑,又是轻轻点了点头,看样子,这害羞的模样果然是深刻落实了相敬如宾的夫妻关系。

    而徐氏瞧着这余四郎一副木讷的模样,又是半句好话都说不出口的,已经是足够不满了,尤其是这个时候她可是很期待这余四郎能够在这个时候说出了夸夸自己的话来着的,谁知晓这余四郎偏偏是不懂得自己的一颗娇羞的少女心,徐氏一想到这里,是心都要碎了。

    她可是越想越憋屈,又是对上了铜镜之中的自己,却是想着她好容易也是身为尊贵的村里一枝花,虽说自己本来也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不会吟诗作对,也不会舞文弄墨,弹琴写字,跟那些正宗的大家闺秀自然是没有办法相比的,不过好歹那貌美如花却也是不输给那些大家闺秀们的,从此这徐氏就幻想着自己若是嫁人了,自然要嫁给不同常人的相公,至少要与村子里那些插科打诨,整日在泥巴地里翻滚的混小子要不是一个档次的才行,因而当瞧见了文质彬彬的秀才先生余四郎的时候,这徐氏几乎是一见钟情的,虽说人家好死不死竟然是克妻命,而徐氏那个时候,自然这个时候也是,她从来便是那样倔强的女子,若是自己看中了的东西,那便是自然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的,这徐氏这般想着的时候,已然是将自己的行动付诸实践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终于嫁给了余四郎。

    只不过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虽说徐氏对如今自己的生活也是挺满足的,只不过每每她也总是幻想着若是自己的生活再美好一点可就好了,而这缺了一点的美好,徐氏只能说,自己的相公果然是个秀才先生,那笔上功夫倒是了得,不过这嘴上功夫……

    甚至徐氏曾经也会想到,向来若不是这余四郎肚子里有些墨水,还能写几个字画几笔画,那不是和余一那个傻小子是一样的么,不知道的哇,还以为他余四郎和余一才是父子呢!

    徐氏不想到这些伤心事还好,一想到这里,又是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微微地低着脑袋,而眸子更是垂了下来,缓缓地伸出了手来,是想要自己抚平自己原本褶皱不堪的眉心的,只不过却也是这个时候,忽然有一双手轻轻地搭在了徐氏的另一只手背上,徐氏心里自然一惊,微微测过身子,却是瞧着自己的丈夫忽然一副扭扭捏捏的小媳妇的模样,一张白净的秀才脸是涨得通红,而将另一只手更是背在了自己的身后就像是有什么要给了柳氏,却是迟迟都给不出一般,而便是这余四郎这般模样,倒是令徐氏忍俊不禁的。

    又是眨了眨眼睛,她这一双自出生开始便是带着狐媚模样的丹凤眼泛着微微的桃色,而她还未出声,余四郎早已是满面娇羞又是神秘兮兮地将自己手中的画卷双手呈上了。

    缓缓展开了画卷的时候,徐氏却是不由得惊呼出声的。原来这画卷纸之中画的竟然是她对镜贴花黄的模样,精致的容颜,还有画中美丽的女子。几乎是与这余四郎面前的娘子一模一样的,而徐氏也不知晓为何,却是在这个时候两眼泛着泪光,忽然觉得那些甜言蜜语都不算什么了,自己的丈夫才是真正的实力派啊!

    这一刻,徐氏又是深深地感谢起了阿瞅来,若不是那个丫头教了自己许多美容上的指示。想来她这几日也不会如此轻车熟路地在梳妆台前更加用心又是轻车熟路地打扮自己了,自然也不会有了这一幅画的存在,看起来。这阿瞅才是自己的大红娘啊!

    徐氏一想到这里,简直是对阿瞅的好感度爆棚啊!

    而徐氏此时眼前的余四郎虽说没有多说些什么,也是微微地抿着嘴巴,因着长年呆在室内而白皙干净的面上现出了一抹潮红来。看着这年轻的样子全然不像是已经二十五了的。便是徐氏这般身经百战,从小便认为自己早已是征服了所有的男子,至少是这村子里的全部男子的骄傲的女孩,不,这里已经是女人的徐氏,却在这个时候如害羞的小女孩一般只是轻轻地捂着嘴巴,那笑容一忍再忍却依旧没有忍住,终于在这个时候全然爆发了出来。又是轻轻的一个粉拳落在了面前的余四郎的肩上,很是娇羞地说道。”讨厌,炒面,你把人家画的那么好看干什么嘛!”

    那苏苏麻麻的语气,阿瞅不过是无意之间跑过了这余四郎的家门口罢了,都不由得是要吐了,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吓得她赶紧是一身鸡皮疙瘩地跑开了,还差点在门口滑了一跤摔了一个四仰八叉的,当然,只是差点,这么糗的事情阿瞅还是不会干的。

    (读者们:干的还少么?!)(作者求别揭穿)

    而阿瞅却是没有瞧见了余家少见的一幕,便是这个时候,徐氏忽然无限娇羞地将自己的唇轻轻映在了余四郎的唇角上。

    妈妈呀,这么主动又令人羞愧的事情,徐氏想着。

    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阿瞅最近发现自己成功驾驭了一项新的副业,而在她发现最佳你溪风大哥的心情可是大好,与她的这项副业是不无关系的。

    阿瞅想着不由得又是偷笑几声,也不怎么多想,只是狠狠地擦了一把馒头的大汉,便开始嘿咻嘿咻地干起了活来了,眼见着她手中的铲子都是要被自己给掰弯了,阿瞅这才感觉到一个坚硬的物体,随即终于了停了下来,也伴着嘴角咧着的毫不掩饰的笑容。

    阿瞅的眼珠子是滴溜溜转啊转的,也不知晓究竟是瞬间想起了什么,不过嘴角那般神秘兮兮的笑容可不是能够随便装出来的,这般笑着的时候,阿瞅又是咬了咬牙,几乎是使出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将那硕大的坛子给抬了出来,尽管上面沾满了泥泞,是松软的泥土的味道,阿瞅倒是丝毫不嫌弃地只是简简单单用自己的衣袖拂去了坛盖子上的灰尘,便是这个时候,那沁人心脾的香醇的气息涌入了鼻尖,带着引人如痴如醉的味道,阿瞅只觉得自己是真的要醉了醉了,微微地眯起了眼睛,她还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酿酒罢了,竟然还能有这般的效果的,不由得暗自沾沾自喜起来。

    好在如今阿瞅是身处空间之中,否则这般大的酒香,倘若她是偷偷地在余家的院子里酿酒这玩意儿的话,定然是要轰动了不可,阿瞅一想到这里,不由得是觉得心有余悸起来。只不过这般想着的时候,她似乎是忘记了,那余家的院子可是同这空间里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的环境是无法相提并论的,也得亏这一壶酒吸收了这空间之中天地之间的灵气,也是吸收了日月的精华,才会如此的酒香四溢,令人如痴如醉,而阿瞅依旧是沉浸在自己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之中,显然她如今是没有心思再想了那么多有的没的的。

    只不过阿瞅还坐在地上,双手环抱着这一壶酒,又是深深地吸了吸鼻子,闻着这令人痴迷的酒香的时候,却还是毫无防备地忽然听见了溪风慵懒的声音,“还真没有想到你这丫头还有这般本事嘛。不错不错,看来日后是不愁没有饭吃了。”

    阿瞅一愣,毕竟还是没有听懂溪风这话里的意思的。想了半天,歪着脑袋,却还是似懂非懂,不过只是瞬间心里有了什么不好的预感,这般想着的时候,她的一双炯炯有神的明亮的大眼睛也是忽然警惕了起来,一双眼睛更是在这个时候滴溜溜地转着。不断地打量着这周遭,面上更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惊惧的神情来,也是紧紧地抱住了身前的酒坛子。

    只不过阿瞅的坏预感虽说是真的。只是她的四肢显然是没有脑袋快的,不然她如何还没有抱住那酒坛子呢,忽然只见,电闪石光的情况之下。她程阿瞅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酒坛子已然是从他的手里飞了出去,与她的怀抱失之交臂,直直地飞向了天空之中,越来越远,直到她成了这天空之中消失的一个点。

    阿瞅几乎是听见了那坛子不甘心的一声叫唤,“我还会再回来的!”

    只不过阿瞅依旧是一动不动地维持着抱着那酒坛子的姿势,微微地仰着脑袋,望着那眼睁睁从自己的手里边从她的眼睛里飞出去的酒坛子。也不知晓是为什么,只觉得此时她的心里是淡淡的肉疼。而面上更是露出了欲哭无泪的神情来,直到她的脖子都因着同样一个僵持着的仰望的姿势而觉得酸痛无比的时候,阿瞅这才痛心疾首地缓缓低下了脑袋来,那面上更是整个一个欲哭无泪的表情,这可是她辛辛苦苦酿的酒啊,虽说也不知晓有没有到了佳酿的程度,只不过她程阿瞅还不知晓究竟自己的酒尝起来味道如何的,哪里晓得溪风那家伙竟然会是如此的蛮横,也不说一声直接就拐走了,阿瞅如今可像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人家可是溪风大哥,溪风大少爷,她程阿瞅不过是她眼里的一只小蚂蚁罢了,随便一个吐气自己就是要飞到了十万八千里的节奏哇!

    便是如今她心疼得不得了,便是她在心里早已将溪风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不行,那溪风不是同自己的祖宗有些关系的么,问候他祖宗难道是问候自己祖宗?!阿瞅一想到这里,是愈发的懊丧了起来,这年头,问候人祖宗十八代都不行了,真真是憋屈哇!

    阿瞅的身子一个哆嗦,又是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却已然无法平静内心风起云涌的神情,只能够盘腿而坐,就这般坐在松软的土地上,单手托腮,似乎是陷入了深深的同他平静的心情作战的情绪之中了。

    而便是这个时候,那个夺走了阿瞅酒坛子的始作俑者,仿佛是拿到了战利品一般趾高气扬,阿瞅几乎能够清清楚楚听见了溪风话里的毫不掩饰的得意的神色了。

    便是这说话的语气,听得阿瞅可是愈发的咬牙切齿起来,只不过如今她分明是什么也做不得的,一想到这里,阿瞅只能够将所有的无语与气愤都往自己的肚子里咽,然后只听得溪风却是不冷不热地淡淡开口说道,“我说你这小娃子哇,这本事倒不错,也懂得孝顺的道理,你这一份孝心我就领了,不枉我平日里给了你那么多的好东西,不错!不错!”

    阿瞅听着溪风说话的时候是分明听见了他吸溜着她所酿的酒的声音的,简直就是要如痴如醉了,阿瞅砸吧了几下嘴巴,只不过面上却只能够挤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来,微微眯着的眼睛更是讨好的神色,谁让她便是如此的不争气呢!

    阿瞅一想到这里,心里也就愈发的欲哭无泪了,奶奶的,谁想要孝敬这家伙,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唉,阿瞅叹了一口气,还好当初她机智,酿的酒坛子不止这一个的,想到了这里,阿瞅的心情这才稍稍平静了下来,只不过却也是这个时候只听得溪风像是不经意一般说道,“我说什么时候你把另一坛子也给拿出来吧,看在你这么孝顺的份上,你是不是觉得最近很久都没有做任务了呢?!”

    阿瞅有时候对溪风的大脑构造很是好奇,她不知晓溪风这家伙究竟是什么物种,总归不是她这种头脑简单,四肢也简单的二货加吃货的简单人类物种的,很明显。溪风有时候看上去构造极其的复杂,有时候阿瞅却也觉得这家伙……他的脑子确定是没有问题的么!?

    阿瞅每每想到这里的时候,也不知晓是为何。心里总是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比如说此时此刻在听着溪风忽然冒出来的神秘兮兮的话语的时候,阿瞅的心里是不由得咯噔一声响的,只不过转念一想,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一双眼睛直勾勾的。也不知晓究竟是看向何处的,自然也是因着阿瞅也不知晓溪风如今是深处什么位置什么方向的,她想了一想只能够继续忍着脖子的酸痛。抬头仰望着天空,没有错,就是那酒坛子如同灰太狼一般被一把扔到了天上又是叫嚷着它还会回来的方向,阿瞅微微张着嘴巴。那表情无论是从什么角度看上去都像是有些傻的。而她的话语说出来更是傻兮兮的,只听得阿瞅无端在这个时候忽然开口说道,依旧是维持着一副傻样,只是愣愣地开口说道,“你确定是任务,不是坑我的什么恶作剧么?!”

    不说到那些坑爹的任务也就罢了,阿瞅在被抢走了自己的心血的时候又听到了这样一番听在自己的耳朵里简直是惨绝人寰的一番话,心里如有千万只草/泥/马飞奔而过一般。不光是心里,脑海里也是。虽说溪风说着这话的时候那语气是无比正常的,只是也不知晓究竟是为何,阿瞅越是听着溪风说着这话的时候越是觉得这家伙其实是不怀好意的,而这般想着的时候,阿瞅忽然觉得不管是自己的心里凉飕飕的,本来就是这空间之中无端刮过了一阵杀马特的大风好吧!

    阿瞅只觉得自己是瞬间凌乱了,心里想着自己究竟上辈子做了多少的孽,这辈子所以才会经历了这么多狗p的事情,唉,果然是可悲可叹啊!

    阿瞅一想到这里,心里忽然陡然生出了感怀伤秋的凉意来,也不在多想,只是决定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接受事实好,而阿瞅这般想着的时候想,便是听得溪风忽然很是苦口婆心地开口说道,“阿瞅啊阿瞅我说你这个小姑娘吧,怎么就不懂得我的良苦用心呢,你别看那任务看上去似乎很是那什么是吧,我这不都为了你好么?!”溪风说着这话的时候是无奈的语气,虽说阿瞅也瞧不清楚如今这家伙究竟是什么表情,只是听得他话里很是无辜的语气心里又是忍不住一阵吐槽的,也就是这个时候,阿瞅却还是清清楚楚地听见了溪风又是一声长叹,那声音简直就是酥到了阿瞅的骨子里,让他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便是面上的神情也甚是僵硬的,而这般也就罢了,阿瞅还来不及在心里吐槽一番,又是听得了溪风状似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道,“如今你来了这里是初来乍到的,我不也是放弃了荣华富贵山珍海味跟着你到了这里么,又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将你拉扯大的,现在的娃啊,果然是不省心,如今不过是我图你这点好处罢了,你就这般嫌弃我,唉,是我瞎操心,是我想太多了唉!”

    这溪风的脸,阿瞅可算是体会到了,果然是说变就变,而阿瞅是瞬间石化地盘腿坐在了地上,听着溪风话里的数落,心里却甚是纳闷地想着自己也没有做不出对不起这家伙的事情吧,怎么听着这位大哥的语气,同自己是将亲娘赶出了家门的十恶不赦的不孝子似的,再说了,这溪风的话分明是漏洞百出好嘛,搞得他不跟着自己倒了这里,就有山珍海味吃不够似的,搞得她是因为自己才落魄到了这般的地步?!

    阿瞅一想到这里,便是好一阵子的愤愤不平,难道自己不是因为溪风这少爷才被那个万恶的前男有推下了万丈高楼从此陷入了这般境地的么,向来毕竟是他溪风将自己带来了这里的好吧!什么叫做颠倒是非,阿瞅以前不懂,现在那都是刻进了骨子里的受用啊!

    不过阿瞅虽然是这般想着,面上也不敢做出了多少大不敬的表情来,反倒是不时地点头附和,很是恭恭敬敬的模样,正所谓靠人人会老,靠墙墙会倒,这不如今人还没有老,墙也没有倒么,阿瞅只能够甚是不要脸地巴结这家伙了,虽说她心里也没有怎么不乐意的。

    在溪风又是说了一大堆他辛辛苦苦的厚颜无耻的话,在阿瞅很是没脸没皮地点了点头的时候,这家伙总算是进入了正题了,而阿瞅也是竖起了耳朵,专心致志又是恭恭敬敬地听着她甚是严肃不拉几地说道,“如今你同你四婶徐氏也算是搞好了关系,既然如此,倒是无意之间触发了支线任务。”

    阿瞅一愣,这是什么情况,支线任务又是什么?!而她还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又是听得了溪风清了清嗓子,也是与此同时清清楚楚地听见他到了一个大大的饱嗝,这才继续说道,“所谓支线任务,也是因你而起,你还记得先前你在饭桌之上似的那武氏同徐氏只见产生了隔阂,如今她们婆媳的关系可不是很如意的。”

    岂止是不如意,简直就是势如水火!

    阿瞅在心里偷偷地想着,然后怎么听都觉得溪风的这番话里是阴谋重重的,“你知道这些就好,因为如今你所要做的,便是让那武氏同徐氏和好如初,至少,不能够让武氏再如同如今一般处处刁难这徐氏的。”

    坑爹呢这不!阿瞅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方圆百里睡不知晓这余家当家的武氏那叫一个小心眼,偏偏又是有仇必报的人物,她程阿瞅再怎么有本事也不能够硬逼着这武氏将她的心眼给撑大吧?!

    这接连的几日,因着阿瞅的好朋友史上最好的朋友对阿瞅无微不至的关爱,又是让她享受了从天堂掉入了地狱之中的感觉,阿瞅这些日子只觉得是寝食难安,每一天更是废寝忘食地将思索着自己究竟是要如何才能够改善了这武氏同徐氏只见的婆媳关系的,只不过也不知晓最近是不是阿瞅智商无端降低了的缘故,阿瞅是绞尽脑汁,冥思苦想,却也依旧想不清楚究竟是如何是好的。毕竟便是武氏这般小心眼的,而且徐氏又是个较劲较不停的,阿瞅怎么想着这件事情都像是石头碰石头,看上去似乎很是吃力啊!

    她一想到这里,又是沉沉地叹了一生气,坐在了门口的大石墩子上,全然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而余小二才出了门,看见的便是这破坏了他一天的好心情的场景,不冷不热地睨了一眼眼前的阿瞅,余小二很快就转过了视线去,只是想要从这姑娘的眼前就这么飘过去的。

    虽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了阿瞅的时候自己忽然会是觉得如此的心虚,而也不知晓究竟是不是因着他如此心虚的缘故,因为便是在这个时候,余小二大大一不留神没有注意到了脚下的羁绊,接过一个蒙头被狠狠地绊了一跤,好在他的平衡能力还算是稳当,颤颤巍巍地走了几步,很快就保持住了原来的平衡感,总算是有惊无险地终于站定了,也很好地避免了即将摔倒出糗的悲惨的命运。

    就在余小二惊魂未定又终于站定的时候,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想着若是方才自己摔了一个狗吃shi,便是他如此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脸蛋儿还不是要毁了,那他哪里还能当这余家村的村草的,一想到这里,余小二想都没有想便是冷不丁抚上了自己的脸蛋儿,怎么想都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的,还好他机智,只不过这般想着的时候,他忽然又是注意到了自己的身旁忽然觉得凉飕飕的,似乎是忽然无端生出了不好的感觉来,而余小二的脑子里这才咯噔一声响,方才似乎那个谁就坐在门口的,所以他先前那般滑稽的模样,那个谁不是看的清清楚楚么!(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九章

    阿瞅的身子还在僵硬的时候根本就不知晓她身后的徐氏这个时候冷不丁出现究竟是想要干什么的,她最怕的不过是自己若是一不小心毁了这徐氏自认为是美若天仙的一张脸,那她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么,只是自己分明是被徐氏叫住了,而她如此心虚着身子一缩的模样,看在了徐氏的眼里,显然是知道了这程阿瞅一定是听见了自己的叫唤的。

    阿瞅想着如今便是她逃之夭夭那也是为时已晚了,正所谓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更何况这庙也不过是这么p点大的地方罢了,阿瞅一想到这里,不由得杞人忧天起来,而这般硬撑着也实在不是一个法子,阿瞅只能够因着头皮,在这个时候缓缓地转过身子来,只不过那般扭捏着娇羞的看在徐氏的眼里倒是无限娇羞的样子。

    阿瞅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足了勇气抬起脑袋来的时候,对上的却是徐氏一张笑靥如花的脸,阿瞅的心里是瞬间如同千万条草泥马奔腾而过,心里更是在此时此刻讪讪地想着骂呀,这分明是先礼后兵啊,徐氏这四婶婶她程阿瞅难道还不知晓么,一向是如此笑里藏刀的,这一点倒是学到了武氏的精髓了,不知道的人看见了这武氏和徐氏笑着的那副样子恐怕都以为是两母女呢!

    而阿瞅的神情此刻已然是狠狠地僵硬了下来,忽然也不知晓是想起了哪个名人的名言警句,宁可坐着死。不可站着生,等一等,好像有什么不对。不过阿瞅显然是来不及想究竟是哪里不对了,她只能够讪讪地笑着,努力堆起的笑容更是显示出了阿瞅此时的心灵扭曲,那表情简直就是跟哭似的。

    阿瞅心里想着这自己的那面膜虽说是保湿为主,只不过再如何也不会让徐氏的肤色变黑了,想来定然是这几日武氏吩咐了这徐氏到镇上的集市上参半的缘故,连日的暴晒便是让这徐氏黑了不少也在情理之中的。只不过阿瞅就是趴着徐氏若是将这晒黑也归结到了自己的身上,说这些都是她成阿瞅害得她徐氏如此的话,那她还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么!

    一想到这里。阿瞅更是瞬间石化,心里头再一次千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而阿瞅还愣愣地傻站着,丝毫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也就是这个时候自己的手里一沉。她心里陡然一惊。身子更是一哆嗦,差点儿将手里冷不防出现的东西当作炸弹似的扔到九霄云外去了,而事实证明,这不过是徐氏送给自己的大礼罢了。

    虽说是很轻的东西,只是正所谓无功不受禄,阿瞅的一双手更是愈发的哆嗦起来,心里直念叨着完了完了,自己一定是闯大祸了!一想到这里。阿瞅哪里还敢接过这徐氏递过来的好东西,一双肉墩墩的小手更是一个狠狠地颤抖。阿瞅只觉得自己的舌头和牙齿一定是在打着架,不然这个时候她如何说话的时候都是哆哆嗦嗦的,“四四四……四婶,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我我……我哪里能要!”

    要的她不就是死翘翘了么,这点智商阿瞅还是有的。

    “拿着,拿着,这也是四婶的小心意。”徐氏刚开始还是满面对着笑容瞧着阿瞅的,只不过阿瞅却是再三推辞着,吓得徐氏这个时候更是左顾右盼的,那般神情简直就是如同做贼一般,要知晓,她如今在院子里,如此大庭广众的塞了东西给阿瞅这丫头,这姑娘是蠢还是傻,这么磨磨唧唧,若是她这般小动作被余家其他人看见了,那还不是要在她背后嚼舌根的么,若是被武氏当场抓包,如今她本来就是看自己不爽,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整出了什么样的事情来,一想到这里,徐氏的心里忽然生出了几丝害怕来,更是狠狠地一个跺脚,面上忽然现出了几丝不耐烦的情绪来,当即便是毫不客气地硬生生将手里的衣裳塞给了阿瞅,那声音许是因着她实在是太过焦急的缘故,也变得是恶狠狠的,“总之要你收着就收着,废什么话!”

    看吧,暴露了吧!这獠牙收不住了吧!

    阿瞅的双手又是一个哆嗦,赶紧将衣服收到了自己的怀中,虽说她如今心里的鼓点是愈发的厉害了,只不过还是强笑着看着面前的徐氏的,脑子里更是滴溜溜地转着,是要随机应变,尽快相出法子来的。

    只不过徐氏看着阿瞅收下了东西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的,如今这东西既然是已经在了这丫头手上了,即使被人瞧见了,也只当是阿瞅自己的了,关她p事!

    徐氏抚了抚胸口,那笑意也就愈发的盎然了,又是轻轻地拉过阿瞅的手,什么也不多说,徐氏只是笑意盈盈地将阿瞅领进了自个儿的屋室之中,似乎很是高兴地说道,“如今这都到了年关,你这么一个小姑娘在咱们余家又是无亲无故的,你四婶我呢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都放在屋子里, 你若是喜欢什么,尽管拿去便是了,你就把四婶当作你的家人,你这个小娃子,也是可怜的了。”说着不由分说更是将阿瞅拉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阿瞅没有想到这徐氏看上去娇贵的身子,哪里晓得她力气竟然会是如此之大的,而自己哪里是走过去的,简直就是被眼前的徐氏给拖过去的嘛!

    而阿瞅也是在这个时候忽然反应了过来,如今看来,这徐氏倒不是什么先礼后兵,她也没有毁了徐氏的脸,再看着徐氏如今变黑的一张脸,阿瞅的心里咯噔一声响,终于清醒了过来,也变得机智了,这徐氏原来是要找自己帮忙嘛!

    一想到这里,阿瞅刚下去的胆子又提了上来了。奶奶的,还不如来个先礼后兵嘛!!

    阿瞅瞧着徐氏这般笑靥如花的模样,心里便是不由得一抽一抽的。心里总是在这个时候忽然萌生出了不好的预感来,这徐氏对自己的这样一张宝贝脸蛋儿竟然是如此的在乎,先前还是自己冥思苦想,这才终于在这样一个落后的偏远山区之中寻到了适合徐氏偏偏如此敏感的皮肤的法子,如今徐氏不过是被这武氏使唤着再这青天白日里去了镇上几遭罢了,想来如今可是大冬天的!大冬天的!

    徐氏竟然还能晒黑成了这般模样,也真是可以的。这徐氏定然不会像再这大过年自己却是顶着这一张包公脸,这才来唤了自己寻法子来的。

    阿瞅当徐氏怎的如此好心呢,而她手里此时此刻却偏偏是拿着她方才硬是塞给了自己的好东西。那一刻,阿瞅只觉得自己的手里就像是拿着千斤重的东西一般,只是自己显然已经接过来,显然是不能够再塞回给了徐氏的。

    而自己既然是接受了徐氏这般强迫自己的好意。自然也是意味着阿瞅如今可是要帮了她这个忙了。一想到这里,阿瞅的心里虽说是直打着鼓儿,不过却还是强笑着答应了下来,唉,真是吃人家的最短,拿人家的手更软!

    阿瞅如是说道,“四婶婶,您对阿瞅这般好。阿瞅也没有什么好孝敬您的,不过阿瞅想起了之前阿瞅的娘亲有过什么偏方。好像可是使得皮肤不仅愈发的光滑,还能够美白的,阿瞅或许是可以给四婶您试一试的,只不过是偏方,阿瞅也不敢保证……”

    如今既然是到了这般地步,这徐氏虽说没有明说自己究竟是想要干什么,只是将手里的好东西硬塞给了阿瞅的,不过徐氏虽说是这般做的,那目的却也是再明显不过,阿瞅心领神会,自己开口总是要比徐氏早她一步开口要有主动性的多,否则若是变成了被动,阿瞅也不知晓自己是如何被压榨的。

    而阿瞅话音未落,徐氏却是在这个时候眼前一亮,显然是对阿瞅如此回答甚是满意,又是轻轻地拍了拍阿瞅的肩头,是立即就笑得合不拢嘴,本来还是含苞待放的娇羞姿态的徐氏此时还不是已然怒放了么,别看徐氏看上去甚是娇贵的模样,又是如此娇弱的模样,只不过这徐氏这会子拍着阿瞅的肩膀的时候,阿瞅已然是体会到了这徐氏的力气究竟是如此之大了,阿瞅只觉得自己的骨头就像是要散架了一般,硬生生地受了这徐氏的三掌,虽说面上依旧是强笑着,只不过心里早就是疼得那叫一个龇牙咧嘴了。

    而徐氏见自己交代下来的事情眼前的这小姑娘已然是心里有数了,她自然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依旧笑吟吟地开口说道,“四婶婶便是知晓你这个丫头是孝顺的很的,既然你这丫头都如此说了,四婶先谢谢阿瞅了,之前你给死神的宝贝果然是好用,四婶可是如此的相信你,你可不能令你四婶婶失望哦!”

    徐氏说到了这里,又是一副笑靥如花的模样,只不过站在她面前的阿瞅面色却是不大好的,全然是一副欲哭无泪的姿势,却还是强忍着眼泪又是强笑着开口说道,“四婶婶,你放心吧,阿瞅一定圆满完成任务!”什么叫做圆满任务,想来阿瞅定然是被徐氏这般笑里藏刀的模样给吓到了,才会口不对心地说出了这些话来的,她刚一说完了这些违心的话,那便是恨不得给自己一个狠狠的嘴巴子的,而既然是交代完了事情徐氏倒是自个儿也算是放心了下来,只不过心里又是想着如今自己同面前的阿瞅毕竟是站在了这般大庭广众的地方的,她似乎是唯恐被人所发现了一般,虽说也不知晓是怕被发现了什么,既然是交代完了事情,她的神色也终于是显的有些不自然起来了,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在这个时候很是扭捏着自己的身子缓缓地离开了阿瞅的视线之中了,而阿瞅愣愣的瞧着徐氏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之中的时候,心里更是将这徐氏的祖宗十八代吐槽了白八十遍了,只是能有什么办法呢!

    虎落平阳还被犬欺呢!更何况她本来就连纸老虎都不是!她出了被压榨被剥削,还能有什么用途呢!阿瞅一想到这里。不由得很是黯然伤神,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还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的。也没有多想,阿瞅又是深深地望了一眼方才徐氏塞到了自己的手中的衣裳,想来这衣服的材料倒是挺不错,可不是阿瞅势力,所说这样式可能没有刘氏亲手所做的那般好看,只不过这料子可是比徐氏那零碎的布子要好了太多的,一想到这里。阿瞅的心里又是跟打鼓似的,而且这鼓点声还更大了,若是能够选择的。阿瞅宁愿徐氏给了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如今这般好的东西,都说是一分价钱一分货,如今她既然是受了这徐氏的礼。自然是要好好地替了这徐氏办事情的。若是如此,阿瞅倒是宁愿自己收的不是什么好东西的!

    而一想到这里,阿瞅路更是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去!

    只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阿瞅一想到这里,是不由得深深地长叹一声,耷拉着脑袋,还是心情很是沮丧地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了。

    只是阿瞅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便是此时此刻。在自己的身后去,向来一双眼睛甚是精明的余大郎的媳妇张氏早就将她方才同徐氏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了的。

    看着阿瞅消失在自己眼前的模样。张氏一双尽显狡诈的狐狸眼睛在此时此刻更是充分发挥了她的作用,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不由得双手抱胸,自言自语道,“好哇好哇,我就知晓这两个人是有什么猫腻的,这大白天的在这儿偷偷摸摸的,肯定不是干什么好事情!”

    一说到了这里,张氏的眼珠子又是一咕噜一转,似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更是在这个时候忽然勾了勾嘴巴,笑得一脸的意味深长。

    阿瞅走在路上的时候,更是不由得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只觉得背后是一阵飕飕的冷风,她不由得裹紧了自个儿衣服,也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了。

    阿瞅近来很是心疼,主要她本来还没有那般心疼的,若不是因着徐氏的奇葩要求的话……

    说起这件事情,还真是说来话长,自然也不是什么长话短说能够解决得了的,而阿瞅一想起了这件事情出乎意料的发展,总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些小小的……蛋……疼……

    而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除了那位始作俑者,阿瞅只是想着,自己千不该万不该,都不该去找那位溪风同学帮忙的,尤其是当她将自己的苦楚告诉了溪风的时候。

    那时候溪风如此好卖的额声音听在了阿瞅的耳朵里只觉得是如同天籁一般,在阿瞅很是懊丧的时候,只是听得了溪风依旧是满不在乎的慵懒的语气,“想来你既然是答应了徐氏,心里便自然也是有办法的,无非是找不到材料罢了,这有何难,你瞧我这里不都是好东西么,你还沮丧什么?!”

    阿瞅等的可不就是溪风这句话么,她当初还乐呵乐呵地想着得亏这小子可算是有些凉心的,阿瞅一想到这里,当即就掩饰不住自己嘴角的笑意了,那嘴巴也简直是咧到了天上去了,只见阿瞅便是这个时候很是臭屁地忽然开口同溪风说道,“我说溪风大哥,您果然是我的救命恩人啊,能够认识你,阿瞅真是及了祖宗八代的德!”

    而在不久之后,阿瞅一想起了自己同溪风曾经说了这句话的时候,恨不得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嘴巴子!

    当然,这时候全然沉浸在了自己小激动的心情里的阿瞅是全然没有意识到了向来腹黑的溪风这个时候既然会是如此的大方,自然这其中必定有诈,不过阿瞅一时高兴,终于落到了溪风的陷阱之中了!

    后来,阿瞅想起了自己很是唯唯诺诺地同溪风提出了要一些比较昂贵的材料,没有想到溪风这家伙更是异常痛快地答应了下来,而她更是恨不得千恩万谢的时候,又是恨不得再一次狠狠地抽自己一巴掌!

    而阿瞅心一横,好死不死还同溪风拿了饥渴珍珠来,将那几颗金灿灿的珠子捧在手心里的时候,阿瞅只觉得自己那脆弱而幼小的心灵上的肥肉此时此刻都是在蠢蠢欲动的,这可是某宝上卖一克奖金四位数的宝贝啊!

    若不是徐氏如此宝贝她那一张即将就要被岁月给腐尸了脸蛋儿。若不是偏偏她那一张脸蛋又娇贵的很,阿瞅目测是极其容易过敏的体质,向来她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用如此昂贵的珍珠粉来给徐氏用的。便是自己她都是不舍得,自然是在如此情况之下,阿瞅一想到这里,是愈发地感谢溪风的,真是没有想到溪风大哥竟然会对自己如此只好,果然是日久生情!

    阿瞅简直是热泪盈眶,恨不得对溪风磕了三个响头。当然,也是那个时候,后来的阿瞅。又是恨不得再一次狠狠地抽自己一巴掌,然后揪着溪风的脑袋对自己磕十个响头的。

    而在阿瞅拿到了如此简直就是如同她心头肉一般珍贵的珍珠粉的时候,阿瞅更是视若珍宝一般捧在了自己的手心里,而果然好东西就是好东西。徐氏用过之后。那一张脸看在了阿瞅的眼睛里已然不是脸了,便是徐氏瞧见了铜镜之中的自己,那也是不由得连连惊叹的,她自然不知晓阿瞅是用了什么样的宝贝,她也不会想到阿瞅竟然会有如此昂贵的东西,在她的心里,只不过是阿瞅的偏方有奇效罢了!偏方!

    阿瞅一想到这里,更是好一阵子的心疼。只不过她也不敢将实情告诉了这徐氏,唉。阿瞅一想到这里,又是好一阵子的憋屈,都是说做好事不留名不留名,阿瞅这会子忽然体会到了那些同学们不留名单的事情,定然是一个个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哪里有做了好事情好藏着捏着的道理!

    而阿瞅虽说是这般想着,而对上了徐氏一双秋光潋滟的眼睛的时候,又是露出了一丝大大的笑容来,虽说这笑容不知道为何,看在了徐氏的眼里,是比哭还难看的,徐氏倒像是无法抑制一般,忽然笑了一下,那神情看在阿瞅的眼里却又像是哭笑不得一般,只是听得她在这个时候说道,“你这又是什么表情,哭不像是哭,这笑又不像是笑的,难不成你瞧见了你四婶这般没人模样,你自卑了不成?!”

    别说,在徐氏的眼里,在铜镜之中,阿瞅这般模样,到真像是自卑似的苦逼模样,虽说阿瞅的心里可不是这般想着的,而她面上也只能够又是露出了一丝勉强的笑容来,也不知晓为何,便是在那个时候,阿瞅的心里忽然无端生出了几丝不好的预感来,自己的小心脏更是在这个时候忽然跳动得厉害,总是觉得是要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的!

    果不其然,阿瞅还在香喷喷地睡着觉的时候,忽然也就是这个时候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沉,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之下,差点摔了一个屁股开花,被疼痛惊醒之后,阿瞅这才意识到了自己、是被召唤到了空间里来了。

    丫的,阿瞅睡眼惺忪地揉了揉自己依旧睁不开的眼睛,心里直吐槽着,这家伙集齐了七张召唤卡片么,就来召唤自己了,这可是不大好吧?!

    事实证明,这果然是不大好的,因为下一刻就听见了溪风很是不客气的声音,“我说阿瞅姑娘,咱们之间的帐是不是要好好算一算了?!”

    “帐?!什么帐?!”天晓得,阿瞅的脑袋依旧是一片模模糊糊的,瘫坐在了空间之中松软的土地上,阿瞅依旧是歪着脑袋,眼看着就是要昏昏欲睡去一般,却也是偏偏这个时候,忽然听见了溪风冷不丁一声毫不客气的声音,”您说是什么,自然是之前我给了你的那样好的东西,咱们如今是不是要将帐算一算,天底下哪里有白吃的午餐呢!”

    这声音一阵冷飕飕的,简直是吹进了阿瞅的心坎里了,她一惊,一个鲤鱼打挺地翻身而起,一双眼睛也早已是瞪得老大,全然是一副睡意全无的模样。

    帐账帐帐帐帐!

    她就知晓,这溪风绝对不会是这么好心的!

    她这是摆明儿了挖个坑在撺掇着自己往里跳呢!

    阿瞅想着,或许就是白痴也是知晓了,这珍珠,还是溪风这货所提供的如此一颗颗比自己的眼珠子都要大的晶莹剔透的珍珠的价格的,阿瞅一想到这家伙这时候来冲着自己讨钱的时候,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赤/裸/裸的后悔。他不由得露出了一副欲哭无泪的神情来,只是如今她就算不能够看见溪风是什么模样,不过也全然能够想象到他定然是一副腹黑的神情的。只能说算他狠。

    阿瞅一想到了这里,又是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咬牙切齿的神情来,干脆豁出去了,便是在这个时候忽然破罐子破摔一般说道,”哎哟,我说大哥,您瞧瞧我这穷酸的样子。哪里还有什么钱的嘛,如今反正我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您就看着办吧!”看上去俨然是一副大义凛然,英勇就义的模样,而看在溪风的眼里……啧啧啧……

    张开双臂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阿瞅这个时候却是竖起了耳朵,将溪风的咋舌声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的。她还没有想明白溪风的这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只不过她还在绞尽脑汁地思索着的时候,却也是这个时候,又是清清楚楚地听见了溪风似乎又是轻叹一声,这才不急不缓地只是张口忽然说道,“其实若是你不想要赔钱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不是,只是阿瞅啊,你这丫头初来乍到的,在这余家又是非亲非故。没个帮衬的人总归是不大好的不是么,正所谓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嘛,只是如今你这般耍赖,我这里的那些好东西啊……啧啧啧……”

    又是这般欠抽的咋舌声,阿瞅只觉得自己心里的怒火便是在这个时候蹭蹭蹭往上窜的,只是自己如今分明是是落了把柄在溪风的手里,阿瞅虽然不明白溪风究竟是想要干什么,只不过既然如今自己已然成啦案板上的肉,那她还有什么办法呢……一想到这里,阿瞅又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才继续大义凛然地开口说道,“好吧,我说大哥,你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溪风自然是没有没有无聊到真的要同自己要钱的,想来定是为了支使自己做什么奇葩的事情,一想到这里,阿瞅岁虽然心里老大不高兴了,面上却还是要装出了乐呵乐呵的模样来,很是谄媚讨好地看着眼前的溪风,那模样,果真是同哈巴狗无异的,而溪风看着阿瞅如此模样,明显是露出了嫌弃的神情来,而阿瞅也很是轻松地听见了溪风的话里毫不掩饰的嫌弃的语气,“小胖子,你就不要在这里东施效颦了,若是你想要在我这儿刷好感度的话,恐怕还是要减点肥再说!”

    如此直言不讳的话,话音未落,阿瞅的表情当即就塌陷了下来,心里只是默默地想着,友尽……友尽……友尽……

    而溪风看着阿瞅那飞快变化的表情,还有她高兴地笑着的时候那上扬的眉毛,而无语或是闷闷的时候那眉头又很是有趣地塌陷了下去……一瞧着阿瞅这般很是喜感的模样,溪风的语气也渐渐地变得有趣了起来,看起来溪风也是心情大好的,而就是这个时候,而那话虽说像是安慰着阿瞅的,不过阿瞅听在了自己的耳朵里,倒像是充斥着巨大的阴谋一般,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的,果然,便是在这个时候,只听得溪风正撺掇着自己,“你说说你,这般没有出息的样子,不就是几两银子么?!”

    不就是几两银子!几两银子!阿瞅毫不客气地翻了一个白眼,这家伙倒是说得轻巧,反正也就几两银子,他送给自己得了,又何必在这里咄咄逼人地问自己讨要呢!只是如今的阿瞅分明是处于弱势,而这些话阿瞅也是说不出口的,她只能够忍气吞声地又是一脸阴郁的神情听着不知道站在何处的溪风继续长篇大论起来,而便是这个时候,只是听得了溪风又是忽然苦口婆心地开口说道,“你瞧瞧,如今你这丫头可不要不开心,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好,培养你自作自受,哦,不是,是自给自足的美好品德么,你这丫头若是想要挣钱,你又是这么一个聪明的脑袋,难道还挣不到钱么,你说是吧,况且我这里干好有关于挣钱的任务,你还能够顺便完成了任务,到时候得到了额外的奖励,不是很好么!?”

    听着溪风的这一番话,倒是真的像是为了自己好一般,只是阿瞅又是大大地翻了一个白眼的,不过她实在是想不出来溪风这话里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而正当阿瞅还在苦思冥想的时候,却又是听得溪风是继续开口说道,“来来来,先给你瞧一瞧这任务,在不迟!”

    说着溪风又是犹豫了一番,这才缓缓地将他绞尽脑汁才得以呈现的奇葩任务沾展现在了阿瞅的眼前,阿瞅只觉得自己不由得吞咽了一口自己的口水,倒不是因为她是觉得这任务是有多么的丧尽天良,而阿瞅这个时候才终于恍然大悟了一般,这才开口说道,“哎哟我说大哥,这任务说是要触发剧情是什么玩意儿,你这般处心积虑,该不会就是因为这剧情不是很好吧?!”

    阿瞅可算是明白了,若是说单穿做任务,她成阿瞅自然也不会挑三拣四,反正又便宜不赚白不赚,自然也是心甘情愿地领了弯成了,而这种还带着剧情的任务自己定然会深思熟虑的,如今不是打怪,虽说她整天面对着这一家子奇葩的npc,而这带剧情的任务自然就很是要考虑一番了,否则若是她完成了人物,结果告诉了她要和余家的谁谁谁圆房了,那不是自己找抽么!?

    阿瞅不由得微微眯着眼睛,果然这个溪风,算他狠!

    如今她便是不想要接下了这个任务,显然是不能够了,虽说是不情不愿又是忧心忡忡的,阿瞅却也是无可奈何,只是也不知晓为何,她这时候总是听见了耳边的奸笑的声音。

    告诉她,这应该只是她的幻觉吧……

    虽说阿瞅早已在心里将溪风这家伙是狠狠地吐槽了一遍,只不过如今的当务之急,看起来还是要先还债的好,毕竟就像是溪风这家伙那一句很是欠揍的话说的,正所谓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嘛,虽说阿瞅每每想起了这话的时候总是觉得心里像是有着一个疙瘩一般,面上也很是不满的神情的,只是谁让她欠了溪风那家伙的呢!

    阿瞅一想到这里,只觉得心里很是一阵淡淡的忧伤,顺便更是单手托腮,又是坐在了自己家的门口的门槛上,却是在神游着,也不知晓究竟是在想着什么的,而却也是这个时候,余一那个傻小子也不知晓是忽然从哪里蹦出来的,依旧是屁颠屁颠着咧着嘴吧笑着,而且还是露出了一口雪白雪白的大白牙,只不过这一口大白牙看在了阿瞅的眼里,明晃晃的还是熠熠发光的,这可是差点儿就吓坏了阿瞅的,而事实上,阿瞅也是好不争气地一下子身子倒了下去,便是这般申请惊愕,表情僵硬地狠狠地摔了一个大趔趄,那身子因着被如此吓了一大跳而笔直地倒了下去,一下子摔倒了门槛下边去了,那般灰头土脸的模样,害得阿瞅不得不甚是狼狈地爬了起来,很是无语地冲着余一说道,“大少爷您是咒怨看多了么,这样吓人可是不太好吧!”说着阿瞅更是长吁一声,又是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衣袖,依旧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还在担心着赚钱的事情。

    不过余一瞧着阿瞅这般模样,也不知晓究竟是发生了事情的,他这个时候也不过是觉得自己可能是做错了什么事情罢了,而面上更是忽然露出了一副甚是委屈的神情来,缓缓地抬起了手来,更是很是憋屈的神情,便是这般轻轻地咬着自己的手指甲,而一双眉头却也是在这个时候紧紧地皱着,再仔细看来倒像是忧国忧民一般,而便是余一这般表情,可是让阿瞅揉了揉自己方才被撞到的有些肉感的背,还好有这些肉垫着,她一边揉着,眼睛稍稍一抬起,便是瞧见了余一这般眼神,倒是令她不由得忍俊不禁的,也是愈发无语地在这会子同余一说道,“你干嘛这幅表情?!”(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章

    阿瞅一早便是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好东西拿了出来了,为了能够给这个吃货老头子一早留一个好印象,最主要的还是先拿到了老头子的银子在说,一想到这里,阿瞅只觉得自己是瞬间卯足了力气,而且全身上下都是充满了力气的,一想起了这里,阿瞅不由得又是好一阵子的眉开眼笑,一张脸蛋也不知晓究竟是不是因着那方才扑面而来的冷风的缘故,更是显得红扑扑的,而也就是这个时候,阿瞅已然是将她早已偷偷从隔壁村的王二麻子家偷偷买来的虾子做好了虾仁拿过来了,所以说着小村子就是小村子,好死不死还在山里边,自然干什么都是不的束缚的,不过是买点好东西那都是要偷偷摸摸的,而一想起了那王二麻子家的势力的眼睛,阿瞅便是如今还在担惊受怕他们会不会告密的。

    反正阿瞅是想好了,便是他们告诉了武氏或者是张氏这件事情,他就一口将这件事情赖给了这家里的吃货老头子了,谁让她自己这顿饭本来就是给老头子做的呢!

    阿瞅想到这里,这才松了一口气的,只不过却也没有多死想,只是将虾仁放入了碗里,又放了两小勺的盐,以及以小勺的蛋清,只能怪那个时候的技术太不发达了,若是平日里自然是放一勺盐就够了,只不过如今这盐的质量不好也不怎麽咸,阿瞅不得已才放了两勺,一边在心里吐槽着,阿瞅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或许什么时候可以从这玩意儿入手。说不定还能发财也不一定!

    阿瞅一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又是笑了起来,还笑得一副挺开心的模样。阿瞅这般乐呵呵地想着的时候,也已然又放了两大勺淀粉下去了,用手抓匀之后,又让这虾仁腌了一会儿,这才稍稍露出了满意的神情来,看不出来,自己的这双手还挺酷炫的!

    而阿瞅自然也没有松懈下来的。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许久没有露面的平底锅大哥终于出场了,平底锅里边放油。只不过同以往倒是不相同的是这一回油不热就要将这碗里腌了一会子的虾仁给倒进去了,而再这之后,阿瞅倒是也不急,也不动它。只是静默地等到了那油花开始劈啪作响的时候。这才又是缓缓地将这些虾仁扒散开,而等到虾仁的周围凝固的时候,在来回翻翻,等到差不多的时候,阿瞅已然很快将这虾仁给倒了出来了。

    而便是这般,阿瞅身旁站着的阿夏却是忽然之间不淡定了,他自然还是第一次瞧见了阿瞅师傅做了这道菜的,刚开始看着阿瞅在腌制的识货。他心里已然是充满了疑惑了,不过看着阿瞅如此专心致志的模样。阿夏即便是对这道菜感觉到了无比的新奇,只不过却还是将所有的好奇都吞到了肚子里,只是专心致志地看着阿瞅这般一举一动,顺便自己也是做做笔记的,而阿夏自然是没有料到,阿瞅的功力竟然会是如此深厚,这样一道i普普通通的手法,竟然能够做出了这么一道看上去很是不普通的菜来,阿夏瞬间就不淡定了。

    而在瞧见了阿瞅出锅的时候,阿夏更是一下子张着嘴巴,心里的疑惑这个时候也终于是忍不住了,心里的话在这一瞬间脱口而出,“师傅,你这虾仁不是还没有熟么?”

    只不过阿瞅一说完了这句话却又是瞬间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他竟然敢质疑他师傅,欠抽么?!阿夏很是惊恐地看着笑吟吟的阿瞅。

    不过阿瞅自然不是恶毒师傅,她嘿嘿一笑,倒是忽然神秘莫测地附在阿夏旁边低声说了什么,那声音轻得可以,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够知晓的。

    便是本来还在厨房外边伸长了脖子又是竖着耳朵绞尽脑汁打探动静的吃货老头子都没有听见他们两个人是在说些什么的,而此时的阿瞅原本还是专心致志地听着,只是那眼神忽然在这个时候是一下子不对劲了,便是在这时候忽然张大了嘴巴,只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来,便是他这般模样,倒像是听见了一个惊天大秘密一般。

    而阿瞅只是将食指覆在了自己的唇上,做出了一个“嘘”的手势来,阿夏是立刻心领神会地点了点脑袋,全然无视了此刻那老头很是好奇心害死一只猫的心情。

    虽说阿夏这般的神情,不过是听见了阿瞅方才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待会儿还要再烧,所以熟不熟多无所谓”如此简简单单的话罢了。

    阿夏一时之间智商捉急,不明白为何阿瞅要做出了这样一番神秘兮兮的模样的,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又在锅里重新放油,番茄酱,豆瓣酱,葱花还有芦笋一起放入里边小火翻炒,炒出了这般香喷喷又很是好看的酱来。

    而阿瞅瞧着自然甚是满意的,又是指导着身旁看得一愣一愣的阿夏说道,“这芦笋换成了青豆或者是毛豆都好,反正是看着好看用的,没什么用处。”

    话音刚落,也不等阿夏点点脑袋应了一声,阿瞅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方才的虾仁倒了进去,又放了料酒少许,盐少许,还有两勺白醋,以及两勺的糖之后,阿瞅终于想起了什么一般,一拍脑袋, 便是飞快地将自己先前所漏掉的那剩下的蛋黄拿出来淋了上去,等到都炒好了之后,阿瞅这才心满意足地出了锅,淋点香油,那芳香瞬间四溢,便是阿瞅瞧着都是要醉了,而这般好看的色泽看着阿瞅更是心满意足的。

    “这年夜饭什么的,也没有必要吃些什么山珍海味的,若是我说,家常菜不是很好么?”阿瞅说着咧着嘴吧笑起来,眉眼完成了弯弯的月牙儿。

    为了完成目标,这个时候说一些讨喜的话自然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而阿瞅瞪着这位吃货老头子的夸赞。更是维持着一个相同的笑脸的表情笑得脸都是要抽搐了。

    吃货老头子显然对阿瞅的忽然造访很是高兴得不得了,尤其是阿瞅不过是在个把个时辰之内就变出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的时候,那嘴巴简直就是合不拢嘴了。情不自禁地摸着下巴上的呼吸,老头子此时的面上已然全然是赞许的神色,很是满意地盯着面前的女孩儿,一边呵呵地笑着,一边兴高采烈地说道,“不错,不错。你这个女娃子的厨艺甚是不错,以后看来也不愁没有什么饭吃了。”

    一句话说得阿瞅原本还笑呵呵的神情忽然垮了下来,此时的面上除了一大片的无语也不知晓究竟是什么神情的。而她更是在此时不由得偷偷地翻了一个白眼,往好处想,这老头子看着如此傻,自然也是好糊弄的。只不过往坏的想。他这样傻。若是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如此辛苦付出得不到回报可是如何是好,阿瞅这般想着,真真是心中悲喜交加,而此时看着面前已然乐呵呵地拿起了筷子的笑得一张脸都皱起来的老头子,只是在心里又一次大大地翻了一个白眼。

    不得不说,阿瞅的厨艺还是很不错的,虽然这一桌子也不是什么满汉全席,山珍海味之类的。不过一桌子的家常菜也有身为家常菜的好处,吃起来是那叫一个平易近人的!

    干烧虾仁。厚蛋烧,韭菜盒子,萝卜炖牛肉,磨破豆腐,溏心卤蛋,炸鸡块,猪头炖粉条,一个个看着都是下饭的开胃菜,不止是那为好吃成性的老头子,在场的包括阿瞅看着这一桌子的琳琅满目,闻着这般飘香四溢的几乎使人垂涎欲滴的味道,皆是早已抑制不住了,此时此刻更是迫不及待地坐在了桌子旁边,一个个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若是平日里,阿夏定然是要矜持一番,虽说老头子每一次吃饭都是要阿夏坐同一张桌子陪着自己吃的,而阿夏心里自是知晓主仆有别,所以每每都是要这老头子三催四请的才会很是拘谨地与他家老爷同坐一块儿,而吃饭都是不自在的,好几次都消化不良了。

    不过这一回,出乎意料的,老头子竟然还是第一次发现阿夏竟然会是如此主动地就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虽说那面上依旧是一副谦卑的模样,不过阿夏偷偷吞口水的模样还是被老头子清清楚楚地看在了眼里的,也是这一会子,他终于点了点脑袋,露出了一个稍稍满意的笑容来,又是看了一眼此时正坐在自己旁边的专心致志地吃着饭的阿瞅,心里却是暗自想着,眼前的这个小丫头虽说看着不过是如此小小的年纪,不过这本事可是不容小觑的,且不说她这般做饭的本事是如此的厉害,而仅仅是如此小小年纪,若不是他亲眼所见,他这个老头子也算是活了大半辈子了,自然是说什么都不会相信的,只是如今他既然是确确实实地见到了,老头子除了长久以来的惊叹一声,自然也是忽然想到了,这样一个有本事的小姑娘,是不该留在这深山的村落之中的。

    又或者,以她的本事,出了这里,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罢了。

    那老头子想到了这里,那神情也就显得有些木讷,发着呆的时候,瞳孔涣散开来,外人看着,也不知晓他的眼神是落在了何处,只是木木地拿着手中的筷子,也不夹菜,更不知晓这老头究竟是在想些什么的,只不过这般可是叫阿瞅吓了一大跳的,还以为这老头太激动得了帕金森了,不过转念想着他手也美誉哦抖,看起来不过是自己想多了罢了,一想到这里,阿瞅这才稍稍地安心下来,又是担心着若是老头不喜欢她的心血可是如何是好,这可很不好吧!

    她一想到这里,心头一颤,便是赶紧抬手在老头子的面前晃了一晃,很是小心谨慎饿开口问道,“爷爷,你怎么不吃呐,难不成是不对你的口味么?”

    阿瞅说着这话的时候,不止是声音,便是她的心都是在颤抖的,若是自己不能够讨好面前的老头子,不就拿不到钱了么。若是拿不到钱……阿瞅一想起了如此腹黑的溪风,忽然整个人就不大好了,那个家伙。若是这一次一着不慎,在他身上落下了什么梗,还不知晓对日后究竟会有什么影响的,她之前游戏里打怪的时候死了还能够重头来过,若是因着这一回任务不成功,接过一将功成万骨枯……哦,不。呸呸呸,不能够说这么晦气的话的,阿瞅一想到这里。只能够咧着嘴吧,勉强讨好地笑着看着这老头子,不过这般笑容倒是比哭还要难看的。

    那老头这才总算是回过神来,哪里知晓他刚刚想起了什么似的。视线清明的时候却是转眼遇上了阿瞅如此哭笑不得的一张脸。而老头子也是蛮拼的,对上了阿瞅这般神情的时候,那表情也是瞬间僵硬了下来,也不知晓究竟是想起了什么了,自然,阿瞅是看不穿这老头的想法的。

    而她自然不会知晓,那老头子只是在心里摇了摇脑袋,又是重重地长叹一声。看起来,这个丫头便是有时候看着傻里傻气了一些这一点很是不好。一想到这里,老头子的面上也不知晓究竟是什么样的神色的,只不过那样的眼神缓缓地平静下来的时候,那老头子的神情便是转眼重归于和谐了,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慈祥地同阿瞅开口说道,“你这顿饭做得自然是不错的,没有想到你这丫头小小年纪,一双手还挺灵巧!”

    说着又是一声不吭地低头扒饭。

    不过这可急坏了阿瞅了,心里冷不丁吐槽着您老可别光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总是要给点表示的不是么?!

    等到酒足饭饱了之后,阿瞅可算是真的无语了,那老头子便是如同她一早所预料到的那般,即便是这个时候,那也是连一点儿表示都没有的,只是她成阿瞅一个人很是促狭地站在了老头子的面前,看着他干瞪眼,而老头子果然是后知后觉,或者说是根本就没有察觉,只是看了一眼窗户外边快黑下来的天色,这才一边剔了剔牙缝,一边又是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这般的突如其来,差点儿让恭恭敬敬地站在了老头子身旁的阿瞅给尿失禁了,只不过对于这小老头,阿瞅也不敢多吐槽这位老爷爷的,在对上了老爷爷递过来的慈祥的神情的时候,阿瞅更是咧着组吧嘿嘿一笑,不过心里却是在吐槽了一千零一遍了,老爷爷您倒是快点给些压岁钱啊,不然,您便是将上个月的月钱给结清了再好啊!

    只是这般大逆不道的话阿瞅自然是不会亲口说出来的,虽说她一忍再忍,很是想要将眼前不懂人情世故的老头子……好吧,她本来也就不能够把他怎么样。

    只是对上了这样一双慈祥的眼睛,阿瞅便是再怎么无奈,这个时候也只能又是露出了一个强撑着的灿烂的笑容来,而也是在这个时候阿瞅总算是听见了那老头子不急不缓地之死再这个时候很是语气平淡地说道,“如今这天气冷了,天色也短的很,这饭也吃了,马上就要暗下来了,你们几个也好上路了。”

    的确是好上路了,阿瞅想着,她看来是要比这老头子早上黄泉路了!

    “怎么,你们晚上是要住下来么?”老头子瞧着阿瞅犹豫的神情,却是冷不丁忽然开口说道,而阿瞅自然是毫不犹豫地狠狠地摇了摇脑袋的。

    她要的,不过是讨个钱罢了,咋就这么难呢!?

    而这般想着,她心里早已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了,虽说那老头子依然再平静不过的神情,就像是没有瞧见了阿瞅此时很是欲哭无泪的神情来,虽说阿瞅本来就是强笑着的,而老头子也是在这时缓缓地点了点脑袋,倒是露出了很是同情模样的眼神来,虽说这般的神情,阿瞅自是没有瞧见的,她只是知晓自己这一日累得跟一条狗一样,而除了吃了一顿消化不良的饭,搭上了这一顿伙食的高昂的原料费,以及将自己的面目表情累了个半死之后,阿瞅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像是散架了一般,是再也不会爱了。

    这般想着,阿瞅是愈发显得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被阿夏送出了门的时候,那阿夏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毫不犹豫地一拍自己的脑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很亏就是将自己怀里的小钱袋小心翼翼地掏了出来,又是恭恭敬敬地双手捧着带到了阿瞅的面前。很是愧疚地说道,“师傅,这这这……老爷交给我……我倒是忘记了……”

    哎哟喂,若是阿瞅没有瞧见此时这阿夏手里捧着的小小的钱袋只怕也不会说些什么的,只是如今她自然是如此真真切切地瞧见了,那一双眼睛也就像是发光一般,不由得目光灼灼地望着眼前看起来便是笑容可掬的阿夏。自己却已经是笑得合不拢嘴了,虽说嘴上是很是客气地说道,“哎哟喂。我说阿夏啊,咱们都辣么熟了,还如此客气干什么,谈钱什么的多伤感情啊!”只是她话虽说是这般说来的。而她的手却总是要比自己的脑袋快一步的。而这般说着的时候,那一双手早已经是伸了过去,又是二话不说便是将阿夏手里的钱袋子给接过来了,掂一掂分量,不错不错,阿瞅喜滋滋地这般在心里想着,而那一双眼睛更是在这个时候完成了俏月儿的形状,阿瞅心里想着这老头子果然是财大气粗。不过这也并不妨碍她和老头子做朋友嘛!阿瞅想到了这里,不由得又是乐呵乐呵了起来。只是她却没有想到,这般的好事情却是远远不止这些。

    只恐怕是有更好的事情此时早已在阿瞅的身后瞪着她,可是让阿瞅喜极而泣,乐极生悲,顿是累觉不爱的。

    而回去的路上,阿瞅的脚步也不由得轻快了起来。

    余一那傻小子只是知晓吃喝玩乐罢了,他吃了那么好的东西自然他心里也是感到高兴的,而他也不知晓方才阿夏给了阿瞅那玩意叫做银子的,甚至阿瞅都怀疑余一是知不知道这银子究竟是什么东西的,只不过阿瞅这般笑呵呵地想着的时候,眼神又是无意之间落在了身旁的胖子棒槌的身上,可是瞧见了棒槌忽然令她有些费解的眼神,可是叫阿瞅瞬间纳了闷,只不过再看一眼棒槌,阿瞅倒是不在意的,却也是与此同时不在意地发现了棒槌这小子仿佛是在发呆一般,那般木头木脑的样子也不知晓究竟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神情,而阿瞅瞧着棒槌如此模样,这才清了清嗓子,很是一副不解神情地看着他,也是说道,“你想什么想这么入神?”她说着想都没有想就是将自己的手伸到了棒槌的面前了,又是摆了几下子,虽说棒槌却依旧是木讷的模样,被阿瞅这般甩了几下似乎这才终于回过神来一般,不过却还是有些愣愣地看着面前的阿瞅,这才就像是很是不解一般说道,“若是你这些银子被奶还有我娘他们发现了可是如何是好,她们可都不是好惹的,阿瞅,你有什么打算?”

    向来余一这小子还是第一次看见了阿瞅拿了这么多的私房钱的,自然是不由得忧心忡忡起来,担心着阿瞅拿着这些银子恐怕不是一件好事情。

    只是阿瞅倒是哭笑不得的,就像是有例假总比没有例假要好的道理一样,有钱自然也是比没有钱要好的,阿瞅倒是不知晓余一的脑子是什么构成的,怎么这余家人的想法老是和平常人的不一样呢?!

    而便是如此,阿瞅却又忽然一下子想起了那时溪风的话,如今自己的任务是完成了,也就是说,难不成已经触发了剧情任务么??!!

    阿瞅可算是将自己欠下来的孽债给还上了,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她自然也是没有忘记翻了一个白眼的,不过也只是速度很快地偷偷如此罢了,很快她的面上就换上了面色如常的神情,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依旧如同往常一般很是随意地盘腿坐在了干净松软的土地上,她的声音倒像是若有所思一般,便是这个时候,阿瞅一拍脑袋,可算是想起来了的,而她这般想着的时候,一双再清澈不过的眼睛更是不知道落在何处,却也是若有所思的模样,阿瞅歪着脑袋,似乎是想了许久,终于缓缓开口说道,“你先前不是说剧情任务么,如今任务呢?”

    早死晚死都得死,阿瞅既然是知晓溪风这个家伙也是不知晓硬塞塞给了自己什么奇葩任务的,只是正所谓早死早超生,一想到这里。阿瞅的心态不由得显得无比的平和了起来,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依旧咧着嘴巴。微笑着,不过那般的笑容,怎么看,都像是笑里藏刀的意味。

    而阿瞅话音刚落,这才感觉到了自己的耳畔似乎有一阵微风缓缓拂过,便是在此时此刻终于听见了那说话的本尊一声很是慵懒的声音,虽说听着还是有几分清澈的意味。“见过猴急的,还没有见过你这么急的,怎么。等着生猴子么?!”

    果然阿瞅便是知晓了溪风这家伙的口中定然是没有什么好话的,只是既然是看在了银子的份上还有日后他们毕竟是要通力合作,开创美好家园的份上,阿瞅便是在这个时候默默地告诫自己。好吧。她忍了!

    人家越王勾践不是卧薪尝胆了吗,她如今当是被溪风这个家伙磨练出了坚强的意志好了,都说钢铁是怎么炼成的,阿瞅想着自己又不是参加铁人三项,钢铁怎么炼关她p事,她不过是想要做一个安静的美女子罢了,虽说溪风这家伙是硬要让她做一个内外兼修的硬汉的,好吧。阿瞅想着自己应该是自动屏蔽了那硬汉两个字的,就像是她此时好不犹豫地屏蔽了溪风那又是一连串的絮絮叨叨的说教。其实内容再单调乏味不过,又是关于一个女孩子如何养成系,女孩子如何变萌妹子以及淑女的调教史云云,听得阿瞅可是很是心塞,而这时候阿瞅终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紧紧捂着自己耳朵的一双手也终于在这个时候放了下来,不过面上倒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神情,阿瞅只是在这个时候大着嗓门,很是恶狠狠地说道,“如今我完成了任务了,说好的奖励呢?”

    她可没有那么傻,既然自己做了一个如此厉害又是值得褒奖的任务,傻子、都是知晓定然那奖励也是丰厚的,阿瞅喜滋滋地想着,不难联想到若是溪风这会子给了她 一个金手指的话,那她毕竟是感恩戴德,从此不计前嫌,一笑泯恩仇的。

    虽说有时候阿瞅也会觉得自己实在是想太多了,显然溪风作为万年坑货坑队友不解释的一种人,自然是见不得阿瞅好的,即便是这个时候听着阿瞅话里掩饰不住的美滋滋的神色的时候,也只是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罢了,当然,他是空间,阿瞅也看不到他究竟在干什么,还以为那空间是在准备致词言说庆祝她完成任务升级呢!

    她想着想着,想到了这里,若是有尾巴的话,那尾巴都是能够翘到天上与擎天柱媲美的了,谁知便是这个时候只是听见了溪风又是一句慵懒的语气,“此任务乃是触发了怒清任务的支线任务之一,那个剧情任务便是奖励,没有额外奖励。“

    一句话说得阿瞅几乎是魂归西天,吐血而亡,都她玩儿呢,她只觉得自己打怪打了那么多年,几乎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还没有什么时候碰见了哪个游戏拿任务做奖励的,他是以为自己是任务狂么?!还是她以前玩的那些游戏都实在是太low了?!

    阿瞅不由得瞬间怀疑起了自己的智商来,不过既然她如今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了,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早点死了,说不定来世投生还能够占个好位置,毕竟如今干什么都要赌一赌,若是投个胎再赌一赌那就不是很好了不是么!阿瞅想着的时候已然是露出了一个欲哭无泪的神情来了。

    而阿瞅正在努力地平复着自己早已碎成渣渣的心灵的时候,总算是听见了溪风开始正色开口,虽然他每次严肃的时候准没有什么好事情,而且还是越严肃越没有好事情,虽然阿瞅听着溪风这般语气,又是见他更是在此时清了清嗓子。

    我去!这似乎是她有生以来见过的这家伙最为正事的时候。

    阿瞅以后的额心里是愈发的忐忑起来,听着溪风几乎机械的一字一句,“你这个任务,其实说难也不难,时间也恰到好处,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遭了,阿瞅听到了这里,便是知晓,一定是没有什么好事情了。

    果然,又是在此时听见了溪风很是高大上的高冷语气,“三年。”

    阿瞅的血槽瞬间没了一半。

    而他还是强撑着自己,面上硬是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来,妈妈从小教导她,宁要躺着生,也不能够站着生。

    而溪风看着阿瞅如此反应似乎像是上瘾了一般,又是继续开口,终于以一种一直在一个调子上的语气将阿瞅所要面临的剧情任务同她说了,也就是与此同时,用四个字来概括他此时的心情,那就是……天!崩!地!裂!

    “请问你这有厕所么?”阿瞅欲哭无泪,“没什么。我就是想去厕所默默地哭一会儿,你们谁都不要拦我?!”

    而以阿瞅如此逆光的角度,看着如此气定神闲的余小二,借着这个背景,心里一定还是会认为、余小二还是那个余家村整个村子都工人的美男子的。

    只是可惜了,以上也不过是阿瞅的幻想罢了,而事实上,阿瞅所瞧见的,不过是这个家伙在这个时候自先前出门的时候便是紧紧地插在了自己的衣服里的手也没有伸出来的,她的耳畔只是听见了嗡的一声轻吟的声音,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是在这个时候看见了余小二这家伙竟然好死不死地在地上蹭了蹭,似乎想要借着身子的力量将他的脑袋从雪地里拔出来的,便是这个史无前例的阿瞅从来没有瞧见过的动作,可是叫她忽然狠狠地瞪大了眼睛,二丈摸不着头脑,这年头,流行自黑也就算了,阿瞅三观也还在,节操还没有碎,只是这样身体力行的,她还真是头一回见到的!

    便是这般,阿瞅更是很是配合地身子一动不动地眼睛更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余小二又是忽然身子一缩,整个人微微地蜷曲在了一起,而她还没有意识到这个家伙这个时候究竟是要干什么的时候,紧接着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了。

    那家伙终于以九牛二虎的力气爬起来的时候,原本还算是笔直顺溜又整整齐齐的头发如今早已是凌乱不堪,许是他整个身子都陷入了雪地里爬起来实在是太过艰难的缘故,此时的余小二更是气喘吁吁的模样,看得阿瞅那叫一个不忍直视,只是阿瞅还没有从这一茬反应过来的时候,接下来的那一幕,简直是叫她三观尽毁。

    余小二显然是没有想到这深陷于雪地之中的身子要用到手才能够保持自己平衡站立的,虽说阿瞅也不知晓他的衣服之中究竟是揣着什么样的宝贝,才会令他在这样一种滑稽而艰难的情况之下也不愿意地将自己的手从衣服里边掏出来的,而眼前的景象实在是太过诡异,更是看得阿瞅那叫一个纹丝不动,只是听着试图蹦跳着起身的余小二,虽说阿瞅依旧是无法想象到一个跪在雪地里的貌美如花的男子如何能够一蹦就站起来的,而事实上……

    余小二果然是失败了。

    而阿瞅看着那家伙如此费心费力尽心尽责的模样,好像是丝毫没有想象到如今他在诸位少女之间的男神形象早已是毁的差不多了,若是此时在现代大都市的话,阿瞅一想到这里,心里真是有些疼,那她自然是二话不说就赶紧将这一幕拍下来的,这人的脑子,放到了那个识货不都是抽了么?!

    而在看了许久之后,阿瞅终于忍不住一般,还是小声地提醒道,“那个……你为什么不先跪着一只脚,然后再抬起另一只脚,再站起来么?!”这个问题,阿瞅百思不得其解,她总不会意识到这小子本来就是来搞笑的,果然,阿瞅只是这般一番提点之后,那家伙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了,虽说看着阿瞅的神情很是复杂,不过也就是这个时候,还是照着阿瞅所说的,果然很快就轻而易举地站起了神来,只是这般的轻松正如同余小二是丝毫没有想到的一般,他的面上更是在这个时候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来。(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一章

    “师兄!”

    在梦魇之中惊醒,屠苏紧皱着眉头,于睡梦之中还在一声一声,唤着陵越,他的师兄,身子更是在床榻之上微微地颤抖着,而在恍惚之间,他是感觉到了失去呼吸的陵越在弥留之际还在唤着自己的情形。

    惊雷划过天际,于他的耳畔擦肩而过,大雨冲刷悲伤而绝望的心境,他跌落在地上的时候,听见了陵越低低的一声,一如他如平日里再沉稳不过的语气。

    只是那一声低低的话语之中却是带着淡淡的叹息。

    他说,“我多想听见有一日,他能够对我说一句。”

    “师兄,我回来了。”

    “只是这终究,不过还是奢望罢了。”

    “即便是死了,我也会在忘川等你,生生世世,死后不落轮回,我等你回来。”

    那些苍老而沙哑的话一字一句砸在了屠苏的心底,他只觉得心底如同被撕裂了一般,而扑倒在地上的时候,身上撕扯着的疼痛却是不及心里的半分的,黑夜接踵而至,他终于再也受不住一般,随着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两眼一黑,直直地晕了过去。

    只是即使昏睡之中,那些残酷的梦魇却还是不放过他一般,而在重复循环煎熬的梦境之中,神识缓缓地涣散开来,脑海之中是焚寂冰冷而残酷的声音。

    “害人精,你除了残害你的师兄,你还会干什么!若不是你,你的师兄便不会死。是你,是你害了陵越!是你亲手杀了他!”

    “不是!”屠苏在听见了那些话的时候,眉头皱得更深。而挣扎着终于摆脱了这般可怕的梦境的时候,屠苏再睁开眼睛,那瞳孔却是瞬间染上了一片血红,煞气自眼眸深处流转,浑身是锋利的戾气,看着甚是令人惊骇的模样。

    来送饭的芙蕖瞧见了屠苏这般模样,更是微微张着嘴巴。露出了吃惊的神色来,手中的食盒落在了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响。而她还没有来得及一声惊呼,屠苏却在这个时候飞快地起身,带着腾腾杀气朝着芙蕖直冲而去,芙蕖几乎是愣在原地。那一瞬间。她被这般煞气所惊骇到,早已不知晓如何是好。

    眼见着屠苏即将伤害了芙蕖,便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有一人拦在了芙蕖的面前,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一双本是沉稳得波澜不惊的眼睛却是在这个时候不再平静,熟悉的声音顷刻之间涌入了屠苏的耳畔。“屠苏!”

    即使是失去了控制,只是那一声呼唤屠苏却是听得清清楚楚。那分明是大师兄的呼唤,是陵越,是他的大师兄!

    那声音终于将屠苏从这深渊里拉了出来,只是手中的掌风凌厉,那般力道却是收不住的,而眼前的陵越踉跄的身姿终于映在了屠苏的眼睛里的时候,他不由得忽而瞪大了眼睛,手掌擦过了陵越的肩头,一个急急地收手,他竟然便是这般毫不犹豫地硬生生地转而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下手很重,如今又是受了重伤之后虚弱的模样,屠苏不由得心里一沉,那掌风落在了胸口的时候,更是觉得撕心裂肺的疼痛,只是缓缓地倒在了陵越怀里的时候,然而屠苏的嘴角却是噙着微微的笑意,就像是丝毫未觉得疼痛一般,“你没死,大师兄,你没死,真是……真是太好了……”

    说着屠苏又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只是这一回不同的,他的神态安详,嘴角的微微上扬像是驱散了心中所有的寒冰,只是陵越此时却是脸色惨白,他重伤初愈,并未比屠苏好到了哪里去的,却还是稳稳地将他护在了怀中,听着怀里虚弱的师弟低声的呢喃,陵越的声音显得很是无奈,“傻瓜。”

    缓缓抬起了手来,探寻到了屠苏的气息,见脉象平和,也并没有什么大碍,陵越这才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一般,不过他身后的芙蕖倒是忧心忡忡,“大师兄,还是我来照顾……屠苏吧,如今你们二人都受了伤,您还是回去养伤的好,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看着他的!”

    芙蕖虽说是如是说道,不过陵越的脸色却不是大好。

    芙蕖是他的师妹,也是如今天墉城的掌教真人的女儿,许是在这皆是师兄弟的昆仑山天墉城呆的久了,自然是养成了活泼的性子,这孩子天性善良,屠苏被陵越的师傅带到了这天墉城的时候不过七岁,而他比屠苏年长三岁。

    执剑长老紫胤真人不过是收了他们两个徒弟罢了,然而,屠苏因着自小身负煞气,只能待在这无人的后山之中,不能同师兄弟们一起练剑,更不能同他人切磋,而师尊又是长年闭关,屠苏所能够靠近的,也不过是自己罢了。

    而许是他从未多与人交流的缘故,在天墉城的这八年以来,见到最多的人便只剩下了自己,陵越不是不知晓这其他的师兄弟们私底下是怎么说屠苏的,他们叫他怪物,说他是天墉城的煞星,处处排挤针对,屠苏因此养成了愈发沉默寡言的性子。

    是谁也不肯多说了一句话了。

    自然,除了陵越。

    陵越如今重伤初愈,只是也不过是清醒了而已,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先前便是他也以为自己是要死了的,自然也没有想到他最后会捡回了一条命来,而如今他更是愈发珍惜眼前,他自然也是知晓虽说芙蕖是真心待屠苏,只是屠苏这样一个木讷又不善言语的,除了自己,他还真的没有想到有谁能够照顾好自己这个师弟的。

    一想到这里,尽管自己如今只是轻微地动一下,全身上下都是在疼的,而方才屠苏硬生生收回的那一掌。虽说他打在了自己的身上,不过那掌风还是擦过了陵越此时依旧是伤痕累累的身子,若不是他极力地忍着。只怕当时又是要猛地吐出了一大口的鲜血来的。

    如今陵越的额间更是忽然沁出了几颗汗珠子来,不过他面上却依旧是云淡风轻地同芙蕖开口说道,“如今我已然痊愈,便是无大碍了,先前你奔波不停,为了我同屠苏的事情受了许多劳累,如今你去歇着吧。我照顾屠苏,也是理所应当。”

    陵越说着又是深深地看了怀里的屠苏一眼,也不多说些什么。眼神里的沉稳之间是不容人拒绝的语气,而芙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然是被陵越“请”出了门外去了,门合上的时候。芙蕖依旧是没有反应过来。只不过此时此刻大门紧闭,芙蕖却也是无可奈何,她只是蹙着眉头,有些不解地在门外微微念叨着,“怎么心里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呢?!”

    而芙蕖自然不会知晓,此时便是一门之隔的地方,陵越将屠苏抬到了床榻之上的时候,似乎显得有些吃力。他如今本就是负伤在身,自然提不起力气来。这小小的房间虽说不过是几步的距离罢了,而等到他终于架着屠苏到了床榻旁的时候,却早已是又累又疼了,来不及喘息几声,屠苏却是在这个时候猛然倒了下来,而他自然也是始料未及,身子被屠苏一下子拉了过去,随着他一同倒在了床榻之上。

    惊愕之间,陵越却是在这个时候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不同以往的炙热的气息,屠苏的唇角缓缓滑过了自己的脸庞,细细的鼾声在他的耳畔回荡着,而鼻尖却涌入了属于屠苏的身上那般清冽的香气,那一刻,陵越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忽然僵硬了起来,便是同屠苏一同倒在了床榻之上,他不知晓屠苏是如何了,只是自己……

    竟是动弹不得了。

    依旧是瞪着一双眼睛,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而在这般尴尬地沉默了许久之后,陵越终于缓缓地侧过了脑袋,视线落在了尽在咫尺的屠苏的脸庞,如今他同屠苏,便是如此脸对脸地半躺在床榻之上!

    那一瞬间陵越是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的,而身体的疼痛也像是消失了一般,他只觉得自己似乎是轻飘飘浮在了云上,此刻的屠苏,仿佛是安静地沉睡了过去一般,一双眼睛紧紧闭着,只是那两扇密密的睫毛微微垂落了下来,如同扇子一般,微微地触动着。

    他的睡眼安静而美好,而陵越就像是四周都被那般来自屠苏身上的醉人却清凉的香气萦绕着一般,那一刻,陵越几乎是看得痴了。

    波澜不惊的眼睛再一次涌起了惊涛骇浪,那一刻,不知道为何,陵越忽然希望时间能够停留在了那个时候的,这般,他便能够一直看着眼前熟睡的少年,直到天荒地老……

    只是陵越还在失神地这般想着的时候,却没有想到正躺在了自己面前的少年忽然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如此的始料未及,陵越只觉得自己的心忽然跳动得厉害,一张脸更是不自觉滚烫了起来。

    而在这小小的屋室之中,如陵越这般的,可不止他一人。

    不同旋律的心跳的声音缓缓在这一刻交织,最后融于一处,空气里浮动着异样的气息。

    泛着淡淡的尴尬,还有,微微的,桃/色。

    陵越宠辱不惊的一张脸在这一刻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那瞪大的眼睛里更像是存在着丝丝愕然一般,而那一双早已是掀起了惊涛骇浪的眼眸深处,陵越却是清清楚楚地瞧见了此时此刻屠苏的一双清澈的眸子的。

    便是这般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他的脸蛋显得有些红扑扑的,即便是睁着眼睛,那长长的睫毛依旧如同两把小小的扇子,而陵越还是第一次如此意识到了屠苏的睫毛竟然是那么长的。

    他是想着屏住了自己的呼吸的,只是糟糕的,却在这个时不争气地发觉他的气息却是毫无预兆地混乱了起来,那般急促的呼吸声便像是再也无法抑制的洪水猛兽,几乎从陵越的心底喷薄而出。

    不行!他不能这样!

    陵越这般想着,终于稍稍恢复了清醒。而慌乱之际,更是一个鲤鱼打挺从床榻之上坐了起来,却是忽略屠苏那向来没有什么神情的面上却是在这个时候露出了一丝委屈而失望的神色来。陵越只觉得自己的气息依旧紊乱不堪,而方才因着着急起身而牵扯到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他更是觉得那伤口是如同撕裂一般的疼痛,便是只能够潜心打坐,想要驱散了来自内心的躁动不安,也不知晓究竟是不是因着这般缘故,陵越只觉得自己身上的伤口也变得火辣辣的滚烫起来了。

    而屠苏似乎还沉浸在了方才那般微妙的气氛之中。而看着方才还同自己面对面躺着的师兄如今也不知道为何,竟然如此突兀地开始打坐的时候,他的面上更是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来。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只是那嘴巴却是微微地张着,更是纹丝不动地注视着自己的师兄,当真是情深意切。含情脉脉!虽说此时的屠苏。面上露出来的不过是呆萌的模样。

    陵越本是为了静下心来的,奈何这床榻本来就是如此丁点儿大的地方,又是挤着他与屠苏两个人的,屠苏的身子还抵在了他的腿边,即便是隔着单薄的衣衫,也能够感受到了他的温度,而也是因着这般缘故,陵越身子里的火不但没有下去。反而是燃烧得更旺了。与此同时,他虽说是闭着眼睛。不过却还是能够感受到了一丝毫无顾忌的**辣的目光正盯着自己的,就像是要将他看穿看透一般,陵越被这样的目光折磨得有些受不了,而这看上去不过是形势的打坐,自然是再也继续不下去了。

    陵越心里想着若是自己这般静不下心来,只怕是要走火入魔,若是伤着了屠苏就不大好了,这般想来,他赶紧止住了自己,便是缓缓睁开了眼睛,只是微微侧过身子的时候,那眼神却是一下子呆滞,更是不由自主地重复着吞咽口水的动作,那喉结上下翻滚着,陵越的眼睛里如同一团火在烧着一般。

    屠苏此时此刻正倚在了床榻之上,先前他们俩面对面地躺尸的时候陵越已然是意识到了这单人床也不是很大的,而如今他这般盘腿而坐,更是占着了大半的地步,可怜的小屠苏只能够被默默地挤到了角落之中,看着有些微微缩成一团地侧躺着,果然是一副撩人的风姿,而这也就罢了,也不知晓这丫的究竟是不是故意的,先前养伤之时身上穿着的亵衣此时却在肩头缓缓滑落了下来,也不知晓屠苏有没有发觉的,只是那似露非露的锁骨真是好看,陵越只觉得自己是有些看痴了,还有若隐若现的金色的胸膛,陵越好容易收回了自己的眼睛,便是在此时缓缓上移,只不过那视线交织的时候,屠苏更是轻轻地握住了陵越的手臂,他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干净澄澈,虽说那话里是掩饰不住的忧心忡忡,“师兄,你的伤可是好些了?都是我没用,是屠苏害了你,若是你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屠苏……”屠苏说到这里,那声音是不由自主地哽咽了起来,便是在这时微微地低着脑袋,极力在自己的师兄面前掩饰那眼角早已喷涌而出的泪光。

    不知道为何,这般的屠苏,让陵越瞧着,很是心疼。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甚是少见的温柔如玉的笑容,温暖而又宽厚的手轻轻地覆在了屠苏的手背上,掌心里是屠苏的温度,陵越的声音却是显得有些低沉而沙哑,许是这重伤始终还是未痊愈的缘故吧,“屠苏,不要自责,这一切,都是师兄心甘情愿。即便是师兄赴汤蹈火,也不愿意你有了什么意外的。如今瞧着你安然无恙,是师兄松了一口气才对。”

    陵越说着那笑意也就愈发的深了。

    而屠苏望着这般模样的陵越,只觉得是陌生而又熟悉,他只觉得陵越是变了的,却又不知晓是哪里变了,只是变成了自己愈发欢喜的模样,他咬着嘴唇,便是在陵越话音刚落的时候重重地点了点脑袋,而陵越更是在这个时候轻抚着屠苏的头发,嘴里忍不住轻吟一声道,“傻瓜。”

    而他说完了这一句忽然动作一顿,那神情也是瞬间僵硬了下来,他毕竟还是觉得有些尴尬的。而一想到这里,想着心里的风起云涌,他却是显得愈发的不自然了。

    虽说如此。只是屠苏却好像是对这一切全然没有发现了什么异样一般,他只是咧着嘴吧笑着,露出了一排雪白的牙齿,那是屠苏的面上少有的笑容的。

    便是同师尊相处也不会有的,只是同陵越单独一起的时候,屠苏的面上才会露出了如此的神情来,而陵越瞧见了屠苏如此神情之时。心中更是一愣,心里不免有些自责起来。他想着屠苏这样一个干净的少年,可是自己的师弟。只是自己如何……如何竟然会生出了这些想法来?!

    陵越不由得紧皱着眉头,却没有想到,屠苏却又是在这个时候缓缓地伸出了手来,修长的手指轻抚过自己的眉心。便是让陵越的身子都是不由自主地战栗着。更是攥紧了那被褥的一角,陵越此时的身子已然是僵住了,是一动也不敢动的。

    而屠苏却只是揉着陵越的眉心罢了,动作轻轻柔柔,生怕是将他弄疼了一般,而一边揉着一边他自己却是皱起了眉头来,“师兄在烦心着什么呢,这眉头这般皱着。可是不好看了。”那般的神情,一双小嘴微微地嘟着。因着从来便不善言辞也不多露出什么神情的面上忽然露出了这般神情的时候,更是显得呆萌可爱的,陵越看着屠苏如此甚是讨喜的模样,终于又是扬起了嘴角。

    而屠苏瞧着里陵越如此终于高兴了起来,随即也是跟着露出了笑颜,只不过他的一双手却是缓缓地滑落了下来,便是要剥开了陵越的衣衫的。

    陵越哪里料到屠苏竟然会是如此的主动,眼里忽然大骇,更是在此时忽然握住了自己的衣襟,却像是舌头打结一般,是话也说不通顺了,“屠苏,你……我……干什么?!”

    “我不过是……我不过是……”屠苏不明白陵越是为什么如此抗拒的,他的面上又是继续一副不解的神情,“我只是想瞧一瞧……师兄的伤口。”陵越毕竟是因着他身受重伤,屠苏想要看陵越究竟是伤得如何了,也无可厚非。

    而陵越的神情再此时依旧显得有些不自然的,不过却不是方才的抵抗,他这会子倒是忽然云淡风轻地开口说道,“你放心,如今已经好多了,不必看也行的。”说着陵越就像是要挣脱了屠苏一般,便是急急地准备起身,只是他却没有料到,方才便是在自己出神的时候,屠苏已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只着了一件的衣衫扣子给解开了,而在陵越对他说了那些话的时候,他还是仅仅地抓着陵越的衣服的一角的,谁知他的起身竟然会是如此的迅速,屠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便是在这一刻顺势随着撕拉一声响,已然是将陵越身上的衣衫皆然褪了下来。

    不得不说,师兄便是师兄,平日里如此刻苦健身,这个时候的身材……果然是顶呱呱!

    屠苏不由得怔住,只是面上倒是没有露出了什么陶醉的神情来,却是在这个时候皱着眉头的,他苏瞧见的吗,却是这些伤,身上那大大小小的剑伤的伤疤便是在此刻深深地刺痛了屠苏的眼睛。

    而陵越是愈发显得不自在,只是说了一句,“你放心,我自是没事。”

    说完了这些话,陵越便像是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一般,是气喘吁吁地离开了,也不知晓走了有多远,身上的伤口依旧是在隐隐作痛,只是心中的起伏不定却还未退下,好在这里是后山的地方,是没有人瞧见了他此时的狼狈,陵越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而他不知晓,此时的屋室之中,屠苏的眼眸却是缓缓地垂了下来,方才陵越身上的伤口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都是因为了自己啊……

    而到了晚间的时候,陵越去送饭的时候并未在屋室之中发觉了屠苏的身影,虽说如今他的伤口还未大好,却还是忍痛从芙蕖的手中骗了食盒来送去给了屠苏,谁知……

    陵越不由得担忧地看着屋外阴沉沉的天气,夜幕西垂,而他还来不及叹息一声,依然是轰隆隆一声响划过,紧接着那雨点更是倾盆而下,瞬间将天墉城淋得一片潮湿。

    陵越心中愈发担心。这个傻瓜,既然伤口还未痊愈,又跑去淋雨做什么。是不要命了么!他这般想着,却也顾不得其他,只是随便抓了一把伞,便是冒雨追了出去了。

    正如他心中所想,屠苏果然是在他们的师尊闭关的门前,他虔诚地跪着,跪在了这直泻而下的倾盆大雨之中。任凭着那与雨点无情地淋湿了自己,也任凭着自己还虚弱的身子在这大雨之中摇摇欲坠。

    陵越听着屠苏一字一句地说着,那一刻。他的心忽然疼了起来。

    并未犹豫,他是义无反顾地朝、屠苏跑了过去,而随着那一声“屠苏”的呼唤,屠苏缓缓转过身子。他在这个时候看见了冒雨跑来的陵越。更是愕然地微微张着嘴巴。

    “师兄……”

    只是屠苏的话还未出口,陵越忽然二话不说一把吻住了他的双唇,雨水落了下来,将二人的身上淋得透湿,屠苏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瞪着眼睛。

    舌尖翻着淡淡的咸,不知道是这雨水的味道,还是他的师兄的味道。

    交织翻涌着的时候。他感受着陵越炙热的呼吸,听着他口中低低的沙哑的沉吟。屠苏只觉得自己的心贴着陵越滚烫的胸膛,而那心灵深处,却是甜腻的味道。

    天墉城这一大早显得很是不同,微光泛过,落在了小小的屋室之间,却是挡不住那一室旖旎,屠苏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是又累又疼,只得一动不动地趴在床榻之上,身上的伤口依旧是火辣辣的疼痛,只是他的面上不但没有蹙着半点眉头,反而是在这时忽而露出了一个痴痴的笑容来,薄被缓缓滑落了肩头,露出了香肩上那般青紫的伤痕,自然不是剑伤,倒像是被人掐出来的一般,他翻了个身,似乎是牵动了身上的伤口,是无法抑制地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只不过转眼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又是缓缓抬起手来,指尖轻触到了自己的唇角,露出了一丝痴痴的笑意来。

    他自然是想起了昨夜,那个风雨交加,注定不会平静的夜晚。

    那时他心中充满了对陵越的愧疚之情,心中想着自己的师兄平日里如此照顾自己,甚至为了自己, 哪怕拼尽了自己的性命,然而自己又是如何对待陵越的,若不是因为自己,陵越便是不必如此遍体鳞伤,甚至还差点儿丢了自己的性命,毕竟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一想到这里,屠苏的心里便是被愧疚所填满,大雨落了下来,那一刻,屠苏几乎分不清自己的面上是雨水还是泪光,他只觉得自己的视线几乎是缓缓地在雨中化开来,那一刻,屠苏不知晓,自己只是担心着陵越,却是忘记了自己其实也是身受重伤了的,如今还未痊愈,却是毫无顾忌地在这雨中任凭着大雨的冲刷,自然是即将要晕了过去的。

    而他却还是挣扎着强撑着一字一句地说道,“屠苏一直谨记师尊教诲,知晓屠苏身上一直以来身负煞气,不想因此伤害了任何人,只是如今却是接二连三地伤害了师兄,害得师兄如此,屠苏实在有负师尊所托,请师尊责罚屠苏!”

    屠苏说着这话的时候面上是再僵硬不过的神情,只是眼里却满满的只剩下了愧疚的神色,而他没有想到,便是自己此时此刻对着他的师尊紫胤真人说着这些推心置腹的话的时候,陵越不知晓什么时候已然是缓缓地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

    他们相识八载,在这朝夕相处的岁月里,陵越又哪里不会知晓屠苏究竟是在想些什么的,然而,屠苏的那些悲伤歉疚的话语落在了陵越的心里的时候,却让陵越的心只觉得无端地难受了起来。

    这个傻瓜,陵越想着,他如何忘记了,自己同他说的话。

    “你是我的师弟,我自然,是要保护你的。”自从那时他说下了那句话的时候,在陵越的心中,他便是笃定了要保护屠苏不受到伤害的,即使前方有太多的困难再难,他也不会放弃,他会保护着他,他也会照顾着他,他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他……

    那一刻,心中实在是有太多的想法,是即将要爆发了一般,陵越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突突地跳着。就像是要跳出了胸口一般,只是雨水模糊了陵越的视线,屠苏的逐字逐句却是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只听得他又是说道。

    “师兄对屠苏这样好,师尊,屠苏实在是不想让师兄再为了屠苏受到一点伤害,恳请师尊能够将屠苏关入后山禁地之中,面壁其中,再无法出去!”他是下定了主意是要离开了陵越的,如今的事情。他不想经历第二次,也不想再心痛第二次……

    然而,屠苏没有想到自己的话却已然被陵越听进了耳中。

    随着一声难以抑制的沙哑的呼唤。屠苏回过身子的时候,他不可置信的眼睛里,是陵越湿透的身子,雨水顺着他的面庞滑落了下来。然而屠苏分明是瞧见了陵越面上那红肿的眼眶。便是如同自己一般,“师兄……”屠苏不由得哑然,声音却是不由自主地哽咽了起来。

    “傻瓜……”陵越的嘴角因着难以抑制的悲伤和心疼而显得有些抽搐,他忽然紧紧地扣住了屠苏的双肩,咆哮一般冲着屠苏吼道,“你怎么这么傻,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

    而随着陵越这般一声嘶吼,屠苏却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一般。他的眼里噙着泪水,一行清泪落下来的时候。他狠狠地想要甩开了陵越的手,“师兄……”屠苏不敢面对陵越的眼睛,只是极力地挣扎着,“你还不明白么,我只会害了你罢了,我身上带着煞气,我会伤害你,我会杀了你!”

    这是屠苏的心声,他实在是不想陵越为了自己再受到一丝伤害了。

    然而,陵越此时通红的眼眶里是屠苏几乎歇斯底里的神情,而从未落下过眼泪的他在此刻更是湿了眼眶,又是紧紧地握住了屠苏的双手,陵越的声音里是无法控制的颤抖,“你怎么傻,屠苏,你怎么这么傻!你知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屠苏,我爱你啊,傻瓜!”

    说话之间,屠苏还没有反应过来,忘记了反抗和挣扎,已然是怔怔地立在了原地,忘记了动弹了,而便是在这时,陵越的吻却是铺天盖地地袭了过来,狠狠地堵住了自己的嘴,屠苏依旧是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愣愣的站着,也忘记了附和,只是那粉舌却是在这个时候撬开了他最后的防备,屠苏只觉得自己像是要飘起来一般,而心之所向,也不过是迎合着这般绵长而热烈的吻罢了。

    也是那个晚上,屠苏终于明白了过来,师兄的味道,如同大海一般,泛着咸咸的海风的味道,广阔而深邃,温暖而寂寥。

    他仰面躺在床榻之上,几乎此时难以起身,然而一想到他的师兄,面上却还是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来,而在这般想着的时候,随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屠苏再转过头的时候,却是瞧见了陵越已然是步至了房中。

    虽说昨夜坦诚相见,只是屠苏似乎还没有习惯过来一般,面上更是浮现出了一抹毫不掩饰的红晕来,昨夜的事情如此突如其来,他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如今这一大早的……

    屠苏两眼一闭,趁着陵越还未发觉了自己已然醒来的时候,是赶紧紧紧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看着依旧是那般熟睡的模样,若不是那两腮的通红实在是太过突兀的话。

    而虽是如此,眼睛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他的一颗心却是在这个时候扑通扑通地跳动得厉害,心里更是想着如今究竟是应该如何是好的……如何是好……他要怎么面对陵越……他们还是师兄弟的关系么……还是……爱人……?

    无数的疑问在此时一一划过了屠苏的脑海之中,屠苏更是忽然显得手足无措起来,只是放在胸前的手不由得抓紧了身上的被褥,一双眉头也是皱得很深的模样,不知道此事是应该如何是好的,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屠苏却忽然感受到一双温暖宽厚的手却是与此同时缓缓地划过了自己的脸颊,落在了额头之上,鼻尖是再熟悉不过的味道,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二章

    “我说几位大哥,这大过年的,若是生气的话那可是要生一整年的哈!”阿瞅深吸了一口气,是鼓足了勇气瞧着面前的几个彪形大汉的,虽说阿瞅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那心里更是不免此时在瑟瑟发抖的,面上的神情更是比哭还要难看。

    她心里愈发笃定了自己先前不过是好好地站在了那儿,谁知晓却是好死不死地被他给一把推了出来,如今就这般摔在了众人的面前,看着简直就是令人心塞好么,心里对溪风也就会是满满的吐槽,想来纵然他为了看一出好戏,也不必如此陷害自己罢了,阿瞅只觉得是欲哭无泪,而面上却还是依然要装出了强颜欢笑的神情来,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在阿瞅又是对上了面前几个大汉那般凶神恶煞的眼睛的时候,更是身子一个哆嗦,两条腿儿更是在这个时候打着颤儿,不过却也是这时候就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而那些大汉的目的向来也算是直接而单纯的,只是伸出了手来,想来只要他们是拿到了钱自然是好聚好散,只不过若是没有钱的话,嘿嘿,那叫不好说了!

    阿瞅心里暗自叹着倒霉,想着大过年的怎么就偏偏遇上了这件事情,而她心里还在想着是余小二的霉运传给了自己,殊不知余小二此时心里却是深深地吐槽着自己,就好像是自己坏了这位余小二童鞋的好事情一般,而就是这个时候。那位一直不吭声的看起来几乎是瑟瑟发抖的余小二终于在这个时候如是开口说道,“喂喂喂,我警告你啊!我爷爷可是!可是村长。如果你敢对我怎么样的话,你你你……”

    这小子说话还真是……只为自己着想啊!阿瞅一想到这里,又是不自觉的翻了一个白眼,还村长叻!我还爸爸去哪儿叻!

    果然就像是阿瞅所想的那般,那几个大汉丝毫不因着余小二这话而感到害怕的,反而那大汉头头更是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来,“哎哟。小二哥,我还真是害怕叻!你大可去告状啊,哥几个就在这里等着。你呢把人叫过来,咱们也刚好可以当面说一说有些事情不是么!”

    这话说得阿瞅虽然是一头雾水,只是她再瞥过了脑袋看见了余小二涨得通红而那红中又是带着一些泛白的脸色的余小二的时候,心里却也是这个时候忽然变得明了了起来。她就说余小二这小子也不该傻到了这般程度还偷偷地给人送钱的。毕竟这些地痞流氓,不是都要敬而远之的么!

    阿瞅一想到这里,便是不难想到,定然是这个看着就犯二的傻小子被他们给抓住了把柄了,不过一想到这里啊,阿瞅的面上倒是悄悄地露出了一丝饶有兴趣的神情来,她还真是不知晓,这个余小二如今这会子又是摊上了什么事情了。

    不过也是这个时候。阿瞅忽然计上心来,想起了那个时候还是溪风给自己的宝贝玩意儿。便是昨日的除夕之夜,虽说一大家子吃了晚饭,而阿瞅也终于在饭桌之上吃到了久违的肉,虽然也不过是肉末罢了,却也是时代的一大进步不是么!

    阿瞅心里想一想很是高兴,酒足饭饱之后还在院子里溜达的阿瞅却总是觉得这个晚上与平日里是有什么不同的,又是一番冥思苦想之后,可算是让她终于想了起来,以前在现代的时候,这除夕夜还不是歌舞升平,灯红酒绿,人声鼎沸的热闹的吧,就是这大晚上的,那烟火几乎都是要将黑夜照成了白天了,她这般想着,这才察觉到了自己身处的这个夜晚难免也实在是太过安静了的,而这样的安静更是使得阿瞅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响,二话不说, 脑子里一转,便是赶紧趁着这个时候去火急火燎地寻了溪风来,溪风那个百宝箱,定然是有着自己所需要的东西的,果然,那家伙平日里看着虽说是小气了一些,不过这大过年心情好就是不一样,那还是阿瞅第一次在空间里看见了那般灿烂的烟火。

    以前阿瞅待在空间里的时候,如无意外的,大概都是青天白日的明亮的,有时候大晚上的去串个门的时候,阿瞅都是要觉得自己的生物钟错乱了的,因为一般晚上的时候,阿瞅能不去溜达就不去溜达,有时候阿瞅甚至是怀疑便是因着溪风这小子自己嗜睡,为了不让自己打扰他的酣睡,这才将那空间变成了那般模样。

    然而这个时候,当阿瞅找到了溪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之后,那小子却是出乎意料的爽快,不仅是如此,竟然还将自己珍藏多年的烟花拿了出来,那还是第一次阿瞅在漫天的没有繁星的黑夜之中瞧见了那般美好的烟火,绚烂而美好,甚至比她从小到大所瞧见的那些再美好不过的烟火还要美艳许多的。

    阿瞅不由得看得痴了,也是这个时候听见了溪风不无得意的声音,“这压箱宝轻易不放了许多年,我也不会这般简单地就拿了出来,这还不是看在了你的面子上么?!”

    虽说这话面上听着是感谢阿瞅的,然而阿瞅听着溪风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却也是这个时候只觉得忽然之间凉风阵阵的,心里想着他的话里明显是笑里藏刀,显然又不是在打着什么好主意的,事实证明,果然如此,只是阿瞅可是奇怪了,难不成这小子早就知晓了自己会偷偷地跟着余小二然后碰上了这些地皮恶霸么?!

    而阿瞅如今的心思还不至于能够想那么多的东西的,因为便是她还在神游的时候,却也是这个时候好死不死地听见了那地痞又是一声吼,“总之你们现在就把值钱的都给我掏出来,老子的耐性没有这么好!”

    那声音简直就跟打雷似的。阿瞅是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便是大地也是一抖抖的,又是担惊受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身子一哆嗦。不过慌乱之间,阿瞅急中生智,还是想出了一个好主意来,也是这个识货,终于对着面前的大汉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阿瞅面上虽然说还是一副惶惶不可终日的模样,只是她心里早就已经是平淡下来了的,甚至还是乐翻了天的状态。当然,阿瞅自是知晓了这个时候就算是她心里已然是有了什么不得聊的好主意,却也不能够装作了兴奋的模样。她只是眨了眨眼睛,视线落在了面前比自己足足高出了半截身子的大汉的身上的时候,又是瑟缩着自己的身子,似乎很是惊慌地说道。“我说这位大哥。我们不过是小孩罢了,哪里有什么钱的,这几枚铜钱还是我们省吃省喝省下来专门孝敬你们的呢,大哥,你就饶过我们吧!”阿瞅说着这话的时候面上更是露出了求饶的模样来,只是她虽然是这般开口说道的,只是听着阿瞅这般说话的大汉显然是不乐意了。

    “废话那么多!”那大汉是恶狠狠地皱着眉头,面上更是全然一副再阴狠不过的神情。“再多说废话第一个就把你给栽了!“看着那大汉如此模样,一看就知晓不是个什么好脾气的主儿。当然,好脾气也不会来这里做地痞流氓恶霸了,阿瞅如是这般想着, 又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几声。

    然而,这个时候本来就是应该见好就收了,更何况如今也没有见的哪里好的。

    而余小二这家伙也不知晓究竟是被吓怕了,还是吓傻了,什么都没有听见,光是听见了那大汉震天一声吼啊……把你给宰了……宰了……了……

    他的身子冷不防一个哆嗦,面上更是露出了一个欲哭无泪的神情来,便也是在这个时候,恨不得自己是一把狠狠地跪了下来,又是欲哭无泪地盯着面前的大汉,全然是一副再惊慌不过的神色,“大哥,你一定要饶了我啊,我再也不敢了,您要钱,我这就回家取去,您就放过我吧!”看着那一双腿哆嗦的模样,阿瞅不由得是深感同情的,好好的一个面若冠玉的玉树临风的帅哥胚子,若斯就这般吓傻了可不好了。

    不过阿瞅倒是觉得很是奇怪的,这小子先前不是据说跟着一个酒肉和尚闯荡了江湖许久么,怎么的还是这样一个唯唯诺诺的性子,阿瞅一想到这里,更是觉得纳闷起来,不由得神色复杂地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小子,哪里晓得却也是这个时候唤来了余小二一记毫不留情的白眼,自然,他是将自己当做了扫把星了。

    阿瞅被这般冷不丁一记白眼抽得差点儿没有回过神来,然而,那大汉头头本来就是陷入了极度不耐烦的神色之中,这余小二如今果然是没有眼见力,竟然还絮絮叨叨地说了那么多,又是苦苦哀求,又是掏心掏肺什么的,那还不是找抽么,阿瞅一想到这里,心里是不无同情面前的这家伙的,不过她的面上自然也没有多露出了怎么样的神情来,只是干笑了几声。

    然后便是果然瞧着大汉一胳膊毫不费力地一把将余小二从地上给拎了起来,很是气愤地嚷嚷着,或许是因着他这般吼叫的声音实在是泰国震耳欲聋的缘故,可是将那位余小二同学给阵的啊,唾沫星子更是喷了他一眼,可是叫阿瞅只觉得那叫一个触目惊心,向来余小二这般细皮嫩肉的,唉唉,果然是受苦受难了!

    而余小二被那大汉这般以恐吓,果然是如同阿瞅心里所想的那般,他几乎都是要哭出来了,看得阿瞅很是心塞,自然不会说话那应该也没有必要说这些个有的没的吧,余小二这般模样,不正是验证了一句古话么!?

    no zuodie!

    阿瞅一想到这里,面上是愈发显得无奈起来,也是这个时候,她只能够硬着头皮,赶紧一副谄媚的笑容望着眼前正一副凶神恶煞模样的大汉,虽然说那般硬是挤出来的笑容显得很是浮夸而怪异的,“我说大哥,您您您……您不要急嘛!钱总是会有的,若是我们家小二哥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我们家那位老爷子追究出来,对您也没有什么好处不是么,正所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嘛,您说我这般说来是是与不是!明显是是嘛!”还没有等到那大汉对阿瞅怒目而视,阿瞅便是赶紧自己接过了话来,又是一副谄媚的模样瞧着她面前这会子站着的大汉,虽然那大汉依旧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不过倒也没有露出了方才那般恶毒毒的模样来,看得阿瞅也不由得抚了抚自己的小心脏。是送了一口气的。

    眼见着那位大汉可总算是将余小二从自己的手掌心里放了下来,等到落在了地上的时候,失重许久的余小二总算是找到了一丝依靠。身子一歪,已然是心有余悸地瘫坐在了地上的,而再歪过身子看着面前的阿瞅的时候了,又是身子一个哆嗦。不过面上还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感激的神情来。不过他到底还是不知晓阿瞅究竟是想要干什么的,尤其是看见了阿瞅那般复杂的神色的。

    余小二只是在心里念叨着阿弥陀佛,希望自己此时能够逃过一劫罢了!

    而阿瞅硬撑着一张笑脸,在那大汉再一次发怒之前赶紧奉承道,“大哥奴婢如此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一看就是有大富大贵之相啊,哪里还会在乎那般小钱的不是么?”先是要狠命地夸一夸眼前的这位大哥,阿瞅自然是深谙此道。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眨啊眨的,听得那位大汉那叫一个无比受用。不由得笑着点了几下脑袋,而阿瞅瞧着这位看着就是一副傻不拉几模样的大哥似乎有上钩的趋势,这才又是神秘兮兮地说道,“不过大哥啊,我阿瞅后虽然不是一个神秘聪明人,不过倒是有一个宝贝,而且这宝贝啊,至今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不知道能不能代替了那些银子给了大哥!”

    那大汉一听阿瞅这般说来,更是眼前一亮,他不知晓什么宝贝竟然如此神奇,心里忽然高兴得不得了,自然是送上门来的宝贝,他还不要的话,那岂不是傻子么?!

    阿瞅瞪着一双贼亮贼亮的眼睛,果然是在这个时候清清楚楚地瞧见了此时此刻那大汉头头面上已然是发光的神色,阿瞅便是这般看着的时候,那般笑意反而是愈发的深了一些,心里更是暗自思忖着想来这位大汉大哥定然是没有什么文化也没有什么智商的,那难道还不是为自己所用么?!阿瞅一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咯吱咯吱笑了个不停,不过在对上了那大汉一双深邃而深沉的眸子的时候,她的面上又是全然换做了很是一副严肃的模样,又是轻轻咳嗽了几声,这才故作从怀里掏出了什么来一般。

    而那大汉瞪着自己的一双眼睛,眼里却早已是闪闪发光的,他是笃定了面前这两个小娃子是一定不敢耍什么花样的,这般想着,眼里丝毫没有警惕的神情。

    只是可惜的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谁让她如今遇见的是余家的那个扮猪吃老虎的童养媳程阿瞅呢!

    余小二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是感觉到忽然有谁一下子拉过了自己的双手,硬是将自己从地上一把扯起,跑了去的,他那个时候身子还一个劲儿地哆嗦着,是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之中,哪里还能想到阿瞅竟然能会带着自己做出了这般胆大包天的事情来的,而他还沉浸在了这下死定了的情感之中无法挣脱的时候,阿瞅本是顺势要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她所言的那个千金难还的宝贝的。

    若是此时的情景被描摹成了一幅画卷的话,只恐怕这画画的人也会因为这情节之复杂而逼疯的,恐怕还会割下了自己的一只耳朵来。

    因着便是此时此刻,阿瞅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忽然也不知晓究竟拿出了什么东西来,不过却是将东西狠狠地朝着那位大汉头头一甩,趁着众人为了接住传说中的“宝贝”而兵荒马乱之际,说时迟,那时快,阿瞅便是赶紧拉过了余小二想要逃之夭夭了。

    而也正是此时众人发现自己竟然是被眼前的这个黄毛丫头给甩了,尤其是那大汉头头,手中的小炮仗在手心里猛然炸开的时候,虽说威力不大。不过还是使得那大汉一个哆嗦,差点儿一屁股栽倒在了地上,只是怒目圆睁地却还是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的。而这般也就算了,正在他气急败坏地大声吼叫着,“都给我上!抓住那个女娃子!”的时候,自己那些个不争气的手下却是一个个被方才那几乎震耳欲聋的声响而吓得腿发软的,是如何也跑不动了,一个个更是露出了欲哭无泪的神情来,有些甚至差点儿就嚎啕大哭了。

    都是些没用的家伙!那大汉头头心里想着这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的。便是想着自己抓去,谁知还在面前的阿瞅倒是自个儿忽然停了下来,便是这时候还好死不死地转过了身子来。很是不知羞耻地对着他们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面上鄙夷的神色更是不言而喻。

    简直就是将那位头头给气炸了,瞬间牛魔王附身,鼻孔也直冒着粗气。简直就是要分分钟喷火的节奏啊!而阿瞅心里一个哆嗦。虽说是有些心有余悸吗,不过还是打着胆子便是这个时候忽然又是将手中自制的爆竹给扔了过去。

    哈哈哈!眼前的场景简直可以用鸡飞狗跳来形容了,阿瞅不由得哈哈大笑,看着那一群被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给吓得不成人样的大汉们,阿瞅几乎是笑得虚脱了,而余小二却还是又惊又怕的,一来他也不知晓阿瞅那个丫头究竟拿出来的什么东西,二来都是这般紧急的情况了。结果阿瞅这噶丫头竟然还能够像是丝毫不感到害怕一般,笑得如此没心没肺的。这不是自己要作死的节奏么!

    一想到这里,余小二心里又是好一阵子的慌乱,二话不说就赶紧拉着阿瞅的手逃之夭夭了,这般紧急的情况之下,余小二可不想自己会死在了这里,若是等到鞭炮声过去了,结果阿瞅还在那里傻不拉几的笑着,恐怕他们两个人最后连骨头都没剩下了吧!这样想着,余小二是赶紧拉着阿瞅就往余家跑去了,终于等到他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安全的地儿时,余小二终于松了一口气,却是俯着身子,一手更是撑着膝盖,喘不上气来。

    而阿瞅瞧着余小二这般脸色苍白的模样,又是看着自己,脸不红气不喘,心里想着这弱不禁风就是弱不禁风的,而阿瞅这般想着的时候,目光落在了面前的余小二的身上,面上更是露出了很是惋惜的神色来,可惜了这般皮相,不过就是这般男生女相,也不知晓以后讨不讨得到老婆的!

    然而,却也是这个时候,阿瞅的脑袋里灵光一闪,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事情来,方才若不是她没有记错的话,分明是余小二自个儿自投罗网,自己将铜钱屁颠屁颠地送了过去的,既然如此的话,不是那些大汉们逼得余小二,也就是说,余小二定然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那些个大汉的身上!

    一想到这里,阿瞅不由得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只不过她这个时候的目光深处,看着余小二这般性格,又是这般模样,显然是不会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只的。

    虽然阿瞅也并不是很想知道,她如今想着的,不过是这大过年的,如何还能够不这么省心的,而更重要的,她不知晓自己在余家还要待多少日子的,而溪风给了她的那个任务,说是三年之后开始施行,阿瞅又是不由得忧心忡忡起来了。

    这一日,阿瞅终于缓缓地爬上山的时候,站在了山顶之处,俯身看着余家村的地势,还有那些零落的田地,定了定神,忽然明白了过来,自己如今不过是小小的年纪,虽然说她可能是能够指点江山,带动劳动人民发家致富的,只不过这样一个小地方,若是真的说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来,只怕村子里的人只会把她当作妖怪来看的吧,阿瞅一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一个哆嗦。

    这件事情,还是应该从长计议的好。

    近来余家上下的大事,阿瞅也不知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只觉得这余家的气氛显得很是凝重。因着转眼之间,她来了余家已然有了三年了,她如今正是处在了尴尬的年纪上,不过因着她平日里便是聪明伶俐,也算是随机应变的性子,因而一直一来也没有捅出了多大的篓子来。对于余家的一大家子那也算是和谐相处的,这三年倒是过得安安稳稳,而阿瞅自己自然也是私藏了不少的私房钱的。

    老话说的好。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阿瞅也不盼着这么些个银子能够干出什么大事情来,只不过如今既然自己的身上放着一些私房钱,说话也有底气些,若是那一天真的举得在这余家是处不下去了,阿瞅不由得想着。向来自己跑路也算是方便一点的,一想到这里,阿瞅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傻兮兮的笑容来。她确实是这般想着的,不过视线一转,落在了正坐在自己的面前面色很是阴郁的武氏身上的时候,阿瞅又是不由得身子一哆嗦。赶紧收住了面上的笑意。

    方才她不过是出神罢了。如今一回到了现实之中,早已是发觉出了这般尴尬而诡异的气氛的,虽说阿瞅也不明白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只是往常在饭桌脂肪还算是比较安静的一大家子这个时候却是谁也不敢吭声了,顿时小小的屋室便是这般陷入了死寂之中,阿瞅先前并未在这余家之中,因而也是根本就不知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既然是察觉到了余家这般气氛,阿瞅自然也是心知肚明。是知晓自己此时根本就不应该开口多说些什么的,正所谓言多必失。恐怕便是这个道理吧,她一想到这里,又是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不过当阿瞅的目光落在了面前正面色沉沉地盯着自己看着的武氏的身上的时候,又是飞快地再一次移开了自己的眼神,她才不想要与这武氏对视的,否则遭殃的不是自己么!

    而阿瞅虽然心里一直在祈祷着武氏一定要忽视了自己看不见自己,然而,还真是怕什么,武氏虽说并未直接地指名道歉,他一出口,还是使得阿瞅的一颗小心脏不由得凉了半截的。

    “如今阿一和小二年纪都不小了,这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虽说家里有老四在,只是过几天老四又要去学堂教娃子们念书去了,咱们余家虽说是农民出身,不过还是考上了秀才,中了举人,金榜题名了,才能够出人头地啊!”

    武氏这番话说得自然不无道理,若是先前张氏一个人听见了这话,那还指不定要同武氏摩擦出多少厉害的口角的,不过既然是提到了余小二,也算是自己的小叔子,这张氏似乎心里明白了些什么,刚想着要脱口而出的话也是在这个时候缓缓地收回去了,而阿瞅一瞧见了张氏这般憋屈的神情,心里倒是明白了几分,想来这位张氏方才说出了那样的话的时候也很是违心的,若不是为了撑场面的话,张氏如今又是多了好几个心眼,这去学堂学知识什么的说起来是好听不错,不过还不是少不了银子么!“

    她其实就是怕着如今他们老大家里也没有出钱出力的,棒槌前一年早就自己去了学堂了,那时候武氏可是一分钱都没有给自己的,如今余一的爹娘虽说都不在这余家村,不过余一这小子也不知晓是哪里来的运气,不但是得到了余家上下无微不至的关怀与宠爱,这也就罢了,想来她没有记错的话,先前余一上学的学费都是他爹娘亲手交予了武氏,武氏才拿出去的,再说了,纵然不给这些铜子,只是每年余三郎一家所孝敬他们爹娘也就是余老头子和武氏的,也自是不少,而先前正是因着阿瞅的帮衬,如今余三郎家的餐馆之中的声音显然已经是红红火火,近来更是听说在镇上已经开起了第三家分店了,更是不久之后打算将第四家分店开到了帝都里去,虽说这般听上去很是骇人的几乎也只是在计划之中罢了。

    想来,余三郎一家子向来出手阔绰,先前便是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时候,也是费尽了心思一啊哦对着余家的两个老人家好的,如今既然是赚了钱了,那还不是要逮着这个好机会好好地孝敬么,因而便是如今若是余三郎家未将那学费给了武氏,就是他们一家子平日里孝敬的,扣除了余一和余小二两个人的学费,那都是绰绰有余的。

    而张氏心里不明白这件事情,毕竟余三郎给钱的时候也不会大张旗鼓,弄得人尽皆知的,相反,他们也不想闹出了多大的风波来,因此这些钱也都是偷偷地赛到了武氏的手中,不过也只有武氏一个人知晓罢了,而武氏每每看着这个最有出息的儿子,总是笑得合不拢嘴的。

    正所谓爱屋及乌,所以即使余一是个傻子,还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想来便是这个道理了,谁让余三郎是整个余家最有出息的呢!

    而如今这般读书的事情,武氏虽然知晓这毕竟是一件大事情,余家还有许多同余一一般大的小孩子,却是早早地就下地干活了的,不曾读书,而余一却是如此的特立独行,这件事情放在谁的身上,想来心里都是会起了一阵子的鸡皮疙瘩的,不过他们碍着武氏的面子,心里也明白有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因为也只能够将所有的苦水都往自己的肚子里咽了,而心里却早已经是嘀咕个不停了。

    就是这个时候,武氏像是主意已定一般,那声音更是容不得人又丝毫反驳的情绪的,“让几个小娃子上学,可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还是要与你们商量商量着,毕竟这也算是余家的一件大事情!”武氏虽说是这般说着的,只不过听在了众人的耳里,那话语分明是撕*的节奏,显得很是决绝而阴冷,“我决定的事情,难道还是可以改变的么?!”

    变脸速度如此之快,可是令人不由得咋舌好几声的。

    如今为了余一还有余家的其他几个小娃子上学的事情,余家上下可谓是明争暗斗,全然呈现出了一排欣欣向荣蒸蒸日上的美好景象,自然,被放在蒸笼里蒸了个熟透的人,自是那处于风暴的中心的傻小子余一了。

    都说傻人有傻福,阿瞅有时候想着,这句话倒是说得没有错的,看着余一这般模样,因着前些日子她娘才来了余家,竟然带了大半只的猪来,这可是将余家上下惊动得不得了,虽说也不过是完全能够抱在了怀里的小乳猪罢了,还是半只,不过那个时候的文化,那个时候的条件,不得不说,这简直就是赤果果地带动了全家人民发家致富奔小康的节奏啊!

    便是那几日,武氏差点儿没有将余一他娘当作了老佛爷一般供着,虽然这件事情闹得他娘亲曾氏忽然生出了一种里外不是人的感觉来,自然,她一个家里的让媳妇,常年在外,武氏又是整天念叨着曾氏的好,还不是因着余三郎在外边赚的钱多么,那个时候几个妯娌们本来就很是嫉妒了曾氏的,背地里也不知道是嚼了多少的舌根,自然也只是逞一逞口舌之快罢了,如今哪里晓得一直活在了脑海之中的本尊果然是出现在了余家的大门口,好死不死还带了这么多的好东西来。

    收了曾氏带来的各种礼物的时候那般笑逐颜开是一回事,然而看着武氏多年来几乎从未见到过的笑得合不拢嘴的神情那又是另一回事了,丝毫不影响着几个妯娌三五成群地聚在了一起,继续在曾氏的背后嚼着她的舌根。余一虽然傻,曾氏倒是不傻,她也不是不知晓这其中她们只见相爱想杀的规矩,只不过每每遇见了这般的事情,曾氏到底还是觉得有些尴尬的,所以说大自然需要平衡,媳妇更是需要平衡。

    地位低了不成,地位高了还是不成,最好的法子,还是处在了这中间的位置,既不会遭了人欺负,更不会被人嫉妒,就像是如今阿瞅所处之处,瞧着她如今倒像是翻身做主把歌唱一般,一般人也不会故意来找她的茬,而瞧着她如今呢这般平凡模样,身上确实也没有什么好遭人妒忌的,便是因着如此,阿瞅每日都生活得无忧无虑,好不快活!(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三章

    虽说也不过是完全能够抱在了怀里的小乳猪罢了,还是半只,不过那个时候的文化,那个时候的条件,不得不说,这简直就是赤果果地带动了全家人民发家致富奔小康的节奏啊!

    便是那几日,武氏差点儿没有将余一他娘当作了老佛爷一般供着,虽然这件事情闹得他娘亲曾氏忽然生出了一种里外不是人的感觉来,自然,她一个家里的让媳妇,常年在外,武氏又是整天念叨着曾氏的好,还不是因着余三郎在外边赚的钱多么,那个时候几个妯娌们本来就很是嫉妒了曾氏的,背地里也不知道是嚼了多少的舌根,自然也只是逞一逞口舌之快罢了,如今哪里晓得一直活在了脑海之中的本尊果然是出现在了余家的大门口,好死不死还带了这么多的好东西来。

    收了曾氏带来的各种礼物的时候那般笑逐颜开是一回事,然而看着武氏多年来几乎从未见到过的笑得合不拢嘴的神情那又是另一回事了,丝毫不影响着几个妯娌三五成群地聚在了一起,继续在曾氏的背后嚼着她的舌根。余一虽然傻,曾氏倒是不傻,她也不是不知晓这其中她们只见相爱想杀的规矩,只不过每每遇见了这般的事情,曾氏到底还是觉得有些尴尬的,所以说大自然需要平衡,媳妇更是需要平衡。

    地位低了不成,地位高了还是不成,最好的法子,还是处在了这中间的位置,既不会遭了人欺负。更不会被人嫉妒,就像是如今阿瞅所处之处,瞧着她如今倒像是翻身做主把歌唱一般。一般人也不会故意来找她的茬,而瞧着她如今呢这般平凡模样,身上确实也没有什么好遭人妒忌的,便是因着如此,阿瞅每日都生活得无忧无虑,好不快活!

    而曾氏不同,她这个做娘的心里虽说是割舍不下余一。不过却还是受不住几个姐妹之间的白眼,心里想着果然这余家一大家子的生活是不适合自己的,恐怕她还是回去和三郎二人世界的好。这般想着,曾氏并未在余家待了几日,也就很快离开了余家了,倒是曾氏流下来的猪肉。可是给余家的饭间生活增添了不少的乐趣。

    就像是此时此刻。余一正津津有味地啃着手里的猪蹄,已然是陷入了忘我的境界之中,丝毫没有意识到了身旁的那些伯娘婶婶们是在说着哪些酸溜溜的话,便是听见了,向来余一这智商,也是听不懂的,也就是这个时候,阿瞅能够羡慕羡慕余一了。只因着这几日来每每到了这饭桌之上几乎无限重复寻欢的几个句子,阿瞅都觉得自己的耳朵是要长出了老茧来了。

    而不仅仅是如此。再看着身旁的棒槌和余小二,他们的面上虽说是不做声,不过那表情倒是没有比阿瞅好到了哪里去的,想来一个个早已在心里吐槽了半天了。

    总之如今的阵营在明显不过,武氏是执意要送了自己的这个宝贝孙子上学堂去的,美其名曰,这教育什么的绝对不能落下,余一如今痴傻,先天缺陷,武氏只是盼着等到他到了这学堂之中不说治好了这般痴傻的毛病,便是陶冶陶冶情操,那也是再好不过的,而这般想着的时候,武氏的面上已然是露出了很是叹息的神色来,他的孙子平,他命苦的孙子哦,便是读个书,也要受到了阻拦的!

    武氏只是觉得生活没有爱了,虽然她这般心境却是不能够旁边依旧在啃着猪蹄的余一心灵相通的,阿瞅把这一幕倒是看见得清清楚楚。

    武氏本来想要握着余一的手表示他对此事无比的坚定的,然而余一方才正在拿手握着猪蹄啃着,因而这个时候肯定就是一手的油不拉吉啊!武氏当即看着余一这肉嘟嘟的手,思索了片刻,果断放弃,又是将她一双苍老的手落在了余一此时的脑袋上,很是温柔地轻抚着余一的秀发,眼睛里满满都是对余一的爱。

    而余一显然也是懂得知恩回报的,便正是如同此时此刻,她很是自然而然地一下子紧紧地握住了武氏的衣袖,一边咧着嘴吧笑着,一边更是将自己的手往武氏的衣服上擦了一擦,然后继续换了一只手继续愈发津津有味地啃着。

    简直就是回报社会!

    这一幕简直就是将阿瞅给看得惊呆了,她自然没有想到武氏如此有爱的举动,本来不过是想着换来了余一的感恩,不想得到的却又是多洗一件衣服的徒劳,简直是可歌可泣(血)!

    阿瞅又是偷偷地打量着武氏如此阴晴不定的神情,也是为了武氏捏一把冷汗,瞧着她这般遭到了众人的反对而孤军奋战的样子,唯一的战友还抹了自己一身油,阿瞅真是害怕若是武氏一个不小心,若是精分了可是如何是好!

    她一想到这里,又似乎沉沉地叹息了一声,不过却不想自己只是一声低沉得可以的叹息声,却还是吸引了此事张氏的注意的。

    她一瞧见了张氏看着自己就像是看着宝贝的眼神,心里一惊,已然是预料到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是即将发生了。

    果不其然,只是听得张氏这时候很是一样怪气地开口说道,“余一若是去了学堂之中,想来这山路崎岖自是不必说,若是他一不小心走丢了可是如何是好,我瞧着,若是阿瞅陪着余一上学去,这倒是很不错的!”

    这话听着神色莫辨, 也不知晓这张氏究竟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而张氏这般说来,阿瞅心里一个激动,没有回过神来,差点儿被饭给噎住,而事实上,她本来就是已经噎住了的,面上也是露出了神情怔怔的模样来,很是一头雾水地望着面前笑得可算是一脸诡异的张氏。不知晓她究竟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好端端的,如何又是牵扯到了自己的身上来了?!阿瞅想着自己或许是张氏的挡箭牌,不过也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为了张氏挡着了什么。心里也就显得愈发的不解,而也是与此同时,忽然生出了几分不详的感觉来,她总是觉得,是定然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了的,这般想着,阿瞅定了定神。躲开了张氏与与武氏一起投来的凌厉的目光,只是一个劲儿地低头扒着碗里的糙米饭,心里直念叨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然而奈何那两道目光实在是太过锋利,阿瞅只觉得是芒刺在身,身上都起了好一阵子的鸡皮疙瘩,耳畔还是武氏阴阳怪气的话语。似乎是强忍着心里的不满。也不知晓这一番不满,究竟是针对了张氏,还是针对着她程阿瞅,只是听得了武氏在这个时候只是幽幽开口说道,“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本来就不适合抛头露面,这阿瞅既然已经是咱们余家的人了,做什么也都要给余家添光不是么。若是跟着阿一上学去了,那名声在外。肯定就是不大好的,到时候,咱们老余家的名声往哪里搁的,且不说这一点,这近来又是到了农忙的时候,老爷子们都下地干活去了,余家又没个什么人,本来人手就不大够,这一个两个都去上学去了,还有谁帮着操持家务,大媳妇,我瞧着你,倒是愿意替了这阿瞅的活计一个人干两份活么?!”

    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武氏便是瞅准了张氏向来是懒散的,这把皮笑肉不笑地说着这话的时候,那可是一刀一剑地戳进了张氏的心窝里,直叫张氏脸上那叫一个臊的,很是下不来台面,虽说如此,这件事情关系了这余家的银子,也关系到了自己的钱,便是这武氏话话再如何让如何毒辣,她定了定神,也是丝毫没有退步的,只是继续装作了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如是说道,“哎哟,我说娘,这话您可就不对了吧,如今媳妇这般不是也为了阿一好么,睡不知晓咱们家阿一身子不大好,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地上学去吧,若是这路上或是学堂之中出了啥子意外可如何是好,我们家棒槌倒是可以照顾照顾的,不过毕竟棒槌也是糙汉子,自己都照顾不及,哪里能够照顾了阿一的,女儿人家,自然也是要细心一些!”

    张氏还算是镇定自若地说着这番话,此时的饭桌上早已是一片死寂,是谁都不敢再开口说一句话的,便是隔壁的老爷子们那一桌也没有明日里的闹哄哄的,一个个沉默得不得了,两个娘儿们之间的事情,这个时候,无论是谁出头,那不是找死么!

    而事情关乎到了阿瞅的生命安全,纵然阿瞅很不想参和进了这件事情之中,她也只能够竖起耳朵听着,而眼睛的余光更是偷偷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这简直就是一场没有战争的硝烟啊!而再看着武氏的眼神,简直就是要将张氏给生吞活剥了一般,倒是张氏,依旧是故作镇定地说道,阿瞅想着,她绝对没有看见桌子下那张氏章不断地颤抖着的一双腿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终于,武氏的声音变得很是冰冷而低沉,眼睛里的光也是显得愈发的幽暗,阿瞅在这个时候更是面色一凛,变得胆战心惊起来,又是咽了一口口水,赶紧继续低头扒饭,心里却是暗自思忖着看来自己今儿个是在劫难逃了,而阿瞅还在这般想着的时候,又是听见了张氏这个时候反而是找死一般地开口说道,“媳妇只不过是想着,为了阿一着想,他还是安心待在家里好的!”

    张氏虽然是鼓足了勇气说着这话,不过话一开口那还算是一个小心翼翼,阿瞅也是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了张氏的心思,自己果然是一个挡箭牌,而张氏自始至终,不过是为了阻止余一上学罢了,不过阿瞅没有想到对于这件事情这张氏竟然会是如此的执着,之前也没有瞧见她对哪件事情伤过心啊!阿瞅这般想着,面上更是露出了一副很是不解的神情来,甩了甩脑袋。

    “嗯哼。”武氏心里想着,自己这个媳妇总算是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来。不过听着张氏这般说来,武氏始终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哼唧了一下子。并未给了张氏什么答复,而这一顿饭,也是这般不欢而散的,不过最庆幸的自然还属阿瞅了,好在没有牵扯到了自己什么,虽然在收拾的时候,她的眼角还是捕捉到了这武氏狠狠地剐了自己的一个凶神恶煞的眼神的。当时阿瞅的身子便是一个哆嗦,手中的碗筷更是差点儿掉落在地上,好在她眼疾手快。又是身手矫捷,很快就扶住了,否则若是真的摔了碗筷,还不知晓她此时是什么下场的!

    而武氏虽说对阿瞅有些不满。不过总归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离开了这屋室之中了。

    张氏瞧着武氏的背影,依旧是蹙着眉头,若有所思的模样,在回到了自己家的路上,余大郎似乎本来就很是不满,自己媳妇在饭桌上说的那些话他不是没有听见,不过这般公开同他娘叫板,这是余大郎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的。怎么想心里都不是滋味,一个没有忍住。不由得又是大起了嗓门来,“你方才说的可是什么话,我娘就不是你娘么,你就这么不待见她!”

    那般凶神恶煞的眼神,显然余大郎是忍了许久了。

    不过张氏也不是一个吃素的,瞧着余大郎如此,是毫不客气地张口说道,“你个死人,说你蠢,你还蹬鼻子上脸了还!”

    张氏瞧着自家老爷子很是愚蠢得不可救药的样子而感到了深深的气愤,又是剐了余大郎一眼,只叫余大郎从头到脚都起了一身的寒意,也不知道自己是说错了什么话了,他一个暴脾气哟,眼见着又是要吆喝起来,看着眼前的这个婆娘,还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还敢如此公然地和她在这院子里叫起板来了,余大郎一个没忍住,只见他鼻孔里都要冒烟了,显然是那叫一个被气得哟!

    而张氏如今还心神不宁地想着自己在饭桌上说的那些话,如今为了他们家棒槌,他当然也是豁出去了,这般想着,他又是拧巴了余大郎一下,可是叫余大郎当即一张脸是愈发的黝黑了,却也是这个时候,只是听得了张氏压低了声音,忽然之间很是小声却又是神秘兮兮地开口说道,“我说你这个老爷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这般模样,到像是真的隐藏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般,可是叫气不打一出来,眼见着这心底里的怒气就是要喷薄而出的余大郎一个哼哼,却不说话了。

    张氏这才定了定神,又是在这个时候很是小声地开口说道,“咱们棒槌和他们家余一哪里一样的,棒槌的脑袋瓜子精明着呢,那个余一,不过是个傻小子罢了,若是他们一块儿上学去了,且不说这钱不钱的事情吧,你想着,这学堂里的人,怎么看咱们家棒槌,就是咱们娘这性子,既然她这么宠着阿一,自然是要棒槌好好照顾着那个傻小子,本来我平日里看着这两个人走在一起已然很是上火了,偏偏棒槌这小子就是不愿意听我的话,也不知晓这村子里的小孩子背后是怎么说他了。现在就已经如此了,我就说嘛,当初余一这个傻小子随着他老子娘去镇上不就好了,如今哪里会生出了这般事情来,可不是给咱们余家丢脸么。这样就算了,若是因着这个傻小子,坏了棒槌的名声,他以后可是如何是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余一是物以类聚,日后还如何去娶媳妇哇!”还真是说得急了,物以类聚如此高大上的成语都用出来了。

    张氏说完,不由得又是面色阴郁阴郁地看着她面前的丈夫的,正所谓隔墙有耳,如今他们既然已经是进了屋子之中,虽说还是压低了声音,不过张氏也算是放开了说了,她看着余大郎忽然抬起了手来,划了划自己的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因而也只是在一旁守着,并未多开口说些什么。

    “你这般话……”余大郎声音一沉,终于开口,而张氏眼前一亮,以为是出现了什么转机了,这个关键,当然是要拉拢了自己的丈夫了,余大郎在这个余家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也不知晓是不是因为他长着就是这般凶神恶煞的缘故,只是远远地看着什么牛鬼神蛇都不敢靠近了。似乎也是因着如此,余家一直以来都是风调雨顺,从未出过什么事情的。村子里很多人都说,也是因为皮肤黝黑的余大郎的长相罢了。长了这么一张鬼神勿近的脸,家里那里还会有什么祸端的!

    而此时张氏是满心期待地看着余大郎,等着他待会儿帮着自己说些话来,只要不让余一上学去就成,她满心欢喜,自己平日来也是不敢同余大郎说这些话的。如今也不知道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卯足了劲,心里暗自思忖着自己这会是一定要翻身把歌唱!

    而就是在她目光灼灼的此刻。却还是见得那余大郎忽然声音一沉,那表情都显得狰狞起来,“你这个婆娘,如何整出了这样的事情来。便是余一傻了。咱们棒槌照顾他又是何妨,哪里都跟你一样小肚鸡肠,真真是蠢妇!这饭桌上你说着那些话的时候我还忍着气不骂你,你究竟有没有瞧见了我娘那般铁青的脸色,你这做媳妇的倒还,不但没有尽了孝道,反而尽说些气话,可是要生生地气死了我娘才甘心不是!让棒槌同余一一块儿上学又如何。哪里有你这般见识浅薄的,余一既是三弟的儿子。三弟长年在外打拼,阿一那小子本就是该被我们宠着,你倒好飞,反倒是处处排挤,我怎的有你这样的婆娘!”

    余大郎说着这话的时候其哼哼哼的,看着张氏的眼睛简直就像是要抽下去一般,而张氏瞧着余大郎这般说话更是一愣一愣的,她同余大郎在一起也是十几载了,心里虽然知晓这余大郎向来是暴脾气的,还是第一次听见了这家伙忽然说出了这般听上去大道理一堆的话,可是让张氏瞬间呆滞住了,不过心里却还是怕若是余大郎抽了自己可是如何是好,而瞧着他说话之间越说越来气的模样,这倒是也不是全然没有可能的,张氏便是一想到了这里,赶紧悄悄地后退了几步,与余大郎保持了安全距离,只是她的嘴皮子依然不甘心,便是这个时候,依旧很是生气地说道,“我做你媳妇又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你就这般懂我?!如今我做这些还不是为了咱们棒槌,为了这个加好,别将你说得那么好似的!”

    说着已然是一手扶住了门框,早已经做好的跑路的准备了。

    而余大郎一听着这张氏这话,心里更是不出所料地泛了急,也不知晓自己的身旁放着什么,已然是操了起来,“你这个疯婆娘,你还有理了是不是!”说着就是要给了张氏一个教训的。

    张氏一看,脸都吓白了,仰着脑袋,双腿直打着颤儿,嘴上更是忽然爆发一般地直念叨着,“不好了,不好了!要杀人了!要杀人了!”说话之间,已然是直冲了出去,却是一个趔趄,一下子跌坐在了院子里。

    顷刻之间,这夜幕之下的院落之中回荡着张氏鬼哭狼嚎的声音。

    有时候阿瞅对于张氏的神逻辑还是很是无语的,比如说她先前不怕死地在一家子的饭桌之上大闹了一场之后,阿瞅是不知道那个时候这位张氏大大有没有意识到她在那样的情况之下本来就是应该见好就收,毕竟武氏的一张脸已然铁青成了那般模样,正常人都知道武氏那个暴脾气的哟,在那个时候还没有爆发纯属张氏人品好,捡了一个大便宜了!

    阿瞅既是为了张氏觉得讪讪,更是给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尽管阿瞅想着这件事情的时候总觉得若是武氏不迁怒自己也就罢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若是这武氏因着张氏一番话以为自己是在她的背后煽风点火,从此将自己视作了她眼中的一枚眼中钉,阿瞅果然是很难再将这件事情再想下去的,所以才吃过了晚饭,又是发动马达,很快地收拾了一番之后,她或许才会在那个时候就这么夹着尾巴,逃之夭夭了吧,虽然阿瞅一直想不通自己分明也没有做了什么错事,干嘛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也就是阿瞅还在这般想着的时候,她以为自己逃回了自己房间里去了,而武氏和张氏在吃过了饭之后再没有了什么多余的交流,皆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娘了,当然。也找不到娘,阿瞅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又是狠狠地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全然是一副有惊无险,死里逃生的样子。

    然而,什么叫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阿瞅可算是明白过来了!

    就在她刚松了一口气没多久,想着自己总算是能够睡了一个好觉的时候,偏偏身子一个哆嗦。紧接着便是听见了一阵杀猪一般的嚎叫声,这大地都抖了三抖,害得阿瞅差点儿以为是地震了。火急火燎地跑出去的时候,不想这般的地震原来是由于张氏引起的,尽管阿瞅依旧不明白张氏又是在惨叫着什么!

    而张氏此时身旁正站着的凶神恶煞的余大郎显然也不是好欺负的,刚想着挥动了手中的一嘴巴子扇了过去。只是瞧着这身旁一下子围过来的众人。还是猛地将自己的手放了下来,虽然还是开口痛骂道,“你这个蛇蝎妇人,你的心肠如何如此狠毒!老子今儿个不打死你哟!”

    说着余大郎的暴脾气与此同时又是上了来,他心里那叫一个急的哟!而张氏瞧着余大郎如此,面上不反抗,嘴皮子上叫的是更响了,简直方圆百里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的。这会子除了这余家的众人,就是隔壁邻居。隔壁隔壁的邻居,隔壁村的邻居都跑来了,一时之间里三层外三层地将余家围了一个水泄不通,余大郎那叫一个又羞又气的啊!

    只是她一只粗壮的手还没有完全落下来的 时候,却不想也是这个识货却还是一下子被这从后头赶来的余五郎一把狠狠地扯住,又是抱着他不撒手。

    “小五,你快放开!”余大郎又是一嗓子,差点儿吼得余五郎蹲在地上,他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身子又瘦弱,哪里拦得住余大郎这身子板的,虽然是在身后紧紧地箍住了余大郎,不过倒是自己的脖子像是被勒住了似的,当即翻着大大的闭眼,一张脸通红,差点儿背过气去,只是不断地嚷嚷着,“二哥,二哥你快来帮帮我啊!”

    余二郎也是个神枪体重的,瞧着余大郎如此,早已是扒开了人群,一把扯开了余五郎,又是紧紧扣住了余大郎的手,很是面色凝重地开口说道,“大哥,这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这回倒好,那都是香飘千里,臭名远扬了!

    而余大郎心里知晓这一点,心里虽然依旧气急,却不想将事情继续闹大,只是又瞪了一眼这此时正蹲在地上装作可怜兮兮的模样的武氏,又是叹了一口气,这才很是无奈地开口说道,“总之我的话都撂在这里了,这学,都上去,小儿去,阿一去,棒槌去,阿瞅那丫头,也去!”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自己这般话倒是遂了自己媳妇的意思了不是么。

    额张氏一听这话,也不哭了,很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更别说躲在了人群之中的阿瞅了,听着余大郎这一声大嗓门,她此时的神情,还真不是一个复杂能够形容的啊,阿瞅不知晓余大郎和张氏究竟是中了什么邪了!

    她一点儿都不想上学,一点儿也不想!

    这会子还真是躺着也中枪!

    阿瞅心里不由得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哀叹一声,这一家子究竟是中了什么邪了!

    不就是一个上学么,竟然还能够整出了这么大的风波来,多大点事情嘛!

    如今张氏这一番搅和,便是这隔壁街坊邻里不愿意知道些什么事情都额,此时此刻也早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了,而便是如此,也间接将阿瞅往火坑里推,当众人皆是散去的时候,阿瞅毫无意外地一下子被叫到了武氏的屋子里,武氏一双冷冰冰的眼睛直直地落在了阿瞅的身上,便是这个时候,阿瞅只是觉得自己那叫一个体无完肤,便是此时,他是愈发低着脑袋,也不知晓究竟是该说些什么才好,心里想着既然说多错多,干脆还是闭口不言吧。

    然而,阿瞅刚刚想着自己不开口至少不多犯了什么罪的时候,却不想武氏却是偏偏要自己犯罪的,只是听得她很是意味深长的语气,简直如同利箭一般,深深地直指阿瞅的耳朵,阿瞅那叫一个措手不及,却还是听得了武氏只阴阳怪气地开口说道,“你虽说不姓余,却也同余家生活了好一阵子了,照理说,这村子里也向来没有让你一个外人入学的规矩。”这话里的意思是再明显不过,“我们余家将你好吃好喝地养了三年,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如今竟然还要供你上学去,痴人说梦吧!”

    阿瞅听着武氏这般说来,身子狠狠地一个哆嗦,差点儿让就脚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了,她在心里默默地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想着自己这般胆小如鼠的毛病确实是要改一改了,这般想着,这才稍稍稳住了自己的身子,只不过面上的表情却依旧很是僵硬的,而她看着面前武氏的眼睛里,更是显得欲哭无泪。

    她招谁惹谁了,其实武氏这般说来,阿瞅是恨不得她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关于自己上学去的提议的,倒不是因着别的什么,只是下先前溪风给自己定下的十年期限已经过去了三年,她如今都十二岁了,而余一先前是一个小傻子,如今依然还是个傻小子,智商俨然毫无起色,她想着这或许也是因着自己先前做了不懂得终是,耽误了余一的缘故,是应该争分夺秒地在接下来的三年将余一给改造了的,而与此同时,阿瞅的心里更是想着三年前溪风交代给了自己的任务,如今却是到了实施的时候,若是自己上学去了,这一方面是势必是要耽误了许多的。

    如今她早已经是忙得焦头烂额,实在是不想横生指节了,然而武氏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还是彻底给阿瞅泼了一盆冷水,只是使得她生生断了对未来的美好向往,只是听得了武氏便是这时候很是不客气地开口说道,“既然如今老大要你去了学堂读书,也是老大的一片心意,你也不要辜负的好!还不快谢过你的大伯!”

    一听这话,阿瞅心里咯噔一声想,这会子倒是不仅不敢看武氏的眼睛,就是张氏的眼睛也不敢瞧一瞧的。果然,这武氏话音刚落,张氏的一双眼睛立刻瞪得是溜圆溜圆的,很是不满地撇了撇嘴吧,那叫一个字字珠玑,“我说娘,这阿瞅有不是我们家的小媳妇,我也不过是提议罢了提议罢了,哪里还敢让您破费呢!”

    显然张氏也不是一个吃素的,那武氏的话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阿瞅这孩子想要上学也是可以,自然是她们老大家出钱的,真是可笑,别说这阿瞅又不是她们家的媳妇,便是亲闺女,也不一定让她去读书的,更何况这么一个不姓余的丫头!张氏越是这般想着,越是觉得可笑,自然也学会了以牙还牙,看着她瞧着此时武氏铁青的一张脸的眼神,便是知晓此事一报还一报的张氏心里是有多么的畅快了。

    而武氏握了握自己的拳头,只是简简单单睨了一眼身旁的张氏,这才又是不急不缓地开口说道,“我说老大媳妇,你这就可说错话了,当初是你偏偏要了这丫头上学去的,我可什么都没有说,既然你这么待见这丫头,那钱自然不还是你出么?否则倒是成了我对这丫头也好了,你的一番苦心,岂不是泡汤了么?!”

    还真是指桑骂槐,阿瞅只是觉得自己的小心脏跳得很是厉害。

    两个人的脸色当下都很是不好。

    我滴亲娘唉!阿瞅这觉得自己犹如万箭穿心,她几乎是想到了自己横死沙场的下场了,然而,正是她如此僵硬着神色之时,却不想柳氏竟然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阿瞅这孩子上学的银子,就由我们家出吧。”

    柳氏的话语坚定,倒是将阿瞅吓了一个大跳,而她更没有想到,方才在柳氏开口之前,那一旁的老四媳妇本来正是犹豫挣扎几番,刚想着开口的,倒是比柳氏捷足先登了去。

    她想了想,也就退回了自己先前站着的位置,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一双眼睛里倒是意味深长。(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四章

    不知道为什么,在棒槌瞧见了阿瞅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了那还蹲在路旁一脸痛苦的便秘状的小孩的时候,忽然心里深深地为了那小娃子捏了一把冷汗,他总是预感到,似乎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而果不其然,趁着那小孩子还在专心致志地与自己奋斗的时候,阿瞅以迅雷不及而言之势绕到了他的身后,狠狠地将他一下子拍在了自己的排泄物上,而做完了这些,她撒腿就跑,而逃之夭夭的时候还咋呼着,“哎呀谁家的孩子怎么坐在自己的shi上了?!”

    等到阿瞅吼完了这一嗓子,早就已经寻到了一处很是安全的地方,也早就已经心安理得地藏好了,等到她与身旁的棒槌和余一一脸看好戏的神色瞧着他家远近闻名的母老虎娘亲一把从屋子里跑出来给了他儿子一顿胖揍的时候,阿瞅是憋得脸都绿了。

    看着那小孩是裤子都没穿好,望着屁股被他娘揪着耳朵拎到了屋子之中的时候,阿瞅和棒槌这才爆发了一阵好不欢快的笑声,也算是给余一报仇雪恨了!

    阿瞅捧着肚子,几乎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再扭头看着身旁的余一,却是瞧着他张大了嘴巴,眼里很是一副迷茫的神色的时候,就是知晓余一这家伙一定还不知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唉,阿瞅叹息一声,想着自己是要提高了这家伙的智商的,只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她是有的折腾了。

    只是她却没有想到。正是自己若有所思的时候,余一倒是忽然拍着自己的手大笑起来,还真是后知后觉啊!不必说。定然是余一看着阿瞅笑得如此欢脱,这才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大小特笑起来,阿瞅的模样是有些无奈,不过却还是两手一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看着眼前的傻小子。

    棒槌凑了过来,“他在笑什么?!”

    显然,棒槌的智商也是不高的。

    不过就是在这时候。阿瞅忽然瞧见了那先前给自己儿子一顿胖揍的母老虎老子娘似乎是要出来的架势,大叹不妙,是赶紧拉着身旁的两个一溜烟地消失了。果不其然。就是阿瞅跑了没有多远,那妇人已然是提着一把菜刀凶神恶煞地跑出来,大声吼着,“谁在笑我儿子?!”

    那样大的笑声。若是说没有听见自然是不可能的。他儿子固然是犯了蠢,也不如此耻笑,这不是找死么!

    只是她环顾四周,并未见到有什么人,心里一边暗自思忖着难不成是她听错了,一边早已经扯着嗓子又是朝着屋子里吼道,“你这个死小子,尽给老娘添乱。看老娘今儿个不好好教训你!给俺们王家丢脸!”

    说着又是一阵令人心惊胆战的鬼哭狼嚎的声音,便是这般声响。三个人隔得老远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便是这般不知不觉之间依然很快就到了学堂之中了。

    这村子之中,便是家中的儿子,大多也都是下地干活或者去了镇上学了手艺,读书人并不多,更何况是女孩子,除了这学堂里的老先生的孙女白小花,阿瞅还是第二个!这一日,阿瞅才进了这学堂,因着在路上耽搁了,大家伙儿也都来的差不多了,好在阿瞅来的也不算是迟到了,否者也不知晓是要波多少人说三道四的,尽管这个时候,他已经能够听见了背后周围的细细密密的闲言闲语。

    阿瞅的神色忽然变得古怪起来,看着这些人的指指点点,也不知晓他们究竟是在谈论着自己什么,不过看着这些人的眼神,定然,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话,虽然阿瞅对上了那些有意无意投过来的笑容的时候,还未回了一个很是友好的笑容,虽然那些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着心虚,总是很快就将自己的脑袋给转回去了,阿瞅的笑容却没有收住,僵硬在那里,一时之间也很是不知晓如何是好的,只能够讪讪地收住,然后找了一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了下来罢了。

    而阿瞅并未瞧见,此时隔着自己老远的一角,正有人死死地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了书里,似乎很不愿意让她瞧见,也不愿意瞧见了阿瞅一般。

    她也不知道,其实这般的闲言碎语,早在前几天已然开始盛行起来的,本来听说终于来了一位女同学,大家也算是蠢蠢欲动,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毕竟这女同学啊,那岂不是百年难得一见么?!

    可是也不知晓又是谁传来的消息,听说那女同学竟然还是余家的童养媳,是要嫁给了余家的傻子。这个消息不传出来还好,一在这坊间流传着,大家伙儿便是早就已经炸毛了,一个个更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来,纷纷表示这信息量太大,他们都是要醉了好不好!

    本来早先听说了这余家的傻子上学这件事情就是狗新鲜的了,如今就是她小媳妇也来了,这该是怎么样的情形,众人纷纷表示,以他们的智商,似乎是想不明白的。

    “听说那叫什么阿丑的,人途其名,又胖又丑!”说话之间,全然是嫌弃的语气。

    “听说还力大如牛,力气大得都能够下地了,真奇怪,就这样的,还来教书?!”说到这里,众人的脑海之中,描画着的徐徐如说的场面,一个体格精壮的女子,从田地里插秧回来,扛着锄头,来到了这学堂之上,猛地一个嗓子,“同学们,我来了!”

    想着这画面如此美好,众人皆是醉了,纷纷一个狠狠地哆嗦,只觉得从头到脚无端起了一阵寒意,不过一旁的白小花听得全神贯注,面上不发一言,神情也很是淡定,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们如何能说着新同学的坏话呢,夫子说了。同学之间,要有爱相处!”

    这般听来,众人赶紧点了点脑袋。也不继续说些什么了。

    而白小花转过了身子的时候,心里却早已是乐开了花,先前听说来了一位女学生,她心中早已经紧张得不得了的,生怕自己的风头就是这般被抢了去,如今听来,她倒是放心了!

    虽然阿瞅对于四周小伙伴们的窃窃私语很是不在意。倒是她身边的棒槌似乎很是生气一般,这傻小子真没有想到耳朵还听算是灵敏的,当下瞬间就来了气。更是在这个时候一跺脚,又是瞪着一双眼睛挥舞着手中的小拳头,很是凶神恶煞一般看着还在嚼着舌根的熊孩子们,那些小娃子想着也是恃强凌弱的。一见了棒槌如此。一个个是赶紧闭上了嘴巴,是再也不敢多开口说些什么。

    瞧着这般场景,阿瞅在心里窃笑几声,不过也没有多露出了如何如何的神情来,不过是自顾自地坐了下来,毕竟锋芒毕露什么的未必是一件好事情,阿瞅一想到这里,又是定了定神。坐相也很是规矩,谁知道这个时候耳边忽然能够冒出了一个很是欠扁的声音来。“你瞧着那边坐着的这学堂老夫子的孙女,人家长得那叫一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再看看你自己,大胖小子,怎么说你之前也是学校的校花吧,怎的如今重新上学,班里就两个女的,你也比不过?啧啧啧。”

    这一番吐槽的话说的,阿瞅几乎是要吐血了,是睡害得自己穿越到了这般鸟不拉屎的地方?!还不是这说话的本尊,阿瞅一想到这里,更是心理气得一个哆嗦,顺带着这手上的拜拜肉都抖了三抖,再说了,如今她可是减下许多了的好吧!

    阿瞅一想到这里,就已经是大大地翻了一个白眼了,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溪风这家伙功力大涨,以前自己还要到了那玉手镯里边才能够同他对对话的,如今他却是常常冷不丁地就在自己的耳边溜达一句,要不是她接受能力强大的话,恐怕是吓也要被这家伙给吓一个屁股尿流的,如今她更是习以为常,却还是压低着声音对着溪风念叨了一句,“拜托,我好歹也是微胖界的一枝花好吧!”

    阿瞅一想起这件事情就是不由得又是好一阵子深深的吐槽,这个以瘦为美的世界!

    “我一定要瘦成一道闪电!”阿瞅默默地下定了决心,不过减肥这件事情显然也不是能够一朝一夕就解决了的,她不是急功近利的人,三年的时间虽然效果是显得有些缓慢,不过却从来都没有反弹过,这倒是阿瞅心中值得庆幸的地方,她有信心,自己最后一定会成为了一个华丽丽的瘦子。

    不想又是听见了溪风阴魂不散的声音,“难道你不知道还有球形闪电!”

    一没有变成华丽丽的瘦子,倒是一道华丽丽的晴天霹雳在这个时候狠狠地砸了下来,阿瞅瞬间如遭五雷轰顶,这家伙,不说话,是会死嘛!

    “你真是够够的了。”阿瞅又是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拳头,不过余一却是在这个时候忽然凑了过来,扬着傻兮兮的笑容,“阿瞅,阿瞅,你在和谁说话?!”

    想来是她方才的“自言自语”实在是太过嘹亮,给身旁的余一听着了,却是见到了阿瞅只是此时将手指覆在了嘴上,对着余一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这个时候还是莫要说话的好,因为此时老夫子已然是上上到讲台上去了。

    “今天,咳咳……”年过七旬的老夫子看着身子就不打硬朗了,就是说话也不利索,重重地咳嗽了好几声这才继续开口说道,“今儿个来了几位新学生,咱们以后既然都是同学了,便是要相亲相爱,互相扶持,切莫……切莫……”说着又是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阿瞅立即露出了一丝忧心忡忡的神色来,看着前排的同学们自然而然地掏出了怀里的帕子,唉呀妈呀,可真是辛苦了他们了!

    啧啧啧。

    “新同学上……上来自我……咳咳……上……上来吧!”

    那老夫子又是开口,不过看着他这般模样,俨然似乎又是要打一个大大的喷嚏了,同学们如临打敌。不约而同地拿出了桌案上能够遮挡的,据他们的预测,先前那一下子不过是牛刀小试。这次那可是惊涛骇浪!不过出乎意料,那老头也只是揉了揉鼻子,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招了招手,让他们三个上来,“余一,你先来介绍介绍!”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凝聚在了余一的身上,大多却是看好戏的模样。

    余一不知道老头子叫他来干什么,虽然不懂他的意思。不过既然是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他毕竟还是认识自己的名字,知道他是叫做余一的,而阿瞅告诉了他。如果听见别人叫自己的话。为了已示礼貌,他是要张着嘴巴笑的,这样才能够表示友好。

    虽然他不明白,友好是什么,可以吃么?

    于是余一也不动弹,只是忽然扬起了嘴巴,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咧着的嘴巴里。是一排闪闪发亮的雪白的牙齿,而一张脸蛋更是显得红扑扑的。看在了众人的眼里,却只觉得一副傻x模样,便是此时此刻,忽然爆发出了好一阵子的哄堂大笑,落在了棒槌和阿瞅的耳朵里,只觉得是尤其的刺耳,阿瞅第一次被这些人气疯了!

    便是这个时候,也不知晓是哪里传来的起哄声,“傻子就是傻子!”

    “啪!啪!”老夫子的戒尺打了下来,面上是严肃的神色,那嘲笑的娃这才噤了声,只是嘴上依然是憋不住的笑意。

    余一本来是傻呵呵地笑着,只是他忽然瞧见了老夫子那般冷峻的眼神的时候,忽然身子一个狠狠地哆嗦,虽然他也是不知晓老夫子为什么忽然露出了这般神色的,还以为自己是说错了话,那笑容也是缓缓地停了下来,微微瑟缩着身子,低着脑袋,撇着嘴吧,更是露出了很是惧怕的神情来,那般怯怯的模样落在了阿瞅的眼睛里,看得阿瞅是百味具杂。

    她是知道余一是在怕什么,却又不知道。

    她心里想着,都是这些倒霉孩子!

    一想到这里,阿瞅深吸了一口气,又是趴在了余一的耳边,嘴巴贴着余一,小声地说了些什么。

    好在她早就预料到了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心中早有了防备。

    余一低着自己的脑袋,那般身影看在了阿瞅的眼里,显得很是瑟瑟缩缩,而事实上,余一本来就很是害怕的,身子更是不由得直哆嗦着,尤其是在听见了阿瞅所言之后。

    他也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是要站到了台上面,又是面对着这么多的学生,一想到这里,余一的脑袋是低得更低了,身子更是在此时几乎瑟瑟发抖,又是一个劲儿地摇着脑袋,很是怯弱的模样,他本来就自闭,又是傻子,平日里只是跟着棒槌和阿瞅玩耍罢了,也不亲近其他任何人的,更不要说是这一群正好整以暇地坐着等着看余一笑话的小伙伴了。

    因而当阿瞅很是无奈地瞧着此时此刻正陷入了挣扎纸张的余一的时候,她的面上却还是很是无奈的,又是趴在了她的耳边继续很小声地说了些什么,余一这时候才眼前一亮,原本还显得很是憋屈的脸上终于在这个时候目光灼灼地望着慕染,余一的眼睛是瞬间亮了,似乎很是欢快地咧着嘴吧笑着,而看着阿瞅的时候更是丝毫不在嘴角露着的漏风的牙齿的,而阿瞅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是有转机的,更是回了余一一个更加欢快的笑容,二话不说就是示意他先走了上去再说。

    便是这个时候,余一不但没有很是苦恼,反倒像是中了邪一般,一下子欢天喜地地猛地一个起身,不过那个时候她们坐着的凳子也不怎么牢固,别看余一这般小身子板柔柔弱弱的,不过起身的时候这般剧烈的声响还是使得阿瞅不由得吓了一个大跳的,是干净将凳子扶好,否则没准这身下的动作都是要跟着余一站起来的时候一蹦而起的,这可是将阿瞅吓了一个大跳,又是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捏了一把冷汗,又是缓缓地呼出了一口长气来。

    真是吓死她了!

    不过看着余一拍着小手蹦跶着跑近了那位此时正含笑且眯着眼睛点了点脑袋的老夫子的时候,阿瞅也不知晓是为什么,只是忽然生出了几丝不好的预感来。然而,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却是看见余一一闷头忽然消失在落在了自己的眼前了。

    然后便是一阵哄堂大笑声。原来是余一正很是欢脱地往前蹦跶着的时候,却不想正是此时忽然也不知道是哪个熊孩子竟然半路生出了一只腿来,余一本来也没有什么脑筋,便是这个时候一个趔趄,啪的一下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可怜见的,摔得他那叫一个眼冒金星。差点儿哭了出来。

    看着余一只维持着一个僵硬的姿势趴在了地上,起也起不来的时候,阿瞅那叫一个怒火中烧。这些倒霉孩子,真是no zuodie,看来他们果然是一个个皮痒了,而阿瞅瞧着此时正动弹不得的余一的时候。其实是很想朝着他先深情地呼唤了一声。“余一不哭,站起来lu!”

    那老先生显然也很是生气,手中的戒尺更是啪啪作响,“没规矩!真是没规矩!”

    不过此时这般闹哄哄的氛围,却是没有人理会他的,可是将这个老头子气得脸都绿了。

    阿瞅自然也是气愤的行列然而便是此时她也是知晓这学堂之中的规矩,自己是万万不能够有什么举动的,也压住了身旁握着拳头就要上去的棒槌。她只能够很是忧心忡忡地看着这傻小子吸了吸鼻子,然后自己灰溜溜地爬了起来。虽然是背对着自己,不过阿瞅眼睛一眨也不眨,还是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余一吸了吸鼻子,虽然鼻子红红的,眼睛也是红红的,却也没有留下一滴眼泪来,只是笨拙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继续眨巴着笑容上去了。

    便是余一如此举动,这学堂之中忽然一下子鸦雀无声,不少人其实是等着余一这个傻子哭鼻子的,毕竟他们从小便是以嘲笑了余一为乐,如今亲眼瞧见了自然觉得万分有趣。然而,偏偏事与愿违,这小子倒还是坚强得很!

    命硬!

    虽说是一波三折,余一总算是来了这讲台之上,此时更是咧着嘴吧,笑得一副很是开心的模样,更是在此时此刻对着台下的观众们是深深地一鞠躬,一台眼睛,对上了阿洛那般明亮耳朵视线的时候,余一似乎是早就已经忘记了先前的疼痛了,笑容里露出了浅浅的梨涡,显得又萌又可爱,阿瞅都是要看醉了,因为她坐在最后一排,而老夫子又是个眼力不好的,阿瞅光明正大地对着余一做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那也是无人知晓。

    于是照着余一与阿瞅平日里在家里做的减肥操,余一屁股一扭,忽然开始挑起了舞来,这个举动倒是将所有人都吓了一个大跳,不明白这傻子究竟是要干什么。

    “圆圆的脑袋,大大耳朵……”余一已然是开始亮起嗓子唱起来了,很快便陷入了忘我的境地之中,这首歌还是阿瞅教会他的呢,虽然余一不识字,也不会多说些什么,不过一首都因唱了三年的歌了,余一自然早已铭记于心。

    虽然这其中是有几个动作不会,不过阿瞅在后面也跟着微微地跳着,指导着余一的动作,一整套下来,余一做的也算是顺畅。

    “余一……余一……你是爹爹娘娘心爱的小孩……”

    余一唱着跳着,很是欢脱的模样,而底下也不知掉是教着余一跳还是自己跟着他跳的阿瞅也扬着大大的小脸,一副很是高兴的神情。

    而其他同学早就是已经笑疯了,趁着余一表演的功夫一个个更是趴在了桌子上再也直不起腰来,而此时的笑容,是纯搞笑,倒也不是因为了余一这般滑稽的样子,阿瞅便是瞧着如此场景,面上也是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来。

    她自然是要让余一知道的,有一日,他也能够证明了,他也是能够让所有人都未他鼓掌的人。

    而事实上,当一曲舞毕,余一很是不好意思地继续像是一个羞涩的小媳妇 一般下台来的时候,确实是掌声雷动,更重要的,也没有人再绊了他一脚。

    阿瞅瞧着余一终于鼓足了勇气上台,与此同时也总算是战胜了心中那个恐惧的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多年的媳妇终于熬成了婆的感觉,一想到这里。阿瞅的心里是一个狠狠地抖了三抖,不过再看着正羞涩地低着脑袋下来的余一的时候,却还是对他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余一对上了阿瞅一双明亮的眼睛。他眼里的星光如同璀璨的星辰一般,也是在这个时候一下子笑出了声,很是欢脱而愉悦的模样,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的时候差点儿因为了自己实在是太过激动而翻身倒了下去,好在他一个及时地扶稳了桌子,这才一个愣神,却是发出了很大的声响来。又是使得众人的眼神再一次落在 余一的身上。

    随着又是爆发出的剧烈的哄堂大笑的声音,阿瞅不由得扶额,好了。刚刚的好印象现在又是泡汤了,一想到这里,阿瞅不由得又是长叹一声,不过扭头看着此时此刻正对着自己乐呵乐呵着笑个不停的余一。阿瞅这时候显然也是不知晓该说些什么的。只能够将所有的话都往自己的肚子里咽下去罢了。

    学堂的生活比阿瞅所想象的还要枯燥了许多,也不知晓有没有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字体,阿瞅已然死觉得自己的上下眼皮子都在打着架,好家伙,就是这场架打的,都能成功夫巨星了。

    便是因着如此,摇头晃脑地读书的时候力气都少了许多。没有过了多久,阿瞅已然是再也 支撑不住了。更是在此时很是懒散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那嘴巴长得老大,都能够直接塞下一个鸡蛋了。

    不过视线落在了身旁的棒槌的身上的时候,阿瞅这才发现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好好地将书本立在了自己的脸前,自己却是埋在书里边,早就已经呼呼大睡去了,这小子,也不看看这书是有多小,而他自己的脸又是有多么的大,一本书哪里能够挡住他这一张脸的,而这般想着的时候,阿瞅忽然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来,也不多说些什么,忽然戳了戳身旁的棒槌,一下子就使得这小胖子从睡梦之中惊醒了,本来棒槌睡得好好的时候,被阿瞅这么一戳,便是一副要吓出一身汗的模样,而他此时还在睡眼惺忪的时候,又是看着阿瞅忽然将脑袋贴了过来,全然是一副神秘兮兮的神情冲着自己说道,“唉,夫子让你站起来读这一段呢,还睡!”

    说着更是拿有些肉嘟嘟的手戳了一戳,那个瞬间,便是什么睡意,棒槌都是醒了大半,也不含糊,赶紧站了起来,捧着手里的书,清了清嗓子,就开始念叨了起来了。

    本来大家伙儿还好好地读着,其中自然还是不发好些个与他们这样昏昏欲睡或者已经睡死过去了,不想还在流着口水的时候却猛然之间听见了棒槌这么一嗓子,这些字可好,可是生生地吵醒了他们的睡意,也是不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阿瞅心里倒是乐呵呵,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了桌子上,肩膀更是一抽一抽的,早就已经几乎笑疯了过去,不必说,也不知晓她是笑了多久,就是棒槌也是听见了耳旁那般压抑的笑声的,本来还在疑惑这丫头笑得那么欢快干嘛,只是渐渐的,棒槌似乎也是体会到了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当下虎躯一震,身子更是不由得抖了三抖,果然,当他一双很是惊恐的视线便是这般落在了阿瞅的身上,然后看见她一副笑得厚颜无耻的模样的时候,当下是抽这丫头的心都有了。

    原来自己竟然是被捉弄了!

    声音一声一声弱了下来,棒槌也不怎么敢看眼前正瞪着一双眼睛凝视着自己的老夫子,心里更是颤抖得厉害,而之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阿瞅很是同情地来拍了拍棒槌的肩膀,虽然棒槌怎么听那声音都像是幸灾乐祸似的,“你放心吧,大不了我来帮你做抄一份嘛!”

    现在是抄一份的问题嘛!那老夫子可是让他抄十遍!棒槌几乎是气得七窍生烟,而阿瞅很是准确地避开了棒槌直射而来的眼神,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接近他的好!而他这样想着,又是捂着自己的嘴巴,依旧是一副很是欢快的模样!

    只是阿瞅还沉浸在了只的欢乐之中,却没有看见此时却是有人盯着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正缓缓地接近了他们,不就是之前发出了嘲笑的声音还绊了余一一跤的那熊孩子么?!

    似乎每个班里总会有一个骄傲跋扈的胖子。当然,那个人不会是此时阿瞅旁边正不拘小节地一把拧掉了自己鼻涕的棒槌,用手。

    阿瞅看了一眼身旁的小胖子。不由得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与此同时也只能够缓缓地将自己的脑袋转向了一旁,所谓非礼勿视,虽然这个“礼”,阿瞅本来就不想看好吧!这样想着的时候,阿瞅的视线却是忽然之间捕捉到了什么,一下子与那一道不怀好意的眼神撞了个正着。好家伙,好在阿瞅是个定力好的,她一直便是这般想着自己的。否则差点儿撞了一个眼冒金星,阿瞅不明白那小子干啥玩意儿这么恶狠狠地瞪着自己所在方向看个不停。

    不过她的身子在狠狠一个哆嗦的同时又是很快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来,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笑嘻嘻地看着身旁的余一。瞧着他正瘪着嘴巴捂着自己肚子可怜兮兮的模样。眨巴了几下眼睛,已然是悄悄地将书包里的自制牛轧糖给拿了出来,“你瞧瞧我带了什么?”

    阿瞅这般话音刚落,余一眼前瞬间一亮,不过还没有等到他开口多说些什么,一旁的棒槌是已经将他那双肉嘟嘟的手给伸了过来,就是要拿过了阿瞅手里捧着的这一排牛轧糖,看上去果然是令人垂涎欲滴。

    阿瞅的手艺自然也是有目共睹的!

    不过与此同时。阿瞅倒是毫不客气地一掌落了下去,一下子就拍掉了棒槌伸过来的手了。她的话里显得也是几分毫不掩饰的嫌弃的语气,“请不要用你刚才擤鼻涕的手污染我我们的糖,谢谢!”

    说得棒槌小脸一红,忽然之间便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飞快地起身,急匆匆地就朝着屋子外边跑去了,虽然他也不想洗手,不过不洗手不给糖吃,他又能怎么办呢!棒槌这般想着,又是跑得飞快,途中竟然还被自个儿给绊了一跤,在地上滴溜溜地滚了几圈又是一个鲤鱼打挺立马起身,是继续朝着前方坚定不移地跑去了,那模样,简直甚是坚挺,若是阿瞅看见的,说不定都是会咋舌几声,然后又是露出了啧啧称赞的声音来的。

    虽然阿瞅对此一无所知,这个时候只是在喜滋滋地同余一分享着这甜滋滋的糖果罢了。

    却也不知道便是这个时候,小霸王顾小白却是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这长得无法三粗看上去就是营养特别好的小胖子不必说,就是先前故意捉弄了余一的那位了!

    早在阿瞅神秘兮兮地拿出了什么东西的时候,顾小白的视线便是早已被阿瞅给吸引了过去的,好家伙,这新来的学生们好大的胆子,有东西竟然不孝敬他爷爷的!

    顾小白心里是气急了,一个起身,便是招呼了阿瞅等人去。

    等到阿瞅低着脑袋,吧唧吧唧嚼得起劲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周围一阵森森的气氛,紧接着便像是阴云密布一般,有什么一下子遮挡住了头顶的阳光,阿瞅却是头也不抬地开口说道。“我说棒槌,又不是不给你吃,你凑那么近干嘛!”其实阿瞅是真心认为此时此刻趴在自己耳边的家伙事棒槌的,所以才会这么不假思索地冒出了这样的话来,只是当她一抬起自个儿的脑袋,却是看见了顾小白盯着那张肉坨坨的脸一下子贴近了自己的时候,可是吓得她不由得狠狠地抖了一抖,差点儿都被手里的牛轧糖给抖到地上去了。

    又是看着这顾小白一双很是贪婪的眼睛落在了自己手上的时候,阿瞅这才明白了个大概,虽然她的心里是杠杠地不愿意,却还是硬着头皮很是讪讪地冲着顾小白一笑,又是在此时不甘不愿地开口说道,“来,给你。”说着已然是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一块糖递到了他的手里,他以为自己还算是蛮大方了的吧,哪里晓得顾小白这个时候却是一下子很是不满了,那一张脸也是在这个时候终于垮了下来,看着如此阴沉沉的表情,阿瞅的一刻玻璃心又是一抖抖,差点儿就给碎了,他想干啥?!想干啥!(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五章

    (除了欠下的三章,还有今天的一章,所以今天四更哈!不客气,请尽情地收下吧!)

    哎哟喂,都说胖子见胖子,恩怨特别多!

    阿瞅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有一个胖子做朋友还是蛮好的,比如说此时此刻,当棒槌一下子抓住了顾小白的手,而他的语气那叫一个凶烈烈,是毫不客气地开口就说道,“咋地啦,还想抢我们的糖吃啊!”

    他本来一路飞奔过来,就是为了吃到糖的,哪里晓得顾小白这家伙竟然还想半路抢劫,果然是没有天理了,棒槌的气是立即不打一处来。

    他爷爷奶奶的,自己还没有尝过这甜滋滋的味道呢,顾小白这家伙,未免也太不厚道了吧!一想到这里,棒槌又是气不打一处来,握着顾小白的手又是紧了一紧,疼得小白同学那叫一个龇牙咧嘴,平日里黑老大的气势此时也是早已经消耗殆尽了,正一个劲儿地叫唤着,虽然阿瞅看得也不算是仔细,只是她保证,她是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此时来自顾小白眼里的泪光的,啧啧啧,这个时候的阿瞅还有些小小的同情呢!

    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哈哈!

    那顾小白自己疼得是叫不得了,只是他的眼睛落在了周围正躲得远远的几个狗腿子小跟班上,又是扯着嗓子嚷嚷着,“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帮我……”

    棒槌一听这顾小白嘴巴竟然还是如此之硬,这哪里还得了的。当下便是一个用力地一捏,别说是阿瞅了,就是余一都听见了来自骨头错位的咯嗒咯嗒的声响。好吧,虽然余一只是傻,也不是聋子。

    “还不帮我向这位好汉求情!”顾小白说到这里,那话锋一转,话里已然是变成了很是讨好的语气,他心里想着自己也没有犯了什么事情的,如今却是要这般的委曲求全。他容易么他,那什么糖他也不想吃了,唉谁谁吃吧!

    “那你还欺不欺负我们家阿瞅和余一。你说!”棒槌却丝毫没有减缓了自己的力道,反而依旧是瞪着一双眼睛气哼哼地吓唬着面前的顾小白。

    哎哟妈呀,都这阵仗了,不是他们吓唬自己就不错了!他顾小白哪里还敢吓唬别人啊!

    他这般想着。是真的落下了眼泪来了。虽然那时候心里是在想着,真丢人!

    棒槌瞧着顾小白似乎是真的知错了,这才松了自己的手,而后者也早就吓得屁股尿流一般地逃之夭夭了。

    看着这般仓皇的背影,阿瞅只觉得很是喜感,一时之间却是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傻乐着咧着嘴巴笑得一副很是开心的模样,而此时此刻的棒槌便是低着脑袋如此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不明白若不是自己及时出现的话,这丫头就是要挨打的节奏啊!

    如何这个时候竟然还笑得如此欢脱。难不成是被吓傻了?!

    只是棒槌的心里虽然说很是疑惑,不过在吃到了阿瞅递过来的牛轧糖的时候,却还是早已经抛去了所有的疑惑了,吃着简直要比余一还要开心!

    虽然阿瞅瞧着他如此很是担忧,这身材,还这般喜欢吃糖吃甜食,棒槌同学的减肥道路别说是任重而道远了,只怕还没有开始已然是夭折在了摇篮里了!

    许是阿瞅做的牛轧糖实在是太好吃了,等到放了学的时候,棒槌似乎仍旧没有回过神来,又是舔了舔嘴巴,沉浸在了之前那般甜滋滋的味道带给了自己回味无穷的享受之中,不由得是愈发举得饥肠辘辘。

    只见他忽然探出了脑袋来,望了一眼窗外阴沉沉的夜色,也不知晓究竟是想到了什么,便是在这个时候咧着嘴吧,是笑着开口说道,“我说阿瞅啊,有时候有些好手艺不能够让他荒废了,再比如说要是你哪一天你不……呸呸呸,不是。”他说到这里,又是傻笑了几声,这才似乎很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话里仍旧是显得有着几分的犹豫,“我是说,若是你这一门好手艺哪一天要是忽然之间失传了,乃不是一件让人足以痛哭流涕的事情么?!”

    棒槌说到这里,竟然就是想着在这个时候挤出了极地眼泪来了,虽然阿瞅这个时候很是面无表情地幽幽来了一句,“说人话。”

    “好哒!”棒槌赶紧改了改说话的语气,“要不然你把这么好吃的牛轧糖的制作方法交给我,那叫我就可以给你发扬光大了哈!还能免费推广,宣传宣传人气,你瞧着这多好!”

    “你难道还嫌自己不够胖?!”谁知阿瞅忽然不冷不热地来了那么一句,可是叫顾小白是瞬间语塞,当下便是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被阿瞅一语中的地戳中了自个儿的软肋,棒槌忽然觉得自己是无端生出了那一抵抗的无力之感,然而却也是因为了如此缘故,他心里小小的计划也只能够暂时地撇在了一旁,而就是与此同时,阿瞅更是拍了拍棒槌肉墩墩又很是结实的肩膀,“做胖子有什么前途,你瞧瞧我,榜样在这里,咱们一起减一减,不然日后要是没有姑娘嫁给你了,那我不是很丢脸么?!”

    棒槌听着阿瞅这般说来,瞪着一双眼睛,很是不明白自己娶不娶得到老婆和她丢不丢脸有什么关系,不过在他还没有想明白的时候,阿瞅已然是领着余一离开了,看着余一新高彩烈地将这牛轧糖一颗又一颗地扔进了自己的嘴巴里,不是地又是笑出了一排大白牙的时候,棒槌忽然第一次举得,唉,做瘦子真好!只不过阿瞅既然话都说到了那份上了,棒槌的心里虽然很不是滋味,不过却还是跟了上去,吃不到糖。看一看闻一闻也是好的!

    又是眼巴巴地多看了余一手里的好吃的几眼,真是不看不知晓,一看心是瞬间碎成了渣渣好不啦!棒槌吧唧了几下嘴巴。嚼着索然无味的空气,不由得累世了眼眶,“等到我日后瘦成了一道闪电,我一定甩开了腮帮子吃的!”

    果然有了目标,有了希望,人都变得很有动力了呢!

    虽然阿瞅这个时候甩了棒槌一眼,忽然之间开口的话听上去是丝毫不留半点情面。“难道你就不知道,还有球形闪电?!”

    一句话说得棒槌是瞬间石化,风中凌乱。

    她能不能不这么补刀?!棒槌不由得扶额。欲哭无泪,说好了要做彼此的天使呢?!

    然而,便是在棒槌如此凌乱着的时候,却不想忽然也是这个时候。从半路上忽然杀出了几个不怀好意的人来。看起来,他们似乎是等候多时了,果然,这回家的路上也很不太平!

    阿瞅看着眼前几个气势汹汹的小屁孩,二话不说就是一把将棒槌推了上去,“棒槌,有什么你盯着,天塌下来有你就躺下来盯着。我不怕?!”

    似乎很是放心棒槌的话,虽然棒槌怎么听着。怎么觉得不对劲的。

    不过他此时显然也是没有心思去思考阿瞅的话里究竟是有什么不对的,此时此刻,他的视线落在了眼前的几个熊孩子的身上的时候,看着为首很是雄赳赳气昂昂的顾小白,一个箭步就要冲上前去,只是却还是被阿瞅死死地揪住了领子,又是听见了她压得很低的声音,“人家人多势众,你现在去,不是自己找死么?!”

    说的话仿佛还是有几番道理的,棒槌瞧着对方人多势众,这个时候若是自己去的话显然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因而是生生地止住了脚步,不过却还是双手叉腰,自然是输什么都不能够输掉气势的,“你们又想干什么?顾小白你是不是还贼心不死,又想着干什么坏事情!”说着阿瞅更是故作嚣张声势地挥了挥自己手中的拳头,看起来这般气哼哼的模样确实是不好惹的,虽然这个时候顾小白只是象征性地缩了缩身子,而他的面上却是硬是挤出了几分很是不屑的笑容来,“哎哟喂,我好怕哦!”

    早些被棒槌这个家伙吓唬了,顾小白只能过说自己那是时运不济,如今他叫了这么多的小伙伴来,当然是为了证明自己其实是杠杠的,哪里还会再一次退缩的,虽然他看着帮追如此气势汹汹的样子,还是不争气地咽了咽自己的口水,看起来还真是一副怕怕的样子。

    不过棒槌离得远,却是未注意到的。

    而顾小白这般模样,可是让阿瞅瞧见得一清二楚,当即阿瞅就忽然想出了一个好主意来,又是在心里狡诈地笑了笑,便是在这个时候上前立即装模作样地忽然之间作揖说道,“好的顾同学,使我们不对在先,夫子也是说了,有什么好东西自然是要和同学们分享的,是我们太过小气,都是我们的错!”

    这话说得听起来倒也是挺不错,顾小白还真的装模作样地将手背在了身后,又是高高地仰着自己的脑袋,一副直哼哼的模样,看起来似乎一下子被阿瞅的客气给捧上了天了,“知道错了就好!”说着似乎又是想到了什么,眨了眨眼睛,还是轻轻咳嗽了几声,那语气虽然听起来很是别扭,“既然你们现在知道这个道理了,付出什么行动来,我也是不介意的!”

    说实话,他如今还是惦记着那一包牛轧糖,看着似乎很是好吃啊!

    只可惜那个时候他还不容易拿了几个,就被不知道何时一把撞过来的棒槌这家伙给打掉了,一想到这里,顾小白便是很是心疼,只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阿瞅听着顾小白这般说来,忽然很是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得,这个吃货,也是蛮拼的!难道这个时候这家伙不是应该做出了一副高大上的模样来么,这个时候忽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阿瞅实在很是不解!

    不过顾小白说着这话的时候语气又是出其的笃定,完全是脱离了剧本好嘛!阿瞅一时之间也是不知晓究竟自己是应该对他说些什么才好的,想了想。这才将话题给扯了过来,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干笑了几声,“这个是自然。同学们之间自然是应该互相帮助,互相分享的,只是我们早就吃完了,下一次定然会……”

    谁知阿瞅还想着说些什么的时候,那话却是一下子被顾小白一副“你逗我”的神情给打断了,她测过身子一看,瞬间觉得生出了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来。只见一旁的余一还在吧唧吧唧咬着个不停,不知晓的还以为他是在炫耀着自己的牙口好呢!

    阿瞅不由得扶额,她还以为这小子早已经吃完了。就是没有吃完,这个时候也是该藏起来嘛!哪里还能够这么光明正大地还将一颗一颗抛得那么高用嘴巴接住的,别说,还真的是接了!

    一看到这里。阿瞅又是瞬间石化。哦,他是忘记了,余一本来就是一个傻子!

    一想到这里,她的脑海里又是飘过了一句话,聪明的人啊!哭吧哭吧不是罪!

    只不过她这个时候看起来似乎也只能够硬着头皮却面对着面前的几位同学还有同学的好朋友,一只手却已经是悄悄地在自己的身上摸索着,似乎是在找寻着什么,而便是与此同时。还是顾小白全然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便是看着阿瞅忽然很是恭恭敬敬地一个深深地鞠躬。张口便是微笑着说道,“夫子好!”

    妈呀这话是差点儿使得顾小白吓尿了,当下自己的身子就是一磕巴,差点儿自个儿给自己摔了一大跤。而显然不止是顾小白,就是他身边的一个个此时也都惊慌得不得了,只是瞧见了远处忽然来了一个高高大大的背影,误以为是真的夫子来了,想都没有想便是已然四下散了开而阿瞅倒是也自己给自己捡了个大便宜,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阿瞅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副有惊无险的表情,不过心里再想了一想,这些个小屁孩,虽然来了十几个,看上去似乎是人多势壮,当然,也只是似乎和看上去罢了,虚张声势什么的她会随便说?!

    就是因着如此,她再想了一想,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来,事情自然不会这般轻而易举地就结束了的。

    既然如今是这些个熊孩子对自己不利的话,可不要怪她成阿瞅做恶作剧了,阿瞅一想到这里,嘴角的笑容忽然变得有些……

    呃……奸诈?!

    而与此同时,棒槌却是忽然扯了扯阿瞅的袖子,一下子将她还在发呆的思绪给拉扯了回来,也是与此同时,只是听着棒槌这小子似乎是自言自语一般地忽然开口说道,“那个人长得好陌生啊!”

    阿瞅这才忽然之间意识到那个骗了顾小白等人的高大身影确实不是夫子,不过看着也不知晓究竟是谁的,就是阿瞅还在疑惑着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是走到了他们的面前,不过看上去却是干干净净的公子模样的打扮,很是斯斯文文的,阿瞅估摸着这人大概也是十五六的年纪罢了,长相白白净净,而这样的装扮,明显也不是村子里的小孩,看着她身旁的棒槌和余一的装扮也就知道了。

    而事实确实如此,那个少年竟然会出现在了这里,也是因为他迷路了,微微蹙着眉头,少年的模样显得有几分焦急,也不知晓他此时此刻究竟是在想些什么,而他终于看见了阿瞅等人的时候,似乎也是终于豁然开朗起来,“请问诸位。”说着更是有模有样地做了个揖,这动作可是使得棒槌等人很是受不了,平日里都是洒脱惯了的,要是没事别人还给你鞠了个躬,自然是只当作对方是中了邪了,要不然就是脑袋被门夹了。

    阿瞅的嘴角抽了一抽,很是不明白这究竟是啥子情况。

    只是少年仍旧没有多说些什么,又是在这个时候缓缓开口说道,“可是知晓这村子里的村长家在哪里?!”

    好家伙,问的可不是余老爷子家,也就是她们家么?!

    阿瞅和棒槌面面相觑,忽然也是愈发地不知晓是应该说些什么了。

    阿瞅总是觉得自己其实是见过面前看着便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的少年的,只不过仔细想一想。阿瞅似乎又是忘记了自己究竟是在哪里见过了这个少年,便是因着这般想着,阿瞅一时之间也是不由得陷入了彷徨之中了。

    还是棒槌这小子这个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二话不说就是将那少年领回家里去了,“原来你是要找我们家老爷子啊,得了,我带你去!”

    棒槌如此的豪放,也是他心无城府,虽然阿瞅心里有着几分忐忑,毕竟这么一个陌生的家伙。看着又不是这里的人,谁知晓他找了余老爷子究竟是为了什么,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阿瞅自然是这般想着的,然而又是看着眼前小小年纪的少年,不过也只是比他们大个几岁罢了,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总觉得他不像是一个坏人,便是这般想着的时候,阿瞅原本还算是忐忑的心也是终于缓缓平静了下来,并未多说些什么了。

    她是想着,就是这么一个看上去干干净净的少年,难不成还带着一伙江洋大盗埋伏着的么,这恐怕也没有多大的可能吧!便是阿瞅这般想着的时候,棒槌这个没有什么心眼的。反倒是和眼前的少年轰轰烈烈地聊开了,也是与此同时。阿瞅这才知晓了原来眼前的少年名唤萧然的,是从镇上来了这里的!

    不过一听这家伙是镇上来的,阿瞅倒是不解了,也没有怎么多想,便是直接不假思索地开口说道,“你说你一个镇上来的?镇上不比这山里好么,你看这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我看着你也不像是什么落魄书生,来了这里干什么?!”

    阿瞅自然很是不解,不过她这话虽然说的直言不讳,听着也不像是客客气气的语气,只是那位小小少年听着阿瞅这般说来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是在与此同时竟然咧着嘴吧嘿嘿一笑,露出了一口大白牙,而那般的笑容也甚是灿烂,便是这个时候,只是听得了少年开口说道,“如今我来找了余老爷子,实不相瞒,是有所求,只希望得到余老爷子的帮忙罢了。”

    嘿!原来如此!虽然阿瞅一时之间很是好奇这少年那么小的年纪又是要余老爷子帮了什么忙的,不过看着那白衣少年一看就是高深莫测的模样,阿瞅想了一想,始终也没有将心里话问出了口,而那少年更是不愿意吐露了太多。

    一时之间,原本还算是叽叽呀呀的路上的几个人一下子陷入了迷之沉默之中,一旁的棒槌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下子察觉到了来自空气之中的暗流涌动,吓得他可是一下子乖乖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是不知晓究竟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而便是在这般突如其来的压抑的气氛之中,四个人也算是很快就回到了余家之中,不过远远地就看见了余家这般阵仗,可是使得棒槌和阿瞅都不由得一个哆嗦的。

    虽说这是他们这会子第一次上学吧!不过不就是放个学嘛!哪里还是这般兴师动众,这也实在是太令人受宠若惊了吧!说话之间,阿瞅又是意味深长地瞧了一眼身旁的余一,好在是看着他吃完了自己给他的牛轧糖,阿瞅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武氏向来是不准自己给余一吃了什么好东西,似乎生怕她给的东西有毒,而武氏的宝贝孙子吃了之后就会一命呜呼一般,所以阿瞅这个时候已然是养成了偷鸡摸狗,哦,不是伟人处事低调的良好习惯,比如说此时此刻,阿瞅扭头看着余一脸上还残留着的一些糖渍,立马眼疾手快地身手擦了去,虽然远远地看着很像是眼疾手快地抽了余一一个大巴掌。

    余一不知晓阿瞅这般是何意,只是舔了舔嘴巴,又是傻呵呵地笑了起来,等到阿瞅是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全神贯注地看着余一的脸上已然是干干净净的时候,她这才总算是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也不多说些什么,而这般想着的时候,她和余一两个人也是一惊到了余家的家门口了。

    刚才离得远了还没有看得多大清楚,不过此时此刻离得近了,阿瞅等人这才惊愕地发现这一会子果然是余家的全家老小齐出动,这个时候是早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而看着一个个脸上红扑扑的模样,便是一副很是激动的神情。这般可是让阿瞅觉得是愈发的受宠若惊,虽然她心里是明白与家人这般大的阵仗是很有可能因为了余一,不过她既然也是小小地跟着沾了光。自然阿瞅的心里是很是高兴的,还在心里思忖着这个时候是应该的代替了余一说些什么乖巧的话的时候,阿瞅却是没有想到余家的一大家子忽然之间一下子涌了过来,眼看着就是要将他们给团团围住了。

    “不就是一天没有见面么?!不必这般激动吧!”阿瞅的笑容当即就是变得讪讪起来,而面上更是忽然之间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来,这会子阿瞅倒是不知晓自己究竟是该说些什么好了,难不成这些人是要自己嘘寒问暖么?!

    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阿瞅想着这件事情,忽然之间只是举得却是怎么想怎么觉得无比诡异的,哪里晓得却也是与此同时。阿瞅此时的眼神却是和余家诸位的目光错了开来,而这些人更是在此刻直直地穿透了此事正在原地站得笔挺的自己还有棒槌和余一,竟然是一股脑儿地挤到了自己的身后,所有的目光是一下子汇聚在了名唤作萧然的少年的身上。

    萧然似乎也是被这般的场面给吓得愣住了。他自然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这余家的人竟然会是如此的热情。只是光是热情也就算了,如今这般将他捆得死死的,让他几乎喘不上气来是怎么一回事?!

    便是如下次情况之下,萧然是一下子说不出一句话来了,只能够看着眼前的众人,又是深深地鞠了一躬。

    等到余家一家子又是对萧然很是情深深雨蒙蒙地嘘寒问暖了一番之后,萧然这才终于得以笑容讪讪地进了屋子之中去了,而此时的余老爷子早已经在屋子的大堂里等着萧然了。那白衣小伙子一走进去,倒是也还算是聪明。一看见了余老爷子正一脸严肃的模样地坐在了正中间的位置上的时候,便是阿瞅瞧着这老头子如此,都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的,在阿瞅的眼睛里,余家的这个房间是很少大门打开的,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这是鬼屋子或是不吉利什么的。

    如今看来,原来这是会客的屋室,看起来也只有来了贵客的时候才会打开了这里,看起来这屋子之中的太师椅与整个余家的风格都是格格不入,不过看起来虽然陈旧,倒是也很是结实,都是有一定年头的东西了,而便是这样只看一眼便很是庄严肃穆的屋子,阿瞅的眼睛却是亮晶晶个不停。

    便是她这样的一双火眼金睛,完全可以看出即使是这个念头,这间屋子里放着的东西也是有一定的年头了,而若是她如果将这些个好东西都给带回了现代的话,唉呀妈呀,那她还不是就这么发达了么!?

    阿瞅一想到这里,那一双眼睛简直是要爆发出了一道道四射的金光来,然而却是与此同时,只听见了那位溪风大哥一声很是冷嘲热讽的声音,“你以为你会的去?!”

    好吧,阿瞅那般天马行空的想法是就此打住,只怕她在这么美滋滋地想下去的话,溪风那个家伙还不知道究竟又是要说出了什么嘲笑自己的话来着的,一想到这里,阿瞅只能够咽了咽口水,只是打算站在一旁,淹没在了人群里罢了,却不想也是与此同时却还是听见了溪风再一次冷嘲热讽的声音,“还是等到你终于回去了,结果变成了从十七层摔下去的一滩肉泥,啧啧啧,那画面想想还挺美!”

    好吧,算这小子的嘴巴厉害!阿瞅不由得一阵扶额,却仍旧是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在心里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罢了,而一旁的棒槌却又是在这个时候忽然拉了拉阿瞅的袖子,是很是小声地忽然开口,又是小心翼翼地说道,“怎么大家都这么安静,那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啊?!”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阿瞅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不知道棒槌这家伙的脑子究竟是什么构造,便是在棒槌忽然问了自己这样一个问题之后,她很是不由自主地翻着的白眼差点儿没有再翻回来,不过虽说棒槌此时是压低了声音,而就是在这般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很是一片死寂的屋室之中。是个人都知道此时棒槌的声音是有多么的嘹亮了,阿瞅虽然仍旧是低着自个儿的脑袋,却也是清清楚楚地分明感受到了来自世界的恶意。尤其是武氏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眸化作了千万吧利箭簌簌簌老不留情地射向了她所在的地儿的时候,阿瞅简直像是忍受着万箭穿心的痛苦一般,而她此时的心里更是在哀嚎着,拜托棒槌放过自己吧!

    因此阿瞅毅然决然的采取了不理会棒槌的态度,就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而自己的一双脚已然是伸了过去,是踢了他一脚。力道倒是也不重。阿瞅这点脑子还是有的,若是踢得重了,棒槌这胖子一下子从人群之中跳了起来。那她还能活!

    阿瞅脑补了一下子这般场景之下自己的九九八十一种死法,很是放缓了自己的力道,又是用了极小声的声音嘘了一声,而棒槌似乎这才终于反应了过来。又是规规矩矩地站了好。却是不敢开口多说些什么了,而阿瞅瞧着棒槌如此,这才默默地捏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细腻更是想着只要这小子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她倒也是够了,便是这般想着的时候,阿瞅的视线已然又是落在了眼前的余老爷子身旁的萧然的身上。

    虽然不知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见过这个看上去很是彬彬有礼的白衣少年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曾经见过,不过她在想了一想。自己去了镇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这少年长得……怎么说呢,不说是惊为天人了,怎么也可以配的上秀气两个字了,还不是一般得配得上,这般看起来,她自然不知晓什么时候见过了这少年的样貌,既然如此,记在了脑子里也自然是不足为奇的,一想到了这里,阿瞅这才自个儿点了点脑袋,觉得她此时所想很是有几分道理,不过既然是想到了这里的话,阿瞅又是定了定神,不过视线却是在此时无意之中对上了萧然一双再清澈不过的眼睛,阿瞅似乎很是一愣,不过她终究也没有多想到了什么,只是再自然不过地一下子错开了自己的眼睛罢了。

    “好了,你们该干啥就干啥去。我子有些话要对萧小公子说的!”余老爷子终于在这个识货猛地一嗓子一声低吼,本来余家一大家子便是为了见识见识这么一个清秀的小公子而来,如今既是看够了,又是听见了余老爷子这么一声话,当然也是四下散了去。

    阿瞅打了一个大大的还欠,方才让她站在了这人堆里,她总是觉得呼吸困难的,如今大家都走了,那是叫一个神清气爽!阿瞅打了一个大大的还欠,跟在了队伍的后头,只是人还没有跨出了门槛,便是听见了武氏那一个嗓子。“阿瞅,还不来帮忙做饭!别偷懒!”

    可是让阿瞅的身子不由得一个狠狠地一哆嗦,二话不说便是赶紧过去了,她就说嘛!自己方才肯定是被武氏给叮嘱了,一边在心里叫苦不迭,不过阿瞅脚上的动作那叫一个迅速,转眼之间便已经一路小跑到了厨房门口,又是笑意吟吟地看着武氏,却是被武氏的一个白眼赶紧打发了。

    好吧!

    阿瞅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在翻身农奴把歌唱的道路上奋斗着!

    不过阿瞅倒是没有想到因为了这位萧然小公子的来到,他们唯一捡来的一个便宜,倒是这伙食不差,至少对于阿瞅所瞧见的这连日的粗茶淡饭即使有几块肉也是千千万万轮不到自己而言,自然眼前的这些吃的,阿瞅想着定然也是落不到了那萧然的眼里的。

    看着萧然面上那般讪讪的笑容,阿瞅便是一清二楚了。

    可怜武氏,阿瞅还是清清楚楚地记得当武氏要将她辛辛苦苦地养了许久的大黄鸡宰了的视乎那面上毫不掩饰的心疼的神色的,简直是比她脸上耳朵皱纹还要深得多,不过阿瞅的面上倒是乐滋滋的,她就是喜欢看着武氏吃瘪,又是有苦说不出的模样了!

    虽然那只被宰的大黄鸡,肯定是没有阿瞅什么份的!

    而显而易见的,即使武氏这么心疼得时候,那萧然的样子好像也不是很是待见,那眼里分明是写着“索然无味”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就是这桌子上的饭菜也是扒了几口就没有再吃下去了,呵呵,阿瞅想着,果然不出他的预料,这家伙,一看就是锦衣玉食惯出来的!(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六章

    不过阿瞅倒是没有想到因为了这位萧然小公子的来到,他们唯一捡来的一个便宜,倒是这伙食不差,至少对于阿瞅所瞧见的这连日的粗茶淡饭即使有几块肉也是千千万万轮不到自己而言,自然眼前的这些吃的,阿瞅想着定然也是落不到了那萧然的眼里的。

    看着萧然面上那般讪讪的笑容,阿瞅便是一清二楚了。

    可怜武氏,阿瞅还是清清楚楚地记得当武氏要将她辛辛苦苦地养了许久的大黄鸡宰了的视乎那面上毫不掩饰的心疼的神色的,简直是比她脸上耳朵皱纹还要深得多,不过阿瞅的面上倒是乐滋滋的,她就是喜欢看着武氏吃瘪,又是有苦说不出的模样了!

    虽然那只被宰的大黄鸡,肯定是没有阿瞅什么份的!

    而显而易见的,即使武氏这么心疼得时候,那萧然的样子好像也不是很是待见,那眼里分明是写着“索然无味”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就是这桌子上的饭菜也是扒了几口就没有再吃下去了,呵呵,阿瞅想着,果然不出他的预料,这家伙,一看就是锦衣玉食惯出来的!

    只不过这倒是激起了阿瞅很是强烈的好奇心了,这么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无缘无故跑到山里干什么?!总不能是来参加变形记的。

    而在听说了他更是要在这余家小住半个月的时候,阿瞅更是显得很是愕然了,这究竟又是什么情况!阿瞅很是不明白。就是饭吃下去那也很是消化不良了,而就是阿瞅孩子啊这般想着的时候,并没有想到那萧然此时此刻样的一双眼睛却是直盯盯着自己的。

    不过因为了阿瞅的若有所思。这一顿饭吃得倒是尤为的快速,便是阿瞅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武氏已然开始收拾碗筷了,害得阿瞅申请一怔,是飞快地将碗里的饭往自己的嘴巴里扒着,这个时候是最尴尬不过的了!若是她不早些吃完,不仅是要遭到了武氏毫不客气的几记白眼。更恐怖的,那还不是她立马劈头盖脸砸下来的喋喋不休的咒骂啊!

    阿瞅一想到这里,便是身子一个狠狠地哆嗦。终于在武氏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碗里之前终于将自己碗中的米粒一扫而空,由于吃得太快了,粗粮什么恶又太硬,可是叫阿瞅不由得狠狠地打了一个饱嗝。那声音。便是在一旁听着的棒槌,也是醉了!

    等到阿瞅摸着肚子从屋室之中出来的时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是忽然之间很是一副愁眉苦脸地开口说道,“哎哟喂,这饭吃了跟没吃岂不是一个样么?!”都怪那叫做萧然的小子害得,阿瞅心里寻思着或许自己又是要等到大家都睡着了的时候去溪风哪里捣鼓捣鼓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了!

    便是阿瞅这般想着,却不想又是这个时候棒槌那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时候忽然一下子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又是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害得阿瞅被吓了一个狠狠地一哆嗦。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棒槌,那眼里是满满的惊恐的神色,“我说胖子,你他……你真是吓死我了!”

    真是,害得她差点儿就爆粗口了!

    说好的,只做一个安静的小吃货的呢!阿瞅一想到这里,又是定了定神,这才忽然之间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一副傻乐乐地乐呵着的模样的棒槌,这才终于开口说道,“这大晚上的,你突然拍我干什么?!”

    阿瞅刚想着要生气,却是在看见了棒槌从怀里拿出的几个番薯还有土豆的时候一下子噤了声,高冷的模样还没有装出来,自己倒是一个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得很是欢脱,也是在此时不由得开口说道,“算你这小子还算是有点儿良心!”

    怎么是生的?!阿瞅拿过来的时候皱了皱眉头,不过生的也有生的的好处,阿瞅很是做贼心虚一般地朝着四周瞟了几眼,想着这月黑风高,夜深人静的,估计她干什么这余家的大家伙儿也是不知道的,一想到这里,阿瞅这才很是欢快地拉着棒槌到了余家屋子外边的一个小角落里忙活去了。

    棒槌美滋滋地看着阿瞅手里拿着的好东西,不由得垂涎三尺,其实他也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咽了咽口水,别说这厨房里也没有什么做好了现成的好吃的了,有那也是被自个儿的奶武氏给收走了,光是他偷偷将这几个番薯和土豆踹在了自己的怀里那可都是冒着掉脑袋的生命危险的!

    天晓得那是一件多么九死一生的事情!棒槌一想到这里,又是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不过当棒槌的视线落在了眼前正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的阿瞅的时候,忽然不由得想着,看起来自己付出了这般生命危险那也是杠杠地厉害的!便是这般想着,棒槌不由得又是吞了一口口水,而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很快就飘散出来的时候,棒槌就是觉得自己再回去偷几个来都是在所不惜的!

    以至于棒槌还沉浸在了自己美好的幻想之中的时候,阿瞅将那香喷喷的土豆递过来的时候他还没有发觉,倒是忽然被一双愣是从天而降的白嫩的手给接了过去,阿瞅一愣,才回过神来的棒槌也很是一愣,几乎是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家伙,两个人似乎都没有想过,那被整个余家的小伙伴们几乎众星捧月一般对待的小公子萧然,这个时候会是如此几乎狼吞虎咽地啃着手里的土豆。

    好吧,虽然阿瞅很想用狼吞虎咽这个词来形容萧然,而萧然的确也很是饥肠辘辘的模样,不过那吃饭的模样,却也是文质彬彬。果然与棒槌这胖子啃东西的时候比起来,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虽然阿瞅是仍旧没有明白萧然这个家伙,怎么会吃这土豆都吃得是津津有味!

    还是棒槌这个时候一边吃着。一边顾着嘴巴很是含糊不清地开口嚷嚷着,“阿瞅,怎么你这土豆里还有肉味?!”

    想来棒槌这个家伙自然也是不知晓关于这土豆之中的秘密的,阿瞅一想到这里,不由得又是好一阵子的偷笑的,她是想着自然棒槌这家伙是不知道关于这土豆之中的秘密的,她之前也是早已趁着棒槌还在她的身旁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的时候依然是大干一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挖开了土豆之中的土豆肉,又是将她从空间之中随手拿来的各种食材填入其中,再放在火堆里烤着的。那味道当然是同棒槌这家伙平日里所吃到的土豆的味道是截然不同的啦!阿瞅一想到这里,不由得在心里是狠狠地偷笑了几声,虽然面上仍旧是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

    不过与此同时,阿瞅的心里那也很是疑惑的。毕竟她没有料到萧然这家伙竟然也会是吃得如此的忘我。她这也不过是自己的小心思罢了,而萧然这般大富大贵的,对武氏如此心疼的大黄鸡也是下不去嘴的,又如何会对自己这般粗制滥造的破土豆破番薯如此感兴趣?!

    而更重要的还是,他这么个吃法,自己又是吃什么?!

    果然是看着那些个土豆和番薯被眼前一看也不知道是饿了多少个千八百年的萧然和棒槌干掉的时候,阿瞅不由得是露出了欲哭无泪的神情来,她自己的肚子可是在咕噜咕噜地叫个不停的好不好!

    不过还算是萧然有点儿良心的。吃完了阿瞅的土豆之后很是怡然自得又是神情自若地从怀里缓缓地将一方小小的帕子给掏了出来,又是对着阿瞅浅浅地抿嘴一笑。然后便是又掏出了些许碎银子来,给了阿瞅,“我不会白吃你的。”

    萧然的声音那叫一个风轻云淡,而阿瞅听着萧然如此说道,心里却是不由得狠狠地一个哆嗦,这些银子果然是恰到好处,既不会显得他很小气,也不会显得他身上的暴发户气质,而她再一次正眼打量着眼前的萧然,瞧着他也还是很年轻的年纪,这样的年纪,对钱什么的竟然会有如此精准的把握,阿瞅是不由得对眼前的萧然很是刮目相看的,而也是因着如此,她似乎有些了解到了萧然此行的目的了。

    虽然心里还是有着一些小小的疑惑,不过阿瞅此时此刻也并未说出来,只不过看着萧然笑意吟吟的模样也是缓缓一笑,摇了摇脑袋,“不过是几个土豆和番薯罢了,只要你不要告诉我们家的奶奶和大伯娘就行了!”

    说着阿瞅已然是踢灭了眼前的篝火,又是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时候不早了,她却是要回去睡觉了,说着也不管这面前的两个人,已然很是优哉游哉地离去了,而棒槌看着阿瞅这么一言不发离开的模样,二话不说自然也是屁颠屁颠地跟着上去的,而出乎意料的,萧然此时却是一动不动的模样,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就这么神色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阿瞅缓缓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之中罢了,而不知道为什么,他嘴角的笑容却是显得愈发的意味深长。

    等到了翌日,阿瞅却又是起了一个大早。

    虽然因为了不速之客萧然,余家也算是发生了一件大事情,不过这倒是也没有使得阿瞅忘记了她身上的任务,最主要的,还是她对那小霸王顾小白的报复计划。

    其实阿瞅这么一个心地善良的一开始还没有想到要做这个计划的,还是溪风在那个时候提醒了她一句,“其实我这里倒是还真有一个任务是专门针对了顾小白的!”

    便是溪风忽然之间很是幽幽地开口说出了这话的时候,阿瞅不由得眼前一亮,虽然紧接着又是甩了甩自个儿的脑袋,额和你是意味深长地开口说道,“那顾小白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又是个混世魔王,跟他有关系的任务,想想也不是什么好任务吧?!”

    最主要的,还是阿瞅刚才听见了溪风话里很是恶作剧一般的口气,便是因为了如此。可是叫阿瞅的身子一个狠狠地一哆嗦,一时之间也是实在不明白这溪风究竟是要干什么。

    而溪风却是在此时又是继续说道,“瞧你这丫头。竟然现在还开始对任务挑三拣四了,我怎么记得之前还有一个三年任务你好像现在都还没有开始行动的吧,那是个大人物,就跟打**oss是一样的,想来你现在既然还没有开始行动的话,一定是不知晓如何下手的吧!若是完成了关于顾小白的这个任务,可是会随即掉出提示的哦。不过至于究竟是什么提示,那倒是也要看看你的人品了!”

    瞧着溪风这话说的那叫一个令人蠢蠢欲动, 不过阿瞅在左思右想一番之后还是很不客气地说道。“我不怀疑自己的人品。不过既然是您人家说的随即,谁知道您的人品,会随即给我什么东西啊,您说是吧?!”

    阿瞅说着更是嘿嘿一笑。只是那笑容里的空洞和不近人情却是显而易见。就是这般倒是使得溪风不满了,嘿,这倒霉丫头,竟然还怀疑他的人品来了!

    溪风不有气得直哼哼。“好了好了,我保证那提示是不会令你失望的,这总成了吧!”

    “成交!”阿瞅狡诈地一笑,而就是瞧着阿瞅这般笑容,溪风第一忽然无端生出了被这个丫头给耍了的感觉来。唉,真是心塞!

    不过阿瞅倒是觉得很是高兴。这也不能怪她!要怪也只能够怪溪风这家伙实在是太中二咯一点,他怎么不想想哪一次他的人物她程阿瞅是没有接受的!她敢不接受么!

    阿瞅一想到这里,心里是愈发的高兴,之前自己一直被这空间系统给欺负,被这家伙压在了头上的感觉也实在是太过于憋屈了一些,如今看来,她果然是有了自己的一片新天地,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作弄毒蛇的逗比系统更有兴趣的事情么?!

    答案自然也是显而易见的,阿瞅一想到这里,竟然还开始哼起了小曲来,不过便是她如此,倒是使得溪风又是不由得大大地翻了好些个白眼。

    正是在阿瞅的预料之中,当她第二日高高兴兴又是欢欢乐乐地同余一还有棒槌来到了学堂之中的时候,不怀好意的目光已然是在瞬间一下子汇聚了过来,又是毫不掩饰地一下子落在了阿瞅的身上,当然,主要是阿瞅她聚集了那么多很是带着捉弄意味又是咬牙切齿的神情。

    阿瞅打了一个大大的还欠,面上的神情却是丝毫不在意的,只是用小指头想着这件事情都知道这目光一定也是顾小白和他的跟班们投射过来的,昨日她可是毫不留情地戏弄了顾小白一番,而在放学之后顾小白也没有讨到什么好处,他哪里能够甘心的,所以这个时候看着阿瞅竟然还是这么漫不经心的模样的时候,顾小白已然是气不打一处来了。

    这三个不是胖子就是傻子的家伙们,果然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阿瞅的这把神情,虽然旁人看着怎么看都觉得阿瞅其实这是迷糊啊,不过那顾小白看着简直就是赤果果的挑衅!这还了得,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他顾小白的江湖地位还往哪里搁!便是一想到这里,顾小白一双明显眼黑多于了眼白的眼睛里很快就露出了杀气腾腾的模样来,这个成阿瞅,顾小白想着,如今他倒是要让他们好好地瞧一瞧,什么叫做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当然,这也不过是顾小白的美好幻想罢了。

    虽然阿瞅根本就不知晓这些吃饱了撑得家伙们究竟是在打着什么主意,也不知道顾小白的眼里为什么一直死死地盯着自己不放,不过她才不怕这熊孩子呢,因为啊……

    随着一声很是有力的“同学们好”的声音,这学堂之上的小伙伴们与此同时可是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几乎是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年轻的先生,看着这模样,这棱角分明的一张脸,还有清秀帅气的五官,和之前那样白发苍苍的老夫子比起来,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啊,众人的面上都不由得露出了很是震惊的神色来,而更重要的还是这位新来的夫子此时正笑眯眯的,只是看上却便全然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与之前那位不苟言笑的老夫子比起来,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嘛!

    众人此时皆是深深地醉了,而阿瞅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到很是熟悉的。虽然棒槌这个时候是忽然一下子探过了脑袋来,很是疑惑不解地小声问道,“为什么四叔没有和我们说他今天过来上课?!”

    棒槌全然是一副疑惑不解的神情,显然是忘记了之前他娘告诉他的日子便是今日,阿瞅便是听见了棒槌这般问题的时候看着他的神情忽然之间显得很无奈,不过单手托腮的她也没有露出了多少的神情来,她如今寻思着的。还是如何对付眼前这简直就是无法无限天的顾小白,虽然她心里已然多多少少想出了一些好主意来,这倒是要看着余一这傻小子配不配合自己了。

    阿瞅一想到这里。忽然之间凑近了余一的耳朵旁边低声地说了些什么,便是这般倒是很快就吸引了顾小白的注意了,他才不管来不来什么新老师呢,反正他上学不过也是玩儿的罢了。若不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只怕是这学懒惰成性又恃宠成娇的顾小白定然不会来的!

    然而,在咬牙切齿地看着此时此刻正无视了自己且竟然还在咬耳朵的阿瞅的时候,顾小白忽然感受到了来自世界深深的恶意,而在他的美好幻想里,难道这个时候阿瞅这个丫头不是应该恭恭敬敬地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先是为了昨日里的事情态度诚恳地道歉一番,然后是他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原谅这丫头的时候,她又屁颠屁颠地讨好地拿出了一大包的糖来给自己吃的么!

    这又是啥子情况嘛!顾小白只觉得自己忽然之间变得很不淡定了。不,是灰常灰常地不淡定。尤其是当他的视线落在了阿瞅的身上,转眼之间又是瞧着阿瞅正乐呵乐呵地对着余一那个臭小子花枝乱颤地笑个不停的时候,只是顾小白刚刚还没有憋住气,眼见着就是要在此时此刻起身二话不说便是准备给了那丫头一个好好的教训的时候,却不想这新来的老师已然是开始上课,这时辰掐的简直就是精准得不得了,当即顾小白只觉得自己的气血上涌,只是一想到了自家老娘的狮吼功,心里又是狠狠地一个哆嗦,也只能够按捺住了自己此时早已难以平复的心情,却还是只能够一副怂样地趴下了身子去了。

    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忍!

    只是顾小白还在寻思着如何在放课之后给了阿瞅还有那个叫做棒槌的胖子一个下马威的时候,却不想等到好容易盼到了下课时分,结果他一挥过脑袋再看着那些家伙们做的位置的时候,却很是惊讶地看见了那座位上此时此刻竟然没有一个人,这般空空如也的样子可是让顾小白一下子傻了眼,真是千算万算,他都没有算到这些人最后竟然还会跑路了啊!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然而,顾小白还在这般愤愤不平地碎碎念,却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念叨着什么的时候,却是忽然之间眼前一亮,那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更是在此时熠熠生辉,已然是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仿阿瞅所坐的位子的桌案上一包闪闪发亮的油纸包裹着的什么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费工夫!

    顾小白当即便是一下子没有忍住,捂着自己的嘴巴乐呵呵地傻笑了个不停,便是他这般模样,倒是使得身旁的几个小跟班们面上露出了很是不解的神情来,然而,还没有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 时候,自己的老大已然是美滋滋地悄悄溜到了阿瞅的座位旁边去了。

    几个人仍旧是不解,而在看见顾小白狠是偷偷摸摸地将那一包油纸塞进了自己怀里的时候,众人眼里的神色,也就变得很是复杂了。

    似乎这些小跟班们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老大竟然还会有如此狼狈又猥琐的时候,便是在这个时候看见了顾小白如此憋屈又偷鸡摸狗的模样,众人一时之间除了面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之外,似乎也不知晓此时此刻究竟是该说些什么才好的,只是一个个看着顾小白的时候那面上也皆然是欲言又止的神情,而顾小白一个犀利的眼神便是瞧见了众人如此复杂的神色。那如同刀剑一般锋利的眼神一一地无情地扫过了他们,只是听得了顾小白很是傲娇的声音,“我这可不叫偷。反正那些家伙迟早都是要孝敬我的,我不过是怕他们害羞,这才提前拿了过来罢了,你们懂不懂啊!”

    那些小跟班门自然不会明白,顾小白是真的如此自信,因为此时此刻他的心里果然是这般想着的,而显而易见。这般的神逻辑他的小伙伴们是不一定都能够接受的,因为便是这般时候,顾小白虽然双手叉腰。那模样也显得很是嚣张,而那些人也是配合着顾小白呵呵呵地笑着的同时,一个个面上的模样却都不是很好,而就在顾小白还在若有所思的时候。又是听见了一个胆子稍稍大了那么一丢丢的小跟班便是在此时此刻开口说道。“只是……只是老大,不问自取……恐怕……恐怕不太……太……”

    “太什么啊!”他这么一说,顾小白可是很不乐意了,二话不说他的眼睛又是那么一瞪,可是生生地将那位的话给逼了获取,顾小白是在心里气哼哼地想着,怎么这些家伙的智商那么低呢,其实他心里是打心眼里不希望为难了阿瞅和他的胖子傻子小伙伴们的。如今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么!

    “都说你们傻了,你们竟然还不信!”顾小白一想到这里。竟然还一副尊尊教诲的神情,当即便开口说道,“我倒是不信了,竟然还有人这个时候也敢说我顾小白不是的!”虽然他开口的时候很是一副傻白甜,好吧,傻白的模样,不过那话里很是唯我独尊的语气却是使得他身旁的小伙伴们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猛地一哆嗦,是再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反驳的话了,而顾小白看着这些家伙们既然是这样一幅唯唯诺诺的神情,那面上的神色也自然甚是得意,说着已然是迫不及待地将手中的包裹给打了开来,而在终于瞧见了传说中的糖果的时候,简直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舔了舔嘴巴,很是贪心地抓了一大把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刚开始的时候,顾小白脸上的那模样那叫一个津津有味,虽然没有过了多久,他忽然面色一凛,当即便是体会到了什么与众不同的感觉来,便是这些小跟班瞧见了自家的老大忽然露出了这样一副看似很是狰狞的表情的时候,一个个都是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也不知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虽然他们此时正陷入了一团慌乱之中的时候,却并没有看见便是此时此刻,正躲在了角落里默默地看见了这般场景的阿洛和她的小伙伴 们依然是笑疯了,而阿瞅更是在这时候是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简直是要笑岔气的节奏。

    她早就料到了顾小白一定是会找了自己的麻烦的。与其让他主动麻烦了自己,倒不如让他先吃了瘪,反正她是好好地将那一包牛轧糖放在了自己的桌子上了,如果顾小白没有去拿的话,自然也不会吃到了她特意藏在了这牛轧糖里的辣椒和盐巴,这酸爽的滋味,阿瞅真是心里想想就觉得醉了!

    虽然阿瞅还沉浸在了自己美好的幻想之中,却是没有意识到此时此刻正站在自己的身旁眼巴巴地瞅着的余一却是露出了一丝很是渴望的神情来,显然他的智商也是不足以知道此时顾小白其实是在受难,被了这古怪的味道所束缚住的顾小白简直是想要咬舌自尽了,而余一瞅着顾小白如此模样,还以为是他吃到了什么很是特别的好东西呢!便是这般想着的时候,余一又是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好!好吃!”他的模样显得很是楚楚可怜,又在这个时候轻轻地也是迟疑着扯了扯阿瞅的衣袖,那模样,简直就像是讨食吃的小猫一般,不过看的阿瞅却甚是无奈,不由得扶额,看起来这小子,那是真的傻啊!

    不过还在阿瞅心里喋喋地笑了个不停的时候,他们家的四叔此时又是一本正经又微微展露笑颜地倒了这讲台上了,看起来课间休息的时间是已经结束了,而余四郎瞧着底下的同学们都是活泼可爱的模样,那眼睛里也是不由得露出了微微的笑意来。

    尤其是当他的视线落在了正做着鬼脸的顾小白的身上的时候,一个没有憋住。边笑边摇着脑袋,看起来似乎这个小娃子倒很是可爱嘛!只是他余四郎哪里晓得,其实顾小白之所以露出了这般的神情来。完全是因为他作的!

    而就是此时此刻,那顾小白还是没有被那么厉害的味道缓过神来,阿瞅果然是毫不留情地下了狠招了,他心里那叫一个咬牙切齿,面上却还是低着声音,很是痛苦地咳嗽了几声,又是毫不留情地狠狠白了面前的阿瞅一眼。虽然阿瞅这个时候还是两手一摊,看的出她的表情似乎很是无奈。

    “好了,咱们既然是上课了。便该有上课的样子。”余四郎说话之间那一双显得很是明亮的眼睛更是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面前面容几乎扭曲了的顾小白,很显然这话便是说给了顾小白听得,虽然顾小白此时仍旧是一句话也听不到来的,又是冷不丁打了一个嗝。这下倒好。那刚刚咽下去不久的辣辣的呛味便是在这时候一下子涌了出来,可是使得顾小白的眼泪全都涌现了出来,更是在此时捂着自己的喉咙,几乎是要暴走了。

    而他所闹出来的动静,与此同时,更是不小的!

    顾晨终于在好一阵子的迷迷糊糊之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忽然明白了一句话的意思。

    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一片漆黑只见,顾晨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忽的生出凉飕飕的感觉来。尤其是他的屁股,更是冰凉冰凉的一片。

    虽然他分明记得这时候应该是大夏天的才对。那不成空调打太低了?!

    这样想着,顾晨只无意之间低头一看,却是瞬间风中凌乱,卧槽!一丝不挂什么的,也实在是太令他羞涩了吧!

    而也是与此同时,顾晨忽然之间意识到,这黑不拉几的地方,也不是他的狗窝好嘛!

    最重要的,他身旁空无一物,就是个遮挡的东西也没有啊!卧槽!

    顾晨当下便是不由得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差点儿直接晕死过去。

    【叮!亲爱的小晨晨,欢迎来到极品攻略世界,我是你最最亲近的系统小白白!怎么样,你现在是不是有翻江倒海的激动呢?】

    便是这般突如其来的声音可是吓了顾晨一个狠狠地一哆嗦,一屁股跌了一跤,坐在了地上,这又是什么情况,谁在说话?!顾晨下意思地就拿手遮住了自己的要/害,不管是谁,这种尴尬的时候进行对话真的好嘛!而且这欠/cao的声音和语气真的很让他很火大好嘛!

    要是让他知道这是谁的恶作剧的话,顾晨发誓,他一定二话不说就那屁股狠狠地抽那家伙一巴掌去!

    【小晨晨真厉害,屁股也能抽人巴掌,啧啧啧……这技术一般人可是做不到!】

    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声音,却是与此同时使得顾晨一下子狠狠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这这这……他怎么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叮!忘了提醒晨晨,你现在已经不是人了,因为小白白,也就是本系统对小晨晨的喜欢~(≧▽≦)/~,特意赠送死前记忆,请宿主大大选择,1接收;2读档。请小晨晨选择,么么哒】

    这什么情况?!

    顾晨刚想选择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来。

    你特么地告诉我这两个选择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只是此时此刻显然是由不得顾晨瞎想了,因为就在她内心极度抓狂的时候,本该被他以往的记忆已经排山倒海一般袭来,而这个时候的脑子叮叮的声响倒不是来自那忽然出现的系统,而是顾晨脑海深处本来的声音,他可算是想了起来了!

    当时他正做着梦,梦见自己微博的粉丝量终于突破了百万大关,他在梦里早已经乐不可支,更是在喋喋、喋喋地笑个不停的时候,忽然一下子竟然吸不上气来,从而一下子衍变成了鼻孔的呼吸只出不进的节奏。

    而就在他傻比一样地欢笑之中,他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床榻之上的时候。

    挂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七章

    “顾小白同学,请问你这是……”

    得亏顾小白这个时候摊上的是余家的四郎这么一个温柔和蔼对待学生更是可亲可近的儒雅的教书新生,即使这顾小白忽然在课堂之上撞出了这么一把几乎震耳欲聋的噪声来的时候,余四郎也只是仍旧微笑着看着眼前正闲的有些不知所措的顾小白。

    而顾小白此时还是被那辣椒酸爽的位置控制着,一张脸更是涨得通红,全然之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便是与此同时,又是听见了余四郎的声音,那顾小白心里一个激动不过 ,忽然之间伸着舌头,又是指了指自己张大了的嘴巴,显然是在告诉了余四郎他此时也很是不好受,那味道,简直就是要折磨死自己了!

    虽然此时不仅仅是这我年轻的夫子,便是这课堂智商都是不由自主地爆发出了好一阵子的哄堂大笑声,而始作俑者阿瞅早已在这时候是继续笑岔气了,棒槌也是跟着捧腹,傻乐个不停!恐怕这个时候除了这出丑的当事人还有此时笑得花枝乱颤的肇事者们,谁都不知道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也便是这个时候,忽然只听得了阿瞅又是轻轻嘘了一声,又是拧巴了棒槌都是肉的胳膊一下,害得棒槌神色一怔,赶紧讪讪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与此同时,只见那位年迈的老夫子正阴沉着脸色缓缓地走上了讲台,而当他的目光落在了仍旧哼哼唧唧的顾小白的身上的时候。那神色是愈发的不好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件事情以顾小白被罚蹲在墙角一个上午而告终,不过你以为事情真的结束了么?!虽然阿瞅那个时候看着顾小白终于遭到了惩罚的时候,心里直乐呵着。而棒槌却忽然想到了什么,狠狠地一拍自个儿的脑袋,那面上的神情更是在这个时候似乎显得很是忧心忡忡,“我说阿瞅,这小子看着便是一副不服输的样子,你今儿个这样捉弄他,要是他记仇怎么办?!”

    这哪里还是要是。棒槌看着此时此刻顾小白如此可怜兮兮地蹲在了角落里画圈圈的模样,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响,心里更是想着他心里所想看来是要实现了啊。便是棒槌这般想着的时候,再看了一眼一副幽怨神情的顾小白的眼睛,更是不由得一个哆嗦。

    转眼又是补充了一句,“当然。我也不是害怕顾小白这小子啊!我这绝对不是害怕哈!”虽然阿瞅不知道棒槌忽然补充了这一句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她双手托腮的时候,拧巴着自己的眉头,想了一想,忽然又是想起了这是溪风交代给自己的任务,而完成了这事之后究竟还要干什么,溪风也没有说啊!

    【放心,我总是会给你留一条后路的。】得亏溪风这小子有良心,这个时候默默地冒出了这样一句话来。阿瞅神情一怔,这才露出了一丝欢快的笑容来。又是侧过脑袋看着身旁的棒槌,这才咧着嘴吧很是欢快地笑道,“我说棒槌啊,你就放心吧,我自然是想好法子了!”

    虽然不知道溪风所说的退路究竟是什么,不过既然他这班说来,阿瞅也算是放心了,虽然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这样想着,实在是太天真了,尤其是当阿瞅知道了溪风所说的退路究竟是什么时候的时候。

    而很快,她也就知道了。

    当顾小白那个两百多斤的娘晃着自个儿气势汹汹地一边撩着袖子一边简直凶神恶煞地走进来的时候,阿瞅是分明感觉到了自己身旁桌椅的瑟瑟发抖,她一愣 ,又是瞧见了身旁的小伙伴们一个个很是惧怕的神情,脑袋瓜子里更是一僵,根本就不知道出什么事情了,而很快,阿瞅也是终于反应了过来,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因为她一转过脑袋,与此同时在耳畔余音缭绕的哀嚎之时,看见了顾小白她娘白氏正狠狠地揪着自个儿儿子的耳朵,简直是要将顾小白一把拎起的节奏。

    可是痛得顾小白眼泪那叫一个哗哗哗地流啊!

    阿瞅瞧见得那叫一个触目惊心,又是听见了白氏是继续喋喋不休地咒骂着,“老娘花银子供你上学为了什么啊,还不是为了你能够出人头地,为咱们顾家争脸面啊!你个小兔崽子,不好好上学,尽给我惹祸,真当老娘吃素的是不是啊!”

    那声音,简直堪比河东狮吼功,众人只觉得犹如狂风骤雨扑面而至,只是看了一眼便很是识趣地纷纷转过了身子,只当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

    而也只有阿瞅和棒槌在偷偷地看着,虽然阿瞅是瞬间石化的模样,那棒槌倒是瞧得津津有味,他之前便是久仰过顾小白的大名的,知道他平日里就欺负了不少的同学们,是方圆百里鼎鼎大名的混世魔王,如今看来,到底是一物降一物啊!一想到这里,棒槌不由得又是捂嘴偷笑,虽然阿瞅很是疑惑地看着棒槌,根本就不知道他是笑什么。

    只是却是才此时此刻,阿瞅并没有注意到了身旁的余一的异样。

    只见余一微微低着脑袋,一张脸更是涨得通红了,而脸上却是出乎意料地完全没有平日里那般傻乐乐笑嘻嘻的模样,更没有露出了一口傻白甜的大白牙,而那一双手更是在此时紧紧地攥着衣角,看这模样,似乎是陷入了深深的迟疑之中。

    就在阿瞅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顾小白在吃痛地哀嚎的时候,阿瞅很是惊诧地看着余一忽然之间似乎很是愤愤地忽然起身,可是叫阿瞅瞬间陷入了深深的惊诧之中,毕竟他还是第一次瞧见了余一这般模样,她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了。

    然后阿瞅便是听见了余一以平日里最大的分贝忽然嚷嚷着。“你!你不能……不能打……”

    说到后面,他的一张脸愈发地涨红,却是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可是这也足以吓了阿瞅一大跳了。我的乖乖啊!

    余一这不是自个儿找抽么!果然,白氏那道杀气腾腾的目光一下子穿射过来。

    显然,就算余一这个时候忽然之间意识到自己是不该在这个时候很是大义凛然地忽然发出了这么一声哼叫来,而在哦觉察到了来自白氏的凶狠的眼神的时候,余一当下便是愈发狠狠地低着自己的脑袋瓜子,面上更是也不敢哼唧一声,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里是满满的害怕的神色。这小子,国安是可怜了,便是阿瞅在瞧见了余一这般模样的时候。都是要忽然生出了很是同情余一的情愫来的,只是阿瞅又是想了一想,毕竟余一这傻小子什么都不同。

    她一想到这里,先是故作镇定地扯了扯余一的袖子。终于使得余一一屁股坐了回去的时候。他的傻这方圆百里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因而便是余一如此模样,那白氏也没有对余一如何,很快那般凶神恶煞的眼神又是落在了自己家的熊孩子顾小白的身上,更是愈发声音缭绕地教训了起来,伴着不时能够清清楚楚听见了来自顾小白杀猪一般的哼哼唧唧的声音,那节奏,果然是无比销/魂!

    虽然当阿瞅很是同情地看着顾小白的此刻。那般眼神又是落在了身旁的余一的身上,而又是在看见了余一眼睛里深深的不忍神色的时候。阿瞅想了一想,还是趴在了余一的耳边只低声地说了些什么。

    余一听着阿瞅这般说来,忽然之间眼前一亮,这才破涕为笑,而那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此时是愈发显得尤为的善良。

    【恭喜阿瞅童鞋,你们家的小傻哥余一智商提高了五,情商竟然提高了十点哟!你这不是要再接再厉么!】

    瞧着溪风说这话的时候高兴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涨智商涨情商的是他老人家呢!虽然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同溪风是毫无关系的,而便是阿瞅此时此刻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之中,溪风也自然是应当知道,阿瞅其实早就在心里咒骂了他千八百遍了。

    好家伙!阿瞅也是在瞧见了白氏的时候,知道溪风所说的解决这个任务残留的法子竟然是这般模样,看着顾小白简直像是遭到了人间酷刑的模样,阿瞅也是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了来自世界的深深的罪恶,而与此同时,她的面上更是露出了惨不忍睹的模样来,此时此刻更是不敢再看顾小白一眼了,只是那一声接着一声的啾啾的叫声还是折磨着阿瞅的小心肝,她不由得在心里默默地想着,这会子,究竟是不是自己做错了!?

    便是这般想着的时候,又是听见了来自顾小白的一声震天的哀嚎,可是使得阿瞅的身子y又是猛地一个哆嗦,好在她及时止住了,否则如今这老夫子就这般站在了自己不远处,镜片之下的眼睛更是金光四射,若是她这个时候再闹出了什么动静来。

    那画面太美,阿瞅可真的不敢想!

    不过这件事情还是在顾小白可怜兮兮地抹了一把自个儿脸上的鼻涕和泪水而结束了。

    而阿瞅便是这般坐在了顾小白的身后,不时地打量着来自眼前的顾小白仍然是不住地抽噎着的可怜模样,一时之间只觉得是如坐针毡,也不知晓究竟是该做些什么才好。

    身旁的棒槌似乎是瞧见了阿瞅的异样,只是阿瞅对他的话显然是爱理不理,到头来棒槌还是什么都不知晓,便是这般反而使得棒槌是觉得愈发的疑惑起来,只不过他想了想,仍就是不知晓阿瞅是究竟想要干什么的,一想到这里,棒槌天真的肉嘟嘟的脸上是露出了一丝疑惑的神情来,不过毕竟还是没有过多的追问,只是当阿瞅终于将自己的视线凝固在了眼前的顾小白的身上的时候,棒槌看着阿瞅一动不动的眼睛,反而是愈发觉得疑惑了。

    直到终于挨到了放学之后,只是这一日似乎是因着他老娘的缘故,顾小白是一直觉得垂头丧气。而阿瞅却还是分明看见了棒槌此时正整理着书包的手都是不断哆嗦着的,她心里很是不解,难不成是因为被他娘给揍了一顿。都伤到手上的神经或者是脑神经了,瞧着顾小白这般模样,阿瞅都是要怀疑这家伙是得了阿兹海默症了,虽然等到顾小白又是低着脑袋,面带泪痕地转过身子的时候,阿瞅又是看见了这家伙的面容仍旧很是抽搐,而他的肩膀更是在这个时候一抽一抽的。若是这唇红齿白的家伙是女孩子的话,那果然是我见犹怜了!

    虽然顾小白的体型,有点儿……嗯。倒也没有棒槌那么胖,不过是婴儿肥罢了!阿瞅总是觉得似乎眼前这个哭泣着的顾小白还算是有些可爱的。

    而阿瞅还在神色怔怔地想着的时候,却并没有想到自己的眼神会是忽然之间一下子同这家伙的接触到了一起,便是在那一个瞬间。阿瞅也是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面上更是露出了很是愕然的神情来,而那顾小白此时也是丝毫不例外的。

    “你想要干什么?!”只见顾小白的眼睛里很是警惕,而阿瞅瞧着他如此,面上却是不由得露出了很是无奈而无语的模样来,她怎么举得,这顾小白反倒是害怕自己似的。

    “你怕什么啊!?”一个人的顾小白显得有点儿落魄,阿瞅勉强挤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来,虽然这样的笑容看在了顾小白的眼睛里。却是带着不怀好意的阴谋味道,他总是觉得面前的丫头是在嘲笑着自己的。一想到这里,他又是高高扬起了脑袋,努力装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来。

    谁知却是与此同时,阿瞅忽然之间正色,又是冲着顾小白身后的屋后的风景深深地一鞠躬,“顾婶子好!”

    与此同时,顾小白刚摆出来的一张脸可是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当下他已然是深深地不淡定了,已然是嚎啕大哭,一边哭着一边更是扯着自个儿的嗓子,“娘,我错了,你不要罚我跪搓衣板啊娘!”

    好哒,原来顾小白这家伙,怕了一天的,就是这个啊!

    顾小白脸上摊着一张很是担惊受怕的脸就这么担惊受怕地回家去了,果不其然,他还没有到了家门口的时候,身子便是一个狠狠地一哆嗦,而与此同时,他的一双脚更是打着颤儿,顾小白只觉得自己的双腿是如同灌了铅一般地沉重,便是此时此刻,他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只是一步一个脚印地哆嗦着缓缓靠近了此时面上却是露出了全然一副凶神恶煞的神情的他老娘白氏了,而瞧着白氏此时的凶狠模样,如同进击的巨人一般的很是伟岸的身姿是一下子就挡住了顾小白的去路。

    顾小白还没有靠近了他老子娘,已然是清清楚楚地听见了此时此刻来自白氏面上那般很是气哼哼的声音,当下顾小白便是露出了欲哭无泪的神情来,恨不得自己是当下一下子跪在了白氏的面前,只不过白氏既然没哟开口让他跪,顾小白自然也不敢多做些什么,只不过那一双腿却是哆嗦得愈发地厉害了罢了,也是这个时候,又是听见了白氏忽然幽幽地一声开口,“回都回来了,还不快点给老娘死过来!”

    说是幽幽开口,这粗犷的声音任谁听着都是要醉了的节奏。

    而此时早就已经找到了一处很是有利位置的角落的阿瞅只是瞧着白氏这体型,这身板,这声音,就是此时无关紧要的她都觉得心头颤颤,更是为了顾小白捏了一把冷汗了,而顾小白的神情显然也是显得很是害怕,又不知晓自己此时是久经应该说些什么,只是狠狠地将自己的脑袋瑟缩着,面上更是露出了很是犹豫而迟疑的神情来,却还是规规矩矩地低着脑袋,站到了白氏的面前。

    “说吧,今天在学堂里又是犯了什么事情了?!”

    白氏说着这话的时候竟然还腆着自己的大肚子,又是优哉游哉地嗑起了瓜子来,便是瞧着白氏这般包租婆上身的模样,任凭是谁看着都不像是顾小白的亲生娘亲,更何况这在之前她如此气势汹汹地赶到了学堂之中,教训了顾小白一顿的场景之中,阿瞅显然是生出了这样的疑惑来,只是谁让顾小白那个时候却是极力地解释了这白氏确实是他娘亲呢。而他们家不过是因为了家教森严,他老子娘才会这么严厉而苛刻地对待自己罢了!

    家教森严?呵呵呵,阿瞅是不知道哪个森严的家教的家里竟然教出了这么一个混世小霸王。虽然这顾小白在白氏的面前已然是原形毕露,此时更是一副要哭不哭的小媳妇模样,而白氏简直就是欺凌媳妇的恶毒婆婆了!简直就是一出好戏!

    “娘,小白错了!小白再也不敢了!”顾小白这个时候更是不敢跪下来,一般来说,待会儿的惩罚一定是比现在的药重上许多的,若是他这会子一个没有把持住就给自己的老子娘给跪了。他很想象自己之后又是会收到了怎么样的待遇,便是顾小白这般神色怔怔地思考着的时候,又是定了定神。对,他这个时候也是只能够口头上认错了,先是以不变应万变再说。

    果然白氏这个时候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声音沉沉地叫了顾小白跟着他一起回了屋子里去罢了。而顾小白此时也是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来。嘴角两腮的酒窝很是分明,虽然他也是明明知道自己这会子是定然在劫难逃了。

    因为他这个时候已然是清清楚楚地瞧见了来自视线正前方的离自己只不过百步之遥的搓衣板,他一下子哭丧着脸,又是立即一拍大腿,几乎是一副痛彻心扉的心疼模样,“娘,孩儿错了!孩儿以后再也不敢了!”这话说的,就差一句孩儿给您磕头了。虽然白氏瞧着顾小白如此的时候,那面上全然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很是恐怖的模样。好在顾小白还算是这白亲生的一块肉,要是换了别人还敢在这个时候靠近了白氏……那岂不是找死么,定然是毫不犹豫地一巴掌就被拍到了山下的那条阴沟里去了,而顾小白如今还能够完好无损地在这白氏的三步范围之内,简直就是全然的幸运。

    要不怎说是母子二人呢!

    而白氏自然也不会就这么白白地放过了顾小白的,而就是当白氏的一双眼珠子是滴溜溜地转着,有是沉沉地咳嗽了一声,那将顾小白一个吓的啊!

    简直差点儿就要扑通一声给跪了下去了,好在顾小白一直提醒着自己,他要做一个冷静的随机应变的美男子!

    而与此同时,又是听见了来自白氏很是友好的一声问候。“既然儿子你知道错了,也就好,毕竟这世上谁没有犯过什么错的,如今你这也是小错,只是若是不严加管教,日后要是酿成了大祸,那可如何是好,是吧!”

    听着白氏这般说来,似乎是要将他今儿个在课堂上扰乱了课堂秩序这件事情上升了一个新的高度,那还如何了得?!顾小白一听到了这里,又是面色一凛,二话不说已然是说跪就跪,“娘,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将搓衣板拿来吧,我这就给你跪上,我要为我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深刻地进行反省!”

    白氏原本还想要再继续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的时候,一个不留神,竟然没有想到这顾小白竟然还会在这个时候主动承认了他的过失,这下子白氏心里可是高兴了,二话不说就自个儿亲自动手,将堂前悬挂着的搓衣板给一把拿了下来,又是硬塞塞在了顾小白的手里,“你可不要怪娘狠心,娘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白氏说这话的时候那叫一个情深意切,虽然是吓得顾小白的心里直打鼓,总是有着一种不祥的预感,而等到了白氏终于说完了这些的时候,那顾小白此时又是面色一凛,嘴角抽搐着,却还是双手将那搓衣板给拿了过来,“谢谢娘亲!”

    “好哒,你就自个儿好好地反省吧!”说实话,其实白氏对如今如此服服帖帖的顾小白很是怀疑,只不过人家既然那么的善解人意,白氏也只是故作高冷罢了。

    其实她心里是在想着,自己的这个熊孩子,总算是开始学会了善解人意了!

    当顾小白看见了自个儿老子娘的脸上总算是没有露出了一如既往的凶神恶煞的模样,也没有甚是诡异的花枝乱颤的笑容的时候,这才很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而白氏对顾小白的这般行为很是满意。便是在顾小白即将跪搓衣板的时候一下子就将他的领子给一把提了起来,笑了笑,面上更是难得的温柔模样。“傻儿子,老娘什么时候让你跪过的,娘平日里凶你啊,那妥妥的为你好不是么,都说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才是对你的坏,来。看你今儿个这么乖巧的份上,老娘今儿个给你做红烧猪蹄,怎么样!”

    “好……好啊!”顾小白很是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容来。那般的笑容讪讪却是全然没有落在了白氏的眼睛里,虽说那顾小白此时此刻却很是欲哭无泪地想着还不如让他跪搓衣板呢,就是他娘的这般厨艺,顾小白一想到了这里。总觉得心里哆嗦地厉害。是站都站不稳了,只能够微微靠在了墙壁上,这才及时地扶住,虽说也是此时此刻这顾小白面上的神色仍旧是一片惨白,也不知晓究竟想到了什么,总归那神色总归是不大好的。

    其实顾小白此时此刻还深深地记得自己从小到大,每一次吃到了他娘所做的自诩人间第一美味的佳肴的时候那般反应,上吐下泻估计都是对自己最大的恩赐了。一想到这里,顾小白又是猛地一颤。而又是哆嗦着身子,很是迟疑地朝着身后望了一眼。

    此时阿瞅见着白氏既然已经走远了,这才大着胆子探出了半个身子来,不想却是刚好对上了顾小白一下子投过来的幽怨的神色,可是瞬间吓得阿瞅是当场石化。

    阿瞅很是疑惑,她明明是看见了白氏饶了顾小白一命的,虽然说这一切都是在阿瞅的预料之中,而她为了以防万一,更是先在顾小白的膝盖上垫上了几块海绵垫,好在顾小白本来人就是肉嘟嘟的,随便垫上这么几块海绵垫子也丝毫看不出顾小白是有什么古怪的,反而是因着这般情况之下,顾小白的心里有了底气,也敢故作平静地一把拿过了搓衣板来,主动要求了自己的娘惩罚了自己,否则,便是顾小白这般模样,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勇气还敢主动要求了白氏惩罚了自己的,那他还不是自己找死么?!

    阿瞅只觉得自己方方面面都想到了啊,而顾小白这个时候也不是逃脱了魔爪么,怎么他这脸上的表情还是这么的幽怨,阿瞅一下子很是看不明白了,与此同时,她更是在心里默默地想着自己这个时候是不是要先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的,毕竟看着顾小白的脸色恩施不大好,阿瞅想着兴许自己这个时候赶紧逃之夭夭的话,或许还能给自己留了一个全尸,便是阿瞅想到了这里,已然是做好了拔腿就跑的准备了,也是趁着这个机会早已拉住了一旁的棒槌和余一。

    虽然说棒槌是个胖子,余一是个傻子,不过应该还是能够跑得过顾小白,阿瞅怕得还是他身后的老子娘白氏,谁知晓顾小白刚刚有没有同白氏说了些有的没的,若是把自己恶作剧的事情就这么拱了出来,阿瞅忽然之间只觉得自己是一下子不寒而栗,更是在这个时候是一下子瞪直了自己的额眼睛,那身子是瞬间动弹不得,也就是与此同时,阿瞅只觉得心中是有着无数个草泥马奔腾而过,仅仅是幻想着白氏挥舞着手中的大刀,直直地朝着自己冲过来的时候,那画面已然太美,阿瞅是想都不敢想的!

    而他也是忽然之间在这个时候脑子里咯噔一声响,又是想起了白氏是到了屋子里去了,她那个时候离得很远,哪里知晓白氏和顾小白说了些什么有的没的,当即阿瞅只觉得情况很是不妙,因而更是想都没有想,已经是做好了冲刺的准备了。

    好在顾小白也不算是笨的,大老远就看见了阿瞅很是警惕的模样,忽然之间脑子开了窍,想到了什么,他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讨好地的笑容来。“喂,臭丫头,谢谢你哈!你放心,你我之间的恩怨,从今以后,都一举两散!”虽然阿瞅看着那顾小白的模样仍旧是显得很是阴险。

    而听着那一如既往的傲慢的语气,阿瞅才算是缓缓地平静下来,好在顾小白的话风没有改变,否者阿瞅真的是要觉得这个画面很是诡异的,又是定了定神,阿瞅这才理了理思绪。故作平静地瞪着顾小白的眼睛开口说道,“我说顾小白,你娘该不会是放过你了吧!”

    顾小白听着阿瞅这般话音刚落。忽然之间很是一愣,也不知晓此事该露出了什么样的神色来,一时之间也是微微地歪着自己的脑袋,还在思索着这个时候的自己是久经应该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只不过在看见了面前的阿瞅清澈的眼睛的时候,他又是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忽然之间只觉得脑袋瓜子一片空白。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真是奇怪!他明明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时候啊!这还是第一次顾小白觉得张口结舌说不出一句话来的,他这样想着的时候,又是偷偷地抽了自己一嘴巴子。又是在心里便对着自己开口说道,“我说顾小白,你哆嗦个什么劲,面前的臭丫头又不是地狱阎王爷!”

    便是顾小白还在这般幽幽地想着的时候。却没有瞧见了此时阿瞅倒是露出了一丝笑意来。她分明是清清楚楚地瞧见了顾小白那双脚哆嗦的模样,不由得捂嘴偷笑。

    而阿瞅不过是只当顾小白因为是怕极了他娘这个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罢了,不过这白氏无论是当谁的娘,都应该很是令人害怕的吧,想到了这里,阿瞅只觉得自己又是心里一颤,不过当阿瞅的目光落在了眼前的顾小白的身上的时候,与此同时。又是瞧见了顾小白又是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

    阿瞅很是不解,“怎么。你娘不是不追究了么?!”那还这么一副苦逼模样!

    唉,顾小白却是叹了一口气。

    正所谓,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要不是顾小白亲口所说,阿瞅果然还真的想不到,顾小白他娘亲,竟然还是个好做饭的,当然,仅仅只限于喜好而已。据顾小白所言,他老子娘做的那个饭啊,也只有他爹这种味蕾奇特,骨骼新奇的人才吃得下去,而他娘的婆婆,就是顾小白的奶奶,偏偏今儿个被接到了他大伯家里去了,所以顾小白才会如此哭丧着脸,这不是要了自己活受罪么!一想到这里,顾小白竟然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只能一脸丧气地看着阿瞅。

    虽然他这也不过是诉诉苦罢了,顾小白是明明知道阿瞅一定也是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的,谁知晓,却也是与此同时,顾小白忽然之间又是听见了阿瞅忽然眼前一亮,似乎是想出了一个什么好主意来,竟然与此同时忽然咧着自个儿的嘴巴大笑起来,而便是他如今眼睛晶晶亮的样子落在了顾小白的眼里的时候,却也还是不由得使得顾小白面色一凛,那复杂的神色之中也不知晓究竟是想到了什么,却总归是有种不祥的预感,隐隐还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之情。

    难不成,这程阿瞅果然是聪明到了这个程度,竟然连这件事情都能够帮到自己?!也是,要不是这个程阿瞅,他顾小白如今那里会沦落到了这个地步,先是被这丫头给捉弄了,害得自己在全班面前出了丑,后来他的老子娘又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出现在了学堂之上,还一下子撞见了他被夫子罚站着的美好画面,把自己一顿暴揍不说,害得他都不敢回家去了。

    虽然说后来在阿瞅的献计献策之下,顾小白得亏是化险为夷,又是有惊无险地避过了这般风头,只是他却没有这反而是给自己遭了麻烦,虽然说这白氏知道自己在厨艺方面是技不如人,或者说已经是到了惨不忍睹的地步了,只是谁让自己这个识货心情很好呢,既然是心情好的话,她自然将这些有的没的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心里也自然是乐呵着进了厨房,哪里知道顾小白站在她身后,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全然是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

    早知道如今,他还不如让他娘狠狠地揍自己一顿呢,不然等到了吃饭的时候,那已然是上升到了心灵的折磨的高度了,一想到这里,顾小白又是一个狠狠地一哆嗦。(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八章

    阿瞅没有想到仅仅不过是一天的功夫罢了,这学堂之中的格局竟然会发生了很是天翻地覆的变化,比如说原本因为了他们三个人得罪了顾小白的缘故,在学堂之中的人缘本来会是很是不好的,谁知晓今儿个却是出乎意料地惹人怜爱,比如说他们才到了这教室里,屁股都还没有坐稳呢,立即即有人巴结地送上了刚刚烤好的地瓜,一脸谄媚模样地双手端着递到了阿瞅的眼前。

    若是搁平日里,阿瞅还觉得这是因为自己长得实在是貌美如花,如花似玉,这显然是有人要追求自己呢,虽说送地瓜什么的画风,这完全可以忽略!

    不过如今她是知晓了顾小白与他们几个之间的过节的,便是想到了这里,阿瞅只当着恐怕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是会帮着自己说一句话的,更不要说她很是眼尖地发现了眼前的这个人便是那位顾小白的跟班了,一想到这里,阿瞅的心里不由得又是一个哆嗦,似乎是生怕了顾小白此时仍旧是不愿意放过了自己,正是借了这个机会要作弄自己一般。

    她以自己的脑袋保证,这地瓜是一定有古怪的,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阿瞅很是机智地想着她自己自然是不会就这么着了顾小白的道的,所以只见阿瞅看着眼前那位小跟班,又是嘿嘿嘿地笑了几声,然后便是开口说道,“我说这位小弟弟啊,哪里有人大清早地吃地瓜的不是么!”阿瞅说着又是嘿嘿嘿地干笑了几声,然后等到她的视线又是露在了这地瓜上的时候。余光扫到了那小跟班很是为难的神情,心里便是想着,她就说罢。这玩意儿果然是有着古怪!

    一想到这里,阿瞅的眼珠子一转,忽然之间,她突如其来地也不知道是究竟指着什么地方忽然之间很是大惊小怪地忽然叫喊道,“哎呀妈呀,这是什么?!”

    阿瞅所指的方向正是那位小跟班的身后,而下意识地。这人自然是跟着阿瞅的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而什么也没有瞧见的时候,他又是一脸庞然地收回了自己的眼睛。便是与此同时,看着阿瞅的眼睛里也是不知道究竟是想到了什么,眼里的神情是愈发的不解,而阿瞅此时却是毫不客气地飞快地拿过了那小子手里捧着的地瓜。又是二话不说地趁着他愣头愣脑地回过头来的瞬间一下子将地瓜塞进了这死小子的嘴巴里。

    阿瞅这会子笑得倒是愈发的开心了。又是拍着自己的手说道,“这么好吃的地瓜,还是弟弟你吃吧!”

    阿瞅的动作很是突如其来,正常的人根本就没有时间反应过来。那位可怜的小跟班看起来似乎也是如此,因为便是这个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嘴巴里很是一副甜滋滋的味道,虽然这地瓜的味道很是不粗。不过他的眼睛里却是流露出了欲哭无泪的神情来,那一双小小的眼睛的眼眶更是在此时湿润了。

    她就说嘛!阿瞅瞧着这位小根本如此一副很是憋屈的模样。便是知晓了这地瓜一定是有着什么古怪,否者这个家伙给了自己吃的时候还是这么一副很是欢脱的模样,如何轮到自己吃了却是这么一副生不如死的神情,阿瞅想到了这里,只觉得自己是更机智了!

    而阿瞅哪里想到,真正让那位小跟班在这个时候如此桑心哭泣的,自然全不是因为了这地瓜的味道,事实上,这地瓜可是地瓜之中的战斗机,他顾小白慧眼识珠,火眼金睛,又是千挑万选地选出来的,不过是为了这个时候能给了阿瞅尝尝味道罢了。

    顾小白想着阿瞅毕竟是给自己解决了很大的一个问题,而他所需要解决的那件事情,自然便是要挨了他老子娘一顿胖揍,比这件事情还要恐怖不过的,还是他老子娘堪比鬼斧神工的厨艺!

    一想到这里,顾小白已然是觉得生不如死,若是没有阿瞅的那般秘密武器的话。他先是自告奋勇地帮着他老娘吓出,然后便是他娘还没有欣然答应之后,又是趁着自个儿娘亲全然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然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阿瞅的秘密武器调味料撒了进去,本来顾小白深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道理,是不愿意抱着多大的希望的,不过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因为了这般原因,结果那顿饭是出乎意料的成功,而他老爹更是露出了一丝很是舒心的笑容来,简直就是啧啧称赞了,也是那个时候,顾小白终于知道,原来自己的老爹真真正正地笑起来的模样是那个样子的!

    他真是难以想象之前他爹夸赞了他娘的厨艺的时候那般神情之下心里是多么的翻江倒海!而也是因为了如此,顾小白不禁想着这阿瞅毕竟也是帮了自己这么多的,而自己若是不思忖着帮了这阿瞅什么,显然很是过意不去,便是这般想来的时候,顾小白只能够拿出了自己的看见本领,简直就是人生就学,烤地瓜了!

    而他精挑万选的那地瓜,简直就是呕心沥血,谁知晓……

    顾小白偷偷地打量着阿瞅这般举动的时候,不由得觉得很是火大,而等到那小跟班讪讪地叼着半根地瓜的时候,简直是要抽那家伙的心都有了,不过又是想了一想,顾小白还是只能够很是咬牙切齿地将他手里剩下的半个地瓜夺了过来,望着自己的嘴巴里塞进去罢了,顾着自己的嘴巴,顾小白很是疑惑,“那么好吃的地瓜,那丫头怎么就能够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呢?!”

    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可能……可能是怕……怕大清早放屁!”小跟班大着胆子犹豫着开口说道。

    而顾小白便是听着那小跟班这般说来,竟然还点了点自个儿的脑袋。露出了很是赞同的模样来,似乎这个时候事情看上去,还真的是如此!

    阿瞅没有想到这学堂之中的一天竟然会是如此的风平浪静。果然,顾小白一天不来找自己的茬,阿瞅果然还是觉得有些不习惯!而就在阿瞅因为了这很是难得的平静竟然出现了惶惶的神色之时,她就知道,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了的!好容易等到终于放了学,只不过看着一把拦在了自己的身前模样很是奇怪的顾小白的几个小跟班的时候,阿瞅眉眼微挑。面上也是不由得露出了深深的疑惑的神情来,她究竟还是不知晓这么些个小子究竟是要干什么的。

    一想到这里,阿瞅又是不无担忧地看着身旁的小胖子棒槌。这小子最近在减肥,饿得两条腿都是软的,如今看上去也不过是一只纸老虎罢了,恐怕自己还没有发威呢。就是要先被眼前的这些家伙们揍了个半死了。一想到这里,阿瞅不由得又是狠狠地一个哆嗦,瞬间觉得自己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过还是阿瞅正在很是紧张地踌躇着自己待会儿是要如何是好的时候,却是全然没有想到顾小白竟然一下子又是从这一群小伙子的身后跳了出来,咧着的嘴巴全然是一副很是谄媚的笑容,不过阿瞅却是全然没有注意这个家伙此时究竟是什么表情的,她的视线不过是一直放在了这小子此时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的地瓜上罢了,便是这个瞬间。阿瞅只觉得自己冷汗直冒,也不知道顾小白是究竟想要干什么。便是他要捉弄了自己,难懂就不知道狼来了的故事么,还是自己在他顾小白的心中就是这么一个傻缺的模样!

    一想到这里,阿瞅很是努力地克制了自己即将要翻白眼的**,又是定了定神,这才很是努力地装作了有礼貌的模样看着眼前的小子,不过虽说是如此,顾小白却是全然没有注意到此时阿瞅面色的僵硬,又是咧着嘴吧笑着,将手中的好东西递给了阿瞅,然后阿瞅便是清清楚楚地听见了来自顾小白又是继续讨好的声音,“阿瞅,我跟你说哈!这个地瓜可甜了,而且,我保证,就是你吃得再多,那也是不会放屁的!”

    瞧着顾小白这般信誓旦旦的模样,阿瞅的嘴角却是抽了抽,实在是想不明白这顾小白如此脱口而出的话里究竟是什么逻辑,所以她又是想了一想,这才很是艰难地开口,“我还没有瘦成一道闪电,我不能死!”

    阿瞅始终是不相信顾小白的,不过便是当阿瞅说出了这样的话来的时候,原本还是屁颠屁颠地笑着的顾小白可是一下子露出了不满的神色来,他勒个去,顾小白这还是第一次瞧见了有人拒绝了自己,更何况还是拒绝了他最喜欢的地瓜,这还能忍!

    而顾小白身旁的小跟班们也是将他此时此刻那般极力忍住了冲冲怒气的神色是瞧见得一清二楚,因而一个个更是深情颤颤,两条腿直哆嗦着,面上更是露出了很是害怕的模样来,看起来一个个生怕顾小白若是因为了这般缘故而发了飙,然后又是牵连了他们,简直这画面实在是太美,一个个差点儿就是要掩面而泣了!

    就是在众人都以乞求的神色看着阿瞅,简直就是将自己的小命都仰仗在了阿瞅老人家的身上的时候,却不想这个时候顾小白忽然之间嘴角的弧度又是愈发的上扬了,那笑容无比灿烂,简直掩盖了他那圆滚滚的身材的缺点,看着就跟邻家的小弟弟一般,若是不认识顾小白的,完全不能够意识到就是这么一个笑容呢个如此灿烂的小子,竟然之前还会是那么一个人见人怕的鬼见愁混世魔王,虽说阿瞅看着顾小白如此模样,她的心里头更是觉得无比讪讪,心里愈发觉得一定是没有什么好事情的,便是想到了这里,只见阿瞅又是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过当阿瞅的视线再一次落在了顾小白的身上的时候,还是微笑着接过了他手里的地瓜。

    正所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过阿瞅是绝对没有吃了这玩意儿的**的。

    而顾小白瞧着阿瞅如此模样,显然很是兴高采烈。不过因为了自己的身后还没有那么多的小弟们,他只能够轻轻咳嗽了一声,故意摆起了谱来。全然忘记了他方才的嘴脸是有多么的……啧啧啧。

    “既然你收下了这好东西,那么……”顾小白还真是会打开天窗说亮化,当阿瞅瞧着眼前的这个家伙的眼睛里闪烁着的如同耀眼的星辰的闪光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还是被摆了一刀,瞬间又是生出了许多不好的预感来。

    而事情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阿瞅也算是平安无事地回到了余家,不过期间棒槌这小子可是一直在叫苦连天。显然是觉得阿瞅很是亏待了自己,虽然阿瞅这个时候还是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棒槌的肩膀,提醒着他。“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想一想是你自己说要减肥的,要是你不能坚持下去的话。那就是食言了。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自己的承诺也不能够信守的话,既不是男子汉,既然不是男子汉,那就是娘炮,还是比余小二还要娘的那种!”当然,最后一句话阿瞅还是特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的,果然。便是她在说着那样的话的时候,棒槌身子一震。脑海之中闪现了余小二的样子,忽然回见觉得阿瞅的话说得很是有着几分道理。

    棒槌一想到这里,虽说他的心里还是有着几分委屈,不够却还是瘪了瘪嘴巴,哭着回家去了,阿瞅瞧着棒槌如此萧条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是生出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感觉来,虽说她自己也是好不到哪里去的,果然,便是与此同时,她已然是听见了余三顺很是娇滴滴的一声,“阿瞅,你可总算是回来了!可是想死我了!”

    阿瞅一个哆嗦,低头一看,好的,鸡皮疙瘩掉一地了。

    余三顺可是真的想死了阿瞅了,她本来也没有什么好迫切的,其实在阿瞅的心里,这丫头应该是很不愿意见到了自己才是,毕竟对于余三顺这么一个实打实的吃货来说,这最为悲催的事情难道不是给了她一个不能吃东西的晴天霹雳么,阿瞅一想到了这件事情的时候,自己都是难免觉得很是难受的,而她之前又是早就给了余三顺打过预防针了,已然是告诉了她若是她象牙做一个瘦弱的女子的话,自然便是一定要忌口的,所以有什么想吃的便是趁着她还在上学的时候多吃点吧。

    毕竟这可能是余三顺近些日子来最后的好日子了,阿瞅是实在没有想到余三顺竟然会是如此的欢迎自己,而便是迎来了余三顺如此扑面而来的巨大的笑脸的时候,阿瞅对上了她一口咧着的闪闪发亮的大白牙,也不知晓自己是究竟想到了什么,又是神情一怔,不过当阿瞅的目光已然冷静下来的时候,还是故作了平静的神色来,只是笑了笑,虽说那般的笑容,很是一大片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而余三顺显然此时是实在太过于激动了,也是丝毫没有发觉了阿瞅此时的神情的尴尬的,只是二话不说,就是将阿瞅一把给拉到了小角落去了,又是顺势右脚一踹,将屁颠屁颠就要跟上来的棒槌给踢了开,可怜棒槌这小子很是可怜兮兮地揉了揉自己的屁股,面上更是露出了很是憋屈的神色来,歪着自个儿的脑袋,一头雾水地看着余一,“这又是什么情况?”

    只是余一瞧着棒槌这一副痛得龇牙咧嘴的模样去,却是露出了一脸茫然的神情来,又是摇了摇脑袋显然是在此时此刻显示着自己也是什么都不懂的,而就是这般无奈之下,而棒槌显然也是知晓此时关于余一的懵懂,只能够叹了一口气,又是继续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方才因为被踹开三米之外而摔得几乎裂开的屁股。

    而阿瞅显然也是不明白为什么余三顺是要露出了这般神秘兮兮的模样来,直到自己气喘吁吁地被她拉到了一个小角落里,却是对上了余三顺一双很是神色焦急的眼睛,此时的阿瞅显然是不知晓余三顺是为何要露出了这般模样来,她的面上也全然是一副很是懵懂的模样,而还没有等到阿瞅开口问来,余三顺这话早已经是憋得有够久的了,尽管心里焦急。不过她还是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很是小心翼翼地小声开口说道,“阿瞅。你说这可是怎么办好吧,我可是听说,萧然可是马上就要再回来了,你说我这一身的肉,可是应该怎么减啊!”

    看得出来,余三顺此时是真的昏了,阿瞅觉得。瞧着余三顺此时这般神情,她一定是深深地以为了当初自己说给了她的话全然是真的,在她的心里。也定然是想着一定要抓住了这个机会,虏获了关于萧然的芳心的,不过虽说是如此,阿瞅倒是心里犯了愁。天知道当初的自己不过是为了忽悠余三顺罢了。谁知晓她这个时候不仅是相信了,更是深信不疑!一想到这里,阿瞅只觉得自己的心很是塞塞的,也不敢抬眼多看了余三顺几眼,而她此时此刻嘴角的笑容是愈发的怔怔然,也是不知晓是究竟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只是在犹豫了许久之后,阿瞅可是总算挤出了这么一句话来了。“三姐……你你你……你放心,阿瞅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如今萧然这般突然回来得很是突然。阿瞅那叫一个措手不及,其实这个时候真正让自己陷入了慌乱之中的,还不是因为了萧然的忽然驾到,这更重要的,还是溪风此时果然响起了的如此阴魂不散的声音,“我说阿瞅小娃子,我这个时候可是一定要提醒你的啊!如今萧然可是第二次来了,若是你还是错过了那个任务的话,只怕这结果,啧啧啧……”

    说着溪风更是露出了诚惶诚恐的神色来,虽然阿瞅此时也是看不清楚溪风究竟是什么模样来,只不过就是他这般夸张的神色之中,阿瞅也是已经全然明白了过来,虽说又是定了定神,阿瞅的面上仍旧是镇定自若的模样,她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很是冷静地看着眼前的余三顺说了这样的话来罢了。

    而在心里,阿瞅也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我说大哥,你就放心吧,你所我程阿瞅,既然是做出了承诺的事情,哪里还有食言的时候!”这话说得很是胸有成竹,似乎她是真的有着极大的把握一般,自然,在溪风的耳朵里,也只是听起来罢了,而溪风瞧着阿瞅如此,也不好多说些什么,而她此时话里的意思,显然是阿瞅能够做到她所说的自然很是不错,不过若是阿瞅食言的话,那般的惩罚,也是很严重的……

    “好了,阿瞅,那你现在就快点教教我该怎么做吧!”

    虽说阿瞅此时还是因为了溪风的任务而在心里悄悄地愁眉苦脸这着,只是余三顺哪里知晓,此时此刻,便是在余三顺的眼里,只觉得阿瞅简直就是在世神仙,她是一定要严格地服从阿瞅的话来执行的,虽然此时的阿瞅并不知晓这余三顺是这般想着的罢了,虽然阿瞅这个时候说出来的话是再简单不过,“你今天中午又是吃肉了吧!”

    这还真是一语中的,余三顺一下子红了脸,“不是你叫我吃的嘛!”

    话虽说如此,不过阿瞅还是想着,拜托,她也没有叫您老人家去偷吃啊!

    “既然如此的话,你晚上上了饭桌就去吃菜吧,记住哈,只能够吃那绿油油的蔬菜,然后半碗饭,千万不能多吃了,否则你那肚子上的肉明日早上一定是要再长出一圈来,这画面也是美的……”

    雨伞栓顺便是顺着阿瞅的话脑补了一番,却是瞬间摇了摇脑袋,面上更是露出了很是愁苦的模样来。

    虽然说之前在阿瞅的洗脑之下,余三顺是早就做好了要吃白水煮青菜的准备了,只不过如今当她听着阿瞅是如此说来的时候,那面上的神情已然是愈发的可怕了,又是以自己哀求的神色看着阿瞅,余三顺此时简直只是差了自己双手合十的,一副苦瓜脸的模样看着阿瞅,“那咱们还是明天再减肥吧!”

    这简直就是比自己所想象的还要痛苦嘛!余三顺甩了甩脑袋,想起了村口家的那位绿茶姐姐,又想起了那个书院里的白家的姑娘白莲花,心里总是有着淡淡的忧伤,又是望着正摆在了桌案上的铜镜,余三顺便是情不自禁又是若有所思地开口说道,“你说论相貌吧,我也是不比那些丫头们差的,不过是因为我身上这一身的肉。没有她们那么苗条罢了,你说她们怎么能够就这么受,而我却是一个大胖子呢?!”

    余三顺说着更是露出了很是苦恼的神色来。虽说当阿瞅看着余三顺是如此的模样,不过心里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吐槽着,大姐,那还不是因为了你平日里那么喜欢吃,你想一想你一天吃的东西的分量是人家的多少倍,想来那也是见怪不怪了,自然。阿瞅在心里所想的这些话余三顺是听不见的,也是这个时候,当余三顺很是苦恼模样地望着阿瞅的时候。又是瞧见了阿瞅如此微笑的模样,而这个时候阿瞅的神情那就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皮笑肉不笑了,又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此时的余三顺如此请求,余三顺显然是没有听见了阿瞅是如是说道。“想来那位萧然萧公子是什么样的姑娘没有见过啊。人家必定还是住在了镇上了,你说着见到的姑娘好看的能少么,三姐姐,您虽说是长得这般貌若天仙,就是这形体是差了点,只是我可是听说,这村口的绿茶姐姐还有书院里的莲花同学都对了那位萧公子很是看好呢,你想要明天再减呢。那自然也是可以的,不过少一天减肥。自然就少一天的效果,也就比人家都胖了一份,胜算就少了一份,这其中的利弊,三姐姐,你应该是懂得吧?!”

    阿瞅很是面色平静地说着这话,说得余三顺那个心头一颤一颤的,简直不知道是该如何是好的,又是神色怔怔地看着阿瞅,似乎是犹豫了许久,这才下定了决心一般。

    想来什么叫做女为悦己者容,那悦己的还要是自己的心上人时候,就像是此时此刻的余三顺一般,余三顺简直就是要眼冒桃星了,所以当此时此刻余三顺露出了如此急迫的神情的时候,慕染还是很能理解了此时余三顺的这般心情的,也不知晓是究竟想到了什么,余三顺又是眼珠子一转,眼里忽然又是露出了愈发迫切的神情来,又是二话不说已然是飞快地拉着阿瞅的手到了屋子里去了。

    虽然余三顺此时露出了如此急迫神情的时候是全然没有意识到了这其中的事情其实很是辛苦的,而在好一阵子的叫苦连天之后,当余三顺拖着已经不是自己身子的身子趴在了饭桌上的时候,她老子娘张氏已然很是心疼地瞧着自己的女儿,只叫唤着,“哎哟喂,我可怜的闺女哟,你这是怎么了?”

    虽然余三顺此时已经是累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也或许便是因为她此时是已然陷入了极度的疲倦与劳累之中,对着她娘张氏开口时候的话语都是带着深深的不耐烦的神色,“我说娘,我没事您就别再说了!”

    当然,即使余三顺此时此刻是再如何如何的不耐烦,那也是不敢多说了什么严重的话来的,最多也不过是发发牢骚罢了,不过她余三顺此时此刻虽说是发发牢骚,只是张氏却很是不得了了,好家伙,辛辛苦苦养了这么大的孩子竟然还会和自己顶嘴了!

    这在余家,尤其是余大郎的家里,简直就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张氏沉下了脸来,就是那样俨然是黑沉沉的脸色显然是难看得可以的,而便是与此同时,阿瞅自然也是发觉出了这饭桌之上的异样,她的面上虽说是佯装了低头扒饭的模样,不过余光却还是不时地打量着周围的动静,阿瞅哪里知晓,这余三顺不过是因为减肥而坐了剧烈运动罢了,竟然还会产生了这样的茬来,简直就是使得阿瞅露出了很是无语的神情来,而此时阿洛也是不知晓究竟想到了什么,只不过当她此时的视线又是淡淡地落在了余三顺的身上,想了想,又是在桌子下边不动声色地踢了踢余三顺的腿,只是阿瞅哪里知晓余三顺的智商实在是狠狠地出乎了自己的意料,而她的不动声色便是在此时此刻落在了余三顺的眼里,却是成了赤、裸、裸的挑衅了,看着余三顺此时的这般模样,阿瞅几乎是怀疑她是不是忘记了自己毕竟是帮她减肥的好帮手了,还是因为自己方才折磨得这家伙惨了,这个时候她显然是要报复了自己!

    吓得阿瞅是赶紧冲着余三顺挤眉弄眼,而余三顺似乎这才终于意识到了阿瞅还是自己的好伙伴,便是这般想着的时候,余三顺这才终于缓和了自己的神情来,此时此刻也不多说些什么,反正她嘴巴也是笨的,估计这个时候多说些什么,也只是添乱罢了,便是如此想着的时候,余三顺的沉默反而还出乎意料地使得了张氏也是缓和了神色来,想着自己的这个女儿或许还是太累了,又是瞧着余三顺低头不语只是扒饭的样子,更是觉得很是心疼。

    而张氏一想到这里,果然是女人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张氏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地揉了揉余三顺的脑袋,那样子简直就是满满的心疼啊!

    阿瞅便是瞧着此时张氏如此模样,忽然之间也是不知晓究竟是想到了什么,不过那眼里都是露出了很是意味深长的神情来。

    阿瞅很快就发现了余三顺在她苦逼的减肥生涯之中接二连三所出现的一系列的问题,首当其冲的便是阿瞅发现了这余三顺身上的肉竟然大多还是肌肉的时候,阿瞅想着自己怪不得自己平日里看着余三顺也不是那种水肿的虚胖,倒是实实在在地结实的胖呢,果然是当这丫头一下子撩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那般如此剑眉的肌肉的时候,阿瞅可是一下子就看傻了眼去了,也是不知晓自己是究竟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只是如此神色怔怔地看着余三顺悲伤所露出的几块看着便很是硬邦邦的腹肌,阿瞅几乎都能想象到自己一拳头砸在了他腹部的时候面上所露出的龇牙咧嘴的痛苦的模样。

    恐怕那个时候断掉的应该是自己的手吧,阿瞅已然是看得目瞪口呆,又是对着余三顺竖起了大拇指,“三姐,你这也是厉害的啊,练过的吧!”

    不然,若是正常人也不联系就有了这般健硕的肌肉,阿瞅毕竟还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的,所以当她的视线落在了余三顺的身上的时候,也是渐渐地从之前的惊愕变成了之后的惊叹了,而阿瞅又是转了转自个儿的眼珠子,却是忽然之间临时改变了自己的计划,“其实三姐,我瞧着你这般样子,若是练出了更结实更紧实的肌肉来,倒也是挺好的!”

    不过阿瞅虽说是这般说来,她想的实在是太过天真了!至少这个时候的余三顺可是全然都没有想过练出了一身的肌肉来着的!

    “阿瞅,不是我说,只是既然身为了女生,那不就是应该长得是碧玉羞花,弱柳扶风的那种的么,你瞧瞧,我昨天被你逼着的时候可都是累趴下了,结果这瘦下去吧也不见得是有多瘦,反而是变成了这副死样子,阿瞅,你说你可是一定要复杂的啊!”便是余三顺说话之间,已然就是要哭出来了,不过这话里倒是也没有多指责了阿瞅的,毕竟虽说是自己肚子上的肉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在一瞬间就变成了肌肉了,不过余三顺还是自己比起了之前是瘦下了许多的,所以到不能说阿瞅的方法是全然的没有用处,不过是看着对自己而言,她余三顺是想瘦成了一道闪电,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会瘦成了一个女汉子。

    余三顺说到了这里,又是想起了那位女神范十足的绿茶姑娘还有学堂之中远远看上去便很是小家碧玉的白莲花姑娘,心里总是觉得有着淡淡的失落感。她可是听说了,那些爱慕着萧然萧公子的众情敌之中,其中便是有了她们两个人的影子的,只是余三顺此时看着自己,想着自己就是身材这方面都比不过人家,那是多么悲剧的一件事情啊!

    一想到这里,余三顺几乎又是要哭出来了,她所要的,不过是想成为了一个萌妹子罢了,谁知道永远都是希望很美好,事实很残酷,一想到了这里,余三顺只觉得自己鼻子一酸,眼眶都是要红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章

    贞娘这才略略抬头看着身旁的霜儿,只磕头说道,“是贞娘的错,贞娘甘愿受罚。”

    “人走,姐儿留下!”薛母的声音不近人情。

    “老祖宗!”贞娘挺直了身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显然没有料到薛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声音颤抖,依旧柔柔弱弱的,“这是贞娘的骨肉!”

    “也是薛家的骨肉,薛家的人,我是绝对不会准你带出去的!”薛母又敲了一下拐杖,似是一锤定音一般,说罢便转过了身子,正欲离去,几个丫鬟便在这个时候心领神会,走上前去就要夺过贞娘手里的孩子。

    贞娘不知道哪里的力气,却是紧紧地护住了姐儿,只是已久不敢发出什么声音来,只是默默地拼死抵抗着。

    李嫣然挺着个肚子,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想着没了贞娘,自己便可以慢慢对付她怀里的这个小杂种,嘴角又是勾起了一抹恶毒的笑意来,只是看着贞娘抵死都不放手,她遂冷哼一声,话语里带着几丝的不屑,“既然事情已成定局,你这班抵抗又是为何?姐儿在咱们林家,好歹也是个小姐,若是跟着你,岂不知道还要受多少的苦头吃的!”

    “我的孩子!”贞娘却听不进去她的话,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姐儿显然是被这一番争抢惊醒到了,竟哇哇大哭起来,哭声震天,害得李嫣然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是愈发地厌恶起这二人来。

    “老祖宗!”贞娘对着已经走了几步远的薛母哭喊着。“贞娘知错了!”

    薛母不听,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贞娘不该不停老祖宗的话!”

    薛母依旧向前走着。

    “请老祖宗留下贞娘!”

    薛母的脚步一顿。

    “贞娘愿为奴为婢!”

    “好!”薛母并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瑞儿,你去拿过姐儿来。”

    贞娘见薛母终于松了口,这才垂下了身子,李嫣然倒是不服气了,暗暗扯着林瑞的袖子不让他过去,一双柳叶眉透着毫不掩饰的怒意,那眼神更是要冒出火来。一边是妻子。一边是老祖宗,林瑞显得有些为难,握了握李嫣然的手看。想要安抚着她。

    李嫣然却一把打掉了林瑞的手,依旧拦着他,他倒要看看,这个林瑞。究竟听谁的!

    “还愣着!”薛母的声音离得老远了。却依然具有穿透力。

    吓得林瑞一个心惊胆战,慌忙奔到了贞娘身前,贞娘抬头,见是林瑞,只能依依不舍地将姐儿递了过去,刚想叮嘱一番,李嫣然却不耐烦地嚷嚷着,“看够了没。走了!”

    “是!是!”林瑞一把抱过姐儿,看都不看贞娘一眼。便跟在李嫣然的身后离开了。

    贞娘看着二人的背影,只觉得一锅滚烫的水淋在了自己的心头,于是那颗伤痕累累的心再一次支离破碎了。霜儿见贞娘单薄的身影,一阵微风拂过,薄如蝉翼的面纱轻轻地浮动着,扬起了贞娘那姣好的面容,霜儿揉了揉眼睛,只是下一瞬,那面纱又落了下来,霜儿想着定是自己眼花了,这才急急地跑上前,扶起了贞娘。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干活去!”一声厉喝传来,贞娘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沦落成了一个丫鬟,刚想接过喊话的手里的扫帚,只是一根藤条却毫不留情地打在了自己的身上,贞娘吃痛地捂住了自己皮开肉绽的后背。

    “老祖宗说了,先打了你三十下,再放你干活去,没死是你命大,若是你死了,便拖去乱葬岗胡乱埋了!”

    贞娘一惊,凌厉的鞭子却一道道打了下来。

    是日夜深,双霞漫天,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难以化开,贞娘歪在草垛里休憩片刻,只是遍体鳞伤的身体早就疲惫不堪,只有那剧烈的疼痛感支撑着越来越模糊的意识,贞娘捂着嘴巴,压抑着咳嗽的声音,只是收回手的时候,却分明看见了手心里刺眼的血红。

    楚慕染的声音近在耳畔,“我可以改变你的往昔……”

    然而,贞娘只是微微地笑着,是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小姐!小姐!”只剩下霜儿混着哭腔的声音无比真实,“小姐,霜儿要离开你了,只是你待霜儿这么好,这件事一定要和你说的,二爷与二奶奶,正思忖着要害死姐儿,小姐,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姐儿!”齿缝里终于挤出了虚弱的声音来,待到贞娘挣扎着想要触碰着霜儿的手,摸到的,却只不过是一片虚无。

    门外是急促而强烈的敲门声,一声,一声,在一片死寂的大街上显得尤为突兀,不时从哪里传来了尖锐的咒骂声,敲门的声音断了片刻,尔后又奏响了它的悲鸣。

    楚慕染开门的时候,看见贞娘浑身沐血,奄奄一息地倒在了门口。

    她费力地睁开了眼睛,在看到楚慕染的那一刹那,终于昏沉沉晕了过去,只剩下怀里的姐儿在她娘温暖的怀抱里,嚎啕大哭。

    楚慕染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不来帮忙吗?”

    男子终于从屏风后优哉游哉地走了出来,将贞娘横抱起,放在了医坊的床榻上,楚慕染安抚着怀里的孩子,却看着贞娘紧闭着双眸,一袭淡蓝色粗布麻衣染上了夺目的血红,缓缓化成了诡异的蓝紫色。

    “挨了这么重的打,竟然还能从林府赶到这儿?”男子挑了挑眉。

    “只不过是个弱女子罢了。”楚慕染先将姐儿放在了摇篮里,又为贞娘施了针,且小心翼翼地将白色的粉末轻轻地撒在了贞娘的伤口上,又为她垫高了枕头。这才进了另一边的内室抓了些药材,却是不理会男子了。

    苏钰觉得无趣,遂打着哈欠又回了楚慕染额卧房之中。又打了个哈欠,便睡死在床上了。

    等到天色蒙蒙大亮,贞娘却还没有醒来,楚慕染逗着姐儿玩儿,姐儿自打一落地就没有吃过什么好东西,贞娘的奶水并不多,也没个奶娘。她自小便生得与常人不同,毛发稀疏,瘦瘦小小。为此,林瑞便愈发的嫌弃自己的这个女儿了,只是有一点倒像是寻常的小孩一般,便是姐儿的一双小手却是肉嘟嘟的。煞是可爱。楚慕染吹了吹汤匙里的米糊,只是手刚伸过去,却被姐儿的小手握住了手指。

    “嘻嘻,嘻嘻。”姐儿咧着嘴笑着。

    楚慕染的脸上只是淡淡的笑,眼神却有些异样。

    “大夫,大夫!”屋外是哭天喊地的声音,楚慕染脸色微微一变,这才自个儿推着轮椅慢悠悠地出了去。受伤的是个年逾古稀的老者,一头的白发。半坐在地上动弹不得,只是口角歪斜,不时又涎水从嘴角落了下来,扭曲的五官却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的痛苦。

    “大夫,”陪他来的是个身体发肤的妇人,身宽体胖,着一身简单的花衣,一见楚慕染,那眼泪就吧嗒吧嗒流淌了下来,“大夫,您可要救救我爹!”

    楚慕染只是盈盈一笑,唤了那妇人将老者抬到了床榻上,两根纤纤玉指捏在老者的手腕上,半晌才收回了手,又拿了少许艾绒来,以艾绒为引,香烟袅袅,又将艾绒递与了妇人,令她着熏体表穴,自己铺排了一排银针,精准地扎在了老者头颅上的几个穴位。

    不消多时,老者的身子竟然轻轻地一颤动,嘴角的涎水更是止住了。

    老者渐渐有了知觉,吃力地抬起手来,指着妇人。妇人一见,激动地唤了一声“爹”,老者吃力地点了点头,妇人这才边哭便笑着,激动得语无伦次了。

    “形数惊恐,筋脉不通,病生于不仁,治之以按摩醪药。”楚慕染只是淡淡地说道,“老人家的病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治好的,关键在于久治,若人能养慎,不令邪风干忤经络。适中经络,未流传脏腑,即医治之。四肢才觉重滞,即导引、吐纳、针灸、膏摩,勿令九窍闭塞,倒也还能痊愈,我且去开些方子来,两位请稍坐片刻。”

    “谢大夫!谢大夫!”妇人连连俯身感谢。

    待楚慕染终于缓缓拿了方子出来,只听得那妇人絮絮叨叨地骂着,“都怪那好死不死的林家,若不是他们家的人如此嚣张,爹爹您又怎么会落得这步田地?!”

    楚慕染眼睛微微眯起,只是脸上含着笑,递了方子和几帖药给了妇人,“前几日见了老人家,身子倒还是硬朗,虽说这是隐疾,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发作,不知是碰到了什么事情?”

    楚慕染这样不经意之间一提及,倒是戳中的妇人的心事,她便想起林家那群为非作歹的人来,不由得喋喋不休地吐着苦水,“姑娘医术高明,深居简出,自然不知道这洛阳城,可是要变天了!还不是那林家,仗着自己家的老爷官居高位,为非作歹,听闻昨夜家中不知道哪个奴婢偷跑了出来,全城到闹得沸沸扬扬不说,还挨家挨户搜罗了过去,要我说,不就是个奴婢,有什么好折腾的,这不,偏巧遇上我爹这般脾气执拗的,硬是拦着门口不让他们进去的,叫他们一顿好打,便成了这幅模样,真是造孽哦!”说着兀自掩面而泣。

    “林子大了,自然什么鸟都有,”楚慕染送了二位出去,“爬得越高,自然摔的越重,还请夫人与老爷子不要放在心上,安心养病方才是法子!”

    “姑娘说的是!”妇人边叹着气边说道,“我爹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又孤身一人,今儿个要不是我碰巧路过也不知道要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如今我也是不放心将他独自一人留在这儿了,正准备着接了他去我夫家去,他都这么一大把年纪,可不能再遭什么罪了!”说完便搀着老者缓缓离去了。

    楚慕染望着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顿了良久才回了屋子里去。一进了内室,却看见贞娘已经醒了过来,挣扎着就要起身。

    “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是躺着歇息吧。”楚慕染淡淡地道,“姐儿正睡着,你不必担心她!”

    “霜儿呢!霜儿……”贞娘瞅了瞅,却见四下无人,是一脸的焦急,“是她将姐儿抱了出来,带我来这儿的!”

    楚慕染却只是摇了摇头。“我只见了你与姐儿,并未见其他的人。”

    “霜儿……”贞娘两眼无神地盯着头顶的帐子,想着霜儿定是遭了什么不测。心里愈发慌得厉害。

    “姑娘此次前来,可是……”

    楚慕染笑得异样。

    贞娘咬着牙,终于坐了起来,楚慕染这回也不拦着她。只是贞娘却说道。“是贞娘冒昧了,只是如今贞娘无处可去,只请姑娘收留,贞娘愿为姑娘做牛做马,只求贞娘与姐儿能有容身之处!”

    “如此甚好,”楚慕染只淡淡地浅笑道,“我也正缺了个伴儿,有贞娘伴着。这医坊,也不至于落寞了。”

    “谢姑娘。”贞娘愈发的感激。

    楚慕染却轻轻地拉了贞娘躺下。“如今身上这么重的伤,还是安心歇着吧,我不需你陪着,姐儿也需她娘亲伴她左右。”

    贞娘听了楚慕染的话,这才乖乖地躺了下来,心里一直惦记着姐儿,愈发警惕着自己的身子,在楚慕染的照料之下,没几日便能够下床了。

    这一日医坊的清晨是被一声啼哭打破的,楚慕染和衣而起,一对夫妇抱着不足月的婴儿过了来,脸上尽是焦急的神色,“大夫,孩子烧的厉害,劳您看看吧!”

    姑娘睨了眼小脸通红的孩子,只是说道,“两位还是回去吧!”

    那个大夫会说这样的话!这对夫妇一下子就急了,那丈夫更是破口大骂,”你个庸医,我早知道不过是个女流之辈尽是不可信,若不是听人说你医术高明,我会来这儿? 不过是个江湖骗子罢了。”骂骂咧咧着拉着妻子就要离去。

    妇人却只是哭哭啼啼着,却不愿离开,只说道,“如今咱们家哪里还有什么钱的,城外倒是有个郎中,价钱也便宜,只是离这儿百八十里,就是送了那儿,也不知道俺们家囡囡能不能熬过去的,如今咱们能负担的,便是只剩下这一家了。”

    那丈夫一听,猛地一跺脚,叹了一口气,只能把迈到外边的右脚又收了回来,却是怒气冲冲地警告着楚慕染,“我告诉你,若是救不会我们家囡囡的性命,就拿你个庸医的命来陪!”

    如此警告,楚慕染倒也是不在意,脸上并没有一丝恐惧的神情,眼神也是淡淡的,只说,“这孩子只不过是惊吓了罢了,带回去用热水擦擦身子,隔两个时辰一次,烧自然是会退的,只不过见二位如此,还是少赌为妙,赌赢了也就罢了,这输了自然是免不得一顿争吵的,吓着了孩子,事情本就是因着二位而起,二位如此心急火燎又有什么用呢?”

    “神医,当真是神医!”这对夫妇见楚慕染只不过三言两语,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道了出来,一瞬间便惊得目瞪口呆,连连鞠躬道谢,这才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姑娘是如何得知的?”方才贞娘只站在内室,隔着屏风倒是也窥见了外边的情景,只因自己身性怯弱在慕染遭了那位丈夫如此恐吓时依旧不敢上前,却在听到慕染那般处变不惊的一番话后着实愕然,等到那对夫妇一走,便迫不及待地步出了内室问道。

    “叫我慕染罢,贞娘。”楚慕染倒是不觉得自己此举是有多少惊人,见贞娘如此好奇,这才说道,“方才我见那位夫妇眼神涣散,眼眶发黑,便知他们是一宿没睡,那丈夫手心里紧紧握着几枚铜子,只不过铜眼却被一根长线连着,可见本来是一挂铜钱,却只剩了这邈邈数个,可见这二位定是在赌坊呆了一宿,输的只剩下了这几个铜子。”

    贞娘点了点头,却对那孩子受惊之事依旧不解。

    “方才你可注意?那位夫人额角有些淤青,显然是与人争执所至,男子脸上有几道刮痕,那蔻丹的颜色与妻子指甲上的如出一辙。想必二人必定是大打出手了,那孩子虽然哭得厉害,脸色之红也多是自己发力所至。烧的却不及姐儿那时严重,想必定是受到了惊吓所至,是药三分毒,孩子毕竟不足月,多吃药总归是没有好处的,这才只叫了他们那热水擦身子,到不失为良方。”

    楚慕染说得透彻。却让贞娘肃然起敬,想着眼前的姑娘虽然年纪轻轻,却懂得如此之多。只不过身子却也有不足之症,只是看着那一双纹丝不动的双腿,不由得在心底叹息一声。

    “旦夕祸福,世间常有。”楚慕染只是笑。“有时候。这未必是一件坏事。贞娘,今日天朗气清,不如带着姐儿出去逛逛,这孩子,蒙在屋子里,怕是要憋坏了。”

    叫楚慕染这样一说,贞娘没有意识到她之前说的话,只是面色有些犹豫。“如今林家的人正在处处寻我,只怕……”

    “如今的你。早已改头换面,那晚你出了医坊的门,从那一刻起,你已然不复当初的相貌。”

    贞娘轻轻抬起了自己的手,吹弹可破的肌肤,光滑细腻的触感,确实不可同日而语,只是……这样的自己,真的能够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了街上,若是林家的人看见了自己,他们……贞娘依旧迟疑着。

    楚慕染见贞娘如此,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只是兀自扶着轮椅到了寻常问诊的桌子前坐下,有身染恶疾的人进来,楚慕染两指覆在脉上,望闻问切,待她终于抬头,却见屋子里早已没了贞娘的身影,嘴角终于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到了饭间,贞娘终于回了来,许是许久未出门的缘故,脸上愈发的明朗起来,话也渐渐多了起来,不时地更是满面笑意地逗着怀里的姐儿。

    楚慕染摆了饭,见贞娘如此高兴,只是笑道,“总归是要多晒晒太阳的!”说着便将筷子递与了贞娘。

    贞娘却是脸一红,“这本是应该我来准备的,只是一高兴,倒叫我忘了……”

    “无妨,如今你我既然同处一室,那就是一家子人了。”又掏出了几两银子来,“贞娘,你在这儿帮了我不少的忙,这些权当是我的谢礼了。”

    “不可,不可!”贞娘慌忙推辞道,“慕染,你留我在这儿吃住,如此大恩大德,贞娘已经是无以为报,我又怎么好意思再收你的银子,更何况你常常为人义诊,每日收入单薄,我哪里能收的!”

    “我自己吃住,心里自然清楚。只不过你那日匆匆赶来,身上的衣物并不多,何况也该给姐儿换身新衣了,若是你实在不愿意,这些银两便当是我借你的,你在这儿帮我做做饭,抓抓药,权当是抵偿好了。”

    楚慕染都如此说了,贞娘不得已,终是将银子接了过来,眼里尽是感激之情,“今生能遇到慕染你这样的好人,着实是贞娘的福气!”说罢又想起了什么,“如今我倒是脱离了那苦海,就是不知道霜儿如何了,今日我似乎见到了她了,只是她一见我匆匆就跑,也不知道是何原因。”

    贞娘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楚慕染夹了一筷子的青菜在自己的碗里,似乎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神,却有些异样。

    夜幕低垂,没有星星的寒夜显得诡异而可怕,周遭只听见萧肃的冷风声,就是那打更的,也失去了踪影,只有冷风无情地拍打着窗户的声音,在这个静默的黑夜里显得尤为的可怕,只是在昏暗的街角,却隐隐传来低声的对话。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楚慕染的声音淡淡的,无形之中却带着凛冽的杀气,“这个时候,你该是出了城的罢。”

    “姑娘!”霜儿却跪了下来,苦苦哀求道,“姑娘让我喂姐儿吃酒,霜儿听了姑娘的话;姑娘吩咐霜儿莫给姐儿请大夫,霜儿也乖乖照做了;如今小姐既然已在医坊住下了,只求姑娘能许霜儿继续留在洛城。”

    “呵,”嘴角是一抹浅浅的讽刺的笑意,“我早该知道你这样的人,贪得无厌,本不会乖乖听我的话。”

    “姑娘赎罪,霜儿并非不听姑娘的话,当初姑娘救了霜儿的母亲,霜儿感激在心。又给了霜儿大把的银子,霜儿更是愿为姑娘赴汤蹈火,只是如今老母病重。姑娘是知道的啊!若是霜儿带她出了城,只怕她受不了那颠簸!”

    “说的倒是好听!”楚慕染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惨白的一张脸在漆黑的夜色里看不出究竟是何表情,只扔给了霜儿一袋银两,“你大可放心,如今你母亲的病已经稳住了,就算是路途遥远。她也是挨得住的,只不过若是继续留在洛城,我却不知道她还能活到几时!”

    霜儿一惊。猛然抬头。

    “既会救人,你是觉得我不会杀人吗?”她说完也不顾霜儿究竟是何反应,便款款离去了,白色的背影逐渐融化在了夜色之中。消失在了巷子的尽头。

    “慕染。你这儿虽说是医坊,只是这书,倒是多的很。”贞娘拿着碎布擦拭着,待看到了内室陈列的一排排的书时,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惊叹一声,“若我说哪一天你不想做这医坊的生意了,开个书坊倒也不错。”

    “也不是什么名人编纂的。”楚慕染眼角微微一动,“只不过是些人物传记罢了。大多不过寻常百姓,说的多是些家常便饭的小事,他们闲着无聊,便自己书写成册,寄存在我这儿而已。”

    贞娘头一次听说了这等新奇的事情,不由得好奇起来,目光从上至下,无意之间发现最底下竟然是一卷卷的竹简子,“如今还有这样的人么?”她说着拾起了一册来,小心翼翼地摊开,却见上面只不过是繁芜复杂的字体,竟看得自己眼花缭乱,却什么也没有看进去。

    她揉了揉额角,终是将竹简放了回去,自言自语道,“这样怪异的字体,为何自己从未见过?”

    楚慕染见贞娘如此,只是淡淡一笑,便离开了内室,到了堂内去了。

    这几日,医坊的生意似乎热闹了许多,病人们接踵而至,楚慕染的脸色,便是愈发的苍白了。将方子递给了贞娘,慕染不自觉轻轻咳嗽了几声,贞娘一脸的担忧,待到偶尔的空隙时分,不禁劝道,“慕染,你还是歇息歇息吧,这般下去,你的身子会吃不消的。”

    “无妨。”楚慕染只是淡淡地笑。

    贞娘见楚慕染如此,只能叹了口气,想着她如此辛苦,自己也应去街上买只鸡来,给慕染补一补身子的,不然以她一日不过只睡数个时辰,又常常被夜半而来的病人所惊扰,迟早是要将身子给累垮了的,这样想着,寻了个空挡,贞娘便步出了小小的医坊。

    只是贞娘前脚刚走,苏钰却在这个时候进了来,只是眉头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这么重的药味儿?这几日怎么会有如此多的人?”

    “只是这天气变化得厉害,害了风寒的人多了罢了。”楚慕染倒是不怎么在意。

    苏钰睨了楚慕染一眼,见她面色有些憔悴,眉头只皱得更深了,“你的身体……”

    “我自有分寸,”楚慕染却不堪他,只是拾笔在宣纸上轻轻地勾画了什么,模样专注,丝毫不理苏钰脸上的复杂神色。

    苏钰却有些惊讶,“那个贞娘,她答应了?”

    楚慕染却不说话,沉默了许久,忽而冒出了一句来,“晚上就留在这儿吃饭吧。”

    苏钰挑眉,却兀自走到了内室坐了下来,只捧了一本书看着。

    过了许久,贞娘终于回了来,只不过脚步有些沉重,面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到她跨过门槛的时候,更是险些跌倒,亏得苏钰眼疾手快,将她扶住了。

    “这是苏钰,我的一位好友。”楚慕染介绍道,又对着苏钰说,“我早些同你提过的,贞娘。”

    贞娘这才知道是自己唐突了,盈盈俯身,只不过表情依旧若有所思。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没什么。”贞娘的神色依旧有些僵硬,却慌忙地掩饰着,连连摆手,楚慕心下了然,并不多问,只是笑道,“不知去集市买了什么来?我同苏钰倒是饿得紧。”

    “饭菜马上就好。”贞娘终于反应了过来,连连道歉,慌乱地跑进了厨房中去了。

    楚慕染与苏钰面面相觑,只是她的脸上。却是一抹异样的笑容,“若是你想看好戏,今夜不妨住下。”

    苏钰神色自如。不置可否。

    等到了翌日,洛城终于炸开了锅,林家被抄家的消息一时之间家喻户晓,那时贞娘正在刺一幅双面绣,望病的大神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件事情的时候,只听得她惊呼一声,针尖刺在了手指之上。一滴鲜红的血蹦了出来,落在了如血的玫瑰上,一瞬两者便混在了一起了。

    众人皆望着她。

    “无妨。无妨。”贞娘笑着抬起了头,只是眼泪却在刹那间从通红的眼眶里落了下来。

    等到了晚间,楚慕染合上了医坊的帘子,一转身。却看见贞娘坐在角落里兀自抹着眼泪。她叹了口气,“如今你既然从那牢笼里出了来,自是放心才是,毕竟他们是再也不能害你了。”

    “我始终是林家的媳妇,”贞娘忽而幽幽说道,“纵然林家待我如此不好,只是我也见不得它落得了如此的地步。”

    “若是……”楚慕染只是望着贞娘,却欲言又止。

    贞娘苦笑一声。犹豫了良久,终是垂下了眸子。“罢了,罢了,林家如此,也是他们的命,我又能如何?”说完只是收拾着碗筷,并不看楚慕染。

    苏钰安静地坐在一旁,手里正捧着一本旧书,眼神却在不经意之间斜了过来,又不着痕迹地收了回去。

    待到夜深人静,贞娘与姐儿二人都已睡下,楚慕染却点了一盏煤油灯,在昏暗的小屋里专心致志地写着什么,苏钰在这是走了过来,“是贞娘放弃了这次机会,你又何苦较劲?还是早些睡下吧。”

    “苏钰,”楚慕染将笔放下,看向苏钰的眼睛在阴暗低沉的屋子里显得尤为璀璨,“以前的你,并不是这般,为何这一回你处处阻拦我。”

    “我并非拦着你。”苏钰眨了眨眼睛,又叹了一口气,“只是你心里明白,以前的你心无旁骛,而这一回,你心里装了太多的东西,对你来说,这很危险。”

    楚慕染听罢,眼神恍惚了一瞬,也不理苏钰的话,只是重新拾起了笔。

    长夜漫漫,只是对有些人而言,是注定无眠了。

    翌日的洛城热闹异常,天还未亮大亮,尚能听见隐约的鸡鸣,贞娘只卷了门上的帘子,却见到街道两旁围满了人,一时间人声鼎沸,她隐隐觉得不安,却没有多问,只是伫立在了门口,忧心忡忡地朝着街角望去。

    不消多时,随着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传来,一行人自街角出现,人声,便立刻愈发的嘈杂了起来。

    “林府的人向来骄纵无度,尤其是那林家的五爷,时常强抢民女,肆意殴打咱们老百姓,如今落得了这个田地,真是活该!”一片骂声贞娘是听得清清楚楚。

    立即有人接过话茬,“可别说,还有林家那个老太君,不近人情,整天只盯着一张死人脸,前些日子我们家红儿在他们家做活,也不知道犯了哪门子错,叫那老太君一顿鞭子好抽,如今还躺在家中下不了床来!”说罢便是一阵嘤嘤的啜泣声。

    “还有林家的老二林瑞,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听闻她的女儿刚一落地,就休了她的结发之妻,提了刚刚有喜的妾室为正室,说到底,还不是嫌弃他那媳妇生了个女儿!”

    “你可别说,他那被休的媳妇,听闻原先也是个官宦人家,家中锦衣玉食不说,更是皇亲国戚之流,而那林家只不过是个破落户罢了,后来林家因娶了这个媳妇遭了提携,林家老爷子公子哥官是越做越大,那一家却是败落了,没想到林家人竟然如此不念旧情,听说那女人现在在林家只被当了个丫鬟对待,是生不如死呢!”

    人群里又纷纷扬扬说了许多话,她是一句也听不清了,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头,视线也渐渐的模糊了开来,这时,一块帕子却递到了她的面前。

    贞娘抬头一见,正是平时看上去对凡事都似乎不在意的苏钰。

    “谢……贞娘谢过苏公子。”说着便接过帕子来。

    “叫我苏钰罢。”苏钰只是笑,“如今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你不必在意。”

    “嗯。”贞娘轻轻地点了点头,只听得震耳欲聋的声音,原来是那震天的鼓声已经响至门前,贞娘循声望去,只一眼,那泪水,却是再也止不住了。

    原来不苟言笑却是雍容华贵的林家老太君此刻已然形同枯槁,眼神失去了原先的凌厉色彩,只剩下暗淡无光,任凭着蔬菜鸡蛋砸在自己的头上,脸上,身上,却是一动不动,几乎已然死气沉沉了。(想知道《如玉医坊》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zhongwenw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一章

    元国三年,物阜民丰,因李家三代为官,尽心尽职,更因了嫡女李若册封为妃,元帝特封了李家老爷李国公一位,此诏令一经下达,李家上下无不磕头谢恩。年过半百的李仁川双手颤抖着接过了圣旨,嘴上依旧连声道谢,嘴角颤动着,眼底更是湿润之意。

    “李国公大人,皇上之所以如此照顾着你们这一大家子,一来是看在贤妃的面子上,二来也是你们家劳苦功高,担此殊荣,可不至于令皇上失望才是!”颁旨的公公微微仰着脑袋,趾高气扬地看着众人,嘴角是淡淡的讥讽之意。

    “公公教训的是,下官定当牢记公公教诲!”李仁川连连俯身,却只是嘴上感谢着,丝毫不见有何动静,春公公的颜色渐渐有了些许异样,暗暗思忖着这李国公究竟是不明白各种意味,还是一毛不拔,亦或者,他根本不将自己看在眼里?这样想来,涂着脂粉的一张脸遂渐渐暗淡了下来。

    还是李仁川的结发妻子沈氏看出了个中端倪,赶紧小声地使唤了身边的翠儿拾了一大包的银子来,含笑塞进了春公公的手中,沈氏连声道谢,“公公远道而来,连口茶水都不及喝上,真是辛苦公公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春公公见银子的分量不轻,终于露出了微微的笑意,只是说道,“夫人何必客气,老奴不过是做好分内之事罢了。”说着却只将银子塞进了兜里去,满面带着笑。“这旨意既是到了你们这儿,老奴也就不逗留了,皇上那儿还等着去伺候呢!”

    话音刚落。只听得一阵敲锣打鼓,是漫天声响,在宽阔的洛城大道上浩浩荡荡的回荡开来,声势浩大,令人震惊。

    只不过碰上了这样大的喜事,李府众人却不见本分欣喜,反而被那黑压压的沉闷气氛压制着。好生奇怪!十里长街,等到队伍逐渐远去了,一丝丝愁绪却是漫上了李国公与沈氏的脸上。

    “如今摊上了这事。也不知是悲是喜。”手中的圣旨依旧是沉甸甸的分量,压得李仁川喘不过气来,在摆设简朴的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着,眉眼间尽是焦虑之色。“贞娘的病可是好些了。”

    “还不是这般么?”沈氏说着抹了一把眼泪。“昏昏沉沉地胡睡着,偶尔醒来两遭又合上了眼去,总是不见得大好,叫我好不忧心!”

    “夫人不必黯然伤神!”李仁川叹了口气,安慰着她,“如今,这也是命啊!”

    只不过这个时候,忽的从跑来了一个小丫头叫唤着。“大夫请来了!大夫请来了!”声音是许久不见的欢快,似乎带来了新的希望。

    两个老人一听这声音。只面面相觑一番,也来不及说什么,只是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推开了门,拦住了正呼喊着的丫头,正是李贞娘的贴身丫鬟翠儿,沈氏微微蹙眉,只是说道,“你这丫头可是在叫唤着什么,那大夫可是真的请来了?莫不是江湖骗子?”

    “夫人!老爷!”霜儿一脸的焦灼的神色,生怕两位不信任她一般,满头大汗地解释着,“是从如玉医坊请来的,可是妙手回春的神医呢!”

    “如玉医坊?”李仁川品味着这四个字,只暗自纳闷,自己为何从来没听过这等名号,只不过人命关天,却还是说道,“快领我们悄悄那大夫去!”

    霜儿这才急急地领了两位到了大院之中,只见一聘婷女子背对着他二人而立,看不真切面容,只身着白色牡丹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直叫三个人都看得痴了。

    待到女子终于缓缓转身,只见螓首蛾眉,双瞳剪水,唇色朱樱一点,淡淡含笑,款款走来,步履轻盈,珊珊作响。只觉绣履遗香,幽韵撩人。楚慕染盈盈一拜,举止得宜,“拜见李国公,李夫人!”

    沈氏只觉眼前一亮,见此女子神态淡然,自然不是凡人之流,这才略略感到几许希望,慌忙请了楚慕染进了贞娘的房间。

    未知其房,却闻到似有若无的药香,走得近了,那药的气味便愈发的浓郁。

    楚慕染微微蹙眉,“这药……”

    “是之前的御医留下的。”李仁川一惊,生怕这药里有什么问题,慌忙问道,“这药难道有什么问题?”

    “倒不是。”楚慕染示意李仁川不必担心,“只不过听闻小姐终日昏睡,不见清醒,足以见这身子里乃是堆积着郁结之气,方才我闻着这药间又几味药材倒是能够理气化瘀,只不过却只是治标罢了,尚不能根治,敢问小姐是否醒过几次,却又昏昏睡下?”

    “正是!正是!”一语中的,沈氏恨不得紧紧握住楚慕染,更觉得此姑娘非同寻常,“正如姑娘所言,小女却是如此!”

    然而,李仁川此时却是轻咳了几声,有些责怪地看着沈氏,显然对楚慕染这个不速之客还有些许的怀疑。

    楚慕染倒也无谓,只是继续说道,“气散了些许,小姐的意识才略略清醒了些,只不过这一头淤气方才散去,那一边又聚集了起来,如此循环往复,倒是苦了小姐了。”

    正说着,已然到了贞娘的闺阁之中。

    “两位请留步吧。”楚慕染施施然一拜,却是叫李仁川与沈氏留在了门外,不让人进来。

    “这……”沈氏有些犹豫,李仁川却不说话,有些迟疑也有些担忧,沉默良久终于点了点头,这才看着红木雕漆地木门缓缓合上了。

    贞娘此时正惨白着一张脸,躺在床榻之上。偶尔咳嗽几声,却是面无血色。

    楚慕染站在床前,只缓缓地伸出了手。轻轻地舒展了她的眉头,唤了一声,“贞娘,我来接你回家了。”

    此时此刻,贞娘的房外已经来了不少的人,李府老少皆在院中徘徊着,只是或是忧虑或是紧张。众人却是神色不一,倒是值得考究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一墙之隔的闺房之内。贞娘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实在是太久,终于有一双手缓缓地将她从云端拉扯了出来,她费力地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双含笑的眼睛。

    “我是认识你的。”贞娘只是笑道。

    “小姐许是病得糊涂了。”楚慕染眼角微微一动,只是一瞬,遂笑道,“慕染不过是一介大夫罢了,贱民出生,小姐是千金之躯,又何谈见过一说?”说罢便收拾了医匣,起身欲走。

    “姑娘可是姓楚?”谁知贞娘竟来了这么一句。

    楚慕染脚步一顿。不置可否,却还是步出了门外。一推开门,看到的便是李仁川与沈氏焦灼的模样,“小姐是醒了。”

    “醒了,醒了!”李仁川说着跌跌撞撞地进了门内,沈氏紧跟着进了去。

    剩下的不过却是在门口张望着,楚慕染默不作声,只是独自步出了府外,余光却看见一位身着华服,地位不低的小姐却是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是难以置信一般。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笑容,这才施施然离去了。

    贞娘依旧昏昏沉沉的,只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在梦里,她只觉得坎坷一生,经历了辛酸苦辣,只是再细细想来,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梦境,她却是记不真切了,只是觉着那位名唤慕染的姑娘身上熟悉的感觉才是唯一能够触摸到的真实。

    正想着,房门打开,李仁川苍老的脸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身后的沈氏正抹着眼泪,凄然地看着她,贞娘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昏睡已久,挣扎着起身,“爹,娘,是孩儿不孝……”

    “你这孩子……”李仁川赶紧扶着她躺下,生怕累着了贞娘,“说的是什么傻话,既是醒了,便好好休息着,可别又昏沉沉睡过去了……”

    “爹爹说的是……”贞娘虽躺在床榻上,身子虚弱不堪,却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沈氏在这时也凑了上来,“我的好孩子,终于醒了来,你可知道娘是有多担心你!”说着又在嘤嘤地哭泣着,不断地拿着帕子抹着眼泪。

    “你这老婆子,如今孩子既是醒了,你在这儿哭哭啼啼的作甚?”李仁川不禁板起了面孔教训道,沈氏赶紧收住了眼泪,他这才叹了口气,对着贞娘笑道,“可是有什么想吃的,爹爹叫厨房做了端来!”

    “倒没什么想吃的。”贞娘虚弱一笑,“就是身子乏得很,有些渴了。”

    “快去倒些水来!”李仁川赶紧吩咐着沈氏,沈氏一愣,看着李仁川的眼睛里辨不出是什么表情,却还是起身倒了水来,含笑着递与了贞娘,“慢些喝,可千万别给呛着了!”

    “谢谢娘!”贞娘喝了口茶,脸色这才渐渐好转了许多。

    李仁川本想着与贞娘多收些话的,却也不忍打扰她,只絮絮叨叨说了几句便准备着离去了,倒是沈氏,一直紧紧地握着贞娘的 手舍不得放下来,眼里更是噙着泪,煞是激动的模样,“我的好贞娘,你可终于醒来了,可叫娘好不担心!”

    “你个婆子,既是醒来了,说这些有的没的作甚,”李仁川皱着眉头说了沈氏几句,沈氏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去了。

    屋子里便只剩下了贞娘孤零零一个人,她只觉得身子依旧缥缈缈着,忽的觉得喉间一阵腥甜,随手拿起床上摆着的一方帕子请捂住嘴,低低地咳嗽着,待拿了帕子下来,才看见一摊鲜红的血迹,正巧霜儿却在这个时候进了来,看见贞娘终于醒了,扑倒至床前,嘴里更是“小姐,小姐”地唤着。

    “我这不是醒了么?”贞娘偷偷地藏了帕子,这才笑道,“你这样子。叫外人见了还以为我是打骂你了呢!”

    “只要小姐能够醒来!”霜儿依旧是跪在床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就是打了霜儿百八十大板。霜儿都是愿意的!”

    “你这丫头……”贞娘嘴上笑着,眼里却是扑簌簌落下泪来了。

    而另一厢,李仁川回了自己的寝居,沈氏还未替他解下身上的袍子,他却忽的一拍脑袋,转而想起了什么来,“只顾着贞娘。倒是忘了神医了,可是她救了贞娘的命啊!”说着更是唤了人来寻那神医。

    只是下人却告知楚慕染早已离开,李仁川忽觉得失落落的。坐在床前。

    沈氏帮他揉揉肩,柔声安慰道,“如今贞娘既是已经醒来了,老爷何苦如此忧心。莫伤了自己才好!”

    “你是不明白!”李仁川只说道。“贞娘从小体弱多病,如今是挺了过来,为夫却还是为她的日后担忧,如今见着这神医,实在是不同凡响,若是能将贞娘的病症根治了倒也好,如今突然又不见了踪影,可叫我去哪里寻得的?”

    “贞娘病得昏沉沉时。她既是出现了,是贞娘的福气。”沈氏劝道。“老爷不必忧心,方才霜儿也说了,她既是那如玉医坊的大夫,我们只需寻了那医坊去,贞娘自然有救!”

    李仁川看着沈氏,眼里终于流露出了些许光芒来,枯瘦的一双手覆在了沈氏圆润的手上,他终于点了点头。

    而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压抑的却处处尖锐的声音终是从李国公府的一角穿了出来。

    李家庶女李苒儿低声咒骂着,“那李贞娘的药分明是换了的,先前是咽着口气迟迟不肯离去,到如今竟然还清醒了过来,究竟是她福大命大命不该绝还是哪里出了错?”

    “你个没用的东西,咱们既然都已经忍到了今日还有什么是忍不了的!”沈氏刻意压低了声音,却还是苛责着李苒儿,“咱们现如今都已经今非昔比,你虽是庶女却依然拥有了嫡女的地位,比起那李贞娘是丝毫不差的,我也从侧室转成了正室,那李贞娘从小体弱多病,又有谁知道是我们再从中作梗?她这一次挺了过来也不过是那不知道何处来的神医误打误撞帮了她罢了,她能病一次就不能再病一场么?”昏暗的烛光下,影影绰绰地将二人的身影映在了墙上,沈氏的表情却与白日里全然不同,嘴角噙着的笑带着半分邪恶,半分阴狠。

    李苒儿这才收了脸上的怒意,“娘教训的是,小不忍,则乱大谋。”

    “亏你还懂得!”沈氏的手指戳着李苒儿的脑门,终于说道,“当务之急,是查清了那神医的底细,可是不能让她再坏了咱们的事情!”

    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正值三月风光正好,贞娘的病好了些许,也能下床来了,这才到了国公府的小院里,却是看着一汪平静得毫无波澜的清澈湖水有些暗自伤神,这时却不知从哪儿传来了尖声尖气的声音,“姐姐的病可是好些了?”

    贞娘一惊,只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循声望去,却见李苒儿含笑走来,那笑却带着一丝凉意,无端让贞娘觉得头皮有些发麻,略略后退了几步,却依然勉强地笑着,纵然笑容是异常苍白无力,“苒儿妹妹。”

    “今儿见得姐姐的气色倒是好些了。”苒儿却紧紧上前一步,握着贞娘的手,手心里是刺骨的冰冷,她却依旧神色自若,只是含笑问道,“就是为何这唇色依旧如此的苍白?”

    “多谢……多谢妹妹关心。”贞娘却小心翼翼地抽离了自己的手,只是怯怯地说道,“只是吹了冷风罢了,无妨的。”

    然而,李苒儿却不作罢,嘴角的笑容终于带着几分冷意,那眼神更是让贞娘觉得害怕,她的声音可以压得很低,让贞娘不免觉得有些可怕,“姐姐,这要说三月,那毕竟是去了寒又失了火的,你这手却还是冰冷得异常,可否那病还未痊愈?”

    “也许……”贞娘见苒儿又是往前逼近了几步,身下边是碧波荡漾的湖水,她被压制在阑干上,动弹不得。只觉得呼吸急促,喘不上气来,李苒儿笑得却是愈发的诡异。她瞥过了脑袋,却见一汪湖水荡漾得可怕,眼角几欲落下泪来,她的声音里带着几丝恳切,“妹妹,求求你……”

    “姐姐可是求我什么?”李苒儿却在这个时候一把抓住了贞娘的手腕,涂着鲜艳欲滴的指甲扣住了这娘惨白的肌肤。她的眼底是比冰川还要冷的寒意,“苒儿不过是小小的庶女,姐姐锦衣玉食享不尽。何必来求苒儿?”

    “妹妹……”一行清泪自眼角滑落,贞娘是真的哭出了声,直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着贞娘这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李苒儿只觉得愈发的作呕。手下不免用力。一丝阴霾自眼底扫过,却在这时候听见了霜儿着急的呼唤声,“小姐,你与三小姐为何在那儿,湖边寒凉,小姐还是回房里休息吧。”

    贞娘一听见了霜儿的声音,仿佛是找到了救星一般;李苒儿却是松开了手,看着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霜儿。微微蹙着眉了,谢水轩地处国公府偏僻的一角。平日里根本就是无人来这儿的,那贞娘因此偏爱此处的僻静,就连霜儿都要避开三分,这才免受了打扰,只是霜儿却偏偏在这会子出现,叫她一腔怒意无处发泄,只是面色凛然地瞧着贞娘跌跌撞撞地朝着霜儿奔了过去。

    “小姐。”许是贞娘跑得太急,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在地,亏是霜儿及时地扶住了她,这才叫贞娘颤颤着靠在了霜儿的身上,却因着惊吓过度,始终还是晕了过去。

    “小姐!小姐!”霜儿盯着不远处望着这一幕的李苒儿,看向贞娘的脸庞不免多了几分焦灼之色,却也无可奈何。李苒儿这才施施然走了过来,不见半分愧疚,只是装模作样,故作惊慌地喊道,“来人啊,二小姐晕倒了!快来人啊!”

    不消一会子,国公府的下人们全涌了过来,待前脚抬了贞娘进了她的卧房内,李仁川与沈氏却慌忙跑了过来,沈氏进门的时候睨了门外的李苒儿一眼,看不清究竟是何表情,只是奔到了贞娘的床前,趴在床上直哭喊道,“我苦命的孩儿,为何又这样晕了过去,究竟是哪个下贱的奴婢,许了你到屋外去,真是作死啊!作死!”

    李仁川的脸又苍老了许多,只是看着抿着嘴唇,毫无血色的贞娘,不住地叹着气,“是天要亡我家的贞娘,天要亡我的孩子啊!”

    一时间,国公府上哭天抢地,引人震惊。

    而在远处,洛城小小的一角,淡粉的宫灯下挂着一块崭新的牌匾,上书“如玉医坊”四字,小小的屋室在巷弄一角,虽说不大,却是一尘不染,屋内的一切也是井井有条。楚慕染收了手中的笔,送走了最后一位病人,这才随手拿起桌上的书只是静静地看着,也不知道读到哪一处,她却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悦。

    “算起来,这一日,倒是贞娘落水之时,也不知她究竟是如何了?”

    苏钰却在这时走了进来,看着楚慕染,微微笑着。楚慕染并不看她,依旧翻着书册,目光却落到了一处,正是贞娘的笔迹,写着那时她大病初愈去谢水轩散心,却被李苒儿推入了湖中,从此身子落下了病根,一到阴雨天气,骨子里便是钻心的疼痛。

    楚慕染的表情并未改变什么,依旧淡然,只是合上了书,街角落下雨来,打湿了窗外的芭蕉,发出清脆的声响,楚慕染起身关了窗,终于对上了苏钰的眼神,“你放心,事情已经办妥了,只是我起码知道,有些事情,毕竟天命不可违,她得到了什么,总是要失去什么的。”

    “她可是还清醒着?”苏钰挑眉。

    “是么?”楚慕染只淡淡地回答,却觉得眸子重的很,身子也有些乏了,也不顾未吃了晚饭,便躺在了床榻上,合上了眼眸,侧身而寐。

    她睡得浅,苏钰是知晓的,却见一席薄被滑落在了她的肩上,苏钰懒懒地倚在了屏风之上,微微低了脑袋,瞧着楚慕染的睡颜,终是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轻轻走了过去帮她提上了被子,动作轻柔,并未惊扰了她。

    只不过楚慕染似乎只有在梦中才能毫无警惕,再不复平日的淡然。嘴角噙着的一抹苦笑有些复杂,苏钰缓缓伸出手来,滑过她略显的苍白的脸颊。只一瞬却还是收了回来,

    楚慕染却在这时抓住了他的手,她握得是那样紧,似乎生怕失去一般。

    “陆川。”她喃喃自语着,一行清泪终于落了下来。

    入了夜,天气又凉了几分,正如李苒儿此时的心境。刺骨的寒意包裹着她,却抵不过她心里的阴冷,嗖嗖的冷风穿过她的身体。李苒儿不过是将身上的袄子裹紧了些,如炬的目光却只盯着灯火通明的李贞娘的住处。

    鲜艳欲滴的蔻丹在指尖张扬着,却迈进了厚重的袄子之下,李苒儿的手紧紧地攥着衣角。嘴角虽是噙着一抹笑容。只是眼底的冰冷却在诉说她心里真正所想,“李贞娘啊李贞娘,你便是这样一直睡着吧,不要醒来才好!”

    “小姐醒了!”这时却不知是谁急急地唤了一声。

    院子里的李苒儿只愣了一下,却慌忙奔了上去,两颊尽是喜悦的泪水,一见了幽幽转醒的贞娘,又是轻轻地用帕子拭着眼角的泪水。只哽咽着说道,“姐姐可算是醒来了。可叫苒儿好不担心!”

    贞娘微微侧过脑袋,只瞧着李苒儿,憔悴的眼睛又扫过了李仁川和沈氏的脸,她只是想了一想,将心里的话咽了回去,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李仁川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终是松了一口气,又吩咐下厨房做了些贞娘所喜好的吃食,只是柔声问道,“白日里可是受惊了?”

    他这么一问,沈氏与李苒儿的一颗心便是提到了嗓子眼,直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沈氏果然是老谋深算,见贞娘面色似乎是有些犹豫,遂笑着插过话来,“是否是外边寒凉,遭了冷风身子受不住了?”

    李仁川只睨了沈氏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伸出了长满了老茧的手轻轻地抚着贞娘一头的秀发,眼里满是慈爱。

    这娘瞧着沈氏,神色有些复杂,微微抿着嘴唇,沉默了良久却还是点了点头,只说道,“是贞娘让爹爹担心了……”

    贞娘一说,母女二人心中的石头这才落了地,李仁川只不过瞧了她们一眼,嘴里似乎想要说什么,却仍旧没有说出口,只是说道,“既是如此,你便好好躺着,有什么吩咐霜儿作罢,爹爹再遣几个丫鬟婆子过来好生照顾着你,你如今大病初愈,身子骨仍旧弱得很,咱们也不在这儿扰着你了。”说着只用眼神催促着那母女二人离去了,李苒儿嘟着嘴,那模样甚是委屈,只不过看了李仁川威严的一张脸,却还是讪讪地离去了。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了贞娘与霜儿两个人的时候,霜儿终是忍不住问道,“小姐此次晕倒,分明是苒儿小姐害得,老爷如此宠着小姐您,为何小姐不同老爷明说了?”

    “是我自己多想了罢,苒儿妹妹本是无意的。”贞娘压低了声音咳嗽着,话间声音带着些许的沙哑。

    霜儿看着贞娘如此怯弱不堪的模样,却只觉得心头仿佛压着什么一般,不由得蹙眉说道,“小姐,再怎么说您才是李家的嫡小姐,却如何叫三小姐三番四次地骑到了您的头上,若是您再这么逆来顺受,三小姐定是要得寸进尺的呀!”

    “可是胡说!”贞娘话一急,那咳嗽也就愈发地严重了,只涨红了脸轻声呵责着霜儿,“三小姐从来未对我如何,霜儿,今日之话,你只在我面前说说也罢,切忌千万不可在外人前面言谈!”

    “霜儿谨记小姐教诲!”霜儿俯身盈盈一拜,瞧着卧在床榻上的贞娘一脸的病容,身体更是削瘦了许多,而那纤细的腰肢如今更是不盈一握,愈发觉着心疼,只是再看贞娘眼角含着些许泪光,也知晓她的痛楚,有些话便只能憋在心里,是她万不敢触及的。

    而让贞娘这般忍气吞声的,归根究底,也无非一人而已,林府二公子林瑞。

    林家在洛城,原先也算是大户人家,那时李仁川不过是朝中重臣而已,地位与林家老爷林政相当。后来各自生了儿女,虽没有白纸黑字,却也在口头上约定了亲事的。谁知后来林家家道中落。林家老爷更是在而立之年病故,林家从此家道中落,再不复当初。只是李仁川却是平步青云,更是坐实了显赫一时的李国公一位,一时间地位超然。

    李仁川自小便极其地宠爱贞娘,虽说贞娘与林瑞约定了亲事,只不过自从林家再不复当年的繁华。他心里也便生出了嫌弃之意,一直到林政撒手人寰,他怕林家再提了这门亲事。贞娘再跟着他家人说苦,便一直避而不见。

    谁知林家却还是找上了门来。

    那时贞娘还未到及笄的年纪,也正是贪玩了时候。却因着她自小身体孱弱,不大待动。只是坐在亭中看着一群小孩子玩耍着。那时的李苒儿虽说年纪轻轻,却永远站在人群的中央,彼时她正笑吟吟地站立着,着一身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外罩淡淡的碧色撒花烟罗衫,发间是玲珑点翠草头虫镶珠银簪,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俨然是个美人坯子。

    她也曾惊羡于李苒儿的美艳,而在看见林瑞之时,那一份羡慕终究成了淡淡的失落。她便是那时候见着林瑞的,那时李苒儿趾高气扬地对着众人说道,“我是公主,你们只是我的奴婢与仆人,知道吗?”

    几个半大的孩童之中不乏出身高贵的,只是在李苒儿面前却是怯怯地没了声响,李贞娘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们嬉戏,却在看到林瑞之时被他完全吸引了目光,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一拢冰蓝罗衣,玄纹云袖,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

    贞娘只是看痴了,不过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她只红了脸,不敢再看不远处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的少年。

    林瑞只不过淡淡含着笑,目光却落在了亭子里贞娘的身上。

    只是此时谁都没有注意到,在人群的中央,一缕红晕飞上了李苒儿的脸颊之上,她看着那个面若冠玉的男子,只想着前些日子先生教了她的那句诗。

    “一生一世一双人。”

    那时她只认定了他,想着面前的男子必是伴她一生一世的归宿了。

    不曾想,林瑞却是找了李仁川提了亲事,不是为了自己,却是为了那个怯弱不堪,丝毫不如自己的李贞娘。

    只因了她是李府的嫡女,至高无上的地位。

    以及可以帮林家东山再起的能力。

    谁知李仁川只是一笑了之,黝黑的脸上,那般的神情再明显不过,如今你林家早已今非昔比,贞娘是他的掌上明珠,他怎能让他的心头肉受半点委屈!

    “那时只不过我与令尊的玩笑话罢了,当不得真。”李仁川的笑容别有深意,一面打点了林瑞些许银两。

    那一瞬林瑞的眼神是些许的闪烁,他不过是奉了母亲之命而来,一脚还未跨入李府,早已羞得面色通红,李仁川的拒绝,毕竟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却松了口气,与其他日被自己的岳丈大人压着喘不过气来,不如及早了了此事,更何况……

    林瑞不再多想,双眼瞄了一眼分量不轻的金银,双手不自觉地颤抖着,却还是恭敬地告辞,并未接了银子来。只是出了门时那脚步轻微有些踉跄,遇着台阶时也来不及手脚,险些磕倒。林瑞挠了挠头,白净秀气的一张脸是愈发的通红了。

    耳畔传来隐约却是张扬的笑声,他循声望去,只一眼便见了众人簇拥着的姑娘,亭亭玉立,面若桃花,肤如凝脂,面若白玉,正嬉笑着望着自己。那张脸便是愈发的绯红,林瑞只觉得嗓子眼渴得难受,胸腔里升腾的热气漫上了脸颊,滚烫得仿佛如在七月一般。

    李苒儿只笑得更欢,不过嬉笑道,“这台阶可是伤到了公子?”

    “不过是……不过是林瑞不小心罢了。”林瑞支吾着说道,眼神飘渺,不敢再看那笑靥如花的女子。

    李苒儿却在心里暗暗道,原来他便是林瑞,他便是与她的姐姐贞娘指腹为婚的公子,那一刻,她神色自若地望着他,只是娇媚地笑着。

    而在李苒儿的心中,便是那时,漫天的妒意在心底缓缓地滋生着,在那些暗无天日的心灵深处,缓缓地将她吞噬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二章

    洛城的街巷迎来一阵震天的敲锣打鼓声时,天色不过才蒙蒙大亮,那声音震耳欲聋,搅人清梦。彼时楚慕染正帮着一位年过七旬的老者把着脉,又淡淡含笑说了些什么。

    老者却提了音量,沟壑纵横的黝黑的脸皱巴巴地拧在一起,“你可是说什么?”

    她又一连说了几遍,老者便问了几声。

    慕染也不恼,只铺了纸写下要说的话,又拿过了几贴药材送到了老者的手里,老者连声道谢,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了几个铜子,“我说大夫啊,我这一把老骨头年纪大了,究竟是赚不了什么钱了,如今也就剩了这些钱,您……”

    那点点鼓声隆冬,愈发的近了,楚慕染只觉得耳膜一阵钝痛,不觉微蹙着柳眉,只一瞬,遂无奈地笑着将几个铜子又塞回了老者的手中,他干枯瘦削的手指硌地楚慕染的手生疼。

    老者却依然坚持着。

    沈氏便是这时进来的,头上带着涵烟芙蓉髻朝阳五凤髻,绾着九凤绕珠赤金缠丝珍珠钗

    ;项上带着赤金盘螭璎珞圈,手腕处是金丝香木嵌蝉玉珠 ;裙边系着豆绿官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绣刻丝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外罩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裳;下着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 。她身后是金灿灿得几乎烧灼了人的瞳仁的几箱金箔,刺得那老者都禁不住闭上自己的眼睛,只伸出手挡着。手中的铜子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多谢神医救了我家女儿,这些不过是小小意思……”沈氏笑得嫣然。小小的屋室里映着满室的流光溢彩,她噙笑的眼睛里,楚慕染不过也是凡夫俗子,又怎的不会为了这些银两动心?

    只是她却是想错了。

    慕染依旧神色淡然,并没有理会沈氏, 只是俯身弯腰拾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铜子,轻轻地落在了老者的掌心。她只是轻轻地搀扶着老者,送了他出门,又嘱咐了几声。看着老者伛偻的背影消失在了拐角,这才倒步回了门内,“夫人可是来瞧病的?”

    方才只将沈氏冷落着,她的脸色本就不是很好看。好容易盼着楚慕染回了室内。只是她依旧神色自若,看也不看几箱金箔一眼,一开口反而是这般叫人吃惊的话,沈氏一时又气又急,只讪讪地说道,“我只不过是为了小女的事情而来,是来谢姑娘的。”

    “不过是治病救人罢了。”楚慕染只是一笑置之。

    沈氏见楚慕染如此淡然,不免愈发有几分焦急。“姑娘,这些金箔银两……”

    “夫人还是带回去罢。”楚慕染只是淡淡含笑。“不过是悬壶济世,如玉医坊毕竟是个小地方,容不下这么多的富贵之气。”

    “这……”沈氏还没有见过这般将金银看作身外物的人才,一时犯了难,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想了想还是遂了楚慕染的意,将东西撤下,自己却不离开,不过是叫下人哄散了门口聚集的百姓,亲昵地拉过楚慕染的手,在一旁坐了下来。

    楚慕染挑眉,只看着沈氏,顺着她过去,并未多说些什么。

    沈氏这才松了眼神,叫下人拿了一柄茶叶过来,“这是上好的茶叶,产自浔阳,是皇上御赐的,只是李府上没有懂茶的人,也是白白糟蹋了;今儿个瞧见姑娘,只觉着一见如故,特地叫我加丫鬟回府上取了茶过来,不知姑娘觉着如何?”

    楚慕染听罢,只略略低头,果然是茶香四溢,百年难得一见。

    “确是不错。”她笑道,“慕染谢过夫人。”

    沈氏见她收了礼,这才松了一口气,嘴角是不变的笑容,“慕染姑娘,你不知道我家的贞娘从小体弱多病,我这做娘的便是操碎了心,尤其是她这回终日陷入昏睡之中,迷迷糊糊总见不得好,我同老爷子便更是心急如焚,请了多少个大夫总不见效,还是姑娘医术高明,如今她那病症是好了大半,我们自然是宽了心,却还是寻了姑娘来,只为了讨些许良方,不知姑娘……”

    “不过是本分,夫人倒是言重了。”楚慕染说着起身坐到了书案旁,只写了什么递与了沈氏,“病血气不时,交错而不得泄,暴发于外,则为中害。这方子上有些许药材尚能疏通经脉,修炼精气,改变神情气色,适配镵石挢引,案扤毒熨,方是良方。”

    沈氏连声道谢,接过了房子,不过眼神闪烁,神色有些复杂。

    楚慕染有写了几笔,“这里有小姐忌服之物,夫人需谨慎着些,若只是服食少许也罢,积少成多,小姐可是有暴毙之险!”

    这下,沈氏眼前一亮,接过纸张的手有些颤抖,那道谢之声明显地加重了。

    又寒暄了几句,沈氏方才起身。

    李家人走的时候又是浩浩荡荡,引人围观,沈氏坐在微微颠簸的轿中,嗤之以鼻地瞧着手中的方子,毫不留情地将它撕毁,却将另外一张小心翼翼地折好藏进了袖中,嘴角是恶毒的笑意。

    等到沈氏走后,楚慕染将一室的灰尘打扫了一番,目光终是落到了桌上的茶饼之上,的确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茶,她自语着,一抬手,却只是将它掷在了簸箕里。

    “倒真是糟蹋了。”苏钰不知何时进了来,一眼便瞧见了楚慕染之举,他不似楚慕染那般懂茶却不惜茶,苏钰本身便是爱茶如命之人,见这样白白糟蹋了,眼里不免浮现出一丝怜惜之意,咋舌几声,收不住自己的视线。

    “一壶好茶,抵你一条命,如何?”楚慕染神色复杂地望着他,那表情不言而喻。

    苏钰眼角微微一动。终是不说话了,只不过逼近了楚慕染,俯身在她的发间微微一嗅。

    楚慕染抽开了身。似是有些抵触。

    “你见过红莲了。”肯定的语气,苏钰的神情有些奇怪,眼里却有着淡淡的失落,只不过一晃而过,他便是神色如常地望着楚慕染,“你身上,有她的味道。”

    “我是见过她了。只是那时她不叫红莲罢了。”楚慕染只是低头翻阅着手中的薄册子,眼神淡淡的,声音也只是平淡无奇。似乎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苏钰恍然,手中的折扇收起,“李嫣然?!”

    楚慕染终于抬头睨了他一眼,却是很快便将手中的折扇收起。不置可否。

    苏钰便不再言语。只是自己寻了一套紫砂壶茶具,将杯盏烫了一烫,一时间,二人竟都是无言,狭小的屋室里只是缓缓地在夜色之中酝酿着寂静的沉默。

    眼里的白纸黑字已经渐渐地模糊开来,像是化在水中的糖,渐渐地消失不见了,楚慕染微抿着薄唇。她不说话,这不代表。她的心中没有心事。

    楚慕染分明记得曾经在李嫣然的身上打点过,重生一世,贞娘最大的劲敌不过是自己的庶妹李苒儿罢了,李嫣然本就不该在洛城出现,更不该在贞娘的生命里留下足迹。

    她没有想过,红莲会扮成李嫣然的模样。

    只是她却早已料到了,红莲定不会让她如愿,这是红莲的游戏,也是她们只见的较量,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而已。

    楚慕染想着想着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平淡的笑容,有几分嘲讽,却也有几分不屑。

    恍恍惚惚的烛光之间,苏钰手中的象牙折扇轻轻地打着桌案,一下,一下,沉钝的声响在幽静的小屋里忽的回荡开来,他淡色的瞳孔里,是楚慕染娴静的模样。

    又过了几日,如玉医坊忽然关了门,虽然只不过处在巷弄里再僻静不过的一角,只是突然合了门,又收了帘子,忽的往来的人竟少了许多,偶尔有人皱着眉头造访,见着那紧闭的大门,门上勾勒着的繁芜复杂的花纹一片诡异,那眉头也就更深,却纷纷满面愁容地转身离开了。

    沈氏听说了这个消息的时候丰润的玉手划过一匹光滑的锦缎,自从李仁川成了堂堂的李国公,送礼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李仁川自然是不收的,只是横眉竖眼地喝了那些人回去。

    而踏进门槛内的各家的妇孺却渐渐多了起来。

    荣国府的荣夫人瞧着李国公府上渐渐有了势头,眼神却是有些闪烁,只是淡淡地说道,“既是如此,那就去一遭罢,李国公如今声名显赫,咱们虽然都是不好走动的,不过总宅在这儿,倒是要叫人嚼了舌根去!”

    底下的妻妾嫂媳纷纷附和着。

    那些人来的倒是趾高气扬,荣夫人不过是静静地坐在一旁,也不言语,那一身的雍容华贵却让沈氏只觉着自行惭秽,看着荣夫人的眼里也多了几分妒意。

    跟着的人只是几个丫鬟尔尔,却面露清高,就连喝的茶水都是从府上带来的。

    沈氏面露不悦之色,却不好多言,只是含笑,表面寒暄。

    荣夫人只坐了片刻便告了辞,暗想着李国公府也不过如此,心里愈发的飘飘欲仙,只留下了一匹自西域而来的锦缎,光滑细腻得犹如二八年华少女的肌肤,沈氏虽然对这位荣夫人颇有微词,只不过在瞧见锦缎之时还是忍不住双眼放光,也不推辞了这一份贺礼,“荣夫人实在是客气了。”

    “听闻李大人公正廉洁,也只送了匹锦缎,聊表心意。”荣夫人只是举止得宜地笑着,不等沈氏说话,只是转身上了轿,放下了帘子。她不说这匹锦缎的贵重,轻描淡写地道了一声“只”,自己的高贵表露无疑。

    沈氏瞥见了她嘴上的几丝不屑。

    这样想着,手下的锦缎不觉粗糙了几分,刺得沈氏缩回了自己的手。

    李苒儿见沈氏如此,却是宝贝一般地搂着,嗔笑道,“若是娘不愿,就将它给了苒儿吧,我倒是欢喜的很!”这般精致的花纹,赏心悦目的花色。穿在自己的身上,衬着她白皙通透的肌肤,在林瑞的面前。定是好看,李苒儿不过是这样想着,不禁窃笑出声,眼角是抹不去的喜悦。

    沈氏不语,还在回味着荣夫人的神情。

    李苒儿忽的想起了什么,只是不经意间提及,“先前路过了那家医坊。我倒是想要瞧一瞧那神医的模样,却见确实是关门了,娘亲……”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沈氏止住嘴里的话语。

    沈氏眼角微微一动,退了屋子里的丫鬟,又轻手轻脚地将门合了上,“你是说。那如玉医坊。确实是关了门?”

    “听说关了有几日了。”李苒儿微蹙着柳眉,似有几分不解,“我记得娘亲曾经说过,那医坊不日自会关门大吉,却不知娘亲竟然如此神机妙算,还是娘,你究竟是耍了什么手段?”她说着只是嘴角含着笑,那模样是再好奇不过。

    沈氏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我倒那是什么神医,不过是江湖骗子罢了。先前我在她那儿骗了些方子来。却也暗中在那茶叶中做了手脚,虽说那毒无色无味,毒性也发作的极慢,生怕被她识破了,如今看来,倒是我杞人忧天了。”

    楚慕染听着不觉脸色大变,心头一颤,“娘亲莫不是……”

    “这做人啊,就得狠!”沈氏说着眼里更是透出了阴狠的神色,“我既是找过了那女子,李贞娘若是再出了什么事情,定是要怀疑到我的头上,如今我快她一步,将所有的事情栽赃在她的头上,那李贞娘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情,与你与我又有何干!”

    “娘亲实在是高明!”李苒儿虽然心里隐隐觉得后怕,却还还笑着,直称赞着沈氏的高明。

    谁知这时候忽的有人急急地叩门,沈氏使了个眼色,李苒儿心领神会,匆忙收了锦缎,耳畔是沈氏不耐的说话声,“可是究竟出了什么事?”

    “大奶奶,可了不得了!”那丫鬟说的急,声音里更是焦灼之色,“如今老爷不在府上,二小姐连着上吐下泻了几日,现今更是吐出了黑漆漆一大滩的血来,只怕是……”

    “怕什么?!”房门忽的大开,露出了沈氏森然的一张脸。

    那丫鬟心里一虚,慌忙跪倒在地,哭诉道,“只怕是不久于人世了!”

    沈氏与李苒儿只面面相觑,却是心下了然。

    “二小姐好苏绣月华锦衫配撒花纯面百褶裙,你们要记得为她梳了反绾髻朝月髻,配了这支宝蓝点翠珠钗,可是都记下了?”沈氏只是抹着泪,却还是坚持着将事情交代了下来,一抬头,却看见一众下人只是愕然地望着自己,她心头一惊,蹙眉冷声说道,“都看着我作甚,如今这些事情不记下,到了日后忙活起来担待了我的贞娘么?”说着又用帕子抹着泪,嘤嘤地哭泣着。

    又交代了一番事情,下人们这才各自散去。

    等离得远了,这才有人撇了撇嘴,小声地说着,“如今二小姐虽然说躺在床上,这人还没咽气呢,大奶奶却急着交代了后事,实在是太欺人太甚了!”

    “说到底,总归不是亲生的!”立即有人接过了话茬,轻声地埋怨着。

    沈氏的声音却冷冷地从远处传了来,“还有那捻金银丝线滑丝锦被,也是二小姐喜欢的,别忘了一并带上!”那声音尖锐的很,吓得几个丫鬟差点儿一下子打翻了手上的食盒,只惊慌失措地逃远了。

    到了日落时分,李仁川终于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府上,不过此时的贞娘却已然是奄奄一息,说不上半句话来,沈氏在一旁擦着了,低声不断唤着贞娘的名字,贞娘却只是微微地合上了眸子,只纹丝不动地躺着,似乎对周遭的一切充耳不闻,只是面色苍白。

    “我不过是离府几日而已,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李仁川看着面前的贞娘,实在是难以置信,“夫人……”

    “老爷,都是妾身的错……”沈氏只泪眼婆娑着,“妾身不该自作主张去找了那如玉医坊的神医,贞娘是吃了她开的方子,这才……这才……”说到痛处,她已是哽咽着说不出了半句话来,李苒儿赶紧起身揽过沈氏。低声安慰着她,“娘,女儿知道。您也是不想的……”说着说着一行清泪划过,似乎也是一脸的悲戚之色,看着使人为之动容。

    李仁川叹了口气,坐在了床沿之上,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着贞娘憔悴的面容,“她不是神医么,为何还会出这样的事情?”

    “依我看。神医不过是个噱头,那女子定不过是个江湖术士罢了。”李苒儿见缝插针,“姐姐如今成了这副模样。定是那骗子害得!爹爹,您可要为姐姐做主!”

    李苒儿义愤填着,还想再说些什么,谁知沈氏却不着痕迹地狠狠拧了一下她的胳膊。疼得李苒儿差点儿惊呼出声。只是惊惶地瞧着沈氏。

    沈氏只推了李苒儿出去,“好了,咱们也不便留在这儿打扰你姐姐了,先出去吧,你姐姐也需要清静!你这班絮絮叨叨地说话,她可如何养病?”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了贞娘与李仁川二人。

    “是爹爹的错么?”斑白的两鬓映得李仁川的脸愈发的沧桑,他不住地叹着气,自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让贞娘的睫毛不自觉微微一颤。李仁川却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悲恸之中,并未察觉了贞娘的异样。

    到了晚间。贞娘却忽然睁开了眼睛,朦胧之间只见李仁川苍老的脸庞,一声“爹爹”却堵在喉间,声音呜咽,压抑在喉咙里,听不真切。

    李仁川一惊,含泪紧紧握住了贞娘的手,“贞娘,我的好孩子……”

    泪水自眼角滑落,贞娘说不出半句话来,只用牙齿死死地摇着嘴唇,咬得发青,苍白的手指攥紧了被单,只是无声地挣扎着,似是有太多的不忍,太多的不甘。

    那般陌生的神情,如此痛苦的挣扎,是李仁川从未见过的,他心中大惊,只是轻轻抚着贞娘瘦弱的脊背,“贞娘,爹爹在这儿,贞娘不怕,不怕……”

    “爹爹……”贞娘瞪圆了眼睛,冷然瞧着李仁川,终于艰难地唤了一声,脸上的神情却也在那一瞬凝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再动弹不得。

    李仁川大惊,一只手颤栗着,去探贞娘的鼻息,只一瞬,又缩了回来,趴在床边只痛苦地哀嚎着,“贞娘,我的贞娘!”

    李府上的二小姐暴毙而亡!

    李府突然炸开了锅,到处是跌跌撞撞小跑着的人们,只是神色不一,大门口的八角宫灯扯了下来,换上白晃晃的烛光,斑驳的树影映在了门上,影影绰绰,像极了人的影子。

    李苒儿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在人前也不过是要装模作样一番,随着沈氏哭倒在地,悲痛欲绝。

    铺陈着惨白的灵堂里,贞娘躺在棺木之中,白皙的脸上是异常妖艳的妆容,一身苍白的装束,头发只散乱地披散着,并未如沈氏所说的打扮。

    灵堂里的哭泣声渐渐淡了下去。

    李苒儿只觉得嗓子渴地难受,眼皮子倒是重的很,身子也觉着乏,随意地撩拨着而后的头发,正想着起身逃了这儿去,林瑞却在此时进了来,只看着弥漫着伤痛气息的灵堂,他似有微微的动容,却在见着李苒儿之时将她揽入了怀中,李苒儿作势哭道在林瑞坚实的臂膀里,闻着他胸膛里似有若无的气息,干涩的眼里又落下泪来,打湿了他的衣襟。

    “是我来晚了。”林瑞说着叹了声气,却也不再言语。

    谁知这时却听见了轻吟一声,而那声音,似乎是从棺木来传出来的!

    林瑞靠的近,瞪直了眼睛,说不上一句话来,只觉得四肢僵硬下来,两腿更是打着颤儿。

    李苒儿觉察到了他的不同寻常,只觉得昔日温暖的怀抱也冷却了几分,娇嗔着抬起了头,却惊见了林瑞惊慌的目光,她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倒抽了一口凉气,分明断了气的贞娘此时正坐在棺木里,神色泠然地望着众人。

    “啊!”

    处处是妻妾婢子的尖叫声。

    贞娘这一次的病恢复的快,只喝了一碗白粥,气色便红润了许多,就连那皮肤也比往日白皙了不少,如羊脂白玉一般,吹弹可破,生生比之前美上十分。

    李苒儿不知她是哪里中了邪,只站在一角冷冷地瞧着她。无意间却看见身侧的林瑞眼神里的异样,她偷偷地伸出了手,只与林瑞十指紧扣着。

    林瑞一颤。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只是却收不住心中的悸动。

    贞娘擦了擦嘴吧,只是含笑,眼里带着几分愧疚,“贞娘的病如此反复,倒是让爹爹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李仁川却是惊喜万分。

    “今日贞娘能平安无事。全靠了慕染姑娘!”她说着请望向了内室,轻纱拂面的楚慕染终于缓缓步出,盈盈一拜。只是却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沈氏脚步一颤,转瞬竟是大惊失色。

    “可是医坊的……”李仁川也是大骇。不知她是何时步入府中的,脸色有些愕然,脚步也微微有些发颤。

    “却是惊扰各位了。”楚慕染只是淡淡地笑着。只是没有人瞧见她的笑容。自身体沁出的香气清清凉凉,却带着几分冷冽,使人无端地缩了缩身子。

    冷意油然而生。

    “可是姑娘救了小女?”李仁川惊慌过后,却还是试探着问道,声音弱弱的,有些迟疑。

    “老爷!”谁知沈氏却打断了话,这个时候楚慕染出现,不止她所做的且功归一篑。她更怕楚慕染道出了实情,她将再不能在李府好好生活下去。

    沈氏的脸色有些惊惶。

    “老爷。”她的声音颤颤。胸腔起伏不定,只是睨了眼慕染,眼底终是布满了一道道阴狠的血丝,“老爷,分明是这妖女害得贞娘如此,您可要提防着她,她的话,万不能信!”

    楚慕染只是笑,微风扬起面纱,露出她脸上凄冷的笑意,伴着淡淡的漠视,她只幽幽说道,“小姐既是醒来,慕染也就先行告辞了。”

    “站住!”沈氏却不作罢,厉声喝道,“国公府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你害的贞娘的病如此反复,也不知你究竟下了什么药,我们又岂能善罢甘休?”

    楚慕染定住了脚步,也不解释,神色淡然。

    “娘说得对!”李苒儿顿了顿,却还是附和着沈氏的话,只添油加醋地说道,“总是有些人想在咱们国公府捞些好处,如此大费周章,倒也真是叫她操心了!”

    “楚姑娘并非这样的人。”贞娘面色有些焦急,两腮却是愈发的红润了,“爹爹,你可要……”说到了这里,双眼只是怯怯地望向了沈氏与李苒儿的神色,忽的收住了心里的话,再不敢出声。

    李仁川望着楚慕染的眼神有些复杂。

    “先前慕染可是给了夫人方子?”楚慕染见贞娘依旧唯唯诺诺,微微垂下了眸子,神色似乎微微一变,这才轻声问道,只不过依旧平静,丝毫不见慌张。

    “那又如何?分明就是你不怀好意,开出的方子害了贞娘!”沈氏提高了声音。

    “只是慕染分明记得给夫人两贴方子,其中一张正是小姐忌服之物。”楚慕染这才冷笑一声,冰冷的目光截断了沈氏欲要辩解的话,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当初慕染不过是怕某些人别有用心,这才开了两个方子,其中一个药性温和,只能够稳住病情,却不能根治;另一副药性极烈,却能驱散小姐体内寒毒之物,这才让她出现假死的症状,而那一贴方子,正是慕染同夫人所言的大忌之物,慕染倒是不知,夫人纵然无知,却连这都分不清楚!”说到最后,嘴角的笑意已然几分冰冷,几分嘲弄。

    沈氏白了脸,勉强扶住了身旁的桌案。

    “爹,莫听她妖言惑众!”李苒儿心中慌乱,说出的话却明显的底气不足。

    李仁川只厉声喝道,“你们都给我出去!”

    李苒儿脚步趔趄着,惊慌失措地扶了沈氏出了门,林瑞跟在她们的身后,他一直沉默不语,却一直打量着来历不明的楚慕染,望向贞娘的眼里也多了几层意思。

    三人匆匆步出了门外,李仁川却像是被冲干了血,只觉得浑浑噩噩,身子微微地颤抖着,坐了下来,却不过低着脑袋,不断地叹着气,“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倒是叫楚姑娘看了笑话去。”

    “爹……”贞娘声音沉闷着,像是被蒙在了被子里。说不上话来,却只是盯着李仁川苍老的容颜。

    李仁川这才微微抬起了头,看着贞娘。似乎有千言万语,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望着楚慕染,嘴角颤抖着,似有几分犹豫,“姑娘……姑娘可否留在府上,只当是为了贞儿?”

    贞娘也看着楚慕染。眼里是企盼之意。

    楚慕染却是摇了摇头,只是轻声笑道,“慕染知道李大人的意思。不过医坊那儿,慕染实在抽不开身,倒是每日辰时,可以来府上一趟。”

    “那就有劳姑娘了。”李仁川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只是眉眼之间却是淡淡的苦涩。似乎带着些难言之隐。

    “大人客气了。”她的声音淡淡的,就像是夜空里清淡的月光。

    而到了夜深人静之时,贞娘却躺在床榻上,只是呆呆地望着头顶的床帐,若有所思。

    守夜的丫头也睡了下,耳畔是均匀的呼吸,只剩下房内的一盏昏暗额烛光影影绰绰,映着贞娘面上复杂的神色。

    她只是想起了那荒诞的梦境。

    梦里她被李苒儿推进湖中。咸腥的湖水灌进了她的鼻子里,涌入了口中。视线被湖水冲散,冰冷笼罩着自己,浑身是彻骨的寒冷,她在水里挣扎着,失去了呼吸,也渐渐失去了意识。直到嘴里的腥气唤醒了自己,她一觉醒来,只觉得浑身难受,身体是无端的冷意。她蹙着眉头,只不过想唤来霜儿,一张嘴,那般腥甜之气却自体内涌出,她只觉得恶心,翻身吐了一地。

    她忽而又觉得脑袋重的很,虚弱着抬起了脑袋,李苒儿却小鸟依人般依偎在林瑞的怀中,笑得是一脸的得意,“姐姐,那湖水寒凉,是妹妹让你受惊了。”

    她一惊,满头大汗地醒来,却见沈氏笑吟吟地端着一碗药汁。

    “娘……”话还未说出口,沈氏却掰开了她的嘴,将那一碗汁水蛮横地灌进了自己的口中,她只挣扎着,抓破了身下的被单,却觉得喘不上气来,昏昏沉沉地又晕了过去。

    梦里林瑞狼狈地坐在囚车之中,肮脏得像一个捉襟见肘的乞丐,她吓得花容失色,叫着“相公”自梦中惊醒,这才看见了楚慕染笑得莫名的倾城容貌。

    “慕染……”她惊惧出声,似是想起了什么,只凄然一笑,“我确实是见过你的,是我拜托了你……”

    她却依旧只是含笑道,“如今,你可是全都想起来了?”

    如一排排尖锐的银针直刺入自己的额角,贞娘只觉得头痛欲裂,那些不堪的悲伤的片段自贞娘的记忆深处涌现了出来,她似乎记起了什么来,只是微乎甚微。

    只不过是微乎甚微,却让她惊惶起来。

    “我不知她们恨得我如此深。”刺骨的寒意将贞娘紧紧地包裹着,她忽然留下了泪来,脸上却是悲戚之色。

    “你可是记起了林瑞?”楚慕染望着她,眼眸微动,将自己如玉葱般的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神色恍然。

    “我的?相公?”贞娘话里带着迟疑,“好似我拜托了你,希望林府能够不再重蹈覆辙?”

    楚慕染点了点头,只是含笑。

    贞娘却忽然瘫坐在被子上,“慕染,我办不到。”

    “你在害怕。”平淡的语气,却是一语中的。

    “我做不到,”贞娘是真的慌了,“我还依稀记得林府最后的惨淡,只是凭着我的能力,我真的能够帮他们吗?”

    “你可以的。”她握紧了贞娘的手,贞娘的掌心之中是慕染手里滚烫的温度,她看着慕染眼中的笃定,一颗慌乱的心忽然安定了下来。

    楚慕染只是淡淡地说道,“我会帮你。”

    只是那一句,贞娘忽然就什么都不怕了。

    就像是从束缚了自己十几年的牢笼中逃脱了出来,楚慕染的手中,正是握着那金光闪闪的钥匙,贞娘的眼里是感激的神色。

    不过等到李府的人松了慕染出了李府,已是夜深了。

    楚慕染谢绝了李仁川的好意,只是只身行走在夜色中,夜色之中洛城的街道显得冗长而寂寞,夜色将楚慕染包裹在唯一的宁静里,他似乎是松了一口气,那些伪装的笑容卸下,露出在夜空下忽明忽暗的清澈的面容,不带半分表情,似乎这才是她真实的模样。

    楚慕染脚步一顿,耳畔是清冽的琴音,在街道的深处缓缓奏响,曲调并非悠扬,乐声也并非荡气回肠,只是如山脚的清泉一般,丁冬作响,清脆悦人。

    楚慕染眼角闪烁着星光,她似乎是有些听痴了。

    这样的琴音……(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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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城的街巷迎来一阵震天的敲锣打鼓声时,天色不过才蒙蒙大亮,那声音震耳欲聋,搅人清梦。彼时楚慕染正帮着一位年过七旬的老者把着脉,又淡淡含笑说了些什么。

    老者却提了音量,沟壑纵横的黝黑的脸皱巴巴地拧在一起,“你可是说什么?”

    她又一连说了几遍,老者便问了几声。

    慕染也不恼,只铺了纸写下要说的话,又拿过了几贴药材送到了老者的手里,老者连声道谢,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了几个铜子,“我说大夫啊,我这一把老骨头年纪大了,究竟是赚不了什么钱了,如今也就剩了这些钱,您……”

    那点点鼓声隆冬,愈发的近了,楚慕染只觉得耳膜一阵钝痛,不觉微蹙着柳眉,只一瞬,遂无奈地笑着将几个铜子又塞回了老者的手中,他干枯瘦削的手指硌地楚慕染的手生疼。

    老者却依然坚持着。

    沈氏便是这时进来的,头上带着涵烟芙蓉髻朝阳五凤髻,绾着九凤绕珠赤金缠丝珍珠钗

    ;项上带着赤金盘螭璎珞圈,手腕处是金丝香木嵌蝉玉珠 ;裙边系着豆绿官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绣刻丝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外罩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裳;下着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 。她身后是金灿灿得几乎烧灼了人的瞳仁的几箱金箔。刺得那老者都禁不住闭上自己的眼睛,只伸出手挡着,手中的铜子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多谢神医救了我家女儿,这些不过是小小意思……”沈氏笑得嫣然,小小的屋室里映着满室的流光溢彩,她噙笑的眼睛里,楚慕染不过也是凡夫俗子,又怎的不会为了这些银两动心?

    只是她却是想错了。

    慕染依旧神色淡然,并没有理会沈氏。 只是俯身弯腰拾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铜子,轻轻地落在了老者的掌心,她只是轻轻地搀扶着老者。送了他出门,又嘱咐了几声,看着老者伛偻的背影消失在了拐角,这才倒步回了门内。“夫人可是来瞧病的?”

    方才只将沈氏冷落着。她的脸色本就不是很好看,好容易盼着楚慕染回了室内,只是她依旧神色自若,看也不看几箱金箔一眼,一开口反而是这般叫人吃惊的话,沈氏一时又气又急,只讪讪地说道,“我只不过是为了小女的事情而来。是来谢姑娘的。”

    “不过是治病救人罢了。”楚慕染只是一笑置之。

    沈氏见楚慕染如此淡然,不免愈发有几分焦急。“姑娘,这些金箔银两……”

    “夫人还是带回去罢。”楚慕染只是淡淡含笑,“不过是悬壶济世,如玉医坊毕竟是个小地方,容不下这么多的富贵之气。”

    “这……”沈氏还没有见过这般将金银看作身外物的人才,一时犯了难,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想了想还是遂了楚慕染的意,将东西撤下,自己却不离开,不过是叫下人哄散了门口聚集的百姓,亲昵地拉过楚慕染的手,在一旁坐了下来。

    楚慕染挑眉,只看着沈氏,顺着她过去,并未多说些什么。

    沈氏这才松了眼神,叫下人拿了一柄茶叶过来,“这是上好的茶叶,产自浔阳,是皇上御赐的,只是李府上没有懂茶的人,也是白白糟蹋了;今儿个瞧见姑娘,只觉着一见如故,特地叫我加丫鬟回府上取了茶过来,不知姑娘觉着如何?”

    楚慕染听罢,只略略低头,果然是茶香四溢,百年难得一见。

    “确是不错。”她笑道,“慕染谢过夫人。”

    沈氏见她收了礼,这才松了一口气,嘴角是不变的笑容,“慕染姑娘,你不知道我家的贞娘从小体弱多病,我这做娘的便是操碎了心,尤其是她这回终日陷入昏睡之中,迷迷糊糊总见不得好,我同老爷子便更是心急如焚,请了多少个大夫总不见效,还是姑娘医术高明,如今她那病症是好了大半,我们自然是宽了心,却还是寻了姑娘来,只为了讨些许良方,不知姑娘……”

    “不过是本分,夫人倒是言重了。”楚慕染说着起身坐到了书案旁,只写了什么递与了沈氏,“病血气不时,交错而不得泄,暴发于外,则为中害。这方子上有些许药材尚能疏通经脉,修炼精气,改变神情气色,适配镵石挢引,案扤毒熨,方是良方。”

    沈氏连声道谢,接过了房子,不过眼神闪烁,神色有些复杂。

    楚慕染有写了几笔,“这里有小姐忌服之物,夫人需谨慎着些,若只是服食少许也罢,积少成多,小姐可是有暴毙之险!”

    这下,沈氏眼前一亮,接过纸张的手有些颤抖,那道谢之声明显地加重了。

    又寒暄了几句,沈氏方才起身。

    李家人走的时候又是浩浩荡荡,引人围观,沈氏坐在微微颠簸的轿中,嗤之以鼻地瞧着手中的方子,毫不留情地将它撕毁,却将另外一张小心翼翼地折好藏进了袖中,嘴角是恶毒的笑意。

    等到沈氏走后,楚慕染将一室的灰尘打扫了一番,目光终是落到了桌上的茶饼之上,的确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茶,她自语着,一抬手,却只是将它掷在了簸箕里。

    “倒真是糟蹋了。”苏钰不知何时进了来,一眼便瞧见了楚慕染之举,他不似楚慕染那般懂茶却不惜茶,苏钰本身便是爱茶如命之人,见这样白白糟蹋了,眼里不免浮现出一丝怜惜之意。咋舌几声,收不住自己的视线。

    “一壶好茶,抵你一条命。如何?”楚慕染神色复杂地望着他,那表情不言而喻。

    苏钰眼角微微一动,终是不说话了,只不过逼近了楚慕染,俯身在她的发间微微一嗅。

    楚慕染抽开了身,似是有些抵触。

    “你见过红莲了。”肯定的语气,苏钰的神情有些奇怪。眼里却有着淡淡的失落,只不过一晃而过,他便是神色如常地望着楚慕染。“你身上,有她的味道。”

    “我是见过她了,只是那时她不叫红莲罢了。”楚慕染只是低头翻阅着手中的薄册子,眼神淡淡的。声音也只是平淡无奇。似乎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苏钰恍然,手中的折扇收起,“李嫣然?!”

    楚慕染终于抬头睨了他一眼,却是很快便将手中的折扇收起,不置可否。

    苏钰便不再言语,只是自己寻了一套紫砂壶茶具,将杯盏烫了一烫,一时间。二人竟都是无言,狭小的屋室里只是缓缓地在夜色之中酝酿着寂静的沉默。

    眼里的白纸黑字已经渐渐地模糊开来。像是化在水中的糖,渐渐地消失不见了,楚慕染微抿着薄唇,她不说话,这不代表,她的心中没有心事。

    楚慕染分明记得曾经在李嫣然的身上打点过,重生一世,贞娘最大的劲敌不过是自己的庶妹李苒儿罢了,李嫣然本就不该在洛城出现,更不该在贞娘的生命里留下足迹。

    她没有想过,红莲会扮成李嫣然的模样。

    只是她却早已料到了,红莲定不会让她如愿,这是红莲的游戏,也是她们只见的较量,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而已。

    楚慕染想着想着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平淡的笑容,有几分嘲讽,却也有几分不屑。

    恍恍惚惚的烛光之间,苏钰手中的象牙折扇轻轻地打着桌案,一下,一下,沉钝的声响在幽静的小屋里忽的回荡开来,他淡色的瞳孔里,是楚慕染娴静的模样。

    又过了几日,如玉医坊忽然关了门,虽然只不过处在巷弄里再僻静不过的一角,只是突然合了门,又收了帘子,忽的往来的人竟少了许多,偶尔有人皱着眉头造访,见着那紧闭的大门,门上勾勒着的繁芜复杂的花纹一片诡异,那眉头也就更深,却纷纷满面愁容地转身离开了。

    沈氏听说了这个消息的时候丰润的玉手划过一匹光滑的锦缎,自从李仁川成了堂堂的李国公,送礼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李仁川自然是不收的,只是横眉竖眼地喝了那些人回去。

    而踏进门槛内的各家的妇孺却渐渐多了起来。

    荣国府的荣夫人瞧着李国公府上渐渐有了势头,眼神却是有些闪烁,只是淡淡地说道,“既是如此,那就去一遭罢,李国公如今声名显赫,咱们虽然都是不好走动的,不过总宅在这儿,倒是要叫人嚼了舌根去!”

    底下的妻妾嫂媳纷纷附和着。

    那些人来的倒是趾高气扬,荣夫人不过是静静地坐在一旁,也不言语,那一身的雍容华贵却让沈氏只觉着自行惭秽,看着荣夫人的眼里也多了几分妒意。

    跟着的人只是几个丫鬟尔尔,却面露清高,就连喝的茶水都是从府上带来的。

    沈氏面露不悦之色,却不好多言,只是含笑,表面寒暄。

    荣夫人只坐了片刻便告了辞,暗想着李国公府也不过如此,心里愈发的飘飘欲仙,只留下了一匹自西域而来的锦缎,光滑细腻得犹如二八年华少女的肌肤,沈氏虽然对这位荣夫人颇有微词,只不过在瞧见锦缎之时还是忍不住双眼放光,也不推辞了这一份贺礼,“荣夫人实在是客气了。”

    “听闻李大人公正廉洁,也只送了匹锦缎,聊表心意。”荣夫人只是举止得宜地笑着,不等沈氏说话,只是转身上了轿,放下了帘子。她不说这匹锦缎的贵重,轻描淡写地道了一声“只”,自己的高贵表露无疑。

    沈氏瞥见了她嘴上的几丝不屑。

    这样想着,手下的锦缎不觉粗糙了几分,刺得沈氏缩回了自己的手。

    李苒儿见沈氏如此,却是宝贝一般地搂着。嗔笑道,“若是娘不愿,就将它给了苒儿吧。我倒是欢喜的很!”这般精致的花纹,赏心悦目的花色,穿在自己的身上,衬着她白皙通透的肌肤,在林瑞的面前,定是好看,李苒儿不过是这样想着。不禁窃笑出声,眼角是抹不去的喜悦。

    沈氏不语,还在回味着荣夫人的神情。

    李苒儿忽的想起了什么。只是不经意间提及,“先前路过了那家医坊,我倒是想要瞧一瞧那神医的模样,却见确实是关门了。娘亲……”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沈氏止住嘴里的话语。

    沈氏眼角微微一动,退了屋子里的丫鬟,又轻手轻脚地将门合了上,“你是说,那如玉医坊,确实是关了门?”

    “听说关了有几日了。”李苒儿微蹙着柳眉,似有几分不解,“我记得娘亲曾经说过。那医坊不日自会关门大吉,却不知娘亲竟然如此神机妙算。还是娘,你究竟是耍了什么手段?”她说着只是嘴角含着笑,那模样是再好奇不过。

    沈氏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我倒那是什么神医,不过是江湖骗子罢了。先前我在她那儿骗了些方子来,却也暗中在那茶叶中做了手脚,虽说那毒无色无味,毒性也发作的极慢,生怕被她识破了,如今看来,倒是我杞人忧天了。”

    楚慕染听着不觉脸色大变,心头一颤,“娘亲莫不是……”

    “这做人啊,就得狠!”沈氏说着眼里更是透出了阴狠的神色,“我既是找过了那女子,李贞娘若是再出了什么事情,定是要怀疑到我的头上,如今我快她一步,将所有的事情栽赃在她的头上,那李贞娘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情,与你与我又有何干!”

    “娘亲实在是高明!”李苒儿虽然心里隐隐觉得后怕,却还还笑着,直称赞着沈氏的高明。

    谁知这时候忽的有人急急地叩门,沈氏使了个眼色,李苒儿心领神会,匆忙收了锦缎,耳畔是沈氏不耐的说话声,“可是究竟出了什么事?”

    “大奶奶,可了不得了!”那丫鬟说的急,声音里更是焦灼之色,“如今老爷不在府上,二小姐连着上吐下泻了几日,现今更是吐出了黑漆漆一大滩的血来,只怕是……”

    “怕什么?!”房门忽的大开,露出了沈氏森然的一张脸。

    那丫鬟心里一虚,慌忙跪倒在地,哭诉道,“只怕是不久于人世了!”

    沈氏与李苒儿只面面相觑,却是心下了然。

    “二小姐好苏绣月华锦衫配撒花纯面百褶裙,你们要记得为她梳了反绾髻朝月髻,配了这支宝蓝点翠珠钗,可是都记下了?”沈氏只是抹着泪,却还是坚持着将事情交代了下来,一抬头,却看见一众下人只是愕然地望着自己,她心头一惊,蹙眉冷声说道,“都看着我作甚,如今这些事情不记下,到了日后忙活起来担待了我的贞娘么?”说着又用帕子抹着泪,嘤嘤地哭泣着。

    又交代了一番事情,下人们这才各自散去。

    等离得远了,这才有人撇了撇嘴,小声地说着,“如今二小姐虽然说躺在床上,这人还没咽气呢,大奶奶却急着交代了后事,实在是太欺人太甚了!”

    “说到底,总归不是亲生的!”立即有人接过了话茬,轻声地埋怨着。

    沈氏的声音却冷冷地从远处传了来,“还有那捻金银丝线滑丝锦被,也是二小姐喜欢的,别忘了一并带上!”那声音尖锐的很,吓得几个丫鬟差点儿一下子打翻了手上的食盒,只惊慌失措地逃远了。

    到了日落时分,李仁川终于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府上,不过此时的贞娘却已然是奄奄一息,说不上半句话来,沈氏在一旁擦着了,低声不断唤着贞娘的名字,贞娘却只是微微地合上了眸子,只纹丝不动地躺着,似乎对周遭的一切充耳不闻,只是面色苍白。

    “我不过是离府几日而已,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李仁川看着面前的贞娘,实在是难以置信,“夫人……”

    “老爷,都是妾身的错……”沈氏只泪眼婆娑着,“妾身不该自作主张去找了那如玉医坊的神医。贞娘是吃了她开的方子,这才……这才……”说到痛处,她已是哽咽着说不出了半句话来。李苒儿赶紧起身揽过沈氏,低声安慰着她,“娘,女儿知道,您也是不想的……”说着说着一行清泪划过,似乎也是一脸的悲戚之色,看着使人为之动容。

    李仁川叹了口气。坐在了床沿之上,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着贞娘憔悴的面容,“她不是神医么。为何还会出这样的事情?”

    “依我看,神医不过是个噱头,那女子定不过是个江湖术士罢了。”李苒儿见缝插针,“姐姐如今成了这副模样。定是那骗子害得!爹爹。您可要为姐姐做主!”

    李苒儿义愤填着,还想再说些什么,谁知沈氏却不着痕迹地狠狠拧了一下她的胳膊,疼得李苒儿差点儿惊呼出声,只是惊惶地瞧着沈氏。

    沈氏只推了李苒儿出去,“好了,咱们也不便留在这儿打扰你姐姐了,先出去吧。你姐姐也需要清静!你这班絮絮叨叨地说话,她可如何养病?”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了贞娘与李仁川二人。

    “是爹爹的错么?”斑白的两鬓映得李仁川的脸愈发的沧桑。他不住地叹着气,自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让贞娘的睫毛不自觉微微一颤,李仁川却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悲恸之中,并未察觉了贞娘的异样。

    到了晚间,贞娘却忽然睁开了眼睛,朦胧之间只见李仁川苍老的脸庞,一声“爹爹”却堵在喉间,声音呜咽,压抑在喉咙里,听不真切。

    李仁川一惊,含泪紧紧握住了贞娘的手,“贞娘,我的好孩子……”

    泪水自眼角滑落,贞娘说不出半句话来,只用牙齿死死地摇着嘴唇,咬得发青,苍白的手指攥紧了被单,只是无声地挣扎着,似是有太多的不忍,太多的不甘。

    那般陌生的神情,如此痛苦的挣扎,是李仁川从未见过的,他心中大惊,只是轻轻抚着贞娘瘦弱的脊背,“贞娘,爹爹在这儿,贞娘不怕,不怕……”

    “爹爹……”贞娘瞪圆了眼睛,冷然瞧着李仁川,终于艰难地唤了一声,脸上的神情却也在那一瞬凝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再动弹不得。

    李仁川大惊,一只手颤栗着,去探贞娘的鼻息,只一瞬,又缩了回来,趴在床边只痛苦地哀嚎着,“贞娘,我的贞娘!”

    李府上的二小姐暴毙而亡!

    李府突然炸开了锅,到处是跌跌撞撞小跑着的人们,只是神色不一,大门口的八角宫灯扯了下来,换上白晃晃的烛光,斑驳的树影映在了门上,影影绰绰,像极了人的影子。

    李苒儿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在人前也不过是要装模作样一番,随着沈氏哭倒在地,悲痛欲绝。

    铺陈着惨白的灵堂里,贞娘躺在棺木之中,白皙的脸上是异常妖艳的妆容,一身苍白的装束,头发只散乱地披散着,并未如沈氏所说的打扮。

    灵堂里的哭泣声渐渐淡了下去。

    李苒儿只觉得嗓子渴地难受,眼皮子倒是重的很,身子也觉着乏,随意地撩拨着而后的头发,正想着起身逃了这儿去,林瑞却在此时进了来,只看着弥漫着伤痛气息的灵堂,他似有微微的动容,却在见着李苒儿之时将她揽入了怀中,李苒儿作势哭道在林瑞坚实的臂膀里,闻着他胸膛里似有若无的气息,干涩的眼里又落下泪来,打湿了他的衣襟。

    “是我来晚了。”林瑞说着叹了声气,却也不再言语。

    谁知这时却听见了轻吟一声,而那声音,似乎是从棺木来传出来的!

    林瑞靠的近,瞪直了眼睛,说不上一句话来,只觉得四肢僵硬下来,两腿更是打着颤儿。

    李苒儿觉察到了他的不同寻常,只觉得昔日温暖的怀抱也冷却了几分,娇嗔着抬起了头,却惊见了林瑞惊慌的目光,她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倒抽了一口凉气,分明断了气的贞娘此时正坐在棺木里,神色泠然地望着众人。

    “啊!”

    处处是妻妾婢子的尖叫声。

    贞娘这一次的病恢复的快,只喝了一碗白粥。气色便红润了许多,就连那皮肤也比往日白皙了不少,如羊脂白玉一般。吹弹可破,生生比之前美上十分。

    李苒儿不知她是哪里中了邪,只站在一角冷冷地瞧着她,无意间却看见身侧的林瑞眼神里的异样,她偷偷地伸出了手,只与林瑞十指紧扣着。

    林瑞一颤,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只是却收不住心中的悸动。

    贞娘擦了擦嘴吧,只是含笑,眼里带着几分愧疚。“贞娘的病如此反复,倒是让爹爹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李仁川却是惊喜万分。

    “今日贞娘能平安无事,全靠了慕染姑娘!”她说着请望向了内室。轻纱拂面的楚慕染终于缓缓步出。盈盈一拜,只是却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沈氏脚步一颤,转瞬竟是大惊失色。

    “可是医坊的……”李仁川也是大骇。不知她是何时步入府中的,脸色有些愕然,脚步也微微有些发颤。

    “却是惊扰各位了。”楚慕染只是淡淡地笑着,只是没有人瞧见她的笑容,自身体沁出的香气清清凉凉,却带着几分冷冽。使人无端地缩了缩身子。

    冷意油然而生。

    “可是姑娘救了小女?”李仁川惊慌过后,却还是试探着问道。声音弱弱的,有些迟疑。

    “老爷!”谁知沈氏却打断了话,这个时候楚慕染出现,不止她所做的且功归一篑,她更怕楚慕染道出了实情,她将再不能在李府好好生活下去。

    沈氏的脸色有些惊惶。

    “老爷。”她的声音颤颤,胸腔起伏不定,只是睨了眼慕染,眼底终是布满了一道道阴狠的血丝,“老爷,分明是这妖女害得贞娘如此,您可要提防着她,她的话,万不能信!”

    楚慕染只是笑,微风扬起面纱,露出她脸上凄冷的笑意,伴着淡淡的漠视,她只幽幽说道,“小姐既是醒来,慕染也就先行告辞了。”

    “站住!”沈氏却不作罢,厉声喝道,“国公府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你害的贞娘的病如此反复,也不知你究竟下了什么药,我们又岂能善罢甘休?”

    楚慕染定住了脚步,也不解释,神色淡然。

    “娘说得对!”李苒儿顿了顿,却还是附和着沈氏的话,只添油加醋地说道,“总是有些人想在咱们国公府捞些好处,如此大费周章,倒也真是叫她操心了!”

    “楚姑娘并非这样的人。”贞娘面色有些焦急,两腮却是愈发的红润了,“爹爹,你可要……”说到了这里,双眼只是怯怯地望向了沈氏与李苒儿的神色,忽的收住了心里的话,再不敢出声。

    李仁川望着楚慕染的眼神有些复杂。

    “先前慕染可是给了夫人方子?”楚慕染见贞娘依旧唯唯诺诺,微微垂下了眸子,神色似乎微微一变,这才轻声问道,只不过依旧平静,丝毫不见慌张。

    “那又如何?分明就是你不怀好意,开出的方子害了贞娘!”沈氏提高了声音。

    “只是慕染分明记得给夫人两贴方子,其中一张正是小姐忌服之物。”楚慕染这才冷笑一声,冰冷的目光截断了沈氏欲要辩解的话,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当初慕染不过是怕某些人别有用心,这才开了两个方子,其中一个药性温和,只能够稳住病情,却不能根治;另一副药性极烈,却能驱散小姐体内寒毒之物,这才让她出现假死的症状,而那一贴方子,正是慕染同夫人所言的大忌之物,慕染倒是不知,夫人纵然无知,却连这都分不清楚!”说到最后,嘴角的笑意已然几分冰冷,几分嘲弄。

    沈氏白了脸,勉强扶住了身旁的桌案。

    “爹,莫听她妖言惑众!”李苒儿心中慌乱,说出的话却明显的底气不足。

    李仁川只厉声喝道,“你们都给我出去!”

    李苒儿脚步趔趄着,惊慌失措地扶了沈氏出了门,林瑞跟在她们的身后,他一直沉默不语,却一直打量着来历不明的楚慕染,望向贞娘的眼里也多了几层意思。

    三人匆匆步出了门外,李仁川却像是被冲干了血,只觉得浑浑噩噩。身子微微地颤抖着,坐了下来,却不过低着脑袋。不断地叹着气,“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倒是叫楚姑娘看了笑话去。”

    “爹……”贞娘声音沉闷着,像是被蒙在了被子里,说不上话来,却只是盯着李仁川苍老的容颜。

    李仁川这才微微抬起了头,看着贞娘。似乎有千言万语,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望着楚慕染。嘴角颤抖着,似有几分犹豫,“姑娘……姑娘可否留在府上,只当是为了贞儿?”

    贞娘也看着楚慕染。眼里是企盼之意。

    楚慕染却是摇了摇头。只是轻声笑道,“慕染知道李大人的意思,不过医坊那儿,慕染实在抽不开身,倒是每日辰时,可以来府上一趟。”

    “那就有劳姑娘了。”李仁川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只是眉眼之间却是淡淡的苦涩,似乎带着些难言之隐。

    “大人客气了。”她的声音淡淡的。就像是夜空里清淡的月光。

    而到了夜深人静之时,贞娘却躺在床榻上。只是呆呆地望着头顶的床帐,若有所思。

    守夜的丫头也睡了下,耳畔是均匀的呼吸,只剩下房内的一盏昏暗额烛光影影绰绰,映着贞娘面上复杂的神色。

    她只是想起了那荒诞的梦境。

    梦里她被李苒儿推进湖中,咸腥的湖水灌进了她的鼻子里,涌入了口中,视线被湖水冲散,冰冷笼罩着自己,浑身是彻骨的寒冷,她在水里挣扎着,失去了呼吸,也渐渐失去了意识。直到嘴里的腥气唤醒了自己,她一觉醒来,只觉得浑身难受,身体是无端的冷意。她蹙着眉头,只不过想唤来霜儿,一张嘴,那般腥甜之气却自体内涌出,她只觉得恶心,翻身吐了一地。

    她忽而又觉得脑袋重的很,虚弱着抬起了脑袋,李苒儿却小鸟依人般依偎在林瑞的怀中,笑得是一脸的得意,“姐姐,那湖水寒凉,是妹妹让你受惊了。”

    她一惊,满头大汗地醒来,却见沈氏笑吟吟地端着一碗药汁。

    “娘……”话还未说出口,沈氏却掰开了她的嘴,将那一碗汁水蛮横地灌进了自己的口中,她只挣扎着,抓破了身下的被单,却觉得喘不上气来,昏昏沉沉地又晕了过去。

    梦里林瑞狼狈地坐在囚车之中,肮脏得像一个捉襟见肘的乞丐,她吓得花容失色,叫着“相公”自梦中惊醒,这才看见了楚慕染笑得莫名的倾城容貌。

    “慕染……”她惊惧出声,似是想起了什么,只凄然一笑,“我确实是见过你的,是我拜托了你……”

    她却依旧只是含笑道,“如今,你可是全都想起来了?”

    如一排排尖锐的银针直刺入自己的额角,贞娘只觉得头痛欲裂,那些不堪的悲伤的片段自贞娘的记忆深处涌现了出来,她似乎记起了什么来,只是微乎甚微。

    只不过是微乎甚微,却让她惊惶起来。

    “我不知她们恨得我如此深。”刺骨的寒意将贞娘紧紧地包裹着,她忽然留下了泪来,脸上却是悲戚之色。

    “你可是记起了林瑞?”楚慕染望着她,眼眸微动,将自己如玉葱般的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神色恍然。

    “我的?相公?”贞娘话里带着迟疑,“好似我拜托了你,希望林府能够不再重蹈覆辙?”

    楚慕染点了点头,只是含笑。

    贞娘却忽然瘫坐在被子上,“慕染,我办不到。”

    “你在害怕。”平淡的语气,却是一语中的。

    “我做不到,”贞娘是真的慌了,“我还依稀记得林府最后的惨淡,只是凭着我的能力,我真的能够帮他们吗?”

    “你可以的。”她握紧了贞娘的手,贞娘的掌心之中是慕染手里滚烫的温度,她看着慕染眼中的笃定,一颗慌乱的心忽然安定了下来。

    楚慕染只是淡淡地说道,“我会帮你。”

    只是那一句,贞娘忽然就什么都不怕了。

    就像是从束缚了自己十几年的牢笼中逃脱了出来,楚慕染的手中,正是握着那金光闪闪的钥匙,贞娘的眼里是感激的神色。

    不过等到李府的人松了慕染出了李府,已是夜深了。

    楚慕染谢绝了李仁川的好意,只是只身行走在夜色中,夜色之中洛城的街道显得冗长而寂寞,夜色将楚慕染包裹在唯一的宁静里,他似乎是松了一口气,那些伪装的笑容卸下,露出在夜空下忽明忽暗的清澈的面容,不带半分表情,似乎这才是她真实的模样。

    楚慕染脚步一顿,耳畔是清冽的琴音,在街道的深处缓缓奏响,曲调并非悠扬,乐声也并非荡气回肠,只是如山脚的清泉一般,丁冬作响,清脆悦人。

    楚慕染眼角闪烁着星光,她似乎是有些听痴了。

    这样的琴音……

    当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她真想看看弹琴之人的模样。

    只是当她冒出这样的想法之时,就连自己都不小地吃了一惊,多少年了,她几乎失去了对尘世间的兴趣,脸上再不复当初的烂漫笑容,也不再想要与这世间再有一丝牵连。(我的小说《如玉医坊》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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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人重生,如玉医坊的生意本就与别处不同。 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你会选择在哪一刻醒来? 不同的单元剧组成,女猪脚和男猪脚是不会变滴。 不一样的行医之路,不一样的重生故事。 =================================================================== 已有正连载作品《田事未央》,穿越女的青云之路。如玉医坊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如玉医坊,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如玉医坊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