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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古金翔著     太湖英雄传txt下载     太湖英雄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一十六回 你来我往

    心中既明了了水若寒心意,只道自己看透他攻招意图,“哼哼”冷笑,嚷道:“哼,怎的,莫非水帮主想领教本岛主的拳法!”不等他回话,左手变拳起处,已然打出一拳,力大威猛,直攻水若寒面门,使的乃是祖传武功三十六路“追命拳法”中的一招,名为“嵩山一击”。

    他所练这三十六路“追命拳法”,本名“张家拳法”,不是别家拳法,正是他自家老祖宗当年自创的一门上乘拳法,拳招使出,招招有如开山凿石一般,能力拔千斤,震碎巨岩。只是到了张成手里头,他练武资质一般,虽是专心修炼了几十年,毕竟只修炼到了一般境界,比之当年他老祖宗使将出来的威力,自是不可同日而语,相差十万八千里了。

    当下他这一招“嵩山一击”直直打出,看似寻常,实则力猛,水若寒所练一十二式“五虎爪功”却是巧手招式,专以巧劲致敌,而非实打硬碰,忽然见到张成朝着自己面门打来一拳,心中暗喜,直道:机会来了。

    眼见身子相距张成拳头足有二尺,也不避让,待拳近身,左手爪功更不耽搁,一招“虎扑式”使将出来,飞快拿他左手手腕,只要凭借这一巧招,将他左手手腕拿住,从而制住他腕上练门,令他身子疲软,运功不得,将之制服,便能胜出。

    张成拳招打出,见着水若寒不但不避自己拳锋,更是飞快探出左爪,想要来拿住自己手腕。头脑转动间,心知有异。怎奈拳招打出已是用老,这时想要回收内劲。已然回收不得,眼见水若寒手爪触及自己手腕,立时要运劲下手,擒拿住自己,情急之下,急中生智,右手“追命刀”高举,一招“怒打狼山”飞打而下,直欲将水若寒伸出左臂径直从中砍中。斩将下来。

    水若寒知他刀利,顿时大吃一惊,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非但擒他不得,反而折了手臂,害怕之下,一个犹豫,竟是没能立马施出劲道来。顷刻间制住张成腕上练门,将之擒拿,反倒是立即收回手臂,躲开了张成来打一刀。故而,这一招快要得手的“虎扑纵”爪功也便让张成给轻易化解了开去。

    这时候,张成心知肚明。知道自己不使拳招还好,身上露不出丝毫破绽。一施展拳招,反倒卖给对手老大一个破绽。让水若寒有机可趁,瞧准自己身上露出破绽,直要下手打败自己,心下想明此节,欣慰之余,只是收了“追命拳法”不打,只一味专心施展“追命刀法”,全神贯注,一心一意,以刀招主攻,想将水若寒快些打败,甚至杀死。

    怎奈水若寒那一手“五虎爪功”厉害,可谓:“灵动万变,变化万端。”纵然自己全力以赴,一心要以“追命刀法”打赢水若寒,可每每自己刀招攻出,手中“追命刀”要触及到水若寒手中钢刀之时,水若寒都是右手刀子使招虚招,花架子般挥劈,有意避开,只不硬抗,左手爪功出招实招,抓,拿,掐,握,专攻自己右手持刀手腕,偶尔瞧着间隙,也会出招拿握自己左手空手手腕,直是凭此巧手,以爪功来克制自己武功,破解自己刀招。

    水若寒这一手“五虎爪功”张成早前是见识过的,还与此爪功交过了手,爪功厉害之处,他多少知道一点,是以,此时见着水若寒全力施展出此路爪功来,心中不敢大意,又小心谨慎,只是全力应对,一边挥刀砍劈,攻击水若寒,一边自己留意水若寒左手爪功,谨防他突施冷箭,自己反应不及,被拿了个正着。

    这般斗了十多合后,见着水若寒守多攻少,只以“五虎爪功”做危急时防御之用,想以攻为守,化解自己进攻刀招,而实不能用此路爪功来与自己抗衡,斗得久了,心中渐渐宽慰,心思也慢慢百坦起来,想到自己多半稳操胜券,定胜无疑,心思更是放宽安心,集中精神,不焦不躁,一心只要先和他慢慢玩玩,摸清了他这路爪功的巧妙变招,而后再想出破解之法来,将之收拾,故而,有心要以自己所练刀招相逼,使上大力,砍杀而上,想看水若寒出何招抵御,直要将水若寒所会“五虎爪功”招数尽数逼迫着施展出来,自己全然看了个尽后,详加琢磨揣测,思出破解刀招,而后再加以对付。

    如此这般,二人你来我往,你刀我爪,便是堪堪斗了三十余招。

    三十余招后,水若寒这一路“五虎爪功”已然连续施展过了三遍,爪功出手时似简实繁,似抓实拿,绵密连续,快捷迅疾,在张成眼皮子底下均是过了好几遍目,看了个底朝天,彻底瞧了个透彻。眼中看清楚了,心中更是明朗清晰,心里头喜悦,脸上不禁现出一丝冷笑蔑视之情,手中“追命刀”大起大落,便是砍得更加兴发。

    水若寒这一路“五虎爪功”功夫虽是奇巧万端,招式却是过于太少,屈指数来,才只一十二式,若非招式中有过人之处,处处扰敌机先,抑制敌人行动的话,只怕水若寒这路爪功虽是练得颇为精熟,也早已被对手破解开来,力敌不过了。纵然如此,招式使到现在,新奇之处也已使尽,对手全然过了遍目,要想破招,想来,也是早晚的事了。

    当下水若寒周而复始的施展着一十二式“五虎爪功”,一遍使过,从头再来,再行施展一遍,只要以此巧招来尽力对付张成,欲图险中求胜,寻到机会将张成打败。怎奈张成手中宝刀锋利,自己始终忌惮三分,虽说是尽了全力,勇斗于他,毕竟心中有所顾忌,力不从心,力道每每打出,只能使出八成,还有二成,在分心之下,无论如何便是施展不出来了,如此这般,一门子熟练功夫竟是束手缚脚,施展不开。(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七回 身撞厚墙

    打到后来,眼见张成刀法狠辣,越斗越勇,比之先前与自己交手,无论力道上,还是刀锋上,都要来得更加高强深厚一层,自己若非凭借着“五虎爪功”还能与之周旋硬扛的话,只怕此时早已不敌,被他击败了,纵然如此,终究还是陷入苦斗,勉力支撑,守多攻手,渐落下风,越斗得久,越觉得自己力有不支,对抗不了。

    到得后来,突然见到张成脸露傲然冷笑之色,似乎已有必胜把握,心下不禁骇然,额头上冷汗直冒,暗道:莫非他还没有使出全力?心有此念,不禁大皱眉头,心中焦急忧虑,忧心忡忡。

    这时,突见张成深吸口气,两个肩膀上下抖动,脖子跟着左右转扭,脑袋同时微微摇晃,眼睛大瞪,眉毛倒竖,嘴巴大张,嘴唇开处,露出两排黑黑蛀牙来,上下紧紧相互咬着,面目狰狞凶狠,万分吓人,猛地里“啊”地一声暴喝,便似一头狂暴野兽瞬间要发疯吃人一般,好不恐怖。水若寒心中一惊,暗道:这便要出狠招了?

    心中念头刚动,张成身子已动,瞬间向前疾冲直进,手中“追命刀”当头狂砍,一砍两砍,连续砍劈,一停不停,刀子划破长空,金光点点,闪闪烁烁,其间夹杂着一股紫色之气,刀锋过处,引得周围风声呼呼,灰尘四扬,当真是刀势威猛,雄浑有力,所出刀招,不是别招,竟是施展出了生平绝学七十二路“追命刀法”中的杀手锏刀招,一招怒气群攻狠招。名为“怒开群山”。

    所谓“怒开群山”,顾名思义。便是能以怒气将群山击开之意。正所谓:“招由名知,名是招意。”名字都已如此威猛。招式施展出来的厉害狠辣之处,便可见一斑了。他这一招“怒开群山”,在七十二路“追命刀法”中确也算得上是一招强力群攻绝招,不到万不得已时候,他也懒得花费大力气施展出来,消耗自身大量内力和体力,确是一招轻易不愿施展的刀招。

    当下水若寒乍然见到,顿时大吃一惊,一怔之下。不加细想,急忙运转内劲,猛提轻功,双脚脚尖用力轻轻一点地面,身子起处,向后飞跃,全力施展“虎扑纵”轻功,想要避将开去。

    可是张成刀招进击太快,一刀连着一刀。绵绵密密,四通八达,刀刀逼近他身子,始终相去不远。相差不过半尺远近,紧紧跟随,一步不差。直是将他身周十丈方圆内全然笼罩住了,哪里容得他有半分空隙可以脱身逃走?

    水若寒放眼所及。眼见四面八方到处一片刀影,左右上下根本无从逃走。任凭自己身怀一身上乘轻功,可谓:“炉火纯青,精湛了得。”跃得飞快,刀锋一时追及不上,可纵然如此,自己始终迫于刀锋威势,逃避不开,无从躲闪,时时处于危险之中,有性命之忧,心中发虚,浑身不禁冷汗直冒,暗自担忧道:这可如何是好?

    只是迫于当前形势,很是无奈,无奈之余,更是无暇旁顾其他,身子起处,只能一味向后退跃,一停不停,跃得几跃,突觉背部一疼,身子吃着重量,似乎撞到了硬物之上,一撞之下,但听“砰”地一声重响,跟着“啪嗒”一声大响,那硬物似乎碰撞不过,已然向后轰然倒下,摔在地上。

    水若寒背部只感一轻,似乎又可以向后纵跃了,心中虽是觉得奇怪,很想立即低头查看,怎奈眼下情势危急,自己身子这一耽搁,竟是慢了半拍,张成刀锋递进飞快,已是近在眼前,不足三寸,只差毫厘,自己此时若是低头一看,耽搁时辰,只怕这颗脑袋当场便要搬家,身首异处了。无奈之下,马不停蹄,依旧大施“虎扑纵”轻功,朝后用力一跃,只要自己身子跃后一大步,离开张成刀锋越远越好。

    岂料,身子这一次后跃,还没跃出多远,突然又是“砰”地一声闷响,身背只觉大为疼痛,竟是又撞上了一硬物,而这一次,显然那硬物要远比自己身板强硬,自己五脏六腑直撞得七上八下得疼,身后硬物竟是不倒。

    水若寒大惊之下,更是奇怪,脖子迅速扭动,脑袋飞快转动,一对眼睛前后上下迅捷一瞄,正所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眼睛到处,见着自己已是身处聚义厅最底之处,身后便是一堵厚墙,身前倒着一物事,不是别物,乃是一挺大屏风,不用多想,先前被自己用身背猛力撞倒的硬物,便是此屏风无疑。目光瞥处,只见此屏风虽是撞倒,却也丝毫不破损,显然材质上也是红木实心做成,要不然,自己内功修为深厚,只这一撞,也不会撞得生疼了。

    这一下子变故突起,水若寒顿时吓得脸面失色,眼见张成刀锋快速逼近,已然围住了他身周,他背贴厚墙,牢牢挨着,想要施展“虎扑纵”轻功,快速后跃逃跑,又哪里能够做到呢?匆忙之间,想要从左右上下闪身出去,可张成刀锋所及,已然全然封盖住了各处,纵然他会上乘轻功,有天大本事,除非能飞天遁地,幻化虫蚁,否则,也是断然不能够做到之事。

    当此情境,可谓:“英雄无用武之地。”身处绝境了。又所谓:“强弩之末。”当真是无能为力、无从施展的了。

    闪念间,又想到运足体内十成功力,从背部发力,用背脊强顶身后厚墙,将之洞穿,可纵然能够做到,成功为之,将厚墙洞穿,自身体内脏腑也必然受损,大伤身子,到时候,张成追来,只怕难免还是一败,甚至还有性命之忧,更为急噪之处,便是在于当下电石火花之间,刀子已近他身,不容他多生念头,加以细想,故而,心下一个迟疑犹豫,张成刀子已然攻到,手中“追命刀”挥出,一刀自他左肩处迅疾砍下,直欲将他斜向里一劈为二,砍死了事。

    张成意思,便是下手毫不留情,毫不留手,得意之际,只要拿出平日里山贼水匪一贯杀人的狠辣手段来,下起黑手,纵然这时候水若寒有心要拿出最后救命王牌,想要开口求饶,认输了事,他又岂能容他有半分说话机会,真能侥幸逃过此劫,活得性命?只要一刀下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非要见红,让他开口不得,死于非命不可。只是一心要置他于死地,方才甘心。

    水若寒见情势大危,性命只在顷刻之间,想要开口认输,哪里有这说话余暇和间隙了?情知此时自己若不出全力反击,搏上一搏,只怕今后便是连搏上一搏的机会也没有了。情急之下,头脑一片空白,思路却是大为清晰,较之平时,竟要来得更为清楚,在这生死关头,性命朝不保夕之际,他也不去多思多想,一心只要运转出体内全部功力来,奋力一击,用手中寻常钢刀来抵挡住张成手中来袭的无坚不摧的“追命刀”,是以,手中刀子大力挥起处,直是闭紧嘴巴,咬紧牙齿,双手持刀,使足力气,一下闭了眼睛,拼死一搏。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当”地一声大响,震得二人耳膜同时都是“嗡嗡”作响,水若寒双手托刀,用刀刃用力向上一顶,双刀相交,一击而过,以力抗力,以刃敌刃,水若寒手上着力处突觉一轻,而后,身上觉来,迟迟未感到任何一丝疼痛,心异之下,急忙睁开眼来,向前一看,竟见张成站在自己身前,瞪大眼睛,眼神奇异,望了望手中所持“追命刀”,又望了望他手中的寻常钢刀,怔怔发呆,不知所措。

    水若寒心中奇怪,低头在自己身上全然打量,仔细看看,见着只有适才右腿割伤处仍在往外汩汩流血,好不疼痛,其余地方并未有任何一丝伤痕,情知自己安然无事,“呼”地一声,长长吐了口气。

    回过神来,再看自己手中钢刀时,见着钢刀直是完好无损,并未折断,心中一奇,“咦”了一声,寻思:怎的这回刀子只是没断?

    正在想不明白之时,只听张成颤抖着声音,惊异问道:“咦?哼,你……你这刀子也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么?”

    水若寒经他一问,愣了一愣,心道:莫非四哥给我的是一把宝刀?抬头望向聚义厅大门外头,见刘武扬正皱着眉头,脸上神色很是紧张担忧,同骆花隋三位兄长一道,望着这边,神色焦虑,凝神瞧着战局,心绪所在,丝毫不敢放轻松了。

    刘武扬见着水若寒望向自己,情知他已安然避过张成那招凌厉刀招,活了性命,心中坦然,不禁“呼”地一声,长长舒了口气,喊道:“五弟,小心了!”心道:刚才真是好危险,我便是有心要上前相帮,急于救人,只怕也是不能够,救不出五弟来。

    脑筋转动处,想到他们二人在这场比武之前,已然约法三章,说好规矩,只准二人一对一单挑,比武较量,两旁谁也不许出手相帮。(未完待续。)

    ps:  有些文字表达不妥当的地方,适当做了精准修改,使得文章更加好看耐看了。

第三百一十七回 想了起来(二)

    只这一规矩碍在其间,大肆作祟,好不麻烦,不然的话,只怕刘武扬早已上前相助,一同联手对付张成,将他拿下了。心道:只要五弟再有危险,无论如何,我都是要破那规矩,上前相帮不可的了。

    其余骆花隋三人人人心中其实也是这般心思,为了救助兄弟性命,什么武林规矩,江湖声誉,到该破时,还是得破。终究说白了,规矩是人定的,是死的,而凡人是自由的,是活的,故而,他们心中意思,便是凡事都以兄弟为主,其余为次,是以,人人都有这个心思,大有要上前联手对付张成之意,只是一时之间,还找不到合适机会出手而已。

    更有南赤虎骆大元,他愣是专注得连喊话都不喊了,心中紧张,担忧五弟,一对铁拳捏得格格作响,手心冒汗,同时气恼张成出手狠辣,一点也不留手,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怒目瞪视着他,心中直骂:狗贼,混蛋!心下盘算着,如何暗中出手相助五弟,又不让人家瞧了出来,斥责自己。只是众目睽睽之下,如何使得?纵然他会投掷暗器,手法精熟,在场众人都是武林中人,多有好手在,偷偷出手容易,不让他们瞧了出来,那可就千难万难了,故而,他也是干想着,干着急,迟迟出不得手,行不得此等有违江湖规矩,被武林中人耻笑的偷袭暗算卑鄙小人之事。

    当下水若寒耳听刘武扬这般说话,提醒自己,“恩”了一声。点了点头,从他脸上。实在看不出知晓这是一把宝刀之事。心中疑惑,低头看了看手中持着的钢刀。仔细瞧来,见这把钢刀确实只是一把再也寻常不过的钢刀,没有任何特别奇异之处,心中更怪,暗道:这到底是怎的一回子事呢?

    脑中念头一下子乱转起来,想东想西,思南思北,忽然想起之前手中那把钢刀在断之前,自己曾有过一次触碰到张成来袭的“追命刀”。那把刀子也是不断的事来。心中惊疑道:那次我成功脱逃墙角,手中刀子只是不断,本想效仿此法,再施展一次,让手中刀子还是不断,可惜行事不妥,再次施展出来,想要挡开张成“追命刀”来袭之时,刀子竟是出乎意料之外。还是断了,不仅如此,我的右腿同时也被张成宝刀割伤,到现在还是流血不止。没有丧命,已是万幸,此事之后。我便将自己能运转内功,将功力通由手掌心。灌注入手中寻常刀子之中,使之变成盾牌般坚硬刀子的事给否定掉了。只道自己前次墙角得能成功脱逃,手中刀子又是不断,纯粹属于自己运气好,巧合而已,哪里想到,现下又出了这种情景,当真奇怪,也许,这当真并非是巧合,也说不定。

    想到其中古怪之处,心中惊疑,只是不明,又想:倘若这当真并非是巧合,那又会是什么呢?望望手中钢刀,摇了摇头,暗道:不是刀子问题。皱眉想了想自己施展过的内功,又摇了摇头,暗道:也不是内功问题。思来想去,想不通了,寻思:既然不是刀子问题,也不是内功问题,那到底是什么问题呢?

    想着想着,脑中突然一亮,竟是想到了什么,暗道:莫非是“魂魄**”的缘故?

    心中想起自己修炼过“魂魄**”,一直以来都不曾有正式用过,而自己此时又已成功晋级,将所练“魂魄**”内功第一层“一魂三魄”境给修炼成功了,只是自己平时出手与人打斗时用惯了本门武功和内功,“魂魄**”又是初练,修炼以来,也从未正式用过,故而,适才与张成动手时,只未想到要运转体内此门内功,将之施展出来,与他比武过招。

    而他自己心中向来也是以师门所授武功放在第一位,对于“魂魄**”这门从其他地方学来的武功,他只是出于要保住性命,不得已而勉强修炼而已,真要在与人打斗时使将出来,他却是从未有所想过。

    水若寒所学师门武功,乃是从小练到大的武功,其中心法口诀,他自然是了然与胸,倒背如流,而“魂魄**”内功,在他来说,毕竟只是初练,心法口诀虽是记熟,与师门内功心法相比,自然是相形见拙,不可同日而语了。而在正式交手之时,双方全心打斗还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背诵心法口诀,而后再运功出招,以求败敌?再说了,他的师门武功乃是多年来练熟了的,平日里与人比武过招,护镖动手,都是用的这些武功,在使用经验上,比起“魂魄**”这门新练内功来,自然要高出许多,他与人交手,能不用师门精熟武功,而用生疏武功去打斗吗?

    是以,他与张成打到现在,一直在用师门武功打,至于用不用“魂魄**”这门上乘内功,他在全神贯注比武之下,竟是想也没有想到过,更别提当真要用上这门子内功了。

    唯一有用到“魂魄**”之处,便是在他心情处于极度恐惧之下之时,脑中一片混乱,啥招式也记不得了,正所谓:“无招胜有招。”那时候,他性命受到威胁,体内生出自然反应,欲图保护,自身高强内力便自然而然激发出来,这门已然修炼了一月有余的“魂魄**”上乘内功方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得已施展其真正威力,让他得以两次从张成刀下死里逃生,成功保命。

    这时候,水若寒脑中灵光一现,突然想到这茬子事上,顿时心中又惊又喜,疑惑不已。脑海之中瞬间浮想联翩,仔细追忆前事,直要想起自己早前与张成交手之时,得能成功脱逃墙角,手中刀子不断,是否有运转过此门内功之事,回想之下,竟是想到。自己在当时心中极度恐惧之下,似乎确实有运转过此门神功。而后,自己手中刀子硬挡住了张成“追命刀”一击。刀子不断。而这次自己得能死里逃生,保刀护命,绞尽脑汁,仔细想来,似乎也是自己在极度恐惧之下,于不知不觉间依法炮制,运转出了此门神功,最终方才得以像前次墙角脱身之事那般,得以全身而退。安然无恙。

    又想到前次存心想要如法炮制,抵挡张成“追命刀”致命一击,虽然也是在极度恐惧之下,自己只是强自镇定,有意为之,使出了本门内功,而不是“魂魄**”内功,故而,便是未能成功。手上钢刀不仅折断,自己右腿更是受伤,此事归根究底,还是出在自己所运用不同内功之上。

    心中想明此节。顿时惊喜交加,兴奋不已,一颗心怦怦乱跳。如同有头小鹿在胸膛里头乱冲乱撞一般,颇为激动。直为寻找到了些许蛛丝马迹,证明自己确实曾以“魂魄**”内功挡住张成手中宝刀攻击。而自身安全,感到高兴不已。这种感觉,实不下于遇到心仪女生那般,亢奋激情。

    水若寒心中激动,脑海之中一个强烈念头随即孕育而生,心道:我若要全然验证自己推测之事当真属实,不是虚事,那必然要全力施展出“魂魄**”内功来,与张成斗上一斗,只有如此,方才得能确认自己所想没错,确有其事,而眼下形势,我大处略势,除非认输之外,唯一获胜机会,只怕也就在这门“魂魄**”是否当真具有如此巨大威力之上了。

    想到这儿,心下打定主意,只要一心一意运转体内“魂魄**”内功,来与张成一教高下。

    这时,张成已然回过神来,见水若寒脸露镇定之色,似乎增添了许多信心,心中恼怒,喝道:“哼,他奶奶的,吃本岛主一刀!”心道:纵然也是一把宝刀,我手中宝刀锋利,自也不怕了你。手中刀子起处,狂舞狂挥,一招“怒移众山”施展出来,直取水若寒身周上下。

    原来,适才他使劲出招“怒开群山”,猛力攻击水若寒,眼见要得手了,正自满心欢喜,哪知,自己刀尖与水若寒手中钢刀刀刃相碰,刀尖过处,仅只发出一声大响,震耳欲聋,水若寒手中钢刀刀刃不但不断,竟仍是完好无损,心中震惊之下,直是愣在当地,发起傻来,一时之间,脑海之中一片混乱,额头之上冷汗直冒,心中糊涂,哪里还能想得通了?故而,一直没有任何动作,再出刀招进击水若寒。

    也正因如此,水若寒方才有了这一间隙,得以喘息,思虑到处,想了很多要紧之事,想得深入,竟是连这场比武最为关键之处也想通了,实是天大的一件幸事。

    张成毕竟是江湖老手,久在江湖上行走之人,虽然一时怔住,毕竟不会一直怔住,发愣下去。眼见水若寒脸露自信神情,嘴角上翘,还带一丝笑意,情知若是再耽搁下去,场上形式会起变化也未可知,与其如此,还不如趁自己上风之时,先下手为强,尽自己最大力量,将他打败,方才最为稳妥,是以,他瞬间调整好状态,手中刀子大展,只要出招狠招,将水若寒一刀砍杀。

    他向来最好面子,自重身份,情知一众头领正在聚义厅外头围观,自己脸上惊讶神情可不能让他们看到,故而,他虽然心中略有慌乱,脸上稍有浮现,只是一味面向水若寒,背对着聚义厅大门,只要不让众人给瞧了个见,嘴上不说,心里头直是看轻了自己。也正因如此,他才尽快调整好状态,只要出手,斩杀水若寒。

    说时迟,那时快。水若寒眼见张成一刀攻来,瞬息之间,只觉周围气息凝滞,尘土大扬,眼前只见刀影重重,遮天蔽日,四面八方如同有一张遮天大网覆盖下来一般,直将自己身周全然罩住,快速包拢,无数刀锋激闪而来,直朝自己身上招呼,刀风冲到脸上身上肌肤,刺激得皮肤生疼,刀招狠辣程度,可见一斑。

    心中念头飞快转过,情知这一刀招,比之先前那招“怒开群山”,显然是要来得更为厉害一点。情知自己只要稍有一丁点儿不慎,有一点点闪避不及,身周上下随便哪里中上一刀,定然是非要被切下一块肉来不可的了,更有甚者,很有可能连骨头都保不住,被齐齐斩将下来,也是大有可能之事。

    眼见情势大为凶险,更不容有丝毫大意,多去遐想,故而,立即深吸一口气,体内大肆运转“魂魄**”内功,只要施展出其威力,用以对敌。

    他这一运功行劲,依着从“五色蚕蛹帛卷”上记忆下来的心法口诀,大肆行功,只因虽未练精,却是练熟,故而,此番运转,也是得心应手,毫无阻滞。(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八回 激烈打斗

    当下,他大提内力,径直从丹田之中取气,只觉浑身上下气息流转,温和一团,气息有如洪水汇聚一般,直从体内五脏六腑之中源源不断地流将出来,越流越多,越积越大,体内囤积不了,渐渐无处相容,均是通由全身经脉,直往体外冲出,顷刻之间,已然通过体表,从肌肤处喷涌而出,“呼”地一声,四面八方乱窜,却是冲出了一股五色透明光气,瞬间包裹住了全身上下,透明浅显,一闪而过。

    在场众人无人学过此门内功,虽是有人看见,毕竟不是武林高手,见识虽广,也从来没有见识过这般神奇内功,是以,人人不知水若寒身上练有奇门内功,全都只道自己眼花,不以为意。

    水若寒“魂魄**”内功一开,浑身上下顿时感到万分舒畅,精神饱满,力气徒然大增,信心同时高涨,飞快行功间,将丹田之内囤积颇多的魂魄真元迅速提将出来,直冲双掌之上。运转之时,只感一股温和之气起自丹田,快速经过经脉传到了双掌之上,顷刻之间,掌心之中气流凝聚,竟是形成了两股透明五色气团,旋转奔腾,如同旋涡,气劲到处,摩擦空气,不住发出低低的“滋滋”之声,当真是功力所致,神奇万端。

    当此之际,水若寒专心于应付张成来袭刀招,更无闲暇多有顾及,依着“魂魄**”修炼法决,将此内功全然运转一遍,感到掌心烫热,知是五色混元已然凝聚。体内元力尽皆达于掌上,更不耽搁。急忙将两股元力同时注入双手紧握着的钢刀刀刃之中,只要依着前法炮制。以内功钢刀来对付张成手中的“追命刀”。

    张成一招“怒移众山”打出,直是全力施展而为,想要在此一招之间分出胜负,了解了水若寒性命。眼见刀锋将要触及水若寒身前,得手在际,突然感到前方涌现出一股超强气团来,五颜六色,飞闪而过,虽是快捷。自己相距水若寒身子最近,那股热浪迎面冲击过来,直是感到身子顿时大为滚热,手中劲力为之所冲,不禁一个迟滞,竟是慢了半拍,刀招使出,威力直是减了三分,身上同时感到大汗淋漓。好不炎热,一惊之下,瞪大眼睛,直朝水若寒身上瞧望。但见他手中刀子上下突然起了一层五色透明光气,便是如同刀身上穿了一件透明衣服一般,通明剔透。好不古怪,心惊之下。头脑糊涂,直道自己看花了眼。急忙闭了闭眼睛,晃了晃脑袋,想要再行看个清楚,动作只这一个迟缓,水若寒手中刀子一展,已然施展身手刀法,刀子一刀疾劈而下,“当”地一声,挡住了张成来袭一刀,身子飞快向左闪避,双脚不及落地,右手起处,刀子一刀又疾劈而下,攻向张成脑门,张成起手横刀一挡,“当”地一声,也自挡了开去。水若寒手中刀子起处,又是飞快一刀劈下,“当”地一声,逼得张成挥刀横挡,退开一步。水若寒借这三刀之势,几个起落,纵跃闪避,已然躲避开张成来袭刀招,脚着地处,稳稳站在地上,手使一招“为虎添翼”,静待敌攻。

    水若寒这一身手刀法展现,聚义厅外头四人同时拍手叫好,大声赞道:“妙!”心中均想:五弟这招“为虎作伥”使得当真太也好了,我虽然也会使这招刀法,可是施展出来的效果,只能幻化出二道身影,砍劈二下,其中巧妙之处,比之五弟,那定然是远为不及了。

    原来,聚义厅外头喊好的四人不是别人,正是骆花隋刘四人。他们心中嘀咕不及水若寒的这招名为“为虎作伥”的刀招,不是其他刀招,正是五虎门中三十六路“五虎刀法”中的精妙刀招,第三十六招,“为虎作伥”。

    此招乃是一招幻招,使将出来时,非同时运转自身内力、施展身上“虎扑纵”轻功、使开手中刀法不可,只有将三者合三为一,手随心到,方才能够将之巧妙施展,发挥刀招最大威力,若是不然,内功身手刀法三者不能合一,不能做到同时施展,纵然会使,使将出来的威力也会打折扣,不及三十六路“五虎刀法”中的其他刀招厉害,是以,想要施展好此招刀招,确也并不是一件易事。但是若是施展得过于精妙,此招威力自是大非寻常,远胜三十六路“五虎刀法”中的其他刀招了。

    此招奥义便是在于大展体内内力,身子迅速晃动,手中刀子连续砍劈,至少二下,高手使上三下,甚至更多,也是有可能之事,总之,挥出刀数越多,就证明修炼这招越是精熟,施展出来的威力也是越是巨大。刀招使到精妙之处,身子由于晃动太快,一人竟似瞬间分化为二人,或是三人,甚至多人一般,令人眼前发花,看作了多道身影正在同时攻击自己,一招攻击,便似多招攻击,如同中了幻术一般,难以应对,难以招架,故而,这招刀招实是“五虎刀法”中一招幻招巧手,若非自信刀招练到炉火纯青之境,这招即便想使出来,只怕也是未必能够。

    而在五虎门中,能最大程度发挥此招威力,将之施展到位的人,便是英雄五虎师父,五虎门掌门人,狂啸神虎万仁同了。他施展出此刀招来,能同时幻化作五道身影,挥劈五下,刀刀砍到,石破天惊,而水若寒此时能幻化作三道身影,挥劈三下,刀下威力,逼迫得张成只能退步招架,却是还不得手,这手功夫,练到这般程度,在同门师兄弟中,也可称得上是第一号人物了。

    水若寒之所以能在此时施展出这招“为虎作伥”来,乃是因他体内“魂魄**”运转,体内内力过于充沛,心中极度亢奋起来,竟是想到这招平时已然练得精熟,危难时能幻化作二道身影出来,令对手分心,无暇追击的幻招巧手出来,只要凭借着这一招刀招,将眼下张成刀来取命,性命堪忧,在千钧一发之际以最快速度施展出来,想要以此妙招来寻求转危为安、化险为夷之机。

    不想,这次施展,效果竟是惊人,不但没有失手,更是轻松施展,同时幻化出来了三道身影,砍劈出了三刀,比之以往只能砍出二刀来,明显又精进了一层。

    却是不想,若非水若寒碍于张成手中“追命刀”锋利,下手时有所顾忌,施展身手刀法时,又是以逃避为主,是以,内力施展有所不足,故而,这招“为虎作伥”施展开来,只能幻化出三道身影,砍劈出三刀,若是不然,别说是三刀了,纵然是五刀,六刀,七刀,八刀,甚至十刀,想来,也是能够做到。“魂魄**”内功的神奇之处,便是在于大大提升修炼者魂魄内力,比之寻常内力修炼者来说,定然是来得要更加高上一层的了。

    纵然如此,水若寒只幻化出来了三道身影,砍劈出了三刀,虽是未能将张成砍死砍伤,但张成已然被打退了一步,手握“追命刀”,脸露惊慌神色,而水若寒手中寻常钢刀只是不断,如此看来,水若寒适才推测“魂魄**”能使寻常钢刀变硬一说定然成立,验证准确,他心中的高兴之情,比之砍死砍伤张成,从而赢了这场比武,要来得更为高兴喜悦了。

    当下水若寒一招得手,望着张成一脸惊慌样子,一副失魂落魄神色,心中想到自己想法全然正确,直是好不高兴,眼见自己已然扭转了局面,大有胜他之机,心想打到现在,自己腿上受伤,兀自流血不止,若是再多耽搁下去,只怕会终因失血过多,而当场昏晕过去。想到其中凶险之处,眉头不禁大皱,运转“魂魄**”内力,手中刀子一起,使出一招“饿虎扑食”,一刀冲着张成胸口疾刺而进,直要在这一招之中得了个手,成功将张成刺中刺伤,而后赢了比赛,胜过了他,也好立即包扎伤口,处理善后事宜,若是不然,只怕时辰耽搁太久,对自己反而大为不利。是以,他这一招使出,实是已出全力。

    张成见他刀子飞快攻来,立即回过神来,体内运劲,手舞“追命刀”, 瞬间将刀身横在胸前,左手搭住刀尖刃处,一刀自后而前,由身前向远处大力横扫而出,使出了一招“怒气冲山”,直要以提心中怒气,将之通由掌心刀柄,传入“追命刀”中,再以“追命刀”刀刃横挡而出,企图以手中“追命刀”刀刃硬度来抵挡住水若寒攻来刀招,同时凭借着刀刃上这股内力怒气冲击他手中钢刀,试着将之震断,二刃相交,但听“当”地一声脆响,一把刀子刀头断折,向左侧斜斜飞了出去。二人看时,竟是水若寒手中刀子断折,一分为二。(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九回 “一魂三魄”境

    其实,水若寒虽然运转“魂魄**”,将之元力提取出来,注入钢刀刀刃之中,令此刀刀刃一时之间坚硬无比,耐力大增,可钢刀毕竟只是寻常钢刀而已,非奇异宝刀可比,能够挨得住张成手中“追命刀”一下两下攻击,已是难得,多挨得几下,刀身虽然不断,毕竟脆弱,早已开裂,挨到这一下时,张成又是在刀刃上施加了内力怒气,刀招攻击不同往常,双方内力这般相互一冲,张成刀子坚硬锋利,水若寒刀子寻常普通,自然抵御不住,顷刻间被张成溶入在“追命刀”刀刃中的内力怒气一冲,钢刀虽是刀尖碰他刀刃,刀尖处却是受到压力过于巨大,承受不住,顷刻之间,“当”地一声,刀尖处刃身崩断,一把钢刀也便折为两截。

    水若寒眼见自己手中钢刀又断,大惊之下,脑中好坏念头同时飞快闪过,情知自己这招攻出已是这场比武获胜的最后希望,刀子断了,后面别说是想要赢了,便是想要躲闪,只怕也是很难,纵然一时能够得逞,张成手中宝刀锋利,自己又能躲得了几下?又怎能不受伤了?想得深入,直想到有性命之忧时,更是感到分外可怕。

    情急之下,头脑发热,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索性不去多想,只管奋力一搏,倒也干脆痛快,兴许自己手快,真能成功也未可知,也便狠命咬一咬牙,运足“魂魄**”内力,施展开“一魂三魄”境,挥舞手中半把断刀。挺刀直进,全神贯注。全力施为,直要以断刀刀尖来击刺张成胸口。在此一招之内定了胜负。

    张成初见水若寒手中钢刀果断,心头大喜,又见水若寒手持断刀直刺而进,下手丝毫不缓,心头吃惊之余,直是大感疑惑,手上刀招只是不变,双手依旧横持“追命刀”刀刃,挡在自己胸前三尺处。体内功力到处,源源不断地通过掌心刀柄传入刀刃之中,全力抵御,欲图再坏他钢刀刀刃。

    但听“当”地一声大响,二刀相碰,火星四溅,一个硬刺,一个硬挡,双双施展出了浑身内力。竟是僵持住了,呈不动之势。僵持片刻,突听“啊”地一声大叫,一人身子朝后飞弹而起。在空中毫不停留,“嗖”地一声,径直弹出聚义厅大门之外。“砰”地一响,重重仰天摔在地上。跟着“呛啷”一声脆响,手中刀子掉落在地。身子仍不停歇,朝后滑去,背脊贴着墙壁滑出数尺,挨靠到门前石阶上,身子不稳,头先朝下滚去,骨碌骨碌,滚了几滚,栽了几个跟头之后,已然滚下了青砖台阶,“扑通”一声,身子着处,已是面目朝下,四肢张开,斜卧于地,大叫“哎哟”了。

    聚义厅大门口围观众人眼见一人迎空飞弹出来,来势飞快,一惊之下,纷纷跃开身子,寻求躲避。

    英雄四虎站在最前面,看得最为清楚,迅速施展开“虎扑纵”轻功,脚踏门壁,一个蹬跃,借着门壁之力,斜斜飞出,直从一众头领脑门上跃了过去,着脚处,已是轻轻落在地上,远远站在众人身后了。

    后面站得远的,不曾看到前面情景,只见前面的人飞快朝后跃身逃走,情知前面发生变故,是以,人人也是施展轻功,快速跳开。

    只因如此,那人弹出聚义厅大门之后,身子摔到地上,竟直接摔个正着,并未有压着围观一众头领中的一人。

    这时,一众头领眼见那人已然重重摔了一跤,趴在地上直喊“哎哟”,定睛一看,瞧得分明,却不是“追命刀”张成,又是何人?只因人人心中惊讶,一时之间,均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谁也不敢上前搀扶,相帮则个。

    马昆素来与张成最为交好,眼见张成身受重伤,倒在地上,心中难过,头脑反应间,急忙跑上前去,俯身搀扶他起来,边搀扶边问道:“张老二,可还好么?”

    张成这一跤摔得极重,几欲吐血,只是头脑还很清楚,见着马昆前来搀扶自己,想到自己身份尊贵,颜面要紧,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要装作是没事人,手臂挣扎,欲图推开马昆,脸露怒色,想要张口斥责他几句,让他别来搀扶自己,嘴巴一张,没想到怒气牵动内伤,身子剧痛,胸口顿时热血翻滚,一个激痛,抑制不住,竟是“哇”地一声,喷出一大口血来,这时候,别说是要推开马昆了,便是想要张嘴开骂,也是骂不出口了。当下身子一软,瘫倒在马昆怀中,只觉眼前发黑,几欲昏死过去。

    刘武扬远远望见聚义厅屋檐下面青砖地面上的“追命刀”,在烈日照耀下,正自闪闪发光,金光闪闪,心中喜欢,使开“虎扑纵”轻功,一个纵跃,身子已近到前,俯身取刀在手,拿在手中掂掂,估摸着约有二十来斤重,正好趁手,心下更是欢喜,抬起头来,望着张成,笑道:“张岛主,不对,应该是张成才对!”故意“咳嗽”一声,笑道:“张成,现下比武我五弟已然胜过了你,你可还要找场比武来打打,定立个比武规矩,再提个条件,打上一个赌?”见张成已无力作答,顺水推舟,接着半讥讽半挖苦,道:“你不说话,我只道你答应了。那好,这场比武便由我来和你打,比武规矩,依旧你定,所提条件嘛,干脆就我来定好了。”说到兴奋处,不禁仰天哈哈大笑,道:“我提的条件便是,这场比武,你若赢了,你留下,我走人,我若赢了,这把宝刀归我。这个条件,你可答允?”眼见张成仍是有气无力,回答不了,心中高兴,只顾自言自语道:“你不回答,我只道你答应了。”左手向前招招,笑道:“既然如此,尽管放马过来罢!”

    张成迷迷糊糊中听见刘武扬向自己挑战,只是讽刺挖苦,以自己刚才与水若寒说话方式,嘲笑自己,心中恼怒,气得脸都青了,苦于浑身剧痛无力,开口不得,若非如此,不上前骂他打他才叫奇怪。心中实在苦恼,急火攻心,嘴巴一张,竟又是“哇”地一声,吐了一大滩血出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回 张成昏晕

    刘武扬看见,假意认真看了看自己左手,而后望定张成,故作正色道:“我的云空掌掌力果然厉害,隔的这么远,还是用内力打到了你,都打得你吐血了,看来,你也打不动了,这场比武,明显我胜出了!”斜眼看了看右手中“追命刀”,哈哈笑道:“既然我已打赢,依着我们事先约定,这把宝刀自然而然便是我的了!”

    张成在众人面前被他这般羞辱,心中恼恨异常,怎奈自己身负重伤,行动不得,虽是痛恨,实是半分奈何他不得,此时,又被他拿自己生平最为心爱的宝刀“追命刀”来说事,言下之意,直要趁虚而入,骗取自己的心爱宝刀,心中这一下恼怒可当真非同小可,大为激怒之下,竟是猛得睁开双眼,一对大小怪眼瞪得贼大,怒视刘武扬,勉强伸出右手,大为抖动,嘴巴一张,道出了一个“哼”字,眼见旁边一众头领人人骋目张舌,个个目瞪口呆,心激之下,胸口顿时大痛起来,竟是“哇”地一声,大吐鲜血,眼前一黑,身子软了,已然昏去,不醒人世。

    马昆一把扶住,大叫道:“张老二,张老二!”伸出右手食指,探他鼻息,见还有气,心中一宽,“呼”地一声,吐了口气,怒视刘武扬,“呸”了一声,骂道:“混帐东西,赢便赢了,我们兄弟有命一条,要杀要剐,须听遵便,何必还要落井下石,讥笑讽刺,这般愚弄我们张老二。伤他自尊!他奶奶的,要说不服。我马老三第一个不服!”

    隋承志眼见事情又要闹大,眉头一皱。出声喝道:“四弟,休要耍小孩子脾气,在此胡闹!”见刘武扬捂嘴不支声,向马昆道:“马岛主,少安毋躁,还是请帮主出来说话。”只因迟迟不见五弟出来,心中挂怀,当下朗声说道:“帮主,快些出来。帮中兄弟等你发号施令!”

    水若寒一直待在聚义厅内,想着心事,外面是何情势,全然在他眼中,看得清楚,当下耳中听见三哥呼唤,“哦”了一声,应声迈开脚步,走将出来。

    只因适才他有心一搏。运足内功,手挥断刀疾刺而进,不想,一招得手。内力到处,将张成瞬间打出了聚义厅大门之外,趴在地上。口吐鲜血。这一下转机来得太也突然,他虽是施功者。竟也是不敢相信,震惊不已。心中暗道:这当真是我所为么?想到自己内功已然高深到了这般程度,心中直是又惊讶又兴奋,一颗心怦怦乱跳,好是激动。

    脑海之中一下子思潮澎湃,浮想联翩,高兴之情,难以掩饰,不禁仔细回想起刚才自己使劲出手打倒张成那一幕来。

    脑中回想,想到自己一招使出,运足了“魂魄**”内力,自己手中虽是断刀刀尖,只是用力抵住张成手中宝刀刀刃,二人内力只在刀子上见功夫,一时之间,相持不下。

    斗到酣处,水若寒情绪起来,脑中更无丝毫杂念,只要一搏到底,速战速决,故而,内力到处,体内“一魂三魄”境修为只是全开,体内元力通由掌心所握刀柄传入刀刃,再由刀刃流至断刀刀尖处,从刀尖上一下子激涌而出,向着张成胸膛处冲出一股五色透明气团来,直以元力攻击而上。

    他此时元力修为虽然只是“一魂三魄”境的下乘元力,但较之张成这三流内力人物来说,对付起来,实在是绰绰有余了,故而,元力到处,直是逼迫得张成抵挡不住,手中“追命刀”贴胸而靠,顽强抵抗,瞧着那股五色透明气团迎面冲来,好是古怪,惊讶之下,思想混乱,杂念颇多,内力更是大减,一心只要跃后逃走,待看清楚敌人这路古怪功夫名堂,再作打算。他只这一个回收内力,身子受到大力冲击,哪里还能抵御得了,更别说要当场安全逃脱了,故而,一下子被震出了老远,重重摔在地上,大吐鲜血,大伤元气。若非如此,张成内力修为虽属三流,想要应付水若寒这个同为三流内力的人物,纵然他修炼成了“魂魄**”第一层,会使出“一魂三魄”境的下乘元力,但毕竟他是初使此招,经验不足,是以,即便是被打飞,也不至于飞出这般远,还重摔一跤,元气大伤。

    而他们两人师承门派都是以修炼外功为主,修炼内功为辅,是以,以外功之道,可谓一流,以内功之道,却只能称得上是三流了,纵然终日勤修苦练,将本门派中的内功心法修炼到最高境界,比之那些以内功修炼为主,外功修炼为辅的门派中人来说,仍然是要远远逊之,远及不上的了。

    而张成较之水若寒年长二十来岁,修炼内功年数比之水若寒要多修炼了二十多年,两人这一个来去,便是相差好远,他早前又和水若寒交过了一次手,对他内外武功也多少有所了解,是以,正是看准了这点,这才敢于提出挑战,与他比武,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水若寒门派的内功心法虽是普通内功心法,毕竟是玄门正宗的内功心法,口诀要旨齐全,保存完整,他日日循规蹈矩修炼,大有所成不说,小有作为还是有的。而张成修炼的内功心法虽然也是祖上留传下来的玄门正宗内功心法,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家血脉分支众多,兄弟姐妹之间为了祖传武功之事吵闹不和常有,累年抢夺本门武功激烈,在历次争夺中,内功心法口诀要旨有些损毁,有些遗失,还有一些被各个分支家中抢夺到了,纷纷占为己有,不对外流传,故而,他所修炼的内功心法只是不全,纵然修炼了三十余载,仍然只是修得皮毛,并未修到精髓,若说他的外功已练到了一流,那他的内功最多也只能称得上是练到了三流,只因内功不济,致使外功修炼再好,没有根基,也是不能全然施展,发挥不出最大威力,故而,他在江湖上的名声地位,最多撑死也只能算是三流人物,与一二流人物相比,实是相去甚远。这回与水若寒比武过招,若非有“追命刀”在手的话,想要与水若寒斗,当真是一件非常吃力之事。

    而近一个月来,水若寒缘巧合之下连逢奇遇,先后修炼了“魂魄**”和服食了一块千年水蛇珍贵蛇胆,平白无故多了一门内功和多增加了十年内力,阳寿一说,那就更不用提了,本来便是年轻,现在可以更加多活几年了,外加“魂魄**”只要修炼成了,功力发挥出来本就要比寻常内功大出数十倍,水若寒已然修炼成了第一层“一魂三魄”境,双手会使用元力攻击,那便等于是常人修炼十年的功力,故而,此时,水若寒等于是已拥有了三十年的功力,其武功之高,在江湖上排起位来,一流高手纵然称不上,二流高手怎的也能称上,是以,当下二人内力在原本功力相若情况下,已然打破了这个对峙持平的不相上下局面,成了一面倒之势,水若寒内力胜过张成太多,很是明显,若非一开始他碍于张成手中“追命刀”锋利,躲多攻少,又因经验不足,只顾施展本门五虎门中内功外功,一时忘却了施展“魂魄**”神功,这才与张成一直僵持不下,打了许多,更有甚者,还有多次险些中刀,径直丧命于张成刀下,若非如此的话,他又岂会当真打得这般狼狈,为张成所伤?

    后来,他终于发现了其中秘密所在,于危难中下定决心,正式施展出“魂魄**”第一层“一魂三魄”境来,得以将浑身上下功力全然展现出来,成功对敌,再加上张成在心惊之下不知深浅,突然撤手,散了身上部分内力,想要脱身,所谓:“高手比拼内力,最是凶险不过。”若不是他们不是纯粹比拼内力,而是将内力借助在刀刃之上再行暗中比拼内力,从而导致自身功力并未有全然相交的话,只怕张成这一个突然撤手,即便不死也非残废不可,后果严重程度,可见一斑。

    当时,水若寒这一下得手,来得太过突然,眼见张成已是败局已定,无力回天,竟是傻傻站在聚义厅内发起愣来,只想心事,不走出去。待得隋承志出声呼唤自己,这才回过神来,迈开脚步,一瘸一拐,步履蹒跚地走出聚义厅,来到大门之外。

    隋承志见五弟安然出来,心中喜悦,脸上只不显露出来,说道:“帮主,张成似乎已是晕去,不能再战,这场比武,看来,你是赢了。”

    水若寒“恩”了一声,点了点头,正要说话,突听身旁“嘶”地一声,有人用刀子割下一块衣角,俯下身来,双手持定那块衣角,对着他右腿伤口流血处迅速绑了上去,缚了个紧,打上个结,只要包扎严实,不让掉落下来,事后,“啪啪”拍了拍手,站直身子,冲着水若寒哈哈笑道:“还是先止血要紧!”(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一回 赢得比武

    水若寒只觉右腿受伤流血处一个紧疼,而后,疼痛之感渐渐小了,情知是为衣角绑紧,带动伤口紧疼之故,见相帮自己捆绑止血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站在自己身旁的刘武扬,心中感激,对他抱以一笑,道:“多谢四哥。”

    刘武扬笑道:“自家兄弟,谈何言谢,你若言谢,那便是显得见外了!五弟,你说我说的对是不对?”

    水若寒左手抬起,傻傻搔了搔头皮,笑道:“四哥说的对!”

    刘武扬晃晃手中“追命刀”,向水若寒眨眨眼睛,嬉皮笑脸道:“你若存心要感谢我,那不如当众宣布,这把宝刀归我所有了得了!刚才我与张成已然比过了一次武,我用云空掌掌力,远远隔空打他,一掌得手,打在他身上,打得他都吐血了,按照事先约定,这把宝刀便理应归我所有了!”

    水若寒一愣,心道:云空掌?这是哪门子掌力?还能隔空打人?我怎的不知道师门中还有此种掌法?心中想来,实在不知道此种掌法出处,也从没听刘武扬说起过他有向别家别派名师高人学过此门掌力,心道:兴许四哥有过奇遇,得遇高人指点掌法也说不准。

    刚才刘武扬招手向张成提出挑战,张成吐血,而后,刘武扬说是自己掌力厉害,将之隔空震伤,这事,他人在聚义厅,看了个正着,眼见得明明是张成自己气得吐血,而并非是刘武扬掌力所为,却被刘武扬胡说八道。东拉西扯,硬说成是他掌力厉害。将他打伤。心中情知多半是假,只是自己曾有过奇遇。得能修炼到神功,刘武扬倘若当真有过奇遇,练成一手厉害掌法也是有可能之事,故而,这时候,见他又重提此事,心中想来,已是将信将疑,并未全然不信。

    心中疑惑。再看刘武扬时,见他直向自己不住眨眼睛,翘嘴巴,似乎是在暗示一般,不住弄着小动作,心中仔细一想,方才恍然大悟,感情是他在说谎话,直要自己说话相帮。助他得到“追命刀”。

    此事行来,本是简单,只是想到自己毕竟是一帮之主,说出话来理应有帮主风范。一言九鼎,大公无私,以德服人。方为正途,若要这般连哄带骗。大行欺诈,为了照顾自家兄弟。当众作假,以权势相压,助他得到“追命刀”,万一他日东窗事发,被众人发现了自己所作所为乃是大行欺骗之事,日后自己在帮中还能服人么?还有威信在么?想到这儿,顿时大皱眉头,好不犹豫。

    这时,突听前面一人大声喝道:“四弟,别再闹了!”又对水若寒高声说道:“帮主,这场比武你已赢了,依照张成事先与你约定,他打输了,便是心甘情愿的跟随冯平一道离去,眼下出于公正,你不妨再问一问张成,看他是否已然醒来,还有话说!”

    水若寒顺着声音来处望去,见是三哥隋承志在说话,情知他在帮自己解围,应对当前局势,冲他咧嘴笑笑,“恩”地一声,点了点头。

    原来,隋承志见刘水二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尽扯些与大局不相干的事,虽然刘武扬为水若寒止血是好事,但之后胡说八道,歪理连篇,言下之意,竟是要巧取豪夺,抢到张成手上的“追命刀”,这事若是在平时,还好商量,只是眼下乃是在节骨眼上,紧要关头,说话一个不好,太湖帮乃是山贼水匪,叛逆之心最重,他们倘若再次造起反来,这个局面想要收拾,当真便更为不好收拾了,故而,眼下当务之急,应以大局为重,止血抢刀为轻,思虑之间,见他们二人再胡闹下去,言语不慎,必出差错,是以,心中虽然欢喜,脸上只是无奈笑笑,急忙开口,分别向刘武扬和水若寒二人喊出话去,一边劝阻,一边打岔,直将这个话题给打断了,不去多提。

    当下刘武扬见三哥斥责,心里头发虚,眼望手中“追命刀”,冲刀笑笑,不再说话。

    水若寒却是目视躺在马昆怀中的张成,朗声说道:“张岛主,你可服了?”见张成一动不动,浑若死去,心想:他这一晕去,多半一时三刻不会醒转。是以,第二遍也不再问。

    他本想直呼张成名字,只是出于尊重,不敢冒然开口直呼其名,故而,依旧称呼他为“张岛主”,而不是像隋承志那般,颇为现实,一为打败,便视他作帮外之人,直接叫他“张成”。更不像骆大元这般混人,不管是不是帮内之人,只要看着不爽,便直呼他名字。也不像刘武扬那般,纯心拿叫他名字来当作调侃嘲弄之资。至于花弄影,他一贯不好张嘴说话,只管沉默,对谁都是一视同仁,很少称呼名字,只是心里想的,多半也是张成名字,而不是张岛主身份。

    这时,马昆见水若寒当众呼唤张成名字,大声说出话来只作询问,情知张成若不及时醒来,回答上话,那比武之事别铁定算是水若寒赢了。可是怀中张成已是晕去,久久不醒,情知他身受重伤,浑身上下动弹不得,自己若是动得他大了,必然更加加深他伤势,令他全身产生剧痛,只是心中没个主意,大感焦急,情急之下,右手摸到他身上,轻轻摇晃他身子,大声对着他耳朵叫道:“张老二,水帮主在问你话哪!你听见了嘛!”一连叫了好几遍。

    怎奈张成内伤受得极重,意识已是全然模糊,耳朵纵然听得见,人只是清醒不过来,故而,只是一味躺在马昆怀中一动不动,身子上下,除了鼻中呼吸之外,竟是丝毫没有半点动作,浑若死人。

    水若寒瞧得实了,定一定神,眼睛扫视一遍在场一众头领,正色说道:“张岛主已是晕去,言语不得,那这场比武,便是在下赢了!”

    目光到处,见众人均是面面相觑,沉默不语,又道:“在下与张岛主比武之前,已然约定在先,谁若打输了,谁便走,这事,大家伙儿都是听在耳中,做了见证人的。所以,现下该走的人不是在下与护帮四虎使,而应该是张岛主他们才是。你们说,我说的对吗?”(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二回 请求放人

    见一众头领仍是不言语,心中一下子没了主意,脸露忧虑之色,不知如何应对这个场面。

    隋承志见机行事,左手翻处,飞快使出一招“虎抓式”,一把抓住了身旁冯平背心,将他拿实了,冷冷说道:“冯平,你说是么?”

    冯平一直被隋承志挟制在身边,即便是适才张成被水若寒一击,向后飞弹出聚义厅大门之外,隋承志眼疾手快,飞快施展“虎扑纵”轻功躲开,也是带着他一同避走,并未将他丢弃,一个人落了下来。这时候,突然感到背心一阵钻心刺痛,痛入骨髓,情知已被拿住,心中一怕,一声:“哎哟!”不禁大声叫了出来,赶紧讨饶道:“正是!正是!还请黄虎使手下留情,放过本小人一马!”

    隋承志见他一副奴才相,呵呵笑笑,手上一松,仅只抓着他背心,功力上却是消减了二成,只使出一成力道,缓声说道:“帮主不是已然开恩,放了你们一条活路了嘛!你们干嘛还非要在这儿生事,闹出许多不愉快事来!”

    冯平听了,一对细小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急忙说道:“黄虎使说的极是,我等即刻走了便是,不再生事!”

    隋承志微笑道:“若果真这般,那便最好不过了!”

    冯平一对细小眼珠子转动间,战战兢兢,吞吞吐吐,道:“只是……只是……”连说了几个“只是”,心中害怕,一句到口的完整话毕竟还是不敢轻易说出了口。

    隋承志听见。怕他又要开话题引事端,心中直是来火。眉头不免大皱,怒目相向。喝道:“你还想说什么!”手爪向他背心用力一拱,五指指尖用力触碰他肌肤,却不多施半分功力,嘴巴贴近他耳朵,悄声说道:“记得,废话说多了,对你没好处!”

    冯平吃着指甲刮擦,感到背心刺骨一痛,顿时猛吃一惊。生怕他再使劲,手指头从背后钻入了自己肚子里头,捅破了自己肚肠,到时候,可就不是疼痛这般简单了,心中害怕,额头上冷汗直是乱冒,手脚发抖打颤,脸露哭丧神色。赶忙侧头望定隋承志,双手抱拳,连连作揖,苦苦哀求道:“黄虎使息怒。万万不可动怒!本小人想说的话实是肺腑之言,绝无恶意,还请黄虎使先听本小人说完了要说的话。再作处置,也是不迟!”

    隋承志本无杀他之意。只是想要使些手段吓唬吓唬他,让他别再娘么儿道四。在这场合之下胡说八道,多生事端而已,耳中听他这般说了,脸上神情大是哀求,似乎确实并非是要生事端,而是想说几句心里话,兴许是要提点要求出来,也未可知,心中细细思来,也有一点好奇,只是不知他想说些什么,有心要知道,也便点了点头,缓声说道:“你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只听冯平“呼”地一声,大喘了一口气,急促说道:“本小人这便要与四位岛主兄弟一道走了,只是我等家眷都在太湖中各大岛屿之上,我等若是走了,家眷只是滞留于此,不能得走,我等五人又岂能走得安心?从此以后永远不再回来探望他们,与他们团聚,这又如何得能做到?所以,本小人意思,便是请水帮主宽宏大量,将我等家眷也一并放了,让咱们一道离开太湖,倘若真能如此,本小人与四位兄弟不但感激不尽,更是从此了无牵挂,与太湖帮再也没有丝毫瓜葛纠缠,便是走了,也走得安心自在,从此以后,那是铁定不会再回来的了!”说到这儿,眼中直是肯定神色,直要隋承志相信,一对细小眼珠子望定了他,一动不动,脸露哀求神色,接着说道:“本小人这个请求,实是肺腑之言,发自真心,水帮主若是宽宏大量,答允了本小人这个请求,本小人对水帮主自然是心悦诚服,心服口服,从今而后,永远尊敬水帮主的了。”顿了一顿,由于情绪紧张,嘴巴一动,“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吐沫,说道:“不仅如此,如若水帮主当真答允了本小人这个请求,本小人不但立马带了四位岛主兄弟离开太湖而去,更是要当着这许多头领兄弟之面,当众呼吁大家一道遵从水帮主领导,以水帮主马首是瞻,诚心辅佐,从今而后,永远别再生出叛逆之心,谋反篡位,如是这般,岂非两全其美,大是美好?还请黄虎使三思而行,替本小人向水帮主求个请,准了的好。”

    隋承志听明白了冯平这番言语,心中思量,暗道:倘若他们五个走了,家眷只是不能带走,那他们整日里思念家人,日后回入太湖中来,倒也真是再正常不过之事。心有此念,便生出了放人之心。头脑转动间,突然一个念头飞快闪了出来,直道:不过,若是能够将他们五人的家眷扣押在山上,只是不放他们走,纵然日后他们五个起了歹心,想要回入太湖中来闹事,有他们家眷在我们手上,他们顾念着家人安危,心思不宁,又岂能当真干得出谋反篡位的勾当来了?心念及此,眉头重又大皱,脸色严肃,道:“这事我做不得主,你还是问过帮主,请他放人罢。”直是将这事推给了水若寒。

    冯平便向水若寒恳求道:“帮主,本小人在此真心求你了,你便答允了罢!”

    水若寒一怔,不知所措,眼望隋承志,道:“三哥,依你之见呢?”

    隋承志只是闭了双眼,缓缓摇头,并不出言,说得一声。心下意思,便是不同意了。

    水若寒瞧得明白,正要开口说话,冯平为人极为乖巧,颇有心机,二人眼色他都已尽收眼底,看得清楚,一对细小眼珠子骨碌骨碌飞快转动间,一个计策早已上了心头,当下“扑通”一声,立马下跪,咚咚咚咚,在青石板砖上连连磕头,苦苦哀求道:“帮主,本小人知道你为人向来最好心、最善良了,不仅是一位神功盖世的大侠,更是一位仁德忠厚的豪杰,当年你父母不辞而别,悄然出帮离岛而走之时,你心中的思念难受,本小人看在眼中,记在心中,实是大为感动,大为感慨!唉,现下本小人与四位岛主兄弟就要走了,心中心愿,别无他求,唯一要求,便是只想与自己家人团聚,朝夕之间共处一处而已,只这一小小愿望,帮主你便是不准么?难道帮主忍心见到人家骨肉分离、妻离子散么?”说到这儿,心中想起自己昔年家破人亡的惨痛事情,外加自己一直流落江湖,在江湖上不被人当人看,受尽折磨,饱受摧残的痛苦经历,心有触动,直是触景伤情,想到伤心之处,昔日之事便如同在眼前一般,历历在目,心中悲痛,竟是“呜呜”哽咽起来,泪水“哗啦哗啦”直从脸上滚落下来,好不感人。

    冯平这一哽咽哭泣,引得马昆、殷通、鲍旭三人心头大为触动,感慨良多,心中均想:原来冯老大这般关心我等,为了救我等家眷出来,不惜摇尾乞怜,死命哀求,这等作为,真不愧为我等老大。

    想到先前一直暗中埋怨责怪于他,只道他遇事胆小,缩头缩脑,丢人现眼,洋相百出,碍于他是老大,嘴上纵然不敢脱口说出,心中毕竟气恼怨恨,以为耻辱,现下见到冯平这般所作所为,一心为了自家兄弟好,恼恨之心,又岂会在?自然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他们本来便是粗人,最重情义二字,心思到处,想起冯平平日里虽然不懂武功,却是最有头脑,机智过人,只因半点不会武功,遇到危难讨饶,那便多少可以原谅了,但是他的聪明机智,却是屡次帮助自家兄弟平步青云,扶摇直上,直从十年前江湖上一个碌碌无名的小混混,带成了今日太湖帮中有头有脸的岛主头领,受人尊重,这份恩情,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道得明的?是以,当下他们想到感激之处,敬佩之心直是油然而生,心思到处,一心只要死心塌地跟着他,心甘情愿,从今而后,永不背叛。

    当下眼见冯平伤心,三人情绪激动起来,纷纷出口喊道:“呸,若是敢不答允放人,看我到底甘不甘休!”“唉,还是同意放了我等家眷的好,对谁都有好处,要不然,只怕到头来斗个两败俱伤,谁也没有好果子吃!”“嘿,本岛主的心意又有谁能预料到了,你们说本岛主要走,本岛主偏偏不走,你们说本岛主不走,本岛主偏偏要走!这回若是不放咱们兄弟家眷,你猜本岛主要干什么?纵然本岛主给你十个脑子,只怕你也猜测不到,本岛主便是要干那稀奇古怪之事,煽动这儿所有岛主峰主不是谋反篡位,而是大家伙儿联合起来,只管一同走了便是,省得留在这破帮派中,跟着个没情没义没人性之徒,吃不了香也喝不了辣,还要随时看人家脸色行事,心里头自个儿给自个儿添堵,老大的不痛快!”(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三回 答允放人

    他们三人说话大声,在场一众头领人人耳中听了去,他们本来便是一心向着冯平五兄弟,只要他们留在帮中,继续做帮中老大,带领帮中兄弟吃香的喝辣的,过回以往痛快潇洒日子,这时候,人人眼见冯平哭泣,马昆、殷通、鲍旭三人义愤填膺,大有再次举事之嫌,他们乃是草莽好汉,有血有肉,有情有义,平日最好逞强好胜,蛮打胡闹,至于讲理,最是不愿,当下心中感动之余,个个热血沸腾,摩拳擦掌,只是大声喧哗,吵嚷鼓噪。

    有的道:“帮主若是不答应,做兄弟的第一个不服!”

    有的道:“这个要求一点儿也不过分,帮主既是真讲仁义,那便理应同意,不应反对!”

    有的道:“江湖中人,应当以情义二字当先,帮主,你应当放人!”

    有的道:“只要帮主放人,我便称帮主一声好,若是帮主行小人之事,只不放人,那就别怪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表面上歌功颂德,背后里大肆痛骂了!”

    众人这一哄闹起来,整个场面顿时乱哄哄一团,形势又变得颇为严峻起来。

    水若寒眼见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声大脖子粗的样子,大有生事之嫌,心中慌乱,不知如何是好。

    突听一人“嗷”地一声狂吼,吼声传出,劲风中带有一股无形内力,在他身周起了好大一阵风,风过处,带着吼声瞬间传入众人耳朵里头。直似晴天霹雳一般,振聋发聩。令人难受不已。

    他这吼声太过响亮,众人不备。震惊之下,有些离他近的,纷纷跑向远处,寻求躲避,有些内力弱些的,竟是抵受不住,捂住双耳,不敢松开,其余一众头领内力上虽然抵受得住。毕竟出于突然大吼,大吃一惊,一怔之下,竟是谁也不再支吾一声,说上一句话,顷刻之间,整个闹哄场面顿时宁静下来,四周鸦雀无声,好不寂静。

    狂吼之声响过一阵。便即住了,那施展此功之人满脸怒色,粗声粗气,大声嚷道:“吵嚷个鸟。想造反么!”

    水若寒耳朵受此一吼,体内内力自然生出抵御,将其中内力消去大半。眼见大哥骆大元施展出了一十二式“五虎爪功”中的“虎啸式”,吼叫之时。可能是出于这儿地大人多缘故,竟是使上了十成功力。声音大得出奇,内含劲道也是分外的足,比之以前施展出这招威力,明显要高出一层,提升一个境界,若非自己也是五虎门中之人,平日里经常练习这招,吼声听得惯了,已然见怪不怪的话,只怕乍听之下,也非大吃一惊不可。

    当下见一众头领安静下来,一时之间均是惊得呆了,站在原地,目光齐视骆大元,傻傻发愣,心中思量之下,情知此时乃是说话安抚众人的大好时机,一旦错过,众人情绪起来,又要吵嚷生事,那便难以控制了,是以,定了定神,提高嗓门,朗声说道:“诸位头领,你们好生听我一言,好么?”

    一众头领耳中听见水若寒说话,一愣之下,纷纷扭过头来,目光到处,一齐望定水若寒,听他说话。

    只听水若寒突然“唉”地一声,叹了口气,道:“冯副帮主现下心情,我曾经也感同身受,经历过了,所以,很是理解。”心中想到当初父母不告而别,悄然走了,自己心中难受,几欲落泪,竟是几晚都睡不好觉,心里头实是难受不已,眼见冯平现下痛哭流泪,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可见他心里头有多么想着家人,关心家人了。

    他心中感动,又忽然想起自己父母亲来,想到离别之苦,心里头只觉发苦,鼻子一酸,竟是眼圈通红,脑海之中瞬间浮现出双亲音容笑貌、俊男倩女身影,只不知猴年马月还能再见上一面,一家团聚,心中感慨,不禁又是“唉”地一声,长长叹了口气。

    缓了缓情绪后,抬头正视冯平,缓缓点了点头,正色道:“你只是要带家人一同离去而已,这乃天理伦常、情理之中之事,我身为一帮之主,对这桩事情还能做得了主,也便答允了你,让你们一家团圆,好好过日子。冯副帮主,可好?”

    冯平听见,顿时如获至宝,喜出望外,情知他是帮主,当众说出话来,话一出口,已落实了,便反悔不得,心中直道自己计谋得逞,好不高兴,激动之下,急忙跪着拱手作揖,施了个礼,口中直道:“多谢帮主!多谢帮主!”

    他本是跪在地上大肆磕头,咚咚咚咚,头头磕在青石板砖上很是响亮,怎料,骆大元突然来那么一嗓子,施展“虎啸式”内力,狂吼一声,他不会半点武功,体内没有半分功力,身子又离骆大元最近,在这突然一吼之下,竟是惊得双手捂紧耳朵,一头躲入擒拿住自己的隋承志怀抱里头,越钻越紧,只要躲避声音,不让自己身子难受。原想大喊“哎哟”,释放心中惊惧心情,怎奈“虎啸式”内力到处,身子突然间感到一股巨大压力压将下来,而他脑袋又是深钻在隋承志怀抱内,即便有心想喊,却是哪里能够喊得出来?

    隋承志体察到了,心念之间,想到他不懂武功之事来,怕他身子承受不了这股强劲内力,直接吓死,从而坏了大事,左手擒拿处,通由手指指尖飞快向他背心处注入本门内功,直要助他化解这招“虎啸式”,得以保命。

    内力到处,冯平只感浑身微暖,心中舒畅,啸声刺激耳膜,瞬间也变小了,渐渐地,急噪之心渐去,平和之心渐生,竟是依靠着隋承志相帮,承受住了这招带有内力伤人的一十二式“五虎爪功”中的“虎啸式”。

    吼声躲过之后,他仍是双手捂耳,处在惊恐之下,只因上次失手被擒,当众吓得尿湿了裤子,丢人显眼,故而,这次吸取经验教训,一味专注于不让自己吓得尿湿裤子,令人笑话,是以,这次受惊虽大,心理仍是承受住了,只不尿湿裤子。(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四回 想来想去

    纵然如此,胆小之情仍是当众显露无疑,若非隋承志将他从怀中硬拉出来的话,只怕他还要继续窝钻在隋承志怀抱里头躲着不出来了。

    他既出了隋承志怀抱,只因心中惊吓过度,双手虽是捂着耳朵,捂的久了,已是不住打颤,抖动不已,虽是有心要捂紧,只是手不由心,不听使唤,哪里捂得紧了。外头寂静一片,水若寒说话声音却是响亮,字字传入他耳中,直是听了个一清二楚,明白不过。当听到水若寒说要放了他们兄弟家眷,让他们一同离去的消息后,心中顿时大为高兴,急忙回过头来,恭身行礼,以作感谢。

    本想要再行磕上几个响头,以作足表面功夫,将戏唱圆了,显得自己真诚,不是装假,只是先前磕头磕得太猛,脑袋已是磕青磕肿,都磕破了,头上斑斑血迹,点点血丝,阵阵感来,直是腌气疼得紧,纵然一直跪到现在,膝盖酸楚,也远不及头上疼痛,故而,只是跪着行礼,迟迟不敢将这头磕将下去。

    想到事情已然谈成,水若寒是一帮之主,当众也不能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再行反悔之事,所以,磕不磕头都已不打紧了,也不需要再装狗装奴才,委屈自己了,心中一宽,也就作罢,不再多想。

    若非他一贯使这招使得熟了,可谓自然而然、不教就会的话,当此之际,也不会有这个念头出来,还要再行跪地磕头,千恩万谢。极力讨好,一副奴才走狗样。惹人笑话了。

    当下骆大元、花弄影、隋承志和刘武扬四人耳中听到水若寒口中说了“让你们一家团圆,好好过日子”这句。心中念头闪过,忽然想起自己那已故的父母亲来,触景伤情,大为感慨,均是唉声叹气,难受不已,想得深入,竟是悲从中来,眼圈红红。隐隐要落下泪来,若非想到眼下形势凶险,有许多敌对头领在场,自己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倘若突然当众无端端哭将起来,徒然添乱不说,还定然是被人看了笑话,这事可万万干不得。直是白白丢了面皮,与事却是毫无补益,正所谓“亏本买卖,万万不做。”他们年纪虽小。在江湖上已然行走多年,这点人情世故,多少懂得。故而,人人心中均想:纵然是伤心欲绝。想要痛哭一场,也是非得一个人待在屋中之时。偷偷躲入被窝之中哭泣不可,即便是自家兄弟,也是最好别让看到,以免惹得他们担心,连累他们跟着一同伤心难过。

    只因如此,水若寒一句整话说完,四人心有所思,并未曾真去听他话中意思,当心思转动,回过神来之际,水若寒话已出口,说得实了。

    隋承志“唉”地一声,轻轻叹了口气,心道:正所谓:“放虎归山,再抓就难。”今日让冯平他们几个携带家眷全都去了,咱们兄弟手头上没有挟制他们的把柄,他们心无顾虑,日后若是偷偷回来,再暗中捣鬼,加害我等,那可当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放眼望去,见着一众头领都是纯心拥护冯平他们的,想到眼下这个势头,纵然不同意放人,只怕众口难挡,也是做不到的,无奈之下,只得轻轻摇了摇头,眉头紧锁,不吱一声。心思到处,直为日后如何制服太湖帮中一众头领,让他们人人心服口服,乖乖听话,从今而后,永远不再生出谋反篡位之心而头疼不已。

    脑筋动到这儿,突然想起冯平先前哀求自己放了他们家眷时说过话来,只道要当着一众头领之面,当众呼吁大家一道诚心遵奉五弟为太湖帮帮主,从今以后,忠心辅佐,永不叛逆。心念及此,心中不免一乐,且不管这番说话到底有没有用,他既是这般有言在先,现下事已说定,他理应兑现承诺,将这番话当众宣讲,只要告戒帮中所有头领忠心不二,别再背叛。

    隋承志有心为之,左手依旧抓住冯平背心,微笑道:“冯平,帮主已然答允你提的要求,那接下来你该说些什么,就不用我再教你了罢!”

    冯平一对细小眼珠子骨碌碌转动间,已然会过意来,陪笑道:“本小人理会的!”随即站起身来,抬头眼望一众头领,胸膛一挺,架子略摆,微微有了一贯领袖风采,“咳嗽”一声,喘一喘气,大声喊道:“兄弟们,水帮主是当代大侠,仁德之主,你们跟了他,便等于是跟了好人了!这个世上向来是坏人多而好人少,现下既是有这般好人来当本帮帮主,统领大家改邪归正,走上正途,令大伙儿从此不再被江湖中人仇恨,视作恶人,大家委实应该感到高兴,庆幸才对!从此以后,咱们太湖帮便永远不再是山贼水匪,邪魔歪道,而永远是侠义之士,名门正派了!既如此,你们洗心革面做了好人,不再被人咒骂追杀,生活安逸,落得个轻松自在,岂非是天大好事一桩!是以,大家伙儿应该感激帮主大恩大德,肯带兄弟们一起走出黑道,走上白道,对于帮主所示意旨,那便如何!自然是要真心对待,用心办理的了!相信,只要你们做的是好事,做的是对得起天地良心的天大好事,帮主看在眼里,定然是十分欢喜得紧,心中一个高兴,肯定会大为重用,兄弟们升官发财,也便指日可待了!”说到这儿,双手抱拳,向前一拱,一对细小眼睛尽量大张,向一众头领边扫视边施礼,高声说道:“咱们兄弟五个带同自家家眷先行走了!就此别过,后会无期!”说完,一对细小眼珠子四下里骨碌骨碌乱转,一停不停,脸色奸佞,略带邪笑。

    在场一众头领人人耳中听了去,心中均感不是滋味,很是别扭,见他话已说完,只要道别,心中感慨同时,纷纷抱拳还礼,口中说道:“请了!”“好走!”“别过!”“客气!”目光流露出来,都是不舍难过之情,只是碍于英雄五虎在前,不好当面表达,“副帮主、岛主”之类的话,是一句也不能说的,想要挽留的话,那自然也是一句也说不得的了。

    原来,太湖帮中三十六岛岛主、七十二峰峰主都是山贼水匪中人,绿林草莽好汉,他们之所以有今日这个地位,不是他们本身有多能耐,而主要是因为当家之人、帮中头领看得起,给予特别照顾,提拔起来而已。而太湖帮中历代首领,除了建帮立派的第一代当家人十三霸王是英雄豪杰、侠义之士之外,其余二代当家人都是恶棍强徒、阴险奸佞的小人,是以,历经二代坏当家执掌过了帮务,第一代跟随十三霸王一起开创基业的头领自然是个个或走或死,驱逐殆尽了,而经过他们之手,一手提拔起来的头领,势必是他们亲信喜好之人,既是这般同流合污之恶徒,还能会是什么好鸟呢?是以,这些岛主峰主均非善类,实是恶人,平日里只好干坏事,不好做好事,冯平竟然当着他们的面,说将出这一番话来,虽然表面上听起来是好话,劝人为善,实际上在他们众人耳中听来,却是最为刺耳,最为不爱听的坏话了。冯平乃是聪明之人,自然知道这点,故而,说出话来,故意话中藏话,语中藏语,只要卖弄聪明,在言语上下功夫,明是说好,暗里说坏,只要激惹那些头领,令得他们心生不服之念,日后再起事端,他的用意,便是直要报复,让今日所受委屈耻辱,他日寻机必然报还。

    隋承志听了冯平说话,心下对他所说话语细细辨来,似乎觉得有所不妥,至于哪里不妥,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眉头微皱之下,抬眼望望一众头领神色,斜眼瞧瞧冯平脸上表情,于不经意间,均是察觉到了微妙变化和一丝古怪,只是碍着众人在场,形势不明,不好随意下了判断,胡乱揣测,不过,他们个个心怀鬼胎,存有异志,这一点,他大致可以肯定。

    而太湖帮中一众头领也正是人人心存坏念,大是不服,若非想到英雄五虎武功太也高强,隋承志和水若寒二人更是大有可能身怀绝世神功,身子不动,也能隔空运气伤人,适才又听刘武扬说会一门云空掌掌力,能隔空打伤人,眼见张成当众吐血,虽然看着多半是他自己气得吐血,而不是真被刘武扬打得吐血,但他既然这般说了,他们五个又都是一伙的人,说不定,他也身怀绝世神功也说不定,更有可能,他们五个竟是全都身怀绝世神功,全都能远远用内力打人,人人想到可怕之处,直是骋目乍舌,又有谁敢上前,去与他们动手了?

    又想到自己在太湖帮中当差,身为一岛头领,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一家老小衣食无忧,生活幸福,纵然以后必须得听从水若寒他们领导,依着帮规,只做好事,不做坏事,快活上面,杀人放火是不能干的了,手是痒痒了些,但生活方面,还是应该算幸福的,平时起居有人服侍伺候,处处高人一等,只要不违背帮规,想干啥便干啥,逍遥自在,很是痛快。(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五回 马昆兵器

    想到若是现下一个赌气,听了冯平他们这几个必走之人挑唆怂恿,径直撂挑子走人,不愿干了,携带家眷一起跟着他们一道卷铺盖走人,从此以后,流落江湖,看着虽是令人痛快,豪情解气,可是后果,却是自己以后要跟着他们一道漂泊四海,无以为家,纵然寻着个度日之处,也必然是风餐露宿,粗茶淡饭,屋无片瓦,遮无整衣,比之今日衣食无忧,起居上面还能有人服侍伺候来说,那自然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天与地间,天壤之别了。这般苦果,纵然自己吃得了,忍得住,自己家人又岂会也吃得了,忍得住?到时候,还不是连累了一家老小,害得他们跟着自己过苦日子,令他们失望,埋怨自己了?

    又想到这些年来自己替帮中做事,在江湖上着实杀了不少人,干下了不少极恶坏事,尤其是在太湖沿岸一带,所做坏事更是数不胜数,仇家可谓多如牛毛,倘若自己这一脱离帮派,携带家眷而走,途径太湖沿岸一带,被仇家发现了,聚众围堵,只要追杀,自己会得武功,可以抵挡,能够走脱,也未可知,可自己家人却是幼儿弱女、老弱病残,一不小心被杀死了,那还了得。还不若干脆不走,留在太湖帮中,依旧当个头领,办点差事的好,纵然心中对英雄五虎很是不满,心不甘,情不愿,但跟着他们混日子毕竟安稳,总比出走要来得划算,来得值得。

    只因太湖一带乡民历来思想封建保守。一味只要先成家,后立业。将传宗接代看得最重,视为人生头等大事。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认为成家是人身第一大事,故而,民风中,男女早婚早娶,是为寻常之事,若是晚婚晚娶。则便显得颇为不正常了。

    而太湖帮中头领多半乃是太湖一带本地之人,又都是一群身强力壮的男子,精力旺盛,做了山贼水匪之后能有实力干坏事了,好色之心也便随之大起,人人不论俊丑,均是以强凌弱,强行制服,早早取妻生子。或明抢,或暗夺,只要成亲,成其好事。而后传宗接代,延续香火,是以。三十六岛岛主、七十二峰峰主中,竟有半数以上全然婚娶。生了子嗣,家中又有老人亲戚。若是拖儿带小,行走江湖,确实非常不方面,徒增累赘。

    故而,人人心中打着铁算盘,拨着小九九,将其中利弊关系仔细权衡,直要想得通透,不做蠢事。

    这个要紧环节,英雄五虎自然不知道,也想不到。

    冯平人虽聪明,正所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个紧要环节,单单忽略掉了,一心只要救出家人,让自己及四位兄弟安然脱身而走,从此以后,永远不受英雄五虎牵制,他日东山再起,欲图报复,也便有了机会。

    这时候,隋承志瞧着苗头略有不对,眉头一皱,当即向水若寒道:“帮主,时候不早了,这便送他们下山去罢。”

    水若寒“恩”地一声,点了点头,道:“三哥,这事你来安排,好吗?”

    隋承志道了声:“是。”脸色郑重,目光到处,分别向花弄影和刘武扬二人脸上一扫,朗声说道:“二哥,四弟,你二人驾一大船,亲自护送他们到东边姑苏境内,先行寻个村子安顿下了,让他们在那儿等候,而后,立刻回来复命,不得有违!”

    花弄影道:“是。”

    刘武扬哈哈一笑,目光流转,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随意在冯平五兄弟身上扫视打量,嬉皮笑脸道:“让我去送他们,哈哈,那可当真太也好了,正是求之不得!”言下之意,似乎不怀好心,令有动作。

    隋承志冲他微微笑笑,也不多说,眼望冯平,向他说道:“冯平,你等家眷分住在各大岛屿之上,一时之间,只怕难以取齐,相会不了,所以,依我心意,便是你等先行跟随黑虎使和白虎使二人走,到了地方,只顾等待便是,你等家眷,明日我自会派人送到,你们尽管放心。”心中暗道:若将你等家眷取齐,让你们一道走了,你等心中安稳,半路上贼心不死,心有不甘,突然使起坏来,暗中袭杀我二哥、四弟,那还了得。

    冯平眼见自己已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哪里还有说话反驳权利,无奈之下,说道:“依得。”

    隋承志见他答允,向花弄影和刘武扬二人道:“二哥,四弟,冯平跪地时候长了,腿脚疼痛发软,想是走路不便,你二人快快搀扶了他,赶紧下山去罢。”

    花刘二人答应一声,快步上前,一人扶住冯平一只手,从隋承志手中接过了他,转身便要往“缥缈山庄”外头走去。

    刘武扬喊道:“张成,马昆,殷通,鲍旭,你们四个别愣着了,还不快走!”

    马昆“呸”了一声,双手运劲,使力兜转,将张成负到背上,紧紧靠实了,而后,“嘿哟”一声,半蹲着身子站立起来,昂头嚷道:“黑泥鳅,死哪里去了!还不快快现身,将老子的大黑铁锹拿来!”

    一名身强体健、高大魁梧、浑身黝黑、肌肉壮实的帮众急忙答应一声,从人群中闪将出来,快步跑到马昆身前,双手横托了,将一把黑色铁锹递到他面前。

    马昆弓着身子,左手托住背上张成臀部,将他托实了,只不让他摔将下来,右手向下飞快一拿,已然单手抄起了那把重达四十来斤的大黑铁锹,“啊”地一声,头上柄下,重重往地下一撞,“砰”地一响,砸得一块青石板砖碎裂,凹进了好大一个坑。而后,大声嚷道:“走罢!”

    他手上这把大黑铁锹,不是换了把新的大黑铁锹,而是原来那把使得惯了的大黑铁锹。

    那日黑夜之下,张成有心要害死水若寒,恰逢英雄四虎前来营救,他惊慌之下,直想逃跑,眼见自己高兴过头,一不小心用大黑铁锹将坐船凿沉,船只划游不得,万不得已,只得弃船脱身。(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六回 各拿兵器

    本想带着大黑铁锹一道潜水而走,只是想到拿着一把重达四十来斤的大黑铁锹潜水逃跑必然不能够,无奈之下,只得匆忙之中急速下水,落荒而逃,人虽逃走,只是将那把心爱的大黑铁锹给落在了沉船之上。

    到得第二日,马昆想念兵器,便驾船原路返回,只要寻找,来到前日所在跳水地点,见沉船进水虽沉,毕竟是木头船,船身淹没,持平水面,半分移动不得,那把大黑铁锹却是依旧牢牢插在船身之上,沉没小半,大半露在外头,在烈日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张成看见,顿时喜出望外,赶忙驾船靠近,将之用力拔出,取了回来,故而,现下他手上这把大黑铁锹,实是原来那把大黑铁锹,而非是全新大黑铁锹。

    他这一出声吆喝,引得殷通和鲍旭也想起自己趁手兵器来,纷纷出声高声喊道:“瘌痢头,拿我七齿钉耙来!”“小屈子,将本岛主的五齿铁耙送来!”

    有两名帮众听见,都是答应了声,快步走出人群,径直跑到殷通、鲍旭二人身前,双手平托,送上他们兵器。

    众人看时,眼见那两名帮众一个头发掉了大半,呈秃顶状,果然是个瘌痢头。一个满脸都是麻子,呈斑点状,喊话声音奇尖,举止颇有些娘娘腔,貌似不像个大男子。

    再看他们手中平托兵器时,只见一把是七齿钉耙,周身上下呈银白色,雪亮雪亮。一把是五齿铁耙。周身上下呈油黑色,光亮光亮。两件兵器虽然形似寻常农家耕作工具。实则是精铁打铸,非同凡品。

    当下二人出手间。一一取过兵器,双手拿定,迈步便行。

    刘武扬见着他们三个手中都持了兵器,在日光下闪闪发光,瞧他们脸面个个都是凶神恶煞,不似好人。心中想到他们毕竟都是山贼,穷凶极恶,生怕他们中途闹事,凭着自身武功兴风作浪。明里暗里,使起坏来,万一有心要挟制自己二人,突施冷箭,冷不丁突然朝着自己与二哥身上捅刺那么一下,自己二人一个不备,为之受伤,被他们擒拿住了,到时候岂非了得。心中惊疑,当即喝道:“你们人可以走,就是谁也不许携带兵器走!”

    马昆一听,顿时怒从心气。手上使力,“砰”地一声,锹柄击落。打得地面石块飞溅,怒道:“这是哪门子道理!兵器是我们自家造的。为何不能带走!”

    刘武扬情知与理不通,一时语塞。眼珠子转动间,计上心来,说道:“你们身上带了兵器,我与二哥驾船护送你们心里头不安稳!这样罢,为了大家都放心,你们将手头上的兵器都交给了我二哥,让他负责保管,等你们到了对岸,我们驾船返回之时,心里头放心了,再将兵器送还给你们,如此这般,大家也都方便!”

    张成白了他一眼,“呸”了一声,又哪里肯同意了。

    殷通、鲍旭二人也只摇头,怒目而视。

    刘武扬见状,心道:我也不是吃素的。冷冷笑道:“你们如若不肯合作,交出手中兵器,那我与二哥便不能安心地护送你们下山了,如此这般,护送不得,那便只好委屈你们再在岛上多待几天了,待得哪天你们想通了,肯合作了,我再与二哥一同护送你们下山,离开太湖!这一点,我想帮主和在场一众头领都能理解,不会反对的了!”顿了一顿,继续冷笑道:“我们又不是不想纯心放你们走,只是出于无奈,不得以而已,反正说过的话,定然算话,迟早还是会放你们走的,只不过是多留几天和少留几天的事而已!你们放心便是!”

    马昆大怒,手中大黑铁锹横挥而出,戟指刘武扬,骂道:“他奶奶的,老子还当真怕了你不成!有种的,先把老子打倒了再说!”

    刘武扬见了,也不多与他罗唣,面向水若寒,抱拳说道:“启禀帮主,他们几个抗命不遵,死性不改,意欲图谋不轨,请帮主示下,让属下将他拿下。”

    水若寒一愣,不知如何应对。

    这时,突听一人大声叫道:“马老三,住手!别再生事了!”

    马昆闻言一怔,目视那人,嚷道:“冯老大,他们简直欺人太甚了!你让我马老三如何忍得!”

    喊话那人正是冯平。

    只听他道:“你若仍当本……本人是你老大,那你便听本人的话,只管照着他们的意思做,若是再生出不必要的事端来,只怕咱们纵然想走,也是多半走不了了。”说着,“唉”地一声,叹了口气。

    他本来自称“本小人”称得惯了,一句话出口,依旧这般称呼,出口之时,突然想到不对,对自己兄弟说话,怎可如此称呼,心有触动,便临口改口,称呼自己为“本人”了。

    马昆心中实是气极了,对张成也是颇有怨言,很是不服气,当下见他这般说话,碍于确是自己老大,不好反驳,只是心中老大不愿,便转过头来,眼望殷通,道:“殷老四,你说我们该不该任凭他们摆布,将兵器拱手相让,给了他们。”

    殷通眉头一皱,略作沉思,抬眼望定马昆,叹道:“也罢!也罢!”“呛啷”一声,手中七齿钉耙落地,横躺于青石板砖上面。

    鲍旭还不等马昆询问自己,径直“呛啷”一声,将手中五齿铁耙扔在地上,嚷道:“本岛主的心意,你马老三即便是死了也猜测不到!你认为本岛主不会将兵器拱手相让,本岛主却偏偏会将兵器拱手相让!就是要气死你马老三,活该!”

    他与马昆素来言语不合,针锋相对,纵然不会大打出手,互相对骂却是加强便饭,见面即有。当下明知马昆对自己有嫌隙,不会出口询问自己,也便不去管他,只管自己说自己的,自己做自己的,也便扔了兵器,只作同意。

    马昆自然不会去问鲍旭这事了,眼见鲍旭扔了兵器,又说些气话,纯心来气自己,顿时勃然大怒,骂道:“他奶奶的,你……你……”连说了几个“你”字,一句狠话竟是被气得噎住了,骂不出来。

    水若寒被殷通先前那番重情重义言语感动,想到刚才自己宣判冯平从轻发落,驱逐出太湖,殷通竟是第一个跳了出来,直道自己甘愿主动放弃帮中职权,陪同冯平一道而走,更是用言语说服他那三位异姓兄弟,只要作一道,以兄弟情义为重,名利权势为轻,共同进退,一起走了。如若不是这般,现下哪有这等光景,太湖帮中五个地位最高之人,平日里经常带头反对闹事之人,竟是一下子全都走了,一个不留。心中想到他可敬可佩之处,不禁对他有所另眼相看,向他多看了几眼。

    只见殷通一张蜡黄脸面生得奇丑无比,脸上那条刀疤更是长大显眼,令人乍见之下,惊怖不说,更是直欲作呕。不过,从他脸上那条长长刀疤可以明显看出,他定非善类,不是好惹之人,当年定然曾有过一场恶斗,脸上方才留有此遗物。

    而殷通也的确不是省油的灯,只因他手上惯使一把银色七齿钉耙,舞将开来,威力惊人,故而,江湖上得了个外号银七齿,人虽长得难看丑陋,心智却是非常成熟,颇具头脑,对于“情义”二字,尤其看得最重,是以,在太湖帮中也算是一个人人敬仰之人,面子挺大。

    只因当年殷通和鲍旭二人奉命,在太湖沿岸抢劫村庄时,遇到一位正好寄宿在一乡民家中的武林高手,惯使双刀,与之交手,鲍旭不敌,重伤之余,险些一刀被他砍死。殷通在千钧一发之际,迎面去帮他挡了一刀,却是不偏不倚,正好劈在脸上,从此以后,脸上便永远留下了这一道抹之不去的极为难看的长大刀疤。

    那位武林高手见殷通中刀,仍是以死相拼,极力保护鲍旭,不让他被砍死,连续在他身上劈了数刀之后,见殷通浑身染血,站立不稳,仍是兀自抱住鲍旭,以背相挡,即便是死,也要自己先死,护住鲍旭慢死。

    那位武林高手被他情义感动,心中软了,明知他是太湖山贼,为害百姓,一时之间,也是下不了手,心中左右犹豫,想到一法,也便通报了自己姓名,直道是双刀游隐红遍山,警告他们日后不可再多行不义,胡作非为,若是他日再被他发现二人在干那伤天害理之事,他下手必不留情,而后,飘然隐去,不再现身。

    殷通、鲍旭二人听说面前这人便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隐逸高人、太湖隐士双刀游隐红遍山,心中敬佩他武功高强之余,只为侥幸得活而感慨不已,日后虽然仍是干尽坏事,毕竟心有顾忌,每次干坏事时也是留了余地,并未彻底将坏事做尽,只为感激当日桃花刀客红遍山的不杀之恩,以图小小报答于他。(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七回 油打扇

    而鲍旭之所以向来与殷通最为交好,对他仰慕崇拜,服帖得紧,最为主要原因,也正是在于此桩事情之上。

    每当他一看到殷通那为了救护自己而受伤被刮花的脸,心里头便深感内疚惭愧,只要将来以死相报,永远死心塌地跟随于他,故而,他见殷通使用银色七齿钉耙,外号银七齿,也便一改自己往日用惯单刀习惯,改用起了一把黑色五齿铁耙,给自己取个外号,叫做鲍五齿,其中意思,只是要处处显得自己比殷通来得矮上一截,处处以他为首,以他为榜样,向他学习之意,是以,二人虽为异姓兄弟,感情之深,实是比同胞亲兄弟还要来得亲,更加上鲍旭修炼起了五齿铁耙功夫,而五齿铁耙与七齿钉耙相若,使用起来,招式也挺相近,故而,殷通其实也是鲍旭师父,平日里还时常教他武功,令他对这一门功夫掌握来得更为深入。

    正因如此,这时候,鲍旭眼见殷通扔了手中兵器,只作同意,自己自然也是扔了手中兵器,以为应和。

    马昆见自己三位兄弟都是这个意思,而自己向来最为敬重的张成却仍然是因重伤而处于昏迷之中,只未醒转,无奈之下,“啊”地一声,仰天大叫,右手向下重重一砸,“砰”地一声大响,撞得地面上泥石飞溅,凹陷进去老大一条直坑,却是发狠之下,将手中大黑铁锹给扔在了地上。

    刘武扬见状,“嘿嘿”笑笑,向花弄影道:“二哥。你快去将地上兵器全都拣了起来,拿好了。不到姑苏境内,万万不可还给他们。”

    花弄影“哦”了一声。点了点头,松了抓住冯平右胳膊的手,飞身而起,快速赶到兵器之前,一一从地上拣了起来。拣到马昆那一把时,那大黑铁锹竟是卡在地面之内,若非他练得好一手“五虎爪功”,使出一招“虎刨式”,硬爪施展。连续向地面上爪击而进的话,只怕要将这把大黑铁锹取将出来,还着实要费些工夫。

    他三把兵器取得,立即返回刘武扬身侧,更不耽搁,手抱三把兵器,重量到处,直是脸不红,气不喘。目视刘武扬手中“追命刀”,说道:“四弟,你手上的兵器,是否也让我来保管?”

    刘武扬一怔。瞧了一眼手中宝刀,坏坏一笑,说道:“这把兵器我来保管便可以了。不劳二哥受累。”

    花弄影道:“好。”望了望冯平,向他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问道:“你可有兵器,也拿了出来。”

    冯平一惊。一对细小眼珠子飞快转动间,赶忙颤抖着双手从怀中掏出一把清白竹制油打扇来,说道:“本人怀中只有这一把油打扇,是本人一直带在身边的‘蚕丝竹绿扇’,从未有离开过半步的。如果这也算是兵器的话,你便取了去保管好了。”

    花弄影听见,伸出右手,一把飞快抄了过来,“唰”地一声,手指一个打转,将那把折扇全然展将开来,只见此扇大小均为九寸五,分为九档,扇面为金黄色丝绸扇页,扇骨为清白色玉竹扇档,做工精细,美观大方。再看扇面上时,只见上面正面画龙画凤,龙凤呈祥,龙凤之间,还有一颗细小明珠点缀,端的好一派帝王气象。背面题了七句短句,乃是:“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螣蛇乘雾,终为土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幸甚至哉,歌以咏志。”短句之后题有《龟虽寿》三字,显是诗名,折扇最左侧底部落款处题了“曹操”二字,上头还有印鉴盖章,隐隐瞧来,似乎便是真迹。

    花弄影对诗词歌赋不是很懂,故而,看了之后,也不以为意,手中拿着油打扇,顿时感到骄阳似火,身上燥热起来,于是,手指起处,手腕转动,呼啦呼啦,竟是大肆对着自己脸孔扇起风来,直要以此取凉。

    他又哪里知道,此把名为“蚕丝竹绿扇”的清白竹制油打折扇不是别物,乃是当年三国时期一代枭雄曹操所佩要扇,天热时专用之物,实是大有来头,并非寻常。要扇即腰扇,是三国时期对折扇的称呼,今时今日,乃是称作折扇,更有许多人愿意称作油打扇,是以,名字不同,实为同一物事。

    而折扇上面所提诗句也不是别诗,乃是曹操当年自创自题在要扇上面的一首乐府诗,名为《龟虽寿》,故而,此折扇不是寻常折扇,而实是一把古董宝扇,价值连城。

    当年冯平发迹之后,有心搜罗世上奇珍异宝,摆摆阔气,显示自己今非昔比,已不是当年的要饭穷小子,而是如今的花花大公子了,故而,花尽心思,多方寻觅,只要找到,大显豪阔。

    这一消息传出之后,江湖上专做南北贩卖生意的货郎纷纷主动登门造访,寻求买卖。

    冯平从他们手上着实花费重金购买得了许多稀世珍宝,奇异古玩。其中最为欢喜的一件,便是这把从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行商盗贼,当年春秋时商盗司马追后人,江湖人称盗中盗的司马寻踪手上买来的要扇。

    只因此把要扇是三国时期曹操所用,要扇上面所题诗句又是他亲自创作,亲自题写,还亲自盖了印章,纯粹真迹,不会有假,当世可谓:“仅此一件,另无二把。”同时要扇历经数百年后,展转多人之手,竟然仍是完好无损,丝毫不破,保管得好固然是一个原因,此把要扇制作材质之好和制作手艺之精,更是堪称一绝,举世无匹,故而,其中宝贵之处,更见一斑。

    当年盗中盗司马寻踪情知皇宫宝库内金银珠宝放满,堆积成了小山那般模样,有意偷盗出一些来,过过潇洒快活日子,生平又从未进过皇宫,不知这传闻中的皇城到底是何模样,心中激动,心血来潮,有意为之,也便深夜穿了一身黑衣,运转上乘轻功“草上飞”,翻过高墙,进入皇宫之内,有意行那得意之事。(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八回 司马寻踪

    司马寻踪既入皇宫,心中直是新鲜好奇,一边观赏皇宫夜景,一边找寻宝库所在,只要下手,偷盗得手。这般七摸八拐,多方仔细找寻,绕了半天,终于黄天不负有心人,在几名巡逻士兵无意间说话谈吐之中,得知宝库所在地方,暗中悄然尾随跟踪他们,找寻到了宝库所在,绕过士兵把手,轻易进入其内,手拿怀藏,偷盗了一大批金银珠宝,满心以为得手,心中大喜过望,悄然出了宝库大门,不为巡逻士兵所见,想找寻出入,翻墙出去。

    可怎奈皇宫城墙高高,建筑众多,不熟悉地理环境之人,便是直似在迷宫中行走一般,哪里得能轻松走得出去了?再加上皇宫内大内高手云集,巡逻士兵众多,里外把守,守卫森严,可谓:“里三层,外三层。”自是万万不比他处。他轻功虽高,武功终究差了些,又是不巧,竟是遇着隋炀帝贴身侍卫,大内高手,隋唐第二条好汉,外号天宝将军的宇文成都,虽然当时年少,耳力却是过人,早早发现他的行踪,藏身之处,又为自己前程考虑,希望早早得能出人头地,立得头功,心中主意只是打定,也便在一经发现之下,突然出手,挥舞手中一柄重达三百二十斤的凤翅镏金镋,迅疾威猛攻击于他。

    司马寻踪哪里会是他的对手,若非身怀“草上飞”这等上乘轻功,只怕当场便被宇文成都那凤翅镏金镋打中,死于非命了。纵然如此,碍于身上带满了许多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行动仍是慢了半拍,手上腿上不免多处为之砍伤。鲜血直流,同时。又有许多大内高手纷纷杀来,一众士兵蜂拥而上,他见大势不妙,万般无奈之下,也便只得忍痛割爱,丢弃掉怀中许多金银珠宝,匆匆飞身跃上墙头,另觅路径而走。

    所幸他那“草上飞”轻功确实了得,再加上宇文成都手持一柄重达三百二十斤的凤翅镏金镋。行动起来颇为不便,只这一下飞跃高墙,竟是追赶不及,让他径直走脱了,藏身他处,撕下身上衣襟,包扎好了身上多处受伤伤口,等待时机,再次逃走。

    后来。虽然皇宫到处加强巡逻,戒备森严,只要将他捉拿出来,当作刺客当场处死。他只是仰仗着自身所会祖传下来的上乘轻功“草上飞”,悄然躲避过众人追寻,趁众人不备。于黑夜中再次翻上墙头,在墙头上一路飞纵。居高临下,早早发现皇宫外面所在。跑到那儿,飞身跃下,安然逃离出皇宫,活了条性命,自此以后,他心生惧怕,便再也不敢随意闯入皇宫,行那偷盗财宝之事了。

    此次他入皇宫之中,情急之下,财宝尽是丢弃大半,偷盗出来的宝物,也只几串翡翠明珠和这把要扇而已。若非这几样物品拿着轻巧,便于携带,丢与不丢差别不大的话,只怕他也不会在当时形势极其危险之下,仍是将之藏在怀中不丢弃了,幸而如此,这把要扇方才得以转移地方,流落民间,展转到了冯平手上。而冯平出手也是非常豪阔,直是出了千两黄金,一并购买下了司马寻踪身上那几串翡翠明珠和这把要扇。

    而冯平最最欣赏和喜欢的不是那几串翡翠明珠,而是这把稀有要扇,真正喜欢这把要扇的原因,乃是在于上面所绘图画和所题诗句。

    冯平是个读书人,可谓:“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心中志愿,始终都是考上状元,入朝为官,将来封妻荫子,衣锦还乡。哪知事与愿违,天意弄人,他不仅靠不上状元,入不得三甲,竟然还落得个家破人亡,流落江湖,最终还沦落成了乞丐,成了一个彻头彻脑的落魄书生。虽然最终发迹,得以翻身,可考上状元、入朝为官的事,从此以后,便是想也休要再想了,至于变成山贼水匪、绿林草莽,反倒成了越来越有可能之事。

    后来,他果然入了太湖帮,成了山贼水匪中人,事既如此,也便是再也改变不得,污点一在,想要抹去便是永远都抹不去了,与其想要洗底脱身,还不如顺其自然,任之发展,倒显得更为实在,故而,他便一心一意在太湖帮中做事,想要一条道走到黑,将来自己野心得逞,一展身上所学所长,能够在帮派之中混成大人物,也是极有可能之事,倘若有这一朝,自己心中勃勃雄心达成,兴奋激动之情,实不亚于在朝为官,做到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他心中一直野心勃勃,官气十足,故而,一路走来,一直也都是明争暗斗,抢着做老大,太湖帮中的头领之争,实际上也并不比官场上的黑暗斗争好到了哪里去。

    而这把要扇上面正面所绘龙凤戏珠图画,正是代表了将来称王称霸之意图,反面所题《龟虽寿》诗句,也正是他多年来心中所想的肺腑之言,感同身受。

    当年曹操在此要扇上命人绘上龙凤戏珠图形,自己亲自在背面题上《龟虽寿》诗句一篇,不是抒发他意,而正是要抒发自己心中一腔热血、满腔抱负的心意和强烈愿望,实是要将自己一生踌躇满志,乐观自信,欲图建功立业的豪情壮志,全然在这一把小小的要扇上面展现出来,以时常提醒自己,纵然年老,不到老死,一定不能放弃,一定要努力,一定要实现愿望,一定要将之做到为止。

    当年曹操作此诗时,是在东汉末年的公元二零八年初,那年他平定乌桓叛乱、消灭袁绍残余势力,之后准备南下征讨荆、吴,在此之前,他由于已是五十三岁高龄,回想起往昔旅程,一生之中经历诸般事情,心中感慨感叹,不禁生出无限遐想,叹息光阴飞快而势,心中蹉跎,也便作成了此诗,用以明志。

    作诗之时,只因想到《庄子?秋水篇》中道:“吾闻楚有神龟,死已三千岁矣。”有心要反其意而用之,说神龟纵活三千年,可还是难免一死,故而,诗一开头感慨吟道:“神龟虽寿,犹有竟时。”

    后又想到《韩非子?难势篇》中记载:“飞龙乘云,螣蛇游雾,云罢雾霁,而龙蛇与同矣!”“螣蛇”和龙一样能够乘云驾雾,本领可谓很大,然而,一旦云消雾散,就和苍蝇蚂蚁一样,灰飞烟灭了。

    想到古来雄才大略之主有如秦始皇和汉武帝,他们服食仙丹,只为得道成仙,长生不死,到处寻访高人,四处寻求长生不老之术,可是这种神仙长生之术,俗尘凡世之中又岂能真有?其中不免蛊惑,妖言祸众。曹操思及,后两句感慨吟道:“螣蛇乘雾,终为土灰。”

    其后想到自己虽然形老体衰,屈居枥下,但胸中仍然激荡着驰骋千里的豪情,实是当世一匹不可多得的上了年纪的千里马,想到当时汉末文人感叹浮生若梦、劝人及时行乐的悲调,看着很是不惯,很是反感,乃慷慨高歌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后来想到自己年事已高,早晚必有埋入黄土之日,心中不免坠坠,颇感失落,不过,他乃当世豪杰,枭雄之辈,又岂有贪生怕死之理,激动之下,由感而发,明知做人早晚必死,但只要凭借自身修身养性,好生调理,来达到延年益寿,强身健体之效,故而,后面激情高歌道:“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

    诗作到这儿,情绪已达最高点,再要突破,想来也是不能,欲待再作两句,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随即也便打消掉了。想到在这首诗中,抒发感情已是抒发过了,明志也已明志过了,一首大好的四言乐府诗已然作成,心中又很满意,不免为之大悦,乃在最后高兴吟道:“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诗作成后,收录了自创乐府组诗《步出夏门行》中,编为其中第四章。由于人到老年,对这首诗尤为喜爱,为了随时能够看到,便出重金,特意从徐州礼聘来当时木工良匠、鲁班后人,也是当世制作要扇最好之人,江湖人称朽木可雕的鲁成材鲁匠师,让他亲自出马,依着自己苛刻要求,精研一把符合自己心意的高档要扇出来。

    由于当时要扇还不流行,只在王侯将相等少数人手里头使用,属于新鲜事物,故而,依着当时简陋条件,处处创新为先理念,制作这把高档要扇可谓相当有难度。

    不过,朽木可雕鲁成材并非凡夫俗子,乃是木匠始祖鲁班之后,功夫手段,自是高人一等,他人望尘莫及,故而,他在苦思三日三夜后,终于将此要扇大体想好,乃向曹操进建,要求他派人前往东吴,购买来所需御丝和所需陈竹。

    曹操耳中听了他所提意见,心思到处,眼见他选材精心,用心良苦,心下大喜,对他进建也很满意,自然而然言听计从,花费巨资,向东吴公然收购大批御丝和大批陈竹。(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八回(二) 扇中之扇

    这御丝即湖州蚕丝,当年东吴吴郡乌程县百姓通过桑蚕养殖织就出来的丝线,当地特产,乃是当时东吴御用之丝。

    这陈竹即杭州天目山上陈年毛竹,当年东吴吴郡余杭县地天目山上生长着的带竹青的正宗上等陈年毛竹,非是一般陈年毛竹,而是冬季采伐下来的三年龄的最佳竹子。只因竹子生长环境需要,天目山上土地肥沃,最适合竹子生长;外加三年龄的竹子,比之其他年龄的竹子生长得更为坚实硬滑,最为适合不过;还有冬季采伐,竹子心实,蛀虫较少,只是最宜。

    当时北魏势大,西蜀和东吴势弱,出于政治需要,避免战乱,东吴也便答应了这个条件,将从御丝取给之地征收上来的贡丝,和从陈竹取给之地征收上来的贡竹,全部装上曹魏开来的大型商船,出售了这些高档物品给曹操。

    所需一应材料全部取齐后,鲁成材便精心制作起高档要扇来。

    他先进建曹操,让他派遣能工巧匠,依着自己心思,日夜赶工,将御丝加工成所需扇面丝绸,非是寻常象牙白丝绸,而是曹操所需之色,染为金黄色丝绸,见他答允照办了,自己便亲自动手,制作起要扇扇骨来。

    他心中明白,此把高档要扇要想成功制作出来,这扇骨乃是其中最为要紧之处,而扇骨要成,非是需要经过反复多次打磨尝试不可,此等手法,直是大不同从前那般。仅靠那随便打磨手法,懒懒散散。便能制作得出来,而那种随便打磨手法。也只能制作出一些次品要扇出来而已,至于高档要扇,那是万万做不出来的。而那次品要扇,一般都是蠢笨愚鲁粗糙不忍睹的,即使做了出来,旁人见着稀奇,可能喜欢,曹操当世一代枭雄,高高在上。为人极其英明能干,才华大是非比常人,他识见高明,自然是非常不喜欢的,若如此,自己为了寻求简便,冒然行险,直要拿次品要扇以次充好,来糊弄他。令人贻笑大方不说,更是坏了自己多年名声,砸了自己金字招牌,甚至连祖上声名也可能会因此而受到影响。除此名声等虚浮之事外,最为要紧之处,便是曹操一怒之下。动起杀机来,杀自己一人还不够。非要出狠招,罪责株连九族。那到时候,自己人头落地、性命不保不说,便是连家人亲戚、满族之人都可能有性命之忧,心中深知曹操为人,一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为成大事,不择手段,所谓:“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宁可杀一儆百,杀鸡儆猴,也定然不会姑息纵容,轻易饶人,而他又手握重兵,征战多年,杀起人来,很是便利,可谓:“如同撵死一只蚂蚁一般,非常容易。”情知此中厉害之处,这笔巨额雇佣金便是极为不好拿的,故而,他下起功夫来,很是专注,制作起这把高档要扇来,很是卖力,直是尽心尽力,丝毫不敢马虎大意,同时,还要发挥出自我制作创新之长处,寻求自我打磨手法之突破,只要凭借着手头上这一技之长,把这千斤重担一肩挑了,办成了这一件最为要紧的大事。

    正因如此,他出手处,直将手头上的陈竹经过多次细细的水磨打光,揩磨光熟,反反复复,重重复复,而后终于使得陈竹有了灵透光熟之感,陈年毛竹莹透如玉,竹子经加工后洁净呈清白色,很像白玉,故而,称之为玉竹。

    丝绸和玉竹这两样上等物品全然织就制造出来后,其他加工制作也便简易了许多。朽木可雕鲁成材在成品高档要扇未做成之前,直是小心谨慎,兢兢业业,不眠不朽,殆精竭力,为了同时解决这选材和加工的问题,何其用心,所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一分钱一分货。”七日之后,终于完工,大功告成,依着曹操亲口所提要求,制成了一把扇面九寸五长、扇骨九档,也是九寸五长,扇骨下方衔接轴为铜钉的金黄色丝绸扇页、清白玉竹扇档和金黄扇钉的一把上乘要扇,可折叠开合,轻松趁手,比之当年所有制作出来的同类要扇,此把要扇的做工精细程度上要明显高出好几个档次,处处显得高出一筹,实是要扇中的上上精品,可谓:“扇中之扇。”其中令人稀罕之处,也便可想而知了。

    曹操见到成品要扇后,很是满意,大为称赞,夸奖朽木可雕鲁成材手艺精湛,能力突出,不愧为木匠始祖鲁班之后人,赞许之余,大为嘉奖于他,除了原有赏赐重金之外,另外又多送了许多屋舍田地给他,以做恩赐,赞誉他为“九档精品要扇之侯”,并且封了个他虚职,名为“九档要扇侯”,若非当时不能随意封王的话,只怕他便径直将他说成是“九档精品要扇之王”,封他个虚职“九档要扇王”了。

    正因如此,我国九档要扇出现之早,比之日本倭寇国来,却是明显又早上了一千年左右,泱泱中华千年大国,巍巍华夏东方明珠,实是天下文明古国,世界文明发源地之一,历来便有“四大文明古国”之称,他国轻易比较不得。

    除此之外,曹操看中了朽木可雕鲁成材的才华,爱才若渴,不管他心中愿不愿意,嘴上答不答应,纵然非要婉拒推脱,他只不管不肯,不予同意,仍是像当年硬收神医华佗那般,硬是将他留在曹府之中,专门伺候,帮着府内装修庭院,雕梁画柱,镂金雕花,重新全然装饰一新,又多有打造家具物事,设计出最新流行款式出来,指挥其他木匠,精心制作,加工而成,以使曹府家具一贯赶在潮流前头,只供使用,故而,曹府富丽堂皇,美伦美涣,比之皇宫纵然不及,精美雅致之处,却是实有过之,令世人望府兴叹艳羡不已。(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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