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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唐四方     相声大师txt下载     相声大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零一章 有人想见你

    薛果倒是一点不见外,到了后台先跟几位老先生,打了声招呼,然后就自顾自找了一条凳子坐了下来,大呼小叫的非让何向东给他上茶。

    园子里面几位笑着和薛果聊了两句就都到剧场里面去了,现在园子慢慢壮大了,演员也多起来了,这后台实在是太小了,这就是以前电影院一个堆放杂物的小房子,凳子桌子各种东西一摆就很寄了,一有客人来,一群人就得离开。

    连带着苏小娅办公都找不到地方,有很多事情她都是带到学校里面去弄得,地方太小了,何向东都在寻思是不是在旁边再租一个房间下来。

    何向东对薛果笑笑,挥挥手示意陈军给客人倒茶,陈军也立马过去了。何向东再看这位老朋友,发现有些日子没见了,他变化还是挺大的啊。

    更胖了,下巴圆润了很多,脸上都是肉,但不是赘肉,胖乎乎看起来倒是极为喜庆,跟财神爷似的。头发又烫过了,一团一团卷的很漂亮,在远处瞧不太出来,凑近了看倒是觉得蛮好看的。

    一个认真作艺的相声演员对自身的穿着打扮是一定要讲究的,你不能让你自己的穿着影响到台上的表演,从旧社会到现在,老派的相声艺人都是非常注重这一点的。

    艺人的穿着不能太花哨,相声毕竟是一门语言的艺术,你要吧观众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你的这张脸这张嘴上,你要是穿一身特别花哨的衣服,上面绣龙画凤的,这是会影响你在台上的表演的。

    所以以前相声艺人穿的大褂,上面基本上是不会绣什么东西的,就算是绣了,那肯定也是绣看不太出来,不会引人注目的图案和颜色。而且大褂的袖子会很长,基本上快把手指都给盖住了,这同样是为了不让观众把注意力分散到演员的其他部位。

    等到需要用到手的时候,相声艺人会把手背上方的袖口翻一半出来,这叫龙抬头,然后再用手做做动作。要是把袖口完整地翻上去,露出整只手来,这是要打快板了。

    同样的道理,演员的头发也不能太花哨,像何向东常年就是剃一个平头,也不染色也不烫发的。薛果虽然烫了头发了,但是只有离的近了才看的出来,稍微远一点就瞧不出来了,这并不会影响表演,至于染发他是绝对不肯的,他毕竟也是一个极认真的艺人啊。

    薛果接过陈军端过来的茶水,也没喝,直接往桌子上一放,看了陈军一眼,疑惑问道:“这孩子是谁啊,你从哪儿弄来的啊?”

    何向东就坐在桌子另一边,和薛果是面对面坐着的,陈军把他的茶杯也拿过来了,何向东倒是先喝了一口茶,再对薛果说道:“你说这孩子啊,这是我收的徒弟啊。来,小军,这是你大爷,叫你大爷。”

    陈军也很老实,虽然薛果的面相看上去很年轻,他还是老老实实喊道:“你大爷。”

    薛果瞪起眼睛了:“嘿,你这孩子,你跟你师父学点好行吗?”

    陈军挠挠头羞涩笑了,何向东也是仰头大笑。

    薛果用手探了探茶杯,发现还是很烫,虽然有点渴,但还是先忍着了,顿了顿,他看看陈军,又皱着眉头问道:“你才几岁啊,就收徒了?这孩子比你小不了几岁吧?”

    何向东翻翻白眼,说道:“管得着嘛,你。”

    薛果又问:“这孩子还有点口音,你还没给他调过来啊。这孩子是河北的吧,也不是北京人,父母在北京吗?”

    何向东笑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爸妈把他交给我了,这孩子现在跟着我吃住,学艺,这就是我儿徒。”

    薛果吃惊道:“你真把孩子当儿子一样养大啊?”

    这回薛果是真的吃惊了,儿徒这都是多久以前的老词儿了,现在还有谁把别人家的孩子当儿子养啊?从小养到大,管吃管住教本事,形同父子?

    现在能有个学徒,能跟着师父学个两三年的就算了不得了。养儿徒这得操多少心啊,何向东毕竟也才二十三岁,这就当爸爸了?

    何向东倒是一点不觉着有什么奇怪的,他倒是挺喜欢这样的师徒关系的,也愿意去养去教这个孩子,他道:“这没什么,都是给祖师爷传道嘛,他以后要是有出息了,我们这一脉也有面子了不是。”

    薛果还是感叹道:“那你是真厉害。”

    范文泉也在房间里面,他跟薛果比较熟,薛果喊他作大爷的,他道:“我说果儿啊,你就别跟这小子拧了,别看这人只有二十三岁啊,他这脑子里面全都是老一派的思想呢,比我这个老头还要传统。”

    何向东洒然一笑道:“传统的也不一定是全是落伍的封建的啊,里面可是有不少精华的东西的呢,这么些年我都是把糟粕都去了,弄进来一些更糟粕的东西。”

    薛果赶紧接着话头道:“那你得多脏啊?”

    范文泉憋着坏说道:“比你三天没洗的裤裆还脏呢?”

    薛果大笑,何向东也丝毫不介意,仰头大笑。

    陈军捂着嘴在笑,可是却不敢笑出声,看着眼前这三个人随意开着玩笑,轻描淡写之间一个个有意思的包袱就抖出来了。

    这让陈军看的很是新奇,他的内心震动很大,园子里面的表演他是看了不少了,也觉得挺好玩挺好笑的,只是没想到他们在生活中的对话,竟然也跟在台上一样,甚至是更放得开一些。

    这让他很迷惑。

    其实相声就是生活化了的艺术,演员在台上说的话就是生活中的话,没有谁照本宣科一字一句按照书本来的,他说出来的语言就是生活当中的语言。

    包括语气语调跟生活中的说话基本一致,当然这里面是有一定技巧的,但总归听起来还是像是生活语言,像那种朗诵腔啊,播音腔啊,话剧腔啊,都是不能用于相声表演的。

    何向东看了眼有些出神的徒弟,心里头跟明镜似的,艺人学艺里面非常重要的一环,就是听老艺人们之间的交流,从这里面悟出本事来。

    徒弟在这边端茶倒水伺候着,看着师父和其他艺人聊作艺,聊技巧,徒弟在一旁认真听,是能学会很多东西的。

    何向东也没有和陈军说话,就随他在旁边看着了,能领悟多少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他对薛果说道:“说吧,你今天到底找我什么事?”

    薛果道:“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啊。”

    何向东笑骂道:“你少来,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赶紧说,找我什么事?”

    薛果嘿嘿一笑,端起已经凉下来的茶水,不慌不忙地喝了好几口,放下了杯子才说道:“是我师父想见你,所以我就找来了。”

    “你师父?”何向东有些愕然,扭头看范文泉,这里跟薛果师父最熟的就是范文泉了,他自己从来没跟人家打过交道啊,怎么突然要见自己了?

    范文泉也很疑惑,皱起了眉头思考了一会儿,薛果也只是一直笑着,慢慢喝水,一点不着急。

    稍顷,范文泉眉头舒展开来,脸上的笑容荡漾开来,对薛果笑道:“恐怕想见东子的另有其人吧?”

    薛果也是大笑:“我师父就说肯定瞒不住大爷您,那位还不信,还跟我师父打赌来着,哈哈。”

    何向东很是疑惑:“你们在说什么啊?”

    范文泉对着何向东点点头道:“去吧,跟着果儿去吧,这是好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侯三爷

    尽管很是疑惑,但何向东还是答应了,他知道范文泉不会害他,他说这是好事,那就一定是好事。

    初次登门,也不好意思空着手去,去旁边的水果店买了一个果篮拎着去,算是聊表一下心意吧。

    两人这就出发了,现在园子里面的演员也多起来了,他出去一下午根本没有问题,剩下这些人完全能把下午场撑下来。

    一路上何向东也在问薛果他师父找他到底什么事,可是薛果却什么都不肯说,一直都是保持着高深莫测的笑容,看的何向东都想动手打他了。

    倒是也没去远地方,两人搭的公交车过去的,到了丰台区近园路那边,到了之后何向东才猛然发现这里竟然是铁路文工团的办公地方。

    竟然跑到这里来了,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薛果和他师父都在铁路文工团里面工作,来这里见他师父倒是不意外。

    薛果领着何向东就进去了,何向东还是第一次进专业文工团里面,第一印象就是很简单很朴实,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地方,倒是也没有装饰的特别文艺或者特别豪华。

    在三楼,何向东也终于见到了薛果的师父,十大笑星之一的石先生,这位石先生也是文工团里面的台柱子,相声功底非常强。

    说起这位石先生,倒是还有一个趣谈,他自小就酷爱曲艺,但是家里条件困难,没有钱去看现场啊。

    然后他就把家里偶尔给他的一两分零花钱攒在一起,凑够五毛钱买一张门票去看一场曲艺演出,这可得攒好一些日子,对于一个馋嘴的孩子来说,没把零花钱变成零食,反而攒下来买门票看演出,这倒是极少极难得的。

    还有一次石先生和一个同学一起去看相声大会,那时候听相声是按照时间收费的,这两个小鬼听相声听得出神了,竟然忘了时间了,结果后来后来没钱付账,还别人留下来当人质,给了钱才给赎出去的。

    在当时都只当是小孩子不懂事的笑谈罢了,到今日石先生成名立腕,倒是成为了一桩美谈。

    石先生模样朴实,身上一点大角儿的架子都没有,笑起来很诚恳,让人看了打心底里面感觉舒服,他看见何向东进到办公室里面,立马就就笑呵呵站起来了。

    薛果也赶紧介绍道:“师父,人我给你带来了,这就是何向东。东子,这就是我师父,你应该知道的吧。”

    何向东赶紧道:“知道,当然知道,石先生的大名在相声界那可是如雷贯耳啊。”

    石先生也是大笑,伸出手和何向东握了一下,道:“我也经常听果儿提起你啊,他对你的评价可相当高啊。”

    何向东很谦虚说道:“那是果哥捧了,我就一个年轻的小辈,哪有什么本事啊。”

    石先生笑道:“你要是没本事,我文泉师哥干嘛退了休都特地跑过去捧你啊,还跟你一起开园子啊。”

    何向东笑笑:“那是老先生高风。”

    石先生笑笑,对薛果说道:“果儿,把客人带到小会议室,再把你干爹叫出来,跟他说那小伙子到了,让他赶紧从他那个小窝出来吧。”

    薛果满口答应道:“好嘞,好嘞。”然后就赶紧带着何向东过去了。

    路上,何向东还惊讶地问:“不是你师父要见我吗?”

    薛果翻翻白眼说道:“之前我范大爷不是说想见你的另有其人了吗,你没有听见啊?”

    何向东还在问:“谁啊?”

    薛果都快无语了,道:“废话,你说是谁啊?”

    尽管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一些猜测,何向东此刻心弦还是猛烈拨动了一下,他吃惊道:“不会吧,真是他要见我啊?”

    “可不就是嘛。”

    何向东又道:“我从来都没跟他见过啊,怎么就要见我了,还有你怎么成他干儿子了?”

    薛果直接说道:“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啊,老实坐着。”

    薛果把何向东领到小会议室,让他坐好,自己就赶紧出去了,那位的办公室也在这里,但是很小很小,就够他自己坐的,根本招待不了客人。

    薛果叫那人干爹也很简单,那人和石先生关系特别好,两人就约定以后自己收的徒弟就是对方的干儿子,薛果就是这样叫的干爹。

    在相声界里面徒弟是要比干儿子亲的,师徒如父子啊,这不是说说的。

    那人来的很快,正如在电视上面常见到的一样,面孔很熟悉,进来瞧见何向东,就不自觉露出笑意了:“嘿,爷们儿,你这儿长得是真挂相啊。”

    何向东也在笑,他是天生说相声的料,这副相貌长得也是极为喜庆和富有亲和力的,他道:“侯三爷,你好。”

    这位就是侯宝林大师的三公子,侯家真是在说相声的也就是这一位了,也是从小就学的,功底非常扎实,相声水平也相当高。

    相声界人士也尊他一声侯三爷,当然这个侯三爷跟马三爷不是一回事,侯三爷是文字辈的艺人,马三爷是寿字辈的,差着两个辈分呢。

    侯三爷主动和何向东握了手,看着何向东的眼神中满是笑意,他道:“别叫我三爷三爷的,我比你师父小上许多,你就叫我一声师叔吧,也不占你便宜。”

    人家给面子,自己得兜着啊,何向东赶紧道:“师叔。”

    薛果在旁边看的眉头当时就是一挑,这才见第一面侯先生就主动要求人家喊师叔,这可少见啊。

    三人都坐好,侯三爷笑眯眯看着何向东,说道:“我可是经常听薛果在我面前提起你啊,他对你的评价可是相当高啊。”

    何向东当时就笑出声来了,道:“前面石先生也是这样说的,您二位不会是先背过词儿的吧。”

    侯三爷仰头一笑,指责薛果道:“那就要怪薛果了,这小子肯定是在把原模原样的词在我跟他师父面前背一遍,不然我们说的话又怎么会一样呢。”

    薛果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怎么还怪上我了。”

    何向东也是痛心疾首:“真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啊。”

    侯三爷一声长叹:“家门不幸啊。”

    何向东也立刻来了一声怒其不争的长叹,只留下薛果一人在风中凌乱。(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欢喜虫儿

    三人互相开着玩笑,说说逗逗的,尽管何向东是第一次见侯三爷,但是却跟他一点不生分,或许是侯三爷没有架子很亲和吧,也有可能是两人天生投契。

    三个人就这样,你说我挡的,弄得像在说群口相声似得,笑声阵阵,欢乐无限,门口路过的,都诧异地往里面看。

    聊了一阵,也熟悉起来了,何向东说话也不抻着了,他道:“侯师叔,您今儿找我来不会就是跟我聊闲天的吧。”

    侯三爷道:“怎么就不能聊闲天了?我可是把工作时间抽出来陪你聊闲天啊,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何向东看看薛果,吃惊对侯三爷说道:“这真不愧是艺术家啊,能把上班磨洋工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的,您是头一位。”

    “去你的。”侯三爷笑着骂道。

    几人也都在笑。

    笑完过后,侯三爷才对何向东说道:“其实今儿我主要是想见一见你这位方文岐的徒弟,你师父当年可是个了不得人物啊。”

    何向东这回是有点吃惊了,师父当年是有点名气,也算得上是有这样一号人物,但是这话也要看谁说的,一个没什么名气的艺人这么说当然没问题。

    可侯三爷是什么人,堂堂侯家三公子啊,侯家在相声界的地位可不必多说,这往来的都是什么人物,都是响当当的大角儿啊。

    就这样,侯三爷居然还这样评价自己师父。

    侯三爷看着吃惊的何向东,不由笑了出来:“很吃惊?其实我比你师父小好几十岁,他离开曲艺团的时候,我都还是个小孩,对他了解不多。不过后来倒是经常听我家老爷子提起你父亲,我家老爷子对你师父可是推崇备至啊,虽然当年两人理念有些冲突,也闹了不少矛盾,唉,嗨,不说这个了,都是过去的事了。说说你吧,听说你办了一个相声园子?”

    何向东点头说道:“是啊。”

    侯三爷看看薛果,笑道:“我也听薛果说了你们园子里面不少事了,挺好的,肯说相声就是好的。”

    “呵呵……”何向东就是笑着,他知道侯三爷肯定还有下文。

    侯三爷继续说道:“不管是民间的还是专业团体的,只要是说相声的,大家就是一家人,没有什么分别,都是说相声这支队伍里面的嘛。其实吧,我还是挺喜欢你们在民间说的。”

    “园子里面说他更能贴近观众,一切吃喝全得观众给钱,观众要是不满意,演员就得饿肚子,这是很能锤炼演员的水平的。不过这种旱涝凭天的日子也不好过吧,你们去年园子里面好像很困难吧。”

    何向东洒脱笑笑:“都过去了,现在园子里面生意挺好的,观众也挺多的。”

    侯三爷认真道:“这就是观众对你们的认可啊,这是最宝贵的东西,现在很多观众都不爱看相声,不爱听相声,我们这行业也不景气。你们在民间说相声,还有这么多观众愿意花钱捧,我是真的高兴。”

    何向东也笑道:“您有空也来给我们站站脚助助威呗。”

    薛果笑骂道:“你还真敢说啊,你打算给多少钱啊?”

    何向东义正言辞道:“这是什么话,谈钱多俗啊。”

    薛果惊愕道:“不给啊?”

    侯三爷挥挥手,打断两人的谈话,对何向东道:“去你们园子没问题啊,说实话,我也想去你们园子里面感受感受呢,看看有没有不一样的感觉。”

    何向东顿时大喜过望,前面那个要求他是随口提的,没想到侯三爷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他急忙道:“那敢情好啊,您要是去了,那票肯定都卖疯了。”

    侯三爷笑着道:“别介,不同场合不同表演,我能不能在你们园子里面把活儿使好了,这还不一定呢。”一顿,他又问道:“你们园子里面是什么哏都往上用的吧。”

    何向东点头道:“基本上是这样,剧场里面限制比较少。”

    闻言,侯三爷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师父当年就是坚持把能逗别人笑的哏都留下来,改进小组这边却要净化舞台,砍了不少东西出去,这矛盾就有了,唉,你师父的性子又是宁折不弯的。”

    这么多年了,对这一段过去何向东其实也了解不少了,他问侯三爷:“那您是怎么认为的呢?”

    侯三爷深深看了何向东一眼,眼中意味深长,他道:“咱们说相声的不容易,你这个哏太俗了,观众听了是哈哈大笑,但是笑完过后,他们会骂你这个人俗。你弄的太高雅的哏,就很难响了,尤其是一些水平不够的演员,他们根本掌控不好,这里面的尺度拿捏其实很难。”

    何向东自嘲一笑,他在民间卖艺多年,其实看的比侯三爷还要清楚:“不止是相声,喜剧都是如此,你要逗人发笑,怎么逗,你要把丑的那一面展现出来,要让观众看见台上演员的丑陋,但演员自己却不知道丑,反而自以为美,这样才好笑。你演员全都在台上朗诵诗歌谁笑的出来?你一个人念错,大伙儿都笑了,但是这演员不就丑了嘛。”

    何向东一声长叹,自嘲味道更重:“说的难听一点,咱们做喜剧的都是在糟践自己,人家演小品的,观众知道他们在表现人物,都知道他们笑得是人家表演出来这个人物丑,而不是演员丑。咱们说相声的,用自己来表现人物的,这观众就觉得咱们相声演员丑了,他不会想到是你扮演的这个人物丑,这道理跟谁说。”

    侯三爷和薛果都沉默了,都是这行人,这里面的道理谁不知道呢。

    何向东摇头一笑:“干这一行是不易啊,人家演员演几场电影就成大明星了,观众都喜欢疯了,家里全都是他们的海报什么的。可是咱们干喜剧的呢,谁家里贴咱们了?老先生说得好啊,咱们就是观众驾前欢喜虫儿。你把人家逗乐了,人家回过头来还要骂你。”

    “现在做喜剧的香港不是有个很出名的演员,叫周星驰的,现在北京城铺天盖地都是他的盗版碟,我有一个徒弟,还拿着零花钱去偷偷买碟回来看。人家知名度高吧,腕儿大吧,可是谁又那他当歌星影星那样崇拜呢,那样看待呢?喜剧这一行啊……”

    何向东苦笑。

    其实周星驰当时情况的确如此,90年代他就已经大红,无论港台还是内地,铺天盖地都是他的碟片,他的无厘头搞怪风格很受欢迎。

    但就连他自己也说,香港人都在看我影片,但是看完之后都在骂我是个衰人。90年代特别流行贴明星海报,但买海报的地方都是卖四大天王,小虎队啊,还有还珠格格之类的,周星驰的却一张没有。

    在当时社会主流观点看来,弄喜剧就是瞎胡闹,不是一件正经的事情,所以很多八零后九零后都是躲着父母偷偷看的,也不敢跟别人说自己崇拜一个喜剧演员,因为这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这是社会的大背景,当时的价值观就是如此,喜剧演员根本不受重视,连星爷都是如此,更遑论他人了。

    这一直要持续到八零后九零后这批人的长大,还有互联网的兴起,让这些喜欢喜剧的人有了一个交流的地方,再加上娱乐业的兴起,喜剧不再让人感觉是一件不正经的丢人的事情了。

    那时候大环境也变了,喜剧的真正振兴离不开互联网的,《大话西游》的真正爆红不也正是因为网络吗。

    而星爷此人,凭借他之前打下的深厚底蕴,在众多看着星爷电影长大的年轻人交流之中,星爷逐渐成为了神一样的人物,乃至到后来成为华语电影里面最具票房号召力人物,没有之一。

    喜剧不易,相声更不易,从事相声的艺人最是不易,但愿他们一切都会变好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跟着我们一起演出吧

    “欢喜虫儿。”侯三爷和薛果都咂摸着味儿,脸上皆露出苦色还有一抹尴尬之色。

    欢喜虫儿对相声演员来说都是心中的难以抹去的痛楚,旧社会时期艺人社会地位低,相声艺人更是处于半乞半艺的状态,为了能有一口饱饭吃,不得不自轻自贱。

    跟观众说,我是您驾前的欢喜虫儿,生到这世上的目的就是为了逗您一乐,您就当养个小猫小狗,给我个三瓜两枣的,我回家去端起碗来也不忘您的恩情。

    都是这样一种状态,可悲可叹。

    其实这也是社会对喜剧,对喜剧人的一种偏见,一直传承下来的主流价值观就是认为喜剧不是一个正经玩意儿,人家笑完了,还得回过头来骂你。

    当初相声改革小组改革相声,净化舞台,是为了配合政治宣传的需要,但又何尝不是艺人已经过够了自轻自贱的生活了呢?

    侯三爷长叹一声,感慨说道:“所以艺人更加不能自轻自贱了,别让人笑完了还过来骂你。”

    何向东点点头,顿了好久,才说道:“我相信一切都会变好的,属于我们相声艺人,喜剧艺人的那一天终究是会来的。”

    侯三爷一直看着何向东的眼睛,眼神中逐渐流露出赞赏的神色,而后沉沉地点了几下头。

    薛果也看着何向东,露出了感慨又复杂的笑意。

    本来聊得挺欢的三个人,此时也都陷入了沉默,都觉着心里头有些沉沉的。

    沉默了好一会儿了,还是侯三爷主动开的腔:“你现在就是整天都在园子里面说相声吗?”

    何向东道:“是的。”

    侯三爷继续问道:“你下午过来,园子里面忙的过来吗?演员都够吗?”

    何向东答道:“现在还行,演员也是够的,我出来一趟基本没什么大影响,他们能说下来的。”

    “哦。”侯三爷微微颔首,稍稍一思索,又问道:“那你有兴趣来跟着我们跑演出吗?”

    “我?”何向东听得都愣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他都没想到侯三爷居然会来这么一句。

    薛果在旁边看的好笑,他还甚少在何向东脸上看到这么错愕的表情,他笑着说道:“不然你以为找你过来干嘛?真的聊闲天啊?”

    何向东还是很惊讶,这专业团体怎么找了自己这样一个民间艺人啊,他问道:“为什么是我啊?”

    侯三爷呵呵一笑:“现在肯说相声的年轻人很少,会说相声的年轻人更少,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你让我怎么能放过啊?啊,哈哈哈……再说老范都特地跑去捧你了,我也不能落在人家后面是吧。”

    何向东还是有些迟疑:“可是我……”

    侯三爷抬抬手,压下来他要说的话,他道:“在园子里面说相声固然是好,但是那毕竟是小场合,一场也就几十个上百个观众,这已经很了不起了。但是咱们说相声不能固守那么一点,跟着我们演出呢,你也可以见识见识大场面,这对你自己的本事也是一种锤炼。”

    “还有啊,现在在民间说相声的寥寥无几,不单相声,曲艺这一行的有几个人是在民间弄得。你来我们这边说,你也可以多认识一些曲艺前辈,相声名家,这对你以后的发展是有好处的。”

    “人活着总不能跟全世界隔离开来吧,你师父当年就是脾气太拧,否则后来也不至于那样,唉……”

    侯三爷摇头一叹,何向东心里头也听的挺不是滋味的,他的脾气其实没有他师父那么倔强,那么刚强,他对相声有着自己的坚持,他是一个执着的人,但却不是一个执拗的人,对于对多认识一些体制内的演员,或者在体制内表演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抵触。

    薛果也在一旁劝道:“东子,你就过来吧,侯先生也是一番心意,他就爱关照提拔那些爱相声的年轻人。你来了,咱俩还能搭档一起说呢。”

    说到现在,说不动心其实是假的,毕竟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啊,铁路文工团可是个大团啊,常年在铁路沿线演出,而且跟很多大台有合作,团里面的演员经常在电视上表演。他们也拍电视剧,这几年很红的那位康熙皇帝,张国立老师,人家就是文工团里面的演员。

    何向东眼神微动,思索了一下子,觉得自己就算跟着他们去跑演出,园子里面的生意应该不会有什么大影响,他便说道:“我一个体制外的演员跑到你们这里来,你们领导能同意吗?”

    见何向东答应了,侯三爷也很是开心,笑道:“这有什么不同意的,我就是领导啊,这还有什么不同意的啊。”

    何向东吓一跳:“您这话是真够霸气的啊。”

    薛果也在旁边说道:“侯先生可是我们副团长。”

    “去。”侯三爷笑呵呵地呵斥了薛果一声,然后又对何向东说道:“这样你尽快弄一下,我们团里面下个礼拜在石家庄那边有个慰问演出,你也跟着一起来吧,你先演上几场,把你的本事功夫都给展示展示,到时候啊,我再看看能不能把你工作关系调进团里面来。”

    “啊?”何向东为难道:“进团就不用了吧,我这还有园子里面还有事儿呢,我还得在那里说相声呢。”

    侯三爷笑道:“这一点你放心,没有什么影响的,我们这里也算是演员多演出少,现在去别的地方跑穴的演员也挺多的,也没说让你整天泡在团里面。你把工作关系调进来,以后出去演出也方便,省的别人说闲话。”

    “诶,好,一切都听您的安排,您多费心了。”何向东知道这是人家的好意,也就答应下来了。

    侯三爷道:“嗨,这没事,你能好好说相声就好了,我也就开心了,我这年纪大了,就希望我们这支队伍里面能多出一些优秀的年轻人,我们也都愿意去捧他们。再说你是方文岐的亲传弟子,相声水平,对相声的热爱,那肯定没问题啊,不捧你捧谁啊?”

    何向东也是笑着。

    薛果看着何向东笑的跟弥勒福似的,他道:“咱俩又能一起说相声了。”

    何向东冲他点头一笑。(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太没道理了吧

    既然已经决定要跟着侯三爷一起去跑演出,何向东就先回了园子里面跟众人把事情都交代一下。

    何向东本来还以为他就这样走了,而且后面还有可能要加入文工团,园子里面的演员可能会有意见。

    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所有人都很赞成,连他最把不准的苏小娅都非常同意他去,这让何向东很是意外。

    其实向文社里面最核心的就是何向东本人,所有人都在围绕着他转,他就是向文社的台柱子,可以这样说,如果他不在了,那向文社也就没有了。

    所以他说他要加入文工团,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反对的意见,没有谁相信他进了专业团体就再也不管向文社了,这是不可能的,去年他好几天没吃饭快饿死的时候都没放弃向文社,更遑论现在呢。

    向文社就是何向东的命根子,没有人会怀疑这一点。

    至于他要去跑文工团的演出也很简单,就是为了提高自己,捧红自己,向文社的核心就这一个人,只有何向东好了,向文社才好。不是说向文社好了,何向东才好,这个顺序关系是一定要弄清楚。

    安顿好了园子里这边,何向东又回家和张阔如说了一下,张阔如也赞同他多和专业团体的相声演员接触接触,多跑跑大场子对他肯定是有帮助的。

    陈军被交给了张文海照看着了,他每天还是要到园子里面去的,这些日子也都熟悉了,知道怎么做公交去了,都是14岁的人了,何向东也比较放心。

    晚上再和田佳妮打了一通电话,互诉相思衷肠,还有情侣之间那些羞羞不能往外说的话,现在何向东卧室里面也装了一个电话,有些话只能在卧室里面说。

    唉,恋爱中的少年人啊。

    过了两日,何向东就又跑到文工团的办事处里面去了,侯三爷给他安排的搭档就是薛果,对于这个安排,他是再满意不过了。

    这么些年相声说下来,搭档换了好些个,有的水平相当高,就如同他师父,也有一些水平比较一般,就像吴金,但是给他感觉最好的还是薛果。

    薛果今年也就27岁,都没到三十呢,虽说也是从小坐科学艺,但是捧哏的水平其实也没有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水平是没有那些老先生好的,但就是特别契合他,给他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

    虽然两人没有说这件事,但何向东知道薛果心里的感觉肯定是跟自己一样的,自己能和薛果一起说相声,又这么契合,这或许真的是祖师爷的恩典吧。

    然后就开始了排练,演出的地方在石家庄,石家庄是一个铁路交通枢纽城市,也正是因为众多铁路干线的汇聚,才让石家庄迅速繁荣了起来。

    文工团这边每年都会去石家庄慰问演出,而且都是当做非常重要的一站,团里上上下下都很重视。

    这一次决定在那边演两个大场,做两天晚上演出,何向东和薛果的相声就放在第二天晚上的文艺晚会上面。

    到了石家庄时候,已经挺晚了,薛果却一点困意没有,愣是大半夜拉着何向东出去吃东西。出去之后,何向东才发现薛果竟然是个老饕,什么犄角旮旯的美食他都能找到。

    据他说文工团这些年出去慰问演出,他除了排练还有上场那一会儿,其他时间他都跑出去找吃的了,对这些城市哪有好吃的再熟悉不过了。

    薛果还特地带他到一个偏僻到连个路灯的小巷子里面,硬是赶到老板关门之前,死缠烂打磨了四个驴肉火烧出来,何向东才算是真的服了这个人了。

    不过驴肉火烧倒是真的挺好吃的,这一家的味道是相当不错,何向东也是个爱吃之人,吃的很是享受。正当他准备今晚大吃一顿,薛果却告诉他要回去了,大晚上就不要乱逛了。

    何向东当时就懵逼了,心里头有一万头那啥奔过,这大半夜不睡觉,跑这么老远,到这个狗都没有的小巷子里面就为了买这几个破火烧啊?

    何向东快疯了,更让他发疯的还在后面,因为薛果只给他吃一个火烧,老板只做了四个就不肯再做了。他俩一人一个,还有两个要给侯先生和他师父,分配方式薛果说的很是义正言辞。

    何向东很想哭。

    ……

    第二日,排练开始,何向东的相声在第二天,他这一天也就在剧场里面逛逛,看着他人排练。团里的演员对他也不熟悉,也没人上前跟他说话。

    何向东也不介意,无所谓的笑笑,到处瞅瞅看看,这是他的演出习惯,演出前一定要很熟悉演出的环境,包括场馆大小,音响设备,观众的距离,还有每一个偏角座位,这是一个优秀艺人必须要做的功课。

    他在这边看着呢,结果却被人看到了,还以为他是捡场的(场工,打杂),那人喊何向东:“哎,那谁,来把沙发拖到后面去一点。”

    何向东抬头看她,发现是个中年女人,穿着导演服,架势很足的样子,那人见何向东还在发愣,那女人当时就皱起了眉头,又喊道:“愣着干嘛,说你呢,快把沙发拖到后面一点。”

    何向东苦笑一下,摇了摇头,知道人家把自己当成捡场的了,也没在意,当时就上场搬沙发了。

    这台上正在排一个小品,他上台啦,看着几人笑笑,道:“来,几位,搭把手吧。”

    可是几人你看我,我看你,就没动手的。

    何向东自讨了个没趣,有些尴尬,还是小品里面一个年长一些的男人,走了出来,笑着说道:“我来帮你搬吧。”

    他一出来,其他人也就不闲着了,都跑过来帮着动手了,嘴里还在说:“刘老师,您歇一会,我们来就好。”

    刘老师也就是笑笑,几人一拉,沙发很快就拖到后面去了。

    那个穿着导演服的女人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对何向东继续吩咐道:“那谁,把这边的衣柜也重新摆一下。”

    何向东苦笑,得,自己真的变成捡场的了。

    还没等他动手,从后台走出来一位年轻的演员,那人嘴倒是挺欠的,张嘴就对女导演说道:“哟,王姐,这人走的可是侯团的关系,您怎么让他捡场了?”

    这人也没压低声音,剧场里面很多人都听见了,纷纷错愕地看着台上的何向东。

    何向东脸色当时就不好看起来了,这不是说自己是关系户吗?

    那女导演王姐也错愕问道:“你是侯团带来的?”

    何向东点点头,闷声说道:“是啊。”

    所有人看着何向东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我们这些人累死累活才争取到来这个大地方来演出,团里面还有好多演员来不了呢,结果你一个外人,还是一个小年轻就走关系来这里了?

    太没道理了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杂学唱

    何向东沉着脸站着,面对众人异样的目光,他竟也无力反驳,如果从严苛意义上来说,他还真的就是关系户。

    一群人在窃窃私语,还时不时看一眼台上的何向东,那眼神中的意味可就复杂了。

    “咳。”演小品的刘老师主动帮着打圆场了:“呵呵,侯团找来的人啊,那艺术水平肯定很高了,我最佩服的就是侯团的艺术眼光了。”

    “呵呵……”台上几人也配合地笑了两声。

    台下那些人却并不给面子,看着何向东那张年轻的脸庞,他们心中是半点不信的,这么年轻的小伙子撑死了也就一捡场的份儿,能有个屁艺术水平啊,上台装什么蒜啊?

    何向东从鼻子里面重重吐出几口气,面色沉沉,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他抬头看着台下那些演员,又看着台上众人,脸上露出笑意,双手抱拳,左手压着右手,一个个看过去,都是直接注视着对方的眼神的。

    看完了一圈,他眼神平静,抱拳说道:“在下何向东,承蒙侯先生关照,来此参加演出。我的节目在明天晚上,欢迎诸位前辈来指教,至于我有没有这个本事值得让侯先生特意请来,诸位明晚一看便知。”

    何向东最后扫视众人一眼,抱着拳的双手用力一握:“告辞。”

    说完转身便走了,也不愿意再多留了。

    他走后,众人的私语声更大了。

    “这人怎么这样啊,脾气真不小啊?”

    “还抱拳呢,又不是拍武打片,啧啧,真是小年轻啊。”

    “你觉着这人有本事吗?反正我是不信,估计也就会耍耍嘴皮子。”

    “明晚去看了不就知道了吗?”

    “呵呵……”

    ……

    舞台演小品的刘老师看着台下众人的私语,不悦的皱了皱眉,但是也没多说什么,就沉声道:“好了,我们继续排练吧。”

    ……

    何向东出了剧场就回到住宿的地方,找到了薛果第一句话就是:“我们重新把活儿对一遍。”

    “啊?”还在吃东西的薛果当时就愣住了。

    这一日,两人开始把相声里面的一些活儿给稍微改了一下了,重新又对了好几遍,他两人连晚上的演出都没去看,就一直是窝在房间里面。

    何向东是侯三爷找来的,演的不好可就坏的不是自己名声,而是侯三爷的名声,所以何向东决定全力以赴。

    薛果也知道何向东今天的遭遇,他当时也是气愤不已,对起活儿来更加认真了,这是一个用实力说话的世界,你要是水平太次就别怪人家看不起你了。

    第二天晚上演出开始,何向东和薛果两个人早早就到后台准备了,节目很多,他们俩的相声在倒四。

    后台那些演员看何向东的眼神还有点怪怪的,也没人硬邦邦地看,都是时不时瞥上一眼,眼中意味复杂难名。

    这两天何向东是关系户的名声传遍了整个团,来这里的演出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了,他们私底下倒是也嚼了不少舌根,只是没人当着何向东的面说罢了。

    何向东心中不愉,微皱着眉头闭目养神了,没有什么好解释好争辩的,艺人从来都是靠本事吃饭,而不是靠耍嘴皮子。

    薛果也找了个靠窗的地方坐着,点着根烟慢慢抽着,神色淡然地望着窗外,右手夹着烟,左手手指没有节奏杂乱地敲着桌子。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一旦薛果做出了这个动作那不管他表现地多么淡然多么惆怅,他的内心一定是很激动很兴奋的。

    到底是什么事让这小子这么兴奋呢?

    节目一个一个过去,演出完了的演员到后台换了一下衣服倒是也都没走,纷纷走到观众席那边去坐着了,今天观众席也没坐满,有好多空位,他们倒是真想看看这个大言不惭的小伙子到底有什么本事。

    所以后台的演员倒是真的不太多了,就何向东和薛果一对,还有两个唱歌的,最后就是刘老师他们的小品团队了。

    很快便轮到何向东他们了,前面来人叫了,何向东和薛果也换上大褂准备出发了。

    演小品的刘老师笑着对何向东说道:“小伙子,你可要加油啊。”

    何向东冲他笑笑:“您放心,我丢不了人,露不了怯。”

    “那就好。”刘老师呵呵一笑。

    “下面请您欣赏相声,杂学唱,表演者:何向东、薛果。”

    报幕声响起,薛果走在前面,何向东在后面,两人今天穿着一身黑色大褂,看起来很登对。

    舞台上桌子也早就摆好了,上面醒木、折扇、手绢按照顺序摆好,他们俩说的也是传统相声。

    到了九十年代末期了,传统相声其实也说的人也有一些了,体制内的也有人说,电视上放的都有,只不过他们说的都是偏向文哏类的节目罢了。

    何向东和薛果今天要说的叫杂学唱,一个学唱类型的节目,杂学唱最大的特点就是适应性很强。

    你可以把任何唱的东西加进去,这都不会有什么妨碍的,这就是一个学唱类的段子,你可以学唱歌,唱戏,唱小曲,唱快板,唱大鼓,唱坠子,这都是可以的。

    当然难度是不一样的,学唱传统曲艺传统戏曲比学唱歌要难很多,曲艺戏曲没落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难度太大了,真要是唱歌反倒是简单了。

    热播剧的主题曲晚上放电视的时候放一遍,第二天街上什么人都会唱了,就像最近最热的那首“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

    这首歌是个人都会唱了,但是曲艺戏曲你听一百遍也不见得会唱啊,就算是有师父亲手教没有个一两年别想出味道来。

    这就是传唱度方面的区别,而传唱度也恰巧最能证明群众对曲子的喜爱程度,这一点曲艺戏曲太吃亏了。

    何向东和薛果上了台之后,两人笑眯眯看着观众,何向东首先说话,他的表演风格从来都是很灵活的,永远不再套路程式里面:“今儿来不少人啊,有男有女的。”

    薛果也在捧:“这可不嘛。”

    何向东在台上和观众套着近乎,要让观众最快速度和观众建立朋友关系,要人家愿意听自己说。

    他这在台上说着,台下侯三爷也早就结束演出坐在台下看他了,旁边还坐着一个胖乎乎中年人。

    那中年人笑着对侯三爷说:“老侯啊,这人你找来的啊?这两人团里面可多了不少闲言碎语啊?”

    侯三爷笑笑:“那这事得归你黄主任管啊。”

    黄主任摇摇头,笑笑道:“我可管不了,你找来这人要是没有什么真本事,我可不能让他入团啊,以后演出估计也没有他了,这你老侯可别怪我不给面子啊。”

    侯三爷看着台上潇洒自如的何向东,嘴角露出自信的笑意:“你就看着吧,这小子会给你一个大惊喜的。”

    黄主任道:“哈哈,你老侯的眼光我还是信的。”

    侯三爷笑眯眯看着台上,何向东和薛果的对活儿他是看过的,知道这两人的杂学唱使得很不错,所以他才这么淡定。

    只要何向东把真本事展露出来,那他就不是徇私,而是为团里面招揽人才,何向东也只要把对活儿时候的那份水平拿出来就足够了。

    只不过连他都不知道,何向东已经把杂学唱里面很多东西都给改了,这下子就让很多东西就变得不可控制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失传了的竹板书

    晚会节目不跟园子里面一样,每段节目都是有时间限制的,留给何向东说相声的时间也就是十分钟。时间过半和最后两分钟的时候,台下会有人举牌子示意一下台上演员控制时间。

    还好不是春晚,你稍微超出个一两分钟问题也不大。春晚的时候,台下每隔一分钟会有人举一下牌子提醒台上的演员的,你时间超出了或者少了都是问题。

    因为他在最后12点有主持人倒计时的一个环节的,你前面的节目每个超个三五十秒的,到后面可能就要拿掉一整个节目,人家也是排练了好几个月的,就这样被拿掉了,多冤啊。你前面要是每个节目少个半分钟一分钟的,累积到后面来照样会出现问题的。

    07年春晚不是有个黑色三分钟吗?就是语言类的节目都超时了,后来临时决定拿掉一个节目,放到12点后了,但是到最后倒计时结果还空出来三分钟,只能靠着主持人把这三分钟撑下来了,结果他们准备不足,全都是抢词撞词了。

    所以晚会上面歌曲舞蹈的时间把握上面是非常好的,最难把控的就是语言类节目,说快一点说慢半分影响很大的。

    何向东倒是没有因为时间打乱自己的节奏,这场晚会是给铁路职工做的慰问演出,台下做的全都是铁路职工还有他们家属,所以为了迅速拉近和他们的距离,他的垫话儿也带上了跟铁路有关的事情。

    他道:“刚刚也做完自我介绍了,大家都知道我们叫啥了,但你们可能不清楚我们是做什么的。”

    薛果也捧着说道:“您给介绍介绍。”

    何向东道:“我们呀,就是说相声的。”

    薛果道:“相声演员。”

    何向东又道:“今儿我们也来给我们铁路职工表演了,这要说起来啊,相声跟铁路还真有关系。”

    “啊?这还能有关系啊?”薛果吃了一惊。

    台下观众都来精神了,纷纷看着台上的何向东,相声他们听了不少,但跟铁路有关系这还是头一次听说啊。

    何向东一本正经说道:“那可不,我问问你,咱们中国第一条铁路是什么时候修建的?”

    薛果侧着身子看着何向东,说道:“这你可难不住我,我为了这次来演出,我特地做过功课的,这第一条铁路就在北京的宣武门外面修的,当时只有一公里,是一个叫杜兰德的英国商人修建的,这时间啊,就是1865年。”

    “好……”台下观众都在给薛果鼓掌叫好。

    薛果冲着台下观众笑。

    何向东在笑了一下:“你看观众多捧你啊。”

    薛果笑道:“你少废话,赶紧说这铁路跟相声有什么关系。”

    何向东也没藏着掖着,就信誓旦旦说道:“1865年就是在同治四年,咱们相声这门艺术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来的。”

    薛果傻眼了:“啊?时间上一样啊?”

    何向东对他坚定说道:“渊源极深啊。”

    “噫……”台下观众开始起哄,反正何向东说相声就没不被起哄过,在晚会上面也不例外。

    侯三爷看的也是津津有味的,这两人在台上表演的可比台下对活儿的时候要好多了。

    黄主任也一旁也笑,笑完了说道:“这人说的挺有意思的啊。”

    侯三爷笑笑:“慢慢看,都没入正活儿呢。”

    黄主任也有了兴趣了。

    台上薛果推了何向东一把:“您别胡说八道了,这台下坐着都是懂行的人,您这要是丢了人可就难看了啊。”

    何向东还反驳道:“我这怎么丢人了,这相声跟铁路……”

    “哎呀,行了行了……”薛果赶紧打断了何向东的话,说道:“您呀,还是赶紧说相声吧,说相声你还能多糊弄一会儿。”

    何向东笑了一下:“那好吧,就说相声,不说铁路了,等会儿都在这么多专家面前露怯了,这就尴尬了。”

    薛果点头应道:“对,赶紧说相声吧。”

    何向东这就准备入活儿了,他道:“相声大伙儿都知道,也都爱听,都知道这里面有四门功课,说学逗唱。”

    “对。”

    何向东道:“其中里面这个学,它包涵最广,你学个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各省人说话,各行买卖吆喝啊,这都有。”

    “没错。”

    何向东继续道:“但是要说这里面最难的要数学唱,学个唱歌啊,学个唱戏啊,学个唱大鼓,唱时令小曲啊,这都得会。”

    薛果道:“那您给我们来两句听听。”

    何向东把袖子翻了个龙抬头,笑眯眯道:“我给大伙学几个啊,这首先给大伙儿学唱个竹板书,这快板大伙儿都熟悉啊,王高李三派,但是这竹板书大伙儿可能就没怎么听说过了。”

    “您介绍介绍。”

    何向东道:“这竹板书跟快板不是一回事,以前艺人们拿着七块板,带着板儿说书,唱三国啊,唱水浒啊,但是现在基本上没人再唱竹板书了,都快失传了,我给大伙儿来两句啊。”

    “好……”台下反响很热烈,都紧紧盯着台上的何向东不放,一听有失传的东西听,大家都来劲儿了。

    侯三爷本来是靠着座位看着的,何向东这话一出,他噌一下就坐直了,当时就蒙住了,不是说好的是学唱高王两派的快板吗,怎么变竹板书了?这谁给改的啊?

    黄主任还在那里称赞说道:“嚯,这小伙子还会失传的东西,了不得啊。”

    侯三爷有苦难言,只能是尴尬一笑,心中只能是期盼何向东是真会啊,你这要是只会皮毛,露了怯了,那就丢人了。

    台下倒是也做了不少看热闹的同行,一听何向东要唱竹板书,他们也懵了,纷纷低声交谈起来。

    “竹板书?这人还会这个?”

    “吹的吧。”

    “反正我是不会,好像没听有人唱过这个啊。”

    “他不会是把快板当竹板书唱了吧?”

    ……

    没人信这么年轻的一个小伙子会快失传了的竹板书,你要是换上一个老先生,他们还可能信上几分。

    何向东微微一笑,张嘴便唱了起来,他唱的是竹板书的起句,特别干净利落,语速飞快,嗓子清亮,鼻音押韵,配合起来观赏性极高。

    “慢打毛竹,书又归了本正,打起我的竹板儿,书归正风。适才间,唱的本是半部残书前后七国段,还有这两三段,没有把它交待清。”

    “哪里丢来,哪里找,我是哪里接着把它唱,哪里头忘了,我就把它说来你们各位接着听,奉敬在坐的众明公,因为热闹更好听。”

    一连串唱完,观众爆发热烈掌声,一嗓子出来把他们都震住了,虽然他们都没听过竹板书,但就这几句来说,是真有味。

    侯三爷也松了一口气。

    那些质疑何向东是关系户的演员也都愣住了啊,这是真会啊?

    然而让他们傻眼的东西,还在后面。(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全都是失传曲种

    唱了一个起句,浅尝辄止,何向东面前立着一个话筒,他冲着话筒对观众说道:“这就是竹板书,我就唱一两句给大伙儿尝尝,下次有机会我给您诸位唱一个整段儿啊。”

    “好……”观众都很兴奋鼓掌,也有人喊着让何向东现在就唱一段儿的,场面非常热烈,观众朋友们也都很兴奋。

    何向东天生就有这么一股子亲和力,观众见他一点都不见外,所以他每场演出台底下都热闹极了,观众情绪都很兴奋,观众一兴奋,这包袱就容易响了,效果自然也就好了。

    所以何向东真正是祖师爷赏饭吃的人物,正如方文岐当初说的那样,这孩子天生下来就是干这一行的,就是祖师爷的私生子。

    就拿今天这场晚会来说,这么多节目过去了,观众还是头一次这么激动兴奋,也就是何向东的相声能达到这个效果。

    侯三爷也脑袋冲后看了一眼兴奋的观众,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继续回过头看何向东的相声了。

    何向东对观众笑笑:“时间有限,浅尝辄止就好了,下次有机会来石家庄,我再给大家来段整的。”

    捧哏的作用在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来,薛果立马就把话头接过来,掰正了,重新弄回到相声上面:“对,竹板书可以下次再唱,那你今天得给我们唱点别的。”

    何向东也立刻就答应下来:“这没问题啊,唱完竹板书,我再给大伙儿唱点大鼓听一听。”

    薛果捧道:“大鼓好啊。”

    何向东道:“哎,这大鼓有西河大鼓,有东北大鼓,有梅花大鼓,各种都有,要说好听啊,还要数京韵大鼓。”

    薛果道:“这是鼓中之王啊。”

    何向东继续说道:“这京韵大鼓有刘白张三派,后来还有我们骆玉笙先生创立的骆派,这几种想必大家也听过,我今天要给你们学唱的是京韵大鼓里面的一个小分支,叫做滑稽大鼓,这也是失传了的。”

    “哗……”台下响起哗然声,又来一个失传的了。尤其是那些同行都傻眼了,你一个小年轻哪里学的那么多失传了曲种啊,真的假的?

    侯三爷又一次皱起了眉头,他到现在也明白过来了,何向东肯定是把本子给改了,也顾不上责备了,他现在只希望何向东不要演砸了。

    旁边那黄主任倒是看的挺开心的,还在说:“这小伙子不错啊,他要是真会这么多失传的曲种,那我指定要把他留下来啊。”

    侯三爷没有答话。

    滑稽大鼓是清末的一个京韵大鼓名家张允芳所创立的,其实他的京韵大鼓也唱的极好,但还是比不上刘宝全白云鹏,所以就另辟蹊径,独创了一个新的流派,唱腔虽然还是京韵的唱腔,但曲目还有表演方式却变了。

    滑稽大鼓的表演出语滑稽,动作发噱,神情甚是可笑,使人见而捧腹。每次演出的时候,观众都是看先欣赏表演,再琢磨唱词,每每都能惹来哄堂大笑的效果,所以被称之为滑稽大鼓。

    滑稽大鼓是京韵大鼓里面很小很小的一个分支,张允芳也只有四个传人,艺名都很滑稽,老倭瓜,大茄子,架冬瓜,山药蛋。

    就这四个传人,这四个人都还有人没有传人的,他们的传人也没有办法继续往下传,所以这门艺术马上就要失传了。

    张文海就是架冬瓜的传人,他会滑稽大鼓,也教过何向东,虽然没有正式拜师,但是何向东也会几段儿。

    何向东在台上说道:“这唱滑稽大鼓啊,它的乐器是用三弦和四胡的,还有用板也很有意思,有时候成心的没板有时候用坠板,特别好玩,我就清唱两句给大伙儿尝尝啊。”

    “您给唱唱。”

    何向东道:“唱两句啊,这滑稽大鼓流传下来的曲目很少,这里面有为老前辈艺名叫老倭瓜,他唱的《醒世金铎》挺有意思的,我给大家唱两句。”

    观众开始鼓掌。

    何向东便开始演唱了,滑稽大鼓的唱要配合使相儿,这样才有意思,何向东本来就是一个把幽默细胞融入到骨子里面的人物,他这一使相儿,配合上唱腔里面几个坠板,笑料就出来了。

    “中华一统大民国,实行三民主义这南北了全都共和呀哎呀,依旧团圆民主把江山坐,温良恭俭可性情温和,总统又和万民齐欢乐,怒只怒奸诈不过他们日本国。”

    “我这哀了有哀呀,前清皇族性情弱,怕只怕那阳奉阴违信口开河,喜怒忧思悲恐惊了把那欲图就全都搁了,我这没事就把大鼓说,鞠躬时又把帽脱。”

    “好。”薛果带头大叫了一声好。

    这几句词在现在唱是没有什么问题了,还是比较弘扬正能量的,充分反映出了当时的时代背景。

    台下观众也都非常热情鼓掌,不说别的,单是能听见是失传了的曲种就不枉此行了。

    那些说何向东是关系户的人也说不出话来了,谁家关系户这么猛啊,这么多失传了的曲种他都从哪儿学的啊?

    薛果也在台上称赞他:“您这滑稽大鼓唱的是真好啊。”

    何向东也笑着道:“那是啊,我也有艺名。”

    “哦?您叫什么?”

    何向东道:“我叫大西瓜。”

    薛果使坏:“这是按长相来起艺名的啊?”

    何向东怒骂:“去。”

    相声界艺彦有说,“说为君,唱为臣”,“千斤话白四两唱”。侯宝林先生也说:“表演学唱类的节目要先学会说,说清楚了再唱,唱不要乱唱,不要滥唱,我们是表演相声,不是卖唱的。”

    就算是《杂学唱》这种以唱为主的节目,它都不是一口气唱下来的,相声毕竟是一门语言的艺术,就算是唱,也一定是要说清楚了再唱。

    每个曲种的来历,门派,特点什么了,说清楚再唱,不能是乱唱。说要说的清,批讲书文戏理;学要学的像,酷似真声。

    相声里面要有趣味性,但是学唱节目里面趣味性不能体现在唱里面,要唱就一定要唱的好了,唱的像了。唱有正唱和歪唱之分,但就算是歪唱其实也是好好的唱,他逗笑观众的不是唱功,有些是唱词,有些是动作。

    唱完了大鼓,何向东继续说道:“大鼓唱完了,接下来给大伙儿来唱一点戏曲听听。”

    薛果也道:“唱什么戏呢?”

    何向东道:“戏曲有很多种,京剧、评剧、越剧、河北梆子、河南豫剧、黄梅戏很多,我给大家唱唱评戏吧,怎么样?”

    薛果捧道:“评戏好啊,评戏好听。”

    何向东道:“说到这个评戏啊,就不能不说它的前身莲花落,评剧是从莲花落上面引申出来的独立剧种,评剧唱的人有不少,但是莲花落却是快要失传了。”

    薛果来了一句:“你要会唱莲花落,你给我们唱唱也行啊。”

    台下观众也再那里大喊:“唱一个。”

    何向东抬手压了压,道:“就唱两句啊,莲花落唱腔其实跟评剧很接近的。”

    一顿,他便开唱,跟评剧唱腔很像,但更俏皮一些:“我说男儿汉志气高啊,寻了一个老婆亚赛孙二娘,站着比我高喂,坐着比我长,脚也比我大,力气比我强,打之骂之,立下家法诶,舍生忘死我要立下家法。”

    “好,再来一个。”尽管是大场合,观众们都激动疯了,大声喊着叫着,何向东的这个《杂学唱》相当成功。

    那黄主任也激动了,转过头来就跟侯三爷说:“老侯,这个人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太棒了,小小年纪就会这么多失传的曲种,以后还得了,我等下回去就把他工作关系转进来。”

    侯三爷也是笑呵呵的,何向东表演出色,他脸上也有光,毕竟是他眼光独到举荐有功,为团里面引进人才了嘛,这看谁还敢在背后嚼舌根?

    那些说何向东是关系户的人也彻底没声音了,碰到这个百年难遇的狠角色,还怎么玩?

    人家侯团也的确没有徇私啊,都是行内人,一眼就瞧出来人家有没有本事,何向东上台表演到现在,除非是瞎子,否则谁还敢说他没水平啊?

    太厉害了,无论是对相声的节奏把控,还是唱腔唱调,简直是绝了,还会这么多失传的曲种。侯团这回真是引进来一个了不得的人才了,居然还这么年轻。

    何向东倒是没管那么多,观众满意他就开心了:“这就是莲花落,跟评剧很像吧,这唱法唱腔都是有传承的。”

    薛果也说道:“那你给我们唱唱评剧啊,不然我们也不知道像不像啊。”

    何向东笑笑道:“那好,那我就来一点,这个评剧也是一个很完整的剧种,生旦净丑都有,有一种评剧叫西路评剧,以前是在北京这一带传唱的,在清末民初传唱很广,后来东路评剧传入北京,这西路评剧就渐渐没落了,现在也就还剩几个传人了,我给大伙儿唱两句听听。”

    又是一个快失传剧种,所有人都傻了,你怎么会那么多啊?

    ps:这章三千字,今天三更了,最近我的写作状态的确不佳,写作并不是把电脑放在你面前就能写出来的,而且这本书的题材真的很难写。我一直都在努力调整自己,努力多写一点,努力写出更好的东西给大家看。要是有什么不到之处的,大家多多担待吧,谢谢诸位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老评剧

    何向东笑笑,稍微介绍了一下西路评剧:“西路评书也是从十不闲莲花落里面发展出来的,它是在莲花落的拆出时期产生的,什么叫拆出呢,简单来说呢就是把曲子里面的第三人称改成第一人称。”

    “我们曲艺里面唱曲啊,比如说你唱个三国,刘皇叔怎么样怎么样,诸葛亮怎么样怎么样,这是用第三人称在唱,在唱他们的故事。拆出之后,就是演员来扮演角色,用第一人称来演唱,这就是戏曲了,戏曲里面每一个演员都在扮演一个角色。这就是曲艺和戏曲的区别。”

    “评剧就是打莲花落拆出的时候来的,很多剧目也是在拆出的时候重新编的,那时候叫蹦蹦戏,西路评剧以前叫北京蹦蹦戏,所以他唱出来是有京味的,东路评剧是流行在唐山一代的,唱出来有唐山口音,这是不一样的。西路评剧的念白说的也是京音,唱腔受梆子影响比较大,我唱两句大伙儿尝尝啊。”

    相声演员以说为主,要先说清楚了在场,把你要唱的东西特点来历说明白了,再给观众唱着听,这样观众也才能听明白,演出的效果自然也就好了。

    评剧其实是经历了好几个阶段,对口莲花落阶段、拆出阶段、唐山落子阶段、奉天落子阶段,最后才到的评剧。

    莲花落最初是一个人打着板唱的,到了对口的时候就有两个人对唱了,也有了“彩扮”,开始化妆穿戏服了,已经有了戏曲的雏形了,那个时候也出现了一批莲花落的班社。

    再到拆出阶段,它受到东北二人转的影响比较大,把对口莲花落里面“唱和白”分开了,也把故事分成了不同场次的演出,还有把第三人称改成第一人称,唱腔也吸收了二人转唱腔。也还开始使用了很多河北梆子的乐器,这个时候评剧就差不多成型了。

    唐山落子是在唐山一带演出的,也叫平腔梆子戏,这个时候就吸收了很多河北梆子的唱腔了。奉天落子是到东北一代演出,表演风格非常高昂奔放,所以也被称为大口落子。

    奉天落子阶段其实落子已经在北方很盛行了,到了1935年之后,落子艺人大量涌向南方,开始了南方演出,后来上海报纸在介绍他们的演出的时候,用了评剧两个字,因为其剧目里面很多都是惩恶扬善,评古论今,这才把落子改名成了评剧。

    何向东在介绍西路评剧的时候,薛果一句话也没搭腔,就侧着身子看着何向东,一动都没动,这就看出来艺人的艺德来了。

    薛果真不愧是一个很踏实的捧哏演员,一点都不抢逗哏的风头,人家在说话在介绍的时候,他是都动没有动,把观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让给了何向东。

    这一点他跟他师父很像。

    何向东稍微一顿,便也就开嗓唱了两句:“你夸我的手倒也是好手,提起它的好处比你有研究,自幼儿我娘教我把花绣,绣门帘绣鞋面又绣枕头,绣的是百鸟来朝凤啊,绣的是一江春水向东流……”

    浅尝辄止,两句就行了。

    “好。”还是薛果带头大叫一声好,台下观众反响及其热烈。

    何向东还在那里问:“好听吗?”

    观众大喊:“好听。”

    何向东笑着对观众说道:“很多人都说戏曲不好听,说是听不下去,那其实是你没有认真听,你静下心来认认真真不急不躁地听完一出戏,你就会觉得有味道了,心浮气躁是听不了戏的。”

    “这话没错。”薛果依然是捧着说的。

    侯三爷在台下听得也是颔首不已,他也是一个爱戏之人,在相声表演里面也加入了很多戏曲内容,他就觉得何向东说的很对。

    舞台下面有人举了最后一下牌子了,何向东也知道时间马上就要到了,现在就可以开始攒底了:“其实咱们现在曲艺戏曲渐渐没落了,它不如三四十年代时候那么兴盛了,就拿评剧来说,很多老评剧的唱腔唱法现在不唱了,在一些姊妹艺术里面偶尔还能看到一些。”

    薛果问道:“哦,这什么姊妹艺术啊?”

    何向东道:“就比如前年春晚,96年的春晚,赵丽蓉老师不是演了一个小品叫《打工奇遇》,这里面有一句‘别耍嘴啊,我要是耍嘴我是棒槌’。”

    薛果赶紧接道:“哦,对,这我们都听过啊。”

    观众也纷纷点头,这个小品实在是太出名了,尽管两年过去了,但电视上还在不断重播,事实上,20年之后这小品也还在播。

    何向东道:“这里面就有老评剧的味道,很多人都以为是什么小曲小调,其实赵老师唱的是评剧,老评剧,这是评剧里面一个很老的剧目叫《贱骨头》,这个剧目很特殊,它是唱小弦的,小弦就是京胡。故事内容也简单,就是丈夫是个贱骨头,一定要老婆打他,不打他就上吊去,在挨打的时候,夫妻两人对抗的时候就是这个唱腔。”

    薛果也道:“哦,那你唱来我们听听啊。”

    何向东开始学起夫妻两人的对唱。

    “叫一声丈夫别耍嘴啊,

    我要是耍嘴我是个棒槌。

    你今娶我你可愿意?

    谁把那宝贝儿棒宝往外推。

    我比那前朝的哪一个?

    你比那唐明皇的杨贵妃。

    我比那杨贵妃你比谁?

    我比那唐明皇。

    你不配(念白),唐明皇尿的那脬尿(pao,sui)。

    脬尿不是我,那是薛果。”

    薛果一愣,观众大笑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何向东,怒道:“别胡说八道了。”

    何向东大笑,底响了,两人鞠躬下台,观众爆发了特别热烈的掌声,还有铺天盖地的叫好声。

    坐在前面的黄主任频频往后看,错愕不已。侯三爷也在慢慢鼓着掌,脸上带着如释负重,还有欣慰的笑意,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啊。

    坐着那里原本准备看热闹的演员们现在也在真心实意地鼓着掌,虽然何向东昨天说的话很狂妄,但是不得不说人家的确是有这个本事说这样的话的。

    何向东用实力征服了团里上上下下的领导演员,其实他并不是一个狂妄自大的人,虽然正处于妄自尊大的年纪,但是多年的江湖磨练早就磨掉他的狂气,他现在还没有小时候狂呢,他现在有着远超同龄人的稳重。

    昨天之所以说出那样的话也很简单,他是侯三爷请来的,第一场演出就是这么大的场合,别人质疑他,他不能退,他退了伤的侯三爷的面子,他只能顶上去,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不出所料,效果极佳,当然这也是因为何向东自己的基本功极为扎实。

    到了后台,两个歌手也就到入场门那里候着了,后台里面也就剩演小品那一群人在了。

    何向东和薛果一进来,那刘老师就笑呵呵迎了上来,对何向东说道:“小伙子,你唱的很好啊。”

    何向东也很客气,笑着道:“您也去看了。”

    刘老师点点头,笑道:“是啊,刚在出场门那里看了一会儿,你那两句评剧唱的是真有味道啊,我这个曾经的评剧演员都唱不过你啊。”

    何向东吃惊道:“您也是唱评剧的?”

    刘老师笑笑:“以前唱过,现在改行演小品了,也好些年没唱了。”

    薛果也在旁边搭腔道:“刘老师以前在评剧团待过呢。”

    刘老师笑笑:“不提了,不提了,你们赶紧换衣服去了,瞧,小朱唱完回来了,马上就要到我们了。”

    薛果和何向东也不客气了,后台里面有一个小隔间,是换衣服的,薛果和何向东两人换完衣服出来,就见到刘老师正在往外走。

    可是也不知道谁的晚礼服上面掉了一颗珠子下来,好死不死的刘老师还一脚踩了上去。

    “小心。”何向东惊呼。(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临危请命

    “哎哟。”一声痛呼发出,刘老师倒在了地上。

    何向东和薛果两人赶紧快步跑过去,搀扶起了刘老师,何向东紧张问道:“您没事吧,刘老师。”

    “好痛。”刘老师捂着下吧痛呼不已。

    “有血。”薛果惊叫一声,只见鲜血从刘老师的手指缝里面渗出来。

    何向东也很是吃惊道:“刘老师,你受伤了。”

    刘老师满脸痛苦之色,眉头紧皱,血流的还不少,都从手指蔓延到手臂了,滴答滴答往下掉。

    何向东拿开刘老师紧抱住下巴的右手,只看到了下巴上破了好大一个口子,鲜血还在不断往外面流。

    何向东当机立断说:“不行,这得马上送医院缝针。”

    因为下巴上破了个口子,疼痛让刘老师张嘴都变的困难了,说出来的话也是含糊不清:“不行啊……嘶啊……我还有演出。”

    何向东听清楚了他的话,当下便责怪道:“您这样还怎么演出啊,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这都还流着血呢。”

    薛果也急着说道:“刘老师啊,赶紧去医院吧,舞台您这样子是上不了的啊。”

    刘老师吃着痛,含糊不清地说着:“可是……可是……他们都已经上去了啊。”

    事情这样就难办了,演员要是压根没上台了,就当没这个节目了,让主持人在台上多说一些话,提前结尾就算了。现在台上已经有演员了,演到一半结果主角不上场了,那这就是演出事故了。

    这肯定会被观众看出来的,也肯定会传出去的,到时候文工团就闹笑话了,别人指不定要怎么骂呢,这影响就很不好了,而专业团体最注重的就是影响和面子了。

    何向东皱皱眉,道:“就算是天塌地陷现在也管不了了,你现在肯定是上不了台了,我们先送你去医院吧。”

    刘老师眼中流露出黯然之色,他知道何向东说的很对,没办法了,演出事故这回是避免不了了。

    薛果也默默叹了一口气,这人就这么不走运,你有什么办法呢。

    “刘老师呢,怎么还没出来,演员都上台,怎么还没出来。”负责这次晚会演出的王姐急冲冲跑过来了。

    “刘老师呢,去哪儿了,刘……”王姐跑进后台来,看见受伤的刘老师大吃一惊,问道:“刘老师,你这是怎么了?”

    何向东替他回答:“刚刚摔了一跤,下巴磕破了,流了好多血。”

    王姐紧张问道:“啊,怎么会这样啊,伤的重不重啊,还能上台吗?”

    何向东无奈道:“破了好大一个口子,肯定是上不了台了,赶紧送医院缝针吧。”

    “哎呀……”王姐皱着眉头,重重叹了一下,右手使劲一甩,深叹一口气,只能说道:“没办法了,事故就事故了,刘老师我先安排人送您去医院。”

    刘老师还捂着下巴,神色黯淡说道:“王部长……我回去……会向领导要求……处分处分……处分我的……”

    王姐也叹了一口气,说道:“刘老师,这也怪不得你,这都是运气不好,唉,我们团里这次是真的要闹笑话了,算了不提了,先去医院吧。”

    刘老师神色更是黯然,眼眶都红了,眼角皱纹密布的地方隐隐有泪光闪现,他很自责,自责因为自己而让团里丢脸了。

    薛果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刘老师,您是个好演员,但这次真不怪您。”

    何向东实在是看不得刘老师这个样子了,他咬咬牙,就算是事后挨责怪,他愿意扛了,他对王姐说道:“王姐,让我们上吧。让上台的演员最快速度结束演出,赶紧下场,给我和薛果一分钟,我们换了衣服就上去。”

    王姐惊愕道:“啊?你们要上?”

    何向东道:“没办法啊,总不能让观众看出来这是演出事故吧,让他们赶紧下来吧,这个小品不全就不全吧,我们后面再补上,哎呀,没办法了,你现在还能有更好的办法吗?”

    刘老师也转头看着何向东,眼神中有询问之色。

    何向东安慰他道:“刘老师,您尽快去医院吧,有我在,您放心吧,咱们文工团的面子砸不了。”

    听了何向东富有自信的话,刘老师顿时心安不少,他用力点了点头,都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这个小年轻身上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其实这种力量就是一个优秀艺人对自己能力的充分自信。

    王姐重重吐了几口气,咬咬牙问道:“你们就排了一个节目,你们上去演什么啊?”

    何向东道:“相声演员是不需要排练的,至于说什么,随便说呗。”

    薛果也立马捧着说道:“那我也就随便捧咯。”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王姐和刘老师怔怔看着这两人,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够狂。

    何向东止住笑,催促薛果道:“别愣着了,赶紧换衣服了。”

    两人急匆匆又往换衣间跑去。

    王姐也终于下定决心了,就看这两个小年轻的能耐了,王姐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但她还是选择相信何向东和薛果:“来个人,快把刘老师送医院去,然后快告诉台上演员刘老师受伤,让他们尽量完善结束演出下台。”

    说完,她就急匆匆搀着刘老师往门外走,出门前,她还停下来冲后面大喊:“小子诶,你要是真能把场子救下来,你以后就是我们团里的人了,再有人敢嚼舌根子,你就报我王桂兰的名字。”

    ……

    台下,提示板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刘老师无法上台,尽量完善结束演出。”

    这个小品其实就是讲爸爸和妈妈都是铁路职工,工作忙,疏于对儿子的管教,儿子不好好学习,整天去游戏房打游戏,妈妈这会儿正在骂儿子呢,后来爸爸回来了,再之后就是劝导儿子,三个人哭成一团。

    现在儿子和妈妈已经上场了,也正在对抗吵架,他们自然也看见告示牌了,也幸好都是有充分舞台经验的演员,没有立马就露怯了。

    妈妈怒骂:“你说你不好好学习,成天就知道打游戏,啊,就知道打什么什么拳皇,这以后能考上大学吗?”

    儿子含着眼泪哽咽道:“我也不想啊,可是就我一个人在家里,我害怕啊,我待不住啊,我不打游戏还能干嘛?”

    妈妈眼圈也红了。

    儿子继续哭着喊着道:“你们工作忙,就是知道工作,都说要好好服务铁路运输,你们就管运输别人,什么时候管过我啊?”

    妈妈上前一把抱住儿子,眼泪瞬间就下来了,边哭边说道:“是我们错,是爸爸妈妈的错,妈妈以后一定多抽出时间来陪你。”

    儿子也在哭:“我就想你们多陪陪我。”

    妈妈擦干眼泪,说道:“爸爸妈妈以后一定多陪你,走,你爸爸也快回来了,我们去接他。”

    “恩。”儿子用力点头。

    母子俩就这样手牵着手,赶紧退场了。

    演出结束。

    “恩?”

    “恩?”

    “完了?”

    观众席上响起疑惑的叫声,这个小品才演了两三分钟就结束了?前面主持人报幕的刘保国呢?人呢?

    团里面的演员更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他们的都是见过这个小品的排练的,这都没演完了,怎么就结束了?

    前排的黄主任还问侯三爷:“老侯,这怎么了?

    侯三爷皱着眉头,沉着脸说道:“后台肯定出事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这才是真正的相声演员

    没有人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何向东和薛果自然也不例外,他们上台救场是为了刘老师,也是为了文工团的声誉。

    说相声是没有必要一句话一句话排练过去,但是活儿是一定要对的,要把包袱对一下,不然上台是有可能接不住的。

    何向东和薛果之前是真的就对过杂学唱这一个活儿,现在上场说的,那就真的是要考验两个人的水平了。

    何向东是逗哏,你是要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说啊,现编肯定是够呛,而是这是晚会,又不是在园子里面,有很多是不能说的。

    就算是说传统相声,完整的框架是在那里了,但是你的包袱要怎么设置,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在什么样的场合说什么样的相声,这不是一句说着玩的话。

    尤其是刚刚这场小品是强行结束演员下场的,何向东不仅要填演出的空子,更要把这个小品的篓子给补上,一定是要这场相声特别响,响到观众忘了之前小品的篓子。

    这两人又没准备过,又要要求相声特别响,这个难度真的是大到没边了。

    薛果作为捧哏则是更难,你要把自己完全不知道的包袱给接住,还得帮逗哏的抖响了,三分逗七分捧,薛果要承担的压力和难度其实比何向东更大。

    这两人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凡是有点资历的演员都不肯顶这样的雷啊,危险实在是太大了。

    这两人倒是站出来了,说是胆大包天,倒不如说是情义无双吧。

    两人换上大褂,肩并肩走着,两人脸上都找不到半分慌乱紧张的神色,反而带着笑意,一副轻松闲散的样子。

    薛果边走着边笑着问道:“咱俩待会儿上去说什么啊?”

    何向东道:“没想好。”

    薛果瞥他一眼,笑道:“反正你是逗哏,等会儿你死在台上可别赖我。”

    何向东也笑:“死个屁,我九岁第一次登台给人家唱堂会去,一个正活儿都没学过,全靠我砸挂砸下来的,还挣了好几十块钱呢,那时候我都没死台上,现在还死个屁啊?”

    薛果笑道:“嗬,没想到你还有这么辉煌的过去啊?”

    何向东道:“别老说我了,等会儿你要是捧不住,丢了人,你就赶紧把裤衩子套脑袋上,头也不回冲门外面跑啊,可别说认识我啊

    “哈哈哈……”薛果大笑:“你少胡说八道,我说你呀就是属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主儿。”

    “揭瓦?”何向东目光闪了一下,露出笑意道:“好,那就揭瓦了,咱就说揭瓦。”

    薛果吃惊道:“这么随便啊。”

    何向东扭头看他,挑衅道:“就说敢不敢吧?”

    薛果不服输道:“这有什么不敢的啊?”

    到了进场门了,他俩听见主持人报幕了,也没有相声名字,就说“下面请欣赏相声,表演者:何向东、薛果。

    何向东稍稍提起了大褂,迈着戏曲程式里面的八字方步,倒不是他故意要这么走,而是从小学艺唱戏,这样走习惯了,而且这样走起来确实好看,所谓书口戏架嘛。

    薛果也是气势十足,缓缓踱着步子,一点不慌,一点不忙,很有气场。

    两人就这样走上来了。

    台下观众一看又是这两人,掌声立马就爆发出来了,这就是前面那一场《杂学唱》留下的影响。

    “这两人怎么又出来了?”团里面的演员大惑不解,扭头转脑袋的却只是看见一张张疑惑的脸庞。

    黄主任也愣了一下,马上看侯三爷:“老侯,这两人怎么又出来了,最后好像没他们的节目吧。”

    侯三爷注视着台上的何向东和薛果,眉头微皱,都是浸淫舞台多年人物了,他一眼就瞧出来了,当下便沉声说道:“这是救场。”

    黄主任疑惑道:“救场?”

    侯三爷点点头,沉沉吐出一口气,又是担忧又是欣慰道:“能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真是难得啊,方文岐有一个好徒弟啊,老石也有一个好徒弟啊。”

    负责这次晚会演出的王姐也就在台前看着何向东和薛果,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心里紧张地在默默祈祷:“一定不能砸了啊,团里的声誉就看你们的了。”

    何向东在台上倒是很自如,虽然说是临时顶上来的,但其实并之前那场可放松多了,因为这一场没有时间限制,说相声讲究铺平垫稳三翻四抖,时间限制死了,表演的效果就不容易出来了。

    他在台上很放松地站着,双手拢在一起,笑呵呵地看着观众,打着招呼说道:“又瞧见我了吧,你们高兴吗?”

    全场大喊:“高兴。”

    气氛相当热烈。

    何向东笑笑:“我也高兴啊,很多人可能心里有疑惑,这两人前面不是都说完下去了嘛,这怎么又上来了。”

    薛果捧道:“这您得给解释解释。”

    何向东道:“这我们呀本来都换完衣服准备走了,我们领导突然进来说为了感谢咱们石家庄铁路职工这一年的辛劳,说是让我们多加演一个节目让大家多看一会儿。”

    薛果道:“这是好事啊。”

    何向东牛气哄哄地说道:“还给钱呢。”

    薛果问道:“给多少啊?”

    何向东伸出右手来,摇了一下:“整整五块钱呢。”

    薛果嫌弃道:“才五块钱啊?”

    “诶。”何向东指责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什么叫才五块钱啊,后台一帮演员为了这五块钱都打起来了,好几个进医院了呢,现在还没打完呢。”

    薛果惊道:“啊?为了五块钱打起来啊?那你是怎么得到这个机会的啊?”

    何向东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神秘兮兮道:“要不怎么说他们笨呢,就知道打架,打架哪里有用啊,都没我聪明。”

    薛果问道:“那你是怎么弄得啊?”

    何向东得意洋洋道:“我呀,我送礼啊,我给我们领导送了二百块钱,他就让我上台了。”

    薛果傻眼了:“啊?你这还赔了啊?”

    迎门包袱一抖,全场大笑,这个包袱响了。

    台下黄主任也是在大笑:“哈哈哈哈,这个包袱好,好笑,诶,我说老侯,这两人什么时候又排练过啊,我没见到他们还有这个相声啊?”

    侯三爷摇摇头说道:“他们没有排练过。”

    黄主任也止住了笑意,扭头看侯三爷,疑惑问道:“没有排练过?那他们的相声要怎么说啊,就不怕说错了啊?”

    侯三爷露出欣慰的笑意,慢慢说道:“相声演员是不会在台上出错的,不管他们有没有排练过。”

    侯三爷用手指着台上的何向东和薛果,扭头直视着黄主任的眼睛,掷地有声骄傲地说道:“这才是真正的相声演员。”

    ps:又是三更,最近状态不错,大家多多支持哟!!!(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揭瓦

    台上何向东也好像才反应过来,惊问道:“哦,哦,我这是赔了啊?”

    薛果没好气道:“废话。”

    “哎呀。”何向东悔恨不已,用手抱着脑袋,直往桌子上撞去,那样子看起来真的像被几个大汉施暴过的一样。

    薛果也吓到了,小心问道:“哟,您这是怎么了,就算是亏钱了也不至于这么大反应吧,下次别走这歪门邪道就行了。”

    何向东痛恨不已,脸都快扭曲起来,破口大骂:“都欺负我呀,你们都欺负我呀,欺负我是老实人啊,都骑着我脖子拉屎啊。”

    薛果也问:“啊,这么欺负人啊。”

    何向东摇摇头叹道:“拉干的我倒是就忍了。”

    薛果惊讶问道:“还有稀的啊?”

    包袱抖出去,大家伙儿都笑了。

    何向东神情黯然,很是颓废地说道:“唉,都欺负我啊,生活也不好过啊,你说我们这些做演员的,苦熬了这么些年,都熬出什么来了,啊,我连一任美国总统都没当过。”

    “啊?你真敢想啊?”

    观众又在笑,《揭瓦》也是一个传统相声,里面的框架完整的是在这儿的,但这里面很多包袱都是何向东现编进去,砸挂砸进去的,包袱很密集,笑料十足。

    他这里是现编的痛快了,也幸好薛果的基本功扎实,自己能耐也大,何向东抖露出来的包袱,他都能接得住,还能给翻回去,否则就全掉地上了。

    要想做到这一点固然需要演员要有机敏的反应,但更重要的是要能预见对方想要说什么,他这刚说完上半句,你心里就已经知道他下半句要说什么,包袱的点儿在那里,自己已经做完准备了,他包袱一抖出来,你这里自然就能稳稳接住了。

    这种方法说起来很简单,但是做起来非常困难,你又不是人家肚子里面的蛔虫,又怎么知道人家要说什么。

    就算是被你猜到了,还得在最短时间明白包袱点在哪儿,还要想好自己要怎么接,基本上是要在电光火石之间想出策略,包袱一下子没接住,掉在地上了,那就没有再反悔的机会了。

    这个一般人真来不了。

    何向东继续痛恨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人家都那么有钱,开豪华,住别墅,养条京巴买的狗粮一年就要七八万,凭什么,我说相声一年才挣一万块钱。”

    薛果也劝道:“您也别狗争经了。”

    这个包袱翻得很好。

    何向东也瞥了薛果一眼,心里头顿时放心不少,刚才这几个包袱都是临时砸挂弄得,没想到薛果接的相当稳当,他这心里瞬间就稳了,使起活儿来就更洒脱了。

    他道:“你说说啊,人家都住大别墅,就我还租一个小破房子住,就这样,我们房东还把我给赶出来了,还不让我住了,太欺负人了。”

    这就要入活儿了,薛果也顺当地往下接住:“哟,这怎么了,这是,您别着急,慢点说。”

    何向东道:“我呀,租房子住就在北京租的房子,在北京的坛子胡同一个大杂院里面,左边住了一个木匠,右边住了铁匠,前面还住了一个娼妓,你说现在鸡瘟爆发了,我也不敢找人家聊天去。”

    薛果赶紧拦住了何向东:“哎哎哎,哎你等会儿,这个鸡不是那个鸡。”

    “吁……”观众们笑做了一团,起哄声不断,这些人什么时候在慰问晚会上听过这样的段子啊,这个一出来顿时便产生了炸裂式的效果。

    团里那些演员也是狂笑,然后一个个神情无比精彩地看着何向东,都惊呆了。

    黄主任先是大笑了几下,然后又强忍住笑,脸色憋得涨红,骂道:“这小子,怎么什么话都在台上说。”

    侯三爷脸色有些黑,嘴角撇了撇笑意。

    王姐也看傻了,你说有心责怪吧,你还能怎么怪,人家是顶着巨大的压力去救场的,这本身是就有责任有担当的表现,是需要好好宣传表扬的,而且看这个架势这救场肯定成功了啊,效果别提多好了。

    那演出完了之后是要表演还是要批评啊,王姐都快崩溃了,只能是暗暗祈祷何向东接下来口下留情,可别什么包袱都在这台上使啊。

    何向东倒是没管那么些继续说道:“不说前面的那邻居了,就说左边这位木匠吧,一天到晚做木工,右边那个铁匠就知道打铁。哎呀,吵得我啊,我手上一本金瓶梅都看不下去了。”

    “您等会吧,您别胡说八道了。”薛果赶紧拦着他。

    何向东还在继续说:“没办法啊,我就换了一本插图版的,唉,我是一个读书人了。”

    观众都在狂笑。

    “住口。”薛果怒喝一声,何向东还愣了一下,薛果指责他道:“你这什么文人啊,这书是古典名著,明代的四大奇书之首,被你说成什么样了。”

    说完了,薛果还瞪了何向东一眼,何向东也明白过来了,自己刚刚是有一点擦边了,这种场合毕竟不是在园子里面啊。

    不过也幸好薛果刚才接了这么一句,其实主流不主流很简单,不管你逗哏的表现的如何不堪,只要捧哏的一骂,这就没问题了,你就不是在宣扬丑恶了,而是把丑恶展示出来,再去批评这种丑恶。

    何向东也没受影响就继续往下说了:“没办法啊,吵就吵吧,就忍着吧,可有一件事忍不了,我们这房东不让我住了。”

    薛果又问:“这为什么啊?”

    何向东道:“我住的这是坛子胡同啊,我们房东叫闷三爷,这老头儿啊挣了一辈子的钱都拿来买房子,现在退休在家就指着租钱过日子呢。其实他这房子是真不错,厨房,厕所什么都有,而且一个月才六百块钱,你说说北京城现在上哪儿找去啊?”

    薛果应道:“是啊。”

    何向东继续往下说:“而且是月付啊,一个一付啊。我也从来都没拖欠他的房钱啊,大家都处的挺好的。”

    薛果道:“这好事啊。”

    何向东又道:“有天早上我到胡同口买水果了,正巧看见我们房东闷三爷了,我马上就跟人家打招呼啊,我说‘老爷子诶,您干什么去啊’。闷三爷也说了,‘我到处逛逛去啊’。”

    “恩。”

    何向东开始演起了自己和闷三爷对话:“我说了,‘三爷到家来坐坐呗’,他还问我了,‘哟,爷们儿今儿是怎么了啊?’,我也说‘没事啊,就请您到家里坐坐啊,您是长辈啊,就算不租您这房子请您到我家里喝口水总是应该的吧’。”

    薛果也捧着说:“这好话啊。”

    何向东道:“这我就把闷三爷请到家里了,给他送上茶水,然后我转身就出门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传统的本子没这个啊

    薛果问道:“出去干嘛呀?”

    何向东解释道:“我出去办事,在我家旁边有一个杂货店,老板什么东西都收,生意做得很杂,我进去找到老板,我让人家给我拿一千块钱,人家老板就数出一千块钱给我了。”

    薛果微微有些惊讶,问道:“真给啊,他欠你钱是怎么着啊?”

    何向东摇摇头:“这没有。”

    薛果又问:“那你在他那里存着钱?”

    何向东又摇头道:“也不是,我和他是生意上面的合作伙伴,我们有生意往来。”

    薛果瞬间了然,点头道:“哦,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何向东接着道:“诶,拿了钱我就回家了嘛,到家里,叫我媳妇沏茶,咱们续那好茶叶。老头儿喝着茶呢,我告诉我媳妇给预备饭,老头儿年纪大嚼不动饼,做饭,做软一点,我还去给买几对对虾,买黄花鱼,又炒俩菜,还叫小孩打酒去。”

    薛果赞道:“您这招待的可以啊。”

    何向东道:“是啊,给吃给喝的,还让我儿子给人家捏腿捶肩膀呢,对待我们自己家老爷子也不过如此啊。”

    薛果道:“没毛病,您招待的没毛病。”

    何向东道:“对啊,我们这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呢,这对虾黄花鱼我自己平时都舍不得买呢,招待人家多好啊,他这吃好喝好了。我还数出六百块钱来给他。”

    薛果问道:“干嘛给钱呢。”

    何向东解释道:“房钱啊,这是下个月的房钱啊。”

    “哦。”

    何向东学起了两人对话:“这老头儿还纳闷呢,还问我‘你给我钱是什么意思啊’,我给他说‘三爷,这是下个月的房钱,我先给您了’。老头还不乐意呢,他说‘这每个月都是八号给的,你给早了’。我跟他说‘这天儿是越来越热了,您这么大热天出来再给热着了,我们多过意不去啊,现在给您了也就是了,嗨,早两天晚两天都是一样的嘛’。”

    薛果称赞道:“嗬,真讲究。”

    何向东也问:“我们这做的没毛病吧。”

    薛果理所当然道:“那指定没有啊。”

    何向东悲愤道:“就这样,那老头还骂我呢。”

    薛果惊道:“啊,还有这事啊?”

    何向东摇头,叹道:“这本来都好好的,老头出门的时候我给他弄一小塑料袋装了一点水果给他,唉,还给人家送到门口,可是这老头一回身,往上面一看,这破口就骂啊。”

    何向东学起了闷三爷愤怒的样子,面红耳赤,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腔悲愤之气无处发,可见他是真卖力气了,痛骂道:“孙子诶,给我找房搬家,给我滚。”

    “唉……”何向东一声长叹,捂着胸口,做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薛先生啊,您是明白人,您说说我对他怎么样,啊?对我们自己家老爷子也不过如此吧。”

    薛果道:“是啊,你对人家是不错,可是人家因为什么呀。”

    何向东还在悲愤说道:“你说说啊,你说说,讲理不讲理,我这里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又让我媳妇给他做饭,又让我儿子给他捶肩膀,还提前把下个月的房钱都给他了。”

    薛果接着话头道:“这您得问问他呀,问问他怎么回事啊。”

    何向东道:“对,我得问他,我问他‘三爷,做人得讲良心吧,我给您这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还把下个月房钱都提前给您了,您不说一声谢谢也就算了,干嘛还张嘴就骂人啊’。这闷三爷居然比我还生气,叉着腰是骂我啊‘孙子诶,好吃好喝?还给房钱?我就问你一句,我房上那些瓦都哪儿去了?”

    “噗……”全场都笑得喷出来了,这年头很少有说传统相声的,坐着的这些观众都没听过这段儿,这底一下子抖出来,全场都笑得不行了。

    薛果在台上也都傻了眼了:“啊,那这瓦哪儿去了啊?”

    何向东还是一脸悲愤:“啊,你们说说啊,讲不讲理啊,我对他那么好,他还骂我。”

    “不是。”薛果拉了何向东一下,又问:“这瓦哪儿去了?”

    “啊?”何向东好像这时候才听到。

    薛果又问了一遍:“不是,这瓦哪里去了?”

    何向东道:“风刮得。”

    薛果半点不信:“胡说八道嘛,这风刮掉一两片是有可能的,总不能这么多全给刮了吧。”

    何向东道:“怎么就不能,这瓦又不是拿钉子钉着的,怎么就不能给刮走了。”

    薛果道:“你少胡说八道,不可能,老实说,这瓦是怎么没的。”

    见躲不过去了,何向东只能道:“瓦哪儿去了,你想啊,这老头提前来了,我得给房钱啊。”

    “恩。”

    “六百块呢,这房钱怎么来的?”

    薛果道:“您跟杂货铺老板那里拿的啊。”

    何向东反问:“人家干吗要给我钱啊?”

    “你们是生意伙伴啊。”

    “对嘛,我不把瓦给人家,怎么算是生意伙伴啊?”

    薛果傻眼道:“啊?您把人家的瓦给卖了啊?”

    “吁……”台下观众连连起哄,现场反响效果特别好,其实传统相声在这个时代是最好说的,因为台底下的观众都是没听过的,这本来就是经过时间考验过的好东西,这一使出来效果特别的好。

    薛果骂何向东:“您把人家的瓦给卖了,再给人家房钱啊,缺德不缺德啊,有您这样干的吗?”

    何向东道:“这怎么了,我好吃好喝伺候他,还给他房钱,他还这样对我,气的我啊,我当时抡圆了胳膊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

    薛果惊讶道:“打人啊。”

    何向东道:“打人,哼,这么不讲理的人就是要打,啪,我又是一嘴巴上去。我媳妇也过来了,给了老头眼睛上面两拳,把人家打的跟熊猫似得。我儿子也来了,拿起老头儿的拐棍,咔,一声,就给折断了,一脚就踩在了老头的脸上。”

    薛果道:“嚯,你们这一家子混蛋啊。”

    何向东继续做着动作:“我从老头口袋里面把六百块钱拿出来,数了数放进我自己口袋里面。然后又去掏老头的另外一个口袋,再拿出两百块钱。”

    薛果赶紧道:“哎,这是人家的。”

    “哎呀。”何向东看他,恨铁不成钢:“你怎么不懂呢,这犯了错误是要受到惩罚的嘛。”

    “吁……”

    “噫……”

    “哈哈哈……”

    下面笑作一团。

    薛果皱着眉头道:“你这都是什么人性啊。”

    何向东道:“哎呀,这把人家老头儿赶走了,我还让他三天之内到我这里来赔礼道歉。”

    “啊,您这儿还让人家给您道歉啊?”

    何向东道:“这老头回了家,他不要脸啊,他居然还把这里的事情在家里说,说我怎么怎么打他,我媳妇怎么怎么打他,我儿子怎么把他拐棍弄断了,还他把钱给拿了。您说说,要脸不要脸。”

    薛果道:“这还人家不要脸啊?你真够可以的。”

    何向东继续说道:“这老头的大儿子还说要来打我呢。”

    薛果道:“那可不嘛。”

    何向东摇头叹道:“太不要脸了,还找人,得亏这老头有个姑爷,是个武术家。”

    薛果眉头一挑,道:“怎么是个武术家呢。”

    坐在台下的侯三爷也是一怔,传统的本子没这个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你要干嘛

    何向东却点头道:“对啊,武术家,这是个练家子啊,拳碎石碑,掌劈砖块,嗬,那么大块的红砖,他一拳头下去就碎成粉了,这要是打在人身上,哎呀。”

    薛果虽然不知道何向东打算说什么,但还是稳着一点往下捧:“哦,这么厉害啊。”

    何向东道:“不过还好这个武术家明白事理。”

    薛果问道:“怎么说?”

    何向东学那个武术家,使出相儿来,相声虽然是一门语言的艺术,但也是有肢体的,你学什么人就一定要像什么人,要让观众区分出来,这是有难度的:“人家就劝了‘老爷子,您惹谁不好啊,你要跟他拎啊,啊?您知道他是谁吗,他是何向东啊,他可是说相声的啊’。”

    “这有什么关系吗?”薛果立马就给接上了。

    包袱抖出来,观众立马就笑了。

    何向东继续往下说:“人家何向东是说相声,有时候站在桌子外头,有时候站在桌子里面,捉摸不定啊,他这个身法,这是个练家子啊。”

    薛果吼道:“这就是逗哏捧哏。”

    何向东做出打快板的动作:“他还会这个。”

    “打竹板啊?”

    “还有这个呢?”

    “打玉子板啊?”

    “还不止呢,还有这个呢。”

    “这不就是摔醒木吗?”

    何向东做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捋着胸口道:“哎呀,这都是他的兵器啊,可厉害了,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啊。”

    薛果张嘴怒喷道:“这什么兵器啊,这就是说相声用的。”

    这段儿一出,台下观众的笑就没停下来过来,一翻加一翻的,这便是三翻四抖,相声里面的常用技巧,不过何向东能随口砸挂砸出来,这份本事也真是没谁了。

    所以当年方文岐出走时候留下的信里面对他的评价就是,虽然你才二十出头,但你的能力已经不弱于任何相声名家了。

    何向东一拍手:“人家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啊,这老头敢惹我,他惹得起吗?”

    “什么呀?”

    何向东恨得牙痒痒:“啊,可惜啊,这老头就是这么不懂事,非要找我来算账,他说他家里有人啊,不怕我。”

    怎么又出来一个人了?您这又是现挂啊?台下的侯三爷冷汗都快下来了,更不要说台上的薛果了。

    薛果神经绷得很紧,遇到这样的搭档,算他倒霉:“哟,这什么人啊?”

    何向东解释道:“这闷三爷啊,有个外甥,是北京城里面的一个大官,身居高位啊,他说一句话北京城都要抖上三抖,这势力都大到没边了。”

    薛果也吓了一跳:“哎哟喂,这么厉害啊。”

    何向东一拍手道:“是啊,响当当横着走的人物啊,他居然是这个老头的亲戚,这老头还去找人家帮忙了。”

    薛果马上接了一句:“那怎么办呢?”

    “这幸好啊,人家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他还帮我劝闷三爷呢。”何向东开始学起大官:“我说老爷子啊,啊,您惹谁不好啊,您去惹何向东?啊,这北京城好几百万人您惹谁不好啊,您去惹他?”

    “老爷子呀老爷子,您让我说您点什么好呢,在北京您就算是惹了总理了,我也能帮您把事给平了,可您惹得是何向东啊。”

    薛果不失事宜地捧住了:“哟,这是为什么啊,您是什么人物啊?”

    何向东顿足捶胸,气愤道:“您知道何向东是谁吗?啊?人家是说相声的。”

    一听这话,薛果开始翻包袱了,当时就大吼道:“没听说过。”

    观众都是狂笑,谁也没想到来了这么一个。

    何向东又翻了一下,继续顿足捶胸:“啊,您以为就何向东是说相声的吗,就他一个我也不至于这么怕他。”

    薛果问了一句:“还有什么?”

    何向东悲愤怒吼:“他师父也是说相声的。”

    “废话。”

    “哈哈哈哈……”

    “吁……”

    “噫……”

    这几个现挂砸的包袱实在是太好了,所以相声里面是绝对不能把台词固定死了,在台上抓的现挂是能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的,所以抓现挂也是相声艺人必修的功课。

    砸了几下现挂,何向东继续照着原本的框架往下面说了:“这老头一听觉得有道理,就听了我的话了,三天以后提着礼物上门赔礼道歉来了。”

    “嗨,这叫什么事啊。”

    何向东道:“那天一早上,我从窗户里面往外一瞧,老头找了好些人呢,足足好几百,手里全都是提着礼物来看我来了。”

    薛果问道:“提的什么呀?”

    何向东道:“有棍子,有榔头,有铁锹,有扫把,还有拿刀的呢。”

    “啊?这是赔礼啊?这是来打人来了。”

    何向东悲愤指责:“不要脸啊,啊,就这么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还打上门来了。”

    “谁不要脸啊?”

    何向东道:“哎呀,您别看来这么多人啊,他们还挺客气的。”

    “哦,说什么了?”

    何向东道:“孙子诶,给我们出来。”

    薛果道:“嗨,这是客气啊?人家这是要打你。”

    何向东摇头叹道:“唉,不要脸啊,一群人来打我,不过我不会害怕的,我会怕他们?我可是说相声的。”

    “哎呀呀,别提这个了。”

    何向东撸撸袖子,道:“哼,我会怕他们?啊,我卷起袖子,拿起快板,我就呱嗒呱嗒。”

    “行了行了,撂下撂下,这不管用。”

    何向东使出二愣子的相儿:“我会怕他们?啊,我也是练过的,我一踢脚一迈腿。”

    “怎么样?”薛果立马接住。

    何向东道:“我就从窗户后面跑了。”

    “啊?跑了啊?”

    何向东摇摇头:“要不怎么说他们不要脸呢,居然早就找人在我家后面堵着我了,不要脸啊,他们,这把我打得哟。”

    “嗬。”

    何向东痛哭道:“他们还把我绑起来,又不让我说话,我说一个字就给我一嘴巴,哎呀,痛哇,没有人性啊。”

    薛果道:“您这真该。”

    何向东继续道:“那闷三爷不但找人打我,他还要骂我,当着胡同里面那些人的面说我怎么怎么打他,怎么怎么欺负他。不要脸,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啊,他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

    薛果无语道:“哪儿就不要脸了?”

    何向东道:“我都快被他们打得没人样子了,幸好,我们邻居有一个二大爷,他来劝架了。

    何向东学二大爷:“别打别打别打了。三爷,这事是这样的,你说他打你踢你,我没瞧见。现在你们一帮人打他,我可瞧见了。你看,谁没个错呢。这么着吧,给我个脸,老哥哥,这事算了吧。”

    “您这房啊,一个月两千都好租,这样,你就让他走吧,也别打他别骂他。那瓦阿,能要回来就要,要不回来就算了。老哥哥,给兄弟一个面子……气的我啊,这是人话吗?”

    薛果傻眼了:“这还不是人话啊?”

    何向东道:“他不向着我啊。”

    薛果道:“这还不向着你啊?”

    何向东继续道:“这二大爷都说完了,闷三爷一听也觉得有点道理,就问我了,问我‘小子诶,人家都出主意了,你说怎么办吧’。他这是问我了,这是让我说话了。”

    薛果道:“对啊,你得说啊。”

    “哼。”何向东怒气冲冲道:“让我说话了,哼,这还得了,我不得骂死他们啊,一群不要脸的家伙,还敢打我。”

    “您还要骂人啊?”

    何向东理所当然道:“是啊,不让我说话还则罢了,让我说话,哼,我说死他们,我当时脖子一梗,来了一句特别硬气的话,我说完当时就鸦雀无声,在场的人就没敢说话的。”

    薛果问道:“这什么话啊?”

    何向东哭丧着脸道:“只要爸爸们不打我,一切都好说。”

    “啊?”

    底响,结束,观众掌声雷动,叫好声差点掀翻了天,一阵赛过一阵。团里看着演出的演员也都真心实意佩服地鼓着掌,这个节目比之前的那个更好,何向东用实力彻底征服了他们。

    前排黄主任和侯三爷也鼓着掌,侯三爷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惊艳和欣慰之意,何向东的能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好,但更重要的是这个孩子有担当,有责任心,人性好啊。

    王姐也大松一口气,回头看看都快喊破喉咙的观众,心里的这块大石总算是落地了,这次不仅没有演出事故,反而相当成功。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你,王姐望着潇洒退场的何向东,露出欣慰的笑意,心里暗自说道:“小子,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何向东和薛果两人伴随着观众无比热情的掌声如释负重地往台下走,走到一半的时候,主持人正准备上来结束演出,何向东却一个转身又回去了。

    主持人当时就傻眼了,愣在台上了。薛果还往前走了好几步,才发现何向东以后已经转身了,他当时也楞住了。

    发愣的还有团里的演员,王姐、黄主任、侯三爷,全都傻眼了,你要干嘛?

    (未完待续。)

说一说最近的状态和集中解答大家伙儿提出来的问题

    说说最近的创作状态,还有回答大家的关心的几个问题。

    讲真的,到九月份以来我的状态真的很不好,开头那几天还不错,到大西厢那一块写的也比较满意。

    然后就出事了,因为这一段的剧情我是还没有理顺的,还没有做够充分的考虑,结果就要写了。但更为重要的是,微博上面出事了,曹对郭开战了,我的书评区也沦为战场,几帮人吵个不停。

    订阅也狂掉好几百,到现在都没涨回来,我当时想死的心情都有了。我是一个新人,从来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当时心里就很乱,很烦躁。

    创作状态受到了极大影响,根本写不出来东西,写出来的也不好看,慢慢的书评区骂声也多起来了,有骂我写的慢的,有骂我写的差的,还有让我太监的,林林总总。

    那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写了,我多写一点艺人行内的规矩吧,有人骂我尽是写一些封建的东西,就不能用正常人的解决方法吗?

    我少些一点吧,又有人骂我一点江湖味道都没有了,完全没有上架前的好看了。

    我多写一点相声段子吧,有人骂我是水字数;少写一点吧,又有人说没有段子,我看你的书干嘛?

    我都快疯了,全是苛责之声,那一段状态又不好,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那一段时间走了很多读者,订阅一直在下跌,qq群每天有人在退群。当然责任在我,你们是来看书的,不是看我唐四方的,书写的不好,你们不看是应该的,都是我的问题。

    但是我很难过,可能对一本小说来说,新读者进来,老读者出去,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心里还是觉得空落落的。最让我难过的是走了好多老朋友,都是从我还没有签约就一直支持着我的老朋友啊,就这样都离开了,都退群了。

    唉……

    千错万错,责任全部在我。

    最近这段时间,我痛定思痛,好好梳理了一下故事情节走向,渐渐找回了当初的那种创作状态,这几天写的也多起来了,写的也还满意。

    我也会一直坚持下去的,坚持这种创作状态的,争取写出更好的东西给大家看。

    也请大家多多支持,谢谢!

    接下来要说的就是何向东等人的身份问题,大家问了很多遍了,我也解释了很多遍了,这里统一说一下吧。

    第一:何向东是不是郭德纲?

    是,但也不是。为什么这么说,何向东跟郭有相像的地方,他们都开办了民间的相声社,把相声回归剧场,这是他们相像的地方,也是唯一相像的地方。

    因为你要振兴相声,德云社现成的路子摆在这里,我不去参考,我还能怎么着啊?

    除了这一个社团,还有最初落魄的那一段之外,其他地方两人就没有相像的了。

    何向东是个孤儿,郭家庭美满;何向东从小跟着师父浪迹江湖,郭上完初中再去团里面;何向东去了天津录节目,还得到大批名家传艺,郭没有啊……

    就不一一列举了。

    说何向东身上有郭的影子,这一点我肯定承认,但就这一个人物而言,郭的影子顶破了天只占两成,二者的人生经历完全不一样啊,何向东接下来遇到的事情也和郭不一样。

    两人的脾气性格也不同,稍微剧透一下,何向东不会跟主流相声界打的天翻地覆的,他们有他们的相处方式,具体是什么,我以后告诉你们。

    二者的关系就摆在这里了,如果你非要认为何向东就是郭,那就这么认为吧,但是他的人生经历脾气性格完全不一样,这样解释满意吗?

    第二:薛果和张文海

    这两个人人物,没错,就是以谦儿哥和张文顺老先生做的原形,我做了一定程度上的处理,但是不大,更没有何向东的那样大范围处理了。

    为什么写这两个人呢,因为尊敬。

    德云社里面我最尊敬的就是张文顺老爷子了,老爷子真是高风,对相声的贡献非常大,唉,可惜走的早。

    谦儿哥也是一个特别爱相声的人,艺术水平也高,人很随和,没有什么野心,就是爱玩,我尊重他的艺术,也喜欢他这个人。

    至于郭老师,同样的,我也非常尊重他,不说别的,但他对相声的这份爱,和对相声的贡献就值得让人尊重。

    《相声大师》这本书怎么来的,就是从他们这群爱相声,为了相声抛弃一切的人身上写出来的,当然不是指郭一个人,而是这样一群人。

    这种精神贯穿了相声大师这本书,也撑起了这本书。

    你可以质疑郭的性格,脾气,甚至于人品,人性,这都可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都有自己的观点,这是你的自由。

    你可以说,我特别讨厌郭德纲,没问题,这是你的自由。但是第一点,何向东不是郭德纲,我写的也不是郭德纲的故事,此乃其一。

    第二点,任何人都无法否认他对相声的贡献,这一点是没有疑问的吧。

    ……

    很多人也都问我,你相声干嘛老是写一些屎尿屁的东西,登不上大雅之堂,老先生好不容易把相声搬上了大雅之堂,结果被你弄下来了。

    解释一下吧,讲个小故事。

    有一群农民种萝卜,种在地里面,每天用农家肥浇灌,普通民众很爱吃,但是高档宴会厅的人却不喜欢,嫌脏,那些农民也只种萝卜,地位不高。

    后来偶然有个机会,高档宴会厅的老板找到这群农民了,说是让他们把萝卜弄到太空去种,把所有脏的东西,俗尘都给去了,这样萝卜就可以进入高档宴会厅了,这些农民也将变成高档宴会厅的供应商,受人尊重。

    那群农民也的确这么做了,萝卜也终于进入了高档宴会厅,农民也变成了收入尊敬的供应商。这些农民的确有本事,种到太空的萝卜很好吃,高档宴会厅很喜欢,普通民众也喜欢,皆大欢喜。

    可是好景不长,这些农民退休之后,他们的孩子接手了,种出来的萝卜一点也不好吃了,高档宴会厅的人不爱吃了,民众更是不喜欢。萝卜都种不下去了,宴会厅也只是在重大宴席上面摆上一两碗装装样子,农民们也失业了,连萝卜这个品种都快要消失了。

    就在这个时候,农民里面出来几个人,重新把萝卜塞回到土地里面,每天浇上农家肥,屎尿都上,种出来的萝卜竟然很好吃,很快便被普通大众接受了,萝卜又火了,不至于在菜单上面消失了。

    而太空萝卜呢,他还是存在的,还可以登上高档宴会厅的啊。泥土萝卜,也很被群众喜欢啊,萝卜品种丰富了,快要消失的萝卜重新被大量种植了。

    这有什么不好呢?

    太空萝卜和泥土萝卜都还存在啊,这样有什么问题啊,高档宴会厅很喜欢,普通民众也很喜欢,萝卜也大范围种植了,这难道不好吗?

    这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出在哪儿?

    至于把萝卜重新插回泥土的那几个农民,就单单从这一件事情来说,说他们功德无量有问题吗?

    而《相声大师》要写的就是把萝卜重新插回泥土里面,并且向全国推广萝卜,共同繁荣萝卜事业。

    就是这样,后续的剧情我会很认真构思的,保证你们是没有见过的,肯定很新鲜,肯定很新鲜,肯定很新鲜,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何向东的发展之路也会很不一样,期待哟,期待哟。

    唐四方

    2016年9月25日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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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声大师介绍:
男问:“这书好笑吗?” 女摇头道:“不好笑,都冷死了。” 男人解开自己的衣服,柔声道:“来穿上我的衣服,小心着凉。” 女人也很感动,笑着说道:“谢谢,裤子就不必了。” …… 作者按:这是一本不一样的娱乐文,您诸位多捧了!相声大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相声大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相声大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