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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迟莯     如玉医坊txt下载     如玉医坊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一十九章 逃离

    荣宸大汗淋漓地自梦中惊醒的时候,一片昏暗的烛光之下,慕染便立在了他的身侧。

    全身皆已汗湿,他瞪大了眼睛,眼里满是惊恐的表情,而那般真实的梦境却依旧是历历在目,当闸刀落下来的那一刹那,那般刺骨的疼痛就像是寒夜里彻骨的冷风,再之后,一切都归于黑暗的虚无,荣宸只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从来都没有这么害怕过,之前的他,究竟沙场,一次又一次地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时候,都没有这般的恐惧。

    而那样虚无的感觉,就像是侵蚀着荣宸的肌骨一般,剥开了他的皮肉,露出了苍白的骨头,伤口流脓,结痂,又被狠狠地剥离,是一次又一次地折磨着他,荣宸只觉得,自己很久没有觉得如此的惊惶了,而便是这个时候,就像是有人拉了他一把,终于让荣宸从梦境之中清醒过来,只不过依旧是后怕罢了。

    荣宸的身子还在不断地颤抖着,一双空洞的眼睛就是这般瞧着面前的慕染,他的声音颤颤,终于说道,“究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慕染瞧着荣宸这般模样,却只是淡淡说道,“我说了,只有死,才能活。”

    荣宸这才想了起来,他在牢狱之中所发生的一切,只是他依旧不明白,这儿究竟是在哪里,以及入籍,是什么时候?!

    而便是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慕染终于淡淡开口说道,“是你被处死之日的半年之前,也是第一件案子发生的前一日,而这里,你听说过平行时空么?”

    她说这话的时候压低了声音,荣宸起初自然是不解的,只是在听见了慕染淡淡的话语之时终于反应了过来,她所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所谓平行时空,便是不同的朝代,不同的地方,与他之前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洛城,是全然不同的存在,在这里,一切都是陌生得无以复加的,没有熟识的人,也没有任何可以值得回忆的东西。

    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陌生得可怕的存在。

    而最重要的,却是荣宸早已知晓了自己的命运,也便是因着如此,荣宸知道了自己的下场会是如何,这般想着,荣宸忽然握紧了慕染的手,是瞪大了眼睛,只是喘吁吁说道,“慕染,我们一定要逃出去,是不能待在这越城之中了,否则,是会死的!”

    “没用的。”却偏偏这个时候,是一声带着稚气的纯洁的声音,荣宸这才瞧见了双手托腮的男子此时正盘腿坐在了椅子上,咧着嘴吧,眼角弯弯,是无邪的笑意,只是他的声音却是那般的冷,只毫不犹豫地便否决了荣宸的话,而看在荣宸的眼里,更像是充满了敌意,荣宸不知道,眼前的男子,究竟是在想要干些什么。

    真是可笑,天地之大,不过是小小的洛城罢了,他若是想要逃出去,又有什么是能够拦住他的!而这家伙这一番话说得,未免也太极端了些,只不顾荣宸还在这般想着的时候,阿洛却只耸了耸肩,面上的笑容却依旧是无害的,而一双清澈的眼眸里,仿佛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心思一般,却是如何也看不透的。

    荣宸的视线却是在这时凝固在了慕染的身上,却是听见了她只轻轻说了一句,“好。”

    便是这一句,终于叫荣宸放心了下来,他不能留在了这越城之中,他一定要远远地躲开了这里,只有这般,自己才能活。

    马车很快就准备好了,慕染叹了一口气,“其实还有半年,你不必如此着急。”

    慕染却不知,荣宸是真的怕了,倒不是因着那般事情,而是他在梦中所经历的空虚与痛苦,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荣宸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经历那般的梦境了,他要回去,他再不想留在这里,这般想着,荣宸只目光灼灼,便是这般瞧着慕染,然后他说道,“其实你知道吧,你知道回去的法子。”

    只是回应他的却只是一双轻轻覆在了荣宸手背上的一双书,慕染只是幽幽开口,“出城再说。”

    马车一路颠簸,荣宸掀开了帘子,终于瞧见了城门口的火光,他终于安心下来,是松了一口气的,只是他却没有想到,马车却在城门口被拦住了。

    县太爷家遭贼,被盗了不少的金银珠宝,县太爷心中愤愤,特下令所有人都不得进出城门,势必要捉住那般大胆的贼人,而便是如此,慕染等人,死如何都出不了城门了。

    “大不了杀出去,不过就是这些官兵罢了。”此时的荣宸,就像是全然失去了理智一般,颤抖着身子,一双眼睛里露出了害怕彷徨的神情来,他是真的害怕了。

    倒是一旁的阿洛只是依旧盘腿坐着,露出了一副看好戏的神情来。

    “先回了客栈再说。”慕染的帕子自荣宸的鼻尖缓缓飘过,他终于平静了下来,微微眯着眼睛,似乎是陷入了睡梦之中,耳根也终于在这时清静了下来,阿洛揉了揉耳朵,这才说道,“这小子,如何变得这般厉害,简直就是叫人害怕!”

    话音刚落,谁知慕染却只是睨了阿洛一眼,却很快又收回了眼神,只是说道,“还不是你干的么,阿洛,你还是将他变回来的好,否则,新帐旧账,是要一起算算了。”

    阿瞅吐了吐舌头,却是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来。

    等到荣宸终于醒来,却是平静了许多,一双混沌沌的眼神终于恢复了清明,他瞧着自己,又抬眼瞧着面前的二人,这才问道,“为何不能出了城门?”

    至少声音是冷静的。

    “先前若是阿洛这般同你说,你自然是不会信的,如今,是你亲眼所见。”慕染点燃了香薰,青烟袅袅升起,她的声音忽而变得飘渺起来,“这是你的命运,而命运,是躲不开的。”

    荣宸心头一颤,像是明吧了慕染所言究竟是什么意思,又像是不明白。

    却在这时,只听得了慕染又说道,“他会将你牢牢束缚,让你挣脱不得,这便是命运,如同先前贞娘的命运一般。”

    “究竟应该如何是好?”荣宸不似之前那般慌张,却是冷静地问道。

    “反抗吧,虽然反抗未必会给你带来什么,只是若是不反抗,你只会失去一切。”

    这一回,却是阿洛含笑的声音。

第一百二十章 错人

    第一宗案子是李员外的独生女儿李秦霜,知书达理,待人也是极温柔的,平日里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荣宸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家的女儿,如何会被发现死在了巷弄之中,此案还真是疑点重重,荣宸只是这般想着,只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只是让他更加不明白的却是,不过是新开的医坊,如何会有这般多的人来,面前的慕染忙碌了开来,不似之前一般轻纱拂面,反而是露出了姣好的面容来,荣宸还在纳闷之际,只听得了纷纷的说话声,这才挺清楚了,这些人,竟然是来提亲的,身价清白的姑娘,又是这般姣好的模样,还会施药行医,自然是深得人喜爱。

    如今越城人心惶惶,想来死去的都是黄花大闺女,有女子的人家生怕女儿惨遭毒害,有儿子的人家却怕闺女们都被毒害了之后会找不到人家,一见了慕染这般衬自己心意的,简直就是要门槛都踏烂了,只不过这一切,劝都因为阿洛的一番话而终结了。

    “娘子,我便说,如今你肚子里有了咱们的骨肉,又何必如此操劳,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可如何是好?”便是这一番话,只叫了一伙人是一哄而散,不是很大的医坊忽然空了下来,比起之前倒是显得有几分冷清了,只不过荣宸却是愈发地佩服起阿洛的机智来,只不过瞧着他说出了这般谎话之时依旧脸不红心不跳的神情之时,心里却是冒着冷汗的。只不过慕染倒是神色自若,似乎并没有将沈洛方才的话放在了心上。

    而令荣宸最不解的,还是他依旧不明白,分明慕染与自己一般,来了这越城之中,是初来乍到,甚至连这儿的钱币都没有,如何能够在这街口盘下了一处屋室来,虽说牌匾还未送来,只是如玉医坊的名声却是很快就打出来了,这才招致了那么多的人慕名而来。

    荣宸一想到这里,不由得惊叹一声,只道,“长得漂亮就是好哇!”

    这话说得,使不得慕染微微侧身,瞧着他,一双眼睛却是似笑非笑,只说道,“所以你还是正常的时候要好一些,我也欢喜一些。”

    一句话却是叫荣宸不明白了,他什么时候又不正常了?!

    而夜晚很快就来临了,荣宸心里也明白,自己定然是要阻止了这一回的谋杀的,这般想着,他便守在了案发的小巷之中,深夜的越城无比寂静,一座小城似乎已然陷入了沉睡之中,耳畔只有冷风呼啸而过的声音,简直可怕,而荣宸便是在这般的声音里瑟瑟发抖着,口中哈出的白气简直是要凝结成冰,一边哆嗦着一边说道,“如何这么冷?”

    他是想要喋喋不休地继续念叨着什么的,只不过偏偏这个时候,慕染的手却捂住了她的嘴巴,只是说道,“小声些。”

    荣宸这才闭了嘴,却在这时,忽的看见了一窈窕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他一惊,目光追了过去,又拐了回来,与慕染对视一眼,在得到她一个笃定的眼神之后,荣宸终于着急地追了过去,只是却是悄无声息地在姑娘的背后,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捉住了姑娘的手肘,直叫她动弹不得,荣宸这才贴在了姑娘的耳畔,只小声说道,“姑娘莫慌,我是来帮姑娘的,今夜有人要害你!你不要动,乖乖照我说的去做,否则你会死!”

    只是那姑娘一听荣宸这话,是愈发激烈地挣扎了起来,一脚更是狠狠踩在了荣宸的脚板上,荣宸哪里料到这姑娘身手竟然是如此的矫捷,一不留神松了手,偏偏这个时候自己却被反手捆住,这会子倒是自己动弹不得,自己反倒是在那叫苦连天了。

    而站在远处观望着的慕染不知何时忽然出现在眼前,却不动声色地摊开了手中的画卷,这才摇头说道,“确实不是。”

    荣宸这才知晓自己是弄错人了,只叫道,“姑娘饶命啊,是荣某认错人了!”

    丝毫看不出有少将军的风范。

    那姑娘这才松了手,只不过昏暗的月光之下,她的笑容却是意味深长,拍了拍手,她只道,“我知道你们是要干什么!”

    深沉的夜色里,年轻的姑娘一双眼睛是那般明亮。

    (今日只能更新到这里了,抱歉,最近实在太忙,所以更新都改为一日一更,不定时加更,不过每日3000+,还望各位见谅!抱歉了,么么哒)

第一百二十一章 巷乱

    少女姓池名碧,却不知其来历,唯一知晓的,不过是她所说的名字罢了。

    只是这般时候,慕染与荣宸却来不及深究她说的话究竟有无虚假,荣宸将她拉倒了偏僻的一角,是一脸凝重的告诫,“这儿会有一场杀人案,你快些走吧,否则,是会连累了你的。”

    只是唤作池碧的窈窕女子听了荣宸所言,却又是眼角弯弯,只露出了一个毫无遮掩的笑容来,“我知道啊,因为我便是替了李员外家的姑娘而来的。”

    说罢,慕染面色一凛,终于注意到了,虽说是全然不同的模样,只是与她遇害之时的衣裳却是极为相似的,难不成……慕染一想到了这里,面色不由得凝重了起来,只是却依旧是沉默不语,并没有都说些什么。

    而这时候的荣宸的神情却是一本正经,“可是胡闹,你一个女儿人家,自己的安危尚且难以顾及,又如何还想着帮到了别人,依我瞧着,还是早些回家去吧,莫要在这儿添乱!”

    如今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忽然来了这么一个不知道究竟是想要干什么的丫头,荣宸只觉得自己是一个脑袋两个大,一瞧着那丫头也不由得愈发的烦心起来了,而这时,池碧却是不满,“公子此言差矣,若是说待会儿会发生什么事情,公子你觉得自己懂了,自是没准若是池碧比你懂得还要多呢?若是咱们在这儿一番争执,失去了重要线索,可如何是好?!想来,如今时辰可是差不多了呢。“

    池碧说这话的时候话语森森,一张清秀的脸庞在昏暗的月光之下却是显得愈发的惨白,而她嘴角的笑容却是带着得意洋洋,就像是了解到了身事情一般,而荣宸对此自然是不屑一顾的,只因着这个突如其来的丫头,便是这般无端毁了自己的计划。

    “好。”只是这时慕染却忽然开口,只幽幽说道,“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池碧显然没有预料到慕染会开口说出这样的话来,神情微怔之后却是满满的赞同,想着果然还是这个看上去知书达理的姑娘明是非,不像是这个毛糙的小子,什么都不会做,还要阻止了自己,在这人瞎叫唤。

    池碧这般想着,也不知从怀里掏出了什么金光闪闪的东西来,这才略显得惊惶地说道,”哎呀,不好了,时辰差不多快呀到了,你们几个快躲起来,我还要引蛇出洞呢!”声音上是愈发低弱了下去,似乎是害怕惊扰了谁。

    一片浓重的乌云遮住了原本就微弱得遥不可见的月光,如腐尸一般黑压压地遮住了三人头顶的天空,周遭是肆意苦笑着的暴戾的冷风,毫不留情地发出了噼啪声响,所有人瞬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而便是这时,慕染忽然将荣宸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一双如玉葱一般的手隔着衣衫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腕,一双清冷的眸子落在了黑夜里,薄唇微抿,慕染终于低声唤了一声,这才一个飞身而起,落在了黑夜里的枝头,一望无际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摊在了自己的眼前,却是在这时,荣宸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黑夜之间不知闪过一道什么影子,荣宸分明看见了有一道阴狠的目光表示直勾勾地盯着那一抹在香浓之中正施施而行的少女的曼妙身影的,他神色一惊,想要冲上前去,只是慕染却是在这时将他一把拦住,却只是淡淡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荣宸的一双眸子忽而暗了下来,也不知慕染所言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个时候,千钧一发,且不说自己会不会抓住这个贼人,就是那名唤池碧的少女,也正身处危险之中。

    “她会平安。”荣宸心中自然不无担忧,只不过慕染幽幽开口,话里笃定,仿佛早就预料到了少女将会平安无事一般,荣宸不知慕染是哪里来的笃定,只是听她这般说来,想了想,他的目光也终于安定了下来。

    荣宸毕竟是相信慕染的。

    而却偏偏是这个时候,却又只听得了惊呼一声,果然,池碧一个二段横踢,轻巧地一个翻身,便将那黑衣贼人击倒在地,随着沉沉沉的闷哼一声响,四周扬起的尘土翻飞,那黑衣人便是在这时倒地不起,而青衣女子拍了拍手,却在这时比出了一个得意的手势,那含笑的眉眼之间,是之前一般清澈天真的神情,只是那一刻,荣宸在心里经叹一声,原来这个少女,果然不简单。

    只是慕染却在这时落下了树梢,一双眼睛落在了黑夜的身处,只是眉间的微蹙却还没有散去,事情是不会就这般简简单单地结束了的,这一点,慕染自然是心知肚明,只是眼前兴致勃勃的少女掰过了黑衣人的身子,一把扯下了他面上的黑布,露出的果然是一张看上去便是不怀好意的凶神恶煞的面容,这下子,池碧也就愈发的兴奋起来,然而一双眼睛落在了黑夜人左手紧握着的匕首的时候,视线却是凝固了,一时之间神情怔怔,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而慕染自然也注意到了。

    李员外家的女儿先前死的时候,双手被反绑着,只是那绳结分明是右手而结,只是这个黑衣人,分明就是一个左撇子,难道不是他么?!

    慕染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凑近了他,手中的金针刺入头顶,随着难以压抑的惊呼一声,那黑衣人在疼痛难忍之时,只霍的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满头大汗的面容之上,却是他恐惧的神情,以及强烈的不知所措,“几位饶命啊!小人再也不敢了!”

    也顾不得疼痛,那家伙却忽然跪下了身子,只双手合十,不断地祈祷着,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只不过那战栗着的害怕的模样却不像是弄虚作假,慕染清澈的一双眸子有什么是一闪而过,只是却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淡淡开口,“为何你要跟踪那位姑娘?又为何要害她?”

    “小人没有害人之心!”那黑衣男子一听见了慕染这般没有感情的话,吓得一个哆嗦,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说着,“姑娘明鉴,小人不过是想要从姑娘身上捞几个钱财,绝无任何非分之想,还请姑娘饶小人一命,千万不要送小人见官,下人家中上有高堂,下有妻儿,一家老小全仰仗着小人了!”说着更是连连磕头,而所跪之处早已尿湿,看来是真正的害怕了。

    终究还是放了这个黑衣男子离开了。

    只不过池碧却依旧是不解,“分明是在这条巷子里,分明是这个时辰,如何竟然不是他?”她愈是这样想着也就愈发的不明白,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近在眼前,只不过因着摆着朦朦胧胧的大雾,散了开来,使得人心惶惶。

    还是荣宸这个时候终于开口,“李家的姑娘,究竟是如何了?”

    三人面色一凛,只是想着,如今,自然是李家的小姐才是至关重要的。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便是这时,李员外家中忽然传来了嚎啕大哭声,就像是炸开了锅一般,四周皆是繁芜的纷乱。

    只因着李员外的独生女儿,终究是失去了踪影。

    荣宸总算是想明白了,当初说他家的女儿被害,是在巷子里发现的,却没有说,是在巷子里遇害的,定然是后来被凶手弃尸与那般地方。

    若是现在回去的话,恐怕还来得及!

    (天哪,我也是上传章节的时候才知道今天上架,可能这是最后一章免费章节了,亲们,求支持,虽然我已经准备好裸奔了,内牛满面中,呜呜呜)

第一百二十二章 黑衣

    荣宸自以为自己是最积极的,一想到这一点,是立即就撒腿就跑,只不过他却没有想到,那唤做池碧的少女动作竟然是比自己还要迅速的,他刚一转过身子,却是丝毫瞧不见她的影子,可是将荣宸吓了一跳,对上了慕染的眼睛。

    然而,慕染却只是在这时幽幽开口笑道,“人家早就便离开了,这话说得,可是叫荣宸又是陷入了好一阵子的惊慌失措之中,想着如何一个少女,竟然会比自己还要机智的,他还以为是自己最先想起了这般法子的,却没有想到如今竟然被占了先机。

    一想起这里,荣宸只一溜烟就消失在了慕染的眼前了。

    而还没有等到荣宸赶到的时候,池碧却是刚好遇见了黑衣蒙面的男子,正将肩上驮着的巨大的包裹往巷子的尽头一扔,她的眼睛微微眯成了一道缝隙,却是屏住了呼吸,只瞧着人高马壮的男子正小心翼翼地解开了手中的包袱,而便是在这个时候,她一双清明的眼睛里,是终于瞧见了那包裹里所装着的,正是李家员外的独生女儿,池碧只觉得心头一紧,便是在这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就要抓住了那个凶手,只是她暂时不知道那凶手究竟是何来历,又不知道他功夫什么的究竟是如何,踌躇了半天,想了想,却只是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想要等到走金黑衣蒙面之人再做打算,自然是不想要轻举妄动的,只是池碧却没有想到,便是在这时,当她终于接近了黑衣人之时,那男子却忽然在这时转过了身子,手中的短刀更是高高地举起,此时此刻,却是正凶神恶煞地瞪着自己,却并未出声,而那般可怕的凛冽的杀气,却是使得她不由得连连后退,也不知道究竟是应该如何是好。

    池碧想着自己确实是高估了自己,眼前的人,绝对不是自己可以轻易对付的。

    而便是在这时,她眼珠子一转,却是忽然跪下来,双手合十,是练练求饶着,“大人饶命啊,我不过是一不小心才误入了这里,我什么都没有瞧见,还请大爷放过民女吧!”

    那男子一见了池碧如此,显然是瞬间石化,也不知道这姑娘竟然会是忽然整了这么一出的,那一双漆黑的眼睛里此时此刻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池碧却只是愣愣地瞪着面前这个凶神恶煞地大汉,想着他定然是要心软才好。

    只不过却是这时,那大汉却只是不屑地冷哼一声,手中的刀子却是飞快地落了下来。

    而等到荣宸终于一脸着急地飞快地跑了过来的时候,只是漆黑的夜色之中,伸手不见五指,陌生的巷弄,他一时顿住了脚步,忽然分不清方向,却正是在这个时候,只听见了苍茫夜色下的一声惊呼,似乎就像是少女凄厉的哀嚎声。

    荣宸自然是一惊,便是在这时瞪大了眼睛,只急急地朝着声音的方向奔了过去,却是在这时,看见了纤瘦的少女此时正与面前的黑衣男子扭打在了一起,荣宸自然是一惊,瞧着那一道明晃晃的刀光自自己的眼前一晃而过,他自然是愈发的紧张起来,只想要急急地奔了过去,却是在这个时候,只觉得忽的有什么东西一下子重重地敲在了自己的脑袋上,荣宸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一时之间也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两眼一黑,却是一下子昏沉沉晕倒在地,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自然是再也不知道了。

    却也正是这个时候,池碧手中的刀子终于刺入了黑衣人的小腹之中,那黑衣人只觉得是刺骨的疼痛一下子袭击了自己,他的头顶忽然大汗淋漓,而说时迟那时快,池碧一个扫腿,准确无误地踹中了伤口,黑衣人吃痛一声,忽然一把将面前的池碧推倒在地,自己却是手足无措地逃开了。

    池碧自然没有成年男子那般的力气,一声吃痛,摔在了地上,只是余光却瞧见了不远处的荣宸竟然是在这个时候一把栽倒了下来,瞪着一双眼睛,眼神涣散开来。

    池碧不由得惊呼一声,瞧着落荒而逃的背影,却未继续追去,只是赶去瞧着荣宸如何了。

    不过好在荣宸不过是被人打晕了,并没有出了什么事情,这才叫池碧终于松了一口气,而慕染白便是在这个出现的,却只是幽幽开口说道,“先抬了他回去吧。”

    池碧一惊,望着面前不过瞧着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只不过却是没有来由地信服她的,不由地点了点脑袋,也就子啊这时将荣宸带回了医坊之中了。

    借着不是很明亮的烛光,慕染这才说道,“不是很严重的伤口。”为荣宸上药之后,慕染终于缓缓转过了身子,对上了池碧一双深深的却是明亮的眼睛,这才笑道,“不知池碧姑娘是哪里人?”

    池碧神情微怔,不知道慕染是为何忽然要问起自己的,想了想自己究竟是要如何开口,只不过对上了那一双清澈得波澜不惊的眸子时,她却又忽然觉得,自己竟然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觉得自己的所有心思都是要被眼前的姑娘看穿了似的,那一刻,池碧笑容讪讪,忽然不知道究竟是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慕染瞧着池碧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这才勾起了淡然的笑容说道,”若是姑娘无家可归,又不嫌弃医坊简陋的话……”

    慕染这般一开口,却是叫了池碧眼前一亮,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还有谁竟然会是收留了自己的,这可叫池碧很是激动,也不等到慕染说完话,就急急地说道,“好啊,好啊,慕染,真是谢谢你了!”她说这话的时候眨着眼睛,是一副兴冲冲的模样。

    只是慕染依旧是浅浅笑着,却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她只是想起了李员外家的少女在巷之中的时候,全身被一副破旧的席子包裹住,衣衫褴褛,就像是被人撕碎了衣物一般,与之前所见是如出一辙。

    而到了翌日,风平浪静的清晨,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是越城的百姓们自然不知道,这便是越城人心惶惶的伊始。

第一百二十三章 老妇

    “折足者,断其骨而接之,中接以杨木,卧百日耳,步履不爽其恒。”说话之间,随着一双脆响,骨头已然合上,年迈的老者是千恩万谢,方才锥心的痛苦也随之烟消云散,老者恨不能叩首谢恩,“姑娘大恩大德,老身……”

    楚慕染见状,赶紧扶起了老者,只淡淡一笑,说道,“老夫人不必如此,只是慕染医德所需,是慕染应该做的。”说到这里,慕染又写下了药方,递交给了老妇,这才说道,“医坊新开,许多药材有不足之处,还请老夫人到别地抓药,若是欠缺银两……”说着更是要从身上取出钱来,那老妇本就对慕染感恩在心,恨她不要自己的钱币了,哪里还有收她银子的道理,赶紧紧紧地握住了慕染的手,摇头笑道,“姑娘,使不得,可千万使不得啊,您别看我这一身粗布麻衣,见不得市面的,我这一遭也是来瞧亲戚来的,到时候回了来,身上可就带钱了,到时候姑娘可一定要收下了银子!”

    老妇说到了这里,枯黄的一张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想着自己每每来了越城一遭,等到回了家中,都够自己一家老小吃一年的了,一想到这儿,她不由得抬起了圆滚滚的手,捂嘴窃笑起来,很是高兴的模样。

    而那般模样落在了慕染的眼眸里,她眉眼微挑,这才淡淡开口说道,“老夫人去的可是越城的李员外家中?”

    谁知慕染话音刚落,那老夫人却是一惊,忽然霍的一下子伸出了手来,紧紧地抓住了慕染的手,是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姑娘好……好生厉害,我便是要去了那李员外家中!”

    只是慕染瞧着那老夫人如此激动模样,却只是淡淡抽回了自己的手,背过身去,又唤了荣宸来,荣宸此刻还在冥思苦想着什么,一见了慕染来差使自己了,虽然说不是很情愿,却还是过了去,只是慕染却在此时将一张方子放在了自己的手心里,然后说道,“去街角的医馆拿了这些药来,要快。”

    荣宸虽然不明所以,不过一听见了慕染的话,却是一双飞毛腿,很快就行动了,倒是那老妇,一副不知所以的模样,想了半天也不大明白,只是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口,却只听得了慕染在此时淡淡说道,”老夫人拿了这些药材就快些离城吧,恐怕李员外家中近来可没有什么好事情。“说罢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又坐回了原来的椅子上,手里也不知究竟是在写着什么。

    而荣宸很快就取了药过来,老妇依旧是一头雾水的模样,只不过千恩万谢,很快就离开了,慕染瞧着老者渐行渐远的肥胖而佝偻的背影,眼神忽然有些恍惚起来,也不知究竟是想到了什么,只不过却是在这时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而话说那老妇离开了医坊的时候,一路兜兜转转,起先确实是想要离了越城去的,不过想来自己毕竟是李员外那刚死去不久的老婆子的亲姑妈,自己哪次来,他们不是好好招待着的,如何这一会子可就不能去了,莫不是那姑娘骗自己的么?老妇想到这里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脚步一转,就要急匆匆朝着李宅走去,只不过脚步一顿,便是在这时听见了惊天动地的哭号声,余光更是瞥见了几道熟悉的身影,等一等,那不是李员外一家子么!老妇这般想着,不由得面色凝重,一下子停住了脚步,也顾不得手上还绑着的脱节的手肘,肥大的身躯一下子挤进了人群之中,便是在这时,身子一僵,瞧见了李员外的一家子此时正一个个瘫坐在地上,抱头痛哭,她心头一颤,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询问了身旁的人,这才终于知晓,原来是李员外家的独生女儿,竟然惨遭横死,听说还是受尽了凌辱,李员外家的,能不这般痛哭流涕么!老妇一听到了这里,只觉得心头颤颤,想着之前那医坊里的姑娘所言确实没错,竟然遇见了这般的好事情,好在自己没有猛打猛撞进了那李宅的,否者,他们家遇见了这般天大的事情,自己又不过是来讨钱的,别说自己这会子捞不到一个子,到时候还不是要被轰出去,兴许一辈子都不能进了他们李宅之中了,一想到了这里,那老妇又是一惊,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却也是在这时忽的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要说这件事情不就是才发生的,那姑娘又是个黄花大闺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如何就知道得这般一清二楚。

    难不成……难不成是神仙下凡?!

    一想到这里,老妇又是一阵激动,想着如今自己算是捞不到钱了,若是将这事告诉了官爷们,兴许还能捞到些许好处,若是让李员外一家子知晓了自己的才干,恐怕别说是几两银子,日后恐怕就是能在这越城落脚了!

    一想到这里,老妇只觉得眼前大亮,二话不说,忽的重进了人群的前边,只声音尖锐地一声喝道,“我知道!我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所有人的视线果然转了过来,却是在这时,落到了身宽体胖的老妇的身上,只见老妇一张脸油光发亮,手上还打着厚厚的石膏,嗓门子倒是响亮,而便是此时,县太爷一双精明的眼睛完全被老妇吸引了过来,只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这才说道,“说罢,你知道什么?”

    而此时,慕染又开始提笔勾勒,雪白的纸上,是浑身沐血的女子,死不瞑目的恐怖神情,就是一旁的池碧瞧着,只觉得万分可怕。

    “慕染,你这是在画什么?”池碧一时好奇,不由得问道,同时也将身旁荣宸的视线吸引了过来,而慕染却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浅笑一声。

    而便是这时,只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忽的一大批官兵包围了小小的医坊。

    大腹便便的县太爷便在这时走了进来,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微微眯起,落在了慕染清秀的脸颊之上,忽的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竟敢在本官的地盘上行凶杀人,来人啊,将这一干人等全都给我抓起来!”(明天上架三更,跪求首订,泪奔中)

第一百二十四章 巧脱

    慕染等人跟着县太爷领来的官兵们离开的时候,她却是是神态自若,不见丝毫的惊惶的,倒是跟在她身后的池碧与荣宸,便是在这时露出了惊叹的神色,这神医姑娘果然是料事如神,他们是如何也不明白,慕染为何会知晓官兵会来了医坊之中抓了他们去官府里去的。

    若是提起事情的发生,还是几个时辰之前。

    就在那老妇离去之后不久,荣宸听着慕染所言,却是不解地问道,“为何要告诉了那么多的事情与那老妇,若是说她不信你的话,或是告诉了他人可如何是好?”荣宸越想越不明白,就是慕染这般小心翼翼的人,如何这会子却竟然是如此的不小心,若是果真出了什么事情,可如何是好?!

    慕染浅笑一声,并没有直接回答了慕染的问题,倒是池碧在这时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是紧张兮兮地说道,“果然,果然,李员外的女儿果然已经被人发现,就在巷子里,慕染,这下,官兵都来了,如今那地方被围了个水榭不通,我们究竟是该如何是好?”

    池碧说得急,跑得也快,如今更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接过了荣宸递与自己的水一饮而尽,这才稍稍恢复了过来,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却依旧是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慕染,只等着她开口,只是慕染却依旧提笔勾勒着什么,并未言语。

    而她是想起了昨夜,荣宸深受重伤,而黑衣男子不见踪影,池碧顾不得李员外家的女儿是如何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还是荣宸的性命要紧,这般想着,池碧只能先去探了荣宸的气息,好在荣宸尚无性命之忧,慕染只叫了池碧想将荣宸送回了医坊之中。

    而她却在漆黑的夜色里。却缓缓走近了被丢弃在巷弄之中的李家小姐的,只是夜色实在是太深,看不真切,乌云遮蔽了天空,周遭是阴森森的沉寂,她明白,便是这般恶劣的环境,自己实在是找不出什么来的、

    而尸体,自然是不能转移的,若是她触碰到了尸体。只能招致了不必要的祸端。若是想要光明正大地参与了这件事情。慕染自然明白,她只能依靠官府,而进入官府最好的法子……她想到这里,终于缓缓抬眼。一双清澈的眸子对上了池碧有些不解的神情,然后她只是淡淡说道,“官府自然是会找来的,而我们,也是要打入了官府之中的。”

    慕染这话说得倒是不错,只是话音刚落,荣宸与池碧皆是不约而同地点了点脑袋,池碧更是一拍脑袋,就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说道。“对哦,慕染,我如何忘记了,你的医术如此高明,自然能够解剖了那李家的小姐。到时候,李家小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是如何死去的,不都是一清二楚了么?”

    池碧还在兴致勃勃地说着,却没有注意到身边的荣宸古怪的神情,“什么叫做解剖?你们这儿的人,都是这般说话的么?为何我瞧着洛城的人也不曾有你这般的口音?”

    眼前的少女,来历不明,不由得让人觉得万分奇怪,荣宸实在是不明白,平日里慕染看上去这么一个谨慎的人,如何这会子却是忽然将这样一个少女带到了医坊之中,对于池碧,荣宸始终是心怀警惕的,而如今听着她一番话说得,是愈发觉得奇怪,一双眼睛更是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她,心里暗自思忖着这样一个少女究竟是何来历。

    只是却是在这时,池碧却忽然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坦荡荡的眼神,倒是让荣宸错开了眼睛,也不知道为何,只是无端只觉得心虚起来。

    只是池碧倒是没有察觉到方才荣宸那般直视着自己的疑虑的深情的,只是若有所思,心中一直想着她方才所瞧见的李员外家的姑娘那般模样,而就在一屋子里的人神态各异之时,大批的官兵忽然包围了如玉医坊。

    慕染等人还算是配合,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顺从地跟着他们离去了,而等到又回了熟悉的牢狱之中的,荣宸双手托腮,怎么想着都不禁觉得有些后怕,抹了抹脖子,又想起了那时血淋淋的场景,不禁只觉得身后是阴风阵阵,便是在这时,县太爷忽然又派了人来,说是召了楚姑娘去、

    池碧想起了那时县太爷色眯眯的眼神,自然知道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把紧紧地扣住了慕染的手,直摇头,“慕染,你不能去,那县太爷绝不是什么好人。”

    慕染自然知晓,只是她心中早已有了打算,因而这时候只是放开了池碧的手,浅浅一笑,“放心,我自由分寸。”她说完了这一句便是径直离开了,池碧瞧着慕染这般,心中虽然依旧是满满的担心。

    倒是荣宸在一旁,只是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你放心,慕染可是厉害的很,自然不会出了什么事情的,倒是你,既然自身难保,还是多想想自己吧。”

    荣宸一说完这句话就继续蹲坐在一角,只是一双手却摸着肚子,只觉得饥肠辘辘,心里恼着既然那时自己听了慕染这般说来,就应该多吃些东西的,这牢狱的伙食,又少又难吃,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要在这儿待多久的,荣宸一想到这儿,又愁眉苦脸起来了,却是在这时,忽然有什么一下子砸在了自己的脑袋上,荣宸眼疾手快,身手敏捷,一下子便将东西接住了,只不过在瞅着手中竟然是一个白花花的大馒头之时,却是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抬眼瞧着面前的池碧,却是见她眼角弯弯,咧着嘴笑着,露出了一排雪白的牙齿,“喂,还是我聪明吧,幸亏我带了馒头来,不然就你这肚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牢里打雷了呢!”

    这般模样,这说话的语气,荣宸忽然是想起了什么,神情怔怔,只是却在这时还是很不争气地红了脸,却是干脆背过身去,连一声“谢谢”都忘记说了,而池碧自然是没有瞧见了荣宸这般神情的,自然也不知道荣宸此时大口地啃着手里的满头,还是第一次觉得,这满头竟然是那样的甜。

    而与此同时,正如同慕染所料到的一般,到了县太爷府邸一处偏僻的院落里,拐角走进了一处幽静的屋室,带路的小厮退了下去,只是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来,却还是说道,“姑娘稍等片刻,大人马上就来了。”

    慕染轻轻点头,并未多说些什么。

    狭小的屋室里忽然只剩下了慕染一个人,她便是这般,负手而立,眼里的神情,像是一汪波澜不惊的泉水,而有些昏暗的室内,便是这时,忽的蹦出了一道人影来,口中就要叫唤着,“小美人儿,可想死我了!”

    说着就要一把抱住了慕染,只是绵软稍稍一侧身,很快就躲过了县太爷的一双贼手,那一双平静的视线,落在了县太爷油光发亮的脸庞之上,慕染便是在这时忽然开口说道,“大人稍安勿躁,有些事情,大人还需明白。”

    县太爷一听了慕染这话,眼里更是亟不可待的神情,不过却也是在这时,一手划了划下巴,却是冷哼一声,说道,“本官念在你这姑娘是年纪轻轻,心里想着放你一马,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罢眼里贪婪的光芒是更盛了,只不过慕染却在这时只是淡淡一笑,转而说道,“大人多虑,大人开口,慕染岂有不从,只是慕染只想大人知晓,所谓医者不自已,慕染天生便害血病,但凡流血,血流不止,且春夏寒暑,受心痛之苦,此病代代相传,且若是有染者,也定然染上此病,并非慕染胆敢有所违抗,只是为大人着想,慕染不得不这般,还望大人见谅!”

    楚慕染此话一开口,简直就是让县太爷露出了惊惶的神色,只是想着这样一个到手的美人儿,心中却又不甘,更何况,若是她不过是花言巧语,自己岂不是吃亏了不成!?一想到这里,县太爷的脚步又逼近了些,而便是这时,慕染忽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而有鲜血却从手肘之处落下里,一瞬间,便是血流成河。

    “这?”可把县太爷吓了一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或许……”慕染却在一瞬间面色惨白,一双唇更是毫无血色,“病发……”

    “来人啊!”县太爷是真的慌了,就要叫了人来。

    谁知慕染却在这时开口,“如今李员外之女无故丧病,势必会影响大人仕途,大人难道不想妥善解决这件事情么?”虽然说话之间,依旧是病态模样。

    而县太爷自然是在此时面色一凛,也不知这女子为何忽然这般开口,而慕染却是在这时淡淡笑道,“大人,慕染乃医者,而这官府之中,正巧缺一位验尸之人,不是么?”

    “你说你……”县太爷一听了慕染这话,瞬间石化,怔怔地瞧着慕染还在滴血的手,却如何也想不到,这样一个小女子,竟然有这般的胆魄!

第一百二十五章 清白

    好在李员外的女儿尸身还停在了县衙里边的,因而,慕染若是想要接触了尸身,倒也简单,只是当她一双带上不知道是何材质制成的白色紧身手套之时,那般小心翼翼的模样,却是让人触目惊心的,眼见着是一连让人作呕的景象,就是县太爷也受不住了,早就背过身去,又弯下了身子,不断地呕吐着,而一旁的荣宸瞧见了县太爷这般,却是撇了撇嘴巴,一副全然不屑的神情,倒是一双眼睛,更是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慕染的动作的。

    而荣宸这般大胆也就罢了,看上去瘦瘦小小的池碧更是露着好奇的神色,看着慕染的眼里更是崇拜的神情,就好似不是看着一件血淋淋的恐怖事情,而就像是在看着一场艺术表演一般,可是叫了身旁的官兵们都露出了震惊的神情,想着这医坊之中出来的人,一个个的,果然是古怪,反正他们是受不了的,问着空气之中腐朽的味道,一个个更是紧紧地捂住了嘴,一副嫌弃的模样,瞧着县太爷早就逃之夭夭的仓皇的背影,只是自己却无可奈何,又不能擅离职守,只能是又气又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究竟是应该如何是好,只能够这般守着,不过一个个却是纷纷转过了脑袋去,捏住鼻子,只是偶尔才大口喘息着,那般的痛苦,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承受的,几个人面上的表情也就愈发的难以忍受了。

    只是偏偏是在这个时候,李员外府上的人却来闹事了,自己的独生女儿,死了也就罢了,如何死后还糟了人这般作弄,李员外一听说了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禁气得直捶胸顿足,差点儿背过气去,二话不说就备了马车赶往了县衙之中了,便是这般架势。可是叫了县太爷又是一惊,用帕子紧紧地捂住了口鼻,又赶往了剖尸的房中,虽说只是无意之间看了一眼,又转过了身子去,背对着慕染,却是挣扎着急急地说道,“我说楚姑娘哦,当初是你说了,无论是出了什么事情。你都会挡着的。就是李员外家的人不许。你也说了,只管先斩后奏,到候你自由办法,如今。李员外家的人可是都闹到了衙门口来了,你说这可叫我怎么办了哦!”这县太爷一说到了这里,那般的神情也就愈发的憋屈了,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虽说他也做了不少对不起越城百姓的事情,不过可没有做过对不起李员外的事情啊,李员外是谁,那可是他的衣食父母哦,自己如何就这么阴差阳错地答应了这个小姑娘呢?!县太爷一想到这里。急得直跺脚,可巧,便是这时,忽然传来了李员外怒气冲冲地声音,“把那个狗官给我叫出来。还我的女儿,还我的宝贝!”

    那般的声音,不仅仅是震住了衙门,更是叫县太爷心头颤颤,是愈发哭丧着脸说道,“完了完了,这下可是完蛋了!”就是县太爷身旁的师爷,此时都没了声音了,想来这个时候言多必失,还是不要说话的好,却偏偏是不说话,却叫县太爷愈发的不满,直捶着他的脑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发泄着自己的怒气,“你还是师爷呢,你这个师爷,你说怎么办吧!”

    吓得师爷恨不得跪在地上,给县太爷磕几个响头,如今这个节骨眼儿,如何叫他忽然想出法子来拦住了李员外嘛!然而,县衙内的人纷纷都陷入了无比焦急的时候,却偏偏是这个时候,慕染忽然抬起了沾染了鲜血的手里,只是神情自若地说道,“几位不必着急,慕染自有法子。”说着只是给了荣宸与池碧一个眼神,自己却依旧低下了脑袋,又是专心致志地为死去的小姐开膛破肚,那模样,又是好一阵子的惨不忍睹。

    几个人刚大着胆子循着慕染的视线望了过去,只一眼,又赶紧收了回来,是不敢再看了,而荣宸与池碧自然是心领神会,二人很快就出了去,刚巧,李员外一大家子已然闹到了他们的面前,而身后跟着好几个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看上去是那般凶神恶煞的模样,池碧瞬间便意识到了,为何县太爷身为朝廷命官,竟然还会如此害怕区区一个卖米的商人的了,只是怕的是县太爷,池碧自然是不怕的,而荣宸,也就更不怕了。

    “李老爷不必着急,如今大人这般,也是为了老爷家中的姑娘着想。”池碧一把拦住了李员外的去路,是含笑说道,“想来姑娘枉死,定然是死不瞑目,除非是找出了真凶,我家阿姐医术高明,很快就能断言小姐是何故而亡,自然也能给李老爷一个公道!”

    池碧是含笑着这些话的,只是李员外却不是含笑的,听着她这般说来,反倒是愈发的恼怒了,冷哼一声,只是皱眉说道,“一派胡言,什么叫死不瞑目,这般糟蹋我家姐儿的身子,这才叫死不瞑目,这个狗官,我非要找他算账不可!”

    李员外说着又要冲进去,还是荣宸这个时候死死地一把抱住了李员外,也顾不得他身后的那些大汉们横眉竖眼的凶恶眼神,这才着急地说道,“李老爷,如今楚姑娘这般,实在是迫不得已,我们也是为了能够将真凶绳之以法,相信李姑娘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真凶逍遥法外的,还请李老爷体谅!”

    荣宸说得急,乍一听,似乎还有几分道理,只不过如今李员外正在气头上,哪里还听得进去他的话,心中又是愈发的气愤,就要挣脱着,“全都给我住嘴,我家姐儿,岂能让你们这些人这般糟蹋了,都给我让开,狗官,给我出来,这笔账,我定然不会绕过你!”

    眼见着,是如何都拦不住了。

    只是偏偏是这个时候,忽然房内的门大开,倒不是见了县太爷出来,而是一袭白衣的慕染缓步走出了屋室之内,也不知为何,原本还闹腾得不可开交的庭院忽然一片死寂,说来也奇怪,方才分明是鲜血淋漓,只是慕染一袭白衣却依旧是洁白无瑕,没有沾染一丝污秽,直叫所有人一瞬间神情微怔,还在惊叹着这位白衣女子纤尘不染的美貌之时,却无端对上了她一双清澈的眼睛,众人皆是一惊,紧接着,忽然只觉得心头颤颤,无端地慌张起来,就好像自己的心里已然被一览无余似的,更不敢直视着慕染的眼睛,一个个低着脑袋,是再也不敢多想了,而方才还闹腾的李员外此时更是没了声,虽然说还瞪着一双眼睛,只不过眼神却是涣散开来的,颤抖着双唇,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这般也罢,倒是慕染这时却是薄唇微启,只淡淡说道,“先前,李姑娘被发现在巷弄之中,衣不蔽体,身上更是伤痕累累,任谁瞧见了,都像是受了凌辱而死,也失去了清白,只是如今,慕染却发现,李姑娘并未**,清白尚在,还请李员外放心。”

    此话一开口,寂静的庭院忽然嘈杂起来,众人议论纷纷,却也不知道究竟是在讨论着什么,而李员外也不闹了,只是一双眼睛却是愈发的呆滞,此时此刻,更是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是一脸绝望的模样,不过在绝望之中,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来,这才声音颤颤地说道,“好哇,好哇,姐儿,如今,可算是证明了你的清白了,好哇!”

    也不知道李员外这话究竟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同谁说着的,而便是这时,只听见了慕染又是淡然开口说道,“只不过是一时半刻,就证明了李姑娘的清白,若是再有一时半刻,若是果真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真凶定能伏法,只是李老爷,人死不能复生,是让李姑娘含冤长眠地下,还是给了她一个交代,慕染只希望李老爷能够明白其中的孰轻孰重。”一番话说得李员外面色一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究竟是应该如何是好,想了许久,这才点了点头,似是哀叹一声,浑浊的泪水便在这时落了下来,“姐儿幼时丧母,我怕亏待了她,因而一直不要了孩子,想着便是有这样一个女儿,将来招个入赘的女婿,也就够了,谁知……谁知……真是天要亡了我李家啊!”一说到这儿,一张苍老的脸上已然是愈发的悲戚。

    却也是在这时,李员外只目光灼灼地瞧着慕染,长叹一声,又是说道,“既是如此,我这个做父亲的,定然是要为我家姐儿讨回一个公道的,无论真凶是谁,我就是拼了我这条老命,也不能让姐儿就这般白白送了性命,我的姐儿啊,我的心肝宝贝!”说到这里,又是一手使劲捶着胸口,一手撑着地,是愈发的悲伤与绝望。

    池碧瞧着这般景象,一时之间有所触动,想着大概天下父母皆是如此,子女便是他们的天,是他们的全部,也是他们的一生,也难怪李员外会是这般地激动。

    而便是这时,池碧忽然有些面色凝重,就像是想起了什么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与谋

    李员外心中虽然伤心,只不过却还是将她的亲生闺女交予了县衙,毕竟人死不能能复生,更何况他对凶手早已是恨得咬牙切齿,此时,恨不得自己能将他碎尸万段,而更重要的是,也不知如何,他只觉得慕染话里笃定,只是对上了那一双清澈的眼睛,李员外不知为何,已然深深地相信了面前不过与自己的女儿一般年纪的二八年华的少年,这才点了点头,只是他心中却依旧是放心不下女儿的,因而二话不说,只在了县衙之中住了下来。

    这下可不得了,县太爷本来还因着这李员外点头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只不过谁知道转而又听得他这般说来,是瞬间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的只是这县太爷一时之间也不敢违背了李员外说得,自然是连连点头,应了下来的,说着更是对身旁的师爷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赶紧着手办去,师爷心领神会,是连连点头,很快就应承了下来了。

    只是等到安置了李员外之后,师爷这才急急地同县太爷汇报情况,只是却也是在这时只听得县太爷冷哼一声,却是苦逼着一张脸说道,“这李员外住了进来可如何是好,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可叫本馆干什么都别扭的很不是么?”一想到这里,县太爷更是紧皱着眉头,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只不过却是这个时候,县太爷忽然低着身子,又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只小声说道,“大人不必担心,虽说如今李家小姐如今尸骨未寒,更是停在了咱们县衙之内,久了,那不也晦气么,想来那些个人也查不出什么究竟来,语气到时候听着李员外那般指指点点,倒不如随便找了一个替死鬼。将这事了解了,咱们也不乐得清闲么?!”

    师爷说着这话的时候眼里更是一道阴狠的光芒一闪而过,而那县太爷听着师爷这话却是连连点头,想着师爷这话说得可是不错,若是这件事情就这么拖下去,到时候闹大了,吃亏的还不是自己么?!一想到这里,县太爷更是不由得紧张起来,不行不行,这可不能够。凭什么让自己受这份罪的。他一想到这里。那一双小小的眼睛里,是若有所思,想了许久,这才点了点脑袋。一拍了师爷的脑袋,露出了一丝笑意来,“你这师爷倒是不错,也知道为本官分忧了还,既然如此,这件事情便交由了你去做了!”说完了酒赶着师爷退下去了,那师爷自然是心领神会,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弯着身子离开了室内。只不过便是这个时候,忽然有一道身影一下子窜了出来,可是把县太爷给吓了一大跳,一不留神,吧嗒一声。那般肥硕的身躯就从椅子上摔了下来,是瞪大了眼睛望着不知道何时只凭空出现的女子,差点儿失声惊叫,却也是在这时,只嚷嚷着,“来!”

    只是池碧瞧着这县太爷这般狼狈的模样,去世不由自主地翻了一个白眼的,心里想着这慕染的话确实说得没有错,这县太爷,确实是要去替罪羔羊了,心里不由得纳闷起来,也不知道慕染究竟是如何知晓的,只不过如今当务之急……池碧一想到这里,慌忙将自己纤细的手指覆在了唇边,嘘了一声,又对着县太爷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来,这才说道,“大人莫慌,阿碧不过是有事要同大人说的,并没有什么歹意。”

    县太爷从惊慌失措的神情之中恢复了过来,这才稍稍地平静了下来,只不过瞧着面前的女子,却是恼怒的,好一个大胆的丫头,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天王老子的头上动土,看来果真是不想活了啊,只不过瞧着这丫头又有几分面色一凛,忽然是想到了什么,不禁脱口而出,“你不是那位楚姑娘的姊妹么?”

    这县太爷还真是蠢笨,瞧了自己这么才反应了过来,却是愕然地指着池碧,一时之间也说不出半句话来,更不知道她忽然出现究竟是有什么目的,而池碧自然不想要闹出太大的动静的,因而只是压低了声音,是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您可千万不要激动哈,阿碧不过是听了阿姐的话才来的,大人可否是要寻一位替罪羔羊?”

    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被这个丫头给听见了,县太爷的眼神立马就锐利起来了,想来这个丫头定是要坏事的啊,因而只是警惕地打量着池碧,生怕她忽然闹出了什么动静来了,只是池碧却是在这个时候想着慕染果然是料事如神,竟然一早就知道了这个县太爷竟然会同师爷如此串通的,只是想到了这里,池碧又是不明白了,看着面前的县太爷这般凶神恶煞的模样,明显是要杀人灭口嘛!这般想着,吓得池碧可是连连摆手,赶紧说道,“我说大人,咱们有话好好说,池碧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那县太爷一听了池碧这话,面色又是一凛,虽然不知道那丫头是想要说些什么,谁知道这个时候门口忽然想起了官兵的声音,“大人,可否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池碧一惊,想着若是自己这个时候被人给抓了去,那岂不是功亏一篑了,一想到了这里,池碧赶紧使劲地摆了摆手,只小声说道,”若是大人想要找替罪羔羊,大人定然会受到牵连,大人。”说到这儿,已然是一脸的焦急。

    那县太爷听见了池碧的话,只是狐疑地打量了她一眼,想了想,却还是叫了门外的官兵们退了下去,池碧这才松了一口气,抚了抚胸口,却是在这时,只听得那县太爷又是冷冷说道,“好吧,如今既然都没人了,你有什么话,就快些说出口吧,究竟这是怎么一回事吧?!”

    池碧一见事情是有了转机,是愈发激动,赶紧说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一场凶杀案,是凶手有所为止,而且,一以我们的估计,这不过是开始罢了。”

    这般话说得,“荒唐!”谁知县太爷一听了池碧这话,可就来气了,一拍桌案,是厉声说道,“简直就是荒唐,我越城向来是风调雨顺的,如何就来了这么多这等事情,定是你们这些来历不明的,兴风作浪,别以为本官不知道,本官早就查清楚了,你们这如玉医坊的人,都是外乡人士,本就不是越城的百姓,先前你们不在这洛城之中,一切都是好好的,如何这会子就是因着你们来了,越城就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县太爷说这话的时候就是自个儿心里也慌慌,想来当初自己就是瞅着越城风调雨顺,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这才会来了洛城里的,他哪里会知晓,自己来了这破地方也没有多少时日,谁知道竟然就出了这般的事情,如何叫人不觉得心慌慌!

    然而,池碧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县太爷会说出这般的话来似的,不但依然是笑得一副谄媚的模样,依然是一副笑得谄媚的模样,直说道,“大人有所不知,正所谓这命运天注定,又说阎王叫你三更死,不得留人到五更,想来大人也不希望出了这样的事情,不是么?只是事情自然都已经发生了,咱们除了积极对待,找出真凶来,也没有其它的法子,先前师爷说得自然不错,随便找一个替罪羔羊,事情确实能够很快就解决了,只是大人有无想过,那李员外是心思缜密之人,没有真凭实据自然是不会相信的,自然,大人也可以屈打成招,不过大人有无想过,这真的会是最好的法子么?而放任凶手逍遥法外,自然难以保证不会有下一个受害的女子,如今只不过是一个李员外,大人就怕成了这般模样,若是下一回又是哪一个大富大贵的人家,就是比李员外还要了不得的,那大人又是如何,难不成又是再找一个替罪的么?”

    这话说得,倒是叫县太爷的表情不禁变得严肃起来,想来面前的这个丫头,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何来历,不过说出来的话听着倒是有几分道理,不由得点了点脑袋,县太爷这才说道,“听姑娘的意思,不知姑娘有何打算?”

    “自然进了这县衙,自然是来帮大人的。”池碧却是在这时狡黠一笑,“民女只希望能与大人做一个交易,只不过这件事情,还请大人不要告诉任何人,就是民女的姐姐楚姑娘,也请大人保守秘密。”

    虽说县太爷不知道这姑娘究竟是有什么打算,只不过眼下也只能答应了她的要求,心里却直纳闷,自己堂堂一个县太爷,却要被这么一个屁大的小姑娘牵着鼻子走呢!

    而就在此时此刻,慕染终于收了手,同身旁正受着的官兵说道,“请了你们大人来,我知道李家姑娘的死因了。”

    “什么,知道死因了。”原来那李员外一直守在外边,却又不忍心瞧着自己女儿受苦的模样,因而只在门外徘徊着,虽说慕染声音很轻,却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如今听她这般说来,是愈发激动万分,也不多想,就急急地一把推门而入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对簿

    李家女儿遇害一事,据说是有了新的发现,此消息不过是刚刚传来,先是整个县衙,接着是越城,全然沸腾了起来,不消一会子,百姓们已然将小小的衙门围一个水泄不通,随着沉沉的威严的威武声,升堂了。

    而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堂上所跪之人,竟然是李员外新娶来的妾室柳氏,那柳氏,虽说是出入李员外家门不久,也算是生得如出吹芙蓉一般,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看着便是让男子心动的娇俏长相,而李员外虽说取得了这么一位年轻的美娇娘,这柳姨娘却不像其他府里的姨娘一般骄纵跋扈,更何况这李员外家中并无正室,又只有柳氏这一方妻妾,因而外人只道娶妻当得柳姨娘,又说这是李员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偏生是这个时候,柳氏竟然跪在了公堂之上,哭哭啼啼,一副受委屈的愿望模样,可是叫一众围着的百姓们唏嘘不已,嚷嚷着,“真是狗官,不辨是非!”

    “若是李家的柳姨娘害的那位李姑娘,我便将头割下来给这个狗官当凳子坐!”

    “便是,谁不知道这位柳姨娘勤俭持家,倒是李家的姑娘,平日里就爱耍小性子,我可是听说了,那姑娘,不满她老子娶了这么一房妾室,处处刁难,先前的那些个妾室不就是这么被她给逼走了的么?”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吵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不过多是为了柳姨娘而说话好话的,其余的,便是因着这柳姨娘被害而愤愤不平的,总归没有一个相信李家姑娘遇害一事是与柳氏有关的,就是朝堂之上的县太爷看见了这般哭得梨花带雨的柳氏,都不由得怜香惜玉起来,想着这般一个美娇娘,可真是叫人家受苦了。一想到这里,他是愈发的心疼起来,谁知道,偏生是这个时候,池碧却在这个时候出声了,“肃静,肃静,朝堂之上,岂容你们这些人胡闹!”说罢更是对县太爷使了一个眼色,那县太爷这才终于反应了过来。可不是么。这儿可是衙门。是朝堂之上,那时自己的地盘,岂容他们这般瞎说话的,还讨论开了还。可是叫自己的面子何在,这般想着,那县太爷是愈发的不满了,惊堂木拍了拍桌案,是厉声喝道,“都给我住嘴,公堂之上,不可喧哗!”

    众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想着这般狗官。自己不过是普通老百姓罢了,若是真有什么事情惹怒了这狗官,后果可是不堪设想!众人这般想着,也就沉默不语了,只是却在这时。只听见了池碧又是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这才幽幽开口,“想来近来李员外家的独生女儿李姑娘遇害一事,生生地困扰着各位,如今,就让小女子来同各位分析分析,这其中的来龙去脉,这李家小姐究竟是如何遇害的!”

    说到了这里,又是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说道。

    只是站在一旁的荣宸却是愈发不满了,瞧着池碧这般得意的模样,撇了撇嘴巴,很是不高兴饿嘀咕着,“这口才还没有我好呢,如何就是这丫头登台了,自古女子如何能在这般场合抛头露面,果然是胡闹!”一说到这里,荣宸是愈发的不满,只不过慕染却在此时只淡淡一笑,这才说道,“只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不管是谁,自然都是一样的。”一句话,可是叫荣宸哑口无言。

    只能在这时听着池碧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我们大家都知道,咱们的李员外正值壮年,身子可是倍儿棒的,而李家却只有一个独生女儿,这究竟是为何?”说到这里,池碧自是一顿,只是听起来是疑问的话,只是还没有等到大家伙儿回答,却是自个儿又立马自顾自地接过了话来说道,“那是因为咱们的李员外心疼自己的女儿幼年丧母,怕若是再生了其他的儿女,他们自然是有娘亲疼爱的,可怜自家姐儿,怕她身心受创,这才使得李府上人丁单薄,只是如今,李员外瞧着自家姐儿也已然过了及笄的年纪,也好嫁与他人,又怕过门女婿不妥当,自古成亲讲来门当户对,配不上李家的李员外自然看不上眼,若是与李家门第相当的,自然不会入赘,想来自己家的闺女定然是要离了自己的,李员外不忍自己老无所依,便在这时萌生了再生一个仔的念头,我说的对么,李员外?”

    池碧说到了这里,更是回头瞧着李员外,却是见了李员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虽然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又为何要叹气,不过还是点了点脑袋,这样一来,池碧也就愈发的笃定了,而便是这个时候,却又听得了池碧忽然又说道,“于是问题可就来了,我们都知道,李家的女儿,那叫一个骄纵蛮横,无理取闹啊,平日里那是什么,那是养尊处优,如同公主一般的存在啊,那小姐脾气,自然也不是一般的厉害!”

    虽说池碧说得可是大实话,众人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小丫头,忽然就说出了这般的话来,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果然是好大的胆子,而更奇怪的是,李员外自始至终不过是不断地叹气,也不露出气愤的神情来,更没有多加劝阻,而设柳氏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止住了哭声,而便是这个时候,只听得了池碧继续说道,“如今谁知道李员外忽然提出来要再生一个儿子,那可如何了得,那还不是要抢了她在李家的地位么,这李姑娘自然是不依的,而便是这个是时候,谁知好死不死的,咱们的柳姨娘,还真的怀上了!”

    此话一出,众人不禁又是一阵瞠目结舌,怀上了,如何就怀上了?!

    这可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众人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一个个凝神屏息,就像是听见了精彩之处一般,只听得了池碧是继续幽幽开口说道,“这还如何了得,咱们的李姑娘是瞬间感觉了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的,虽说咱们的柳姨娘天性善良,是小家碧玉之人,只是她却如何也没有想到,这李姑娘竟然会在她常喝的茶水之中下药,竟然害的她小产了!”

    话音刚落,众人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信息量如此之大,众人自然是应该好好缓缓了,谁都不知道,看起来风平浪静的李府,竟然会出了这般的事情的,果然是家家有本难念额经啊!而众人还在唏嘘之际,谁也没有看见,此刻跪在公堂上的柳氏,低着身子,眼里却有一道阴沉一闪而过,似乎很是气愤的模样。

    而便是让池碧瞧见了,其实,自从方才开始,池碧便是一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柳氏的神态变化的,如今,这一条狐狸尾巴,可总算是要露出来了吧!

    池碧又清了清嗓子,这才说道,“敢问李老爷,小女子所言,是否属实?”这话却是对着李员外说得。李员外沉沉又叹了一口气,却还是点了点脑袋,算是默认了,既然是认了,事情可就好办了,池碧一下子就提高了声音,只说道,“所以说,柳姨娘,因着李姑娘害你小产,所以你怀恨在心,才会痛下毒手对不对?”

    这话一说,柳氏忽然又开始抹着眼泪,是毫不掩饰的柔柔弱弱的模样,“大人,冤枉啊,民妇确实之前小产,也却是姐儿所害,不过民妇心中知晓,姐儿并非有意,心中也不曾计较,更何况,民妇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会这般很绝呢,还望大人明察?!”

    这话说额,可是深得百姓们的共鸣,就是县太爷都不禁心疼起来,直点着脑袋,确实有些恼怒地瞧着池碧,想着这个丫头,不是好端端地冤枉人么!

    只不过却是这个时候,只听得池碧冷哼一声,“咱们衙门查案,那可是讲究证据的,柳氏,你可以不承认,但是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这话一说,慕染忽然眉眼微挑,眼里露出了古怪的神情来。

    而池碧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便是在此时此刻,是厉声说道,“我们在检查李姑娘的尸体这时,已然发现她的指甲里有少许羊驼的抽丝,这般上号的羊驼,并非出自洛城,我早已打听过了,只有常年在城内外来回奔波的李府上才有这般奇珍,而那羊驼大袄,便是李员外赠与你的,柳氏,你说是与不是!”

    柳氏一惊,没有想到池碧竟然查的这般深,却还是想要反抗,“这又如何,就算那羊驼是我的,也不能说是人是我所害!”

    “柳姨娘,您别着急嘛!”池碧却在这时又是嘿嘿一笑,这才说道,“光是羊驼,自然不足以证明,只是我们还发现了李姑娘两腮有深深的指痕,只要比对手指长度,便能知晓究竟是否是你掐住所致,想来还真奇怪,若是真是柳姨娘你干的,如何温顺的你竟然会做出这般事情呢,那岂不是匪夷所思么?!”

第一百二十八章 招供

    池碧忽然一下子提高了声音,可是叫在场的众人全都吓了一大跳,谁也没有想到眼前看上去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还有这般大的气场,一个个是全然被震住了,只是深情怔怔地瞧着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便是这个时候,只听得柳氏一声凄厉的叫唤,是不可置信般说道,“你胡说,我柳唤云哪里是这般的人!”说罢又是楚楚可怜的模样对着李员外,只是又是不可置信地瞧着李员外撇开了脑袋去,似乎不愿意看着柳氏,她一脸惊骇的表情,便是在这时是一副无辜的神情瞧着县太爷,可是叫他一颗心都要化了,只是看着面前的美娇娘,刚想开口安慰的,只是偏偏这个时候,又是被池碧那个丫头一下子打断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池碧眼里满含着热泪,是热泪盈眶地说道,“还请大人明鉴,如今证据确凿,可不是她区区妇孺三言两语就能够逃开的,只要比对了李姑娘面颊上手指的瘀痕以及这柳氏手指的长度以及大小,定能还李姑娘一个公道,同时,也能够给李老爷一个交代,还请大人三思啊!”池碧说这话的时候更是冲着县太爷深深地一鞠躬,那叫一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方才她说话的时候一直偷偷地打量着县太爷,自然是清清楚楚地瞧见了这县太爷面上的不忍的,池碧心里明白,若是自己不当机立断的话,想来也只能是剪不断,理还乱了,没有想到这柳氏装委屈的本领是如何高强,又碰上了一位这般好、色的县太爷,还在自己机智,还能够拿李员外作挡箭牌,让这位县太爷知晓了其中的重要性,果不其然,自己不过是这般淡淡一开口。又是使了一个暗色,可是叫县太爷大骇,瞬间就反应了过来,想来自己还真是糊涂,如何在这般时候就迷失了自己的心智呢,这般想着,他轻轻咳嗽了几声,又是正襟危坐,只露出了严肃的神情来,而池碧瞅了一眼县太爷总算是还懂得孰轻孰重的。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一双如炬的目光更是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面前的柳氏的。便是在这时,又继续说道,“柳姨娘,如今证据近在眼前。我劝你还是尽快招了吧,否则,对大家都没什么好处,您说是吧!”

    谁知道池碧说得这般笃定,只是柳氏却只是冷笑一声,是不屑地说道,“天下之大,这手指一般长度又是一般大小的多得是,你又如何认定了那淤痕便是我掐的。就算与我同样大小,同样长度,兴许不过是哪个受不了她那般脾气的丫鬟一时大胆所为呢?”

    这般说着,这话听着倒是有几分道理,只不过池碧却是在这个时候只露出了一丝疑惑的神情来。就像是很不明白似的问道,“方才我好像没说这李姑娘的伤口是被掐的吧,柳姨娘如何知晓得这般清楚呢?”说着更是张大了嘴巴,露出了惊惶的神情来,却是叫柳氏好一阵子的瞠目结舌,想着自己还是着了这个小丫头的道,那一瞬间,她不禁是气得咬牙切齿,一双涂着蔻丹的鲜艳的手指更是紧紧地攥住了衣角,却是在这个时候终于开口说道,“没错,那伤口确实是我掐的,要怪就只能怪这个小贱人实在是欺人太甚!”

    柳氏这般话说得一阵阴狠,与平日里的温婉模样可是截然不同,此话一出,四周围观的百姓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似乎实在是难以相信方才那般阴狠的话竟然出自看上去如此贤良淑德的女子一般,而柳氏却是在这个时候冷笑一声,只是继续说道,“她在李家已经是应有尽有了,我根本就不会同她再争夺什么,当初我一进了李府的门,她便对我百般捉弄,又是冷嘲热讽,又是摆脸色的,好吧,我都忍了,只是我如何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狠毒到害了我小产,那可是我的亲骨肉啊,这么多年,老爷也算是宠着这个小贱人了,她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算是我怀的是儿子,又是如何,哪里能够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的,她何必要如何狠的心,那还是没有出世的孩子啊,是我身上的肉啊,我如何不心痛!只是我恨,我恨那个小贱人的蛇蝎心肠,我更恨老爷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时候依旧是不闻不问,只是给了我金银珠宝,酒香打发了我了,只因着她是他的宝贝女儿,我肚子里的就不是么,如何这一家人竟然是如此冷的心,我心里难受,一时之间悲愤难当,才会去找了那个小贱人,谁知道那时我才小产,气血都未恢复,只是掐着她的脸就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谁知道那个小贱人反倒是甩手甩了我一个巴掌,你们说,到底是谁欺负的谁?!”一说到这里,柳氏这会子潸然泪下,似乎这一回才是真正的泪水只不过这时却没有人同情这个柳氏的,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柳氏方才说话时咬牙切齿额神情与平日里是全然不同,似乎那一个才是真正的柳氏,众人议论纷纷,只不过一个个脸上全然都是震惊的神色,若是别的什么模样,倒是不曾有的,而池碧自然是听见了那般纷乱的议论声的,只不过却在这个时候竟然很是大胆地只忽然拿起了惊堂木,在县太爷以及师爷并几个官兵们震惊的神色之中猛地往桌案上一拍,很是凶狠模样地说道,“正因为这李姑娘这般对你,又害得你小产,而李家老爷更是对你不管不顾,你才会心生恨意,动了杀机,是不是?!”

    “不是!”谁知道柳氏却在这个时候只是冷冷地却很是笃定地说道,“不是,我虽然恨极了李家的人,我巴不得那小贱人去死,可是我不会杀她,杀人是要偿命的,我不会蠢到杀了她,赔上我自己的一条性命,更何况,那般骄纵的小贱人,诡计自然比我多的很,我就是要跟她斗,也斗不过她,如何能够杀她,不过如今可好,既然那小贱人就这般死了,也除了我心头大恨,真是苍天有眼啊,哈哈哈哈!”

    柳氏这笑声简直就是凄厉,就是角落里的慕染听见了,也不由得蹙着眉头,而李员外此时此更更是气急,直指着柳氏,气愤难当地说道,“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睛啊,就是姐儿这般对你,你也不该,你……”说着更是好一阵子的捶胸顿足,很是气愤的模样。

    池碧瞅着柳氏这般,一时之间也无法分辨这柳氏话里的真假,只回头瞅着一旁的慕染,想要询问她的意见,却只在这时候只见了慕染却是摇了摇脑袋,池碧瞬间就明白了慕染的意思。而慕染自然是瞧见了柳氏说话时脸色惨白,气喘吁吁还有身子颤抖的模样,知晓她不过适才小产不久,如今身子正虚着,而李家姑娘临死之时分明有挣扎的痕迹,而以她所见,柳氏还不足以使那时的她用这样大的力气挣扎着,看来,凶手自然是另有其人,只不过慕染对上了柳氏倔强阴狠的眼神,又瞧着他这般摇摇欲坠的模样,却又是一惊,也顾不得其他,只是急急地从公堂之后急匆匆跑了出来,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之中,微微掀起了柳氏的衣玦,便是这个时候,只听得了周围的人又是倒抽了一口凉气的声音,只见了柳氏身下,竟然是触目惊心的一大滩鲜血,而此时此刻更是有鲜血源源不断地自她的大腿内侧流下来,可是叫李员外也是同样的一惊,顾不得其他,只急急地吼道,“快叫大夫来!快叫大夫来啊!”想来,他的心里,也还是有柳氏的。

    而便是这个时候,荣宸却很是无语地说道,“这不是已经有大夫了么?”

    一时慌乱的公堂瞬间寂静,李员外这才松了一口气。

    柳氏很快就被抬了进去了,而一场闹剧可算是结束了,只是县太爷却是苦着脸,冲着池碧说道,“你所你这个小姑娘吧,之前还信誓旦旦的,如今,可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成吧,还搅和得一团糟,这可如何是好!”

    县太爷想想都不由得觉得烦躁起来,而池碧却是眨了眨眼睛,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开心地笑道,“大人,此言差矣,谁说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成的了,起码我还是知道了什么事情的,而这件事情,对案子可是有很大的帮助呢!”

    “什么事情?!”县太爷这才终于眼前一亮,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是松了一口气的。

    只是谁知道池碧却在这个时候故意卖着关子。“不告诉你!”

    可是叫堂堂县太爷又是一阵气急。

    而县衙之内,柳氏的血可算是止住了,李员外不由得对慕染是千恩万谢,虽说慕染依旧是神情淡淡,倒是回了屋室之中,池碧却还是不掩心中惊叹的神色,“慕染,你可真厉害?”

    “你是怎么知道的?”谁知慕染却忽然冒出了这样的话来。

    可是叫池碧不明白了,“什么怎么知道的?”

    “李家的那么多事情,你不该知道那么多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被冤

    慕染这话说得突然,却是给了池碧一个措手不及,一时之间只愣愣的,也不知道究竟是该如何是好,只是讪讪地笑道,想要岔开了话题去,“慕染,不是,你说什么呢,我哪里会知道李家这么多事情的,不过是随便打听的罢了,既然你交予了我这么一个严峻的工作,我自然是要做足了准备的,否则,如何能够对得起你的一片苦心呢,你说对吧?!”

    池碧虽然话里仿佛是毫不在意的无所谓的模样,只不过听在了慕染的耳朵里始终是有些隐瞒的,只不过她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淡淡一笑,对上了池碧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我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你这么紧张又是何必?”

    也不知怎么一回事,池碧一听了慕染这话,可算是放松了神色,捏了一把冷汗,想着自己实在是想太多了,想来慕染对这件事情自然是不知晓的,这才咧着嘴笑道,“没什么,我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我怎么会紧张呢!”一边说着更是一边退了出去,在终于出了门的时候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就像是逃过了某一场劫难似的,抚了抚胸口,这才急匆匆地离去了,只不过却是这时,池碧并没有瞧见此时此刻慕染面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就像是若有所思一般,只不过瞧不清那一双清澈的眼眸深处,究竟是在想些什么罢了。

    而在李员外不知道何时又改了主意,在他的再三要求之下,他闺女还是要入葬了,只不过这一回,慕染并没有反对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脑袋,似乎很赞同李员外这般举动似的,而到了李员外也很快就从衙门里搬了出去,这也着实叫县太爷放下心来,虽说李员外。来了这儿的日子并不久,只不过他离去的那一天,县太爷还是一路恭送到了李府上的,跟送自己的亲爹似的,可是叫了坐在县门槛上双手托腮的池碧很是无语,想着这县太爷身为堂堂的朝廷命官,如何自己瞧着他,这般的为人处世,却像是人孙子似的,奇怪。实在是奇怪!

    池碧一想到了这里。又是摇了摇脑袋。忽然便生出了几分百思不得其解来,便是这个时候只听得了荣宸一声冷冰冰的声音,“你不能坐在这里。”是毫不掩饰的命令的语气,这下可是叫池碧很是不解了。只有气无力地翻了一个白眼去,无语地瞧着面前很是认真地说了这般一番话的公子,池碧无奈地说道,“请问荣宸公子,能给我一个理由么?”

    “总之你就是不能这般模样,坐在门槛上的。“池碧倒是不慌不忙,只不过荣宸一见了她这般不慌不忙的模样,可是急了,不由得说道、

    这倒是叫了池碧愈发的无奈起来。想着自己这一遭果然是中了邪了,如何就碰上了荣宸这般的人来呢,就像是处处与自己作对似的,想来她自己也没有怎么着啊,如何就好像什么事情都不衬这家伙心意似的。这般想着,倒是叫池碧心里也情不自禁地心生不满起来,不无憋屈地说道,“你叫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那我不是很没面子?”

    便是这般说话的语气,却是叫荣宸不争气地脸一红,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来,憋了许久,却害死憋不出一句话来,反倒是瞧着池碧的目光愈发的坚定不移了,似乎是铁了心了,想要这姑娘移位一般,而池碧自然是不想与荣宸多计较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也就站起了身来,又拍了拍手,这才说道,“好吧,如今就看在你的面子上,只不过荣宸,这是最后一次了,要不是本姑娘心情好,也不会应了你,只是再有下一回,若是再叫本姑娘听到你这般命令的语气,到时候可不是如今这般简单地让位了,知道么?”说着更是潇洒地离去了,却是叫荣宸呆若木鸡地立在地上,想着这姑娘说话果然是冲,他摇了摇脑袋,苦笑一声,分明是完全不想象的性格,也是不同的模样,如何自己常常将这二人混淆在了一起呢?只不过荣宸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当他一想到了这里的时候,嘴角的笑容,却是愈发的苦涩。

    倒是终于有机会与慕染独处的时候,荣宸心里始终是不解的,心中自然还是忍不住,也就问了慕染,“若是我们处理好了这件事情,便能够回到我们原来的地方么?”

    这才是当务之急,这般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荣宸只觉得自己身处其中,却是从来没有找到过归属感的,心中也就愈发觉得烦闷,想着自己一定要找到了法子回去的。

    然而,却是这个时候,慕染只是摇了摇脑袋,尔后淡淡说道,“不会,我们不会回去,只是解决了这件事情,就不会重复你的命运,你不会死罢了。”

    这话说得,荣宸从来没有问过慕染为何要如此绞尽脑汁地抓到凶手的,这时候他终于想了起来,那时候便是自己当了替死鬼,最后被砍了脑袋,一命呜呼的,荣宸只要一想到了这里,只觉得自己的脖子是疼得慌,身子一个哆嗦,也不知道究竟是应该如何是好,只是一抹了自己的鼻子,竟是自己都没有发觉,此时此刻的自己,却是声音颤颤的,“若是最后没有抓住了真凶,我又会如何?”

    便是在这时,只听得了慕染淡淡一笑,只是说道,“若是没有抓住真凶,你便是那替死鬼,命运便会重蹈覆辙,到时候,你会死。”

    是毫不留情的锋利的话语,只一瞬间,只叫了荣宸背后阴风阵阵,而便是这个是偶,忽然意识到了抓住凶手的额重要性。

    只不过却是这个时候,谁也没有意识到,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李员外家中,忽然又闹出了风波来了,那老管家不知道何故,犯了盗窃罪,人赃并获,又被送到了衙门里,只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案子,县太爷因着这一桩谋杀案早已忙得焦头烂额,此时此刻早已是分身乏术,因而并没有多审,就定了罪,也不管老管家在那里呼天抢地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只觉得一阵晦气,而慕染在后堂瞧着这般情景,又瞧着那老管家这般模样,却只是淡淡说道,“他是冤枉的。”

    此话一出,身旁的荣宸循着慕染的话语探了过去,却是不解,“你怎么知道的?”不过就是一桩小小的偷窃案,又是人赃并获,荣宸还真不明白,或许是想不到,慕染竟然是这般事情倒是知晓的,只不过慕染在这时只不过是淡淡笑了笑,然后便只是说道,“我说过了,命运天注定,常人要改命,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个管家注定了是要背黑锅的,如何都是躲不过的,跟谁斗,都不能与天斗!”

    慕染说的这话却是叫荣宸面色一凛,忽然生出了几分不好的感觉来,也瞬间明白了什么事情,是立即紧张兮兮地问道,“那我那时被砍了脑袋,岂不是也是天注定,是注定要遭了这命的了?”不是那般可怕吧,荣宸一想到这里,是腿都软了,只不过慕染只不过是淡淡睨了荣宸一眼,却在这时只是浅浅一笑,说道,“你放心,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儿的法则对你并不适用,只是若是想活命,还是要抓住真凶,以命换命,这便叫做苟且偷生,躲过上天的眼睛,你明白么?”慕染这话虽然说也不算深奥,只不过让人就这般理解起来,还是有几分吃力的,虽然荣宸点了点脑袋,一副已经明白过来的模样,不过谁知道他是不是不懂装懂呢。而池碧便是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紧紧蹙着眉头,分命是在想些什么,慕染瞧着池碧这般模样,只笑道,“又在想些什么,莫不是还在担心着案子?”

    而池碧如今只是被这般叫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案子给困扰住了,这时候更是疑惑地瞪着一双眼睛问道,“我便是不明白了,你说李家的那闺女,平日里仇家虽然也多,只不过死的时候如何是这般的死法,一定要看上去是一副失了清白的模样,难道是凶手又多么憎恨这姑娘么?”否则如何会是这般的丧尽天良,这便是让池碧最不明白的地步。

    “你可有查了这越城之中,可有哪些恨极了这李家姑娘的人?”慕染挑眉问道。

    只是她话音刚落,却是让池碧笑道,“若是说这越城里边讨厌那李家姑娘的,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呢,只是若是说憎恶她的,这越城之中,倒还真是有那么几个!”池碧说到这里,又是好一阵子的若有所思,却是在这个时候,忽然想起来了,一拍脑袋,这才说道,“我如何忘记了,那时我分明拿短刀刺伤了那个家伙的,若是找到谁受了伤,一切自然就明了了。”

    “洛城之大,你上哪儿找受伤的人?”

    “这倒未必。”荣宸本来是想要嘲讽一番的,谁知道慕染却在此时含笑接过了话来。

第一百三十章 疑凶

    洛城这一场疫病来得严重,忽然之间,便到了人心惶惶的地步,如玉医坊之中,瞬间忙乱了起来,到处都是受伤的人来了医坊之中,唉声叹气,或是痛苦地哀嚎着,就是一旁打下手的池碧以及荣宸,一时之间也忙得不可开交,只是好容易得了闲的时候,池碧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还是要佩服慕染的聪明才智的,“慕染,你可真厉害,究竟是什么样的法子,只有受伤的人才会感染了这疫病的?”就算是再怎么绞尽脑汁,冥思苦想,池碧依旧是想不明白,因而心中也就愈发的苦恼起来了,而便是这个时候,消失了许久的阿洛忽然就是这般猝不及防地冒了出来。

    而听着阿洛所言,便是毫不掩饰的自豪的语气,“这件事情自然是多亏了我喽!”说着更是盘腿在椅子上坐下来,自顾自地倒了一杯碧螺春,咋舌几声,却是微微眯着眼睛,咧着嘴巴笑道,而那般说话的语气,听着却又像是完成了什么不值得一提的小事情似的,而池碧听着阿洛所言,忽然只觉得好奇起来,也不顾自己其实是没有见过这白衣束发的公子,自是偶尔才能从荣宸的口中听过一回罢了,却是眨巴着眼睛问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法子,还是什么样的药,是下在了途经越城的那一条运河里的么?”池碧心中是愈发的好奇,只不过阿洛却只是不置可否罢了,笑了笑,也不做声,更没有回答池碧的话,却是叫池碧愈发的纳闷起来,而便是这个时候,只听得荣宸却是不屑地冷哼一声,又是说道,“人家自然有人家的法子,你那么关心又是何必,这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学会的。”

    荣宸这话里可是掩饰不住的酸意。就是在一旁只是默不作声低头描绘着什么的慕染都忍不住微微抬起了脑袋来,就这般瞧着荣宸有些气呼呼的模样,却是浅笑一声,虽然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又重新低下了脑袋来。

    倒是阿洛还真是惊异与荣宸这小子还会说自己的好话了,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却只是笑道,“荣三爷这话倒是说得不错,我的本事,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哦!”

    便是这话说得。让荣宸不禁一下子吹胡子瞪眼的。想着自己一不留神竟然着了这家伙的道了。只不过话都说出口了,若是自己这个时候再解释,反而就像是在掩饰着什么呢,荣宸一想到了这里。只能憋屈地住了嘴,又是不甘心地瞪了阿洛一眼,却是气呼呼地双手环胸,不说话了,而此时的池碧却是在一旁明目张胆地打量着面前这个看上去玩世不恭模样,只露出大大笑容的白衣公子,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想着想着,眼里忽然迸射出光来。

    而便是这个时候。间歇的时候已然过去,又来了一个正捂着腹部的伤者,脸色惨白,正痛苦地呻吟着,额头更是沁着大颗大颗的汗珠子。是一脸痛苦的模样,还没有进了医坊之中,已然开始叫唤起来,“大夫救命啊,大夫可要救救我啊,我这伤口……”而便是这般举动,一下子就吸引了医坊中的几位的注意,几个人的视线是瞬间便凝聚在了他的身上,慕染起身,睨了一眼他的模样,眼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却依旧是默不作声,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一把掀开了伤者的衣衫,之间腹部的伤口已然溃烂,几乎可见其中的筋骨,看上去是触目惊心,就是池碧也移开了眼睛去,不忍再看,倒是慕染,依旧是神色自若,便是这时,抬手将什么抹于其上,那伤者顿时疼得龇牙咧嘴,是面容都扭曲了,而又听得慕染只幽幽说道,“是何时受的伤?”那大汉一听了慕染这话,面色一惊,却没有回答,只是岔开了话题,转而问道,”不知大夫可知道如何伤口会溃烂开,又成了这副模样?且不知为何,近来越城之中,只要有人受伤者,便全然成了这般模样!”说到这儿,依然是人心颤颤。

    如今,便是这般人等,越城皆是,就是常人所见,生怕自己也沾染上了,皆是避而远之,而普通的大夫看见这般的病症只觉得离奇,不知如何是好,伤口反而愈发严重,只有这一家如玉医坊,年纪轻轻的女大夫医术高明,倒是救了不少的人,因而,凡事染上此病者,皆来了这如玉医坊之中,而没有人知道,慕染却是另有打算的,而如今,她瞧着面前的彪形大汉,见他眼神躲闪,不言语这伤口是何来历,也就愈发笃定此人定是有所隐瞒,这般想着,她手下一个用力,那大汉疼得就像是要死去一般,不过一瞬间的疼痛过后,却又舒缓了许多,倒在一旁,大口喘息着,想着方才的经历,只觉就这般丢了一条命一般,心中愈发觉得恐慌,而便是这个时候,慕染一双眼睛对上了池碧,正如自己一般,池碧的眼里也是怀疑的神情,与自己眼中的模样是如出一辙,显然也是预料到了什么,慕染并没有多言,只是背过身去,清洗手上的污渍,而她自然明白,池碧自然知晓是怎么做的,果不其然,便是这个时候,只见池碧浅浅一笑,露出了两腮的梨涡,那般清澈明亮的双眸就这么直视着大汉的眼睛,然后只听得她说道,“这位大哥,您方才还没有告诉我的姐姐,您是什么时候受的伤,伤口又是怎么来的呢?”

    你大汉听见池碧这般一问,眼神瞬间有些慌乱,却只是讪讪地笑道,“不过是不小心被刺伤了罢了,本来伤口已然结痂了,如今不知怎的,忽然又恶化了,多亏姑娘妙手神医,感激不尽!”说罢就要掏出银子离开。

    而池碧却是在这时一把拦住了大汉,只是说道,“这位大哥还请留步,大哥难道就不知道么,咱们医坊治这病,可不收银子,只需大哥告知实情即可,这般才能对症下药,如今不过是暂时止住了病情罢了,这治标不治本的,若是耽误了大哥的病情,可就不大好了,更何况,依我看,好像也没有什么人能够这般不偏不倚的,就将刀刺入了自己的小腹之中吧,还是大哥对这件事情有所隐瞒,这可不大好哦!”

    那大汉听见了池碧这样说来,目光只忽然变得躲闪起来,也不知道究竟是想到了什么,总归忽然便成了一副慌张的模样,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咬咬牙,忽的一下子只飞快地撞开了池碧,就要朝着医坊的门口跑去,池碧一个措手不及,一下子被撞飞了,好在有荣宸及时将她扶住这才没有一声吃痛,只不过眼里却是满满的焦急,瞧着这个家伙,这般古怪,池碧想着定然是这个家伙无疑了的。

    也便是这个时候,这大汉跑得着急,却一不留神也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跤,一下子摔在了门口,一身的狼狈,说时迟那时快,池碧见大汉一头栽倒,赶紧快步跑上前去,一把将大汉双手往背上扣住,直叫他动弹不得,她明亮的眼珠子一转,这才瞧见了那门槛上不知道何时竟然绑着一根嬉细小的鱼线,若是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更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而等到那大汉五花大绑被绑在了椅子上的时候,池碧的手划了划下巴,一双有些阴森的眼睛直往大汉的身上瞅着,想了想,这才说道,“我说大哥,您这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么,您就老老实实交代了吧,到底是不是你害了李员外家的姑娘的?!”

    话音刚落,只见了那大汉是立马就慌了,额头上更是湿了一大片,就是整个身上都是大汗淋漓,也不知道究竟是疼痛还是慌乱,不过却是急急地解释道,“几位饶命,李家姑娘遇害一事,确实是与我无关啊!”

    这话虽然说得急,只不过池碧自然是不相信的,她只是嘴角弯弯,却是冷笑一声,是面无表情地说道,“大哥,您就招了吧,实话告诉您吧,那时你把我逼到墙角,毫不留情地甩给我的一巴掌,我可是到现在都还记得呢,虽说是月黑分高的,只不过我还是清清楚楚地知道我给您捅的那一刀是在哪里的,不就是这个部位么!”

    说罢池碧更是拿手指往那大汉的伤口上轻轻地一戳,那大汉又是叫唤一声,显然是苦不堪言了,不过却也是在这个时候只听得他忽然挣扎着说道,“那天晚上的人,竟然是你这个黄毛丫头!”

    便是这般的话,可是叫一屋子的人的面色都凝重了起来,除了阿洛,他依旧咧着嘴微笑的脸上,却全然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而便是这个时候,只听得了池碧微微一笑,就像是瞧见了什么线索一般,只笑道,“可不是嘛,就是我呢!”

    而便是这个时候,她自然就是等着他招供的。

    “好吧,我招了。”那大汉垂下了脑袋来,是一脸绝望的神情。

第一百三十一章 情郎

    眼见着大汉这般,池碧终于眼前一亮,似乎就像是在渺茫之中终于寻到了一丝的希望,就这么目光灼灼地盯着大汉,只聚精会神地听着他开口,只不过得到的答案却是令人失望的,“我只是偷了李员外家少许的金银珠宝罢了,他么家财力雄厚,那些银子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还请几位饶命,千万不要抓了小人去见官啊,大不了……大不了我将偷来的全都给你们还不成么?!”说到最后,已然是痛哭流涕,却是叫池碧一惊,只是看着眼前的大汉又不像是说谎的模样,心中也就愈发的疑惑,却是这个时候,只听得慕染淡淡说道,确实不是他。”

    此话一出口,众人皆震惊,全然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便是这般瞧着慕染,只是慕染的笃定却让人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也就是这个时候,只听得慕染又问道,“当日李员外府上确实遭劫,也正是因为如此,李府陷入了慌乱之中,才让凶手有机可乘,而当晚黑衣人确实是有两位,你确实不是凶手,只是我们也不知晓,你究竟是不是帮凶?!”

    慕染此话一出,那大汉又是哭丧着一张脸,这下子可是愈发觉得欲哭无泪了,不断地摆了摆手,是一副苦逼模样地说道,“姑娘,小的果然是冤枉的啊,那时小的不过是见了李员外府上金碧辉煌,又打听到了他们家向来守卫宽松,想着这可是捞银子的好时机,这才会动了歪脑筋的,只是心里却是万不有害命的打算的,若是姑娘不相信,大可询问小的的那帮兄弟们,他们都知道小的是极胆小的人,平日里就是瞧见了杀鸡都怕得不得了的,又哪里敢杀人的,再说了。若是小的真杀人了,眼前的姑娘又那时又如何逃脱的,还请姑娘明鉴,小人果然是清清白白的啊!”

    他这话说得乍一听还是有几分道理的,池碧点了点脑袋,却依旧是一副狐疑的神情打量着他,虽然是暂时撇清了他杀人的嫌疑了,只不过至于偷盗这一点却是证据确凿,无可狡辩的,池碧一想到了这里。便是厉声说道。“君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虽说你不过是偷盗,只是那也是犯了法的,我们自然是要将你交到官府里去的!”

    见还是不能放过了自己。大汉是愈发的慌张了,只是却也是在这时,脑子里忽然想起了什么来,急急地说道,“对了,我想起来了,那时,小人分明是听见了李家姑娘的闺阁里传出来什么动静来的……”

    “是什么动静?”没有想到这大汉还是有些用处的,池碧一听。这可不得了,瞪大了眼睛是赶紧问道,只不过却在这时只听得大汉却道,“若是小人将小人所知道的全都说与了姑娘听,还请姑娘饶了小人一命。不要送小人去见官,小人保障,日后定当痛改前非,绝不在做偷鸡摸狗之事!”说到最后,依然是恨不得能磕头饶命了。

    池碧见这大汉如此,想了想,这才咧着嘴吧笑道,“行,那就成交呗,只不过你快说哦!”

    那大汉听了池碧的话,这才松了一口气,将那日自己所瞧见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那时他潜入了李员外的府上,本来还算是风平浪静,一路畅通无阻的,谁知晓偏生他要离开的时候只听得激烈的也不知道什么破碎的声响,却是叫了这大汉心头一颤,虽然也不知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也预料到定然是没有什么好事情的,心头慌乱,赶忙找了一个地方躲了起来,却偏偏是这个时候,忽然瞧见了李姑娘的闺阁之中有修长男子的人影映在了窗棱之上,而紧接着,他便是清清楚楚地瞧见了两个人争执纠缠的的模样,看上去全然是不可开交了,大汉心里明白此地不宜久留,因而只急急地离开了,并没有多想些什么,只是如今看来,又联系了之前所瞧见的事情,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联系的,那大汉想到这里,一瞬间便是目光如炬,说道,“以小人所见啊,定然是那李家的小姐不知道私会了哪一家的郎君,想要私奔不成,反倒遭了奸人所害,还请几位明见,此事与小人无关啊!”

    此话一开口,就是慕染也不由得微蹙着眉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来,想着弱视眼前这大汉果然说得是实话,那位从未露面的郎君,究竟会是谁呢?毕竟,越城之大,就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定然是会闹得满城风雨,只是她却从未听过李家的姑娘有情郎一事,这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一想到这里,慕染一时之间只觉得心乱如麻,却只能定了定神,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给了那大汉疗伤药,又叫了他离开,并不追究,那大汉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够苦口脱险,就是这般轻而易举地便离开了医坊,巴不得是要磕头谢恩的,只不过有瞧着这个地方,狭小的屋室,拉下了帘子来,虽说是青天白日的,只不过看上去依旧是昏暗不堪,因而心中愈发觉得可怕,接过了药就惊慌失措地离开了,差点儿又摔了一个跟头,而慕染瞧着大汉这般,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复又坐到了桌案之前,又是提笔勾勒着什么,而便是这时,只听得池碧忽然开口说道,“依我看啊,那大汉所瞧见的男子未必是那李姑娘的情郎,那李姑娘长得虽说是有几分姿色,只不过为人嚣张跋扈不说,是越城鼎鼎大名的女罗刹,那叫一个臭名昭著,越城的百姓自然是唯恐避之而不及的,怎么可能还会做她的情郎的,没准定然是那位李姑娘纠缠着人家不放,那时大汉所见,不过是妾有意郎无情罢了!”不知道为何,池碧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笃定,话里更是不容置疑的语气,就像是这件事情是自己亲眼所见一般,到时让荣宸疑惑地说道,“奇怪,你怎么说得好像很是确定似的,难不成你真的见过他们争执的时候?”

    荣宸此话一说,池碧是瞬间石化,就像是忽然被戳中了心事一般,就是嘴角的笑容也在一瞬间僵硬了起来,不过她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讪讪地笑着,这才终于说道,“我哪里亲眼瞧见过,若是我真的是亲眼所见,那案子不就破了,只不过我这般机智的智商,事情定然就是我所讲的一般,我不过是猜测罢了!”

    池碧这话接的快,说这话的时候更是目光灼灼地瞧着荣宸的,是一副诚恳的模样,因而荣宸也没有怎么怀疑,只是单手托着下巴,想着什么,倒是慕染,却在这个时候微微抬眼,只是睨了身旁的池碧一眼,神情古怪,却没有多说些什么,而桌案的画卷之上,娇俏女子依偎在身旁修长男子的怀中,是小鸟依人的模样,只不过没有五官的男子却只是将手背在身后,虽说看不清表情,只是那周身却是毫不掩饰地透着他的冷漠,而一把明晃晃的刀尖更是从他的身后透出来,看着,却是令人触目惊心,她放下了手中的笔,凝视许久,却依旧是沉默不语,等了好一会子,这才缓缓地将这一幅画卷起,放在了卷筒之中。

    而慕染自然没有瞧见,她这般做的时候,一旁的阿洛却忽然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只不过那嘴角的笑容,却依旧是别有深意的。

    荣宸很快就打听了消息来,只不过传来的结果却是令人失望,偌大的李府,却没有一个人知晓李姑娘是同哪个男子厮混的,一个听见了荣宸这般打听的时候却是不屑地嘲笑着,就像是他说了什么荒谬的话一把,等到荣宸灰头土脸地回了医坊之中,却不想,慕染依旧是神色自若,似乎是早就料到了一般。

    而荣宸自然没有想到,慕染比自己早了一步,不过不是找的李员外府上的小厮丫鬟们,而是寻了大病初愈的柳姨娘。

    那时她为柳氏诊脉,又开了方子,这才说道,“夫人放心,夫人的身子过不了几日便能够完全痊愈了。”一边说着只是一边收拾着医匣,并没有瞧着柳氏,只是却在这时只听得柳氏感激地说道,“多谢楚姑娘了。”只不过说到这时,又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一般,慕染这才抬眼,对上了柳氏惨淡的笑容,却是淡淡开口说道,“如今小姐没了,逝者已矣,既然李老爷留了夫人在府上,心中自然是有夫人的。”

    “又是如何,只不过终究是不一样了啊。”柳氏说到这里,又是黯然伤神。

    不过却在这时,慕染又笑道,“以夫人的好手段,再一次收的李老爷的欢心有何难,就像是当初夫人不就是找了个男人,套住了小姐的芳心么?否则夫人也不会在李府上待了这么久,不是么?”

    慕染话一出口,只是柳氏却是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 美眷

    柳氏自然不会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被眼前瞧上去只不过是年纪轻轻,一直挂着闲淡笑容的二八年华的少女所知晓了,她一时之间只觉得惊愕,忽然只觉得半天说不上话来,想了想,对上了慕染一双清澈的眸子,更觉得就像是所有的心思都被看穿了一般,一时之间只觉得怯怯,想了想,还是道出了所有的实情,原来,那时柳氏知晓,若是自己想要在李府占得一席之地,当务之急,必然是要先留在李府一定的时日,只有这般,才能够巩固根基,只不过与此同时,柳氏心中也自然知晓,府里的其他人都好糊弄过去,只要自己摆出了温柔亲切的模样,待人亲近,那些下人们自然对自己也笼络,只是这府上的大小姐,却是不好对付的,那般骄纵的性子,许是从小就被她爹爹惯出来的缘故,还有那般看着自己充满敌意的眼神,柳氏那时想想都只觉得后怕。

    只不过正所谓一物降一物,柳氏是个聪明的人,既然她能够牢牢地抓住了李员外的心,自然也能够对付一个被宠坏了的小妮子,而柳氏很快就想到了,或许只有男人才能够制住了她,而这样一个可信的美男子,柳氏咬咬牙,终究是狠下心来,让自家的堂弟以身犯险,只不过她没有想到,这一步棋子,自己还是走错了。

    李家的姑娘对她的堂弟可谓是一见倾心,开始的时候,也算是百依百顺,也因着自己这个堂弟的缘故,比起先前的那几位夫人,柳氏在李府上的日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的,只不过渐渐的,却还是不行了,先前柳氏的那位堂弟,不过是在柳氏和一众长辈的压迫之下才从了她的意,硬着头皮接近了这位大小姐的。只不过这李姑娘的脾气那可是十几年灌下来的,先前也还算是忍着,只不过日子久了,那本性也就暴露了出来,而那小堂弟本来就是个不情愿的,如此一来,心中愈发感觉到厌烦,渐渐对这李姑娘也就疏远了开来,这还如何了得,李姑娘心中不满。只当是柳氏教唆的。因而对柳氏的怨恨是与日俱增。更是因此而害了柳氏小产,而一方面,对她的堂弟又是死缠烂打,而那一夜。那一位大汉所见的,便是那位大小姐纠缠时的身影,自然,家丑不可外扬,李员外先前吩咐过,这般的事情,是绝对不能被外人所知晓的,因而李家的下人们心里虽说对这件事情知晓得一清二楚,只不过一个个也只能闭口不言。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了,指不定要闹出什么腥风血雨来呢。

    慕染听着柳氏的话,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这才淡淡说道。“所以那时李姑娘脸上的伤痕,也不是夫人所致,而是柳公子与李姑娘扭打之时造成的,夫人当时承担了罪责,不过是在偏袒着自己的堂弟罢了。”是笃定的语气,而并非疑惑。

    柳氏虽然是不想承认的,只不过却被慕染所道破,就是她不想承认都不行了,因而就算是再如何无奈,柳氏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撇过了脑袋去,声音低低的,只说道,“你说得没有错,只因这件事情事关宇儿的名声,我不能因为我一时的自私而连累了她,楚姑娘,这件事情,还希望你能够保密,不要让他人知晓,这件事情,其实是与宇儿有关。”

    柳氏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满是恳切的眼神,那般哀求的语气却是叫慕染神情微怔,只不过她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说道,“夫人放心,慕染自有分寸。”说完了这话,也就径自离开了,只是柳氏却只觉得心灰意懒,瘫坐在床榻之上,只觉得面如死灰。

    而当慕染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荣宸的时候,荣宸心中虽说不解,不过还是惊叹于慕染的才智的,心里想着自己如何没有想到这个法子,害的到头来白忙一场,不过一想到这里,荣宸却又是一拍脑袋,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在自言自语着,“可真是奇怪,怎么这件事情真的如同那丫头所说的一模一样,那时候她不是就这么信口一说的么,没有想到竟然还真的被她给言中了,奇怪,当真是奇怪!”

    慕染听着荣宸这话,嘴角却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来,只不过却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说道,“如今若是想要清楚这件事情,还是想要找到柳公子的好。”慕染这话说得没有错,如今整件事情的关键正是柳唤宇,恐怕也只有找到了她,才能够知道那个夜晚,李家的姑娘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池碧才进了如玉医坊的时候,就听见了慕染与荣宸之间的对话,不禁眼前一亮,是目光灼灼的兴奋的神色,“既然如此,我们便去找到了那个柳唤宇,那岂不是真相大白了么?”

    只是池碧这话说得兴奋,荣宸却是白了她一眼的,只是说道,“你说的简单,这越城之大,你知道柳唤宇在哪里么?再说了,就是真的找到了他,他若是不同我们实话实说,那又如何是好?”荣宸说这话的时候更是抬高了眼睛,居高临下地瞧着池碧,只为了错一错这个丫头的锐气,只不过他却没有想到池碧一听了这话,倒是愈发的激动了,一双眼睛更是熠熠闪光,“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吧,我自然是会打听清楚的,至于那个柳唤宇,那还不是小菜一碟么!”这话说得,好像在池碧的眼中,果然是不值得一提的事情似的,可是叫荣宸不由得又是一阵恼,虽说他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在恼什么的。

    而慕染却只是坐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瞧着二人这般较劲的模样,嘴角的笑容却是意味深长。

    池碧的速度果然是快,她很快就找到了哪一位柳唤宇,只是让池碧意想不到的却是当她瞧见了柳唤宇的时候,他的身边竟然有了另外一位女子的,看着那女子不过是一身粗布麻衣,想来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而柳姓一家,本来也只是普通百姓,只因着柳唤云攀上了李员外,成了一房妾室,这才使得柳家也逐渐地高人一等起来,而池碧躲在暗处,偷偷地瞧着一处屋室之内,那女子为柳唤宇磨墨时的闲淡笑容,还有柳唤宇正专心致志地写字的模样,心中不禁感慨,想着果然是才子佳人,却也是这个时候,荣宸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只听得他的声音忽然说道,“原来这柳公子早已有了佳人,怪不得他会这般想方设法地摆脱了李家的小姐,我看啊,定是李家小姐纠缠着这位柳公子,他一时气恼,这才将那位李姑娘给杀害了,只是想着平日里的所作所为,心中气恼,之后又这般作弄她,让她就算是死了,也不能留下一个好名声!”荣宸说这话的时候更是自顾自地点了点脑袋,似乎很是赞同自己所言一般,就是连自己也不禁佩服起自己来了,而池碧侧过脑袋,瞧着荣宸这般模样,却只是似笑非笑,这才说道,“拜托,查案是要讲究证据的,可不是自己主观臆断哦!”

    一句话说得荣宸那叫一个哑口无言,不过却只是冷哼一声,转而说道,“你得意什么,我定然是会找出证据来,证明我说得是对的!”

    荣宸说这话的时候依旧是趾高气扬,只不过池碧却是两手一摊,一双眼睛里更是露出了无辜的神情来,“我没有得意哦,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这话说得,更是叫荣宸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只能够转过脑袋去,是目光灼灼地瞪着屋室之内的连个人。

    而连个人虽然说一天打打闹闹,只不过跟了一路,一直到了晚间,等到那柳公子将女子送回家中的时候,天色已经全然暗了下来,池碧打了一个哈欠,想着这一天来,这位柳公子看上去都是谦逊尔雅的模样,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问题的,这般想着,她只觉得自己是愈发的困倦,便是要回去了,谁知道,却偏偏是这个时候,自己却被荣宸一把拉住。她只觉得睡眼惺忪,微微侧过脑袋瞧着荣宸,却是见他凝重的神情,眼睛更是一眨也不眨,这才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这才瞧见了不远处的柳唤宇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又是从哪里取出了了什么东西来的,眼前是微弱的火光,却是见到这个大男人此时正是在未死去的李家姑娘烧纸钱,池碧还在纳闷之际,却又听得了那柳唤宇此时此刻正在喃喃自语道,“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这不过是你逼我的罢了,若是还有来世,你便好好地做人,可不要再嚣张跋扈,定能够找到一户好人家的,这一世是我对不起你,如今给你烧了那么多的纸钱了,你可不能再在晚上到我的梦里来寻我,我做到了这份上,也是仁至义尽了!”

    他这话说得,池碧与荣宸是听得一清二楚,只是池碧却不明白了,这话说得,究竟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三十三章 百媚

    却也正是这个时候,池碧眼前一亮,就这么忽然想出了一个好主意来了,说时迟,那时快,看着那柳唤宇还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时,池碧只叫了荣宸在这儿好好地守着这位柳公子,自己却在他眼前一晃,是一瞬间就消失得不知所踪了,这可叫荣宸忽然之间有些二张摸不着头脑了,只不过却又不知道池碧究竟是想要干些什么,甚至在她离开之前自己都来不及叫住她,只是荣宸心里虽说疑惑不解,又有些无语的,凭什么那个丫头叫了自己干什么,自己就一定要干什么的,不过虽说他心里是这般想着,却还是乖乖地照着她所说的,守在了原地,却在这个时候,街角幽暗的灯光忽然之间暗了下来,就是天边的月光也被大片乌云遮住,一瞬间,周遭一下子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可把荣宸吓了一跳,只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气,一瞬间也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是好,

    而那位柳公子面前的火盆里,却在这时火光大盛,将他的一张脸照得红彤彤的,而荣宸便是在这时清清楚楚地瞧见了那柳唤宇脸上的惊慌失措的模样,想来自发才开始刷烧纸钱的时候,这柳唤宇的心里便是无比的害怕的,至于他究竟是在害怕着什么,荣宸可就不清楚了,只是他还在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这黑夜忽然变得无比阴森起来,背后更是冷风阵阵,便是这个时候,忽然有人拍了自己的肩膀一下,吓得荣宸瞬间石化,只是全身都僵硬起来,也不敢回头,只是一动不动地伫立着,幽暗的夜色里,可以清清楚楚地瞧见他的身子此时此刻正微微地战栗着,一副陷入了极度的恐怖之中的模样。只不过便是荣宸这般模样,却是叫他身后的池碧不由得有些好笑地翻了个白眼,是无奈地说道,“你怕什么,是我啦!”

    荣宸一听了这话,这才松了一口气,猛地转过了身子,却是在这时忽然瞪大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若不是池碧及时地捂住了他的嘴巴。恐怕荣宸此时早已失声尖叫。却在这时只见池碧将自己的手指覆在了唇边。对着荣宸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又是小声说道,“你别怕,我只不过是想要试探那位柳公子罢了。如何竟然把你给吓到了!”说这话的时候更是打量着荣宸,她是从来没有想过看着这般大胆的荣宸竟然也会有这般胆小的时候,若不是自己出手迅速,恐怕这小子定然是要耽误了自己的计划了,池碧一想到了这里,不由得只觉得有惊无险,只是荣宸依旧瞪直了眼睛,瞧着眼前这般模样的池碧,却还是许久都没有换过神来。只见眼前的女子一袭白衣,脸上更是惨白的妆容,面无血色,常常的头发披散了下来,就是这般近了瞧着。也如同一个阴森可怖的女鬼一般,不管是谁,就是这么乍一看,都是要被吓得背过气去的,好在荣宸平日里就是胆子大的,除了瞬间呆若木鸡,也没有什么别的举动,而池碧瞧着他这般模样,却也是松了一口气,想着自己这般不过是去吓一吓那位柳唤宇罢了,如今瞧着这般大胆子的荣宸都吓得不行,那个看上去文质彬彬,身子纤弱的柳公子到时候就是被这么一吓,还不是什么都要招供了么,池碧一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阵窃喜,这才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荣宸。

    荣宸听着她的话,点了点脑袋,想着也是有几分道理的,只不过瞧着池碧这般,心中却还是有些愤懑难当,就是有什么,大家也可以商量着的么,这个丫头,嫁给自己当做了小白鼠,这又是几个意思,荣宸光是想想,心中又是觉得一阵恼。只不过池碧却是管不了那么多的,她瞅着不远处的柳唤宇是即将起身的模样,只是对荣宸使了一个眼色,当务之急,还是要套出荣宸的话才是至关重要的。

    而便是此时此刻,柳唤宇瞧着火盆里的纸钱都烧干净了的时候,心里这才好受了一些,擦了一把额头上冰冷的汗珠子,又是深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话究竟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谁说的,“如今给你烧了那么多的钱了,也该够了,过几天我自会同你再烧的,你可千万不能再来找我啊!”

    这般想着,不知何时忽然起风了,使得深沉的黑夜愈发显得凄凉起来,一阵冷风拂过,柳唤宇只觉得瑟瑟发抖,愈发觉得夜色寒凉,而此地更是阴森得很,想着不宜久留,紧了紧自己的衣服,便是要急急地离开了,只是却是在这个时候,他猛然一抬头,忽然看见了浓重的夜色里忽的缓缓走来了一道白色的身影,瞧着甚是怪异,荣宸心里虽然害怕,只不过想着不过是哪一家的女子罢了,再说了,李家的姐儿,生前是最不喜这般素净的颜色的,这会子怎么可能是她嘛!然而,柳唤宇不知道自己是不想起她就罢了,谁知道自己偏生好端端地在这个时候忽然想起了这位李姑娘来,忽的只觉得一双腿直打着颤儿,全然不听自己的使唤了,本来是想要跑得远远的,只不过偏偏此时此刻,是连动也动不得了,如何还要跑路的,只能眼睁睁地瞧着那一道身影忽然接近了自己,吓得他是忽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转眼之间就尿湿了裤子,而这般模样,自然是被转装扮成李姑娘模样的池碧给瞧见了的,极力地憋住了嘴角的笑容,却是在这个时候只是幽幽开口,“我死的好惨啊!”声音颤抖着,听着在黑夜里更是尤其的可怕,俨然就是女鬼了,而便是这般,却是叫柳唤宇更是双手撑地,坐在地上连连后退了几步,又听着池碧幽怨的声音,忽然跪下了身子,直磕着脑袋,“是小生对不起姑娘,还请姑娘饶我一命吧!当初不过是父母之命难违,这才欺骗了姑娘您的,此事与小生确实没有关系啊,我也想不到,你会死在那个晚上啊!”

    说到最后,依然是怕得不行,一双头直磕着冰冷坚硬的石板地,直磕出了血来了,低着身子,一张好看的脸就要紧紧贴着地面的,却是看都不敢看一眼面前的女子的,而柳唤宇自然没有瞧见此时的池碧嘴角狡黠的笑意的,便是这个时候,只听得池碧又是幽怨地说道,“你害得我好惨啊!枉我这么欢喜你,你为何要这般对我,为何要害死我!”

    “姑娘冤枉啊!”只是却没有想到,她这般话音刚落,柳唤宇却是忽然冒出了这样的话来,又是磕着响头说道,“小生绝对没有半分害了姑娘的意思,那一夜,小生本来是想要找了姑娘摊牌的,只是你那般不听我所言,更是扬言要去害了莲儿,要使她身败名裂,我一时气不过,才会对你动手的,只是你也不是让府里的下人们将我暴揍了一顿么,这伤口至今还没有好呢,我已然得到了惩罚了,虽说我是诅咒过你不得好死,那也不过是一时气话罢了,我哪里会知晓,都头来,你是真的是……”说到后面,已然是声音颤抖得不行,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了,而便是这般,却是叫了池碧若有所思,想着这柳唤宇毕竟是一个胆小如鼠的人,便是这个时候,他自然是不会说谎话的,看来,他并不是害死了李姑娘的真凶。

    她想到这里,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却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对着自己眼前,柳唤宇身后的荣宸使了一个眼色,荣宸自然是心领神会,一掌劈了下去,那柳唤宇也就立马倒地,是不省人事了。

    池碧瞧着这般模样的柳唤宇,一双脚轻轻地踢了踢他,不过瞧着他却是一动不动,这才稍稍放心了下来,不过却也是这时,紧蹙着,眉头,就像是遇见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一般。

    如今看来,似乎是所有的线索一下子全都断了一般,几乎所有人都与李家姑娘有仇的,只是却找不到关键的线索来,究竟是谁害得李家姑娘如此,究竟是那个人的手段太过高明,还是自己漏掉了什么?!

    而池碧自然没有想到,她离开没有多久,忽然有一道窈窕身影自巷弄之中出现,纵然是漆黑的夜色里,却还是打着一把殷红色的折纸伞,望着蜷缩在墙角的狼狈的纤瘦郎君,嘴角却是勾勒出了一抹媚然的笑意。

    等到柳唤宇终于幽幽转醒,已然身处一处灯火摇曳的厢房之中,鼻尖弥漫着淡淡的芳香,他微微眯起了睡眼惺忪的眼睛,脑子却还是混沌沌的疼痛,却也是这个时候,只见他忽然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来然后说道,”你放心吧,我已经照着你所说的做了,他们谁也没有怀疑。”

    “你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背对着他的女子声音里依旧是媚然的笑意,铜镜之中是姣好的容颜,笑靥如花,百媚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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