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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迟莯     如玉医坊txt下载     如玉医坊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四章 再结

    李嫣然可算是明白了林瑞为何会是如此的迷恋贞娘。

    她坐在了桌案旁,一双白皙的如玉葱一般的手指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白玉瓶子,一双若有所思的眼睛忽的变得凝重起来,却又忽而勾勒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原来如此,这个李贞娘,看着无比的善良,却也有了那般卑鄙无耻的时候,李嫣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微微眯起的一双眼眸里,是似笑非笑。

    而便是这个时候,林瑞忽而和衣而起,对上了铜镜里嫣然一双妖艳绝美的眸子,他嘴角勾起,缓缓起身,走上了前去,从背后搂着李嫣然,轻柔地落了一个吻在她的发间,“可是苦了你了,是我的错。”

    “你不是便喜欢这般偷偷摸摸的么?”只是李嫣然倒是捂嘴窃笑,一双勾魂的眼睛又眯成了一道缝隙,侧身含笑望着身后的林瑞,目光凝视着他微微露出来的古铜色的坚实的胸膛,那笑意也就越深,只是却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沉默了片刻,忽的将自己的手覆在了林瑞的手背上,掌心是灼人的炙热的温度,让林瑞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发烫起来,眼里浓浓的爱意也就越深了,然后只听得了李嫣然这般开口。

    林瑞的表情却是一僵,不过转而笑道,“嫣然,你也知晓,我那时不过是一时冲动,也是无奈之举。莫不成,你还在声我的气不成?”

    “若是真生了你的气,也就不会讲你从那破庙了带来了。”李嫣然说到了这里,却是嗔怒一声,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水袖一挥,背过了身去,不去看林瑞一眼,也只是微微地抿着嘴,只是抬起了手来,轻轻地抚着垂在了肩上的几缕发丝,这才说道,“都那么久了,林瑞,你还不懂我的心么?”

    林瑞的表情起先是一僵,只不过听见了李嫣然这般一说来,又扬起了笑意,赶紧紧紧地搂住了李嫣然,“我的娘子,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李嫣然果然是笑了,不过因着自己背过了身去,因而林瑞没有瞧见了那笑容里的冰冷,不过那般娇嗔的媚然的声音却是清晰可闻,直叫林瑞心里一阵痒痒,却又在这个时候,只听得了李嫣然又幽幽开口说道,“只是我这样对你,可是却从来都不知道你的心的,阿瑞,你说,这般可是如何是好?”

    “月亮代表我的心!”林瑞是急了,美人卧怀,自己却无可奈何,林瑞不过是这般想着,便是一阵愁眉苦脸,倒是这句话,将李嫣然又逗笑了。

    见她如此,林瑞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只不过却也不知道接下来李嫣然是将要如何,只能够眼睁睁地瞧着她忽然将那一杯酒端了过来,只笑道,“阿瑞,若是你饮了这一杯毒酒,我便当了你是爱我的,可好?!”

    李嫣然说这话的时候虽说是含笑,不过话一出口,却还是叫林瑞的一双腿不禁直哆嗦,一时之间也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哆嗦着手指着这一杯酒,话都说得不利索了,“你你你……你是说……毒酒?!”

    林瑞是没有想到李嫣然话里竟然会是如此的决绝的,只觉得脑袋一懵,一下子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只是一双大腿依旧是忍受不住一般,直哆嗦着,再望一望李嫣然那般似笑非笑的眼神,更像是瞧见了修罗一般,林瑞笑容呢光闪闪,嘴角抽搐,就像是自己方才没有听清楚了李嫣然的话一般,直吞吞吐吐地说着,“娘子说得……说得大概是玩笑话吧。”她是欢喜李嫣然,却也没有到,为了她,不要了这一条小命的程度。

    李嫣然的脸色显得是有些冷了,却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微微仰着脑袋,在林瑞惊愕得近乎惊恐的眼神里,杯中的佳酿一饮而尽,李嫣然这才道了一句,“我便是知晓你的,瞧瞧,我不过是唬你的罢了。”

    林瑞一听了李嫣然这般一说,这才定了定神,擦了擦满头的大汗,却还是没有缓过神来,只是说道,“我的好娘子,我这不是想着,若是我有了三长两短,还有谁会这般疼爱你么?!”

    胆小如林瑞,这花言巧语倒是说得不错,就跟嘴巴抹了蜜似的,李嫣然听着林瑞说着这般的甜言蜜语,却不过只是在心里冷笑一声罢了,而她终于对上了林瑞一双漆黑的眼眸之时,又是语笑嫣然,一手却将桌案上的酒杯递了过去。

    林瑞虽说还有几分犹豫,不过想着既然方才嫣然饮酒之后却是安然无恙,也就咬了咬牙,也将杯中的酒灌入了口中,揩去了嘴角的酒渍,林瑞只淡淡笑道,“如何?”

    李嫣然媚然一笑,依偎在了林瑞的怀中,而林瑞自然没有看见,她嘴角的几分冷意。

    林瑞又是**未归,而等到他终于回来了的时候,贞娘却是瞧见得清清楚楚,那般的红光满面,春意盎然的模样,贞娘面上是一如既往淡然的笑容,只是一双眸子却是在这个时候冷了下来,她自然是知道,这暴风骤雨的**,林瑞定然是发生了什么的。

    贞娘这般想着,只是笑着抬起了手来,帮着林瑞整理了衣襟,这才笑道,“昨夜风大雨大,妾身多怕了相公出事。”

    林瑞一听见了贞娘竟然是如此的关心自己,自然是喜气洋洋,“是为夫的错,让娘子担心了。”说话之间,对上了贞娘一双温柔的双眸。

    贞娘神色自若,“相公长途跋涉,定然是累了,屋子里已经备好了热水。”

    林瑞心中又是一喜,他便知道,贞娘总是如此为自己着想的,这才松开了怀里的美娇娘,掀开了屋子上的帘子,是一脸的喜色,只是贞娘却只是站在了林瑞的身后,冷冷地瞧着。

    却在林瑞的身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的时候,贞娘终于转身,拐进了一处偏僻的屋子里,从梳妆台上找出了一张纸来,印了指尖的胭脂上去,又小心翼翼地折好,自始至终,她只是不发一言,只不过表情却是阴沉沉得可怕。

    而在荣府之中,此刻也是不太平的,荣老爷子苍老的一张脸上,那般阴郁的表情,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只听得了他淡淡说道,“林家的那个二太太,怎么说也是林家的人,我看啊,咱们还是不能单单指望了她的。”

    “听爹您的意思是……”林瑞不知道林老爷子忽然说了这些话又究竟是什么意思,只能够试探性地问道,向来荣老爷子脾气古怪,又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想些什么的,一时之间,荣锦也不知道究竟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却在这个时候,又听得荣老爷子忽然说了一句,“你与哪一位楚姑娘,可是有什么往来?”

    这话题忽然跳得飞快,却是叫荣锦猛然一惊,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荣老爷子忽然说了这样一番话来,究竟是什么意思,遂是愈发的不知所措了,生怕是自己说错了一句话,就会遭来了老爷子的破口大骂。

    好在老爷子却只是在这时说了一句,“那一位楚姑娘纵然医术高明,只不过为人城府极深,咱们级容纳不知道她接近了荣家究竟是图什么,你也就不要与她多来往了。”说完了这一句又赶了荣锦出去,“好了,林家的事情,我自由打算,你走吧。”

    虽说荣锦依旧还是有些一头雾水,不过既然老爷子发话了,他也只能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便是这个时候,等到荣锦离开屋室之后,楚慕染这才从屏障后面走了出来,只淡淡笑道,“荣老爷子方才的那一番话,是特地说与慕染听得么?”

第一百零五章 恶语

    慕染妙手回春,不仅是救回了荣老爷子的一条性命,更是帮了荣家的不少人,在荣家,俨然便是神仙一般的存在了,而在荣家,无论是荣锦大人,大太太柳氏,还是三爷荣宸,不是对慕染感激不尽,就是极其亲近了她的,尤其是柳氏,因着慕染的缘故,保住了她在荣国公府的位置,因而更是常常到访了如玉医坊,若不是慕染拒绝的话,恐怕她早已亲自在荣国公府附近繁华的街市里购置了一块地皮,重建了如玉医坊了。

    若是说荣老爷子,当时他病卧在床榻之上,几乎是不省人事,若不是慕染的出手相救,恐怕如今是如论如何也恢复不了这般的模样的,就算是他不感激慕染,也不应该如此斥责慕染的工于心计,这话不仅是让荣锦听着心里不明,就是慕染瞧见了,也不过是苦笑一声,却也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就是再难听点的话,她也曾经听得清清楚楚,而慕染自然知晓,荣老爷子是为何说了这样一番毫不留情的话的。

    果然,荣老爷子只是淡淡地睨了一眼慕染,却又只是冷哼一声,这才是说道,“老夫自然是会帮了姑娘这个忙的,毕竟姑娘对荣家也算有恩,只不过还请姑娘不要忘了答应了老夫的事情,毕竟,姑娘是应该知道,荣家的势力,若是姑娘胆敢与荣国公府作对的话,老夫绝不手下留情!”

    “大人想多了。”这般严厉的话,又是出自了这样一个不苟言笑的老者的口中,听得人自然是应该不寒而栗,瑟瑟发抖的,只不过慕染听到了这里,却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兵不多说些什么,然后便是转身离去,不过在走到了门口的死后却又是忽然停下了脚步来,也不是为了如何,只是微微欠身,然后这才开口说道,“还请大人放心,慕染所想,不过就是帮了她脱离苦海而已,这不过是一场交易,到了日后,慕染是绝对不会来劳烦了大人,更不会惊扰了荣国公府。”说完了这句话,慕染这才依旧平淡地离开了,不过却也是在这个时候,只听得了荣老大人又是冷冷地道了一句,“个人所想,也只怕只有个人心里才能知晓啊!”

    慕染的脚步分明一顿,不过却也只是一瞬罢了,她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些什么,便是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等到了医坊之中,慕染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彤彤的手里还端着杯盏,不过面容却是有几分古怪,见着慕染终于回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乖乖地退到了一旁的角落里站着,不过一双灵慧的耳朵却还是在聚精会神地听着这其中的动静的,只不过等了许久,察觉到的,却依旧只剩下一片死寂,也不知道两个人究竟是说了些什么。

    一抬眼,却更是深深的愕然。

    慕染并未理会了李嫣然,就像是没有瞧见她一般,又或许,对她的造访是毫不惊奇,只是依旧低着脑袋,提笔将方子写好,整理好了,有只是面色闲淡地将纸张递与了彤彤,彤彤还没有回过神来,只觉察到了慕染的目光,这才神情微怔,缓过了神来,只听见了慕染是淡淡说道,“将这方子的药煎好了,等过一会子,自会又人来取。”

    彤彤应了一声,这才接了方子,到了内室之中。

    而慕染便也在这个时候终于开口说道,“我还以为,你已经出了洛城去了,还在这儿苟延残喘么?”

    李嫣然虽说是听见了慕染话里的毫不客气,虽说他面上不见面色表情,说出了这番话的时候就像是在说着柴米油盐一般简单,嫣然的一双美眸依旧是微微地眯着,不过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笑道,“我便知道,当初是你给林瑞下了药,楚慕染,我倒是不明白了,你如何偏偏要如此偏袒李贞娘,究竟是她对你有恩,还是你要利用她干什么?”

    慕染终于抬起了脑袋来,对上了李嫣然复杂的目光,不过却只是依旧冷冷说道,“这是慕染的事情,还请师姐不要记挂在心上。”

    就是这样一句面无表情的冰冷的一番话,却是叫李嫣然又勾起了嘴角,“你究竟还不知晓么,就是因为这是你的事情,我才会如此在意啊!”说话之间,又是冷笑一声,“总之,不管是你干什么,我只知道,让你不乐意,我看着你痛苦,那便是我最大的快乐!”说完了之后,又是一阵尖锐的笑容,几乎是刺痛了耳膜。

    她是恨极了慕染的,只不过,她今日来,除了对楚慕染冷嘲热讽,更重要的,却还是为了询问贞娘一件事情,这般想着,李嫣然这才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找不到陆川,他究竟在哪里?”

    是久违的名字,慕染停下了手中的笔,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失神之际,她自然也没有瞧见,门外的苏钰,便是这个时候,停下了脚步来。

    冥冥之中,就连苏钰自己也没有发觉,他其实是想要知道答案的,只是是什么的答案,就是苏钰自己的心里,也不太明白了。

    “为何我要告诉你?”慕染却在这个时候只笑,虽说笑容森森,“你不知道么,就是陆川活着,他也不想见到你啊,因为你,对他来说,不过是耻辱罢了,就像是没有了翅膀的蝴蝶,你以为,还有什么用处?”

    “你……”一说到了陆川,李嫣然的神情却是与以往有所不同的,那五官竟然也显得狰狞了起来,往日的媚态也是荡然无存,她是恨不得一把狠狠地掐着慕染的喉咙的,冷冷地说道,“楚慕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当初你害的陆川落得了那般田地,这还不够么?若不是因为你,陆川根本就不会死,如今,就是他的尸身,你也要让他不得安宁么?”

    李嫣然说这话的时候,尖利的指甲划过了慕染白皙光洁的皮肤,是刺耳的沙沙声响,她瞪着一双眼睛,视线忽然变得尖锐无比,“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为何我会如此针对你么?”她说着这话的时候,瞪着一双媚然的眼睛,是与往日截然不同的神情,忽的一把揪着慕染的衣领,虽说慕染依旧神色自若,并没有丝毫的惊惶,不过耳畔李嫣然尖锐的声音却还是嗡嗡作响,“楚慕染,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痛不欲生,曾经你报应在陆川身上的,我会一点一点地还给你,陆川不会白死的,我也不管你将他的尸体藏在了哪里,他会是我的,他永远永远,都会是我的。”

    说罢,李嫣然忽然又松开了手,只阴冷地笑着。

    而慕染只是蹙眉瞧着这般怪异的嫣然,这才说道,“你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事情总不会是这么简单的,李嫣然也不会只是与自己说这些这么简单,慕染想着自己早该想到,这个李嫣然,是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地善罢甘休的。

    而李嫣然却在这时候忽然又笑出了声音来,只不过却是笑声尖锐,刺痛耳膜,“楚慕染,你不是要帮着李贞娘么,你们不是好姐妹,我便要让你知道,被自己最好的姐妹利用,会是什么样的额好滋味,不过你放心,这不过是开始罢了,我会让那种痛苦的滋味一点一点侵蚀你的肌骨,让你夜夜噩梦缠身,寝食难安!”李嫣然说这话的时候虽说是笑着的,只不过那笑里却泛着泪光,可是叫慕染看得清清楚楚。

    虽然她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苏钰却在这个时候掀了帘子进来,不过是一脸闲淡的表情,并未多说些什么。

第一百零六章 逼人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贞娘还记得第一此听闻了这诗句之时,羞怯得忽而两腮绯红,而不像是此时,她站在了林瑞的枕边,高高地举起了一把尖锐而锋利的短刀,一双阴沉沉的眼眸里,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而眼眸沉沉,那一刻,贞娘只明白,她是恨极了林瑞的。

    于是明晃晃的刀子落了下去,贞娘的眼里也就染上了大片的嫣红。

    而便是这个时候,她忽的大汗淋漓,自噩梦中惊醒,日光刺痛眼眸,她心一沉,扯下了面上覆着的轻纱,眼底却依旧是困意,“霜儿,几时了?”

    只是回答她的却只剩下了一片沉寂,贞娘这才缓缓起身,却在这时忽然想了起来,那般鲜血淋漓的梦境,她的一颗心便在这时一片冰凉,不由得攥紧了自己的衣角,而视线所及之处,李嫣然忽而在这个时候缓缓走进了屋子里,日光里是她语笑嫣然的媚然脸庞。

    犹如鬼魅一般,林家戒备森严,贞娘不知道李嫣然是如何进来的,一双惊愕的眼眸里,却只见她勾起了嘴角,眼角弯弯,“你倒也不必惊愕,这林府不就是一座深深宅院罢了,来去自如,并不见得是一件难事,倒是你,实属可怜!”说罢更是摇摇头,只不过那面上,却依旧是噙着笑容的。

    李贞娘是不知晓李嫣然是何许人物的,只是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嫣然却又是媚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不为了什么,就不能来找你么,还是**奶,你是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秘密?”

    一句话,说得别有深意,李贞娘心头一颤,不知道李嫣然究竟是在说些什么。

    而李嫣然却只是勾起了嘴角,媚笑道,“夫妻之间,最可怕的,无非是同**异梦,而更可怕的,却还是你枕下的那一把刀子啊!你说我说得对么,**奶!”李嫣然说这话的时候缓缓地吐气在了贞娘的鼻尖,那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里,是清清楚楚地瞧见了贞娘是神色一惊,还有自她的眼眸深处一闪而过的慌乱,她的笑意也就越深了。

    只是贞娘还是不知道,李嫣然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是挑衅?或者别的,总不会只是来说了这些话而已。

    只是她的咄咄逼人,却还是让贞娘连连退后,张了张嘴吧,只是究竟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比起李嫣然,她究竟,还是要差一些。

    而李嫣然却是反客为主,只是慵懒地卧在了方才贞娘躺着的榻上,微微眯起了眸子,身姿狐媚,许久才忽的幽幽说道,“嫣然只是不明白了,那楚慕染这般对贞娘你,为何还如此的信任她?!”

    贞娘便知道,定是那挑拨离间的戏码,因而,她只是冷笑一声,又瞧着李嫣然,只冷冷说道,“比起你来,我定然是相信慕染的,难不成还相信你么?”

    “呵。”谁知道李嫣然一听了这话倒只是浅笑一声,虽说声音是平平淡淡,听不清究竟是何情愫,只不过却还是叫贞娘的一颗心沉入了谷底,尔后只听得了她说道,“所以说,便是只有你这般,愚蠢得无可救药的人,才会遭了楚慕染的利用,如何,你到了如今,还不明白么?”李嫣然说到了这里,又勾起了一丝别有深意的笑意来,也不多说些什么,似乎便只是等着贞娘的话。

    果然,贞娘的脸色一下子就暗了下来,一双眼眸也就是愈发的冰冷了,冷笑一声,“你以为我还会信你的话么,当初便是你说,慕染与林瑞有所关系,我才会怀疑了她,到最后,她自毁容貌,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也是因你而起,有了这第一回,李嫣然,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么?”

    自然,李贞娘是再也不会相信面前这个狐媚一般的女子的。

    甚至,就是瞧着她,也让贞娘只觉得无端的恶心了起来,她是不想再与李嫣然有一丝的瓜葛的,只是她虽然这样想,而李嫣然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放过贞娘的。

    “是么?”李嫣然果然是似笑非笑地说道,“李贞娘,我真的不知道,你究竟是太过天真,还是太过愚蠢,楚慕染医术高明,你难道还不知道么,只不过是容貌罢了,她既是能毁,就不能补么?还是你果真相信了她会为了你,而失掉她的容颜?”说到了这里,更是微微遮住了嘴巴,却掩盖不了嘴角那般尖锐的笑意,“还是你以为,她一直以来,轻纱拂面,是因着丑于见人?”

    说到这里,就是贞娘的心里忽然一紧,就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只是却依旧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她一直以为,自己与慕染毕竟是亲如姐妹,而倘若不是她帮着自己,自己在林家又哪里来的立足之地呢,若是慕染真的有心害自己,又如何处心积虑地帮了自己,太多太多的疑问,贞娘心中不明白,却也不知道究竟从何问起,而那些复杂交织在一起,贞娘忽然觉得自己开始分不清楚,真真假假,究竟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

    她只觉得心中慌乱,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却在这时听见了嫣然继续开口说道,“若是楚慕染真的有心帮你,以她的好手段,又何必托了那么久呢,而若是她无心帮你,也不会在你身上磨蹭了那么久。“这话说得隐晦,叫人听得是一头雾水。

    而李嫣然之所以这么说,自然是认定了贞娘毕竟是一个聪明人。

    贞娘却果真是自那一刻明白了过来什么,只是却一下子瘫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目光涣散开来,虽然没有多说些什么。

    只不过李嫣然眼眸深深,一语中的,自然是知晓了贞娘已然是完全明白过来了。

    她这才开口继续说道,“其实你也不必震惊,你认识楚慕染,不过是那么短的时间罢了,我却是很早之前便知晓了她的,她便是这样,表面清高,一尘不染,却是很会利用人心,你在她的眼里,不过就是一个棋子,你不知道她究竟是想干什么,还以为你们是情同姐妹,与她倾诉,却不知,她在暗地里捅了你不知道多少刀,为何你不想一想,若不是当初楚慕染助你,你又如何进的了林家?她将你推入火坑,你却还满心欢喜地以为是她帮了你;而若不是她,你又如何会知晓林瑞对你们家所做的一切,而你,却还在以为她是在义无反顾地帮着你,贞娘,你还不明白么?”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贞娘可算是明白了过来,只是一颗心却是急速地下沉,似乎掉入了万丈深渊之中,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慕染竟然会是这般对待自己的,却也是这个时候,只听得了李嫣然又是媚然一笑,“若是你不相信我也罢,我自有办法让你知晓,楚慕染,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贞娘神色怔怔,听着嫣然所说。

    而谁也没有瞧见,此时在门口立着的那一道修长的身影。

第一百零七章 惊惶

    林瑞这几日是忙得焦头烂额,也不知道是谁突然放出来的消息,说是吏部侍郎的三儿子李三郎是因为他爹帮着林家二子林瑞的缘故,才惨遭惨死,也就是这个时候,似乎也是给了朝堂之上的众人提了个醒,林瑞毕竟是新近的大臣,虽说是得了皇上的赏识,只不过年纪轻轻,又没有大的靠山,在朝堂上的关系还未巩固,是万万比不上荣国公府的一尊大佛的。

    一时之间,这样的消息在坊间忽然流传了开来,散播在了大街小巷里,众人皆非议,恐怕林家得意的日子是不要不久了。

    而就是因为这不胫而走的消息的缘故,林家忽而又门庭冷落了下来,一时之间,林府忽而安静了许多,而贞娘自然也是知晓了的。

    霜儿急匆匆地赶来的时候,贞娘这才淡淡开口,“以林瑞的本事,是不该查到这一则消息是我们散播出去的吧,霜儿,事情可做的干净?”

    霜儿点了点脑袋,只不过额前的刘海遮住了眼里的眼神闪烁,只是听见她嗯了一声,又点了点脑袋,只说道,“太太放心,银子已经散出去了,都是贪财的人,自然是不会说出去的。”

    贞娘虽然有些担心,不过也只是点了点脑袋,叫了霜儿退了下去,却没有多说些什么,霜儿张了张嘴,是想要说些什么的,只不过踌躇了一番,却还是退了下去,并不作声。

    如今林瑞孤立无援,既然是合了贞娘的意,她心中虽然欢喜不过,却还是有着隐隐的担忧,脑海里也就忽然晃出了一道身影来。

    贞娘想着,等到过些时日,自己总是要去瞧一瞧慕染的。

    只是却也在这个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来,贞娘侧身,朝着有些幽暗的屋室之中望了过去,却是见到了一抹瘦瘦小小的身影,正在翻箱倒柜地查找着什么,贞娘神色一惊,却又见了屋里的人儿抬起了脑袋来,她便复又卧在了榻上,假寐,心里却在想着,霜儿究竟是在找着什么,又是如此的避讳自己,难不成……

    贞娘心头一颤,只觉得愈发的堂皇起来。

    嫣然那时在耳畔低低的耳语渐渐地清晰了起来,“若是你不相信我所说的话,大可问一问你的婢女,看她会对你说些什么,而她与楚慕染,究竟又是怎么样的关系?”

    那时的贞娘,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李嫣然的话的,只当她又是在蛊惑着自己,霜儿与自己一块儿长大,虽说面上是主仆关系,只是对了霜儿,贞娘始终是不一样的,早已将她当成了亲姐妹一般,若是说霜儿与慕染一起背着自己做了什么勾当,贞娘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她那时只是冷笑一声,只当李嫣然又是一番花言巧语。

    不想,事实就摆在了自己的眼前,她虽然不知道霜儿究竟是在干些什么,只不过这般的偷偷摸摸,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情的,贞娘微蹙着眉头,若有所思,却在这时,只觉得自己早已是心乱如麻。

    而到了晚间,霜儿更是告假,急匆匆地出了林府。

    若是平日里,贞娘自然不会多问在,只是这一回,却不同,贞娘料定了,霜儿定然是有了什么事情瞒着自己的,因而点了点头之后并没有多说些什么,而敲着她的背影匆匆消失在了昏黄的夕阳里时,贞娘面色一沉,却还是悄无声息地跟上了前去。

    却不想,霜儿去的,竟然正是如玉医坊。

    远远的街角,贞娘就站在浓重的夜里,望着掀开了帘子一角的小小的医坊之中,霜儿似乎是将什么递给了慕染,又跪了下来,是苦苦哀求。

    虽然贞娘没有听见霜儿究竟是说了些什么,她却也知晓,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情的。

    然而,便是这个时候,霜儿忽然跪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何缘故,只是不断地磕着脑袋,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这叫贞娘不由得又紧蹙着眉头,究竟霜儿与慕染,会是怎么样的关系?!而就在她思忖之际,却见了慕染却是在这个时候缓缓地转过了脑袋,明晃晃的回灯之下,衬托着她神色莫辫的一张脸,而贞娘却分明瞧见了,慕染吹弹可破的肌肤之上,洁白如雪,哪里有一星半点的伤疤,贞娘的脸色便在此刻沉了下来,而就在此时,她的眼眸里,却对上了慕染清清淡淡的眼神,竟然是那样的冰冷,不过,就好像是瞧着自己一般。

    只叫了贞娘不由得心头颤颤,一时之间也没有缓过神来,却是连连后退了几步,虽然眼里依旧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不过却还是飞快地逃离了开来,因而,贞娘并没有瞧见,此时此刻,慕染的嘴角,缓缓勾起的一抹笑容来,就像是藏着什么一般。

    也不知道她跑了多久,终于体力不支,停下了脚步来,却依旧喘着气,紧紧地捂住了胸口,心里却还在迟疑着,究竟方才,慕染她……有没有瞧见了自己!?她还在惊魂未定地想着,便是这个时候,忽然有一双手,就这般搭在了自己的肩上,直叫贞娘心头一紧,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只僵直着身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便是在这个时候,忽然只听得了李嫣然媚笑一声,话里却尽是讽刺的意味,“说什么姐妹情深,瞧你,还不是忍不住去寻了楚慕染么?原来那些话不过是唬我的罢了!”

    听见了是李嫣然的声音,贞娘似乎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转过身子的时候却只是冷冷地瞧着李嫣然,“你是在试探我,还是究竟在利用我?”无论哪一样,注定了她与李嫣然是不会再有了什么交集的。

    只不过贞娘的话虽然是慢慢的冷意,李嫣然却是满不在乎的,只睨了一眼贞娘,又是搔首弄姿一番,倒是在这时媚笑着出声,“贞娘,你这般又是何必,不管是试探还是利用,你的一双眼睛可是瞧得清清楚楚的,她骗你自毁荣默哀是真,她与你最信任的婢女有所交易也是真,若是这些道听途说也就罢了,毕竟你二人的情谊是情比金坚,可不是他人轻易离间,只是偏偏又是你亲眼瞧见的,你说,这可如何是好?!”说话之间,却是忍受不住一般只掩嘴窃笑着,叫贞娘的一颗心冷了下来。

    她只是疑惑了,究竟世界之大,那么多的秘密掩藏在了了黑暗之下,当她抽丝剥茧地挖掘出来了的时候,自己又能相信谁呢?

    一想到了这里,贞娘忽然瘫坐咋了地上,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究竟是应该如何是好。

    而便是这个时候,贞娘只听得了李嫣然幽幽开口,那般的声音,在寂静而狭窄的黑夜的小巷里回响着,显得阴森而可怕,只不过却是那般的蛊惑人心,叫贞娘不由得沉下了心来。

    “其实你相信谁,又或者谁背叛了你,真的那么重要么?”李嫣然说这话的时候如狐狸一般猫在了真娘的身上,一张浓妆艳抹的脸更是抵在了贞娘削瘦的肩膀上,她的声音也是这般的狐媚,“只要你知道,你不过是想让林家毁于一旦罢了,这是你唯一的目标,不就足够了么?”

第一百零八章 叛逃

    贞娘自认为,就算所有人都背叛了自己也好,就算她在林家孤立无援也罢,她始终相信慕染是真心对自己好的,因着这般笃定的信念,贞娘才能够在这一路艰辛里虽然步履蹒跚,却还是能够披荆斩棘地走下去,只是贞娘却没有想过,就是这般唯一剩下的信念,竟然也被李嫣然一语道破。

    她说得没有错,若只是道听途新,自己断然是不会相信的。

    只是偏偏又是自己亲眼所见,那一刻,贞娘只觉得自己的心沉了下来。

    难以置信之中,贞娘忽然只觉得,天地之大,却似乎只剩下了她一人,孑然一身,再也找不到方向贞娘忽然迷惑了,究竟在这之前,她看见的是非对错,真真假假,全都是真的么?为何她所信任的人,会一个个地离自己而去,她就像是一颗棋子一般,被人利用,只是身在棋局,还以为自己才是掌握全局的人。

    原来,所有的一切,竟然都不过是她多想了而已,一想到这儿,贞娘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忽然沉了下来。

    忽然落下了倾盆大雨来,毫无征兆,将贞娘的衣衫淋湿。

    而就在她的身边,李嫣然却兀自打着伞,只是静默地看着,眼里满是深深的笑意,就这般看着贞娘在雨中失落彷徨的模样,嘴角的笑意也就越深了。

    便是这样才好,她便要这般,一个个,离间了楚慕染身旁的人。

    她便要让孤独夜以继日地折磨着楚慕染,让她未她所做的,付出代价!

    李嫣然想到这里,这才走近了贞娘,一把折纸伞,遮住了倾盆的大雨,却驱散不了头顶如腐尸一般黑压压堆积着的阴沉沉的晕,也驱散不了这暗无天日的阴沉沉的黑夜,只是她的声音媚然,一声又一声,就像是在魅惑着什么一般,“楚慕染交给你的,你还没有明白么,无论是你与林瑞之间的,还是你与她之间的,那些情谊什么的,始终都是假的,你还能相信什么呢?相信那些接踵而至的谎言么?贞娘啊,所以说,凡事都只能靠自己呢!”

    这话说得倒是不错,虽然出自李嫣然的口中,却还是一把将贞娘拉出了泥沼,贞娘的眼眸沉沉,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定了定神,一双眼眸忽然沉了下来。

    是她太蠢,虽然不知晓楚慕染究竟是为了干些什么,也不知道她利用自己,究竟是有什么阴谋,只是贞娘却在此刻终于想明白了,雨水混着泪水顺着白皙的脸庞滑落下来,只是落在了脖颈里的却是锋利的冰冷,原来所有的温暖都是镜中花,水中月,一直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只是还真是可笑!贞娘一想到了这里,就连笑容里也泛着冷意,这样残忍的事实,她李贞娘竟然是从自己最恨的人的口中听到的,贞娘一想到了这儿,只觉得心里是隐隐作痛,只是这一回,却不再哭泣了,干涸却清明的眼泪没有一丝的情感,却是看不出她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就是李嫣然,瞧着这般模样的贞娘,都是神情微怔,却转而露出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来,这般的贞娘,才是自己所期待的模样啊!

    等到了翌日,天色依旧混沌沌,贞娘才回到了林府之中。

    好在林瑞未归,并没有人知晓贞娘竟然**都不在府上,她定了定神,心里却是在想着这件事情是绝对不能再拖下去了,如今林瑞再朝堂之上孤立无援,若是这个时候能够打击了林府的势力,无疑是最好的时机,只是若是想要林瑞身败名裂,还要有什么来推动才行,贞娘一想到了这里,微微地眯起了眸子。

    这件事情,还要荣国公府的帮忙才行!

    而就在这个时候,从皇宫里传来的消息,皇后娘娘病了。

    这一场大病,病得突然,说是产后得的病,整日昏昏欲睡的,皇上心急如焚,而就在这个是时候,如玉医坊忽然合上了门,坊间似乎再也寻不得那一位神医姑娘的身影。

    这下子,无论是皇宫之中,还是朝堂之上,都不由得打乱,动荡不安之间,似乎所有人都在寻着慕染的影子,荣国公府的荣锦大人更是皱着眉头,眉眼之间,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荣锦还是寻了林瑞来,“听闻楚姑娘与二太太交好,不知二太太可否知其下落?”荣锦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堆着一脸的笑容,却是叫了林瑞只似笑非笑地瞧着他,淡淡说道,“荣大人这说得是哪里话,若是果真如此,林某自然早就奏禀皇上,为皇上分忧,如何会在这儿唉声叹气?!”

    这话说得听着似乎是有几分道理,只不过仔细听来,荣锦自然是挺清楚了其中的端倪的,却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俯身作揖,“既然如此,还要劳烦林大人了。”

    说罢只是转身离去,也不多说些什么。

    而林瑞便是在这时忽的勾出了一抹笑容来,如今因着吏部侍郎三公子的事情,朝堂之上已经几乎无人站在了自己这一边,倘若自己能够因着这一回机会得到了皇上的信任,自然能够拉拢势力,皇后大病一场,可真是太及时了,林瑞一想到这里,眼里忽然浮现出了一抹阴狠的笑意来。

    只是当林瑞归家之后询问了贞娘,贞娘却也不知,慕染去了哪里。

    林瑞不禁眉头紧缩,这可如何是好?!

    贞娘立在了林瑞的身侧,自然是清清楚楚地瞧见了林瑞这般模样的,眼里有什么一闪而过,端了茶在他身旁的桌案上,又为了林瑞揉了揉肩膀,这才似是不经意地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林瑞对贞娘自然没有什么警惕,轻叹一声,这才告诉了贞娘这其中的究竟,又说道,“如今那一位楚姑娘无端消失匿迹,可如何是好?”

    贞娘听着林瑞所言,点了点脑袋,却未多说些什么。

    只是她一双眸子里,却有什么依旧在闪烁着罢了。

    入了夜,洛城这般幽暗的小巷里,却不似往常一般,有着星星点点的烛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将洛城蒙在了漆黑之下,而寂静的巷弄里,便是这个时候,忽的生出了一道微光来,慕慕染将手中的八角回灯挂在了廊檐之上,这才浅浅一笑,一转身,对上了荣锦的一双眼睛。

    “已经照着楚姑娘的吩咐做了。”荣锦似是欲言又止,紧锁着眉头,却什么都没有多说。

    慕染只笑道,“辛苦荣大人了。”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道,“还请大人放心,皇后娘娘不会有大碍,而这件事情之后,慕染便不再劳烦大人,更不会劳烦荣国公府,大人所欠已然还清,还请大人放心!”

    话音刚落,荣锦这才松了一口气,想了想,却还是问道,“荣某自是知晓,姑娘不是贪图名利之人,只是却不明白,为何要与皇后娘娘下毒?”

    这便是荣锦罪不明白的地方,只不过他虽然不明白,却还是思忖了好久才敢问出声来,毕竟楚慕染给自己的感觉,向来是深不可测,荣锦不明白她,也从来都没有明白过。

    只是慕染的笑意却是越深了,只是说道,“荣老爷子不是告诉过大人么,慕染并非善类,有些事情,大人还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

    说罢只是提着灯,渐行渐远,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了。

    荣锦怔怔地瞧着她淡去的背影,许久都没有缓过神来,不知为何,他只是觉得,这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这一位楚姑娘了。

第一百零九章 震惊

    贞娘还是寻了楚慕染来,或者说,是慕染主动来寻了贞娘的。

    在这之前,洛城偏僻的宅院里,苏钰挑了灯,背对着慕染,却只是淡淡说道,“这一步下去,是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从一开始,我有过回头路么?”谁知,慕染听了苏钰的话,却不过是冷笑一声,手中的火折子照亮了这冰冷漆黑的深夜,却未带来了丝毫的温暖,手中的画卷很快就化为了灰烬,那些没有五官,辨不清究竟是谁的人影在这时忽的烟消云散,化为了一片虚无,再也出没不到,而那一刻,就是慕染,也觉得瞬间恍惚,究竟她所经历的,那些,是真实吗?

    待到硝烟弥漫逐渐散去,慕染终于拿出了小小的白玉瓶子,将眼前的灰烬装了进去,透明的泛着幽幽的华光的瓶子里,是灰色的粉末,再不见其他,她仔细端倪这,微抿着薄唇,默不作声,却在这时忽的展开了一副空白的画卷,提起了笔来,只细细勾勒,描绘出了月下花间,美人模样。

    落笔,却是长叹一声。

    苏钰批了件轻纱外衣在慕染单薄的肩上,“天气寒凉,别冷着了自己。”

    慕染侧身,盈盈烟波对上了苏钰温暖的笑容,这才含笑一声,“这会子,是都要结束了啊!”

    苏钰的笑容却在这时收敛了下来,却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脑袋,只不过这个时候,穿堂风灌了进来,慕染面上的轻纱随风拂动,只是她的眼神淡淡,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目光露在了屋外深沉的漆黑的夜色之中。

    阿洛便是在这时咧着嘴,笑着走进来的。

    慕染的目光却是暗了下来,她记得,自己是从来没有告诉阿洛,她在这儿的。

    只是阿洛却好像是丝毫不在意一般,依旧笑着,很是开心的模样,那一双漆黑的却是清澈见底的眼睛更是直勾勾地盯着慕染,目光灼灼,尔后,只听得了他话里掩饰不住的笑意,“慕染,慕染,你知道如玉公子么?”

    慕染的身子僵硬了下来,眼神复杂,似乎不明白,阿洛忽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究竟是什么意思,目光又扫过了桌案上的那一幅画卷的,她的水袖一挥,想要收起了那一幅画卷,只是偏偏这个时候,阿洛却先她一步,将那一幅画卷展开,摊在了手中,目光更是凝视着,却不知究竟是何表情。

    慕染见阿洛如此,脸色终于僵硬了下来,一双烟波流转的眼眸里,却是复杂之意,这个阿洛,实在是可恶!

    只是苏钰更是愕然,这般快的速度,竟是自己也拦他不及,这个阿洛,究竟是何许人物,他是愈发料定了,他定然不是普通人的。

    而阿洛仔细地赏味着摊在眼前的画卷,当真是一个美人儿,只不过却是瘫坐在了地上,虽没有画出她的神情,却还是不难看出,那般绝望而忧伤的模样,花瓣偏偏飘落,碎了一地,是画中唯美的情谊。

    只是阿洛这般瞧着,用手指划了划下巴,这才淡淡说道,“这一幅画看来看去,究竟还是少了些什么?”

    慕染是愈发地呆住,面上的轻纱滑落了下来,露出了她毫不掩饰的复杂的神色,“你倒说说,少了什么?”

    “慕染。“只是苏钰却在这时叫住了慕染,话里似乎是有所指,却又停住,究竟还是未多说些了什么。

    倒是慕染,却是在这个时候笑着,竟然兀自拿了笔过来,也不沾染一丝一毫的墨水,落下笔的时候,却在这个时候勾勒出了一道修长的身影来,立在了美丽女子的身旁,似乎是在瞧着她,却不过是静静地立着,也看不清究竟是何模样。

    慕染凝视着这一幅画卷许久,终于扬起了嘴角。

    而到了翌日,慕染果然是去寻了贞娘,半梦半醒之间,林瑞不知何时,早已离去,她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难受,口干舌燥,喉咙里似乎是有一团火在烧着,挣扎着起身,贞娘想要唤了霜儿来,只不过,刚出口的话却是一顿,并没有多说些什么,脚落地,触到的,却是难以忍受的冰冷。

    然而,便是这个时候,慕染忽然出现在了贞娘的面前。

    却是吓得贞娘不由得惊呼出声,抚上了自己的胸口,难以置信地瞧着轻纱拂面的慕染,声音颤颤,不敢确定,“慕……慕染。”

    虽说是无比熟悉的容颜,只是那一刻,贞娘却只觉得无比的陌生,张了张嘴吧,却不知道究竟应该说些什么才好,面容也是迟疑的神色,而慕染却只是浅笑一声,这才说道,“贞娘,你怎么了?”

    贞娘定了定神,才想着自己方才却是惊慌失措了,这才强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来,只是说道,“没什么。只是慕染,你怎么忽然来了,还有,前些日子……”就是自己也未察觉,竟然是许久不见了慕染了。

    慕染却只是浅浅笑道,“如今皇宫是非多,在皇上找到我之前,贞娘,你能帮我将这药交到了皇后娘娘的手里么?”话里尽是恳切的意味,若是之前,贞娘定是会欣然应允的,只不过这个时候,她的面上依旧挂着淡然的笑容,只不过怎么看,那笑容都是有几分牵强的。

    只是贞娘却还是不解,“为何你不去到皇宫里边,你先前,不是见过皇后娘娘的么?”

    贞娘是不知道慕染心里是在想些什么的。

    只不过慕染却只是淡淡地笑着,也不多说些什么,“皇宫毕竟是是非之地,还是不要牵扯其中的好,只是贞娘。”慕染顿了顿,这才说道,“贞娘,我可能要走了。”

    贞娘一怔,不明白为何慕染要忽然这般开口对自己说了这么些话,忽的有些不知所措,“慕染,你……”

    只不过慕染却只是笑笑,“不必担心,我会等到你成功的时候再离开的。”

    说完也不等贞娘面上的神色复杂褪下,自己却是兀自消失在了贞娘的视线之中,而贞娘却是愈发的不明白,究竟慕染所言,是什么意思。

    而不想,却是这个时候,林瑞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那般焦急的神色,就像是出了什么事情一般,只不过此时的屋室里边,却只剩下了贞娘一个人,他这般匆忙的模样,倒是让贞娘神色一惊,只是将手背到了身后去,只是含笑看着林瑞,虽然这般仓促的笑容却是显得苍白而无力,贞娘只笑道,“相公,怎么了?”

    许是林瑞方才跑得喘吁吁的缘故,就是说话之之间也喘着粗气而,却还是说道,“听了小厮们,方才……方才,可是可是瞧见了那位楚姑娘?”

    一听了林瑞这话,贞娘心中一沉。

    她自然是知晓林瑞为何会忽然说了这些话的。

    “许是看错了吧,妾身如何未瞧见?”只是贞娘的面上却是疑惑的神色,“慕染她,并未来过。”

    贞娘这一开口,林瑞自然不疑有他,只是瞬间又是垂头丧气的,如今他政务繁忙,焦头烂额的,若不是因着楚慕染的事情,也不会特意跑了过来,谁知道竟然是扑了个空。

    林瑞不由得有些懊丧,也不多说些什么,就紧锁着眉头离开了。

    而贞娘却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白玉瓶子,手葬心里是刺骨的冰冷,她想了想,眼里却闪过了一抹很绝。

    定了定神,贞娘忽然步出了门外,微风晃过涟漪,眼前是碧波荡漾。

    贞娘高高地举起手来,手中小小的袖珍玉瓶上更是波光粼粼,若是这药投入了湖中,林瑞的打算自然就不能实现了。

    只是偏偏这个时候,忽的有一双手伸了过来,竟然牢牢地扣住了贞娘的手腕,直叫她动弹不得。

    她侧过了身子,眼里满是震惊的神色。

第一百一十章 巧妙

    贞娘的手被林靖扣住的时候,只觉得动弹不得,她睁大了眼睛,就这么瞧着站在自己身前的林靖,只觉得无比震惊,“阿靖……”

    “二嫂。”只是林靖的眼里却是深深的忧伤神色,就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却还不出口一般,许久,林靖终于叹了一口气,这才淡淡说道,“二嫂,我知道是二哥对不起你在先,只是您这般,又是何必?”

    他是仔细考虑了许久才终于说出了这一番话来的,那一回,他就站在了室外,听见了李嫣然同贞娘所说,一番震惊之后,只觉得气愤难当。

    他早知道,林瑞不再是先前自己所敬重的二哥,却如何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为了一己私利,草菅人命,林靖心中愕然,只是这件事情毕竟是出自李嫣然之口,若是说相信与否,林靖自然是不信的,他不知这究竟是确有其事,还是李嫣然的阴谋,遂只能寻得了李嫣然,林靖的声音是异样的冰冷,面无表情地瞧着搔首弄姿的窈窕淑女,林靖去只是不无所动,更是冷冰冰地说道,“你究竟是有什么阴谋?”

    林靖这一番话开口,不自觉带着杀气,只是李嫣然却不过是媚然一笑,神色之间竟然带着几分委屈,一双明媚的眼里更是眼波流转,只听得他淡淡说道,“信与不信,三爷心里不是早就该明白了么?又何必来问了嫣然?”

    李嫣然既然敢开口说了这番话,心里自然便是已然明白了过来的,林靖早就知道他的二哥林瑞是怎样的为人,如今,只不过是需要一个人来笃定他心中只想罢了,只不过此时此刻,李嫣然微微眯着眼睛,瞧着面前的男子攥紧了自己的拳头,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满是阴暗的神情,她的嘴角忽的勾起了一抹笑意来,然后林瑞只听得耳畔一声媚笑,话语之间更是毫不掩饰的淡淡嘲讽,李嫣然直说道,“三爷何必动怒,那李贞娘既然便是了三爷心中所喜之人,如今她既是已然知道了瑞二爷的阴谋,心中自然不再惦念,这不正是三爷的好机会么?”李嫣然说到了这儿,更是那帕子轻轻地捂着嘴,似笑非笑地瞧着林瑞,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只不过那一双狐媚的眼睛里,定然是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若是让我知道,是你利用了贞娘,我定然不会饶了你!”只是林靖却不与李嫣然客气,“贞娘是心思单纯之人,若不是因为你,她又如何会落得了今日的地步?”林靖说到了这儿,又是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眼眸深深,他只是觉得,记忆里那般良善的二嫂,却是渐渐地渐行渐远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就是原先府里的李姨娘还有自己的二哥么,若不是他们的咄咄逼人,层层利用,贞娘又如何会落得了这步田地?林靖一想到了这里,只觉得愈发气恼,却在这个时候只听得了李嫣然冷笑一声,“不要将你的心上人想得有多好,多善良,多么的出淤泥而不染,她既然身在染缸之中,哪里却又不染上别的什么的道理?!还是三爷,早就明白了这个事实,却一直不敢承认罢了。”

    “你这么说……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哪里有什么意思呢?”李嫣然说这话的时候只用帕子轻轻地弹去了受伤的灰尘,微微颔首,长长的睫毛如同扇子一般垂下来,看不清究竟是什么表情,“小女子还能有什么意思呢,不过是瞧着三爷深陷迷雾,为三爷所不值罢了,三爷若是想要知道究竟,若是现在赶回府里去,恐怕还能瞧见了一场好戏!”

    李嫣然说这话的时候终于抬起了眼睛来,那一双鲜艳的红唇之间,不知道究竟是隐藏着什么,而她的眼里,却是林靖忽而拂袖而去的背影。

    林靖是瞧着慕染进了府里,又给了贞娘给皇后娘娘的药的,他就这般站在暗处,静静地瞧着他们,凝视了贞娘许久,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决绝地想要将那小小的玉瓶子扔进了湖中,林靖的一颗心不由得沉了下来,若是之前的二嫂,绝对不会是这般模样,怎么说,皇宫娘娘母仪天下,也是一条人命,只是她却竟然为了复仇,而这般决绝。

    不,他不认识这般的贞娘。

    林靖一想到这里,不由得只觉得心头颤颤,就是扣住了贞娘手腕的他的手都不由得颤抖着,而在对上了贞娘难以置信的眼神之时,林靖的眼神终于化开来,他的声音带着沙哑,“不要,二嫂,不要!”

    那一瞬间,贞娘却像是被抓住了什么把柄一般,笑容讪讪,却是一把甩开了林靖的手,眼神躲闪,“你在说什么呀,什么要不要的!”

    “二嫂!”林靖微微闭上了眸子,就像是需要很大的勇气一般,这才深深叹了一一口气,然后说道,“二嫂,我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你不能为了二哥,变成了这副模样!”

    林靖话一开口,却是叫贞娘无比的震惊,连连退后了几步,眼里是惊惶的不知所措,却还是想要解释,许久平静下来之后这才强笑着说道,“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贞娘说完了这话只转过了身子,脚步匆匆,她只是想要远远地逃了开去。

    只是许是实在是太过慌乱的缘故,贞娘的脚步错了开,几欲跌倒,却是在这个时候被林靖一把扶住,她的身子顿住,不敢专杀你瞧着林靖的样子,只是脑海里却无端浮现出了林靖忧伤的神情,然后只听得他声音沉沉,“二嫂,是二哥,是我们林家对不起你,只是你不能……你不能因此而迷失了自己,二嫂,我多想你还是原来的模样。”

    不是斥责,不是气愤,只是无尽的哀伤与忧愁,全然是真心话。

    贞娘只觉得心里是空落落的,身子僵住,动弹不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她背对着林靖,看不见林靖此刻的神情,而林靖自然也没有瞧见此时一行清泪自贞娘的眼角滑落,她只听得了贞娘冰冷的声音,“你与林瑞毕竟是一家子,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话么?”

    话里是毫不留情的决绝,不带一丝的情感,就好像,她手心里的姑娘,原本就是这般的冷酷无情,林靖神情怔怔,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忽然是一片冰冷,然后便是在这时,他的手松了开来,红着眼眶,就这么瞧着贞娘自自己的眼里仓皇地逃开来。

    他便是这个时候,终于意识到,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

    贞娘脚步匆匆,手心里紧紧地握着白玉瓶子,却不知如何是好,而她跑到了院落的拐角,忽然脚步一顿,就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身子一僵,急急地停了下来。

    林靖不知道着贞娘是究竟怎么了,他手里的酒壶是要空了。

    一双眼睛依旧瞪得通红,而他紧紧皱着眉头,就好壶中的佳酿是无比苦涩的一般。

    而便是这个时候,他的眼底忽然闪过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贞娘李在不远处庭院的月下,迟疑着不敢上前。

    他只当这是昙花一现的幻觉,不由得自嘲地笑了一声,这才说道,“林靖啊林靖,你究竟是要**到了什么时候?”

    却是在这个时候,只听得了贞娘迟疑的一声,“阿靖!”是无比的真实。

    林靖面色一凛。

    贞娘却是在这个时候忽然在林靖的面前跪下来,“阿靖,是我错了,我不该……不该如此的无情,也不该如此的决绝……只是我不甘心……”

    林靖忽的起身,怔怔地望着面前的贞娘,只觉得心里一阵疼,这才慌忙地扶起了她,话里直打着颤儿,“二嫂,你……”

    “阿靖,我不想再待在林府了……”贞娘抬起了眼睛来,一双眼里是晶莹的泪光,“阿靖,求求你,我想要离开这儿去!”

    林靖是有几分犹豫的,却是在这个时候只觉得心中起伏不定,许久才应了一声,“好!”只要是贞娘提出来的,他自然就会带她走。

    “阿靖,谢谢你!”贞娘说这话的时候忽然猝不及防地紧紧地环住了林靖的腰身,林靖似是有几分迟疑,却还是将一双手覆在了贞娘削瘦的脊背上,而他却没有瞧见此时,贞娘眼里阴暗的神色。

    贞娘告别了林靖,只身一人走在了庭院之中。

    便是这个时候,却忽的听见了花间一声娇媚的声音,“这一招,倒是巧妙。”

    贞娘的神色阴冷了下来,只面无表情地瞧着从暗处走出来的李嫣然,眼里是从未有过的神情,然后淡淡说道,“如今阿靖已然知道了实情,若我不稳着他,若是他告知了林府上的人,可如何是好?”

    李嫣然半边嘴角在这时勾起,笑容森森,轻轻合掌,发出了淡淡声响,“只不过你这般利用了他,若是我是靖三爷,恐怕会很伤心的呢。”

    “我自有分寸。”贞娘说这话的时候,眼里似乎有什么在闪烁着。

    清冷的月光之下,忽的扬起了清雅的箫声。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不放

    林靖有时候想着,或许自是错怪了贞娘了。

    他只一味地认为贞娘再不是自己之前所瞧见的模样,因而,在林瑞的心里,便只剩下了伤痛与气愤,只是当林靖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却终于想起,究竟贞娘是因为什么而变成了这副模样,在他为了贞娘的改变而痛苦之时,贞娘心底里的疼痛,不是比起自己还要深得多么?

    朦胧梦境里,林瑞只听见了贞娘在自己耳边的呢喃,她的声音淡淡的,却是带着无尽的疼痛,而就是在这时,林瑞窥见了贞娘心里的不知所措。

    她便是在这样黑暗的压抑之中清醒,大汗淋漓,忽的又想起了那时贞娘跪在了自己身前的模样,是那般的无助。林靖用手捶了捶脑袋,只觉得是无比的懊丧,在这之前,他本就不该因为一时冲动而蒙蔽的眼睛,早知如此,他便早应该带着贞娘离开了林府的,一想到了这里,林靖就像是打定了主意一般,他是一定要带着贞娘离开了这样一个是非之地的。

    越早越好。

    而与此同时,贞娘却也知道了时间紧迫,林靖很快就想到了法子,而就是这个时候,她定要报复眼前的男子,她要为他所作出的一切付出代价。

    而便是这个时候,林靖忽然走了过来,轻轻地搂住了贞娘纤细的腰肢,然后只听得了林靖淡淡说道,“娘子可是在想什么?”

    眼里的阴暗散了开来,贞娘的眼里很快就恢复了清明的神色,她淡淡地转过了身子,对上了林瑞一双漆黑的眸子之时,嘴角却已然是淡淡的笑容。

    远远望去,只道是金玉良缘。

    只是林瑞触碰到了贞娘的一双玉手之时,却只觉得一阵冷意,身子一个哆嗦,不禁说道,“如何是这般冰冷?”

    “无妨的。”贞娘却只笑笑,一双眼睛扫过林瑞脸上担忧的神色,只不过心里却已然只是一片寒凉,虽说依旧是笑着说道。

    林瑞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只不过却还是在这个时候问道,“那一位楚姑娘可是来寻了你?”是试探的语气,虽然藏的深,只不过如今的贞娘已然不是当初,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却依旧是神色自若地摇了摇脑袋,只不过略一思忖,却还是忽然说道,“慕染倒是没有找过我,只不过她的姊妹彤彤倒是来寻过我。”

    “可是说了什么?可否知道她在哪儿?”林瑞一下子紧张了起来,紧紧地握住了贞娘一双白皙的手,那用力只狠,就死他也未察觉,竟然留下了深深的红印子来,贞娘是觉得疼了,只不面上依旧不做声,只是依旧笑道,“彤彤虽说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匆匆告辞,只不过她说了,不日还会再来的,还请相公放心,到时,贞娘定然会寻了慕染来,劝了她进宫去。”

    林瑞虽说脸上依旧是无比担忧的神色,只不过贞娘既然都这么说了,他也不知道究竟应该说些什么才好,自然,如今哪一位神医姑娘不知所踪,朝堂之上,无论是谁寻得了他,到时候引荐了皇上,就是皇上如此宠爱皇后娘娘,前途自然是无可限量,如今谁不对这一位楚姑娘虎视眈眈?!

    好在自己的夫人与她交好,若是谁能寻得了那一位楚姑娘,还不是自己么?!正是因为如此,如今虽说事情还未有了端倪,林瑞还是重新笼络了不少的势力,如今更是意气风发,想着自己的好日子总算是又近了些了。

    “林大人,不知夫人近来可好?”近来,打听的人也是逐渐多了起来,只不过既然是私事,一个个也都是欲言又止,问得隐晦,并不好多言,林瑞自然是明白这些个老匹夫的心思的,微微眯起了眼睛来,却不过是含糊其辞,也不多说些,只不过话里暗藏玄机,却是叫所有人都相信了他是请来了哪一位神出鬼没的楚姑娘的。

    朝廷里谣言纷乱,而来了林府里的人,又多了起来。

    贞娘看在了眼里,淡然的面容之上,兵未多说些什么,只不过还是勾勒出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来,便是让林瑞多得意一会儿,到时候,自然是有她好受的。

    贞娘只这般想着,为慕染端了茶来,想了想,却还是故作风轻云淡地问道,“可是今日就要离开了?”

    慕染轻抿了一口茶水,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一双清澈似水的眼眸就这般瞧着贞娘,对上了贞娘一双闪烁的眼睛,就像是要将她看穿,看透一般,直叫贞娘一阵心虚,错开了与慕染对视的目光,一双手却是在微微地战栗着。

    却是在这个时候,只听得了慕染轻轻地应了一声,“贞娘,自己照顾好自己。”

    一句话虽然是平平淡淡,却还是叫了贞娘有所触动,张了张嘴巴,她是想要说些什么的,只不过那一刻,眼眸又暗了下来,贞娘只是说道,“慕染,你要多保重!”

    而就在那一瞬间,贞娘终于下定了决心。

    林瑞接过了贞娘手里的白玉瓶子的时候,是满心的欢喜,紧紧地搂着贞娘,眼里是**的爱意,只不过这般暴露的情谊却是叫贞娘只觉得作呕罢了,虽说她面上依然是淡淡含笑的,“慕染只将这药交予了我,她却已然离开了,妾身留她不住。”

    “有了这灵丹妙药,便已经足够了。”林瑞却是激动得不得了,小心翼翼地嫁给袖珍的白玉瓶子捧在了掌心里,眼里金光闪烁,便是这样的宝贝,终于能够助自己一路平步青云,他之前只当了贞娘是自己命里的福星,却不想,自己一直提防着的楚姑娘竟然能够这般地助了自己,林瑞一想到这儿,是愈发的激动了起来,也不再林府里停留,只策马加鞭,赶往皇宫里去了。

    贞娘只觉得心灰意冷,如今胜券在握,她反倒是心如止水,只是淡淡地回了屋子,兀自收拾了行囊,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轻轻。

    贞娘只当是霜儿来了,她的声是好不掩饰的疲惫,“霜儿,我们走吧,三爷还在等着我们。”

    那时他对林靖所说,一方面是想要拖住了林靖,而另一方面,却也是真心话。

    只是却在这时,只听得咚的沉钝钝的一声响,霜儿却忽然在自己的身后跪了下来。

    贞娘只觉得一惊,转过了身子来,不可置信地瞧着面前的丫头,“霜儿,你怎么了?”

    “太太,是奴婢对不起您,您对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就在贞娘惊愕的神色之中,霜儿忽然对着贞娘磕了三个响头,然后鲜血自她的嘴里涌了出来,湿了胸前的衣襟,落下了刺眼的殷红色。

    贞娘大惊失色,慌乱地跑上前去,扶住了霜儿,只声音颤颤地说着,“霜儿,你这是又是何必,你怎么了!怎么办!?”她的声音慌乱,是前所未有的紧张的神色。

    只是霜儿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勾起了嘴角,只笑着闭上了眼睛,一双手垂了下来。

    再未给贞娘留下了一句话来。

    贞娘只面如死灰,急急地呼唤着霜儿的名字,而就是这个时候,李嫣然却忽然在这时走了进来,“这奴婢既然背叛了你,与楚慕染为伍,自然是死有余辜!”

    声音沉沉,却是叫贞娘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是你,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你不要这般看着我!”李嫣然自然是觉察到了贞娘阴暗的眼神的,不过却是撩拨着一缕长发,搔首弄姿着说道,“若不是我,你只当了这奴婢是忠心无比,哪里知道她的选居心叵测!”

    她说到了这儿,又是浅笑一声。

    只是贞娘却落下了泪来,只声嘶力竭地吼道,“是你,是你害死了她!李嫣然,你好狠的心!”

    “咱们不过是彼此彼此罢了!”只是李嫣然却在这个时候媚笑说道,“都说虎毒不食子,你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放过,有什么资格说我!”

第一百一十二章 降罪

    贞娘想着,这偌大的林府,终究还是将自己给毁了,当初她进了林府的时候,又哪里会想到自己回落的了今日如此田地,她心里自然是充满了懊丧,只不过更多的,却是充斥着满满的恨意,而这样的嫉恨,在李嫣然告知了自己,霜儿的死因之时,就像是草长莺飞,在漫天的**里却是变得狰狞而可怕。

    就在了李嫣然说了那般冷酷无情的话之后,她只是淡淡地睨了贞娘一眼,这才开口说道,“是这个奴婢该死,跟了我,却又想着帮了楚慕染做事,如今叫她发现,这才落得了如此田地。”

    而李嫣然就在开口说了这些话之后,对上的,却是贞娘难以置信的神情,“你说什么?你是说……”她自然是不相信,她所信任的霜儿,不仅与慕染为伍,更是与面前的李嫣然狼狈为奸,贞娘一想到了这里,只举得自己的一颗心却在这个时候变得无比的冰冷,让她再找不着意思方向,更是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是好,究竟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自己可以相信的?!

    “霜儿究竟是出卖了我什么?”贞娘说这话的时候终于是咬牙切齿的,心里再没有疼痛与怜惜,只是冷冷说道,“她究竟告诉了你什么?”

    “倒是没有什么关于你的事情。”只是李嫣然却笑着,“不过倒是听我说了许多关于楚慕染的事情,比如说她命了那个奴婢喂了你们府上的那一位小姑娘吃酒,害的她发烧的事情。”李嫣然说这话的时候是若有所思的神情,就像是脑海里在回忆着什么一般,只叫着贞娘的表情是愈发的阴冷了,却是在这个时候又听得了李嫣然说道,就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还有那一回,他与林瑞吃了什么药,这才叫他对你如此痴迷。”

    此话一出,贞娘自是面色一凛。

    光是吃酒那件事情,她便已然不知所措,慕染必然是不会是为了银子而设计了这般的事情,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又是如何?只是这件事情还没有想明白,又听见了李嫣然口中是一件又一件地说着,却每一句话里都是话里有话,暗藏着玄机,“你也不必这般瞧着我,林瑞毕竟还是你的相公,他这人品性如何,你心里自然是一清二楚。如何就会忽然对你无法自拔,而将我给冷落了呢?比起不懂男人心的你,我那般勾人心魄的一手好**书可是叫无数男人流连忘返,沉醉其中呢!”一个女孩子家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也是不骚的。

    只不过这会子贞娘却没有什么嘲讽的心思,她只是仔细听着李嫣然所说,而心里除了震惊,去只剩下了恐慌与悲凉,其实贞娘从来美有想过有一日慕染会背离了自己,若不是李嫣然说得一切都是如此地令人信服,若不是慕染这时的动作太过古怪的话,贞娘定然是不会轻易地就相信了李嫣然的话,不过却是在这个时候只听得了李嫣然又忽而勾起了半边嘴角说道,“只不过那个时候,我好像是发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呢!”

    贞娘面色一凛。冥冥之中,她只觉得李嫣然这话里隐晦,却分明与自己有关,她不开口,只冷冷地瞧着面前狐媚的女子,然后李嫣然忽然俯下了身子来,气息抚在了贞娘的耳畔,气若幽兰之间,贞娘只听得了李嫣然娇媚的声音,只是却一阵一阵地叫自己心惊胆颤,在原地石化着,贞娘却只是纹丝不动,却是瞧着李嫣然渐渐地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之中,而这时,贞娘却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只无力地低垂着脑袋,面容憔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就是此时此刻,林靖早已备好了马车,也通知了贞娘是等在了林府门口了,这一日林瑞级既然是赶往了皇宫,只恐怕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也是贞娘离去的好时机,只是林靖却娿想不到自己左等右等都未瞧见了贞娘,倒是瞧见了李嫣然一抹窈窕勾魂的身姿自林府之中扭捏着走了出去,他的眼里是蒙着一层锋利的冰冷,却未刺向了李嫣然罢了。

    而美过一子,贞娘总算是急匆匆地从林府里跑了出来,只是却不多说些什么只是摸着眼了,惊慌失措地说道,”不好了,阿靖,霜儿她,出事了。”

    林靖面色一凛,也不多想,只急急地又跟着贞娘进了去。

    他自然知晓,霜儿从小跟着贞娘,贞娘是将了这奴婢当成了亲姐妹,如今谁知道却是出了这般的事情,瞧着贞娘痛哭流涕的这般模样,林靖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也不懂如何安慰着贞娘,而关于带了贞娘离开了洛城的事情,也因此耽搁了下来。

    林瑞自然不知晓,这是贞娘借机留在了洛城的。

    如今这个时候,贞娘不过是在想着,她一定是要找到了慕染,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这般想着,贞娘的手中紧紧地攥着一张字条,站在一处偏远的府邸的门口,瞧着深深宅院里边的动静,只是却只是纹丝不动,没有进去,那一双复杂的眼睛里,究竟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然后贞娘的耳畔便是忽然嘈杂离了起来,她隐在了暗处,瞧着一大堆的官兵忽然包围了这一座宅院,紧接着,贞娘终于瞧见了慕染从门内走了出来,依旧是轻纱拂面,瞧不清楚面纱之下究竟是何表情,只不过一双美眸却是波澜不惊,那一双清楚地眸子更是似有若无地朝着贞娘所在的位置投了过来,直叫贞娘心头一惊,又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心中皆是惊惧之意。

    慕染最终还是被带走了,而自然不会有人知道,是贞娘将这消息给了荣锦的。

    林瑞拿去的药早就被贞娘偷梁换柱,皇后服药之后,是愈发的病重,皇上也就更加心急如焚。

    而太医为皇后娘娘诊脉,才知晓林大人带来的不是药,而是毒。

    圣上勃然大怒,将林瑞关进了宗人府之中,更是派了人即刻抄了林府。

    而就在林府即将兵荒马乱之际,贞娘自然早已离开了林府,只不过,她还有一事不明,是想要问了慕染的,最近的日子,也不知为何,贞娘记起了许多,竟然都是之前消失不见的平凑的片段。

    贞娘是一定要弄明白的。

    悄悄地拿了些许银两给了军大爷,贞娘终于得到了与慕染见面的机会。

    只是慕染瞧见了贞娘的时候,嘴角却是勾勒出了一抹笑意来,“贞娘,我以为,是不会再见到你了。”

    虽说慕染是淡淡含笑,贞娘面上的神情却是古怪无比的,这个时候,她早就不明白以什么样的神情面对着慕染,沉默了良久,终于淡淡说道,“霜儿死了。”

    只是贞娘话音刚落,慕染依旧是清清淡淡的神情,就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

    便是这般,只叫了贞娘愈发笃定,冷笑一声,便是这一声冷漠,二人之间,再没了姐妹模样,贞娘终于冷冷开口,“我便知晓,是你害了霜儿,先前你同霜儿之间,究竟是有什么阴谋?”

    贞娘这话说得无情,只不过慕染的神情依旧清淡,也不多说些什么,也不想多解释着什么,只是淡淡说道,“世间万物,皆有因果轮回,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又何必解释?!”

    慕染说完了这话,便要被带走了,这时军大爷也在催促着贞娘。

    贞娘心中慌乱却还是急急地问道,“究竟先前的那个孩子,是不是林瑞的?”

    贞娘是想了起来,那荒唐而漫长的夜晚,那先前被自己所遗忘的夜晚。

第一百一十二章 替罪

    贞娘想着,这偌大的林府,终究还是将自己给毁了,当初她进了林府的时候,又哪里会想到自己回落的了今日如此田地,她心里自然是充满了懊丧,只不过更多的,却是充斥着满满的恨意,而这样的嫉恨,在李嫣然告知了自己,霜儿的死因之时,就像是草长莺飞,在漫天的春色里却是变得狰狞而可怕。

    就在了李嫣然说了那般冷酷无情的话之后,她只是淡淡地睨了贞娘一眼,这才开口说道,“是这个奴婢该死,跟了我,却又想着帮了楚慕染做事,如今叫她发现,这才落得了如此田地。”

    而李嫣然就在开口说了这些话之后,对上的,却是贞娘难以置信的神情,“你说什么?你是说……”她自然是不相信,她所信任的霜儿,不仅与慕染为伍,更是与面前的李嫣然狼狈为奸,贞娘一想到了这里,只举得自己的一颗心却在这个时候变得无比的冰冷,让她再找不着意思方向,更是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是好,究竟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自己可以相信的?!

    “霜儿究竟是出卖了我什么?”贞娘说这话的时候终于是咬牙切齿的,心里再没有疼痛与怜惜,只是冷冷说道,“她究竟告诉了你什么?”

    “倒是没有什么关于你的事情。”只是李嫣然却笑着,“不过倒是听我说了许多关于楚慕染的事情,比如说她命了那个奴婢喂了你们府上的那一位小姑娘吃酒,害的她发烧的事情。”李嫣然说这话的时候是若有所思的神情,就像是脑海里在回忆着什么一般,只叫着贞娘的表情是愈发的阴冷了,却是在这个时候又听得了李嫣然说道,就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还有那一回,他与林瑞吃了什么药,这才叫他对你如此痴迷。”

    此话一出,贞娘自是面色一凛。

    光是吃酒那件事情,她便已然不知所措,慕染必然是不会是为了银子而设计了这般的事情,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又是如何?只是这件事情还没有想明白,又听见了李嫣然口中是一件又一件地说着,却每一句话里都是话里有话,暗藏着玄机,“你也不必这般瞧着我,林瑞毕竟还是你的相公,他这人品性如何,你心里自然是一清二楚。如何就会忽然对你无法自拔,而将我给冷落了呢?比起不懂男人心的你,我那般勾人心魄的一手好床书可是叫无数男人流连忘返,沉醉其中呢!”一个女孩子家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也是不骚的。

    只不过这会子贞娘却没有什么嘲讽的心思,她只是仔细听着李嫣然所说,而心里除了震惊,去只剩下了恐慌与悲凉,其实贞娘从来美有想过有一日慕染会背离了自己,若不是李嫣然说得一切都是如此地令人信服,若不是慕染这时的动作太过古怪的话,贞娘定然是不会轻易地就相信了李嫣然的话,不过却是在这个时候只听得了李嫣然又忽而勾起了半边嘴角说道,“只不过那个时候,我好像是发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呢!”

    贞娘面色一凛。冥冥之中,她只觉得李嫣然这话里隐晦,却分明与自己有关,她不开口,只冷冷地瞧着面前狐媚的女子,然后李嫣然忽然俯下了身子来,气息抚在了贞娘的耳畔,气若幽兰之间,贞娘只听得了李嫣然娇媚的声音,只是却一阵一阵地叫自己心惊胆颤,在原地石化着,贞娘却只是纹丝不动,却是瞧着李嫣然渐渐地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之中,而这时,贞娘却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只无力地低垂着脑袋,面容憔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就是此时此刻,林靖早已备好了马车,也通知了贞娘是等在了林府门口了,这一日林瑞级既然是赶往了皇宫,只恐怕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也是贞娘离去的好时机,只是林靖却娿想不到自己左等右等都未瞧见了贞娘,倒是瞧见了李嫣然一抹窈窕勾魂的身姿自林府之中扭捏着走了出去,他的眼里是蒙着一层锋利的冰冷,却未刺向了李嫣然罢了。

    而美过一子,贞娘总算是急匆匆地从林府里跑了出来,只是却不多说些什么只是摸着眼了,惊慌失措地说道,”不好了,阿靖,霜儿她,出事了。”

    林靖面色一凛,也不多想,只急急地又跟着贞娘进了去。

    他自然知晓,霜儿从小跟着贞娘,贞娘是将了这奴婢当成了亲姐妹,如今谁知道却是出了这般的事情,瞧着贞娘痛哭流涕的这般模样,林靖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也不懂如何安慰着贞娘,而关于带了贞娘离开了洛城的事情,也因此耽搁了下来。

    林瑞自然不知晓,这是贞娘借机留在了洛城的。

    如今这个时候,贞娘不过是在想着,她一定是要找到了慕染,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这般想着,贞娘的手中紧紧地攥着一张字条,站在一处偏远的府邸的门口,瞧着深深宅院里边的动静,只是却只是纹丝不动,没有进去,那一双复杂的眼睛里,究竟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然后贞娘的耳畔便是忽然嘈杂离了起来,她隐在了暗处,瞧着一大堆的官兵忽然包围了这一座宅院,紧接着,贞娘终于瞧见了慕染从门内走了出来,依旧是轻纱拂面,瞧不清楚面纱之下究竟是何表情,只不过一双美眸却是波澜不惊,那一双清楚地眸子更是似有若无地朝着贞娘所在的位置投了过来,直叫贞娘心头一惊,又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心中皆是惊惧之意。

    慕染最终还是被带走了,而自然不会有人知道,是贞娘将这消息给了荣锦的。

    林瑞拿去的药早就被贞娘偷梁换柱,皇后服药之后,是愈发的病重,皇上也就更加心急如焚。

    而太医为皇后娘娘诊脉,才知晓林大人带来的不是药,而是毒。

    圣上勃然大怒,将林瑞关进了宗人府之中,更是派了人即刻抄了林府。

    而就在林府即将兵荒马乱之际,贞娘自然早已离开了林府,只不过,她还有一事不明,是想要问了慕染的,最近的日子,也不知为何,贞娘记起了许多,竟然都是之前消失不见的平凑的片段。

    贞娘是一定要弄明白的。

    悄悄地拿了些许银两给了军大爷,贞娘终于得到了与慕染见面的机会。

    只是慕染瞧见了贞娘的时候,嘴角却是勾勒出了一抹笑意来,“贞娘,我以为,是不会再见到你了。”

    虽说慕染是淡淡含笑,贞娘面上的神情却是古怪无比的,这个时候,她早就不明白以什么样的神情面对着慕染,沉默了良久,终于淡淡说道,“霜儿死了。”

    只是贞娘话音刚落,慕染依旧是清清淡淡的神情,就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

    便是这般,只叫了贞娘愈发笃定,冷笑一声,便是这一声冷漠,二人之间,再没了姐妹模样,贞娘终于冷冷开口,“我便知晓,是你害了霜儿,先前你同霜儿之间,究竟是有什么阴谋?”

    贞娘这话说得无情,只不过慕染的神情依旧清淡,也不多说些什么,也不想多解释着什么,只是淡淡说道,“世间万物,皆有因果轮回,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又何必解释?!”

    慕染说完了这话,便要被带走了,这时军大爷也在催促着贞娘。

    贞娘心中慌乱却还是急急地问道,“究竟先前的那个孩子,是不是林瑞的?”

    贞娘是想了起来,那荒唐而漫长的夜晚,那先前被自己所遗忘的夜晚。

第一百一十四章 原来

    林瑞被压入了宗人府之中,秋后处斩。

    圣上宽宏,这件事情并未累及了林府,只不过林府最终还是败落了下来,门庭冷落,秋风席卷落叶,堆成了一地的枯黄。

    而林府之中,本来就多是冷血无情的家眷,如今自然是瞧见了这偌大的林府变成了这般模样,一个个早就是能拿了什么就使劲地抱在了怀里,争相着离去了。

    原本还算是金碧辉煌的林府,仅仅不过是**之间罢了,却是人走茶凉,空空如也,只是因为圣上的一道圣旨,便落得了这般地步。

    林老太太却是纹丝不动地守在了萧条的厅堂之中,冷眼旁观着那般慌乱的情景,一双冰冷而苍老的眼眸里也不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然后是耳畔纷纷扬扬的喧嚣,她不苟言笑的一张脸显得是愈发的冷峻,只是谁也不知道,就是此时此刻,这一位几经风霜的老者,却是再也听不清楚一丝的声音了。

    而原本看着林老太太就毕恭毕敬,不敢言语的人们,无论是高高在上的公子小姐们,还是府里的小厮丫鬟,如今只管着逃命要紧,哪里还会将这个年过半百,又不中用的老太太放在眼里的,林老太太只是冷笑一声,最终却还是瞧着他们一个个离去了。

    大批大批的人涌出了林府,就像是这儿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生怕着只沾染到了。

    而等到林府终于渐渐地冷寂了下来,变成了再没有一个人的时候,却忽然有一道身影步入了这般荒凉的府中,终于叫老太太神色一惊。

    彤彤许久未到了林府之中,看着面前的林府却是神色愕然的,只觉得是破落了许多,再不复心中所想的模样,她一惊,却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迈入了门槛,而便是这个时候,耳畔却是有阴冷的声音,“你是谁?来我们林家干什么?”

    彤彤的脚步一顿,只觉得自己是再也迈不开步子了。

    只不过当她瞧见了林老太太的时候这才松了一口气,嘴角挤出了一丝笑意来,微微欠身,这才终于说道,“会老太太的话,是彤彤的姐姐唤了彤彤告诉林老太太您一声,让您不必担心,慕家的十三爷已经在来了洛城的途中了,他很快就会接了您回去的。”

    十三爷,慕天赐。

    林老太太定了定神,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却只觉得眼睛模糊开来了,就是话也听不清楚了,只想着会不会方才不过是自己的幻觉罢了,不放心,又问了一句,“你说的是谁?那个十三爷?可是天赐?!”

    “正是。”彤彤神情微怔,这才说道。

    “可是都来了?“这般听着,只觉得老太太的声音都沙哑了起来,声音颤颤,带着些许的含糊,还没有说了几句,就已经开始喘气了,看着似乎很是吃力的模样。

    彤彤一惊,赶紧扶住了老太太,只怕她若不是及时扶住了,这林老太太都是要跌倒了下来了,“老太太放心,都来了。”

    这般一说,总算是叫了林老太太平静了下来,眼里也清明了许多,却是露出了微微的笑意,“来了好啊,好啊。”依旧是声音颤颤。

    而她说着这话的时候,一双苍老的眼睛忽然便是这般瞧着彤彤,就像是很努力地要将她看见一般,彤彤只觉得一慌,也不知道这位老太太究竟是想要干些什么,却在这时只听得了老太太忽而开口问道,“你姐姐……可是医坊的哪一位神医姑娘?”

    她眼前虽然是模糊了开来,只是心里却依旧是清明的,自然也知道,这个时候,还有谁会过来,只是彤彤却百思不得其解,这林家的老太太如何知晓是她的阿姐?!

    然而,却又听得了老太太又忽而沉沉叹了一口气,说道,“都走了啊!是都走了啊!”

    声音里却是听不清究竟是什么感情。

    就是彤彤,也忽而同情起眼前的老太太了,虽然她平日里是不苟言笑,面上总是没有什么感情的,只不过那也是为了整个家族,这般一个庞大的家族,自然是需要一把戒尺的,而林老太太自然便是拿一把戒尺,虽然她严厉,没有表情,只是谁也不能否认,她所这的这些,都是为了撑起这一个庞大的家族,而如今,是一切都毁了。

    彤彤还在这般想着,却又听得了林老太太忽而开口,“你是彤彤么?”

    彤彤一惊,这才注意到,自方才开始,这位老太太便一直是盯着自己的,只不过这时,那方才还稍稍显得清明的眼睛此刻又模糊了开来,也不知道究竟是有没有看清了自己了,而彤彤只能是讪讪地笑着,也不知道这一位老太太究竟有没有是看清了自己的。

    而便是这个时候,只听得了老太太忽然握住了彤彤的手,刺骨的冰冷叫彤彤神色一怔,而老太太却是领着她到了自己的房内,却只叫了她拿出了放在了书架里的一幅画卷。

    方才在庭院的日头下边晒了许久,如今,那一双眼睛是愈发的看不清了。

    彤彤心中虽说迟疑,却还是照着林老太太的吩咐做了,然后她又依了老太太的话将这一幅画卷缓缓摊开的时候,却是猛然一惊,身子僵了下来,是瞬间石化。

    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彤彤自然是怎么也不相信面前所瞧见的。

    而此时,慕染却身处了皇宫的昭阳殿之中。

    身前的齐律面色凝重,却是不发一言,紧缩的眉眼,是看不穿他的心思的。

    空荡荡的大殿之中,楚慕染轻纱拂面,只不过面色平淡,一双平淡似水的眼睛却足以将齐律的心思看穿,再然后,她只是淡淡地笑着,这才忽而开口说道,“今日之事,是多亏了皇上和皇后娘娘了。”

    皇后便是在这时自内殿走出来的,虽说淡淡含笑,只不过目光却含着几分冰冷,只不过看着慕染之时却是微微施礼,这才开口说道,“楚姑娘果然是神医妙手,如此,有劳了。”

    慕染只笑,“这毒别就是慕染所下,如此,也不过是将功补过罢了,只是慕染所谢,却是皇上与皇后娘娘与慕染之间的交易。”

    齐律一停了慕染这话,眼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只是却为多说些什么,不过是客客气气地说道,“楚姑娘言重,如今林府的势力再洛城日益壮大,朝堂之上,最忌讳的,便是明争暗斗,如今林府与荣国公府的斗争是愈演愈烈,再放任不管,必然是要使得朝堂动荡,如今这一步棋子,倒是除去了这一心腹大患,是楚姑娘的功劳。”

    楚慕染的眼睛依旧是波澜不惊,只是却微抿着薄唇,并未多说些什么。

    这本来就是她与皇上之间的交易,无论是荣锦下毒,还是贞娘换药,不过都是障眼法罢了,齐律凭着这件事情,使得林家败落不说,又因着荣锦必然因为下毒之事心怀愧疚,自然对皇上愈发敬重,关于之前的斗争,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他才是最大的赢家。

    所谓整治阴谋,也不外乎如此了。

    而贞娘身在棋局,以为自己利用了楚慕染,却不知,她究竟也不过只是一枚棋子罢了。

    而当今皇上想要得到的,远远不止这些。

    不过究竟是什么,慕染自然是管不着了,也不想理会

    她只知道,她想要的东西,如今已然到了手中。

    而这个时候,总是要见一见贞娘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入画(卷一结局)

    贞娘终于离开了洛城,她的家乡,她生活了这十几二十年的地方。

    贞娘想着,自己是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只不过贞娘还在这般想着的时候,却不想自己还是被谁拦在了洛城之外的荒地上。

    瞧着慕染毫发无损的模样之后,贞娘确实是惊愕的,神色怔怔,望着一袭白衣,站在自己身前的慕染,却是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是好,归根究底,若不是当初的自己这般决绝,害惨了慕染,如今或许他们也不会是这般模样,虽说有些东西早已在暗处腐朽。

    花间树下,本来是再美好不过的景色。

    只是贞娘的心里却只剩下了一片冰冷。

    “林瑞如今已是秋后处斩,圣上虽未降罪林府,只是林府终还是败落了下来。”慕染褪下了面上的轻纱,果然是毫无一丝伤痕的白皙光滑的面庞,“如今更是人走茶凉,老太太也已然离开了府上,偌大的林府,早已是空空如也,贞娘,你可以放心了。”

    慕染开口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是无比的平静,就像是在说着柴米油盐,粗茶淡饭,似乎之前关于那些无论是错事,还是阴谋的种种,都依然是云淡风轻,化为乌有。

    虽然贞娘心中清楚明白,一物是人非,再也不是她初见了慕染时的那般模样。

    贞娘声音颤颤,攥紧了衣角,一双冰冷的眸子里再没了当初瞧见了慕染时的欢喜,牙齿将嘴唇咬得青紫,她终于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将我变成了这般模样?”

    慕染眉眼微挑,却是浅笑一声,虽然随后只是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知晓,你是在怪我,将你牵扯入了这昏天暗地的阴谋之中,让你家破人亡,让你的生活面如人非,我也知晓你想过,若是你没有遇见我,没有遇见林瑞,或许你的生活便不会是这般,你会遇见一个好相公,她会细心呵护着你,也会在你病痛之事嘘寒问暖,会在寒冷之时紧紧地搂着你,你期待一份爱情,不需要轰轰烈烈,只不过是细水流长,可是这一切,都被我,都被林瑞给毁了。”

    慕染说完了这话,只是缓缓地微微眯着眸子,那一双看不清究竟是装着什么的深深的眸子里,瞧见的,却是贞娘愈发阴暗的神情。

    “是你害的,这一切,终究都是你的错!”贞娘终于是按捺不住,那声音忽然显得有些声嘶力竭,“若不是你,我又如何会变得今日这般模样,所有的一切都变了,你不再是我之前所认识的楚慕染!还是你,从一开始,不过就是处心积虑地接近我罢了,楚慕染,其实你才是,才是真正的蛇蝎心肠!”贞娘说完了这一番话,就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只有面前扶住了身旁的参天大树,这才站稳了,只不过却依旧是瞪着一双眼睛,冷冷地瞧着面前的楚慕染的。

    而慕染便是在这时才开口说道,“贞娘,我以为你会明白过来,究竟不是我将你逼上了这一条绝路的,我从来没有要求你干些什么,当初赶走了李嫣然也好,还是后来你私自换了皇后的药也罢,若是你的心够坚定,若是你一直坚持着我初认识你的善良与美好,事情也不会到了这般地步,我承认,当初我接近你,不过是瞧着你善良罢了,我便是想要你成为了如今的这般模样,只不过,我是要让您心肝如愿如此的,若是你心中不想,别说只是我,就是大罗神仙,也无法拿走你的那些美好,你还不明白么,造成今日种种,只不过是命中注定罢了,你还没有想起当初你为何来找了我,乞求让你重生一世?!”

    慕染一番话叫贞娘瞪大了眼睛,只不可置信,她确实是想起来了的,当初她不过是瞧见了林家落魄的光景,一时之间于心不忍,尽管林家人这般对了自己,她却还是拜托了慕染能够改变了这一切,这才重生至及笄之年,却不想,原来一切轮回,却终究不过是这般模样,而她失去的,却远远比得到的要多得多。

    “姐儿,姐儿。”贞娘伸出了手,一行清泪落了下来,像是手里捧着什么,却是空空如也,那时的她,没有了一切,却还有一个视若珍宝的可爱的女儿,只是如今的自己,却是什么也没有了。

    贞娘的目光涣散了开来,呆滞的脸上,却是叫她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来,不过却也只听得了慕染在此时缓缓开口,“当初霜儿找了我,不过是因为她的父亲病重罢了,我这才利用了她,叫她告诉了我你的所有事情,而到了后来,我发现她欺骗了我,她只不过是不想出卖了你,而李嫣然便是利用了这一切,在你的眼前演了一场好戏罢了,说到这里,我还真是应该感谢她。她以为我是真心帮你,所以费尽心机地对付你你,又离间了你我,只是她却不知道,我想要的,不过正是这些罢了。”

    贞娘听着楚慕染的一番话,忽而变得惊惶起来,她害怕的不是楚慕染所言,而是她说着这一番话的时候,眼里平静的神情,就像是说着一见无关痛痒的事情。

    他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纠结在了一起,疼痛难忍。

    而楚慕染却是在这个时候离开了,没有回头,也没有多留下了一句话来。

    贞娘便是在这时崩溃,瘫坐在了地上,想着楚慕染方才所言,还有她末了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林瑞如今在宗人府已经疯了,虽然说他如今还在惦念着你,时时叫唤着你的名字。而林靖本来是想为了林瑞顶罪的,至于如今他如何,我便不知晓了。贞娘,先前我同你说过,命运不是说改就改,重生已违天命,你执意如此,便怪不得失去了你所珍贵的东西,这便是我先前同你所言,需要付出的代价。”

    原来如此,竟是如此。

    贞娘只觉得天空是一片灰蒙蒙的可怕,她的师姐终于沉寂了下来,再没有一丝的生机,而便是这时,远远的地方,体态修长的男子伫立着,一双幽深的眼眸里,望着眼前的女子,却是终究没有多说些什么,也没有上前一步。

    远远望去,犹如再美好不过的一幅水墨画卷。

    正如阿洛执笔所画的一般。

第一百一十六章 殊途

    (因为要赶明天新闻播报的稿子,所以今天只能一更了,抱歉亲么,给跪了~(^_^)~)

    洛城之间的大事情,便是林府在**之间败落了下来。

    而关于慕染的谣言却是甚嚣尘上,当渐渐平静下来之时,这才发现,如玉医坊早已关门大吉,渐渐的,安静却依旧喧嚣的洛城之中,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有这么一位神医姑娘,妙手回春,悬壶济世。

    而楚慕染倒是因此,乐得自在,若不是荣宸找到了自己的话。

    她的手里握着一方小小的透明的瓶子,是特殊的材质制成,里边却似乎是空空如也,看不见里边装着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却是在阳光之下熠熠闪光。

    慕染微微眯着眼睛,凝视着这小小的袖珍瓶子,却不想,便是这个时候,忽然对上了容车一双闪闪发光的眸子,就这般露出了干净而美好的笑容,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慕染,尔后便只听得了他开口说道,“慕染,我终于找到你了。”

    气喘吁吁,就像是长途跋涉了许久,终于找到了归途一般。

    慕染闪烁着微光的眼眸便是在这个时候沉了下来,只如同一汪波澜不惊的湖水,淡淡瞧着面前的玄衣束发的男子,她的笑容忽而变得飘渺起来,“你知道林府为何败落了么?”

    荣宸神色怔怔,不知道慕染忽然所言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只知道自己找了她许久,如今,便是无论如何,也要完成了那一件企盼已久的事情的。

    “天地轮回,自有其规律,若是你肆意更改,必入万劫不复。”慕染却只是在这时冷冷说道,“贞娘是如此,她不是第一个,也自然不会是最后一个。”

    说到这儿,她终于抬起眼来,一双清冷的眸子对上荣宸忽然变得迷惑的眼睛,“便是如此,你还要执意如此么?这其中的代价,是你难以想象的。”

    慕染说这番话不是夸张,也不是吓唬荣宸。

    她所言,却是事实,荣宸不是她所要之人,她也不会恶毒到故意去陷害了他。

    更何况,她作为改命者,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不会累及到自己的。

    慕染说着正欲转身,上了离去的马车,从此再不回到这儿。

    只是荣宸却是一把抓住了慕染的衣袖,他的掌心是炽热的滚烫,隔着衣衫像是烙印在了慕染的手肘之上,然后慕染只听见荣宸的声音是不同寻常的笃定,“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只想要再尝试一次,我想要知道,她当时为何会这么做。”

    “那个人……对你这么竟是如此重要?”慕染脚步一顿,终于转过了身子,却是冷静地瞧着面前的荣宸,却只见他毫不迟疑地点点头。

    “我只想再见她一面。”是决绝的语气。

    慕染还是答应了下来。

    只是在此之前,她还是要有所准备的,因而只是约了荣宸在子时的樱花树下见面,到时,他便能得偿所愿,只是荣宸却在这时只露出了不解的神色,瞧着等在一旁的马车,还有孑身一人的慕染,不禁疑惑地问道,“先前医坊的那些人呢?如何瞧不见他们的踪影?”

    “他们在城外等我,我便是赶去同他们呢回合的。”慕染将拂面轻纱重新绑好,却是浅浅一笑,“只不过既然是已经耽误了也不差你这一时半会。”

    言罢只转身离去了。

    荣宸虽说心神不宁,只不过瞧着慕染已然答应留下来,也不会远去,这才稍稍放心下来,也不多说些什么。

    而到了晚间,慕染果然依照约定,在花间树下等着荣宸。

    倒是荣宸却是有几分惊讶,回去的时候,他忽然又生出了几分担忧来,若是慕染果真离去,天地之大,只怕是再也找不到了,因而更是心头揣动着,也不知道竟是如何是好。

    而果真是瞧见了慕染之时,荣宸的心里倒是生出了几分自嘲的意味来,想着自己果然是想太多了,既然是楚姑娘所言,自然便是说到做到的。

    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而楚慕染只是淡淡地睨了一眼荣宸,这才面无表情地说话,虽说既是深夜,又是轻纱拂面,自然看不清楚慕染究竟是什么表情的。

    只是听得了她淡淡说道,“三爷,这是慕染最后一次提醒,若是你早上了这一条路,你脚下的,便只有一条……不归路。”

    荣宸忽然只觉得自己的心剧烈地颤抖起来,只是努力地克制了自己,荣宸这才点了点头,他的心里,他心心念念盼了这么久的事情,早已没有回头的余地。

    慕染见荣宸这般确定了自己的心思,终于从身后拿出了一本书来,是泛黄的纸张,递给了荣宸。

    荣宸不知慕染这是什么意思,这才发现自己接过书来的一双手却是哆嗦着的,借着微弱的烛光瞧见了上面模糊不清的白纸黑字,只是就是这般瞧着,荣宸的眼神忽的暗了下来,紧缩额眉头之间,是面色凝重,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而荣宸却是情不自禁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上面所写的,事无巨细,既然是自己的生平事迹,甚至是无人得知的秘密,也清清楚楚,这个楚慕染,究竟是何来历。

    荣宸忽然偶写怀疑了。

    只是慕染却只是依旧冷静地说道,“上面所写,是你的一生,等到你重生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会是空白,你会重生一遭,只是你千万不能想着要改掉某个历史,无论你付出了怎样的努力,历史都是如此,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荣宸似明白,又非明白,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究竟是应该如何是好。

    只是他态度坚决,为了他心中的那一道长长的伤痕,荣宸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退缩的。

    慕染不知何时将她拿一把晶莹剔透的短萧拿了出来,抵在了唇边,是清冽而悠扬的箫声,只叫荣宸都有些醉了。

    却便是这个时候,他忽然只觉得天空扭曲了开来,就像是有什么刺入了脑海之中,是昏沉沉的疼痛感,荣宸闷哼一声,却还是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只觉得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了。

    而慕染的眼神却是愈发的冰冷。

    只是她还没有吹完了这一首曲子,忽的有什么一棍子打在了她的脑勺上,手中的玉箫跌落了下来,是叮的一声响,紧接着倒下来的,却是慕染单薄的身子。

    她眯着眸子,仰头倒在了地上了,而发丝之间,鲜血却是缓缓蔓延了开来。

    等到楚慕染终于幽幽转醒之时,瞧见的却是全然陌生的情景。

    青天白日里,眼前是熙熙攘攘的街市,在慕染的眼前徐徐展开,脑袋之中依旧是混沌沌的疼痛,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模糊的记忆里边,只是零碎拼凑的记忆。

    那一首曲子还未奏完,眼前所见,依稀是模糊不清的景色,花间属下,悠扬清冽的曲调戛然而止,模糊之间,只见了站着的窈窕身影,手里的木棍沾染上了血水。

    慕染还在思忖,却在这时只听见了耳畔是低低的**一声,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却只见了荣宸正吃痛地捂住了脑袋,面容扭曲,十分痛苦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只是慕染清澈的眼眸却在这一刻沉寂下来,她的眼睛里,是荣宸身上斑斑的血迹。

    就是荣宸也惊惶起来,偏僻的巷弄里,好在没有人注意到了他们。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慕染却是分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鼻尖是刺鼻的血腥味。

    她忽然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虽说依旧是纹丝不动地坐在地上,靠着墙角,只是无力的手却指向了荣宸的身旁。

    荣宸这才注意到,身旁破旧的草席下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他猛然一惊,掀开了席子,却在这时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二八年华的少女睁着眼睛,衣衫褴褛,却已然失去了呼吸。

    荣宸只觉得呼吸都停滞住了,想到了自己或者是惨遭陷害,将手伸向慕染,只果断地说道,“我们快走!”

    只是慕染的笑容却有几分凄然,“你走吧,我的腿,动不了了。”

    荣宸又是一惊。

    只是紧接着,大批的官兵忽然将这儿包围。

第一百一十七章 牢狱

    (因为田事即将完本,最近有些小忙,明日恢复两更,抱歉么么哒)

    越城最近忽然变得人心惶惶起来,时至今日,依然是第五名女子被发现死在了巷弄之中,坊间的传闻一瞬间已然飘至了挨家挨户,一瞬间,家家户户皆是门窗紧闭,尤其是黄花大闺女们,谁也不敢出门一步。

    越城忽的变得愈发的萧条起来,这件事情,却是全然压在了当地的县太爷的头上。

    只是最近,坊间忽然要传来了谣言,说是堂堂的县太爷已然抓住了凶手,大家也应该安心下来了。

    突如其来的消息,一时之间议论纷纷,也不知这不胫而走的消息究竟是真是假。

    而正是这个时候,越城昏暗阴冷的牢房之中,湿漉漉的草垛上,慕染却是沉默不语地静坐着,事情发生得实在是太过突然,就是她自己也难以置信,却还是只能努力地整理着脑海之中被自己所遗忘的片段,虽说她想了许久,却还是空空如也,找不到一丝蛛丝马迹,依稀的记忆力,只记起了手执木棍的窈窕少女的身影,只是究竟是谁,慕染却是始终记不真切了,慕染的眉头微蹙,也不知道这儿究竟是什么地方,而自己的双腿却还是依旧无法动弹,却是让慕染想起了什么。

    她还陷入了沉思之中,却在这时,只听得了荣宸闷哼一声,手中的镣铐却是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慕染不由得侧目,却是瞧见了荣宸正双手紧紧地握着牢门,简直就是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快放了我们出去!我们是无辜的!”

    只不过没有人理会荣宸罢了。

    吼叫了好一阵子之后,荣宸早就已经是精疲力尽了,只能够不由得气喘吁吁地蹲坐下来,直喘着粗气,想着着活儿还真是辛苦,只是他见着了方才昏厥过去的慕染终于幽幽转醒,赶紧趴了过来说道,“慕染,你没有事吧?!有没有受伤?”

    慕染这才淡淡睨了荣宸一眼,对上他的眼睛,瞧着那幽深的眸子里是焦灼的神色,她却只是摇了摇脑袋,却没有多说些什么,与荣宸,毕竟是没有什么好多说的,她只是略略低着脑袋,似乎是在若有所思,不过是谁也不知晓此时此刻,这位慕染姑娘究竟是在想些什么罢了。

    荣宸不由得纳闷起来,盘腿坐在了原地,一手托腮,绞尽脑汁,也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这儿,又究竟是什么地方?!

    却是在这时,县太爷终于派了人来了,将荣宸和慕染都压了出去。

    而公堂之上,两人跪在县太爷面前,只听得了他阴冷的声音,“大胆刁民,竟敢做出如此天理不容之事,罪不容诛!”手中的惊堂木猛地往桌案上一敲,是厉声喝道,不容分说,就已然将红头签投掷在了地上,只是冷声喝道,“如今本案已结,本官还是劝你们签字画押,否则,板子伺候!”

    说话间,已有官兵拿了大板子进来,是威严的模样。

    慕染自然知晓,如今,县太爷俨然是想要屈打成招!

    这可不能够,一想到这儿,慕染微微眯起了眸子,一双冷静的眼睛里,只是目光却是忽然是刺骨的冰冷,她攥紧了自己的手,涂着蔻丹的手指头嵌入了皮肤里,许久,慕染忽而指着荣宸说道,“回禀大老爷,是这个淫贼,是他想要轻薄民女!”

    含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子,慕染的双唇微微颤抖着,尽显着身为女子的委屈与恐惧,别说是这位高高在上的县太爷,就是围观的普通百姓们瞧着,都只觉得我见犹怜。

    倒是荣宸,却是忽然不可置信地瞧着慕染,是全然不知晓为何慕染会想要这般说得。

    虽然他心中又是不解又是气愤,不过却是不发一言。

    而那一位县太爷虽说心中心疼,只不过面色一凛,却还是装模作样地说道,“我说这一位姑娘,若是这贼人果真是轻薄了你,为何你先前不与人说,反而是这时候才出声?”

    此话听起来好像又是有几分道理。

    只是慕染却是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光,话里似乎有几分抽噎,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只是说道,“大老爷有所不知,民女姓楚,名慕染,原为外乡人士,来这儿也是投奔亲戚,哪里却晓得半夜时分却是遇上了这般淫贼,想要玷污了民女,好在民女因初至外乡,向来谨慎,趁机打晕了他,却也因着体力不支而昏厥,哪里晓得竟被误会为了同党?大人责问民女为何先前不说,只是我一个外乡女子,在这儿无依无靠,这毕竟事关女子节操,若不是事关紧要,民女将此事道出来,天下人又会如何想了民女,民女又如何被亲戚所接纳?”

    说到了这里,早已是声音颤颤,便是这一瞬间,几乎所有人皆是连连点头,而荣宸起初不解,听着慕染的话,想了想也就,明白了过来,他们之间,必然是要有人出了衙门的,才能将事情的真相找出,若是两个人都被困在了府衙之内,也就只能等着死了。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自然也就沉默了下来,并不多说说些什么,只是心里却还是隐隐担忧,他虽然不知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只不过慕染如今受伤,脚不能行的,她一个人……能行么?

    而县太爷见慕染这般模样,自然是起了歹心,挑了挑眉,忽然露出了一个贪婪的坏笑来,这样一个可人儿,如今却是落得了这般地步,想来她的亲戚自然是不会接纳了她的,便是接纳了又如何,他才是县太爷,放不放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么!

    真是各人自有各人的主意!

    “如今证据确凿,人证物证聚在,我说这位楚姑娘,这件事情,可不是你想如何就能够如何的,依我所见,本官先将你们收监,来日再审!”

    说罢手中的惊堂木又是一响,却是叫所有人心中一颤。

    而县太爷更是不怀好意地又睨了慕染一眼,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坏笑着起身,便是在这时,人群之中忽然传来了一声清澈不过的声音,“且慢!且慢!”

    慕染的眼眸里本来是阴沉沉暗了下来的,却是在这个时候心中一沉。

    白色束发的男子便是这时缓缓走进了公堂之上,手中的折扇在半空中划了一道好看的弧度,又落在了自己的掌心里,阿洛的脸上是干净得不甚美好的笑容,“大人请留步。”

    县太爷脚步一顿,不满地瞧着面前的翩翩少年,只不过瞧着他气度不凡的模样,忽的又堆起了一个讨好的笑容来,只说道,“不知这位公子所谓何事?”

    “自然是来寻我的表妹。”阿洛说着不顾众人瞠目结舌的神情,已是一把拦腰抱起了慕染,不顾她抗拒的眼神,又朝着身后扔了一块腰牌,便是继续咧着嘴巴,离去了。

    就是荣宸瞧着,也露出了一头雾水的神情来。

    而那位县太爷,不过是瞥了一眼那腰牌上所刻,忽的吓得双腿一个哆嗦,许久都直不起来了。他如何也想不到,这一位突然出现的少年郎,竟然会是这样一个鼎鼎有名的人!

    慕染是随着阿洛回到了越城的客战之中。

    早已备好了木制的轮椅,慕染一惊,她竟然不知,就是这件事情,他竟然也知晓。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慕染却是丝毫不感激阿洛的,她只是冷冷地瞧着他,面无表情地说道,“苏钰和彤彤呢,他们在哪里?”冥冥之中,慕染只觉得这件事情,与阿洛自然脱不了干系。

    只是阿洛却撑着脑袋,依旧是天真无邪的干净笑容,“我救了你,你不应该感谢我么?”

    而这个时候,客栈里的小厮送了热汤过来,慕染知晓从阿洛的口中自然不会知道什么,因而只是拦住了那小厮,却是问道,“近日被县太爷抓去的人,究竟是谁?”

    那小厮起先是不敢提这件事情的,只不过当慕染将发间的金簪递与他时,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颤颤出声,“姑娘初来乍到,自然不会知晓,如今这越城之中,也不知道出了哪里的鬼怪,专吃年轻女子,对,就是姑娘这般年纪的,专吃你们的魂魄,如今洛城之中,已有不少的女子受难了,我还是劝着姑娘不要出门的好,若是被这鬼怪遇上了,可就……可就……”

    说到这儿,却是声音颤颤,再说不出一句话来了,只是想拿着金簪子离开。

    而慕染却又在这时淡淡问道,“那鬼怪?究竟是什么样的鬼怪?”

    “好像是叫,是叫做……”那小厮思忖着,又是一个哆嗦,这才瞪大了眼睛,又压低了自己的声音,终于开口,“岬童夷,叫做岬童夷的鬼!”

    “岬童夷?……”这下就是阿洛也奇怪了起来,露出了好奇而不解的神色,而更多的,他那一双清澈的眸子里,却是兴奋的神情。

    (好吧,我承认,岬童夷是我盗用了韩剧岬童夷里边的,最近迷上了罪案剧,所以才会想出写这一卷的,是与岬童夷相似的故事,却也会是完全不一样的故事,我应该不是抄袭吧……)

第一百一十八掌章 终卒

    (实在抱歉,计划总赶不上变化,因为今天去看了同桌的你,导致时间轴有点儿错乱,赶不及打第二章了,最后一次发四,明天保证二更,再一次给给位等更的亲们跪了,么么哒)

    越城虽然说不上如帝都一般是奢华的地方,只不过却还是富饶的城镇,且不说越城的百姓大多都是丰衣足食,只不过除了那些不学无术的,大多都找到了安身立命之所。

    而事情的改变,却是因着来了这么一位草菅人命、极为昏庸的县太爷开始,越城忽然是人心惶惶起来,也不知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赋税严重,简直就是人心惶惶,这般也就罢了,更加民愤四起的,却是因着无力缴纳赋税的农民们,又是手无缚鸡之力,只能被逼着将自己的女儿卖给了这一位**的县太爷,这还如何了得!这般世风日下的,岂不是叫人不得安生么!

    虽说如此,只是越城的百姓们一向是安定惯了的,养成了江南水乡那般儒弱的个性,此时此刻,纵然是遇见了这般的情况,却也不懂得反抗,只能够受尽了县太爷的压榨,这般一来,越城上下,怨声载道,甚至逐渐养成了官商勾结的风气,使得越城一下子就败落了下了去,放眼望去,皆是萧条景色,一见便是永无宁日了。

    而偏偏正是这般时候,越城的狗官县太爷终于遇上了一件棘手的事情。

    偏僻的巷弄里,二八年华的少女不着寸缕,死在了破烂的陋席里,一看就是受尽了侮辱而死的凄惨模样,忽然引得人心惶惶,而县太爷那时正捂着帕子,生怕这弥漫在鼻尖的腐朽血腥的味道腐蚀了自己一般,紧皱着眉头,是厌恶的模样,一甩头,只凶神恶煞地盯着面前的师爷,只不过蒙在帕子下的声音却依旧是闷声闷气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师爷一个哆嗦,低着身子,却只能不知所措地摇了摇脑袋。

    这件事情突如其来,与他无关,他又如何知晓?

    县太爷依旧是厌恶着,却在这时只听说了这姑娘竟然是城北米行李员外的亲闺女,这消息被他一听见,县太爷果然是神色一惊,瞧着便俨然是受到了惊吓的模样,既然是李员外的亲闺女,那可就不得了了!这李员外的米行,在越城可谓是一家独大,因而在越城之中,无论是遇着了什么事情,只要有了李员外一句话,那自然便是有法子解决的,如今却是死了女儿,又是枉死了,抓不出真凶来,可是如何是好?!

    师爷慌了,县太爷是更慌了。

    而李员外便是在这个时候而来的,一见了这般景象,忽的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那一家子的家眷更是跟着发出了嚎啕的声响,简直就是要将这越城给炸开了一般,县太爷一惊,微微躲过了自己庞大的身躯,一双贼亮的眼珠子却是悄悄地睨着这一大家子,正思忖着法子,只是无论如何,这般躲着,也不是个办法,关键还是要找出了凶手来!

    他这般想着,又是瞪了一眼身旁瘦弱的师爷,只道,“你说吧,究竟是应该如何是好?!”

    那师爷原本就是瑟缩着身子,此刻一双腿更是只哆嗦着,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是声音颤颤,支支吾吾了半天忽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这才终于开口说道,“要我说,大人,这般可好?”

    说着更是趁着人多,声音嘈杂之际,忽然凑到了县太爷的耳边,只小声地嘀咕了几句什么,却是叫县太爷终于点了点脑袋,很是满意地瞧着这一位师爷。

    而那师爷的法子,自然是随便在李府寻了一位好惹事的家丁来,然后屈打成招,这件事情也算是告了一个段落,毕竟那位李员外也没有追究什么。

    只是越城始终是不太平了,这件事情还没有过去了多久,相似的事情却是再一次东窗事发,与之前的少女模样可谓是如出一辙,这下子,县太爷可慌了,无奈之下,只能够学着之前的法子,一个又一个无辜的人经受不住屈打成招,而惨遭枉死。

    只是县太爷这般的法子,自然是堵不住悠悠众口的,谣言忽然之间甚嚣尘上,一个个是人心惶惶,却又想不出什么法子来,而偌大的一个越城,却是显得愈发的荒凉起来了。

    而这一回,受倒霉的,却是荣宸了。

    午时,斩首示众。

    他便是这一回的凶手,尽管所有百姓都知晓,不过是县太爷找来的替罪羔羊罢了。

    荣宸伤痕累累,跪在了烈日骄阳之下,承受着百姓们的指指点点,他的额头上是豆大的汗珠子,那些纷纷议论声却是清晰可闻,他就这般低着脑袋,看不清面容,只不过是纹丝不动罢了。

    而他脑海里却想起了阿洛捎来的一封信。

    信上所言,只有他死,才能活。

    万般无奈之下,荣宸只能咬着牙,签字画押。

    而迎来的,却真的是一个死字,甚至就连他自己还没有明白过来,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强撑着抬起了脑袋来,满是血污的一张脸,依稀可辨刚毅的轮廓,也遮不住他清秀的一张脸,荣宸便是在这时忽的扬起了一个好看的笑容来的,视线所及之处,慕染正坐在轮椅之上,对上了她一双清澈的眸子,只是她却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轻轻地点了点脑袋。

    而便是此时,慕染微微侧过身子,是对阿洛所言,“究竟那些姑娘们,有什么相似之处?”

    阿洛自然是听见了慕染的话的,不过却只是嘻嘻一笑,保留着神秘,却并未多说些什么,慕染知晓阿洛的心思,却只是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是发现了真凶?”

    “哪能呢?”阿洛只笑道,“他太狡猾了,又找到了那么多的替死鬼,不过倒还真是有趣呢!”这话说得,好像果然是瞧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

    而便是这个时候,时辰到了。

    满身肥肉的刽子手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闸刀,手起刀落,鲜血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

    不少妇女们捂住了脸,尖声尖叫着,就是慕染,也侧过了脑袋,微蹙着眉头。

    不忍再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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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人重生,如玉医坊的生意本就与别处不同。 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你会选择在哪一刻醒来? 不同的单元剧组成,女猪脚和男猪脚是不会变滴。 不一样的行医之路,不一样的重生故事。 =================================================================== 已有正连载作品《田事未央》,穿越女的青云之路。如玉医坊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如玉医坊,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如玉医坊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