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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将门风华全文阅读

作者:扬秋     重生将门风华txt下载     重生将门风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五十七章 新春新气象 一

    还没过年,宫里先有了大变动,先是贤妃向皇帝请罪,自责未能管好宫闱门禁,令外人擅入且不知所踪,皇帝允,除贤妃理六宫事务之责,令贤妃在宫中好生反省,六宫事务全权交付德妃掌理。

    看守宫门的御卫不着痕迹的给换了一批,虽近年关,进出宫门的官眷多,却也无人注意到有何不同,唯一稍稍不便的,就是进出宫门时,等待的时间长了些,众家夫人、奶奶们无暇注意这些个,大家的关注点,都放到了秦王府,因为皇帝下旨令秦王众侧妃协理家务,好让秦王妃好好养病。

    秦王妃自丧夫后萎靡不振好一段时日,直到孝郡王意外身故,她才恍如大梦初醒,重振精神掌理家务,一开始倒也家规严谨气象一新,谁知最近她又犯病了!秦郡王还传出不顾母妃病重,不管不顾的在府里瞎闹腾,吵着要进宫见薛嫔。

    秦王一直是皇帝爱重的儿子,英年早逝已让皇帝伤心不已,秦王妃还特不争气,动不动就病,上一回薛嫔还有余力派人来帮她管王府,可是没想到,竟害孝郡王意外夭折,好不容易振作起来,怎么又突然病倒,还惊动陛下呢?

    秦王妃接了圣旨,整个人都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她身边的两个大宫女见主子整个人傻掉,机灵的塞了个荷包给宣旨的内侍,那内侍捏捏荷包面露微笑,“这事说起来,也是你们王妃管家不严,怎么让郡王传出不孝的名声来,这才惊动了陛下,陛下令人一查,得知郡王竟从宫外带了个不知底细的人进宫,还因那人失了音讯闹腾着要见薛娘娘。”

    两个大宫女面带惭色的偷望了秦王妃一眼,秦王妃闻言一愣,随即苦笑摇头。原来如此!

    送走内侍,侧妃们相偕而来,却被秦王妃拒于门外,虽有皇上旨意令她们代理王府,可是王妃不见她们,不交权,她们也没辙啊!

    “姐姐怎么办?”年纪最轻的方侧妃问三人中相貌最美的简侧妃,简侧妃姣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倒是另一个马侧妃道:“陛下旨意让我们三人代管,可王妃不交权,难道咱们能拿圣旨逼王妃不成?”

    这当然是不成的,所以呢?就僵着吧!反正旨意下了,外头人尽皆知,皇帝对这个儿媳不满意,直接下旨打脸啦!就算她不拧着不交权,没人到御前去告她抗旨,见了她,也都是心里鄙夷!让你折腾呗!

    靖川侯差点被这女儿活活气死!

    他没气出好歹来。老妻却急出病来,世子、世子夫人侍疾。世子夫人还大着肚子咧!靖川侯见了,使了身边的管事媳妇过府训斥女儿。女儿贵为王妃又咋样?就不是他女儿啦?更何况把皇帝公爹惹毛了的媳妇,只怕连自己都要吃挂落!

    靖川侯夫人哭得两眼红肿,拖着丈夫的袖子:“好歹给她留点脸面。”

    “还留什么脸面啊?她自己做来得,皇上这都直接打脸啦!你还想给她留脸面?”靖川侯气急败坏,指着老妻骂:“都是你,自小把她惯得。嫁了人得管家理事啦!女婿在时,她也还得体,怎么女婿一去。她就不成样!”靖川侯骂得急了,一口气差点噎着喘不上来,吓得世子、世子夫人及侍候的人脸色惨白,众人又是拍背,又是端茶,好不容易缓过气来,靖川侯着实没力气再骂,扶着儿子歇着去,世子夫人便给留在婆婆身边侍候。

    因头胎未满三个月就滑了胎,故这次阖府皆小心侍奉,深怕有个闪失,靖川侯夫人见丈夫走了,便拖着媳妇的手,想让她赶紧去拦那奉命去骂人的管事媳妇,话才说完,不见儿媳应诺,愤愤的抬头欲骂,惊见世子夫人扶着腰,面青唇白似忍着疼又不敢说,靖川侯夫人心腹的嬷嬷赶忙喊人请御医,又急急忙忙让人扶世子夫人去歇着,一阵兵荒马乱后,靖川侯夫人才缓缓回过神来。

    “这,这都什么事啊!”靖川侯夫人发现儿子侍候丈夫去了,媳妇貌似动了胎气,庶子、庶女们全缩着没敢露面,庶媳们更不用说了,连冒头都不曾,靖川侯夫人的几个心腹互使了个眼色,有递帕子帮她净脸的,有去沏了香茗来,还有两个机灵的,分别去探了侯爷和世子夫人的情况来回报。

    独独无人去追奉命前往秦王府的管事媳妇。

    秦王妃还没从皇帝下的旨意里反应过来,听闻靖川侯使人过府,她以为娘家是来帮她撑腰的,连忙让请进来,谁知来的不是母亲身边的人,而是父亲身边得用的管事媳妇。

    只见那管事媳妇恭敬下拜,待秦王妃让她起来后,便板着脸将靖川侯训斥的说转述给秦王妃听。

    秦王妃万万想不到,她不过被儿子气着了,使个小性子当了几天甩手掌柜的,竟然闹得这么大?皇帝为此下旨夺她的管家大权,父亲也为此使人来说她?这都什么事啊?那小兔崽子呢?怎么没人收拾他啊?瞧瞧他把他娘气着了,祖父、外祖父还替他撑腰?

    秦王妃这下真的气晕了!

    大宫女忙请御医过府,御医来得快,听侍候的小药童说,太医院得知是秦王府来请,几个当值的御医猜拳抢着来,高御医技高一筹,以一敌十,大胜,获得这次出诊的机会,小药童笑得眼弯弯,嘴角还绽着可爱的笑,一口一个姐姐的喊着,从丫鬟、宫人身上套消息。

    稍晚,小药童反手就将从秦王府里套来的消息,悉数卖给了十七公主身边的大宫女。

    十七公主对贤妃请辞掌理宫务一事,甚为高兴,但又觉,秦郡王这个侄子实在很讨人厌,凭什么他搞事违反宫规,他和他祖母薛嫔都没事,她母妃却要受罚?德妃也是代掌凤印的啊!只是她都不管事,把麻烦事儿全丢给她母妃,自个儿全心全意专注在她嫂子的肚皮上。好不容易传有孕了!她又求神拜佛想安王妃生个儿子。

    过年的琐事一箩筐,她母妃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德妃才能全权执掌。办得好就都她的功劳,出了差错,她便可推到母妃头上!

    “真是太不公平了!”十七公主在听完秦王府的八卦后,气呼呼的在贤妃的寝殿里跳脚。

    “有什么好气啊?真是傻丫头!母妃要那个虚名做什么?又不能当饭吃?”

    十七公主神色不善的揪着贤妃瞧,贤妃很坦然的对女儿说:“年后,太子就要登基,日后这宫里就是你四皇嫂掌理了!就算我现在管得好,有什么用?倒不如省下这功夫。好生收拾收拾,等你父皇退位迁宫时,才不致手忙脚乱。”

    其实贤妃是猜,薛嫔留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孩在宫里,是别有所图,只是图什么?她说不上来,不过看样子,太子是打算利用这事,好生整顿后宫,其实这也是应该的。不久之后,太子就是一国之君。太子妃行将是六宫之主,势必有一番忙乱,若薛嫔趁隙对小皇孙们出手,那可是哭都没地儿哭去啊!

    只是这个猜测实不好对女儿说,只能轻描淡写的轻轻带过。

    十七公主为母抱不平,德妃明明什么都不管,御卫们没尽责。又不是她母妃的错,薛嫔宫里的人无故失踪,更不关她母妃的事。为什么她母妃就得代人受过,德妃就不用受过,还一人独掌凤印?

    “我可是跟你说啊!你就算心里有什么想法,都得给我埋在肚子里,别给我惹事!”

    “可是……”

    “你以为德妃掌凤印是对她来说是好事?”十七公主老实点头。

    贤妃却嗤笑一声。“傻子,不过是过年的事,还是日常的宫务,之前全是我经管的,你想,她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接过手,凭她,说笑了!你以为她使唤得动,宫里所有的管事吗?”

    要收拢人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德妃钱多就能买到所有人心甘情愿为她办事吗?别傻了!每个差事,管事的能拿多少油水都有数的,德妃贸然接手,没摸上两、三个月就想理顺?年关再即,事情接踵而至,德妃只会忙得焦头烂额!

    再过几个月,后宫就要迎新主子进门,这些办事的宫人皆是人精儿,德妃不过是经手的掌柜儿,办得好能从她这儿讨得什么好?

    待皇帝成了太上皇,宫里这些娘娘都要腾位置给新帝的嫔妃,能留下多少人来?说不定德妃就被皇帝遣出宫,去安王府当安王太妃去了!

    十七公主满腹狐疑,有些不相信,贤妃如今闲下来了,有精神盯女儿,十七公主哀怨的发现,她母妃太有空,对她来说真不是件好事,她写给慕越的信中,便哀嚎不断,让看信的慕越捧腹大笑,一物降一物啊!调皮的十七公主遇上空闲的贤妃,就跟孙猴子见着如来佛,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

    德妃得知贤妃为了些征小事便请辞,心里颇为不屑,觉得贤妃胆小怕事,复又得意自己得皇上信重,委以执掌凤印全权掌理六宫,宫里那些低品级的嫔妃们,纷聚到她宫里来,有为试衣来,也有为娘家讨恩典的,也有前来巴结卖乖的,还有勋贵夫人、诰命夫人争相讨好,一时间德妃风光无限,几成世间得意第一人。

    不过光环下,也有许多烦心事,如管事内侍阳奉阴违,一桩事交办下去,却足足四、五日毫无音讯,除夕家宴上的各式食材的备料,交代下去后,负责清点的内侍和嬷嬷竟推说菜单不清不楚,他们无法备料,诸如此类的小事层出不穷,一件件一桩桩都是小事儿,但,这些小汇集成河,累积得多了,就像洪水暴涨,一个大桹袭来,就能让德妃人仰马翻乱了分寸。

    安王妃在王府养胎,派了心腹进宫请安,回去后,惊恐的与安王妃道:“不得了了,德妃娘娘这几日忙过了头,柾个人都脱形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

第六百五十八章 新春新气象 二

    安王妃听了之后,忙命人去库房找了老蔘等补品,给德妃送去进补,又使大宫女进宫去问候,安王觉得老婆懂事,懂得心疼他娘,便投桃报李,不管侍妾生子,镇日只守在安王妃身边。

    汾王妃在十二月中旬产子,汾王和丽嫔喜坏了!皇帝也因这个孙子降生,而添了喜意,不过薛嫔看着丽嫔欢喜,心里愤恨不已。

    只是她身边如今只余福惠一人,其他新进的宫女、内侍,她瞧着就不顺眼,而福玉自那天被太子派来的人带走后,就此音讯全无,让福惠派人去查,福惠灰头土脸的回来,说是找不到人帮忙,把薛嫔气个半死。

    “我以前安在各宫的人呢?都走不通?”

    “娘娘,奴婢试过了,真的不成。”福惠暗暗叹气,娘娘以前执掌凤印管理六宫,那些个人精拍捧着娘娘,连带着她们这些身边侍候的,也是走到那儿都是人巴结讨好的对象,可是现在,娘娘打皇贵妃的妃位直降为嫔,按例,身边侍候的人就要裁减,娘娘要使人做些隐事,只能靠她和福玉两个亲自去跑腿。

    好不容易来个会武的翠玉,娘娘也甚为倚重,岂料,十九公主一事,娘娘为求隐密,只得命福玉杀人灭口,万万没想到秦郡王会为了这事闹腾,还惊动皇上为此惩戒秦王妃!福玉更是因此被太子的人带走。

    若是,福玉口风不紧,把娘娘给供了出来……福惠浑身一颤,实不敢想自己将会落得什么下场。

    “这个贱人,当初我怎么会瞎了眼,选她做儿媳妇?”薛嫔正在骂秦王妃,福惠又叹了口气,沏了杯茶给薛嫔,“娘娘且息怒,陛下虽下了旨意。但也没说何时开始将大权交出去啊!”

    “哼!就算皇上不治她抗旨,这明旨一下,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惹皇上不快了!你想想,盛儿都几岁了,再过个一、两年,他就要议亲了,有个这样的婆婆在。谁家愿把女儿嫁他?”薛嫔重重的拍了身边的黑填漆炕桌,福惠噤声不语,薛嫔不耐烦的朝她摆手,令她退下,福惠福身退出内室。

    薛嫔现在住的地方,根本不能与她身为皇贵妃时,所住的宜和宫相比,这座宫院已非她初降为嫔时所住的宫院,因之前犯事,贤妃将她挪了住所。一挪再挪,住处越来越差。现在这儿,是福玉被带走后,德妃又给她换的院子。

    屋里头灯光昏暗,忽明忽灭的烛光下,暗影处处,她思及青春年少时,初选进宫的第一个晚上。也是这样独坐烛前,自小她就讨厌昏黄的小房间,独好明亮大气的厅堂。幼时因怕她不懂事,被烛火所伤,奶娘哄她睡时,总是只点一根小烛,还搁得老高,就怕她去摸,却不知暗夜里头,那昏黄微弱的小烛照不到的地方,会幻化成各种可怖的怪物来吓她!

    每每瞧着就让她望之生惧,而不敢入睡,后来她娘发现了,严令她不许乱碰,她应了后,就给她房里设了羊角宫灯,父兄便四处搜罗制作精巧的宫灯给她,可惜她被选进宫后,那些灯就全留在家里。

    刚进宫的那个晚上,她便对自己发誓,日后绝不枯守孤灯,她住的宫殿要是最华丽耀眼的,每个夜晚都要灿如白昼,侍寝后,皇帝给她挪了位,住进精致典雅的宫院,不久,她怀了孩子生下秦王,晋位贵妃,就连比她早生下皇子的淑妃,也及不上她受宠,皇后都得待她客客气气的,正在意气风发之际,却因一小事惹恼皇上,皇上因此冷着她时,不想,如嫔那个贱货,竟趁隙掳获圣心,还怀了孩子!她原想使人在如嫔的饭菜里下红花,当时令随她进宫的大丫鬟出宫回府找人寻红花,被她母亲发现了。

    她母亲慌急入宫,要她罢手。“高处不胜寒,女儿啊!皇上疼你不假,可也把你架在火上烤啊!你想想,你与淑妃都为皇上生了皇子,她只封为妃,你却晋位为贵妃,离后位仅咫尺之遥,皇后能不把你和三皇子视为眼中钉?”

    “那就由得那贱人……”

    “娘娘慎言!如嫔与你同是皇上的嫔妃,你骂她是贱人,那你又是什么?”薛太夫人板起脸孔,就算当时已为贵妃的她,亦不敢顶嘴。

    薛太夫人重重的叹息,“我早跟你说过,要当人上人,就需有容人的雅量,你爱使小性子,皇上不跟你计较,那是你的福气,我听福雅说了,这次是你自个儿把皇上往外推的,如嫔侍候得宜,才允其免服避子汤,她能就此怀了孩子是她有福气,你又不是皇后,凭什么要对她下手?难不成皇上曾答应过你,只让你一个生孩子不成?”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皇后生的皇长子早夭,又怀不上孩子,淑妃和她先后有孕,皇后也不曾朝她们两出手,为什么?因为是皇上准的。

    连皇后都不敢做的事,她一个贵妃就敢做?薛太夫人差点被女儿气死。

    “女儿啊!淑妃与你都有儿子,你以为皇后瞧着,心里可痛快?可高兴?再有宫妃誔育皇子,皇后才不会针对你,生皇子的人多了,你和三皇子才安全。”

    后来,如妃生了儿子,皇后气得脸都歪了!不久,徐美人生了五皇子、六皇子,一胎双生,可稀奇了!可惜刚满月,两个孩子先后夭折,徐美人伤心过度跟着去了。七皇子紧接着出生,他倒是壮实,不过过没多久,她的么儿誔生,皇上大喜,提了她的妃位为皇贵妃。

    九皇子出生时,因正在办八皇子的满月酒,担误了时间,孩子在娘胎里闷得久了些,生出来后才发现是个痴儿。

    她正庆幸着两个儿子健康时,德妃有孕,丽嫔、如妃相继传出喜讯,宫里接连添丁,皇帝喜不自胜,想提如妃的位份,毕竟后宫中,除了她,就数如妃的肚子最争气,连生二子啊!不等她出手,皇后和淑妃先下手了!

    那时候,她才深深体悟到,母亲的话再正确也不过!如妃的娘家不如她,皇上要封她为如贵妃,淑妃怎么坐得住,她的二皇子是实质上的长子啊!皇后更是着恼,再封一个贵妃,下一次是不是要废后了?

    如妃死后,她因儿子年岁渐长,地位稳固,一路顺风顺水,她熬死了向皇后,眼看着后座就离她一步之遥了啊!

    万万没想到,她向来顺利的人生在此时重重的翻了跟斗,么儿的死,是一项重大的打击,可是不怕,她还有得意出色的秦王,逆王心狠手辣不是仁君,皇上的儿女众多,他要的是一个能善待兄弟姐妹的继承人!

    就算逆王是长,但他非嫡啊!只要她登上后座,秦王便是嫡长,立为太子再名正言顺不过!偏在此时,逆王谋反逼宫,这么兄弟他不杀,偏挑了她仅剩的宝贝儿子杀了!而更可恨的是,如妃的两个儿子竟然因此立了大功?!救了皇上,救了百官,救了嫔妃,救了许许多多侍候的宫人,他们的兄弟,却独缺她的儿子?

    她要为儿子报仇,有什么不对?她对太子妃下绊子,对蓝慕越下绊子,谁让她们一个是太子正妃,一个进宫勤王时,没能抢先救下秦王?

    但世人都说她错了!皇帝也觉她是错的。

    所以她大哥犯了小错就被斩首,男丁流放,女眷判入教坊司,谁家不贪墨啊?为何她大哥就被处以极刑?

    薛嫔越想越生气,握着拳头愤恨的捶着炕桌,外间的福惠眉头深锁,忧心忡忡的望着内室,两个小宫女坐在她身边的小杌子,边绣花边问:“福惠姑姑,薛嫔娘娘又在生气了啊?”

    “嗯,你们机灵些,别乱说话,免得惹娘娘生气。”

    小宫女们点头对室内的声响不再关注,此时一个小内侍匆匆忙忙的跑进来,看到福惠张嘴就想喊她,幸而及时看到福惠朝他比了噤声的手势,没敢喊出声来,他急急走到福惠身前,低声道:“知道福玉姑姑被抓到那儿去了。”

    福惠连忙扯着他往门外去,来到殿外庑廊下,福惠见四下无人,方才示意他说话。

    小内侍吞了口口水,道:“福玉姑姑其实是被皇上身边的隐龙卫抓走了。”所以他在宫里御卫那儿都问不到消息。

    “隐龙卫,这是什么……”福惠还没问出口,小内侍已脸色惨白朝她摆手,让她别追着问。“听说是专给皇上办事的。”

    “那……”福惠心乱如麻,一时也不知从何问起,便道:“你还打听到了什么?”

    “听说隐龙卫很早就设立了,一直在各地为皇上侦缉不法之事。”小内侍又咽了口口水,才又道:“福惠姑姑,福玉姑姑都在娘娘身边侍候着,她能做什么事,让隐龙卫把她逮了去啊?”

    福惠摇头。“我也不知道,这赏你,回头自个儿当心些,别让人逮着把柄,日后再惹出事来,姑姑可没本事救你了!”

    小内侍含着泪点头,揣着福惠给的荷包,一溜烟没入夜色中,福惠站在寒风里,一股冷意自脚底窜上来,福玉应该不会把娘娘教她们做的事,都招出来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

第六百五十九章 新春新气象 三

    宫里头这段日子,有人欢喜、有人愁,点着给初生孙子的衣物,丽嫔的欢喜是清楚易见的,而愁的,第一人当是德妃莫属,至于薛嫔,除了愁还忧且怒。

    薛嫔仍是成天骂人,不过早戒了她那动不动扔东西的习惯,因为扔没了,要用就得补,要补就得看人脸色,身边只剩福惠一个得用的,现在片刻离不了人的薛嫔,勿需福惠劝,就很自觉要克制了!

    她离不了人,又舍不得拿珍藏的茶具、摆设来用,只能勉强委屈自己,用着份例里那些她往常看不上眼的茶具、碗盘。虽然两个儿子都没了,但他们留有子嗣啊!薛嫔还是想攒些家私给他们,待皇上百年之后,说不得她还能住到孙子那里去享福!

    可是出了翠玉这事,孙子还会孝敬她吗?“你说,本宫是不是做错啦?不应该让福玉把那丫头给…….”她没想到孙子会这么看重那个野丫头,要早知道,她宁可把人送出宫去,毒哑了、弄残了,也好过连人都没了好。

    福惠苦笑不语,千金难买早知道,福玉心软,却连劝都不敢劝,乖乖听娘娘的话,把那孩子……福惠用力的咬着唇,警告自己不能想,要把这事彻底忘了,若有人问,她才能不动声色掩过去,要忘掉!不能想。而且过了这么些天,皇上那儿都没什么动静,想来福玉是扛住了,什么都没说吧?

    相对于薛嫔,贤妃看得开,日子也过得顺遂!她虽生了两个女儿,长女还早早去了,十七公主虽娇惯,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啊!跟十九公主相比,十七公主简直就可爱太多了!

    看着十七公主的来信,慕越笑嘻嘻的把信给圆儿念给大家听,十七公主信中抱怨着。贤妃娘娘卸下宫务后,便整天盯着她,叫她学绣花,佟雪噗嗤一声,惹来大家的白眼,圆儿往下念,十七公主又抱怨,她母妃教她算子。从一加到一百,她回回总数都不同,把贤妃气得半死,她的额头都快被她母妃戳成筛子啦!

    十七公主细诉了贤妃不管宫务后,德妃一人独大,却忙得焦头烂额,德妃还想把事推回来给贤妃,说事情一开始是她独断独行,不曾问过她意见,现在她又撒手不理。她就算要更动,时间也来不及。下头当差的也不理会她云云。

    十七公主除了幸灾乐祸在旁看热闹,也总算明白过来,贤妃为何会毫不栈恋的把权柄交出去。

    自皇上回宫后,德妃虽仍与贤妃共理宫务,但她却是诸事不管,现在她独揽大权得意了,却发现下头的人不买她的帐。于是她就怪到贤妃头上,说她独断独行了!真是可恶!十七公主在信里不胜遗憾,若是佟雪在就好了。她可以让佟雪暗地里给德妃下绊子。

    大家忍不住神色不善的看着佟雪,佟雪两手一摊,“我早说了,公主那需要我带坏啊!她的鬼点子才多呢!”

    慕越笑嗔她:“看来,还是赶紧给你找个女婿嫁了,免得你回去后,又被十七要回宫里去。”

    “十七公主也该议亲了吧?”

    “嗯。”皇帝要退位,倒是出乎慕越的预料,若他退下来后,能安心静养多活几年也好,就怕他其实已经油尽灯枯,藉此将大权先交给太子,以期平稳政局,毕竟之前逆王的事拖得太久了!

    放眼满朝,有能力、有野心、有背景,能与太子一较长短的皇子,都没了!加上如妃追封为纪皇后,太子是嫡子,晋王就不用说了,他自小看着太子被二皇子他们打压,深怕自己会是下一个被整的,不敢冒头为太子说话外,也不敢表现自己,当然,他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那个才干,但他想过吗?

    当然是想过,只是一直耳闻太子兄弟两遇刺,为保小命,他便放任自己纵情诗画间。和王更不用说了,他是个憨的,就是他的外家、岳家也不看好他,安王之前因宁王故,遭薛嫔使人暗下毒手,好不容易恢复健康,可向来力挺他争太子一位的外祖父,早在他病时,转支持逆王,最后还因此而死,军中人脉被瓜分一空,就算德妃不死心,安王也没那心思了!

    而且只要有人跟他说起争储的事,他便不由自主想到宁王在他面前被当成箭靶,活活被射死的惨状,接着就是几日恶梦不断,吓得安王妃哭求德妃,别再跟安王提这事了!德妃方悻悻然放弃。

    慕越将这些皇子的情况在心里过了一遍,方道:“希望皇上能看着十七公主出阁。”

    众人噤声,皇帝年事已高,现又传出要退位,自来历代皇帝都舍不得放权,怎么可能未死就传位,所以大家心照不宣,暗想,皇帝命不久矣!

    除夕的脚步近了!虽然磕磕绊绊,德妃终究还是完成任务,把家宴办得热闹非凡,皇上在席间特别嘉奖她一番,把德妃乐得,一整晚眼风扫过贤妃时,总不免得意自傲,无奈,人贤妃连个眼风都不曾给她,德妃暗恼在心,宫人又时不时过来请示,晚宴上的好酒、好菜她都没沾到口,安王妃因怀相不好,皇帝免她出席,安王虽来了,但早早就回府,德妃除夕这晚又忙又累,却连儿子都不曾怜惜问候一句。

    除了口头上得了皇帝一句好,什么赏赐都没捞着,真个是劳心劳力吃力不讨好!

    大年初一大朝拜,德妃脸色灰败的受了众诰命夫人们的礼,过后就传出病了!真病、假病不知道,但她好不容易拿到的大权,被太子妃轻轻巧巧的接走了。

    合家用过年夜饭后,东方朔便带慕越回别院了。

    毕竟是出嫁的女儿,总不好大年初一还在娘家赖着,别院里一切都井井有条,慕越颇为诧异,东方朔却笑着悄声跟她说:“是你大嫂命人打理的,欸!你大嫂真是厉害,不止把将军府打理的好,连咱们这儿也让人整理得规规矩矩的。”

    慕越白他一眼。“那是当然的,在别院里当差的。可有不少是大嫂从我娘的庄子上调来的,我又时不时派两位嬷嬷回来瞧,她们怎么敢翻天?”

    朱嬷嬷她们是郑老夫人身边出来的,别院里添上的人来自慕越娘亲的庄子,都是从郑家出来的,她们见了朱嬷嬷等人,无不矮一截,她们若侍候的好。可能就转给王妃留在别院里当差了!许了这前程,谁不尽心尽力?

    东方朔只笑,慕越推他去洗漱,就有几个新来侍候的丫鬟抢着要跟进去,圆儿看慕越一眼,见慕越没反应,就站在不动,东方朔闻到身后混杂的浓香,板了脸斥道:“滚一边去!谁允你们进屋的?”

    几个丫鬟推搡成团,不敢再跟。委委屈屈的退回内室,圆儿这才朝外扬声。“去请内院管事的来。”

    听到要请内院管事来,方才那几个丫鬟变了脸色,惶惶不安的望向慵懒的坐在炕上的王妃。

    内院管事来得很快,她一进门,见那几个丫鬟跪在角落里,心道不好,脸上陪着笑上前给慕越请安。

    “我和王爷房里有人侍候了。她们,就改派去别地方当差吧!”

    “王妃,她们……”

    慕越打了个呵欠。以手托着腮,“怎么?这府里还有我不能处置的人?”

    “不是,是……这两丫头是宁夏知府送来的,这一个是银川知县送的,还有这个是……”内院管事一一细数她们的来历,原来都是这附近的官员们送的。

    慕越闻言拿眼好生打量那几个丫鬟一圈,嗯,一个个娇美可人,泪痕犹在我见犹怜的小模样儿,看来都是怕东方朔无人侍候,才特意送来的。

    为何不送到将军府呢?而是送到顺王别院来呢?他们又不是傻的,送男人美婢,送到岳家去,这不是找抽吗?

    朱嬷嬷她们当然知道,这些人送了美婢给王爷,可是王爷不在,早早跟王妃说了,只是白让王妃生气,又不能出手把人撵了,人,是送给王爷的,王爷表态看要留要遣,王妃才好出手嘛!等王爷回来了,又镇日与老将军他们忙活,有时夜里都没回来,直接在外书房睡下了。

    谁知道一回别院,内院管事竟让她们跟进正房内室来侍候?

    慕越漫应一声,懒洋洋的看了内院管事一眼,又望向朱嬷嬷二人,朱嬷嬷忙上前跟慕越回禀,慕越听她说完之后,浅笑道:“我知嬷嬷是为我好,不过这也太不象样了!我和王爷不在,你就让这些人混进正院,还进内室里来?若当中有人包藏祸心,在屋里乱翻,随便传出一件东西出去……”内院管事一悚,连忙跪下求饶。

    “大年下的,我也不想做绝,就罚俸一年,逐去庄子上吧!至于她们……”

    “王妃饶命,我们是知府大人的人啊!”

    “是啊!是啊!”见放她们进正院的内院管事被撵,那几个丫鬟连忙求饶,把靠山拉出来求情。

    慕越还没说话,东方朔已出了浴间,看到这阵仗,便冷声道:“她们打那儿来,便回那儿去!若那些人敢有疑问,便质问他们是何居心?没规没矩的擅闯正房,还跟进内室,这是何家教出来的规矩?”

    几个美婢委顿于地,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俊美如天上谪仙的男子,他看向她们的眼,是冰冷没有任何情绪的,难道是因为她们太过心急,在王妃跟前讨好他,他怕大腹便便的王妃动胎气,才这般作态?

    不管她们如何揣测,都无能得知真相为何,因为她们被王爷命人立即送走。

    慕越看着那些丫鬟被押走,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怎么了?是着凉了?”东方朔忙要喊人去请罗大夫,被慕越拦了,“没事啦!是她们身上的香气太浓,闻着不舒服。”说着又连打几个喷嚏,朱嬷嬷忙让人开窗通风,把东方朔夫妻两请到西梢间的暖阁去歇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

第六百六十章 新春新气象 四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伸手把老婆揽进怀里,好生厮磨一番,磨得火起,忽然想到,老婆怀着孩子哪!月份大了,实在不好太过激动,嗞得一声,火熄了!

    慕越睡得迷迷糊糊,孕妇的身子很敏感,男人搓揉几下,她就化成水了!

    突然,在身上放火的大手收手了,不放火改抱得死紧,她才迷糊醒转,“怎么了啊?”上辈子怀头胎时,府里还没有一堆女人,阿朔除了待她房里,就是让两个收了房的宫女侍寝,几曾遇过他这么火热,自己却不方便,一时给吓懵了,耳边传来男人粗哑的喘息声,她便有些畏怯的缩了下脖子,男人却恶意的朝她颈项间喷气。

    慕越只得讨饶,全身上下因男人挑起的火而微颤着,却又怕会伤了孩子,男人似察觉她的矛盾,轻声安抚着抓过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最火热的地方按去,慕越羞得要抽手,东方朔低笑着闹她,夫妻两个闹腾了一番后,才起身进浴间梳洗。

    东方朔看慕越的眼闪躲着自己,也不逼她,唤人送来热水,各自梳洗后,才回房更衣,侍候的人皆小心翼翼,深怕一个不慎惹恼了王爷,内院管事就是前车之鉴啊!

    可内院管事做了什么?她什么也没干啊!王爷却是因她这什么也没干重罚她。什么人进府来就随意让人往主子住处闯,傻了吧?什么,那是高官送来的?你怎知他们送来的人没问题?不会悄悄在主子房里偷东西?或下药啊?

    内院管事被王爷撤换,并把各家送来的美婢全数退回,远大奶奶大年初一起来,就知道这个事了!蓝慕远正在吃早饭,便对妻子道:“派个人去跟王爷和七妹妹说一声,让他们不用客气。”说完把空碗递给妻子。

    “知道。”远大奶奶又给丈夫添了碗香蒜腊肉粥,蓝慕远接过粥,喝了一口才问:“你知道是那些人给阿朔送女人的?”

    “嗯。”

    “你怎么不早说?应该在他们回去前,就让人把那些麻烦处理掉。”蓝慕远不高兴了。远大奶奶慢条斯理的喝着撇去油的鸡汤,“这种事当然要留着给王爷和七妹妹自己去处置,那是他们小两口的家,小姑子在娘家养胎,我当嫂子的使人去照看是情理,但越过王爷和七妹妹打发人送上门的美人儿,可就太过了!再说,他们两正需要立威呢!我去帮出这个头做啥?”

    本来为妻子没替妹妹收拾好别院的蓝慕远。听老婆这么一说,脑子也转过弯来了,“嗯,你说的是,你管得太多也不好,七妹妹是不会说什么,就怕阿朔嘴上不说,心里别扭。

    见丈夫不再揪着此事,远大奶奶笑着挟了蒜片炒鸭脯给他,“回头。我让银心过去跟七妹妹打声招呼,那些送美人给王爷的。怕是讨不着好。”

    “啧!这些人真是蠢了!有父亲和咱们兄弟在,阿朔那小子敢收用他们送的女人?”蓝慕远冷哼一声,远大奶奶暗暗白他一眼,王爷若是个好色的,公爹也不会把女儿嫁过去吧?皇室的媳妇可不好当!顺王若不是公爹看着大的,又让佟军师收他为徒,考其心性。会轻易嫁女?就算京里的老太爷支持太子,公爹也不会答应嫁女。

    “对了,都是那些人给阿朔送女人的?回头我跟二弟、小弟说说。想法子整整这些家伙。”

    “不必了!王爷连夜让人把他们送的美婢给送回去,够打脸了!”

    除夕晚上的宁夏城仍然有宵禁,东方朔开了路条,命人连夜发还,估计那些官员新春头一天就忐忑难安!东方朔来这一手,就是要打这些人的脸,他们面上与蓝守海交好,转身却往他别院里送不懂规矩的女人,意图要分宠,若他真是个好色的,被这些女子迷了心窍,从此冷落正妃,怎么办?

    东方朔这一手,不止是明明白白的打了他们的脸,还让蓝守海记着他们了,

    宁夏知府熬了一宿没睡,抓着幕僚商议着如何是好,顺王是谁啊!他是太子的一母同胞的亲弟啊!他本来是想,男人嘛!那有不好色的,是吧?王妃怀着身孕,她没理由拦着王爷不收用通房纳妾啊!若他送去的丫鬟被收用了,枕边吹吹风,他家小女儿若能顺利进府当侧妃,那他日后岂不平步青云啦?

    就算王爷不喜他送的美人儿,收用了旁人送的也成啊!到时候要开口谈婚事,就容易了嘛!他不开口,自有旁人帮衬着,毕竟他们能攀到像顺王这样的皇亲可不是件易事!

    想想看大周朝上上下下有多少官,京里头更是大小官员无数,还有勋贵在呢!能输得到他们上赶着巴结?只怕连门都进不了!知府真心觉得这是天赐良机啊!顺王俊美绝伦,又仅正妃一人,连通房都没有啊!如果女儿能得王爷青睐,那……嘿嘿,甭说日后,就看现在吧!蓝守海若不是好运攀了这女婿,能有机会立大功?又是勤王又是北征的。

    他知妻女与蓝家女眷走得近,没跟妻子打声招呼,见其他人把美女往顺王别院送,他便使人往别院送,谁料到,大晚上的,竟然收到顺王退还的大礼呢?

    知府夫人当场跟他闹腾起来,他被挠得无法,只好全盘托出自己的打算,那知被老妻用力一挠,骂道:“你个死没良心的!啊!女儿是我十月怀胎,好不容易生下来的,你竟想把她送人做妾,我们家女儿当不得正室元配吗?偏要委屈做妾?”

    知府大人被挠得急了,反驳道:“怎么是作妾呢!老太婆,你想明白啊!我是想让女儿去当顺王侧妃的。”

    “呸!侧妃,不过名头好听罢了!还不就是妾!见了王妃,她能挺直了腰杆不行妾礼?进宫朝见时,几曾听过娘娘们召见侧妃们进宫的?”

    知府夫人少时在娘家吃过父亲宠妾的苦,对妾这种生物恨不能生吞活剥了她们,她肚皮争气,嫁人后就三年抱两,腰杆子硬着,娘家又比夫家位高权重,丈夫能爬上宁夏知府的位置,她娘家出力不少,所以丈夫身边的妾室没一个敢作怪的,避子汤若有人不乖乖喝的,被她知道了,就是先胖揍侍候汤药的婆子,然后一碗熬得浓稠的红花药茶就给灌下,经此雷霆手段后,后院里无人敢捋虎须。

    不想这死老头,竟然敢说把她女儿送去顺王府当妾,不管他开口没,也不管顺王那边有无答应,她先狠挠丈夫一顿再说。

    至于女儿是否也对顺王动了心,那她不管,反正她的女儿,她是不会允许去做妾的,哼哼!后来知府顶着被夫人挠花的脸,跟幕僚商议对策,幕僚头子第一句话就道:“东翁实在太过轻率了!怎么人云亦云的,就跟着往王爷别院里送女人呢?”

    这东家原本不蠢的啊?怎么会突然犯傻了呢?

    顺王将来势必位高权重不假,但蓝守海接连立功,这位置肯定要往上挪的,东家要讨好王爷,却得罪蓝守海,要知道,虽然文武不相属,但是,蓝守海可有个大哥在朝为高官,那,是个文官,听闻皇上又给他挪位置了,转到吏部去,嗯哼!东家是觉得日子过得太顺遂了,想玩点刺激的?东家的岳父虽也是高官,但压得过蓝守山吗?人家老父是尚书致仕的,门生故旧也不少啊!不用多,只消在御史台供职的,挑他刺就够他乐得了!

    幕僚头子想抽身了,人贵自知,这东家没有自知之明啊!他可不想跟他一条道儿走到底。再叹一声,只怕东家这知府的位置坐不长了!看看前头的邹知府,那是个人精啊!与蓝守海交好,城里治安诸事都有蓝守海帮衬着,如今高升当京官去了,两个女儿嫁在宁夏,也不怕无人照看。

    这才是个聪明人哪!

    东家送美女意图讨好王爷,好为女儿进王府当侧妃铺路,在他看来,实在是个蠢到不行的点子,也不知是那个人唆使东家去做的!

    “别再说此事,先说说怎么安抚王爷吧!”知府忍着脸上火辣灼烧的疼痛,追问幕僚头子。

    幕僚头子已萌生退意,便诚恳万分的劝道:“东翁眼下一动不如一静,诸事休提,天一亮便先往王爷那儿去赔罪吧!”

    其他幕僚纷纷提出自己的意见,有说干脆带着东翁小女前去王爷面前赔罪,顺道让王爷看看东翁欲送入府当侧妃的女儿样貌如何!也有说,先把王爷送回来的美人儿叫来问明白,看看王爷究竟是怎么被她们惹毛的,总之七嘴八舌意见分岐争闹不休。

    知府大人听了头疼,原是对那提议,让他携女去见王爷的颇为心动,但脸上的伤,提醒了他,若敢这么做,可能连门都出不去。

    蓝府内院都知道的事,蓝守海怎么可能不知道,得知东方朔连夜把人都打发了,捋着胡须对来给他诊脉的罗大夫父子道:“这小子倒机灵。”

    “是机灵。虽然太子是他亲哥,可是当了皇帝之后啊!就不同啦!您老要提点他,别锋芒太露,省得将来的皇后、太子对他起了防备。”

    蓝守海含笑点头,“这倒不用提点他,他心里明白得很,早就有数了!”他顿了顿:“要不他为何跟皇上直言,他养不起闲人,又同意我们提出的要求,日后不得纳侧妃收通房。”

    “咦?他真应了?”

    “是啊!还跟我立誓,就算慕越无子,他也不找旁人生,将来就从宗室里过继一个就是。”蓝守海颇为得意,罗大夫父子却脸色微变。(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

第六百六十一章 新春新气象 五

    “怎么,可是有什么不对?”蓝守海自是看出罗大夫父子的异状,忙追问。

    罗大夫神色复杂的看着儿子,罗东会意,低声将慕越眼下的情况如实跟蓝守海交代。

    搁在膝上的大掌紧握成拳,“可恶!”

    “将军不必急,王妃吉人天相,必能遇转机。”罗东温声劝道。

    “王爷知情吗?”蓝守海艰难的将情绪缓和下来,才开口问。

    罗大夫摇头,“老夫没跟王爷说,就不知杨老大夫和明师父说了不曾?”

    “可有法子解?”蓝守海心里一万头野马狂奔着,恨不能立时率兵去把南猛给灭了!

    “眼下还不知道,要等孩子落地,才能知道。”他们能预测出孩子可能胎里带毒,就很了不得,还想更强些,那真得天仙下凡啦!

    蓝守海磨着牙起手拱手一拜,“到时还请二位倾力相助。”

    “这是自然。”罗大夫翻眼瞪他,“王妃当初出生的时候,不也小得跟只猫似的,哪!不都是老夫费心尽力把她拉拔到这么大的?她有难,老夫怎么可能不管?”罗大夫吹胡子瞪眼的道。

    罗东讪笑着给蓝守海揖礼,请他别跟老父计较。

    蓝守海也回了礼,问罗大夫可有什么腹案,有什么需要事先准备好的,可有他帮得上忙的地方,罗大夫点头应了一声,就等着这一句咧!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早就写好的清单,上头罗列各式各样的药材及用具,“这些呢,是要用来炼药的,咱们不知道,王妃肚子里的小家伙吸收了多少毒素,不过当初王妃中毒时,月份虽小,但情况一度十分危急。老夫怕就是那时,毒给流到小家伙那儿去啦!”

    罗东游走四方,见识不比其父少,也提供了意见,罗大夫又道,“明师父近来一直连络江湖上的朋友,已经有几个应邀而来。”别误会,大家不是想来攀权附贵的。这些高手们全是冲着可能娘胎里带毒的小家伙而来,尤其是玩毒出名毒手天仙,及以妙手回春闻名医谷圣手。

    不过罗大夫没跟蓝守海明言,若有需要,明师父自会跟王爷说明。

    罗东忽地想到布凯,便问了一声,蓝守海让人去把布凯带过来,“王爷把他留在府里,让他随齐哥儿兄弟一块上学。”

    布凯跟齐哥儿年龄相近,平哥儿身边正好换了一拨侍候的。远大奶奶便顺道挑了人去侍候布凯,东方朔见这小孩在蓝家过得不错。便将他留在此。

    罗东点头,“我回去跟我家婆娘说了这娃儿的事,我家婆娘见不得孩子没人照料,心软啊!想要我把人给带回去让她瞧,既然有大奶奶照料着,那便不用我们多事了!”

    “也不知阿朔打算怎么做。”蓝守海总觉得那个孩子眼神不对,他似乎看出了些什么。却藏着不说,但又年纪太小,藏不住心思。所以看着阿朔和慕越的眼神,总有点说不上来令他不舒服的感觉。

    “将军想太多了!一个孩子罢了!”罗东呵笑,蓝守海却正色道:“听闻影族人有异能,阿东可知此子有何异能?”

    “他?他就能读眼前人此刻心中所想,再有嘛!就是他可看人前世,不过听说他甚少看人前世,因为看了也没什么用处,只有极少数人,会找他族人看前世因果。”

    蓝守海颌首,罗东又道,“他两个姐姐的异能都一样,为人卜诬吉凶,不过算这个得用卜算人的命数去换,要算得越仔细,折的寿元也越多,我问过他,他大姐帮逆王都算些什么?”

    “他怎么说?”

    “他说,他大姐的寿元不长,本能活到五十,却因遇上逆王这冤家,为他耗了寿元卜算吉凶,幸而他大姐及时醒悟,不过也已折了二十多年的寿元,若能活过二十九,便算万幸了!”

    蓝守海对布凯大姐寿元长短不感兴趣,只是有些担心,“布凯的大姐若死,不会有人意图助逆王复原吧?”

    罗东微笑,“就因不放心这点,王爷才会把布凯带走,布氏夫妻才会尽心尽力照料逆王。”

    布氏夫妻是知道逆王与顺王之间的恩怨,他虽不知其中原由,但他从布氏夫妻的交谈中得知一点,他们夫妻很敬畏顺王,称他为众神眷顾之人,可是想从他们夫妻口中探些什么,他们两却如锯嘴的葫芦,什么都套不出来。

    蓝守海只要知道逆王不会再作怪就好,罗大夫又细细交代了一番,事关女儿、外孙,蓝守海格外慎重小心,送走罗氏父子,蓝守海便把三儿子揪来,狠狠训斥一顿后,才带着他们三个亲去库房,按着罗大夫清单所列,拣选药材及器皿,有缺的,也不管大年初一店门未开,命儿子们亲去下单打造。

    大年初一往来宾客众多,蓝家三位少将军却被丢出门办事,不免引人侧目,不过大家都很会猜测,连想到除夕当晚,顺王发火处置人的事,再联想到蓝家今日的不寻常,众人便暗揣测,不会是顺王妃被气狠了!有什么闪失吧?

    之前送美讨好巴结顺王的官员们,面上不显,心里却频打鼓,暗自祈祷,上天保佑啊!顺王妃可千万千万别再有事啦!自蓝府归家后,就催着自己夫人上顺王别院去探望,要真把人气出好歹来,他们的前程……

    反应最快的当属宁夏知府夫人了,见丈夫催促,她方冷笑道:“早去探望回来了!哼!顺王别院今日闭门谢客,只接了蓝家大奶奶派去的人进门。”

    知府大人愁啊!顶着满脸的挠痕,他又不方便亲自上门,他连蓝府都只派了幕僚前去而已。

    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的,东方朔夫妻两却是对坐下棋自娱,酒庄掌柜的送来新酿的酒,还捎了给明师父的信来,明师父虽说是住在别院里头,但他受不了那些繁文缛节,时不时跑到酒庄去住,或是往东方朔的庄子去。不过最近他也少往庄子跑了,东方朔问了酒庄掌柜的,才晓得,明师父的老友病重,想托孤给明师父,明师父觉得老友病胡涂了,他家儿女都多大啦?还托孤咧!

    乔家老爷子无非是看着东方朔又打别地方聘来酿酒的师父,觉得自家不受重用了。反悔想脱籍,可是顺王是勋贵,他们平头百姓自卖己身,想赎身回良籍,当人是傻的啊?当初是他家遇了难,找明师父脱困,东方朔因明师父之故,给了他们一个栖僧所,又因他们有专长,他出资让他们酿酒营生。双方互利互惠,他们却心大。看主家富贵,就想攀这门亲事,不果,还把明师父给得罪了!

    这两年,酒庄生意好,他们得到的好处有限,东方朔又引入新的酿酒师父。乔老爷子的儿女们技不如人,又因有个孙女婿家看着酒庄生意好眼热,便与乔老爷子商议。想要两家一起合作开酒庄。

    明师父不耐烦乔老爷子的作派,过年拖着吴木森去了罗大夫家,不往酒庄去住,就是怕乔家人找上门,他们不知东方朔在宁夏城置了别院,以为东家还在京城,明师父好酒,所以才会待在庄子或酒庄,今年过年,明师父没上庄子,他们肯定要到城里酒庄来找人的。

    东方朔听了酒庄掌柜回禀,便问:“依你看,新来的酿酒师父如何?”

    “新来的几位师父手艺好,好使唤,不像乔家,仗着是老资格,让他们多酿点梨花白,他们偏要跟人争辩一番,却还是不照着要求做。”掌柜的很为难啊!新来的酿酒师父对新方子熟练度不够,还得再磨,他不敢贸然让他们将乔家手里在酿的酒接下来,但乔家拿乔已不是一两天的事。

    “乔家自几个孙辈婚嫁后,就越来越相处。”掌柜的很婉转表达自己的看法。

    东方朔沉吟片刻,“这也难怪,我记得乔家原本自有酒庄,若不是遇到强人,也不低头向明师父求救。”

    但难事已过,又在庄子上养尊处优了好些年,现在的日子比之前好,除了身份有别,若能脱了奴籍出去,凭着曾是顺王酒庄的酿酒师父,日子还能混不下去吗?“既如此,留着也无用,跟明师父说一声,将人打发出去吧!”

    “就让他们这么走了?他们要是在外头扯着您的名头在外行事,岂不是会影响您的名声?”掌柜的实不想见乔家人好过。

    “被我们酒庄逐出去的人,还能扯着我的名头行事?”东方朔好笑的看了掌柜的一眼,掌柜的反应过来,点头走了。

    近午,明师父陪着罗家父子来了,东方朔跟他说了乔家的事,明师父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你看着办吧!我对他家仁至义尽啦!乔老头贪心,想平安又要富贵,他家的错处很容易找的,随手一抓就一把!”

    乔家人在庄子上待了几年,算是老资历,乔老爷子有分寸,不代表他的儿孙懂事,他年事已高又病重,管不住儿孙,小辈的仗着祖父跟他的交情,在庄子上作威作福,庄头多少看在明师父的面子上,总是轻轻放过。

    明师父去庄子探望老友,就曾亲眼目睹,乔家小孙子带着小伙伴,欺负庄外的人家,人家大人寻上门告状,庄头只赔钱了事,却没将这事跟乔家的大人们说,那孩子不到十岁,就一副我是老大的派头,连他这老江湖都没他气派啊!长此以往下来,总有一天会惹出事来,到时候岂不给他这徒弟惹麻烦?

    “既然乔家想脱籍,就随他们的意思吧!”

    “嗯。”东方朔颌首,明师父想了想,又道:“我亲自走一趟,把事情跟乔老头说清楚,日后他家再遇上事,我可是无能为力啦!”

    东方朔起身揖礼。“多谢师父体恤。”

    “行啦!老头子还要靠你养老咧!总不能老揽人给你找麻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

第六百六十二章 新春新气象 六

    有了决断之后,慕越让人打点了节礼,让明师父访老友去,带着一车的礼,明师父便去了庄子,东方朔与慕越摇头叹道:“我看师父是真怕了!”

    慕越笑:“明师父一个爽利人,当然不耐烦这些,不过乔老爷子,初时待他也是真好,否则明师父也不会他家一遇事,就想着帮忙。”

    “嗯。”只可惜乔家人贪了!“人都是这样的,一开始什么都没有,就想温饱安家落户,有了安僧所就想房子要大点,钱财要多些,儿孙有出息,记得不?以前在黄校尉手下当差的那个柳胖?”

    东方朔点头,柳胖其实不胖,甚至还挺瘦的,为什么叫柳胖呢?因为他家都瘦骨嶙峋,柳太太一连生了七仙女,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瘦瘦小小的,就起了大名叫胖,想要他富富泰泰的。

    “柳胖的爹想要个儿子,和柳太太连生七女,原想说再生不出来,他就要买妾进门给他生儿子?”

    “嗯,结果纳了妾,还是只生女儿,可柳太太总算生了个儿子。”

    “有了儿子又想他将来光耀门楣,小小年纪就送去学堂,就盼着他考功名。”

    东方朔想到柳胖的事,不免有些唏嘘,“可惜柳胖坐不住,没那个耐心,大字认了几个,却没慧根继续读下去,没法子考功名,柳老爹又想着要儿子光宗耀祖,只得走关系把他送进军营,可是他虽识字,可写的那手字却不能看,当不了文书。”

    “兜兜转转最后落在黄校尉手下当先锋兵,总算是给他出头的路了!”

    但世事并不如柳老爹想的那么轻松,当先锋,要冲锋陷阵抢在前头拿命拚搏,命大的,才有可能立功。时运不济的,送了小命也讨不着好。

    柳胖便是后者,一次与北胡对阵时,他冲在了头里,叫敌人一刀砍在肚子上,待收拾战场时,才发现他早已气绝身亡。

    柳老爹抚着儿子尸身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对了。柳家后来……”慕越问,东方朔摇头,“柳太太伤心过度跟着儿子去了,那个妾又生个女儿,柳老爹想把她卖了换钱,再娶新妇生儿子,谁知那个妾卷了细软连夜逃了,柳老爹先是伤心后是气,身子熬不住去了,柳家最后是小女儿退了亲。招了赘夫进门。”

    慕越帮丈夫倒茶,“明师父这事了了。回头你再请他上京,说不定他就肯了。”

    东方朔点点头,伸手抚着慕越的肚子,“放心,师父早说了,待这小家伙一生下来,他便要亲自传授他武艺。”

    “咦?几时说的啊?”慕越想偷师很久。明师父却不肯教她,只是心血来潮时才会点拨她一下,东方朔感觉到孩子又踢他一下。嘴角微翘的道:“我出门去接应岳父那时说的,他这么踢你没事吧?”

    “没事,朱嬷嬷说,那是孩子在里头活动,只要别太频繁,动得太厉害,就没事。”

    夫妻两个头碰头低声说着悄悄话,朱嬷嬷她们笑盈盈的带上门,只留圆儿、草儿两守门,她们去敲打正院里其他侍候的人去了。

    年初二回娘家,守在顺王别院外和将军府外头张望的人,只见到顺王府的马车从别院出来,一路驶进将军府,他们压根没看到顺王,也没瞧见顺王妃,但想来应该没事吧?否则蓝老将军就不会让女儿回娘家了!

    远大奶奶看到东方朔扶着慕越,夫妻两笑盈盈进门,才总算放下心来,待见了长辈行了礼,蓝守海带着女婿去外书房敲打一番,远大奶奶妯娌则簇拥着慕越回房。

    待在屋里坐定,远大奶奶才有机会从慕越这儿问除夕夜的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几个官员想巴结阿朔,又不知怎么投其所好,就想,我现在不方便,他们送美人儿来侍候阿朔,应该是再合适不过的礼吧!”

    见慕越还能说笑,远大奶奶方真个放下,心道,若不是小夫妻两一心,慕越又怎会把这事说得轻巧,女儿、女婿回门,岳家自当要好生招待的,声二奶奶知远大奶奶因除夕的事,肯定有话要私下跟慕越说,毕竟别院的事,都是远大奶奶使人去照料的,旁人家送了女人来,却没让慕越这当家主母知晓,怎么都说不过去的。

    声二奶奶笑着留远大奶奶和慕越说话,把六奶奶和孩子们全捞走了。

    远大奶奶待她们都走远了,才拉着慕越的手道:“知府大人他们送人给王爷的事,其实我早就知逆了,只是……”

    “我明白,人家指着王爷送来的礼,王爷没发话,我也不好处置,大嫂是怕我知道了动气,才不让我知道的。”

    “你明白就好,再有,那毕竟是你们小两口的家,我一个娘家大嫂手不好伸得太长,我知道你这懒丫头,巴不得所有的事都有人替你料理了,但这事不成,你得自个儿出面,还有,虽然在养胎,可这内院里头该立的规矩就该立起来,内院的事你这王妃管不起来,难道要王爷另寻个能干厉害的来替你管?”

    慕越点头乖乖听训,“……虽然王爷说,他不纳侧妃不收房,可是这事无绝对,要是皇上赏的,他收不收?不收就是抗旨不孝?”

    “大嫂说的我都知道,皇上其实已经派人送过一次了,是德妃挑的人,托汾王送来。”

    “就后来被汾王收用的那两个?”

    “嗯,我明白,不是回回都这么走运,不过,王爷说他不想回家还得费心应付人。”

    远大奶奶拍拍她的手,“王爷既然这么说,你就顺他的意就是,只是,日后他若改了心思……你也别太放在心上,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他若一直这么想,你可不要自做主张替他张罗女人……”远大奶奶顿了顿,“这人啊,都是贪心的。”

    见远大奶奶语音怅然,慕越不禁好奇探问:“是怎么了?”

    “你可还记得。京里老夫人做主给老爷纳的那个妾?”

    “记得,她怎么了?”

    “她如今是老实了,是她家里人不安生,她娘家的叔父想来求父亲帮忙,给他家孙子在京里弄个前程。”

    慕越瞠大眼,“在京里弄个前程?”

    “是啊!父亲没理会他们,叫你哥去处理。”一个不受宠的妾,叔父的孙子想弄个前程。指定要在京里?这家人是傻的吧?

    “哥哥理他了?”

    “你哥他们带着人去喝酒,好不容易套出话来,说是咱们家成了国戚,不能不拉亲戚一把。”

    慕越摇头,“父亲怎么说?”

    “妾的娘家人算什么亲戚?”远大奶奶叹息,“他们来,都不曾问过他家姑娘在咱们家如何了,有没生养,身子健康不,什么都没问。一来就开口想请父亲帮忙这事。”

    “嫂嫂没让人去跟姨娘说?”

    “说什么?说她家来人了,却一个字都没问起她?算了。她要什么都不知道,还能平静过日子,要晓得了,心思活络,日子反而过得不痛快。”

    慕越挽着远大奶奶的手,“大嫂心真好。”

    “错,我是想为自个儿省事。”伸出素手戳了慕越额头一记。“你也学着点,宁可诸事想在前头先防着,好过诸事不想事头临头手忙脚乱应付不来。”

    慕越呵呵笑道:“我晓得。回头就备厚厚的礼,送那几家的夫人,谢谢她们家夫君为王爷设想周到。”

    “就你捉狭。”

    慕越说做就做,娘家她的小院库房摆了不少好东西,拉着远大奶奶去挑礼,挑完后,立即派人送出去,旁人就不提了,宁夏知府夫人收了礼,暗道这王妃真是厉害,丈夫还想送小女儿进王府,听说这王妃是远大奶奶手把手带大的,远大奶奶能干可是众人皆知的事,瞧瞧年纪跟长媳差不多大,可是自家媳妇跟人家比起来,那是一个天一个地啊!儿子房里闹哄哄的,媳妇就只会哭到她这儿来,要她作主!

    嗐!这人比人真个是气死人啊!知府夫人决定了,等年节过完,立刻把小女儿的婚事订了,免得老头子耳根子软,任人一挑唆,又脑袋昏昏发大梦。

    ※

    明师父去了庄子,见了老友,送了节礼,乔老爷子旧事重提,无非就是希望明师父在他死后,能多提携下乔家的儿孙,又叨叨念着希望能脱籍,这次又加了些新话题,希望脱籍之后,他们还能继续在庄子上住着帮酒庄酿酒,不过这酬庸还请明师父帮忙,希望他徒儿能高价聘用他们家。

    明师父淡道:“我老啦!落叶归根,日后怕是照应不了你家的人啦!”

    “怎么,难道你那徒儿不奉养你?”乔老爷子久不见明师父来,心知他恼了自己,可是他家这些小辈们,要本事没本事,他不帮他们找个人靠着,怎么放心得下啊?

    “他有家有业,难道能跟我回老家奉养我?”明师父朗笑,“师父领进门,修行在各人,难道我收他为徒,就是为了要他奉养我终老?”

    不是吗?

    明师父看出老友眼中的疑问,也不与他说太多,只淡淡的回了他的请求,乔老爷子便道:“那你跟你徒儿说,让我家脱籍后,再……”

    “你胡涂啦!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我那徒儿要真应下来,我非打死他不可,有这么傻的东家吗?”明师父冷笑一声反问:“若你是东家你应不应?”

    乔老爷子苦笑,“总是要问一问,不问,又怎么知道有没有希望呢?”

    明师父重重的叹了一声,走了。

    过了元宵之后,乔家被逐出庄子,酒庄放话出去,乔家人手脚不干净,东家看在是长辈引荐的份上,不予送官,却是再不能留用,庄头错愕还想代乔家求情,掌柜的低声跟他说道:“你确定要帮他们求情?他们手脚不干净,是谁能与他们共谋?东家因他家与明师父有旧而放他们一马,你……”

    庄头立时缩了头,乔家人离去时,嘴里不干不净的乱攀扯人,被永宁山庄来的御卫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这才老实的走了。

    后来的几名酿酒师父见状,无不老实做事,不敢胡来,乔家人虽全须全尾的走了,可是人家与东家长辈有旧,他们可没有,掌柜的跟他们撂了话,他们要敢心存歹念不老实做事,就休怪东家将人送官究办。(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

第六百六十三章 新春新气象 七

    明师父回来后,心情有些低落,不过很快,就因有朋友找上门而开怀,首先到来的是毒手天仙。

    年后的西靖酒庄忙翻了,丝毫不曾因为走了老酿酒师父而有所影响,最主要的原因是,新来的酿酒师父与罗大夫合作,酿了几种药酒,有走昂贵路线的,也有便宜货,最高级的就是送进京去,上贡给皇帝去了。便宜的,贩夫走卒十个大钱也能打一小壸。

    宁夏附近的达官贵人都以能买到中上品药酒自豪,一般的人家偶打牙祭,打壸上品药酒回家孝敬长辈,因此梨花白、荷叶香、竹叶青等知名酒的量减少,也就没让生意受影响,同是喝酒,普罗大众更乐意花小钱得大益处,药酒还有疗效咧!比单纯喝酒更佳,虽然那些文人墨客稍有怨言,不过酒庄还有新酿的酒可供选择,而梨花白等酒也不是完全没货,而是量少价高,看你要不要花大钱了!

    就在西靖酒庄一片热闹之际,一抹窈窕身影婷婷袅袅款步轻移走进大厅里,她一开嗓便是软糯甜嫩的令酒庄大堂里的酒客几欲醉倒,掌柜的早从明师父那儿得知,近日会来位贵客,声娇是其最大的特点。

    所以掌柜的撑住了,恭敬的回道:“姑娘请随小的来。”领着那抹身着绿衣头戴湛蓝纱帷的女子走包厢,请人坐下后,才道:“小的这就派人去请明师父过来,姑娘请稍待片刻。”

    女子伸手取下纱帷,一张宜嗔宜喜的俏脸露了出来,看得掌柜的眼都直了!乖乖,怪不得明师父说这位叫毒手天仙,这天仙二字果是当之无愧啊!

    “他在那儿,你跟我说,我直接找他去。”

    “姑娘见谅,明师父眼下所在之地不方便您过去。小的立时使人去请,您看看,是先给您来一壸梨花白,还是竹叶青?”

    “嗯,我听闻你们酒庄新近出了药酒?”

    “是。”掌柜的立时从袖中取出酒单,殷勤的为毒手天仙介绍,好不容易得了美人欢颜,他才捏把冷汗退出去。挥手命小二赶紧把明师父请来。

    明师父正在跟东方朔说明慕越的情况,看着徒弟青白的脸,明师父叹口气,用力拍了他背,“小子欸!不是大家要瞒你,实在是怕你出门在外受影响。”

    东方朔完全没料到,南猛那女人下在慕越身上的毒,竟可能会残存在孩子身上,可恶!他重重一拍,身前的炕几传出木头断裂声。明师父耳聪目明,手脚利落。探手一翻就将炕几上的茶具端走。

    “欸,欸,欸!你这孩子的脾气怎么越大越见涨啊!不带这样的。”明师父将茶具交给黎内官,黎内官面上平静,心里实是惊涛骇浪翻涌,他哀怨看了明师父一眼,有这种事您老怎么没早点跟我打声招呼啊!我要知道您老要跟王爷说这么严重的事。肯定早找了借口溜啦!

    明师父不晓得黎内官在腹诽,拉下徒弟,正色道:“眼下我请来了江湖上的朋友。若是孩子生下来,真是胎里带毒,只怕是要请他们出手相助。”

    “师父直言就是,徒儿一定照办。”东方朔正色长揖到地,明师父挠挠头,详细说起他那些江湖友人的怪脾性。

    正在说时,酒庄掌柜派的人到了,与明师父一说,明师父一惶急跳了起来,“你们没让她知道,我在王爷这儿吧?”

    小二被明师父吓了一大跳,老实摇头:“没有,掌柜的请那姑娘在酒庄里稍待,让小的赶紧请您过去。”

    “我这就过去,这就过去。”

    东方朔跟着下炕,“我跟师父一起过去。”

    “别,别别,这婆娘难侍候,不拘礼,你要去了,肯定被她先狠涮一顿。”明师父忙拦了东方朔,只自己随小二去了酒庄。

    东方朔沉吟良久,命人去请罗大夫来,明师父毕竟不是学医的,说起话来避重就轻还是露了痕迹,再加上他最不耐烦应付人,却早早请了人手来相帮,想来情况只会比他说的更严重。

    罗大夫一到便被请到书房里,慕越只晓得东方朔先是与明师父说了好一会子话,后来酒庄有明师父的客到,把明师父请走了,紧接着就是罗大夫进府,可是今儿罗大夫却没来给她把脉,而是直接进了阿朔的书房。

    有问题。

    可是问题出在那儿?

    慕越左思右相,猜不着,她万万没想到,问题是出在自己的肚子里。

    佟雪她们还在津津乐道元宵那晚的灯海,丝毫没留心到慕越的不对劲,到了掌灯,王爷没有回内院,也没传话进来,圆儿去请示慕越可要派人去问时,才发现慕越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

    “王妃?”圆儿小心的伸手碰了慕越的手背。

    慕越才回过神来,见屋里掌灯了,便问:“王爷呢?”

    “奴婢正是来请示王妃,王爷没传话进来,也没回来,是不是要派人去外书房问一声,王爷要在那儿用饭?”

    “嗯。”慕越点头,圆儿领命正要告退往外走,就听到院子的丫鬟、仆妇此起彼落的请安声。“王爷回来了。”圆儿暗松口气,见慕越要下炕,连忙上前帮她穿鞋,才穿好鞋下炕,东方朔已经进内室来。

    圆儿福身请安,东方朔漫应了声,让她们下去,他自己则上前扶住慕越。“慢点儿。”

    慕越细瞧他的神色,见无异样,才笑道:“没事,老要我坐着不动,反而腿涨得发麻。”

    她本就好动,为了安胎已经少动弹,若不是早前受累瘦了一大圈,像她后来这样多吃少动,没肥上两圈算她运气好。东方朔听她说腿涨得发麻,伸手帮她轻轻按压,他虽习武,但因习得是明师父所授的内家功,出手和缓没有按得慕越哇哇乱叫。

    “明师父呢?他不是在跟你说话吗?怎么出府了?”

    “嗯,他来了朋友,是江湖上的人。”东方朔与罗大夫密商后,决议不要跟慕越说。省得影响她的情绪,月份大了,若情绪一激动动了胎气,可能就会早产,罗大夫他们正担心孩子胎里带毒,要是再早产,明师父请的帮手还没到呢!要是有个闪失!东方朔不敢往下想,轻描淡写的带过。

    “明师父一向不耐烦应付那些朋友的。”怎么这么巧?明师父被乔家人伤得不轻时。就有朋友来访?

    “嗯,许是师侄早早修书请人来的。”吴木森虽是跟着明师父去罗家过年的,明师父对外的说法是,陪师侄孙去养伤,但吴木森跟在明师父身边多年,岂不知真相为何?若他早看出乔家人贪婪的那面,年前就修书请来明师父的友人,倒也说得过去。

    “来的是什么样的人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东方朔丢开师父老头,关心起自家媳妇肚子里的小家伙。“今天乖不乖啊?有没有闹腾啊?”接下去跟着关心老婆今天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做了什么……

    慕越被问得头反发麻,阿朔今儿怎么了?不过还是一一作答。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总比放到别的女人身上去的好。

    明师父的朋友们不来则矣,前脚毒手天仙到了,后头医谷圣手也到了,还有几个江湖排名前十的高手,高手们来无影去无踪,明师父也不介意。让掌柜的在酒庄备了客房给他们歇息。

    毒手天仙不跟臭男人挤在酒庄里,明师父让人在城里最好的客栈包下一座小院,派了两个嬷嬷四个丫鬟去侍候。毒手天仙很高兴,媚眼如丝的冲着明师父娇笑,“还是您老懂得招呼人。”

    明师父傻笑,回头看到医谷圣手随行的人,他才真正傻眼。

    医谷圣手看来年方三十,俊美无俦风度翩翩,贴身侍候他的就有十二剑婢及十二药仆,这还没算上车夫、护卫及粗使婆子等。

    他怎么忘了这一位,每每出行便得劳师动众,真是!他家徒弟出门都没这位夸张咧!

    不过医谷医术独步天下,能请动前谷主段丹阳的人少之又少,明师父自我安慰,算自己有面子吧!

    掌柜的眼看医谷圣手随行的人众多,悄声问明师父:“明老,他这侍候的人实在太多,咱们酒庄实在容纳不下啊!”

    明师父合计一番,索性把东方朔给他置的宅子安排给段丹阳住,宅子里本就有侍候的人,只是厨子档次及不上酒庄或客栈,明师父本要让掌柜的派人从酒庄送吃的过去,不想,吃惯山珍海味的段丹阳竟是喜欢上宅子里大厨的家常菜,倒令明师父松了口气。

    应酬这些江湖朋友几天下来,明师父总算能够脱身,回顺王别院喘口气啦!

    一进门就让东方朔请去说话,“可累死老子啦!”东方朔起身揖礼,“多谢师父费心。”

    “哼哼!你知道老头子费的苦心就好。”明师父摊在窗前炕上,吴木森慢慢走进来,与东方朔见礼后,坐到墙边的交椅上,“师叔不知,掌门这些天累得够呛!”

    东方朔自然知道,酒庄上下都是他的人,那些高手们拉着明师父闲聊喝酒,医谷圣手那儿也得去露面,至于毒手天仙,那一位听说喜欢身边都是娇嫩可人的女孩们,明师父安排去侍候她的嬷嬷,只能在外头做事,不能到她跟前露脸。

    明师父去见了她一回,说明情况后,就被她赶出来了,现在听说天天召名伶去唱戏耍玩。

    “你媳妇情况怎样?”

    “罗大夫说快了!京里派来的御医也到了,接生婆子也住进府。”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孩子落地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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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四章 新春新气象 八

    春暖花开阳光灿烂的二月天,西猛族挑在这一天开拔,往南猛进军,西猛王亲自领兵,西猛王世子坐镇,看着声势浩大的大军出发,西猛王世子却暗叹口气。

    回了自家营账,世子夫人迎上前来,帮丈夫更衣除冠,西猛人不兴大周那一套,他们男人梳辫,遇有节庆方戴金石玉冠。

    虽然草原上冰已化,嫩草鲜美,但天还寒着,世子夫人给丈夫捧来马奶酒,世子正在忧心西猛王。

    “父王实在是太要强了!也不知他身子撑不撑得住?”

    莎莎儿被拘在东猛族领地里,西猛王妃派去探望的人统统被赶回来,连送去给女儿的礼物也被丢出来,西猛王妃成天到丈夫面前哭去,本来兴致勃勃勤练兵的西猛王白日就够累了,回来还得应付老婆,直把他累得够呛,西猛王虽也是马上打天下的英雄,但毕竟年纪大了,寒天练兵本就不易,好不容易要休息了,偏又不得安宁,没几天就病倒了!

    这一病可把王妃吓坏了,拘着人不许往外说,可是西猛王正勤练兵勇要打仗,他的一举一动都是众人关注的焦点,怎瞒得了人?

    西猛王妃隐瞒消息,担误西猛王延医的时机,使得西猛王的病情加重,堪堪休养了近一个半月才将养好,虽然西猛王病了,但兵卒一样天天操练,只是西猛王大病初愈就急着领兵出征,难免叫人心生不安。

    “父王吉人天相,自会平安无事的。”世子夫人宽慰丈夫。“希望如此。”西猛王世子却不怎么肯定的苦笑。

    外头忽有女子大呼小叫的,西猛王世子夫妻两面面相觑,不知西猛王妃又在闹腾什么。

    不一会儿,就有仆妇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世子、世子夫人,请您二位快出去看看,王妃。王妃闹着要去东猛族把莎莎儿领回来。”

    “这是怎么回事?”世子夫人忙着给丈夫加衣服,边急急问道。

    仆妇有些尴尬的道:“好像是王妃娘家的嫂子来,也不知跟王妃说了什么,王妃就气急败坏的闹着要去东猛。”

    世子不解其中关系,世子夫人却已经反应过来,她边给丈夫系衣带子,边低声解释:“王妃娘家的侄女儿,有两个随莎莎儿嫁去东猛。”她语带鄙夷。“就王妃那傻的,莎莎儿嫁过去,上头有育子有功的正妃,又有挟王族势力的猛王妃,她想固宠,却是用了最笨的法子。”找两个跟她一样青春貌美的表姐妹陪嫁。

    “肯定是王妃娘家嫂子怕这仗一打起来,莎莎儿和她家的女儿会遭遇不测。”

    西猛王世子重重应了声,抬脚往外头走,世子夫人却没跟上去,留在营账里收拾东西。

    “夫人。您不出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王妃胡涂,难道世子也会跟着她胡闹?莎莎儿自作孽。怪得了谁?怕危险,一开始就别让她嫁东猛王啊!她现在去接人,不是正好让东猛王的人把她抓起来,好用来威胁父王吗?”

    仆妇一听,气愤难平的骂道:“也不知王妃娘家人是怎么想的?”

    如果西猛王妃被抓,绑到阵前威吓西猛王退兵,他是该退。还是不退啊?世子夫人摇头,遇到这种婆婆,实在叫人生不出敬意来。

    “对了!大周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还没有。王妃想查什么事?”

    世子夫人摇摇头摆手道:“没事,我只是问问罢了!”

    她们说话间,外头的争闹声已然安静下来,未几就听见世子大喊,“送王妃回去,命人好生侍候,若出什么差池,便提头来见。”

    不多时,世子便气呼呼的进来,世子夫人朝适才与她说话的仆妇使个眼色,那仆妇愣了下才告退出去,世子夫人倒了杯热热的奶茶给丈夫。“如何?”

    “哼!那就是两个蠢猪,我跟她们说了,要想死我不拦着她们,但要我派人护送她们,陪她们去死,那是作梦!”

    “只怕她们还是不死心!当心父王回来,她又到父王跟前哭去了!”

    “哭吧!哭吧!我们西猛从没这样子光会抹泪的女人,亏她还贵为王妃,只知一己之私,不曾为族人做什么,却要族人为她私心去送死!我命人拦着她,若还真有人甘心为她送命,那也只能说她手腕高吧!”

    世子夫人眼珠子一转,悄悄凑到丈夫耳边低语,世子为难的看着妻子:“这,不好吧?”

    “她思女心切,我们能如何?她若不除,日后零零碎碎的要世子受罪,我可舍不得。”

    世子沉吟良久,才下了决心:“你说的对,今日一战,也是为她女儿出头,她教不好莎莎儿,令她结亲东猛反成了仇,父王大病初愈还拖着虚弱的身子出征,都是为了她的泪,她的眼泪像不要钱似的,说掉就掉,可我西猛族人大好生命,就为了她几滴不值钱的被轻。”

    世子夫人随即将世子这番话传了出去,留守的族人深以为然,若是去掠夺粮草、牲畜,那他们很乐意去,但为了解救任性的莎莎儿,大家还真不乐意咧!尤其是奉命去截杀北胡公主那些亲兵的家人。

    他们为莎莎儿卖命,却还被埋怨办事不力!西猛王不曾抚恤这些人的家眷,此番又要为莎莎儿而战!

    是夜,王妃嫂子使人给看守王帐的亲兵送宵夜,本来大家是不能吃的,可是王妃嫂子派来的婆子能言善道,他们却之不恭,便一一接过吃了,见他们昏倒在地,王妃便带着嫂子及从人悄悄的溜出西猛营地。

    她嫂子拉紧披风,策马到西猛王妃身边:“这样子好吗?”

    “有什么不好,我就莎莎儿一个女儿,知道她在东猛受苦,我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罪?不管她吗?”

    “可是…….”那妇人顿了下,觉得寒风刺骨,又把披风拉得更紧,“咱们就这几个人,怎么救莎莎儿啊?你可别忘了,东猛王虽出兵迎战,族里坐镇的可是东猛王妃啊!”

    西猛王妃冷哼一声,“我当然不会直接杀去东猛,世子不帮,我自有法子找人相帮。”

    “找谁?”

    西猛王妃淡瞥嫂子一眼没有回答,只是扬鞭策马往前狂奔。

    ※

    这天春光正好,慕越扶着佟雪走到院子里,看着抽了嫩芽的树枝,她不禁笑着对走在另一边的纪芳亭说:“还是外头气味清新,闻起来舒服多了。”

    “您当心些,虽然是春天了,还是有些寒意。”纪芳亭像个大姐似的叮咛着,佟雪扶着慕越,朝她皱鼻子,“芳亭姐在宫里时,也常这样叨念十七公主,不过十七公主还真买账呢!”

    “是吗?”

    十七公主最近信来得少,听说太子妃请皇上指派贤妃指点她打理宫务,所以贤妃近来没空管女儿了!德妃“病”好之后,便全心投入祈福大业去了,儿子、媳妇不贴心,没关系,她把希望寄托在孙子身上。

    说笑间便到了午时,圆儿催着慕越用饭,不想用到一半发动了,圆儿几个没嫁人的丫鬟慌了手脚,不知所措慌成一团,还是沏了茶来给慕越饭后用的草儿机灵,忙使人去请两位嬷嬷,她们不懂,但两位嬷嬷懂啊!

    两位嬷嬷来的快,跟在身后的还有远大奶奶请来的接生婆,朱嬷嬷一进门,就指挥着丫鬟们把慕越扶进早备好的产室,然后叫她们按早分配好的差使去做,有了主心骨,圆儿她们便冷静下来,烧水的烧水,准备干净的布、及剪子,还有通知王爷,使人去将军府说一声,罗大夫他们早就在府里候着了,听闻消息也忙往正房赶。

    东方朔虽不是头回当爹,但却是第一次守在产房外,等着孩子呱呱坠地。

    蓝守海父子去了营里,就算知道消息,也不能赶回来,远大奶奶倒是领着声二奶奶她们来了,妯娌三人立时接手招呼众人吃喝,新上任的内院管事大松口气,她才接手不久,有些人还不听使唤,王妃产子是大事,她就怕有个闪失,有王妃嫂子们接手那是再好不过了。

    慕越浑身汗淋淋,那种撕心裂肺的疼,她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她没有大声咒骂,也没哭天喊地,而是死死的咬着贺嬷嬷塞在她嘴里的布帕,眼泪跟汗水混杂在一起,她也不知是抓着谁的手,只知道疼痛来的时候,她几乎痛得喘不过气来,耳边嗡嗡作响,接生婆和朱嬷嬷在旁边指挥她用力,吸气,放松,可是她像隔着水听得不甚清楚,还有一双大手,在她的肚子上用力的往下推。

    从正午一直到月上树梢头,产室里闷热得紧,蓝守海父子终于赶到了,声二奶奶和攸六奶奶先行返家,家里还有孩子们要照看,远大奶奶将孩子托给妯娌,声二奶奶紧握着她的手:“生了就让人回来说一声。”

    “我省得。”

    蓝守海打发次子和么儿陪媳妇们回家,自己则留在院里,他朝挺直背脊端坐如松的东方朔看了一眼,转头低声问罗大夫,“他知道了?”

    “知道,明师父把他那些朋友都请来了,就等孩子落地。”

    蓝守海颌首,坐在仆妇端来的太师椅中,双眼直盯着产室,产室里人影绰绰,倒是没有妇人生产时,常听闻的哭叫咒骂声,反是安静的让人觉得抑闷。

    直到天翻鱼肚白,众人才听见一声响亮的婴啼!(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

第六百六十五章 新生

    听到孩子的哭声,大家的心并没有放下,反而悬在半空中,孩子究竟怎么样?是健健康康的?还是……东方朔安慰自己,孩子方才那一声响亮清越,应是无事……吧?

    可是为何产室里一片寂静?

    蓝守海紧盯产室的门,眼光灼热几乎能把那门烧出洞来,蓝慕远兄弟三个被老父狠狠教训一顿,衣衫下还留有青紫痕迹,两个弟弟回家了,只留他一个在这儿,万一,万一,妹妹的孩子真出了问题,他肯定,绝对又会被父亲修理,谁让你小子不早说呢?

    但这种事,能怎么早说?是吧?可是父亲觉得被儿子们糊弄了!这怎么成!要是让他们养成习惯,不用多久,外头有什么事情,他们都不跟自个儿说了!蓝守海掌权多年,怎容得下这种事。

    蓝慕远在心里直向上天祷告,还不忙跟他过世的娘祈求,求她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她外孙没事!

    远大奶奶不知情,对明师父拉了这些奇怪的人进府,虽觉不解,倒也好生的招呼了贵客,可是这些人实在让人看不透,尤其在产室传来第一声婴啼后,贵客们眼睛骤亮,坐不住了,一个个往院子走,全盯着产室了!

    银心跟在远大奶奶身边,忍不住嘟嚷了几句,远大奶奶淡笑看她一眼,“明师父的这些朋友都是不拘小节的,他特意请他们来,许是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相托,你可不许得罪了人,坏了明师父的事。”远大奶奶的话几乎没有说出口,银心靠得近,自然是听得清楚,但是,那几位贵客却同时回头冲她笑,这是怎么回事?

    银心惊骇的瞪着眼,低声道:“奶奶。不会他们都听见了吧?”

    主仆二人正尴尬着,忽听到产室的门咿呀一声开了,朱嬷嬷抱着孩子站在门口,“恭喜王爷喜得贵子,罗大夫,您老过来瞧瞧,小少爷好像有些不妥……”

    明师父早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不等朱嬷嬷反应过来。大红的襁褓已在他怀里,“还有哪有烧炕?”

    “暖阁。”朱嬷嬷愣愣的应道,罗大夫父子已背着药箱过来,明师父抱着孩子进暖阁,毒手天仙及医谷圣手紧跟在后,至于其他几位高手,径自找了位置坐下,吴木森在东方朔身边低声为他介绍这些人的身份。

    东方朔欲起身朝这些人揖礼,却发现腿麻了站不起来,蓝守海狠瞪他一眼。起身上前一把将人拽起来。“真是没用啊!”

    东方朔讪笑着朝那些高手们拱手为礼:“有劳各位了!”

    “嘿!王爷客气了!”居中的彪形大汉咧嘴一笑,“咱听说明老的徒孙有难。就来啦!还偏了王爷的好酒!”扬手举起竹青酒葫芦向他一礼。

    东方朔笑着颌首,其他几位没说话,仅拱手还礼,东方朔不再多言,让吴木森扶着走向产室,朱嬷嬷已把门关上,正想追过去暖阁。看他走过来,忙道,“王爷。里头还没收拾好,您不好进去。”

    “王妃如何了?”

    “小少爷一落地,王妃就睡过去了,还没醒哪!您等等,贺嬷嬷她们正在里头收拾。”

    “嗯。”东方朔示意吴木森扶他去暖阁,吴木森有些为难,“师叔,不是我不让您去,实在是他们在里头忙着,若贸然过去,可能会打扰他们……若因此影响他们帮小少爷解毒可就不好了!”

    朱嬷嬷谨慎的守在产室门前,就怕东方朔趁自己不备硬闯,此时听到解毒二字,不禁惊呼,“小少爷中了毒?”

    “是啊!”吴木森大略解说了一下,朱嬷嬷惊慌的道:“那怎么办?王爷?”

    “明师父和罗大夫他们已经在想办法了,你可别在王妃跟前说溜嘴。”东方朔低声交代,朱嬷嬷忙应诺,蓝守海与蓝慕远走来,问吴木森:“明师父他们可有把握?”

    吴木森道:“医谷圣手四十多年前曾出手救治过一个也是胎里带毒的孩子,毒手天仙二十八年前也救过一个。

    “那……”蓝慕远问。

    “医谷救的那孩子,当时已有七岁,五脏六腑都已被剧毒侵蚀,虽解了毒,也请当时在医谷做客的高手们相助,以内力帮那孩子吸引药性,不过很可惜,那孩子还是没活过十岁。”

    那个孩子能熬到七岁,家中必是富贵,方能以药养人,压制毒性,能请医谷谷主出手,也不知送了多少礼!

    “那毒手天仙?”

    “她对毒物的研究比医谷自然强上一些,不过她救的那孩子,运气没医谷那孩子好,毒手天仙习惯独来独往,虽然帮那孩子解了毒,却无高手相助,药性吸收得慢,后来虽然治好了,可是一辈子身体虚弱,得非常小心调养方有后嗣,去年听闻他妻子总算怀了孩子。”

    所以明师父才会把两个有经验的人都请来,还请了几位高手助拳。

    当慕越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她身边躺着一个男人,男人闭着眼,呼吸平缓,睡着了?慕越想抬手碰他,却觉得手很重抬不起来,然后才发现整个人像散了架似的。

    大概是她的气息变了,东方朔睁开眼,看到她醒了,半转身柔声问:“醒了?饿不?想吃什么?”

    “水。”慕越一张口,发现口干渴得很,东方朔从身边的暖罩里取出一小茶壸,暖暖的白水,本来他想让人泡蔘茶来,可贺嬷嬷她们说,孩子虚,最好让亲娘喂奶,说什么这样子跟娘亲比较不容易被邪魅给招走。

    东方朔不懂这个,后来罗大夫说,生产前,生产时含蔘片提气补气,产后再喝蔘茶会退奶,罗东则说,最好是让人用荔枝、龙眼煮水来喝,不过荔枝这会儿没有,龙眼倒有,但怕慕越醒来就喝甜的,越喝越渴,索性只给白水。晚些还有鱼汤要喝。

    喝了水,脑子稍稍清醒了,“孩子呢?”

    “孩子……”东方朔把媳妇儿小心的抱到怀里,才小声的把儿子的情况说了。

    慕越没想到儿子竟然会中毒,心里恨死了那个格根塔娜,伸手朝东方朔的腰际拧下去,不过一点力道也没有,东方朔哄她:“回头等你养好了。我再让你修理可好?现在你好好歇着,你得养好来,才有力气喂儿子。”

    “罗大夫他们怎么说?”

    “毒解了,毒手天仙对毒确实了如指掌,一眼看出问题出在那儿,她说幸而你底子好,中毒之后硬撑着解了大部份的毒,孩子虽然还是中了毒,但已少了许多。”他后来向明师父问清楚了,医谷救的那孩子一落地。母亲就撒手人寰,毒手天仙救的那一个。其母甚至没撑到孩子出生就死了,那家人本以为一尸两命,谁知那孩子命大,要封棺时听到婴儿微弱的哭声,开棺一看,这孩子竟活了下来。

    毒手天仙便是听闻这等奇事,才好奇跑去看。没想到让她遇上跟医谷圣手那时遭遇的情况相同,只是医谷圣手失败了!

    因此一知道明师父徒儿媳妇,也是怀孕时中了毒。这两位便立时应了,前来相助。

    医谷圣手觉得这孩子骨格清奇,是个学武的好苗子,便直言,他可助明师父帮他把孩子的底子养好来。

    几个高手相约每日来一人,帮孩子吸收药力后,也回酒庄休息了。

    “那毒手天仙和医谷圣手都要留在咱们别院?”

    “嗯,毒手天仙要等孩子的毒完全解了,才会离开。”他顿了下,又道:“医谷圣手会待较长的时间,兴许会随咱们一起回京!”

    要养孩子的底子养好,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医谷圣手排场颇大,东方朔不担心应付不来,倒烦恼他太招摇了!

    慕越只问:“那孩子现在呢?在那?我想看看他。”

    “朱嬷嬷她们看着,我让人送吃食进来,等你吃好,就让人抱孩子过来。”

    “先抱孩子来。”慕越坚持道。

    东方朔却摇头:“不成,你先吃好来,否则孩子先抱来,你就无心用饭了。”

    这倒是大实话。

    不一会儿圆儿她们端了热热的吃食进来,熬得乳白的鱼汤,搭上拌了麻油的面线,还有一碗罗大夫专为她开的药汤,为她调养身子的,不乖乖喝不行,为了孩子,她得先把自个儿身体养壮实。

    东方朔发现,只要对孩子有益,慕越就没有二话的照办,让他这个为人夫者有点小小的吃味,至于吃什么味儿?那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吃完鱼汤喝完药,面线倒是留了大半碗,圆儿她们侍候她更衣,才让朱嬷嬷抱小少爷进来。

    看到儿子进门,慕越双眼发亮,心里忐忑不安的想,这是智儿来投胎?还是……

    襁褓里的娃娃睡得很香,才出生半天的孩子还没张开来,小嘴呶了呶,肤色却有些淡青,让慕越看了很心疼。

    “天仙说了,小少爷再大一点,这青色就褪了,让您别担心。”草儿嘴甜,从毒手天仙那儿掏了不少话,这会儿全抖给慕越听。“天仙还说,您肯定长得很漂亮,小少爷肖您,也长得漂亮,让您养好了,再多生几个小娃娃,还让您教小少爷们,日后看到她来,要叫她天仙姐姐,可不许把她喊老喽!”

    东方朔坐在旁边,脸都绿了!叫姐姐?毒手天仙四十年前成名时,已是二十出头的美姑娘了啊!

    慕越抱着儿子笑道:“听到没,小家伙,将来看到你的救命恩人,可要喊人家天仙姐姐,千万别喊错啊!”毒手天仙就是玩毒出名的吧?要是惹火她,她不会朝人下毒报复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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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六章 欢喜

    顺王有后啦!

    消息传出来,道贺的、送礼的,顺王别院大门外车水马龙,也有人往王妃娘家送礼,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当属除夕夜被顺王连夜退人的那几家。

    宁夏知府的小女儿日前及笄,因之前其父送美巴结顺王,坊间流言道是知府想送女儿进顺王府,想跟王妃分庭抗礼,席间便有人好奇探问此事,知府夫人忙笑道:“好事是近了,不过我们家那高攀得起王爷啊!”

    众人纷纷追问,知府夫人方掩袖笑称是订给了她娘家表亲,“……是个好孩子,不到二十就已是举人啦!若不是他祖母过世得守孝,亲事才拖到现在。”

    言下之意是两家早有默契在,只是碍于孝期,双方才不对外公开,现在孝期将满,她家女儿又及笄,婚期可以谈了,这才藉及笄的场合公开。

    知道内情的,不会在这种场合说开来,不晓详情的便对知府的小女儿打趣,把个小姑娘羞得几乎抬不起头来。

    也因此,知府夫人带着女儿上顺王别院赴洗三礼时,也就没有不识趣的人乱说话了!

    小名安哥的顺王嫡长子,长得是壮实,进了水盆踢水踢得欢,大大黑亮的眼,乌黑的发,鲜红的唇,结合了父母双方的优点,是个极漂亮的孩子,如果不看他那身泛青的肤色的话。

    大蓝严氏带着儿媳和三女、小女儿来了,看到安哥儿这模样,不免要拉着远大奶奶问,远大奶奶忙着咧1小姑婆家没有人在场,什么事都是她帮拿主意,她也不欲在外人面前说这个,一推二五六就走了,声二奶奶应付大蓝严氏的经验也不差,三两下就把人绕得头晕。忘了在追问什么。

    跟她来的儿媳妇想着交好远大奶奶几人,三女儿本就知礼,人家不说,就该识趣别多问,至于蓝慕绢,丈夫被放回来后,隐约知道丈夫是被逆王给设计了,差一点就要以谋逆罪论处。她吓得腿发软,丈夫更是吓坏了,自打官府被放回来后,就一直没缓过神来,又因他贪女色才会遭人设计,还把妻子的陪嫁庄子扯进去,在她跟前便彻底矮了一截,如今是只对着她一个,连那些通房小妾都不敢沾手了!

    远大奶奶曾透了消息给她,她丈夫能全须全尾回来。是托了慕越的福,办事的人是看在慕越的份上。才让她丈夫脱困,蓝慕绢再不乐意也得记这个情,大蓝严氏直到散席,看到攸六奶奶方想起来刚才想问的事,兴冲冲的扯住攸六奶奶,只是还没开口,就让小女儿姶拉走了。

    大蓝严氏生气的瞪了女儿一眼。“你们都不好奇,那孩子……”

    “娘,今儿可有人问起三姨母?”蓝慕绢直接开口。

    大蓝严氏讪讪地道:“怎么会有人问她。”又不是不知三妹都住到庙里为老父、老母祈福去了。谁还问起她?

    “那就是了!人家外人都知道给您留脸面,怎么您反倒仗着是亲戚,不给亲戚留情面?”

    “什么啊?我只不过想问那孩子怎么……”

    “要能说,还用得着您问?”蓝慕绢没好气的道。

    大蓝严氏眼见小女儿脾气见涨,却也拿她没辙,只好转身拿媳妇出气,“你们也不提醒我一句……”

    攸六奶奶扶着沙嬷嬷,站在不远处看大蓝严氏责骂媳妇,沙嬷嬷叹道:“幸而绢姑奶奶把她娘拉走,否则您就为难了!”

    攸六奶奶皱着眉头:“可惜安哥儿了!明明长得这么漂亮,偏生那一身青肤看得吓人哪!”

    沙嬷嬷劝道:“吉人自有天相,安哥儿命大福气大着咧!”没看王爷的师父请了多少人来帮忙啊?这要没几分家底的,当真请不起啊!

    沙嬷嬷听说,光是几位武林高手的吃用就高得吓人,那位大美人儿就甭提了,那有姑娘家夜夜笙歌,还有位相貌不输王爷的圣手,那个排场,王爷也没他夸张啊!

    亏得大奶奶能一一应付得宜,沙嬷嬷不由庆幸,有个能干的长嫂在,她家姑娘可轻省不少。再说安哥儿,当真是个有福的孩子,还在娘胎里就受了罪,好不容易生下来,又亏得罗大夫他们早有准备,才能一落地,就有人帮着解毒,还有高手相助,听说毒手天仙当年救的那孩子,长到三十岁了,老婆才怀胎,可见身子之虚……

    待送走了宾客,东方朔在外院设宴,宴请岳父、舅子们,还有罗大夫、明师父及其友人们,毒手天仙则跑到内院,窝在慕越这里,边逗着安哥儿,边与慕越闲聊。

    毒手天仙年过半百,外貌却似二八年华的小姑娘,引得众人啧啧称奇,毒手天仙很得意,托着香腮问慕越要不要跟她学艺,慕越颇有几分心动,朱嬷嬷她们连忙拦了,佟雪便抢着道:“我学,我跟您学。”

    “你啊?你不成,你根骨及不上你家王妃,可惜了!”毒手天仙伸手在佟雪的脸蛋上滑过,调笑着道。

    慕越用过饭,给儿子喂过奶,母子两一起瞌睡虫上身,毒手天仙笑盈盈的起身告辞,看着小母亲和小娃娃一起憨睡,让她忍不住鼻头一酸,佟雪还在旁边嘟嚷着,“天仙姐姐为什么喜欢独来独往啊?收个徒儿有个伴不好吗?”

    “好啊!怎么不好……”毒手天仙神色有些惘然,身形微晃便失了行踪,看得一院子的人咋舌不已。

    布凯跟在齐哥儿兄弟身边,也跟来看小宝宝洗三,他很仔细的端详了安哥儿,待回到外院才悄声对东方朔说:“您这儿子不是您那一世的孩子。”

    “是吗?”东方朔微笑以对,布凯有些无所适从,他拉着东方朔的袖子问:“您到底要我做什么?”

    他看不透这位王爷前世,却也对这世的他看不清,虽然面对他时,他能读出王爷心中所想,但只有一部份,“您带我回来,不就是为了我的异能吗?”

    大姐夫娶大姐。就是因为她的异能,而这位王爷带他回来,到现在为止,根本不曾要他读任何人的心思过。

    “你且好好跟着齐哥儿他们读书吧!待你再大一些再说。”

    东方朔淡淡的安抚他,布凯沮丧的跟着齐哥儿他们去坐席,齐哥儿很照顾他,把他当弟弟一样照顾,这让布凯有些受宠若惊。平哥儿有些吃味,哥哥这么照顾这个怪怪的小孩,他说话怪腔怪调的,可是他的奶娘说,布凯是王爷姑父寄放在他家的,要好好照顾他。

    平哥儿嘟着嘴,看着哥哥照呼布凯坐下,又帮他张罗吃喝,忍不住抱怨:“哥哥都只疼布凯,不疼我了!”

    “布凯初来乍到。认识的人不多,我们不帮姑爹照顾他。难道要姑姑亲自来?”

    想到最疼他的姑姑刚生了宝宝,平哥儿委屈的扁了嘴,姑姑有自己的宝宝了,以后也不疼他了!“

    齐哥儿看着弟弟要哭不哭的样子,觉得很是头疼,他才是最想哭的好吗?以前姑姑只疼他一个,他娘生了平哥儿后。他便可怜了,得帮忙照顾弟弟,现在又来个布凯。统统要他照顾着,他才几岁啊?

    黎内官在席间招呼着,看到这几位小少爷样子不对劲,走来关切,原以诙是下人招呼不妥惹两位小少爷不痛快了,问了之后才晓得,这两位竟是因王妃生了小少爷,担心王妃以后不疼他们!

    黎内官强忍笑意,好生一番劝慰,又命丫鬟端来王妃吩咐,特别为他们准备的甜点,才把人哄开怀了!

    顺王府添丁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京里了,皇帝大喜,大笔一挥为新生的孙子起了大名为翔,孙辈里,得皇帝祖父亲赐大名的头一人,贤妃和十七公主欣喜万分,备了礼送往太子府,托太子妃要送礼去时,一并捎带去,太子妃领着心腹女官在清点礼单时,太子大步流星进了屋,太子妃看他神色不对,忙遣了屋里侍候的人,倒了杯茶给太子。

    “太子这是怎么了?十二弟妹给您添了侄儿,您不高兴?”

    “高兴,我是气恼……”太子接过茶,喝了一口才道:“你可记得年前,拘了薛嫔身边那个宫女的事。”

    这事太子跟她说过,太子妃点点头,“可是有什么不妥?”

    “哼,父皇也忐偏心薛嫔了!明知她草菅人命,却还是纵放她,不拿她治罪。”

    福玉从薛嫔之命,下手毒害翠玉,事到临头,她终究是狠不下心,只给翠玉下了令她昏迷的药,骗过福惠后,她去向薛嫔复命,翠玉醒转便自行出宫,她轻功了得,人又机灵,福玉不怕她逃不出宫,只怕薛嫔发现,两个人都会被灭口。

    按福玉的算计,这一切应该不会出错,只可惜她不知隐龙卫存在,因十九公主闹着嫁人,皇帝早命人注意各宫动静,翠玉醒来要溜出宫时,被隐龙卫当场逮个正着,翠玉年幼,三两下就被套出话来,太子后来把福玉抓来,她倒是嘴硬得很,怎么都不肯说,直到见了被关的翠玉,才被抓住把柄老实招供。

    只是向皇帝回禀此事,皇帝却不打算拿薛嫔治罪。

    太子妃听了之后,轻叹一声。“薛嫔毕竟侍候父皇这么多年,殿下真不好为她,让父皇对殿下有意见,在薛嫔心里,怕是认定了,秦王若没死,这太子之位必是他囊中物。”

    “父皇可从……”

    “殿下!”太子妃厉声打断丈夫往下说。“薛嫔再蹦跶,难道父皇真能如她的愿,将皇位传给秦郡王?”

    “不可能!”

    “那就是了!父皇说什么,殿下照做就是,薛嫔再怎么痴心妄想,都不可能如愿的,您何妨大度些,就由她去吧!她已毁了十九皇妹,父皇是不可能再纵着她毁了其他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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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七章 春日 一

    小孩子一天一个样,慕越坐褥其间,朱嬷嬷让奶娘在暖阁带安哥儿,不过慕越一醒就要看孩子,东方朔怕她不好好养身子,便干脆让孩子睡在产室里,让他娘随时都能看到孩子,他自己也住在产室里。

    朱嬷嬷和贺嬷嬷跟他说,这于礼不合,东方朔只板起了脸,两位嬷嬷便说不下去了,最后只能转个方向去劝慕越,慕越虽也觉得自己在坐褥,阿朔一个大男人跟她同房,难免有些不便,可是,知道他在身边,心里装着她和孩子,她就觉得心里甜滋滋的,要她开口把人赶出去,她又舍不得,但面对两位嬷嬷,她又不好直言驳了,只能装睡,她们只要一提这事,她就打呵欠,圆儿和草儿就会很自动的上前相帮。

    她们两个虽也觉得嬷嬷们说的有理,但她们职责是为王妃分忧,很明显的,王妃不乐意啊!那她们自然是帮着王妃。

    只是私下里,圆儿还是开口劝了几句,慕越没好气的看她一眼,“那你去跟王爷说?”

    开玩笑吧?王爷都当面给两位嬷嬷甩脸了!她去说,她算那门子葱啊?有那脸面赶王爷出去?“王妃您别害我了!”

    “哼哼!”慕越抱着儿子逗他玩,安哥儿黑亮的大眼盯着母亲看,没有半点表情,慕越扮鬼脸,扮得有些累了,正想把儿子放回床上,谁知安哥儿看着恢复正常的母亲笑了!还笑出声来,把慕越乐得,圆儿也凑上来瞧,主仆二人就将这事抛诸脑后。

    后来朱嬷嬷她们想再劝,圆儿反拦在头里,“两位嬷嬷不要再劝了,反正再过几日,王妃就出月子了,也没几天了!”

    朱嬷嬷这才扳着手指头算了算·可不是吗?贺嬷嬷惊呼一声,“糟,小少爷要满月了,要摆满月酒!咱们好像都没跟王妃提啊!”

    “可不是!怎么给忘了!这么要紧的事!”

    两位嬷嬷这才反应过来·急急去找慕越说满月酒的事,正巧,远大奶奶也使银心过来跟慕越说这件事,两位嬷嬷来的时候,慕越正在翻看远大奶奶列给她的名单。

    翻看几页后,慕越指着最后一页上头,特意摆出来的人名·“这几位是……”

    “就是他们给王爷送美,为王妃分忧的。”

    “大嫂的意思是?”特别列在一块儿,若说远大奶奶没别的意思,慕越怎么都不会信的。

    银心笑眯眯的道:“大奶奶的意思,王妃还不懂吗?”王妃可是大奶奶手把手教出来的,二奶奶腾抄时都看出用意了,王妃会不懂?

    慕越看银心一眼,“知道了。”转头对白露道:“下帖子的时候·别忘了他们。”

    白露福身笑应:“不会忘的。”

    佟雪却闹不明白,圆儿在旁悄声解释给她听,“他们男人送人得罪了王爷、王妃·就是不下帖子给他们,也没人挑咱王爷的错,可却会有人说王妃小气、善妒。”

    “可王妃之前不是还让人回礼?”

    “这是两回事,请他们出席满月宴,这可是在宁夏城里露脸的事,王妃不计前嫌下帖子给他们,是王妃有气度,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他们来不来,就是他们的事了!”

    纪芳亭再补上一句·“而且因为他们之前得罪了王爷和王妃,这满月礼非得送的厚厚的,他们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哪!”

    “而且就送了厚礼来,王爷和王妃也未必消气,其他人为着要与王妃娘家人交好,只怕他们日后行事不会诸事顺遂·反可能常会遭人下绊子啦!”

    佟雪点头,白露接了名册走过来,听到她们在议论这事,便笑着插了话:“其实官场上就是这样,你以为其他没送王爷女人的就是好的了?错,他们不过是在观望,若前头的人因此得了利,接着就轮到他们出手啦!”

    “我听说知府大人可被他老婆修理惨了?”佟雪见过知府夫人,也听过知府家小女儿及笄礼上发生的事。

    “说起来,知府夫人太强势了,怪不得知府大人有机会攀结贵人,就起心动念,不就是想压他老婆和岳家一头!听说他岳家为他的官位,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哪!”小道消息最灵通的草儿道。

    “啧!知府大人老天真了不?王爷不管事儿,可大爷他们可是管着军营,只消让那些兵油子在城里阄腾一下,就够他吃不完兜着走了!”琉珑将手上的绣件打个结,咬断线头道。

    纪芳亭起身往产室看了下,才走回抱厦来,“这还都是小事,老将军面上不说,心里头还不知怎么气恼呢!”

    可不是吗?其他人就甭提了!这知府大人不厚道啊!蓝守海出门办事,女婿来接应,女儿大着肚子不安稳哪!还有个逆王虎视眈眈的,他一直照料有加的知府大人却挑在这个时候,撬他的墙角?要巴结王爷,什么时候不好做,偏要挑他女儿大着肚子的时候送?要是慕越被气猸个好歹来,他赔得起吗?

    儿媳知分寸,女儿晓进退,都未与知府家为难,甚至知府小女儿及笄,她们都送了厚礼,但不表示,他这个一家之主就此饶过知府大人了!

    要整人,不急于一时,兵贵神速没错,但心急吃不了烫豆腐,现任宁夏知府才大志疏,若不是岳家给力,他爬得上宁夏知府的位置?可惜,岳家再有力,也扶不起烂泥,他任内没干几件象样的事,却捅了不少漏子,每一件都是不大不小的,一件件摊开来说,并不会伤筋动骨,又有他岳父在京里顶着,自然是安然无恙,可也因此,他在妻子面前抬不起头啊!

    夫为妻纲,知府夫人却老是压得丈夫抬不起头来,长久下来,知府大人想另谋出路,也算情有可原,只可惜,他不该撬自己的墙角,意图送他家女儿去王府分慕越的宠。

    不得不说纪芳亭确实说的对。

    京里御史台已准备好要弹劾宁夏知府了!

    罪名便是他从官后,一路行来犯的各项罪名,不轻不重的,之前都被他岳家压下了,他岳父家早得消息,却无能为力再代为掩饰,加上女儿来信哭诉,岳父也恼了这女婿,要巴结顺王,成,若他真有本事巴上了,他们也能分一杯,但是要巴结,也得瞧好时机啊!明知顺王妃这胎连皇上都看重,瞧瞧,孙辈里何人得蒙圣恩让皇帝起大名的?没有啊!他明知王妃这胎不稳,王爷不在的时候送人给王爷,你说你无心,不是想害王妃动怒,谁信啊?当人是傻子?

    他远在京里,看到女儿来信时,都能看出女婿的打算了!王妃这一胎本就不是很稳当,若因此有个万一,女婿再把外孙女送进王府当侧妃,日后生下一儿半女,王妃还不被挤兑得连立足之地都没!

    蓝守海是傻子吗?顺王是傻子吗?算算时间,女婿早在王爷出城,就送了美婢去顺王别院,可直到除夕当晚,王爷、王妃都不知此事,王爷当晚就打发人,王妃只会欣喜丈夫的维护!他这傻女婿啊!

    算啦!女儿有外孙在,日子也有指望,女婿嘛!就不管他了!

    当顺王为长子满月宴请宾客时,知府大人还不知自己已被岳父放弃,命夫人备了厚厚的礼来道贺,东方朔贵为亲王,自不可能亲去招呼每位宾客,知府大人为此还有些心气不顺,内院里头,知府夫人原与远大奶奶等人有些交情,不过远大奶奶她们算半个主家,也没空招呼她们一家,席面上的夫人、太太们个个都人精,虽没明显远着她家,却没多亲近。

    直到散席,知府夫人的长媳才悄声问婆母。“您可发现,那些平日巴着您的杨太太、藓夫人、吴奶奶都远着咱们?”

    “傻孩子,还能为什么,不都是老爷胡涂做错了事吗?顺王是谁啊?他以为是江南官场上的那些上官?”

    媳妇几个低头不语,成亲后,婆婆不兴往儿子房里塞通房,却抵不住外头的人要送美人儿巴结公爹,知道婆婆性情的,便转送给她们的夫婿,就算身为亲娘,外人要送通房、美妾给儿子,也不好直言拦阻不收吧?

    公爹也有样学样,听说因此还得了同僚们的好评哪!

    “老糊涂就是老糊涂,傻的啊?在人家岳父的地盘里头,送人家女婿美人儿,摆明了要去分人家女儿的宠,谁家当爹的容得下?”

    更何况蓝守海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了!听说他继室生的那个女儿早早没了,王妃是他仅剩的女儿了!怎么会不宝贝?偏生老头子胡涂,你要撬人墙角,谁家不好撬,偏去撬蓝家的?也不看看他上任至今,人家帮了他多少忙,施恩不望报,那是人家高义,可没让你以怨报恩啊!人家帮了你,你却送美人儿给人女婿,人家女儿还大着肚子呢!你这不是摆明了结仇吗?

    知府夫人觉得一双爪子好痒,好想狠狠的再挠丈夫一把!她娘家栽培个女婿容易吗?他轻轻巧巧的就想去撬人家女婿过来!知府夫人真心觉得,蓝守海怎么报复都不算过份了!她悄声跟媳妇几个交代,让她们千万要跟远大奶奶几个多多往来,“就是她们脸色看,你们也得给我忍下来。”

    媳妇们不解,一个个拿眼望着婆母,知府夫人暗叹口气,把话挑明了说,大媳妇忧心忡忡,“母亲,您说,蓝将军会怎么对付咱家啊?”

    “不知道!”知府夫人两手一摊,“只能寄望王妃帮着说说情了!”

    几个媳妇相对苦笑,王妃又不是傻子

第六百六十八章 春日 二

    慕越当然不傻,怎么会帮着知府家呢?更何况,是京里御史台要跟宁夏知府过不去,又不是蓝守海!

    安哥儿满月后,慕越一家三口就要整装回京了!蓝守海自是舍不得女儿,更舍不得外孙,这孩子眉眼像极了他外婆,安哥儿只要冲着他笑,蓝守海便恍到了过世多年的发妻,虽然早有儿孙,但对这个小外孙,蓝守海是疼若性命。每每看到安哥儿的青肤,他就暗恨,恨不能叫南猛王一家也受这种苦!幸而毒手天仙确实了得,满月后的安哥儿已然身无余毒残存,青肤也渐渐淡去,毒手天仙喝过满月酒,就告辞了,说是要去喝另一个新生儿的满月酒。

    一打听方知,她前头救的那孩子的妻子日前生下一子,算算行程,她自宁夏出发,恰好赶在满月时去喝上一杯。

    慕越亲自打点了厚礼相赠,毒手天仙笑盈盈的坐上东方朔送的马车走了。

    一众高手们却是得了东方朔所赠木牌,可凭此木牌,去西靖酒庄喝酒不用钱,明师父知道后直骂他傻,亏大了!

    东方朔却道:“若非他们,安哥儿的毒无法解得这般顺利,只让他们去酒庄取酒喝,我还觉得礼薄了!”

    “什么话!这些家伙喝起酒来像在喝水啊!”明师父心疼死了!人家不懂得喝好茶要慢慢品,一口灌下叫牛嚼牡丹,这些大侠们喝酒不懂细品,就跟人不懂品茶一样是浪费啊!

    “徒儿知道您心疼,所以您常喝的几种酒,都给您捎带上了。”东方朔安抚他道。

    明师父有些扭捏的道:“我问你啊,你回了京,这酒庄难道就一直让人管着?”

    “是有打算在京城附近再找地方使人酿酒,不过地方换了。酿酒的师父们又得从头摸索。”方子虽一样,但酿酒的地方换了,头一个要适应的便是天候,当初乔老爷子是老经验,酿酒一辈子了,换个地方气候变化,对他来说是小问题,摸索时间短,很快就上手了。

    但新招来的酿酒师父虽也祖祖辈辈都酿酒,但个人经验没乔老爷子丰富。自然,上手的时间就拖得长一些,这也是当初乔老爷子敢朝明师父开口的原因之一。可惜东方朔压根不甩他。

    为了有好酒喝,明师父很热心的道:“哪!幸好那些家伙还没走,他们嗜酒,肯定知道那家酒酿的好,要找京城附近的酿酒师父。问他们,准没错儿!”

    “那就劳烦师父帮徒儿这个忙吧!将来在京里开了酒庄,他们要取酒也多个地方!”

    明师父乐颠颠的捧着东方朔准备给那些高手们的谢礼走了,慕越知道后,朝他直笑,直笑到他浑身不自在的问:“干么这样看我?”

    “我在看啊!咱们阿朔越来越行啦!把明师父哄得团团转。”

    “我这是投其所好啊!”明师父当年收他为徒。是看在他肯吃苦肯学,可明师父本性疏懒,教个没几天。寻到师侄孙吴木森后,就当起了甩手掌柜,一应该教的,该盯着徒弟练的,他全甩给吴木森去照顾。幸而东方朔跟他学的是内家功夫,外家功夫如枪、鞭等打仗应敌用的。全靠蓝守海的亲卫传授。

    当然,没有明师父的内家功夫帮他打底,他也应付不来骑马上阵对敌的功课,明师父又是编外的人手,秦王、逆王他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过,殊不知,明师父比他那些自京里带出来的御卫还好用。

    说来,还真得感谢罗大夫。前世时,罗大夫就曾跟四哥说,他有个江湖朋友可以教他内功心法,当时他心里一股邪气无处发,当场就拒绝了,罗大夫是好意,他却让老人家难看,后来罗大夫就不曾再提。

    当他重生之后,他便特别珍惜每一个来到面前的机会,习武、学雕刻,他一个都不放过,当初皇后重病,他已安排四哥为他寻来的木匠们回京,只留了一个老师父,教他细木工,老师父带了徒弟,他画图样,老师父带徒弟做,这一趟来宁夏,他已准备让他们一块上京。

    待四哥登基后,他也有正经事可做,免得四哥看他闲的,心里不舒坦,硬要给他分派事情做,四哥是疼他,为他好,但他越看重自己,四嫂便越是厌恶,她拿自己没办法,就把气转出到越越身上,当年若四嫂开口劝一两句,四哥也不会跟皇太贵妃卯上了似的,拚命的往他府里塞人!

    这辈子,他绝不再让人有机会往他内院塞人,任何人都不成!

    ※

    二月底,十三皇子、十四皇子、十五皇子及十七皇子出宫开府,众家有女当龄的人家,无不动作频频,不过有些人家却是按兵不动,却是相准了太子的内院。

    三月春光灿烂时,昭德帝正式禅位太子,新帝庆元奉太上皇入住长春宫,祈太上皇能万寿长春,长春宫地处东北,因向后、纪后皆已殁,太上皇只留贤妃及几个年青的美人相伴,其余宫妃皆遣出宫,有子者由子奉养,无生育者,则入道观、庵堂清修。

    至于尚不及开府的皇子们,则一律住在宜秋宫里,他们的母妃则安置在长春宫旁的长福宫中,年幼未及开府的也不过十八皇子及十九皇子了。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

    住进秦王府的薛太嫔原以为大哥的儿女会在大赦之列,却失望的发现,薛家人被排除在外,为此,薛太嫔把秦郡王找去,哭哭啼啼的要他进宫见太上皇求情,闻讯而来的秦王妃,在外头冷笑一声,推开欲拦她的宫女。

    “放肆!”薛太嫔见秦王妃就这么闯进来,顾不得再跟孙子哭诉,朝她劈头喝斥。

    秦郡王整整自己被祖母扯歪的衣服,朝秦王妃行礼。“儿子见过母妃。”

    “嗯,先生使人来问,怎么今儿没去读书。”

    秦郡王小心的看了气呼呼的祖母一眼,才回道:“儿子来给祖母请安时,给耽误了,是儿子疏忽,没有及时派人去给先生说一声。”

    “那你快去吧!别让先生久候。”

    “是,儿子告退。”秦郡王拱手告退,薛太嫔还想拉着孙子,却让秦王妃挡住。

    薛太嫔气恼的赶她。“滚开。”

    “母妃,您还是消停些吧!”

    “你说什么?”薛太嫔怒目而视,却悲哀的发现,眼前的媳妇压根不怕她。

    秦王妃柔声道:“您到现在还没醒啊?还想着当皇后?父皇都被您遣出宫了,摆明了就是不想见您,您还不懂吗?”

    “你,你胡说,你胡说。”薛嫔美貌已不复在,从前她非常注重自己的外貌穿着,可儿子相继过世,皇帝渐不待见,她便懒得收拾自己了,到后来身边只剩下福惠一个,她更是懒得打扮自己了!

    因此这会儿,薛嫔已不复当日宜和宫主妃的气派,银白发丝掺杂在灰白发丝里,眼角下垂嘴角微撇,整个人看来就是个苦字。让秦王妃看了暗自心惊,她这位婆婆有多爱美,自己是再清楚不过的,秦王还在时,贵为皇贵妃的薛嫔稍染风寒,就要召儿媳进宫侍疾。

    那会儿,她彷佛才去歇下,就等宫人来请,皇贵妃起了,她前去侍候,当时的皇贵妃可讲究了,梳妆打扮就要花一个多时辰,她坐在一旁帮忙挑首饰,选胭脂,就觉得累人,皇贵妃却精神奕奕,待梳妆好,那神彩飞扬美艳不可方物的大美人,让人看了实难相信,她已是当了祖母的人。

    那时的皇贵妃有多明丽娇媚,现在的她就有多苍老衰败,秦王妃虽感同情,同时却也拿定主意,宁可让薛嫔继续衰败下去,也不能容她在府里拿主意压自己一头。

    主意拿稳了,秦王妃硬气又道:“您看看吧!太上皇只留了贤妃,再有就是如席美人这般年轻貌美,德妃是巴不得能出宫,安王妃这一胎状况连连,她恨不得守着安王妃,直到孩子生下来,丽嫔跟您一样,去汾王府享福了,其他没有生养的宫妃都去道观和庵堂清修了!”

    “那又怎样?”

    “其实您不知道吧?太上皇本意是要您进庵堂去的,是您的孙子去跟太子,喔,不,跟皇上求情,又去太上皇那儿跪了整整两个时辰,才说动太上皇改了心意。”

    薛嫔没有想到太上皇会这么狠心,鼻头一酸,悲从中来,眼泪就掉下来了。抽抽噎噎中,耳边还听到秦王妃道:“您不知道吧?福惠为何没跟您出来?因为太上皇将她杖毙了!”

    “这,这是为何?”薛嫔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还能为什么?因为您犯了大错,她却没有及时劝阻呗!”

    “我,我犯了什么大错……”

    秦王妃冷哼一声,将翠玉的事说开来,薛太嫔大惊失色,“你,你怎么,你怎么会知道这事?”

    “新帝使人传郡王去问话,又让他去指认人,确认无误,又把儿媳召去,细细分说后,教儿媳好生管教郡王,莫让他再出差池。”秦王妃想到儿子那几日失魂落魄的样儿,就觉心疼。她只是不喜儿子跟个江湖女子太过亲近,可从没想过要致人于死啊!薛太嫔哄得孙子把人留给她,把人当下人使唤,这也就罢了!临了,见事不妙,就命人将翠玉灭口。

    秦郡王知道这一切后,却还能到他祖父跟前,为这狠心利用他的祖母求情!实在是难得啊!秦王妃心疼儿子的同时,也恨薛太嫔,若不是她,她的儿子怎么会受这种苦。

第六百六十九章 春日 三

    京里一片新气象,十三皇子他们年龄不小了,该议亲啦!不过他们的亲事不是由他们的父亲来做主,而是由新帝及皇后这对兄嫂操办,十三皇子纪王一副事不关己,兀自沉浸在诗词中,十四皇子甄王的婚事,太子未登基前就令妻子留心了,十五皇子齐王订了他家姨表妹。

    一封后,皇后忙的头件事不是自家儿女,而是皇叔们的婚事,累得实在够呛,齐王的婚事最好打发,甄王的婚事,皇后跟甄王商议后,请其大舅母帮相看,最后择定大舅母娘家的外甥女,父亲在户部当差,不擅钻营,自当官后至今十多年不曾挪窝过,一直在户部苦熬。

    纪王才是最难搞的,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却对皇后提的人选,从头挑剔到脚,皇后身边的女官们小心戒慎的劝慰皇后,别跟他计较。

    “计较什么?他是亲王贵冑,要给他挑个合宜的王妃,自然是要挑的,不挑,将来夫妻不合,指不定怎么编派我这皇嫂呢?”皇后抚额轻揉,“本宫宁可他现在挑刺,也好过成亲后,天天不顺,接下来几十年都在背后怨憎的好。”

    “纪王也不太知好歹了!”大宫女端着蔘茶进来,呈给皇后之后,才从袖里掏出纪王退回来的名单。

    “又退回来了?”另一名宫女问。

    “是啊!”大宫女点头,心道说是退,还客气了,摆明就是砸回来的。“娘娘,您看,是不是使个人去探探纪王的口风,否则您这般为他操碎了心,也讨不得他欢心。”

    旁边的女官轻啐她一声,“咱们娘娘是皇嫂,何需去讨好王爷?”

    大宫女被呛,心里头不痛快。可又不敢顶回去,这位女官是皇后封后,太上皇指派过来的,就连皇后娘娘待她也得客气三分,毕竟是太上皇的人。

    皇后接过名单翻阅一遍,有些不解的问:“你们说,他究竟是那儿不满意?”

    名单上的姑娘都是京中出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及不上汾王妃,但也比下有余啊!便何况纪王将来一个闲王,谁家会肯将能有大前途的女儿许他?皇上登基,太上皇安泰,后宫势必要充盈,有希望能入宫为妃,日后有个一儿半女的,岂不比嫁个王爷强?

    就算进不了后宫,要选王爷,不还有顺王吗?他可是新帝的同胞亲弟。又一向得皇帝看重,他府里仅正妃一人专宠。还没娶侧妃呢!虽说纪王正妃要比顺王侧妃称头,但实际上能得的利益可大不相同。

    虽然风头都让当时还是太子的皇帝了,但京里头的人个个都人精得很,一开始大家不敢想,毕竟蓝家那野丫头也立了功,得太上皇青睐,她甫新进门。谁家会傻得在此时,把女儿许给顺王当侧妃啊?

    可是顺王妃生了儿子,顺王在她有孕时。也没另收房纳妾,对她还不够好啊?听说她这胎生得艰难,想来接下来几年都不便生育,太上皇和皇帝疼顺王,必舍不得他受委屈,定要为他择几个佳丽相伴!

    因此皇后在为纪王相看媳妇儿时,总是有几家夫人跟皇后身边的宫人探问,是不是也要顺道为顺王挑选侧妃啊?

    宫人回报皇后知晓后,皇后在心里想了遍,才失笑:“难不成纪王一直挑刺儿,就是为这个在闹别扭?”

    “娘娘?”

    “他总不会以为,本宫藉为他择妃的机会,顺道为顺王挑侧妃?”皇后失笑,转头问太上皇派来的女官紫鸢。

    纪王还真是这么想的,他以为皇后将好的留给了顺王,将次等的留给他,因而心中忿然。

    他自小没娘,夹在一众兄弟里头,实在是不起眼,相貌不及顺王,才干不及新帝,父宠不比秦王和逆王,汾王追在逆王身后跑,宁王和安王两个哥两好得跟一母亲生没两样,和王就不用说了,晋王独善其身,他比不上这些哥哥们,比下,十四皇弟有云嫔和十九皇妹帮他打算,十九皇妹被拘,云嫔重病,但人家亲娘舅靠谱,不像他,虽跟新帝、顺王一样没娘没外家护佑,但新帝和顺王两相依为命,他呢?他只有自己。

    本以为逆王逼宫,兄弟们大家一起赴死,多好,他总算有伴啦!可惜,新帝和顺王他们救了大家,只死了秦王!他没死成,继续跟兄弟耗吧!

    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婚事最后竟是落到皇后手里操办。

    这娶老婆是一辈子的事,顺王已经有老婆了!他不想自己的正室都及不上他的侧妃。

    皇后这里啼笑皆非,纪王却是慎重其事的打了报告,给太上皇。

    太上皇对纪王的小报告有点反应不过来,亏得贤妃在旁解说了下,他才想起这个儿子来,没办法,他贵一国之君,日理万机尚嫌时间不足,花心思栽培几个年长的儿子,就已是极限,纪王母妃早逝,没人在他面前提过纪王,他只依稀记得有个儿子擅诗文,如此而已。

    贤妃道:“臣妾让人去问问皇后吧?这事是她在打理,臣妾想,应是纪王想多了,皇上和皇后待这些弟弟都是一视同仁的。”

    “嗯,孤也不信皇后会假公济私,再说十二家里的才生孩子,他们也还没回来,她不会闲得没事去给他相侧妃。”

    十七公主笑嘻嘻的跑进来,“谁要纳侧妃啊?不是汾王哥哥吧?”

    “你就只得你十一皇兄,怎不说是你十二皇兄呢?”

    “十二嫂嫂才生宝宝呢!十二皇兄也不像十一皇兄那样喜欢女人!”那个女人喜欢很旁人分享丈夫,在宫里那是不得已,公主下降,那个驸马敢纳妾?只是皇家疼自家女儿,也疼自家儿子,总想想美人在怀左拥右抱好不快活,便想儿子也该如此。

    且宗室向来人丁单薄,不为什么,为的便是争储,同是皇帝儿子。凭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太上皇当年登基时,兄弟们已经一轮血战,他算命好,兄弟拚搏时,他被皇帝丢到藩地去,加上众兄弟都有外家撑腰,独他没有,谁成想。最后他脱颖而出成了皇帝,那些各据山头的兄弟们都死了!

    看看向家就知,先帝为他择妻时,并未设想过他会当皇帝,可是他当初为老四挑媳妇时,却是留心过的,田氏娘家与向家当年一样不显,但田氏有对好父母,家教严谨,教出来的女儿相对的。比秦王妃靠谱多了,说她为纪王相看时。怀着私心为顺王相看侧妃?太上皇不相信。

    皇后现在需要宫外的助力,十二他那个老婆人缘还不错,短短时日就在京里有了交好的女眷,相比起其他几个妯娌,倒也毫不逊色,皇后会在那丫头才生孩子不久,就急着为十二相看侧妃?

    她应该没这么蠢才是。

    未几。贤妃派去皇后那儿的人回来了,女官转达了皇后的错愕,不多时。皇帝下了朝,与皇后一同过来请安,皇帝来是有事要请教太上皇的,太上皇一听事关蛮族内斗,便与皇帝去了书房。

    贤妃和皇后恭送爷儿两走远后,才分主次坐下,贤妃如今是贤太妃了,辈份高一级,却不是太后,对皇后这个媳妇,她端不起正经婆婆的架子,更何况将来女儿的婚事还得靠皇后帮忙呢!贤太妃就算不巴结讨好,也不会去得罪她。

    而宫里有太上皇在,皇帝虽是一国之君,还是得遵孝道,事事不忘请示太上皇,老实说,不是不累,有时皇后都心疼皇帝,比当太子时更累啊!除了劳力还得劳心,毕竟当了几十年皇帝,大权在握的滋味一旦尝过,就戒不掉了!为什么当皇帝的都早死?因为就算病了,皇帝还是要将所有的事掌控在手里,压根不可能好好休养。

    怎么会不早死?

    贤太妃是希望太上皇活越长越好,皇后却暗地希冀,丈夫能早一日完全当家做主。贤太妃笑着与皇后说起家常,十七公主在旁相伴,贤太妃伴着太上皇,对宫外的消息不如之前掌理六宫时灵通。

    皇后便与她说起,奉请太妃、太嫔回去后,各王府如今的情况,有儿子当家的,自然是过得舒心,但王妃可就不痛快了!因为成亲后从不必立规矩的她们,开始要在婆婆跟前立规矩了!而像秦王府这样的,就实在难为了!秦王妃被太上皇下令夺了当家大权,可她一直没把大权交出去,太上皇也未追究,薛太嫔进府后,便想从儿媳手里抢下当家权,结果因新帝登基大赦大下却没薛家的份,而大闹特闹,被秦王妃当头棒喝一记,不敢再闹腾了。

    “丽太嫔算是最好命的了!汾王妃孝顺,又才生了儿子,丽太嫔日子过得舒心,本宫派去问候的嬷嬷回来,都说丽太嫔过得好,还打赏了她们上等封红。”皇后接过十七公主手里的茶,笑盈盈的跟贤太妃说。

    “那德太妃呢?”因除夕时打击过甚,德太妃直到出宫前,都一直称病不见人。

    “安王妃的月份大了,德太妃如今总算如愿能守着媳妇,日子过得当然是再合意不过了!”

    贤太妃颌首,又提醒皇后,不要忘了照顾十九公主,“毕竟还是孩子,不懂事儿!”

    “本宫才派人去看过十九皇妹,听嬷嬷回禀,她懂事许多了,知道云嫔为了她,如今只能卧病在床,还抄了经文给她母妃祈福。”

    “那就好。”贤太妃微笑点头,年轻时同争一个男人的欢心,如今各分东西,想见面,可难了!各府太妃、太嫔除非遇过年或喜庆的场合,也难得入宫。

    贤太妃暗自神伤,十七公主却拉着皇后问起慕越她们的归期。

    ※

    说起来,太上皇算命好的,在位期间几次大难,都遇有才之人而度过难关,他刚登基时,西夏的皇族还活跃得很,西宁卫仅具雏形,首任驻将蓝志华与蓝守海叔侄把西夏皇族打得落花流水,西北稳定后,他才有心力去整治西南。

    后来的江南水患、旱灾、风灾、海贼肆虐,都一一惊险度过,现在轮到蛮族了!

    太上皇却已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只能跟皇帝细细分说,又把左相找来,新任右相传来,四个人从下晌说到掌灯时分。

    同时,在北猛领地里,来了个意外的客人,西猛王妃要求见北猛王,北猛王正好带着族人从山里回山下,得知她来找,冷笑一声,“把她捆起来,送到猛王妃那儿去。”

    “王,要怎么跟猛王妃说啊?”

    “她爱咋办就咋办!老子管得了这么多吗?呿!”(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

第六百七十章 春日 四

    猛王妃接了被北猛王送来的西猛王妃,惊讶的直眨眼,不过她没让人解开西猛王妃,而是直接将她送到军前,南猛大军士气大振,西猛王却大惊失色,方寸大乱之余无力控制慌乱的兵卒,西猛士兵以为老巢被灭,所以王妃才会被掳到阵前,西猛王的军师未及开口劝西猛王镇定,就被慌乱的亲兵挤开,亲兵们簇拥着西猛王逃命,却反陷入东猛箭阵中,西猛王到死也没想明白,老婆怎么会被捆来战场。

    西猛王死于乱箭之中,南猛王高兴之余,被不知来自何处的流箭所伤,箭上淬了毒,军医看了直摇头,这毒,便是当初格根塔娜给大周王妃下的那一种啊!大周王妃年轻却因身怀六甲,怕伤及胎儿,才拖拖拉拉的未能实时解毒。

    论理这毒是西猛特有的,军医当然备有解药,只不过,南猛王年事已高,这药服下后受不受得住还两说咧!随军的南猛王么儿催着军医给南猛王疗伤解毒,这一拔箭矢才知该糟,射这箭的人心思歹毒啊!竟然不止下一种毒,第一种因军医看惯了,所以他便没仔细观察,这箭矢前头是涂了南猛的毒,但倒刺里却另有其他的毒药,而且这种毒,他没见过。

    电光石火间,南猛王猛地醒悟了!这是大周王爷报复来了!

    他艰难的抓着么儿的手,“你,快回去,格……塔娜,危险!”挣扎着说完话,南猛王便撒手人寰去了!他的么儿抹了泪,却无法赶回去,眼下正是关键的时候,西猛兵败,东猛是要趁胜追击彻底灭了西猛?南猛不能坐视东猛独大,否则接下来就轮到南猛灭亡了。

    混迹在东猛箭阵中的大周密探,悄无声息的消失了,西猛王阵前亡故。对东猛王来说,实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他正烦恼要不要一举灭了西猛,谁知就传来南猛王中了流箭中毒身亡……

    流箭?全猛族人都擅箭术啊!西猛王死在东猛的箭阵下,那流箭……南狂王不会是误中东猛的流箭吧?

    想要到回去要面对丧亲的东猛王妃,东猛王就觉头皮发麻,再想到西猛王的死,莎莎儿……可惜了!莎莎儿娇蛮可人。颇得他欢心的,要是知道她父王死在东猛的手里,可是,这事儿是莎莎儿先挑起来,不是吗?要怪,就怪她自个儿吧!不是她善妒,想到这儿,东猛王拿定主意,放西猛族一马。

    南猛王死在东猛流箭下,难保家里那个婆娘不会被帐算在他头上。此前他鬼迷心窍连娶二妃,又要迎北胡王公主为妃。把老婆气得不轻,莎莎儿背着他使坏,把他的北胡公主劫了,老婆把他的北胡公主整给了她侄子,当她侄媳去了!北胡王虽然上道,又弄了个公主妹妹要嫁来东猛,却被老婆劫给了他儿子!

    现在再要让她知道。她祖父的死跟东猛人有关,他的日子肯定不好过!猛王妃贵为王族,不屑跟东猛王妃争宠。唯一能跟东猛王妃分庭抗礼的,就只有莎莎儿了!没了为她胡为撑腲的西猛王夫妇,她势必会被东猛王妃打压一阵子,不过,让她们两个女人去斗,他才能悠哉的抱着猛王妃享乐不是?

    东猛王倒是一直没去想,猛王妃是怎么逮到西猛王妃的,至于南猛王死后,南猛王位由谁来坐,他也没放在心上,搜刮了战利品后,便回了东猛领地。

    西猛一族愁云惨雾,西猛王过世,世子继位,西猛王妃的娘家被世子一锅端了,两军交战间,他们怂恿西猛王妃出逃,有通敌之嫌,从结果来看,他们是罪魁祸首啊!若无西猛王妃嫂子撺掇着,西猛王妃为何离开安全的领地,从而被人掳去送到阵前,让西猛王阵前失策,军心涣散,最后兵败呢?

    面对族人的诘问,西猛王妃的兄长无言以对。

    南猛王的死,让南猛王么儿惊觉,若让兄长得知,父王的死与格根塔娜有关,他这一房肯定没好果子吃,于是捏造南猛王遗言自立为王,南猛忠于世子一派的,立时传讯回去,南猛王世子接获消息后紧急封王,从此南猛一分为二,双方皆言自家是正统,争闹不休。

    而后来发展,果如东猛王所料,东猛王妃得知祖父丧命,痛不欲生,虽南猛王本就年高,但大胜后却死在流箭之下?因南猛王么儿勒令在场的所有人,不许将南猛王其实是死于毒发身亡的事外传,故东猛王妃以为祖父既是死在流箭,那便是射中要害才会死,因而把帐全算在丈夫和莎莎儿头上。

    莎莎儿得知父母死于战乱之中,哭得死去活来,把帐算在了东猛王妃头上,她身边侍候的仆妇又不时挑唆着,若不是东猛王妃去了南猛领地,北胡公主便如她所愿的死在南猛,她的族人便可将此事栽圶南猛族头上,孰料,东猛王妃偏不好好待在东猛领地里,坏了她的好事,虽然没让东猛王如愿娶得北胡公主为四王妃,却让东猛王妃的儿子娶了另一位北胡公主!

    西猛王为女讨公道,愤而出兵,却惨遭人杀害!让她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仆妇让她隐忍,待生下一儿半女,才有底气与东猛王妃一决高下。

    莎莎儿重新获得恩宠,东猛王妃却关注在媳妇的肚皮上,莎莎儿这回变聪明了,暗地里结交东猛世子的妾室,暗中对世子妃下手,东猛王的后宅乱成一团,东猛的长老们只得自求多福,与世子妃的族叔合作起生意,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

    顺王一家离了宁夏城,回京的路上,慕越一直无精打采的,连带着侍候的丫鬟们也有些情绪低落,这趟回京,慕越身边的丫鬟有些变动,叶儿的娘还是没答应女儿,将婚约作罢,叶儿就给留在宁夏城,原是要将她待在别院,叶儿却哭着求慕越,让她回她娘当差的庄子去。

    “这是为什么?”

    “他们家趁我爹酒醉时,哄着他订了这门亲。说不准就是看在奴婢是王妃身边侍候的份上,若知道奴婢不是王妃身边的人,说不得他们就反悔了!”

    贺嬷嬷站在一旁听了,忍不住道:“若他家真是如此,到时候真悔了婚,你也回不了王府,你可明白?”

    “奴婢明白。”叶儿点头,泪水随着她的动作滴在她紧紧握着裙裾的拳头上。“若真如此。那也是奴婢的命。”

    慕越最后同意她的请求,放她回了庄子与其母团聚。

    草儿看着,却是留了个心眼,跟庄子里交好的小姐妹说了一声,请她们帮忙留心,若叶儿的夫家当真反悔,就请庄头跟大奶奶说。远大奶奶是知道这事的,两天前,让人捎了信给慕越,叶儿的夫家果然反悔了!

    悔婚就悔婚吧!为了不让自家儿子名声受损。就往叶儿身上泼脏水,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几乎被逼得以死明志。

    远大奶奶快刀斩乱麻,将叶儿母女接回城中顺王别院,正好西靖酒庄掌柜的妻子去别院找人,遇上远大奶奶在,前去给大奶奶请安,知道了叶儿的事后,掌柜的老婆一合算。她娘家弟弟与这叶儿姑娘年龄相当,再这么一相看,两下一合竟然成了!因是喜事。远大奶奶便使人送信给慕越。

    得知这个好消息,慕越的离愁总算冲淡了些,也有心情哄孩子了,这天她就把儿子抱来,亲自喂了奶,哄他睡,待将安哥儿哄睡后,方小心翼翼的把儿子放在身边的被褥上,拉来一条被褥围在床沿,边抬头问坐在窗边的东方朔,“写些什么啊?看得这么入神?”

    “嗯,南猛分裂为二,将来可有得闹腾了!”

    “这对边界的人来说是好事?”慕越走到他身边坐下。

    “有好有坏。”他将利害关系与慕越细细分说,慕越眨眨眼,看着他的眼睛问:“南猛好好的怎么会一分为二?”

    东方朔打哈哈想混过去,可慕越揪着他的衣领逼问,他只得从实招来。“……你让傅老爷带了隐龙卫的人进东猛,就是为了这?”

    “当然不仅于此。”东方朔把妻子搂到怀中,“我本来是让傅老爷去东猛经商的,东猛世子妃是他的亲外甥女,还有他亲姐也在那儿,他自是希望外甥女能稳稳当当的成为东猛王妃,只是东猛王好女色,谁知道他日后会不会改变心意,将王位传给其他女人生的儿子?”

    东猛王儿子多,世子并不是其中最出色的,要不是因为他有个好母亲,这世子之位他未必坐得稳。

    东方朔让人去挑弄东猛王夫妻间的矛盾,反正他们本就问题不小,对丈夫失望,东猛王妃将更看重儿子,但如此一来,世子妃的日子未必好过,东方朔说动傅老爷,让大周利用他的商队潜入东猛、南猛各地,让大周人制造问题,使东猛王妃无暇找媳妇的麻烦。

    东方朔完全抓住了傅老爷的软肋!又不用他做什么,顺从东方朔的交代,就能有所收获,傅老爷衡量得失后,便欣然从命,此番于乱军中伺机将南猛王击杀,也是得力于傅老爷的商队,打仗嘛!总少不了补给品,虽然东猛本身就有专管补给运送的人,但谁让世子妃跟世子开口了呢?人家新嫁娘想为夫家贡献一点心力,东猛王也不好拒绝媳妇的请求!

    却这样便宜了预备要去狙杀南猛王的大周密探,这个差事太轻松了!回程,他还不忘与冋伴们在南猛领地里,大肆挑拨一番。

    “把事情栽在猛王妃身上?妥当吗?”

    “怎么不妥?她会跳出来说自己是冤枉的?”东方朔漂亮的眼睛向上一挑,“你放心,猛王妃肯定会把帐记到北胡王身上去。”

    慕越想了下,笑道:“因为世子妃是北胡公主?”

    “嗯。”东方朔点点头,外头有人来敲门,是黎内官。慕越帮东方朔整冠理服,看丈夫走远了,才招来草儿问,“黎内官来找王爷,可知是什么事?”

    本来他们早早就能回到京城了,奈何医谷圣手名声响亮,一路行来,总不断有病家上门求诊,因安哥儿之故,东方朔夫妻深知病家之苦,便也不催促,反正京里皇帝已然襌位,新帝已登基,便何况太上皇当初就说了,让他们慢慢来不急,安哥儿胎里带毒需要好生赡养,京里也知情,东方朔便乐得慢慢走。

    倒是医谷圣手有些不好意思,都是因为他才延误了行程。

    东方朔大度的道:“医者父母心,圣手悲天悯人见不得病患受苦,是为大善!小儿托圣手之福,方能渡过危厄,想来那些病家亲人也与本王当日一般,得圣手垂怜相助必是感恩戴德。”东方朔长得好,说得诚恳,又直言让医谷圣手不用顾忌他们,还道病家若有缺什么药材,若他们有,还请圣手直言。

    东方朔很上道,医谷圣手这一路走来,治了不少病人,也跟东方朔取了不少药材,东方朔分文不取还命人好好侍候他,让医谷圣手觉得舒心不已!他行医多少年,只见过病家为争抢他去救治自家人而起争斗,可没见过像东方朔这样的,于是乎,医谷圣手暗暗决定,待进京后,谁家来请都不理啦!专心一致调养小少爷的身体为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

    ps:七夕快乐!

第六百七十一章 邪火 一

    一路行来不断有人上门求医,因着东方朔的大度,医谷圣手治了不少病人,上门商请的病家,却是希望他能留下来,把家中的病人治好再走,言行间不免带出几分令人不快的举止来,若是没有比较的对象,倒也罢了!偏偏有个位高权重还大度量的顺王作比较,没几日,不说医谷圣手自己觉得过意不去,就连他那些贴身侍候的下人,也忍不住说嘴。

    草儿的消息灵通,加上现在还有佟雪帮忙,早跟医谷的从人们打好关系,圣手看似三十几岁的文士,其实年纪跟南临镇的那位杨老大夫差不多大,除了长得好之后,医谷那是一两百年传承下来的养生之道。

    圣手是前任谷主,自小就注重养生之道,到这个年岁了,外表还是很能骗得人,草儿这会儿正叽叽喳喳的坐在慕越房里,说着这些天医谷圣手遇着的新鲜事。

    没法子,车队就算行在半道上,也会有人拦路请医,医谷众人是习惯了,东方朔的人却早不耐烦了!没办法,他们是行伍出身的,兵贵神速啊!那像这医谷的人一百多里路,走得像乌龟慢爬似的,大伙儿都快急上火啦!医谷的人还要拐道去替人治病。

    但这些人恼归恼,王爷和王妃规矩虽严,日常用度可从没短过他们的,王爷由着医谷圣手四处去给人看病,他们再多抱怨也不好说出口。

    罗大夫年纪大了,家业又在宁夏,因此就由长子罗东一家人随东方朔上京,旁的不说,能就近跟在医谷圣手身边,就值了!明师父对圣手老不务正业,人请就走有些不高兴,不过东方朔说的好,照医谷圣手这见不得人病苦的性子。却硬是赶在孩子出生前,抵达宁夏城,就可见人家诚意,安哥儿还要麻烦圣手打底呢!怎么好拦着人家行善?

    两天前,行到离江城外,医谷圣手又被拦路请医的病家请走了,后来医谷的人捎信回来,道是有点麻烦。可能要花个几日才能解决,东方朔见离江城风光明媚,城外十里有片山林,听闻有不少猎物,便令黎内官在离江城外租了处宅子,安置好后,隔天一大早,他便领着亲卫们去山林打猎,留下王府侍卫保护慕越母子。

    慕越看得眼热,生完孩子之后。所有人守着她像养猪肥膘啊!恨不得把所有的补品往她嘴里灌,因为要喂安哥儿。慕越一直忍着,实在吃不下,就拉阿朔一起吃,孩子他也有份,没道阑她一人吃补,他不用,对吧?

    可是就算出了月子。却怀孕初期受了罪,令慕越的身体很虚,别说骑马去打猎了。就算让她一个人出门,都没人放心,看东方朔等人长啸一声策马狂奔而去,实在让慕越恨得牙痒痒。

    贺嬷嬷拉着草儿,侍候慕越,说起这回请圣手去看诊的人家来。

    “……看上了圣手?”慕越听得目瞪口呆,“严家的姑娘争着要给圣手当老婆?”

    “嗯。”草儿点头,这次请圣手看病的是离江城里大富户严家,患者是严家的独根苗儿!慕越说的姑娘却不是他的姐妹,而是他的姑姑们。

    严当家娶妻生子后,年方二十出头就撒手人寰了,他的老父只得继续努力奋战生孩子,老妻生不出来了不打紧,他收了一个又一个青春貌美的小姑娘,就盼着这些小姑娘们的肚皮争气,谁知道,直到他光荣阵亡在某个姨娘肚皮上时,还是没努力出第二个儿子来,倒是他孙子多了近十个庶出的姑姑来。

    好不容易,严家独根苗长到十六岁,能成亲啦!他祖母、娘亲早为他相好了妻子,一个祖母娘家的侄孙女儿,另一个则是他娘姐妹的女儿,只是这名份就难为了,谁大谁小?谁家都想自家女儿当正头娘子啊?饶是如此,却架不过人严家富贵啊!严尚棋可不是只有比他年小的姑姑们,还有比他爹年长的,或年岁差不多的姑姑们!这些姑姑们嫁得不错,非富即贵,还难得的是统统是正头娘子,嫁妆也都厚厚的,严老太太章氏这位嫡母倒是仁厚。

    可是她仁厚不代表她的娘家人也善良,章家人觉得吧!自家姑祖母于严家有功,毕竟独苗儿的爹可是出自她的肚皮啊!自家姑娘嫁过去,当然就是正房嘛!可是独苗却是严太太黄氏所出,她想娶个合心意的媳妇儿,也是应该的嘛!

    黄家人也觉得自家姑娘才足以当元配,于是两家表姑娘都接来了,想着先跟严少爷培养出感情来,由他来决定那个表妹当元配,那家表妹当二房。

    若事情只是这么单纯也就罢了!偏偏严少爷另有喜欢的姑娘,是他发小芦家少爷的妹妹。

    “这怎么会跟严家的姑娘们要嫁圣手扯上关系?”

    “王妃您不知道,问题就出在这儿啦!严少爷根本不是病,是中毒啦!这要解毒,得动用医谷的秘药,可这药不随便给‘外人’用的啊!听说,药仆还没把话说完,严家的姑娘就迫不及待含羞答答的说,只要她下嫁给圣手,那不就是一家人了吗?就不是‘外人’了嘛!”草儿学得微妙微肖,看得大伙儿掩嘴直笑。

    “药仆跟你说的?”

    “不,是剑婢的剑兰说的,那个药仆枸杞是她三哥,是他学给剑兰听,剑兰再说给我听的,不过剑菊说,不止一位严姑娘这么说,她随侍圣手去严家时,严少爷的另几位姑姑也都这么说。”

    慕越托着腮问:“那毒是谁下的?”

    这肯定不会是芦家姑娘下的手,只可能是黄家或章家两位姑娘了,不对啊!她们要是把严少爷毒死了,她们嫁谁去?

    “剑梅和剑荷几位姐姐也这么说,只是圣手有令,他们只治病,背后有什么阴私事,他们医谷管不着。”草儿边说边喝了口茶解渴。

    这倒是,天下事这么多,谁有那个功夫管别人家的事,严家的事。慕越只当是听故事,却没想到当天午后,事情却延烧到她这儿来。

    起因还是在圣手身上。

    虽然无法用医谷秘药,但他从毒手天仙解安哥儿的胎毒得到灵感,用了别的解毒药,加上针炙搭配来解毒,毒是解了,不过病人要长期调养至少五年。严家人自是希望把圣手留下来,直到自家独苗健健康康再走。

    离江城是严家的地盘,不到半天功夫就查出来,医谷圣手是跟人一道来的,再一打听,就晓得了,原来医谷圣手是应一贵人所请,要到京里长住,严家老太太便想请贵人高抬贵手,把圣手让给她家。谁家孩子都比不得她孙子重要啊!

    再说,要比。她家的贵人也不少啊!她有两个官女婿,一个五品知府,一个三品京官,京里当官那个,她也闹不清是在那儿当官,总之三品,官肯定不小了吧?五品的这个。可是他们离州知府啊!

    要是这位贵人不上道,她就让女婿去说服他!

    严老太太主意一定,便使人送信到城外东方朔他们暂住的宅子来。

    甫打猎回来的东方朔。才下马就接到严家的信柬,打开一看,乐了!

    “没想到竟然有人敢这般软硬兼施的威胁本王啊?”他把严家送来的大红信柬拿给纪峦看。

    纪峦展信一瞧,嘴角不屑的撇了下,“王爷,这严家未免得寸进尺!若不是王爷心善,容许圣手去为他家独苗治丙,那严家少爷小命早没了!

    “圣手他们可回来了?”

    “回来了,听说圣手被严家人气得不轻。”黎内官嘴角微勾。

    东方朔看他一眼,问:“怎么回事?”

    “王爷您这两日不在不知道,严家的姑娘们争嫁圣手,想藉此能哄他把医谷秘药拿出来给严少爷用,不果,便朝十二剑婢和十二药仆出手,又哄又骗的,亏得他们都是侍候老了的,经的事多,不然早被哄得团团转啦!”

    纪峦摇头,东方朔让他去招呼那些亲卫们,“今儿吃烧烤,让他们悠着点,留些好料给本王,本王要用来哄王妃。”东方朔朝他交代着。

    纪峦笑着摆手走了,黎内官带着徒儿侍候东方朔回房,不止是慕越憋闷得慌,他也亦然,从出使以来,连串的变故让他觉得憋闷,尤其是格根塔娜对慕越下毒的事,为了大局,为了大周,他不得不忍,偏偏德妃还借汾王之手给他送侍寝的宫女来,老婆才怀孕就中了毒,母子不知能否安然渡过难关,给他送侍寝的宫女来做什么?

    自那时起,他心里就憋着一股邪气无处发,逆王不是他下的手,看到瘫在床上的逆王,实有股想要手刃见血结束他生命的冲动,不过他忍下来了,他不能冒险,让他太早解脱,只有让他半死不活的吊着,才能真正的折磨他。

    紧接着竟让他得知,孩子从未真正脱离危险,他想质问老天爷,他和越越是做了什么孽,衪要这么折腾他们夫妻两个?

    幸而明师父和罗大夫早有准备,让安哥儿落地后,第一个关卡安然渡过,为此他感谢老天,感谢诸天神佛,所以有人请医谷圣手去治病,他不但未阻拦,还提供了不少上等药材,以供圣手救人。

    但人都有极限,看到离江城外的那片山林,他便忍不住了!他需要把身体里面那股快要把他扭曲得不成样的邪火给发泄掉,明知慕越眼热得不行,他还是硬将她留下,自己领了亲卫们出去,纵横山林策马狂奔好生的活动筋骨一番。

    却没料到一回来,就接到这么一封貌似亲切的威胁信柬。

    黎内官侍候久了,再了解他这位主子不过,外表看似尔雅斯文,其实骨子里,他就是未出柙的猛虎,蓝将军带出来的岂有弱兵,他看着王爷一路行来,怎么不知道王爷心里头那股邪火还没烧净,格根塔娜敢对王妃下毒手,仗的是谁的势?南猛王!南猛王近日已被王爷挑翻了!接下来她的日子不好过了,但王爷毕竟是男人,叫他直接去对付一个女人,他也下不了手,只能憋着火气。

    现在这严家算是自个送上门来让王爷出气的,黎内官希望严家及严老太太依仗的女婿能撑久一点,至少要撑到让王爷的邪火全发泄完才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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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将门风华介绍:
自小就混迹军营里野丫头,一朝嫁入皇家成了皇子妃,适应不良的她被嫉妒的京中贵女们刺得满头包,就连堂妹也来跟她抢相公?与人阴谋设计要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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