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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贱宗首席弟子     大魏宫廷txt下载     大魏宫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一章:降军整顿

    向赵弘润告辞之后,屈塍便回到了那五万楚国降兵之中,准备进行整编事宜。

    但是在整编大军之前,他必须先组建起将领的框架,毕竟他一个人,可没办法完成整支五万大军的整编之事。

    因此,他招来了包括谷粱崴、巫马焦、伍忌、晏墨在内的那几十名楚国的降将。

    “肃王殿下,将这支五万军的帅职,给予了屈某……”

    屈塍的第一句话,就让在场的那几十名楚国降将们大吃一惊。

    谷粱崴、巫马焦、伍忌三人还好,毕竟他们早就知道肃王赵弘润对屈塍非常欣赏,可是其余不知情的楚国降将们,听到这番话后却是惊地目瞪口呆。

    因为在他们看来,屈塍也是楚人,而且还是楚国的贵族出身,为何那位魏国的肃王殿下如此信任这个屈塍呢?

    别说好不知情的他们,就连心中多少已有些数的晏墨亦是愣了一下。

    他原以为屈塍顶多就是掌握个万余降兵而已,没想到,赵弘润竟然将五万楚国降兵全部交给了屈塍。

    “晏墨,由你来担任屈某的副将,希望不至于辱没了你。”屈塍开着玩笑说道。

    屈塍……当真是傍上那位魏国肃王了?

    晏墨心中又惊又喜,毕竟他如今与屈塍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日后若想要在魏国过得滋润,那么自然是希望屈塍愈加得到魏人的信任才好。

    “不敢。”晏墨一脸严肃,郑重地向屈塍叩地行礼。

    这个礼……

    谷粱崴、巫马焦等众多降将们瞧见晏墨所行的那个礼节,不由地一愣。

    因为晏墨向屈塍所行的礼,并非是单膝叩地、双手抱拳的军礼。在他们眼中,只见晏墨右膝叩地,左手搭在左膝上。右手攥拳抵住地面,同时头颅低下,神情严肃。

    在楚国,这是宣誓向某人效忠的仪礼!

    只要屈塍扶起了晏墨,那么从此以后,晏墨便可视为屈塍的家臣亲信。

    当然。其实这种宣誓效忠的礼节并无多少约束性,就像当初,屈塍、晏墨等人亦各自向平舆君熊琥以及暘城君熊拓行过类似的效忠之礼,可如今还不是都降了魏国。

    但不可否认,这是晏墨在向屈塍表明心迹。

    这不,屈塍瞧见对他行此大礼的晏墨也很意外,意外之余亦不禁有种从未享受过的喜悦。

    要知道,这在楚国可是君级待遇,一般而言只有那些熊氏芈姓的邑君以及楚王才能享有的待遇。何曾轮得到他屈塍这个出身熊氏屈姓出身的中层贵族旁支,这可是不合楚国律法的。

    但是晏墨还是这么做了,而随后,屈塍亦坦然地,用双手将前者给扶了起来。

    这一出意味着,屈塍与晏墨二人之间的契约结成。

    “多谢屈塍将军。”晏墨站起来后向屈塍道了声谢,旋即用眼神投向身后方那几十名楚国降将,咳嗽一声提醒道:“左洵、华嵛、公冶、左丘。四位还等什么?”

    话音刚落,那几十名楚将中便走出四人来。在望了一眼晏墨后,学着他方才的效忠仪礼,叩地向屈塍宣誓效忠。

    “末将左洵溪,叩见屈塍将军。”

    “末将华嵛,叩见屈塍将军。”

    “末将公冶胜,叩见屈塍将军。”

    “末将左丘穆。叩见屈塍将军。”

    屈塍心中大喜,面上却不动声色,要知道这四位将军,左洵溪与左丘穆那可都是三千人将,再加上晏墨。三位三千将全部对他宣誓效忠,这绝对是邑君的待遇。

    而另外两人,公冶胜与华嵛亦是两千人将,虽然屈塍并不清楚他们的才能,但他相信,既然能与晏墨相识交好,那么这两位也绝非是庸才。

    “四位快快请起。”

    屈塍脸上堆着笑,逐一将四将扶起。

    望着晏墨与左洵溪、华嵛、公冶胜、左丘穆的这一出,其余众楚将们表情各一。

    他们有的吃惊于晏墨等人竟然向屈塍行此等代表着效忠的大礼,有的则暗恨自己方才没有抓住机会。

    不用想也晓得,屈塍既然能成为这支降兵的主将,获得帅位,相信必定是抱住了魏人的大腿,很有可能就是那位年轻的魏国肃王,反正已归降了魏国,此时不宣誓效忠屈塍,更待何时?

    于是乎,众多的楚将们纷纷向屈塍宣誓效忠,唯独谷粱崴、巫马焦、伍忌这三个早已归降了魏国的楚将冷眼旁观。

    屈塍……这是打算拉起自己的班底么?

    谷粱崴与巫马焦对视了一眼。

    他们心中有些不快,毕竟他们与屈塍都是同一时期归降魏国的,因此,在归降了魏国之后,他们与屈塍已不存在所谓的上下级关系,但是如今晏墨引导着这众多的楚将们纷纷效忠屈塍,这就意味着,他们日后若是不服从屈塍,或许会被这帮已结帮结派的楚将们给排挤。

    ……

    屈塍在逐一扶起了那些位将军后,不动声色地瞧了一眼谷粱崴、巫马焦、伍忌,伍忌倒是没啥表示,但是谷粱崴与巫马焦二人看得出来隐隐有些不快,站在那既不说话,也不做出向他宣誓效忠的举动。

    不过对此,屈塍也无所谓,毕竟在他看来,谷粱崴与巫马焦二人的才能也就一般,能不能得到他们的支持都无所谓,不过对伍忌倒是有些遗憾,毕竟在屈塍看来,伍忌那是一位可造之才。

    但更遗憾的是,因为他们四人都是曾经向肃王赵弘润臣服的楚将。因此,按照不成文的规矩,屈塍不能逼迫谷粱崴、巫马焦、伍忌三人效忠他,否则从另外一个角度上看,他岂不是与肃王赵弘润平起平坐?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容易惹来闲言蜚语。

    在这简短的效忠仪式过后,屈塍便立即提拔将领,将谷粱崴、巫马焦以及伍忌三人全部提升为三千人将,华嵛与公冶胜二人亦提拔为三千人将,唯有晏墨、左洵溪、左丘穆三人职位没有变动,仍旧是三千人将。

    他这么安排是经过一番考虑的:毕竟三千人将以上,那便是大将,倘若将晏墨等人的职位提升为大将,那么他屈塍的职位无异相当于那位浚水营的大将军百里跋,这种安排不引起浚水营魏兵的反感才怪。

    因此,即便如今手头掌着五万楚国降兵,但是屈塍还是将自己的职位只定为大将,相当于浚水营的大将李岌、宫渊、吴贲他们的职位,而他手底下的楚将们,亦止步于三千人将,这样的安排稍稍低魏军一头,不至于引起浚水营魏兵们的反感。

    制定了职位之后,屈塍便开始分派兵权,因为谷粱崴、巫马焦、伍忌三人的地位特殊,若没有赵弘润的首肯,屈塍亦不能任意调遣他们,于是,他索性每个给予了五千兵力,权当将他们三人打发了。

    而剩下的三万五千余楚国降兵,屈塍自己领一万五千,叫晏墨代为统领,其余两万,左洵溪、华嵛、公冶胜、左丘穆四位三千人将分别掌五千。至于那些两千人将、千人将们,亦分别安插于晏墨、左洵溪、华嵛、公冶胜、左丘穆五位将军麾下。

    至于那些个虽然归降于魏国,但是并未向他屈塍效忠的,屈塍便将他们塞到了谷粱崴、巫马焦、伍忌三人的麾下,让他们自行去处理。

    反正谷粱崴、巫马焦、伍忌若是出了什么岔子,跟他屈塍也没有什么关系,毕竟他们四人都是直接向肃王赵弘润负责的。

    分派好兵权后,屈塍便立即要求这些楚将们对这五万楚国降兵进行整顿整编。

    “时间紧迫,我等只有半日的工夫整编军队,待等明日正午,肃王麾下的大军,便要立即向楚国进军,讨伐暘城君熊拓的领地。屈某希望诸位尽快完成军队编制……”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着重警告道:“虽然我等皆是楚人,然而肃王殿下却这般信任器重我等,更承诺此战得胜之后论功行赏,不分魏人、楚人,这份恩典,古今罕见……若是诸位中有人三心二意,或是心怀不轨者,屈某把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可莫要怪屈某不顾一国出身之情。”

    众楚将唯唯诺诺应下,随后便陆续告辞了。

    “替我盯着他们。”在晏墨离开之前,屈塍小声地对晏墨示意道。

    晏墨点点头,朝着左洵溪、华嵛、公冶胜、左丘穆四将使了一个眼色,四将心领神会,跟在那群楚将身后,亦退下整编军队去了。

    而此时,谷粱崴、巫马焦、伍忌三人见事情安排完了,亦离开了。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晏墨皱眉对屈塍说道:“谷粱、巫马二人,方才面色可不太好看,要紧么?”

    “哼。”屈塍轻哼一声,淡淡说道:“自归降于肃王之后,他二人就对屈某有些不服……屈某只是碍于肃王,不好教训他们罢了,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说罢,他摇摇头:“他们此去,必定会方才之事告诉肃王……”

    晏墨一听有些担心地问道:“那……肃王那边?”

    “无妨。”屈塍摇了摇头,笃定地说道:“那位肃王的脾性某逐渐也摸透了,他只在乎我屈塍是否对魏国忠心,并不在乎我手底下收服了多少人……抱紧这棵大树,或许日后屈、晏两姓亦能成为魏国的大姓。”

    “那感情好。”晏墨闻言亦不由地有些心热。(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番号“平阳军”

    果然,谷粱崴、巫马焦离开之后,便立马亲自去见赵弘润,将这件事告诉了后者。

    而正如屈塍所料,赵弘润对此根本不感兴趣,说了一番安抚的话后,便顺着二人的意思,让他们也监视着屈塍。

    毕竟屈塍如今手中兵权极重,多几个监视的人也不是什么坏事。

    再者,因为此事早已清楚说明白,甚至于赵弘润还派了四名宗卫监视屈塍,清清楚楚地告诉屈塍那是为了监视他,因此,就算加上谷粱崴、巫马焦二人,也不会影响赵弘润与屈塍之间的关系,无所谓有或者没有。

    反过来说,对于屈塍的种种安排,赵弘润是非常满意的。

    尤其是屈塍考虑到浚水营魏兵的态度,将麾下的楚将军职封顶于三千人将,这让赵弘润愈加觉得这屈塍是难得的大将之才。

    当日下午的时候,赵弘润亲自去楚国降兵的驻扎地巡视了一番,果然发现那些楚国的降兵们正在降将们的指挥下列阵,一队队排地很整齐。

    而此时,正巧屈塍新招收的将领晏墨亦在巡视、监察麾下大军的整顿情况,瞧见赵弘润在沈彧、张骜两名宗卫以及一队魏兵的保护下来到他们驻地,心下微微一惊,迟疑了良久还是决定主动上前见礼打招呼。

    “末将晏墨,见过肃王!”

    对于这位魏国的肃王,晏墨俨然也是用代表效忠的大礼,毕竟在他看来,屈塍目前已经效忠这位肃王殿下,那么作为屈塍的部将,他向肃王赵弘润做出最好的仪礼,也不算是逾规。

    遗憾的是。包括赵弘润在内,这里的魏人们并不清楚晏墨这种单膝叩地、右拳抵地的仪礼意味着什么,都以为是楚国那边的军礼,这让晏墨稍稍感觉有些尴尬。

    “晏墨将军对吧?……新军的称呼想好了么?”

    “称呼?”晏墨愣了愣,感觉眼前这位肃王的想法似乎有些不同与常人,按理来说。不是应该先询问整顿军队的进展么。

    似乎是察觉到了晏墨心中的惊诧,赵弘润笑着解惑道:“既然本王将这支军队交给了屈塍,就不会再来干涉他整顿之事,相信有像晏墨将军这样的楚国英杰辅佐屈塍,断然不会出岔子的。”

    不得不说,赞美之词也得分是从什么样的人嘴里说出来,若是一般人嘴里说出来,相信晏墨并不会有什么感觉,可当他听到这位魏国的肃王口中说出楚国英杰这句赞美时。晏墨不由地感觉心中有些火热,就跟他当初被暘城君熊拓所器重时一样。

    “承蒙肃王殿下嘉誉,晏墨愧不敢当。”

    晏墨由衷地感慨,眼前这位肃王的器量果真如屈塍所言,那是何等的伟岸胸襟,要知道一般人,会让出身于楚国的屈塍,领着一帮同样出身于楚国的将领。执掌着一支五万余人的楚国降军?

    这要是屈塍突然反水,这位魏国肃王麾下的两万浚水军、一万鄢陵兵。恐怕都得丧生在这片土地上。

    但不可否认,这种被信任的感觉真的很好,尤其是在归降了本来敌对的魏国后,被这位魏国的肃王殿下所信任以及器重。

    想了想,晏墨小心翼翼地说道:“不若由末将向殿下介绍一下整顿的大致过程?”

    “唔,说说吧。让本王听听你们的进展。”赵弘润点了点头。

    见此,晏墨抱了抱拳,郑重说道:“殿下也晓得,这支降军由原熊琥军与原熊……唔,熊拓军组成。两军互有怨隙,因此,屈塍将军打算将这两支降军的原有编制打散混编……”说到这里,他偷偷瞧了一眼赵弘润,识趣地给赵弘润预留发表意见的空档。

    可没想到,赵弘润只是“唔唔”应着点了点头,丝毫没有吩咐什么或者发表什么见解的意思。

    于是,晏墨只好接着说下去,将屈塍之前所决定下来的兵权分派问题,也告诉了赵弘润。

    不得不说,当说到左洵溪、华嵛、公冶胜、左丘穆四将分别掌兵五千,而他晏墨更是代屈塍执掌一万五千大军时,晏墨心中不由地有些忐忑,不知为何生怕从眼前这位肃王脸上瞧见不信任的神色。

    可没想到,赵弘润心不在焉地“唔唔”应着,眼神飘忽地瞧着远处,仿佛根本就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见此,晏墨心中又惊又疑,忍不住试探着问道:“殿下不担心么?”

    “什么?”赵弘润“唔唔”了良久后终于开口了,疑惑不解地看着晏墨。

    “末将是说,殿下不担心么?似晏墨这等新降之将,却手握着如此兵权,难道殿下就不担心么?”

    赵弘润闻言瞧了一眼晏墨,见他脸上满是患得患失的表情,遂笑道:“出了岔子,本王自会去屈塍。”

    啊?

    晏墨愕然地瞅着赵弘润,默不作声。

    “本王的话很难理解么?不难理解啊。”赵弘润亦不解地看着晏墨,解释道:“本王只管屈塍,自有屈塍管着像晏墨将军这样的将领,而晏墨将军负责监管下面的将领,而下面的将领负责监管一般士卒,这样一层一层不是挺好么?本王可没有本事监管五万人。”

    “不是不是,末将并非不理解殿下的话,只是……”晏墨神色复杂地瞅了赵弘润一眼。

    虽然赵弘润说得很清楚,可事实上,若没有足够的胸襟器量,谁能做到这种地步的信任?

    至少晏墨自忖,若他是赵弘润,他不见得敢将一支五万余的楚国降兵交给楚国出身的屈塍,哪怕是最终同意,也必定会在军中安插满魏国的将领,哪敢像赵弘润似的,当真是甩手不管。

    “本王知道你想说什么。”见晏墨神情紧张,赵弘润笑着宽慰道:“本王是这样想的,既然你等肯归降我大魏,无论是本王还是我大魏。都不会亏待你等,倘若你等在我大魏的待遇要比以往在楚国优越数倍,有几个会反?”

    “……”晏墨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与屈塍一同去想想新军的称呼吧,老是降军降军地叫,太难听了。……本王说过。你等既然归降了我大魏,本王便一视同仁,不分什么魏人、楚人。……决定好新军的番号,记得派人告诉本王。”

    说着,拍了拍晏墨的肩膀,赵弘润便带着一干人走向远处去了,只留下晏墨一个人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目送着赵弘润那一干人离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晏墨忽然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回过头来一瞧。却看到屈塍正诧异地瞅着自己。

    “怎么了?”屈塍不解地问道。

    晏墨长长吐了口气,说道:“方才,肃王过来巡视……”

    “喔。”屈塍愣了愣,旋即好奇地问道:“什么感觉?”

    只见晏墨琢磨了一阵,苦笑道:“感觉,要比熊拓大人……唔,比熊拓好相处地多,挺和善的……”

    和善?

    屈塍面色古怪地瞅着晏墨。心说那是你没瞧见当初那位肃王是如何逼降的,那可真是杀伐果决。哪怕说错一个字,下场就是死。

    不过平时,那位肃王倒还真是挺和善的……

    仔细想想,屈塍勉强认可了晏墨对赵弘润的初步印象,而他自己对赵弘润可是存有几分畏惧的,毕竟当初赵弘润可是硬生生将原来准备诈降的他。说服地只能将错就错,归降于大魏。

    那番犀利地仿佛尖刀般的言辞,屈塍自认为是永生难忘。

    摇了摇头将那些不好的回忆抛之脑后,屈塍岔开话题问道:“针对咱们整顿的事,肃王说什么了?”

    只见晏墨耸耸肩。古怪地说道:“肃王叫咱想想新军的番号,说是,老是降军降军地喊,不太好听。”

    新军的番号……这我还真没想到。

    屈塍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环首瞧了瞧四周,可惜并没有瞧见赵弘润那一干人的踪影。

    “有必要么?”

    “当然有必要。”屈塍异样地瞧了一眼晏墨,旋即由衷地感慨道:“事实上,那比整顿大军还要紧要……只有取一个新的番号,才能使我等如今麾下的兵将们忘却曾经,久而久之割舍掉楚国……别看那位肃王年纪轻轻,他所说的话,往往一语中的。”

    “我亦有这种感觉。”晏墨信服地点了点头,旋即好奇问道:“那咱……取个什么番号呢?”

    只见屈塍站在原地,目视着远处那正在整顿的五万余楚国降军,沉思了片刻。

    良久,他掷地有声地说道:“平暘军!”

    平……暘……军?

    晏墨闻言面色微变。

    虽然说暘与阳同音,但晏墨绝不会认为是阳,毕竟平暘军的寓意太明显了:讨平暘城君熊拓的军队!

    似乎是注意到了晏墨的表情,屈塍正色说道:“眼下,咱们要考虑的,是如何取得肃王更多的信任,以方便咱们日后在魏国安稳立足。”

    晏墨想了想,咬牙重重点了点头。

    “唔!”

    当晚日落之前,屈塍与晏墨等人紧赶满赶,总算是将整顿事宜给完成了。

    同时,亦将平暘军的番号递交给了赵弘润。

    不得不说,当赵弘润听说平暘军这支楚国降军的新番号时,面色古怪之余,心中澄明:这必定是屈塍、晏墨等人在向他表明心迹。

    这是一个好兆头。

    于是乎,赵弘润命人将原暘城君熊拓那些辎重内的粮谷肉食酒水都拿出来,犒赏三军。

    待等次日晌午,待等众军士卒又饱食了一顿后,两万浚水军、一万鄢陵兵、五万平暘军,正式挥军向楚,朝着楚、魏两国边境上蔡方向而去。

    此时赵弘润麾下兵力,已达八万余人!

    ps:感谢“义心向呆”书友的万币打赏,话说哥们你可真给力啊,我才刚发呢。好吧,加更一章。注:类似的加更我会注明,比如“打赏加更x/x”,不会耍赖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上蔡见闻『打赏加更1/13』

    ps:上一章章节数错误,应该是“一百五十二章”,另外,章节名的“阳”其实是“暘”,是由于起点不能章节繁体字的关系。注:古文“暘”与“阳”不同字。

    再ps:我不知该说什么了- -,才刚发布加更机制,当天就欠13章。

    感谢“倾咲汐”书友的10万币打赏,感谢“壹品书人的世界”书友万币打赏,感谢“上杉绘梨衣的老公”书友2万币打赏。

    于是,现在是1/13。

    ————以下正文————

    从穆山至上蔡,大致有三日的路程。

    本来赵弘润还打算趁着大军新胜,士气高昂之时,下令全军急行军赶路,只可惜天公不作美,次日夜里,气温便开始骤降,并且深夜时天空便开始下冰霰,也就是俚语方言中的“雪子”或“雪仔”,一种冷空气凝结所致的小颗粒。

    当发现这一状况时,赵弘润无奈地叹了口气,因为当冰霰降下的之后,就几乎必将迎来一场大雪,这对于正在朝楚国进军的魏军而言,简直就是天阻之灾。

    果不其然,待等次日天蒙蒙亮时,天空便开始降下鹅毛大雪,给赵弘润麾下大军的进军造成了莫大的阻碍。

    “就差两日。”

    当时赵弘润跨坐在战马上,颇有些懊恼地仰头望着天空中降下的大雪。

    他为何这般懊恼?

    那是因为他已经从屈塍、晏墨等楚将口中得知了楚国边境的大致情况,知道了在魏、楚两国边境的上蔡往南,有一座堪称是楚国北面屏障的古城,汝南。

    据屈塍、晏墨等人向赵弘润解释,汝南城位处于汝水西南,因此得名汝南。又因为《水经注》有云:河自东西下,屈曲而流,抱城三面。形若垂瓠,故又称悬瓠城。

    不可否认,汝南悬瓠城是进入楚国境内的重要门户之一,其战略意义相当于魏国的汾陉塞。若是无法攻克这座城池,那就只有绕行,或向东进入平舆君熊琥的治地,或向西走香山,但无论是走哪条路,都难免要增添数日的路程。

    搞不好,在这大雪封路的处境下,哪怕是因此耽搁十几日都不是什么玩笑。

    而问题是,赵弘润哪来的十几日工夫?

    他必须在暘城君熊拓逃回其领地。迅速招募起一支军队之前,攻克至少一座暘城君熊拓领地内的城池,否则,单单是粮草问题,就足以葬送掉赵弘润麾下这八万大军。

    十一月十二日,赵弘润率领麾下八万大军艰难地赶到了上蔡,使大军屯驻于上蔡那座残败古城之内。

    上蔡有一座古城,而且从遗址废墟判断。规模还不小,毕竟这里曾是古时蔡国的都城。

    待等楚、魏两国逐渐强盛。蔡国逐渐也就灭亡了,以至于这座曾经的蔡国都城,如今却变成了楚魏两国的边界。

    “这种破城可以住人?”

    远远地望见上蔡那座残败不堪的古城,赵弘润心中就直打鼓。

    虽然他很希望能在这大雪纷飞的天气里找到一个可以遮风挡雪的地方,可眼前的这座上蔡古城,未免也太破旧了。赵弘润清楚瞧见这座古城的东北角城墙坍塌了一大片,这简直就是不设防。

    从旁,降将,不,如今应该说是平暘军将领晏墨。他听到赵弘润这声嘀咕后,连忙解释道:“肃王殿下,方圆百里,上蔡是我军临时驻扎的最佳选择。或许肃王不知,但事实上在熊琥兵败之前,当时熊拓麾下的三万大军,便一直屯扎在此。”

    晏墨曾经是熊拓麾下的三千人将,他对这片土地的熟悉程度还要远胜于屈塍,毕竟屈塍曾经是平舆君熊琥的部将,他了解的是平舆县,但是在这里,屈塍远没有晏墨了解,因此,屈塍派晏墨跟着赵弘润,作为向导。

    果然,赵弘润并不清楚这段经过,诧异地望着晏墨。

    见此,晏墨便将当时的情景简略地向赵弘润做出了解释:“当时熊拓挥军进犯大魏时,使平舆君熊琥为先锋,又令宰父亘、子车鱼、连璧三将分别领兵取西华、临颍、召陵,而他本人,率领当时麾下三万大军,在此屯扎了月余光景……别看上蔡城池破旧,可事实上,城内却留下了许多当时熊拓驻军时的有用物资,这些,我军都用得上。”

    赵弘润将信将疑地望了一眼晏墨,再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入这座古城。毕竟再怎么说,这座古城好歹也有四面城墙,可以稍稍挡一下风雪。

    “当时你在熊拓那三万人麾下?”

    “是。”晏墨毫不隐瞒地点了点头。

    怪不得屈塍派他来担任向导……

    赵弘润心中恍然,与浚水营的魏兵们一同进入上蔡城。

    经过城门时,赵弘润瞧了一眼空荡荡的城门洞,古怪地说道:“当时熊拓就没想着修缮一下城门?”

    晏墨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道:“当时熊拓麾下三万军屯扎在此,想来那些贼寇们没有这个胆子敢来袭击。”

    赵弘润闻言一愣,本来他不过只是一句调侃而已,没想到却意外地得到了一条情报。

    “贼寇?”

    “肃王殿下不知?”晏墨睁大了眼睛,诧异地回答道:“上蔡可是楚魏两国边境有名的不法之地啊。”

    赵弘润闻言转头瞧了一眼百里跋,却见百里大将军耸了耸肩,显然,这位多年驻扎在大梁浚水附近的浚水营大将军,也不清楚楚魏边境的事。

    看得出来,晏墨是一位很有眼力价的将领,他见赵弘润与百里跋皆不知清楚这里的情况,不等二人询问,便主动地做出了解释。

    确实,上蔡虽然是一座残败的破城,但事实上。这里并不是没有人居住。

    当然,循规蹈矩的两国百姓,是不敢居住在这片不法之地的,居住在这片楚魏两国边境附近的,都是一些不为楚魏两国所容的强盗、山贼之流。

    另外,这里还是走私盐、米的商人们的交易地。

    不得不说。当听到晏墨这么一说,赵弘润着实吃了一惊,他惊诧地问道:“你是说,我大魏的商人私自将盐、米运至此地进行交易?”

    “据末将所知确实如此。”晏墨点了点头。

    “怎么交易的?”赵弘润好奇问道:“楚国的刀币在我大魏并不流通啊。”

    “多以珍珠、漆器、翡翠、玛瑙交易,以物换物。”

    “喔。”赵弘润恍然地点了点头,心中暗暗说道,看来我大魏国内亦有越国界走私的黑市商人。

    楚国的漆器,就像是曾经宋国的瓷器一样,在大魏也是非常值钱的器物。更别说珍珠、翡翠、玛瑙等贵重物品。

    显然,那些魏国的黑市走私商人们,多半是从魏国境内买入盐米,再运至楚国,交易成珍珠、漆器、翡翠、玛瑙等贵重物,然后再运往魏国内售卖,获得暴利。

    “是卖给熊拓么?”

    晏墨摇了摇头,说道:“不光是熊拓。还有熊拓治下的城主。”

    “城主?”

    晏墨闻言解释道:“肃王可能不知,楚国的大氏族。是居住在各自的小城的,比如……肃王可听说过子车鱼?”

    就是那个在蔡河差点翻船,后来又被砀山营大将军司马安攻败的楚将?

    “听说过。”赵弘润点点头道。

    “子车,在熊拓的封邑内就是一个规模不小的大氏族,像这类大氏族,他们会在熊拓的允许下自行建造一座小城。而附近楚人则依附这些大氏族生存,比如开春时租借谷种,肃王应该已经得知了,楚国的农户,连过冬的粮谷都不足。哪有能力预留什么谷种,不向那些大氏族租借,他们来年拿什么播种?……因此,楚国境内,大氏族的城池附近,往往聚集着许多贫农,久而久之,便形成了楚国独特的回型城,内城居住着大氏族,而外城则居住着那些贫农……每年,那些大氏族从农民手中收纳谷物、税收,再运往熊拓所在的城池……”

    晏墨顿了顿,正色说道:“待等进入楚国境内,到时候肃王殿下一看便知,似那般的小城,在楚国不计其数。”

    “唔。”赵弘润点了点头,旋即玩笑道:“拿盐米换珍珠翡翠玛瑙,这买卖倒是暴利。……回头本王也派些人拿盐米来换珍珠翡翠。”

    晏墨闻言叹了口气,摇头道:“那是以往,如今那些大氏族,不再用珍珠翡翠换盐米了……”

    “那用什么?”

    只见晏墨脸上泛起几分尴尬之色,低声说道:“女人!……楚国的年轻女人。多半是那些穷苦人家的妻女,因为无法维持生计而不得已贱卖给那些大氏族,继而又被贩卖至……”他瞧了一眼赵弘润,并没有再说下去。

    可尽管他没有明说,但赵弘润显然也已听懂的他的意思,不由地也有些尴尬。

    毕竟这并不算什么光彩的事。

    半响后,赵弘润咳嗽了一声,岔开话题说道:“对了,除了盐米,我大魏的黑市商人,还运过什么么?”

    黑市商人?

    晏墨心中嘀咕着这个词,点头说道:“有,还有铁矿,以及……”

    当听到铁矿两字时,赵弘润就已经皱起了眉头,毕竟铁矿可不同于盐米,那可是资源储备、重要战略物资,如何能交易给像楚国这样的敌对国?

    “还有什么?”

    “还有军械!”

    晏墨沉声回答道。

    在他看来,既然他已投了赵弘润,就没有必要再有所隐瞒。

    军械?!

    赵弘润张了张嘴,半响没能将嘴合拢。

    而在他身旁,浚水营的大将军百里跋亦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晏墨,满脸震惊之色。

    开什么玩笑……

    赵弘润的面色顿时沉了下来。

    在他看来,走私盐米也就算了,向敌对国走私铁矿、军械?

    “属实么?”赵弘润眯着眼睛寒声问道。

    晏墨闻言严肃地说道:“末将断不敢妄言。……若肃王不信,待等攻下熊拓的治城,末将亲自领殿下去瞧库房,相信库房内还有不少从大魏流出的军械。”

    赵弘润深深望了一眼晏墨,心中早已信了**成,毕竟晏墨实在没有必要拿什么事来破坏赵弘润对他的信任。

    换而言之,他的话应该是属实的。

    好大的胆子!

    赵弘润心中暗骂了一句。

    他已决定,待等这场仗打完,他倒是要查查,看看究竟是哪帮人有这么大的胆子,胆敢将大魏的军械偷偷交易给楚国。(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军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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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正文————

    记得今年上半年的时候,赵弘润在垂拱殿内遭其父皇魏天子询问起国富之策时,曾提到过有关于军械的事。

    当时赵弘润提出,与其让那些被淘汰的军械白白在库房里等待生锈,或者花巨大代价回炉重新打造成农具,还不如出售给他国,哪怕是敌对方。

    当时赵弘润的言论吓了蔺玉阳与虞子启两位中书大臣一跳,毕竟在他们看来,若是卖给卫国那种附庸的小国还可以说说,但是卖给敌对国,这显然是资敌的做法。

    但是赵弘润不这么看,他觉得只要大魏的冶铁技术始终领先于别的国家,大魏的军备打造技术亦领先于别的国家,哪怕是出售那些被淘汰的军械,亦丝毫无损于大魏军队的战斗力。

    总之,赵弘润是支持将被淘汰的军械出售给他国的,哪怕是敌对方的楚国。

    可眼下,当他从晏墨口中得知,大魏的军械一直在以不为人知的渠道偷偷运卖至楚国时,他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了。

    军械,那可是国有资产,哪怕出售给他国,这笔钱也应该上缴给国库,或用于发展大魏的建设,或用于补贴大魏的子民,什么时候轮到私人偷偷将这笔钱收入囊中了?

    大魏兵部的铸造局打造军械不要钱?工部的冶造局给铸造局打下手,刻模子、冶炼铁矿,不要钱?

    要知道,大魏每年投入在冶铁、军备上的钱,在户部的统筹开支中占到的比重可是相当大的,赵弘润想出个法子本想缓解一下兵部每年的赤字。却没想到早已有人在这一块设法伸手捞钱。

    这是赵弘润所无法容忍的。

    不过眼下,他暂时将这个问题压在心底,毕竟眼前的当务之急,是如何攻克暘城君熊拓的领地。

    不对,应该说,是尽快攻克汝南。打开通往楚国的门户。

    当浚水营的魏兵进入上蔡古城时,一万鄢陵兵与五万余平暘军早已在城内忙碌起来:他们收拾着楚军曾经屯扎在这里时所留下的肮脏物,搜索着有用物资。

    不得不说,赵弘润麾下有平暘军这支原出身熊拓军与熊琥军的楚兵们,实在是莫大的幸运,因为这支军队中有不少人也曾经屯扎在这里,很清楚这里的环境,通过他们的帮助,魏兵很轻易地便找到了一大批粮草、棉衣等战用物资。

    显然。这些过冬时的准备暘城君熊拓早已事先预备,只是当时天气还未寒冷到如今这种地步,兼之又收到了熊琥军战败的消息,熊拓为了尽早赶往鄢水一带,才将那批物资留在上蔡,将其藏了起来。

    结果,这些战用物资却便宜了魏军。

    怪不得晏墨说,上蔡是魏军屯扎的最佳选择。

    在浚水军、鄢陵兵、平暘军这三支军队的士卒逐渐忙碌于分派那些战用物资的时候。晏墨作为向导,将赵弘润请到了曾经暘城君熊拓所居住的宅子。

    说得好听是宅子。实际上也就是一幢经过修修补补的大屋而已,不过对此赵弘润已经很满足了:能在上蔡这种连城墙都已坍塌的破败古城中找到一座不透风的屋子,还能奢求什么?

    于是,这幢宅子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三军的“帅所”,成为了赵弘润的暂住地。

    “你等先去自行安置,半个时辰后。到这里参加军议。”

    赵弘润在简单打量了屋内后,便对身后的将领们吩咐道。

    众将很识趣地退下了,显然他们也猜得到赵弘润想做什么。

    是的,赵弘润就是想洗个澡。

    仔细想想,自打他离开鄢陵之后。至今还未沐浴过,也未换过一身衣服,对于一位皇子而言,这在以往简直就是无法想象的事。

    但是没办法,在战争期间的军旅日子就是如此艰苦,没看到百里跋他们,不都是蓬着头,浑身臭烘烘的?

    军队中的水可是用来喝的,并不是用来沐浴的,正是因为清楚了解这一点,赵弘润并没有提这种难为人的要求。

    当然也正是因为他这样的举动,使得浚水营的大将们都相当尊敬这位肃王殿下,毕竟这位肃王殿下这段日子可是与他们同吃同住,丝毫看不出是一位娇生惯养的皇子。

    不过如今到了上蔡,赵弘润总算是可以痛痛快快地洗个澡了,毕竟上蔡古城内多的是暘城君熊拓当初命楚兵砍伐林木所劈成的柴火,至于水,上蔡城内积雪堆积如山,随便挖几桶架在火上烧开便是。

    这不,根本不必赵弘润吩咐,宗卫沈彧就叫过几名魏兵来前往准备去了。

    半个时辰后,赵弘润沐浴更衣完毕,坐在厅中等待着众将们的到来。

    没过多久,浚水营大将军百里跋,领着帐下李岌、宫渊、吴贲、于淳四位大将先到了,随后,武尉陈适、王述、马彰三人,以及平暘军的屈塍、晏墨、谷粱崴、巫马焦、伍忌、左洵溪、华嵛、公冶胜、左丘穆等将领亦到了。

    而除了这些领兵将领外,原鄢陵县县令裴瞻、工部左侍郎孟隗亦遵从赵弘润的邀请来到了这间帅所的大厅。

    这是平暘军整编之后,目前军中高层的头一次碰面军议。

    “坐坐坐,都坐。”

    此时赵弘润正坐在厅内的火堆旁,烤火取暖,瞧见众人陆续来到,也懒得相互见礼了,招招手使他们围坐在火堆旁。

    平暘军的将领们很识相地坐在远离赵弘润,但又比较显眼的位置,只有屈塍与晏墨坐在赵弘润的右手边。相比较而言,屈塍与晏墨已逐渐了解这位肃王殿下的脾性,也不是很畏惧,不过左洵溪、华嵛、公冶胜、左丘穆四将。看得出来还有些畏惧与拘谨。

    至于赵弘润的左手边,那是留给百里跋与浚水营们的大将的,哪怕是如今力争想成为赵弘润心腹将领的屈塍,也不敢抢这边的位置。

    只是苦了陈适、王述、马彰三人,他们因为本想坐在赵弘润右侧,但因为有些不好意思。结果被屈塍趁虚而入,无奈之下只要坐在赵弘润的对面。

    能与殿下对席而坐,倒也不算太差。

    他们只能这般安慰自己。

    而裴瞻与孟隗倒是无所谓坐在哪里,见众将们都坐下之后,便在陈适等人附近找了个空位坐下了。

    整个屋内,就只有赵弘润的宗卫沈彧、张骜两人佩刀,其余众将,都很默契地在入室前就主动将武器交给了帅所外的值守魏兵,哪怕是浚水营的大将军百里跋。

    “在座的诸位。彼此有些还未见过吧?”

    开场白,赵弘润先替屋内的众人们相互介绍了一番,这是针对平暘军的几名将军能迅速融入这个团体而设的,尤其是左洵溪、华嵛、公冶胜、左丘穆四将。

    傻子都看得出来,不光是左洵溪、华嵛、公冶胜、左丘穆四将很拘谨,浚水营的那些大将们,亦不是很信任他们,光从他们拿眼睛频频打量左洵溪等四人的动作就不难看出。

    对于这桩事。赵弘润也没有办法,毕竟信任可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培养出来的。曾经百里跋对屈塍等人也相当不信任,如今,他与屈塍见面时还会相互打招呼。

    信任,需要时间来培养。

    “好了,进入正题。……眼下境况,我军入驻于上蔡。东边,便是平舆君熊琥的领地,而南边,自汝南城起,便是暘城君熊拓的领地。这两块楚国封邑的邑君,平舆君熊琥眼下被囚于我大军之中,唯有暘城君熊拓逃亡在外,相信不用几日,他便会逃回其封地,因此,本王要诸位将军们,务必在熊拓回到封地,逐渐起抗击我军的军队前,攻下暘城!”

    顿了顿,赵弘润继续说道:“入楚,我军目前面临两条路,一条是往东,取平舆以及邻近诸县;一条是往南,攻克汝南,直取暘城。……本王比较倾向后一条,诸位怎么看?”

    他之所以倾向直取暘城,那是因为平舆君熊琥被魏兵所囚,他的领地赵弘润随时都可以攻取,但是暘城君熊拓不一样,魏兵们并没有抓获他,因此,为了以防夜长梦多,赵弘润还是决定将第一目标定为暘城。

    想来赵弘润倾向于后一条的理由,在座的诸人都能想得到,可是放着唾手可得的平舆诸县不取,去攻难度更大的暘城诸县,这让魏将们觉得有些可惜。

    “分兵……唔,貌似行不通。”浚水营的大将李岌刚刚提出分兵两路的建议,旋即便自我否决了。

    想想也是,如今赵弘润麾下的三支军队,说实话正处于一个十分微妙的处境。

    因为虽然说那五万平暘军士卒不一定会反,但毕竟事有万一,浚水营的将领们至今可还信不过平暘军的这些人,因此,浚水营是不可能去取平舆诸县的。

    而鄢陵兵也不可能,毕竟鄢陵兵的数量实在太少,只有区区万余人,并不能保证这点兵力就足以攻克平舆诸县。

    至于让平暘军去取平舆诸县,呵呵,平暘军的主帅屈塍就曾经是平舆君熊琥的部将,让他挥军攻打自己曾经的故乡?李岌可提不出这种建议。

    再者,粮食问题也是分兵的一大障碍。

    屋内,陷入了短时间内的沉寂,谁也没有率先开口,只见那些位将军们一个个正襟危坐,若有所思地盯着火堆里那跃动的火苗,仿佛能从那瞧出花来。

    而就在这时,一句请缨打破了屋内的僵局。

    “末将请命取平舆!”

    屋内众人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却见如今已被提拔为三千人将的年轻将领伍忌正抱拳向赵弘润提出请示。(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兵不血刃

    伍忌……

    赵弘润望着那位主动请缨的年轻将领,心中恍然大悟。

    他这才想起,谷粱崴、巫马焦、伍忌三人也都是平舆县出身的将领,并且,他赵弘润曾经也答应过他们,在这场仗打完之后,将他们的家人接到魏国去。

    想到这里,赵弘润心念一动,微笑说道:“伍忌,一个人去平舆,本王担心你不能成功啊。”

    这是……回绝?

    伍忌不由地有些失望。

    就在这时,却见赵弘润转头望向谷粱崴与巫马焦二人,笑着说道:“谷粱、巫马,本王还记得,当初答应过你们,待等时机成熟,当给予你等一支兵力回平舆接家眷入我大魏,眼下,这个时机已然成熟……那你二人可愿与伍忌小将一同前往攻取平舆?”

    谷粱崴与巫马焦二人闻言浑身一震。

    说实话,其实他们对于攻取暘城君熊拓的治地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他们更在意的终归还是在平舆诸县内的家人,但问题是,他们终归没有年轻气盛的伍忌那样有勇气,不敢当着赵弘润的面提起此事。

    毕竟他们麾下的平暘军士卒,那可曾经是熊琥、熊拓麾下的士卒,他们可不希望被赵弘润误会什么。

    可没想到,赵弘润竟然主动提起了此事,还口口声声说还记得当初的承诺,这让他们不由地十分感动。

    “没想到殿下还记得……”谷粱崴喃喃说道。

    “哈哈,本王的记忆向来不错,但凡是许下过的承诺,一概不会忘记。”赵弘润哈哈大笑着说道,亦不忘趁此机会安抚降将们的心。

    这不,瞧见神色激动的谷粱崴、巫马焦、伍忌三人。再瞅瞅一脸理当如此表情的赵弘润,平暘军的晏墨与左洵溪、华嵛、公冶胜、左丘穆等人心中不禁亦火热起来。

    或许他们心中还忍不住感慨:只有跟着这样时刻将对部下的承诺牢记在心中的主君,部下才有奔头。

    “愿意么?你二人还未回答本王呢。”赵弘润打趣道。

    听闻此言,谷粱崴与巫马焦连忙站起身来,叩地行礼,激动地大声喊道:“多谢肃王殿下成全……末将在此宣誓。此生愿为肃王殿下效死!”

    百里跋见此,心中一动,轻轻鼓起掌来。

    李岌等大将见自家将军带头鼓掌,亦纷纷鼓掌,随后,屈塍、晏墨等平暘军的将军们亦加入了鼓掌的行列,弄到最后,整个屋内的众人都鼓起掌来。

    百里将军……

    赵弘润望了一眼一眼百里跋,见百里跋冲他眨眨眼。心下当即恍然:百里跋显然是想借此事感染其余的楚将,使他们更加靠拢大魏,化解这里楚、魏两国人心中的芥蒂。

    相信对于这件事,屈塍亦是心知肚明,所以他也加入了鼓掌的行列,尽管他对谷粱崴与巫马焦二人的印象很差。

    挥挥手使众人停止了鼓掌,赵弘润笑着对谷粱崴与巫马焦说道:“倒也不必宣誓这么夸张,本王只求。在本王并无亏待你们的时候,你们莫要辜负本王对你们的信任。本王就心满意足了。”

    他的话,看似是说给谷粱崴与巫马焦听的,实际上却说给平暘军的每一位将领,这一点,在场的人都能听得出来。

    “不敢。”谷粱崴与巫马焦低头说道。

    见此,赵弘润收起了脸上的玩笑之色。正色说道:“谷粱、巫马、伍忌三将听令,本王命你三人领本部兵卒,稍加歇息后立即兵取平舆,期间大小诸事,你三人自行商议。……去吧!”

    “遵令!”

    三人面容严肃地接令。

    旋即。三人起身向在场的诸位抱了抱拳,便离开了帅所:既然赵弘润令他们兵取平舆诸县,那么后续的军议,他们参加不参加已经无所谓了。

    与其继续听着这些与他们不相干的战略军议,还不如回到军中,让士卒们带上足够的粮食,径直前往平舆诸县。

    要知道如今的平舆诸县,那可正是防备空虚之时。

    这两个家伙总算是走了……

    瞧着谷粱崴与巫马焦二人离去的背影,屈塍心照不宣与晏墨互换了一个眼神。

    在屈塍眼里,谷粱崴与巫马焦可是相当碍眼的,仗着他俩也是肃王赵弘润亲自降服的将领,以往并不将他屈塍放在眼里,如今这两个家伙带着伍忌去攻平舆诸县,屈塍心中庆幸地不得了,因为至少得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用瞧见这两个家伙,用一双嫉妒以及不快的眼神时时刻刻地盯着他,哪怕因为一点小事也要向赵弘润打小报告。

    至于三人带走的一万五千平暘军,屈塍根本就不在乎,毕竟他麾下仍有三万五千余的兵力。

    甚至于,屈塍更加趋向于目前这种境况:毕竟他手底下的兵权越重,就越容易引起魏将们的警惕,而警惕,与不信任其实没多大区别。

    “好了,平舆诸县的问题解决了,成与不成就看他们三人了……”拍拍手使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到接下来的话上,赵弘润正色说道:“前几日晏墨将军跟本王提过,汝南悬瓠城易守难攻,将是我军进入楚地的最大障碍。……但是为了赶在暘城君熊拓之前攻克暘城,我军务必要想办法攻克这座城池。”

    说罢,他转头望向屈塍、晏墨等人。

    浚水营的大将们都没有贸然地插嘴,因为他们看得出来赵弘润在等待什么。

    只见那俨然已成为众人视线焦点的晏墨犹豫了一下,抱拳说道:“殿下,晏某愿尝试一下,但……不保证能成功。”

    尝试什么?无非就是尝试诈夺汝南县,看看能否凭借着他晏墨原来熊拓麾下三千人将的名头,骗过汝南城内的楚军。

    不得不说,这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事,毕竟眼下谁也不能保证暘城君熊拓是否已逃回楚国。

    倘若运气不好,暘城君熊拓已逃回了楚国,并且汝南城也收到了前线军队溃败的消息,那么,非但谋取汝南的计划失败,甚至于晏墨也不见得能活着走出汝南城。

    毕竟楚国对于逃兵的惩戒手段向来严厉,更遑论是投向了敌国的将领。

    别看晏墨说得很保守,说什么不保证能成功,但赵弘润并没有因此对他有所怀疑,毕竟晏墨如今已没有选择:已投降了魏国一次的他,就算是当着熊拓的面将所有的事托盘而出,也不会再得到熊拓的信任,相信晏墨不会做这种傻事。

    因此,晏墨唯一的选择就是助赵弘润攻下暘城君熊拓的地盘,尽量赚取赵弘润对他的印象分,以便于日后在魏国过得滋润。

    正因为他不可能再倒向熊拓以及楚国,因此,摆在他面前的便只有两个结局:要么顺利拿下汝南,要么就是死在汝南城内的楚兵手中。

    其实赵弘润也一直在等着晏墨主动请命,毕竟无论是他,还是浚水营的魏将们,都不太适合提起,否则容易引起晏墨的反感。但若是晏墨主动请命,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过为了安抚晏墨,赵弘润还是许下了丰厚的承诺。

    事不宜迟,晏墨立即告辞去准备了,他要从麾下的平暘军士卒中挑一些面黄肌瘦的士卒,好方便扮作从前线溃败逃回的败兵。

    并且在临行前,他还要想办法对那些士卒威逼利诱一番,免得这些士卒当中有人到时候坏事,非但破坏了魏军攻取汝南县的计划,还害死了他晏墨。

    而期间,赵弘润亦派浚水营大将李岌,率领一支浚水营魏兵换上楚兵的皮甲,远远跟着晏墨。

    倒不是出于怀疑,只是为了侧应协助晏墨,与他里应外合,谋取汝南。

    而在做出了让晏墨想办法谋取汝南城的决定后,赵弘润便使众将们退下了,虽然他腹中有许多要吩咐的事,但是在汝南城尚未攻克之前,这些东西说了也等于白说。

    当晚,忧心忡忡的赵弘润再一次失眠了,想法多的人就是这点不好,他们往往在事情还未出现结果时便想好各种结局,以及相应的对策,以至于左想右想,经常性地会失眠。

    这不,明明晏墨、李岌那队人才出发不久,他就开始盘算万一谋取汝南失败,他究竟应该强攻汝南,还是转道绕行。

    而事实证明,他一宿的苦思冥想实在多余,可能是因为大雪封路的关系,暘城君熊拓还未逃回楚国,并且,汝南城的楚军们也还未得知前线大军溃败的消息。

    让守城的楚将瞧见晏墨这位同属暘城君熊拓麾下的将领披头散发地来到城下叫门,大惊失色,甚至没有细问就下令楚兵们打开城门,放晏墨入城。

    而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晏墨趁机挟持了他,并且使麾下的平暘军士卒,配合李岌麾下的浚水营士卒,迅速控制了汝南城,迫降了城内的楚军。

    十一月十三日,魏军几乎兵不血刃地攻克了汝南城。

    别看这座城夺取地轻松之极,但事实上,这只是凭借着晏墨的关系罢了。否则,哪怕是浚水营的魏兵们再是勇猛,短时间内也无法攻克这座楚国的北面屏障。

    “好!”

    在接到了晏墨与李岌二人分别派人送来的捷报后,赵弘润大为欣喜,因为攻下汝南,不单单意味着大军粮草问题得到解决,更意味着暘城君熊拓的领地对于魏军而言将处于一个几乎不设防的状态。

    魏军们能够以汝南城为基地,迅速攻取暘城君熊拓治下的大片领地。(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魏兵的素质『打赏加更2/17』

    十一月十四日,得知汝南已然攻克的赵弘润,便率领两万浚水军、五千鄢陵兵以及近三万的平暘军,正式进驻了汝南城。

    是的,他在上蔡留下了五千鄢陵兵驻扎,毕竟这是他们回归大魏的退路,自然要谨慎对待。

    对此,鄢陵兵的三位将领,武尉陈适、王述、马彰三人有些无奈。

    毕竟浚水营魏兵作战能力极强,断然不可能留守此地白白浪费战力,至于平暘军,眼下魏人普遍都还不是很信任他们,岂敢将重要的退路交给那些楚人是守卫?于是乎,鄢陵兵便成为了最佳的选择。

    在陈适、王述、马彰三人谁也不愿意留守在上蔡,都心向跟着赵弘润进攻楚国斩获战功的情况下,赵弘润只能建议他们猜拳。

    结果,武尉马彰不幸落败,一脸沮丧、如丧考妣般地灰溜溜离开了帅所。

    陈适与王述二人虽然有些同情这位兄弟,但他们可不会傻到去跟他交换。

    好在赵弘润事后召见马彰单独谈话,好言安抚,并许下了一番承诺,总算是让这位沮丧的将领重新恢复了光彩。

    也难怪,毕竟呆在上蔡这座破城内眼睁睁瞧着其他人不断地建立功勋,这的确是一件折磨人的事。

    赵弘润是在当天的傍晚时分抵达的汝南,当时,汝南城早已被晏墨与李岌给控制起来了,城内的楚兵们,也早已投降,至于那些城内的百姓,则更是吓得躲在自己屋子里不敢露面。

    毕竟汝南城内的楚人都知道,他们邑君暘城君熊拓,在七月份的时候曾组建了多达十六万的大军挥军进攻魏国。而如今,魏人竟然打到了他们楚国的领土上来了,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你是此次最大功臣。”

    在城门洞内一同恭迎赵弘润的时候,浚水营的大将李岌郑重地对晏墨说了一句,这让后者颇有些受宠若惊。

    要知道李岌那是什么人。那可是浚水营的中军大将,堪称是浚水营除大将军百里跋外的第二人,能得到他的认可,这就意味着浚水营魏兵绝不会再对晏墨有什么偏见或者挑衅的举动。

    “末将愧领李将军的赞誉。”晏墨连忙逊谢,不过心中却是欢喜地很。

    毕竟他也晓得浚水营是目前赵弘润麾下最器重的精锐,若是浚水营魏兵对他有什么偏见的话,将直接影响他在魏军中的地位。

    而如今,这一切都将不是什么问题。

    晏墨暗暗庆幸,庆幸自己这次有违性格地提出了冒险的请命。所得到的收获远远超乎他的预计。

    就在他俩闲谈时,赵弘润率领着大军抵达了汝南城。

    见此,对晏墨印象极佳的李岌对他使了一个眼神,提醒晏墨上前替赵弘润牵马。

    别以为身为一名将军替别人牵马是一件很丢脸的事,这也得看马上坐的究竟是谁。

    若在以往,似晏墨这般降将有资格上前替赵弘润牵马,毫不夸张地说,他们就算仅仅只是过于靠近赵弘润。都会因为魏人们的警惕。

    可让李岌与晏墨都大吃一惊的是,赵弘润远远瞧见晏墨在李岌的提醒下急步奔来。似乎有意替自己牵马,竟翻身下了马,随手将马缰递给宗卫沈彧,而邀请晏墨与他一同并行走入城内。

    这可是更高规格的礼遇,纵观赵弘润麾下如今八万余人,除了百里跋外。谁有资格与赵弘润并行?

    没有人!

    “殿下,我……”

    “怎么了,你可是此战的最大功臣,还怕有人会说闲话?……若真有人说闲话,叫他先替本王拿下一座城。再来议论此事!”

    见晏墨唯唯诺诺,一脸惊慌之色,赵弘润一把抓过晏墨的袖子,半拽着他走向城内。

    后方,平暘军的诸位将领们都瞧在眼里,虽然他都明白这是赵弘润收买人心的举动,但不可否认,他们很受用,毕竟赵弘润此举意味着,他的确不在乎什么魏人、楚人的区别,只要是立下功勋的,这位肃王皆会论功行赏。

    这就潜移默化地让那些归降了魏国的原楚军降将们有了奔头。

    而身为当事人晏墨,那就更加受用了,他甚至开始觉得,与喜怒无常的暘城君熊拓想必,这位魏国的肃王殿下才是更加值得追随的主上。

    不过欢喜归欢喜,理性的晏墨并没有因此得意洋洋,相反,他求饶似地小声对赵弘润说道:“殿下就饶了末将吧,那么多人眼红地盯着末将,末将实在是……”

    “这可不像是一位将军应该说的话啊。”赵弘润打趣了一句,见晏墨的确是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遂松开了手。

    见此,晏墨松了口气,赶忙退后半步:作为此次的最大功臣,退后半步跟着肃王赵弘润入城,显然要比与赵弘润并肩入城不易引起他人的嫉妒眼红。

    经城门走入城内后,赵弘润拿眼打量了一眼四周,又仔细听了听,见城内并没有己方士卒杀掠城内居民的迹象,心中很满意。

    不过为了肯定此事,他还是问了一句。

    “你与李岌入城后,没有惊扰到城内百姓吧?”

    晏墨愣了愣,旋即好似想到了什么,面色古怪地说道:“不曾!……浚水营的兵将们,都很规矩。”

    说到这里时,晏墨亦有些敬佩浚水营的魏兵,敬佩这支魏兵们在攻下了汝南城后,并没有大肆屠杀城内的楚人,抢掠楚人的财物,再回想起他们楚兵几个月在攻下了魏国城池后的做法,晏墨羞愧地抬不起头来。

    这就是两**队素质的直接体现!

    浚水营的士卒,怎么可能会做出屠杀、抢掠一般百姓的事。

    听到晏墨提起浚水营,赵弘润心下暗笑了一声,他并没有说破,他实际上担心的是当时晏墨麾下的那些士卒。

    谁能保证,同是楚人,那些平暘军的士卒就不会抢掠本国的百姓?

    “很好!”赵弘润满意地点点头,透露道:“汝南的楚民,本王也是打算日后迁往大魏的,因此,莫要做出引起众怒的事来。……本王素来不喜欢没必要的杀戮。记住,我等是兵,而不是寇!”

    “谨遵肃王殿下教诲。”晏墨恭恭敬敬地向赵弘润行了一礼,心中对这位肃王的品德更提升了几分。

    在这件事上,晏墨俨然是万分赞成的,毕竟他是楚人出身,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同胞遭到屠杀。

    果不其然,当魏兵们进驻汝南城后,果然没有魏兵敲开楚民的门户,抢掠其家中财物,那些魏兵们只是站在街头,警惕着城内或有可能突然杀出来的反抗势力罢了。

    哪怕是有些楚民们偷偷地从门缝里观瞧,或者躲在院子的篱笆后偷偷打量这支魏军,魏兵们也没有去理睬他们。

    这份素质与纪律,让许多瞧见这一幕的平暘军兵将惭愧不已。

    毕竟他们当初攻克魏国的城池后,对待魏**民可不是这般秋毫无犯。

    而此时,赵弘润与百里跋等人正在晏墨的指引下走向内城,即汝南城中那些中、小氏族们所居住的地方。

    沿途,晏墨向赵弘润等人介绍着汝南城内的人口构成,包括城内有哪些哪些氏族,以及哪些哪些氏族比较有钱等等。

    晏墨很清楚,赵弘润的“优惠待遇”只是针对汝南城内的一般楚民,对于那些城内的氏族,相信这位肃王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不过对此晏墨看地很开,反正那些氏族跟他也不沾亲带故,不狠狠宰他们一笔,这位肃王哪来的钱财犒赏三军?

    “这件事,回头你与屈塍合计一下,若是跟平暘军有沾亲带故的,你二人酌情就饶过他们吧,那些毫无干系的……让他们的氏族长,是叫这个吧?叫他们自行到本王的下榻之处来,时限截止于今日太阳完全下山之前。……若是那些人视若无睹,呵,你与屈塍看着办吧。”

    “遵命!”晏墨抱了抱拳,他自然明白赵弘润口中那句看着办究竟是什么意思。

    在晏墨的指引下,赵弘润一行人来到了内城,瞧见那一幢幢规模宏大、修饰气派的豪奢宅院,赵弘润微微摇了摇头。

    因为正如晏墨之前所介绍的,楚国独特的回型城池,内城与外城俨然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只见在内城,望眼望去皆是气派的豪宅,而外城的民居那算是房子?一片耕地外加一间茅草屋而已。

    这贫富差距,比较魏国何止严峻数倍。

    “本王累了,随便找个地方吧。”

    “是。”

    晏墨点点头,一挥手,自有他身后的平暘军士卒冲上前去,砰砰砰叩响一桩庄院的大门。

    没过多久,府门便打开了,从门里头探出一个脑袋来,目测是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丁,从衣装打扮应该是这户人家的家奴。

    “你……你们是何人?要做什么?”

    那名家奴眼瞅着府门众多的兵将,俨然有些吓傻了。

    见此,晏墨几步上前,一把将大门给推开了,旋即,他躬身向身后的赵弘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肃王请。”

    瞥了一眼那名倒在地上,一脸呆滞的家奴,赵弘润迈过门槛,心中亦有些犯嘀咕。

    从原则上说,晏墨替他找下榻之所的方式实在有些不太合适,不过一想到若是拒绝了晏墨的好意,自己说不定就得去住那种四面透风的茅草屋,赵弘润还是理智地选择了闭嘴。

    借宿,唔,只是借宿而已……(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小氏羊舌

    ps:感谢“天王星涡芽”书友的万币打赏,目前是2/18。

    ————以下正文————

    赵弘润“借宿”的这户氏族人家以羊舌为姓。

    唔,具体这羊舌到底是氏称还是姓称,赵弘润既不清楚,也没有兴致去细问。

    尤其是当赵弘润望着这个小氏族的十几口家人,站在厅中在浚水营魏兵与平暘军的威慑下瑟瑟发抖时,他就更没有这个兴致了。

    “羊舌焘?”

    赵弘润将目光投向那三十几口人前那名一脸谄媚之色但仍旧可以看得出无限惊恐的老人,显然,这个衣冠鲜华的老头是这个小氏族的族长、家主之类的存在。

    “是是是,小人就是叫羊舌焘。”

    老头一边唯唯诺诺地承应着,一边偷偷打量着屋内那两拨兵汉。

    其中一拨兵,他俨然能够从衣甲的式样中判断出来历:他们楚国的军士。

    问题在于另外一波兵士,那些套着玄黑色铠甲的威武士卒。

    纵观整个楚国,能有多少邑君奢侈到用铁打造甲胄?

    显然,这拨士卒十有**不是他们楚国的士兵。

    难道真的是魏兵?

    羊舌焘心中不禁有些惊慌。

    其实在晏墨与李岌控制全城时,不乏有人将城内的变故通知内城的氏族们,羊舌焘方才亦听家奴来报,说是魏军攻入了汝南。

    当时羊舌焘不屑一顾之余,还将那个家奴狠狠骂了一顿。

    因为在他看来,他们的邑君暘城君熊拓大人正率领着十六万大军打地魏军节节败退,如何突然之间魏国的军队就攻到汝南来了?

    可没想到,短短一日光景之后。便当真有魏兵闯入了他的氏族庄院。

    而更让他感到震惊的是,似晏墨那等明明是他们楚国的兵将,却与那些魏兵们厮混在一起,反而对他们这些汝南的氏族大加呵斥。

    平复了一下慌乱的心情,羊舌焘搓了搓手,谄媚而恭敬地唤道:“君上……”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晏墨给厉声喝止了。

    “什么君上,这位是大魏的肃王殿下!”

    羊舌焘被晏墨呵斥地浑身一颤,睁大着有些昏花的眼睛仔细地瞧着赵弘润,心下暗暗嘀咕。

    王?魏王?魏王年纪这么小?

    不能怪他孤陋寡闻,只能说这个时代的消息存在着局限性,就好像有不少魏人会对暘城君熊拓的“邑君”身份感到茫然,楚国这边,亦不能理解魏国那边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王。

    难道魏国就不怕因为那么多的王彼此征伐而导致亡国?

    从这方面去想,羊舌焘会将赵弘润错认为魏王也无可厚非。毕竟按照他们楚国的国情,王,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一个国家就只有一位王。

    想到这里,羊舌焘连忙又恭敬了几分,一脸谄媚地喊道:“原来是魏王……”

    然而他的这句话同样也是还未说完就被喝止了,只不过这次呵斥的人是赵弘润身旁的宗卫沈彧。

    “什么魏王?!肃王!”

    沈彧厉声呵斥道。

    他心说,开玩笑。魏王那是能随便喊的?

    这要是传出去,以讹传讹。说不定还真有人会认为他家殿下迫不及待想当大魏的天子呢。

    连番被呵斥了两次,羊舌焘那张老脸顿时变得很难看,面色苍白而毫无血色。

    而在他身后,从年纪判断不知是他儿媳还是小妾的一名年轻女子,其怀中的女婴哇了一声就哭了出来。

    而其余羊舌家的人,亦是满脸惶恐之色。不断地用眼神打量那些兵汉手中的武器,生怕那些凶神恶煞的兵汉们一个不高兴将他们全部杀掉。

    望了一眼那个因为害怕而哭泣的女婴,赵弘润挥了挥手,示意沈彧与晏墨莫要再插嘴,旋即。他和颜悦色地对羊舌焘说道:“就喊肃王即可。”

    听到这番话,羊舌焘连忙恭敬喊道:“肃……肃王。”

    “唔。”赵弘润点了点头,不急不缓地说道:“本王初来乍到,暂无栖身之处,不得已叨扰贵府,还请见谅。”

    羊舌焘睁着老眼,吃惊地看着赵弘润,因为他感觉眼前这位年轻的肃王,温文尔雅、谈吐有礼,比他们楚国的贵族还像贵族。

    开玩笑,赵弘润可是姬赵一族的皇子,自幼受到大魏宫廷内礼官的严格要求,其言行举止,那可都是规规矩矩地由那些礼官们一手调教出来的。

    为此,赵弘润年幼时吃过多少苦?

    不过这会儿,赵弘润当年吃过的苦总算是有了回报,这不,他那经过多年严格调教的大魏宫廷礼仪,让羊舌焘一看就知道对方是大贵族出身,心中顿时更为恭敬了,长躬一礼拜道:“肃王驾临寒舍,实在是让我羊舌家蓬荜生辉……”

    也难怪,毕竟楚国是一个讲究血统、讲究门第出身的国家,出身高贵的人往往能容易得到他人的认可,哪怕他只是个草包。

    喔,原来“羊舌”是氏称啊……

    赵弘润看似点头满意地回应着羊舌焘,可实际上,他却只是在恍然那羊舌其实是氏称这件事而已。

    不过他点头的举动,倒是极大地缓解了羊舌焘心中的畏惧。

    毕竟无论在哪个语言不通的国家,点头与微笑总不至于是代表着敌意。

    从旁,晏墨捉摸着时辰已经不早,而赵弘润等人却还未用饭,于是,他站出来吩咐羊舌焘道:“将最好的房间腾出几间来,另外,再去准备一桌上好的酒菜,明白么?”

    别看晏墨的语气很重,可相反这种命令式的口吻,却让羊舌焘如释重负,毕竟在他看来。只要他们小心伺候好了这几位,相信这位有大贵族之雅风的肃王,断然不会再让这些兵汉杀害他们。

    于是,在请示过赵弘润后,羊舌焘赶紧将家人们赶到别的房间去,一边叫家中的家奴们去准备腾出最好的房间。一边命令后厨准备酒菜。

    “你留在殿下身边。”

    宗卫沈彧低声与张骜说了一句,便带着几名浚水营的魏兵摸向后厨去了。

    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他可不希望他家殿下待会的饭菜中,被投入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相信沈彧与那几名魏兵必定会严密监视着那些庖厨的举动,甚至于待会每一道菜,他也会命令庖厨逐一尝过试毒。

    且不说沈彧那边前往监视那些庖厨们,且说赵弘润这边。

    当赵弘润同意让羊舌焘的家眷自行转移到其他房间后,羊舌焘心中松了口气,更卖力地连连呵斥、催促家中的家奴们准备好宴席需要的案几。以及酒樽、酒壶、漆筷等上好的餐具。

    期间,赵弘润好奇地望着大厅中来来往往的家奴。

    他诧异地发现,明明这个小氏族的家人仅仅只有十几口人,可是府里的家奴,数量何止是二三十人?

    出于好奇,他问道:“羊舌焘,你羊舌一氏,有多少人?”

    羊舌焘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小人家中。有两个儿子、一个孙儿、一个孙女,两个犬子皆已经成婚……”

    “本王不想知道那么详细。就问你多少人。”

    “一十三口。”羊舌焘恭敬地回答道。

    “有多少这些……唔,奴仆?”

    羊舌焘想了想,不甚肯定地回答道:“大概……六十几人吧。”

    仅仅只是一十三口人的家族,竟然有六十几个家奴?

    赵弘润面色古怪地打量了羊舌焘几眼,试探着问道:“你家很有钱?”

    羊舌焘张了张嘴,仿佛是受了惊吓般。匍匐于地,连胜恳求道:“小老儿愿倾尽家财,只愿肃王放过我羊舌一氏性命……”

    这老头倒是识相。

    赵弘润有些好笑,其实他并没有夺取这户人家家财的意思,毕竟他已打算吃住在这户人家。

    既然如此。他自然不会那这户人家开刀。

    “起来吧,本王就是随口问问。”赵弘润示意道。

    见此,羊舌焘这才唯唯诺诺地从地上爬起来。

    从旁,晏墨似乎是猜到了赵弘润心中的好奇,低声解惑道:“肃王殿下误会了,这羊舌一氏,确实只是一个小氏族。……几十名家奴,这在楚国算不了什么。每年年尾的时候,若是殿下背着一口袋米粮在汝南城内喊一句,相信不知道有多少年轻男丁争着抢着要卖给殿下当家奴。……他们的报酬,只不过保证吃住而已。”

    “还有这种事?”赵弘润一脸诧异,心说这岂不是不用花钱就能买到家奴?这在魏国可是根本没有的事。

    “当家奴,好歹还能活下去。”晏墨微微叹了口气,旋即瞥了一眼羊舌焘,继续说道:“相信这宅子里的家奴,多半是这户人家曾经的田农,因为收成不好还不起租借的谷物,索性就贱卖了田地与自己,当了家奴还债……殿下莫以为末将开玩笑,事实上,家奴也不是任谁都能被招收的……一些没有门路的人,要么去投军,要么就是等着饿死,这就是楚国平民的境况。”

    “这位将军说得是……”羊舌焘连连点头附和晏墨的话,同时心下更加笃定了:这名将军,必定是楚人无疑,因为只有楚人才如此清楚楚国的情况。

    “那……那些有钱的大氏族,他们有多少家奴?”赵弘润好奇问道。

    晏墨想了想,笑着说道:“真正有钱的大氏族,是不会与他人一起住在这种城池里的。……汝南往北便是正阳,待等到了正阳县境内,瞧见那一座座以大氏族命名的小城,殿下就能见识到,什么才真正算作是殷富而铺张无度的大氏族!”

    他的语气中,充斥着几分嘲讽与冷蔑。

    “本王拭目以待!”

    赵弘润顿时产生了几分兴致,虽然他从未想过去抢掠一般楚民,但是那些晏墨口中的殷富的大氏族,赵弘润可不打算放过。

    毕竟,他这次攻入暘城君熊拓的领地,就是为了来收刮利益的。

    不管是人口还是财富,他全要!(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曹玠归来

    楚国的筵席,大致与魏国并没有太多的差别。

    同样也是在宽敞的大堂内,中央的位置摆着一尊青铜炉鼎,羊舌氏的家奴们纷纷往内塞炭火,将炉子燃地非常旺,让人丝毫感觉不出眼下竟然还在寒冬。

    “殿下小心烫。”

    见赵弘润靠近在那尊青铜炉鼎旁,眯着眼睛打量着炉鼎外侧的铭文与铭图,晏墨生怕炭火烤烫这位肃王,连忙出声示意。

    “唔。”赵弘润点点头回应晏墨的好意,旋即指着炉鼎好奇问道:“本王在大魏时,也曾多次见过类似的铭文……据说是从楚国流入的?”

    晏墨思忖了一下,说道:“事实上,楚国是最早用青铜器皿的……”说着,他见赵弘润面露惊讶之色,遂笑着解释道:“楚国少铁矿,但青铜矿石丰富,百余年前楚国的军械,皆是青铜,不是末将夸赞故国,楚国的青铜冶炼技术,恐怕是大魏都比不上的……”

    “喔?”

    赵弘润将信将疑地瞧了一眼晏墨。

    见赵弘润不信,晏墨也不在意,手指眼前的青铜炉鼎,说道:“似这般的炉鼎,殿下瞧得出来究竟有多少拼合的青铜饰物么?”

    “拼合?”

    赵弘润眯着眼睛仔细观瞧。

    虽然他也明白,这么大的炉鼎,不可能是用一整块的铜矿熔炼而成,但问题是,他还真没找到拼合的痕迹,这尊青铜炉鼎,俨然给他一种浑然一体的感觉,仿佛最初就是一体。

    见此,晏墨走上前一步,用剑柄敲了敲炉鼎的几个部位。说道:“这两个环扣,就是拼合的,还有这里,四个角的腾兽,也是拼合的,……还有鼎底的支脚。这些都是拼合的。”

    他随手便指出了好几处拼合的部位,可是赵弘润左瞧右瞧,就是看不出那些位置有什么拼合的痕迹。

    对此,他只能点头认可晏墨的话:楚国的青铜冶炼,果然是登峰造极,不是他大魏可以相提并论的。

    “只可惜,青铜终归还是比不过锻铁……”

    晏墨怏怏地摇了摇头,此刻他心中究竟在感慨什么,赵弘润多少也猜得出来。

    的确。楚国的青铜冶炼再是登峰造极,所打造出来的武器在魏国先进的锻铁军备面前,什么都不是。

    倘若楚国敢用这种老掉牙的青铜冶炼技术打造军器,相信必定会被魏国的军队打地满头是包。

    正因为如此,据说楚国如今也在提升冶铁技术,可惜,楚国在这方面的限制太大。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铁矿类的裸矿太少,要么是储量微不足道。要么就是深陷于地下,以楚国目前的开采技术无法开采。不比魏国。有许多铁矿类的裸矿,非但容易开采而且储量颇大。

    至于第二个限制,那便是楚国的国体导致他们在冶铁技术方面投入的资金、资源不够,许多贵族王公不舍得将这笔钱投在发展冶铁,甚至是盲目地认为青铜比锻铁更加优良,或者是不舍得丢掉旧的传统。

    这就跟大魏之前死活不肯淘汰落后的战车。认为战车是魏国立国的利器,是历代的传承,不可舍弃。

    结果呢?

    非要等到被韩国的骑兵队打地满地找牙,那些顽固的魏人这才忍着泪将战车锁入库房,开始组建骑兵。

    不可否认。有些时候时代的变迁,往往都得经受惨重的挫败,才会让有些人舍弃旧制度,发展新技术。

    魏国是如此,楚国亦是如此。

    联想到这些,赵弘润突然就没了兴致,转而开始打量屋内的摆设装饰。

    不得不说,刨除了青铜器皿以及诸多漆木所制的摆设,以及那众多的家奴后,其实羊舌一氏的大堂也就是那么一回事,看不出来还有什么条件优越的地方。

    虽然说,那些青铜器皿以及漆器若是卖到魏国,都将会是非常畅销的东西。

    这时候,羊舌焘来到了赵弘润身前,恭恭敬敬地行礼道:“肃王,酒菜已备好了。”

    赵弘润回头瞧了一眼,正巧瞧见一个个府上的家奴端着漆木的托盘,将一道道菜肴端上来,分别摆在厅内那总共二十一张案几上。

    上菜的过程,因为都有浚水营的魏兵们监视,因此赵弘润也不担心有人会在饭菜中投毒。

    “百里将军与屈塍他们,怎么还不来?”

    赵弘润朝着门口方向瞧了几眼。

    记得他在决定吃住借宿在羊舌一氏家中时,就已经派人知会了百里跋与屈塍他们。

    当然,也叫晏墨派人通知屈塍,叫屈塍去知会内城的那些氏族们,若是那些氏族的族长比较识相的话,就应当迅速来到这羊舌一氏的府宅,让赵弘润狠狠削他们一笔。

    就在赵弘润嘀咕的时候,百里跋领着麾下大将们赶来了,而让他有些吃惊的是,曹玠竟然还在其中。

    “曹玠将军,什么时候来的汝南?”

    曹玠笑哈哈地朝着赵弘润抱了抱拳,还未来得及开口,百里跋便一脸赞许欣慰地替他解释道:“殿下不知,这小子在熊拓大军攻我鄢水大营时,见没机会骚扰熊拓军,便打算去袭击熊拓的粮草,打着打着,就打到遂平县去了,还配合汾陉塞的徐殷重创了泌阳君熊启的军队……”

    曹玠听到这番话,笑着说道:“末将就是恰逢其会……说来惭愧,某本打算偷袭熊拓的粮草,结果迷失了方向,竟然跑到汾陉塞去了,那时候末将也是吓了一跳……”

    好家伙……

    赵弘润哭笑不得。

    要知道他早已从晏墨等人口中得知,暘城君熊拓的军粮起初是经上蔡运往鄢陵前线,而随后,待等熊拓放弃上蔡后,便转而利用汝水用船运至陈县,再从陈县走陆路运至前线。

    而陈县明明在东南。可曹玠这帮骑兵竟然跑到西南去了,怪不得这段日子都没有这支骑兵队的消息。

    “殿下莫怪,某这也不是毫无收获啊,正所谓错有错着,某领着骑兵到了汾陉塞附近,正好撞见汾陉塞大将军徐殷率军与泌阳君熊启交战。于是乎某当机立断,下令全队偷袭熊启的本阵,您猜怎么着?”

    瞧着曹玠满脸兴奋的样子,赵弘润随口猜道:“抓到熊启了?”

    顿时间,曹玠脸上的兴奋表情僵住了,张着嘴愣愣地瞧着赵弘润,半响后有些怏怏地说道:“唔,抓到了熊启,然后熊启军就溃败了……”说完。他有些幽怨地了又瞧了一眼赵弘润。

    我就是随口一说……

    望着曹玠那幽怨的眼神,赵弘润感觉自己有些无辜,以咳嗽一声揭过后,便向曹玠询问汾陉塞那边情况。

    至于曹玠的功勋问题,赵弘润并没有提,毕竟浚水营又不是平暘军,日后百里跋自会论功行赏。

    “汾陉塞出兵了。”

    在听闻赵弘润的询问后,曹玠那故作的幽怨神色顿时烟消云散。严肃地说道:“出乎大将军的意料,徐殷大将军此番出兵的兵力是一万五千!”

    由于摆着晏墨这位出身楚国的将领在场。赵弘润不太好仔细地询问战况,毕竟当着晏墨的面询问那位汾陉塞的大将军那场胜仗杀了多少楚人,这实在不像话。

    因此,他略去了这一步骤,询问徐殷在战后的动向。

    显然曹玠也已经得知平暘军的存在,并不惊讶于晏墨这名楚将为何会在这里。并且,为了照顾他,他亦默契地没有报出战果,只是简略地说起徐殷的动向:“既然拿下了熊启,相信徐殷大将军必定是先取泌阳。至于随后……可能他会攻取襄城。”

    ……

    晏墨吃惊地看着曹玠,毕竟他们这些平暘军的将领,可不清楚此次挥军向楚的,可不单单只有赵弘润,还有一直被他们所攻打的汾陉塞的大将军徐殷。

    竟然连熊启大人亦被俘虏……

    晏墨暗暗叹了口气。

    终归暘城君熊拓此前待他不薄,如今得知支持熊拓的另外一位邑君泌阳君熊启亦被魏军攻败,他忍不住为熊拓感到担忧起来。

    可一想到自己如今已经投降了魏国,还帮魏军谋取了汝南,晏墨的心情很是复杂,连带着目色亦不由变得黯然起来。

    好在赵弘润一直关注着晏墨的神色,见他默默叹息,便三言两语结束了与曹玠的交谈:“好了,此事先谈到这里。……诸位都入座吧,今日之宴,一为晏墨将军庆功,二为曹玠将军接风,可谓是双喜临门吶。……来!”

    说着,赵弘润强行将晏墨拉到了左侧的首席。

    本来按照军职高低、地位尊卑,左侧首席的位置理当属于百里跋,因此,当晏墨意识到赵弘润的心意后,不由地受宠若惊,连连推辞。

    但是这次,就连百里跋都出口支持赵弘润:若是一个座位就能换来一座城池,别说让出一个座位,哪怕就是让他百里跋坐在最末席,他都万分乐意。

    而这时,屈塍带着左洵溪、华嵛、公冶胜、左丘穆四将亦来到了这里,在得知赵弘润与浚水营兵将对晏墨的厚待后,屈塍心中亦十分高兴。

    毕竟,他若是日后想要在魏国立足,单凭赵弘润对他一人的器重是不够的,晏墨越受到赵弘润的重视,平暘军这个番号日后得以保留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随后不久,待等孟隗、裴瞻、陈适、王述等人亦在赵弘润的邀请下前来赴宴,众人便开始喝酒庆贺。

    而此时,站在堂内的羊舌焘啪啪拍了两下手。

    随即,从大堂里边左右两侧的门中,各有一队素袖垂长、纤纤细服的年轻女子,体态婀娜地徐徐走了出来。

    此时,音律亦响起,这些女子伴随着音律翩翩起舞。

    只见这些长袖细腰、翩翩作舞的美貌女子们,一出场便吸引了众多将领们的目光。

    他们的眼神,就好似几辈子没瞧见过肉的狼一样,恨不得将面前那些女人吞下。

    就跟几辈子没瞧见过女人似的……

    坐在主位上,赵弘润举着酒樽,一边浅饮一边好笑地瞅着那些暗自咽着唾沫的部将们,心安理得地在心中嘲笑他们。

    他浑然已经忘却了当初他初见苏姑娘那位红颜知己时,曾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瞧,瞧得苏姑娘都面色通红。

    那时他的目光,跟这会儿那些将领们,其实也差不多。(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筵席

    ps:今天儿子周岁,所以咱们回老家来了,昨天来的,今天请亲戚吃顿饭晚上走。因此今天没有加更,不好意思。欠的章节明天开始补,一边吐血一边补。我记得现在仍是2/18对吧?

    另外,十分感谢书友“斯戈”提出的有关于“青铜不是生成矿而是铜铅锡合金”的bug。

    ————以下正文————

    赵弘润自幼长于大魏宫廷,虽然大魏皇室对于未出阁的皇子管教极其严格,但每年宫廷内设筵席时,他依旧可以欣赏到那些宫廷乐坊女子的翩翩舞姿。

    还别说,尽管羊舌一氏只是楚国汝南县内的一介小氏族,家中的舞姬自然比不上大魏宫廷内那些被乐坊乐官所挑中的女子,但不可否认,这些楚国女子所使的袖舞,还真让赵弘润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

    魏女的舞蹈,在赵弘润看来舞蹈动作相对比较死板,一个动作接着一个动作,乐官们都规定地死死地,虽然说几十名、甚至几百名魏女同时起舞,确实能让人眼前一亮,不由惊叹这些舞女究竟是如何做到整齐如一人。

    但是看多了,这份新奇感就逐渐消退,就像赵弘润那样,觉得魏女的舞蹈其实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但是眼前的这些楚女的舞蹈,赵弘润不清楚她们究竟是没有经过严格的教导,还是楚国的舞风向来如此,反正在赵弘润看来,那些楚女就是各跳各的,可奇就奇在,这些楚女的舞蹈明明各不相同,但从整体看来却不显得凌乱。

    唔。更准确地说,她们是在相同的音律下,以相同的动作幅度,施展着不同的舞姿。

    正因为动作幅度极为接近,因此,哪怕是从整体看来。也并不显得凌乱,然而让人感到一种仿佛百花绽放的感觉,跟魏女那千人亦千篇一律的舞蹈形式大不相同。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得说是楚女漂亮。

    这里所指的漂亮,并不是说楚女就比魏女漂亮,或者魏女比较丑等等,只能说,相比较魏女,楚女的肤色更加白皙嫩润。她们的白并不是毫无血色的那种苍白,而是像白璧那般的玉润的白,仿佛有淡淡荧光的玉润之白。

    楚女,很美。

    并不只是赵弘润报以这种看待,看看堂内那些将领们目不转睛的样子就不难看出,就连浚水营的大将军百里跋,亦一边饮酒一边啧啧赞叹地盯着场上某位楚女。

    在这一点上,魏女的“美”与楚女的“美”亦有所区别。

    在魏国。魏人对于美人的看法,首先五官要端正。尤其鼻梁要挺直,据说鼻梁挺直的女子旺夫、旺家。因此,魏国内但凡能成为正室的,都是鼻梁很挺直的庄淑之女。

    但是在肤色上,魏女普遍偏黄。

    而在楚国,事后经屈塍、晏墨等人透露。楚人对于美人的看法,在于其肤色以及身段,尤其对肤色要求更高,哪怕有一女肤色白皙,但若那是毫无血色的那种苍白。亦不够资格称之为美人,只有那种如白璧般玉润之白的,那种玉人儿般的女子,才可称之为美人。

    而除了肤色白润外,楚人对于女子身段的要求也很高,简单地说来就是瘦,瘦而修长。

    当然了,这份瘦也不是指吃不饱饭的那种饥瘦,而是指纤瘦,可能是楚女的骨架相对比较纤细轻盈的关系吧。

    还有一点就是腰细,所谓的曲线美,在楚女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不过话说回来,楚女的舞姿本来就是为了展现舞女的身姿,说白了就是为了勾引男人的。

    至少像这些氏族家中所蓄养的舞姬,其目的就是为了招待身份尊贵的贵客的。

    这一点不开玩笑。

    这不,当一曲作罢,这些楚女们并没有盈盈离去,而是纷纷各自来到屋内各案几旁,浅坐陪酒。

    屈塍、晏墨等出身楚国的将领们,自然不会陌生这种待客方式,轻车熟路地将那些女子揽在怀中。

    而这种楚国氏族的待客方式,让百里跋、李岌等出身魏国的将领们有些不适应,但是不适用之余,相信他们心中亦有些痒痒的。

    不过这些位将军们还是挺获得出去的,顷刻间就接受了这种习俗,入乡随俗嘛。

    随即,陈适、王述二人亦在各自舞姬的诱惑下,逐渐沉陷。

    唯独苦了孟隗与裴瞻两位文人出身的文官,可能两位文官觉得这种事有违圣人规教,紧张地汗如浆涌,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坐姿何其僵直,看得赵弘润心中暗笑不已:文官终究没有武将那样放得开。

    而作为屋内地位最高的人,羊舌氏的族长羊舌焘自然不会忘却赵弘润这位大魏的肃王,特意用眼神示意家中最美的一位舞女来到了赵弘润的主位旁,陪酒伺候。

    见此,赵弘润身后的宗卫张骜皱了皱眉。

    平心而论,张骜并不倾向于这种看起来“不太干净”的羊舌氏族家姬坐在赵弘润身旁陪酒伺候,天晓得这个楚女曾经“接待”过多少羊舌氏的客人。

    但是眼下沈彧并不在此地,于是他只是皱皱眉,并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沈彧那十名宗卫,才是肃王赵弘润身边真正的近人,而他,只是赵弘润从弟弟赵弘宣那里借来的宗卫,虽然说关系也比较亲近,但终归张骜并没有规劝这位肃王的资格。

    同样的话,沈彧有资格说,而他张骜并没有资格说。

    而在张骜纠结于他应不应该赶走肃王身边那名家姬时,赵弘润正近距离地打量着身边那名楚女。

    虽然说,那名美人楚楚可怜的模样让赵弘润颇有些心动,可惜,对方眼眸中那深深隐藏的几分畏惧与不安,却让赵弘润兴趣大减。

    看得出来,这名美人儿并不是真心实意过来陪酒伺候。相信这里一概的楚女都不是真心的,她们只是没有办法而已。

    正是因为想到这一层,赵弘润并没有做出有违皇室威仪的事来。或可能是他也想到了,与张骜类似的顾虑。

    但即便如此,不可否认身边这位美人儿真的很美。

    看着她,赵弘润不禁有些想念那位苏姑娘。因为苏姑娘亦是如这些楚女一般,肤脂白皙而玉润,兼之身段亦婀娜而纤瘦。

    苏姑娘……莫不是楚国之女?

    赵弘润摸着下巴好奇地猜测着。

    曾经,赵弘润并没有深究苏姑娘的来历,只是主观地将苏姑娘认为是大魏内罕见的白玉美人,可是方才听晏墨说,历来楚女有许多被卖至魏国,这就难免让赵弘润有些好奇了。

    如今看来,苏姑娘的确不像是一名魏国本土的女子。更像是楚国女子。

    难道苏姑娘也是被卖至大魏的?

    赵弘润默默地饮着酒,心中有些不舒服。

    终归苏姑娘是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因此,猜测到苏姑娘亦曾有从楚国被卖到魏国的不幸经历,赵弘润对她自然会更增添几分爱怜。

    而在赵弘润皱着眉,一面默默喝酒一面思考有关于苏姑娘的事时,只见在屋内的角落,羊舌氏的族长羊舌焘眼瞅着赵弘润对身边的家姬那冷淡的样子。心中暗暗着急。

    忽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一拍额头。

    我真蠢材!……那位肃王,岂会看得上这些女子。

    恍然大悟的他,连忙匆匆转到了屋外,也不知做什么去了。

    他的离去,丝毫无影响这场筵席,随着酒水逐渐下肚。屋内众人逐渐放开了拘谨的心,搂着各自怀中的羊舌氏家姬谈笑不止。

    不可否认,酒是最能增进感情的,这不,待几桶装满酒的木桶全部喝干之后。醉醺醺的众将们谁还记得,谁是浚水营将领、谁是平暘军将领、谁是鄢陵兵将领,一个个称兄道弟,仿佛有十几年交情似的。

    赵弘润倒是乐于见此,毕竟在他看来,屈塍还好,但似晏墨、左洵溪、华嵛、公冶胜、左丘穆等平暘军将领,平日里的确过于拘谨了,虽然所这些楚将尊重魏将们,不至于引起魏将的反感,但太过于拘谨,也不利于军队的团结,容易滋生间隙与偏见。

    而像眼前这样,其实不错。

    这时,一名平暘军士卒急匆匆地来到了屋内,低声对喝得有些醉醺醺的屈塍说了两句。

    屈塍听罢,挥挥手叫那名士卒退下,旋即略有些摇晃地来到了赵弘润身边,扶着桌案弯腰在赵弘润耳边说道:“殿下,那些氏族派人来了,一大帮人目前就在这羊舌家的庄院外。”

    “喔。”赵弘润随口应了一声。

    记得在刚入城的时候,他对那些城内的氏族还是挺上心的,寻思着要狠狠宰他们一笔,可方才当他在晏墨口中得知,居住在汝南城内的,不过只是一些中小氏族,真正阔绰的大氏族并不会居住在城内时,赵弘润顿时便对那些中小氏族失去了兴趣。

    “此事交给你吧……莫要使汝南之民憎恨我等。”

    就是说莫要杀太多的人?

    屈塍心领神会,与左洵溪、左丘穆两位将领使了一个眼色,便带着二人先行一步离开了。

    这一幕,浚水营的将领们皆看在眼里。

    对于屈塍带人离开,他们心知肚明,毕竟有些事,由屈塍等楚将来出面,要比他们这些魏人出面更加适合。

    于是,他们默契地谁都没有提起,只管喝酒。

    如此一直喝到深夜,众将们都有些不胜酒力了,于是乎,众人尽兴而散,在各自兵将的搀扶下,朝着羊舌家给他们准备好的房间而去,然后,被各自的家姬扶入了歇息的房间。

    “本王亦先去歇息了。”

    与众将告了别,赵弘润亦不忘转头告诉一直给他斟酒的美姬,好生劝慰:“不必跟着本王了,你回去歇息吧。”

    他当然清楚,若是他不这么说的,这位美姬会一直跟着他,跟着他入屋上榻。

    看得出来,那名美姬被赵弘润婉转地拒绝后,显得有些惊慌不安,直到旁边有一名家奴低声对她说了两句,她这才如释重负地向赵弘润行礼告别。

    片刻后,赵弘润带着宗卫张骜以及几名浚水营魏兵,在那名家奴的指引下来到了羊舌氏替他准备的上好的房间。

    赵弘润径直推开房门走了进去,而张骜则在吩咐了那几名浚水营魏兵在外值守后,亦走入了屋内,贴身保护。

    “总算是可以好好歇息一宿了……”

    伸了一个懒腰,赵弘润大刺刺地躺到床上,还别说,这几日冒着风雪赶路,真将他累得够呛。

    唔?

    忽然赵弘润神色一愣,因为已躺入被褥之内的他,左手忽然摸到一条软绵绵的,貌似手臂一样物体。

    他捏了捏,确信这是一条女人的手臂,纤细而柔嫩。

    他呆了一下,下意识撩起些许被褥往内一瞧,愕然瞧见在被褥内,有一个螓首蛾眉、肤脂白璧的小姑娘脱得赤条条地,缩在被褥中,睁大着一双明亮而有些惊恐的眼眸,畏惧而羞涩地望着他。

    “……”

    “……”

    四目交接。

    好个标致的小美人……

    赵弘润俨然惊呆了,惊叹之余,仍不由无语地感慨一句。

    但是,真的好小……(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楚地风俗

    当晚戌时三刻左右,赵弘润带着宗卫张骜来到了屋外的庭院,正巧望见工部左侍郎孟隗与原鄢陵县令裴瞻二人正在院中的石桌上对桌饮酒,于是便凑上前去。

    “两位好兴致啊。”

    孟隗与裴瞻转头瞧了一眼,连忙起身恭迎:“肃王殿下。”

    赵弘润招招手示意他俩坐下,旋即怪笑着故意问道:“长夜漫漫,两位如何还不回屋歇息呀?”

    孟隗与裴瞻对视一眼,均摇头苦笑不已。

    其中,孟隗更是哭笑连连地说道:“殿下何必明知故问。”

    “本王何来明知故问?”赵弘润睁着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

    其实他心中多少有数:这两位文官,肯定是因为那各自屋内的羊舌氏家姬而备受困扰。

    “殿下……”孟隗、裴瞻二人无奈地瞧着赵弘润。

    见此,赵弘润不由地哈哈一笑,也不再戏弄这两位了,只是在侧耳听了一会后,笑着打趣道:“也亏得两位坐在这里,还能秦安稳地吃酒。”

    要知道哪怕是坐在庭院中,赵弘润亦能依稀听到那从某些房间里传来的,那勾人心魄的嘤嘤**喘息之声。

    想来,除了这两位文官外,其余将领,不管是浚水营、鄢陵兵还是平暘军,那些将军们可不像这两位似的扭扭捏捏,他们毫不拒绝送上门来的美色,如今正在品尝着楚国女人的滋味,也亏得孟隗、裴瞻二人听到那些**喘息,还能心静止水地对坐喝酒闲聊。

    说到底,或许这二人还是抹不开文人的面子。

    这不,听着那些若有若无的**喘息,再听到赵弘润那打趣的话。孟隗与裴瞻二人对视摇头苦笑。

    他们倒是想回屋歇息,可奈何屋内床榻上还躺着一位呢,他们怎么好意思?

    用工部左侍郎孟隗的话来说,这种不成体统的事,那可是要被言官弹劾的。

    而对此,赵弘润倒是一脸无所谓:“本王不说。你二人亦不说,谁会晓得?”

    孟隗、裴瞻二人对视了一眼,依旧苦笑着摇了摇头。

    见此,赵弘润笑着打趣道:“如此说来,两位是打算在这里坐一宿么?这天寒地冻的,哪有在屋内榻上软玉在怀那般滋润?”

    孟隗、裴瞻二人都是年过三十的岁数,竟被赵弘润揶揄地羞燥不已。

    “那殿下呢?”已近乎要恼羞成怒的孟隗开始反击了:“既然殿下说得那般好,为何殿下却在此处,而非是在屋内歇息呢?”

    听闻此言。裴瞻亦是一脸坏笑地看着赵弘润,被孟隗帮腔。

    岂料,赵弘润闻言长叹了一口气:“一言难尽呐!”

    正如孟隗、裴瞻二人的状况一样,眼下在赵弘润所睡的屋内榻上,也躺着那么一位侍寝的美人儿,并且,那位小美人还是羊舌焘特殊安排的。

    一个名字唤作杏的小姑娘,羊舌一氏族长羊舌焘的孙女。

    还别说。那个羊舌焘为了讨好这些魏军简直就是不遗余力,非但盛重地大鱼大肉摆筵席招待。更在家中挑选美貌的家姬献舞、陪酒伺候着,最后伺候到床榻上。

    相信今夜过后,赵弘润麾下的那些将领们,必定会对羊舌氏印象颇佳,毕竟征战期间可没有多少泄欲的机会,羊舌焘的安排。可谓是万分契合了那些将领的喜好。

    可在赵弘润这边,便发生了一个变故。

    也不晓得是不是当时赵弘润因为思念苏姑娘而对那名陪酒伺候的美姬不大理睬的关系,使得羊舌焘心慌之余恍然大悟,竟叫他年幼但分外标致动人的孙女过来陪赵弘润过夜,可谓是仁至义尽了。

    可问题在于。那位小姑娘实在太小了,以至于当时赵弘润发现了这个状况后,差点被吓傻。

    因为他一问才晓得,床榻上那名脱得赤条条的小美人,今年才一十三岁。

    我去!

    当时赵弘润险些晕厥。

    虽然乍一看,赵弘润今年十四,而那名叫做羊舌杏的小美人竟然才十三,似乎刚刚好配对的样子,可唯独赵弘润自己无法接受这种观点。

    他恨不得派人将羊舌焘叫来痛骂一句。

    什么意思?

    欺本王年幼么?!

    觉得本王这个年纪,就理当更适合岁数更小的女人?

    不,那根本称不上女人,充其量只是幼女!

    要不是猜到羊舌焘是好意,并且他献上的还是他的孙女,赵弘润还真可能会往对方故意戏耍他这方面去想。

    赵弘润可不像孟隗与裴瞻这般,说得好听是洁身自好,说得难听就是抹不开文人的面子,倘若此时苏姑娘就在身边,他并不介意与苏姑娘浅出深入地畅谈一番,增进一番感情,毕竟苏姑娘是他的女人,对他也算是一往情深。

    但是对于一些明明没有什么感情,只是不得不献出身体的女子,比如方才在他身边陪酒伺候的那位美姬,赵弘润就没什么兴致了。

    可没想到,他当时的冷淡却使羊舌焘误会了,连忙将自己那标致的小孙女献了出来。

    当然这种事,赵弘润是不可能会跟孟隗与裴瞻二人细说的,毕竟在他看来,别人侍寝的都是年轻貌美、身段窈窕的女人,而轮到他竟是一个十三岁的幼女,这要是传出去,哪还有什么肃王的威严,还不得全毁了。

    夜色,逐渐深沉,相信此刻那些将领们在享受过楚女的侍奉后,早已沉睡过去,唯独赵弘润、裴瞻、孟隗三个苦逼因为种种原因,坐在庭院里对坐饮酒,可谓是心酸至极。

    哦,还有赵弘润的两名宗卫,张骜以及随后返回的沈彧。

    待等到亥时,赵弘润琢磨着屋内那个小丫头有可能已经回去了,便起身向裴瞻、孟隗二人告别。

    一来是冬天在庭院里喝酒,实在是太冷了。那哪里是喝酒,分明就是喝西北风。

    二来,赵弘润已经决定明日大军向正阳推进,去痛宰晏墨口中那些拥有各自小城池的大氏族。

    至于其三,那就是赵弘润实在太困了,连日的赶路让他积蓄了不少疲劳。若不是方才被被褥里那大变活人的惊遇给吓到了,相信这会儿他早已沉睡在梦乡。

    不过临走之前,不怀好意的赵弘润仍不忘打趣孟隗、裴瞻二人:“本王先回屋歇息了,两位就在这喝风到天亮吧。……哦,对了,有件事本王提前跟你们说一声,明日,我军将开往正阳,那里的大氏族。可是阔绰到有自己城池的,相信似今晚的事,明日两位或也会碰到……若是两位还是打算熬一宿,记得提前准备好棉衣,免得着凉。”

    说着,他拍了拍孟隗与裴瞻的肩膀,坏笑着离开了。

    而目送着这位肃王殿下离去的背影,孟隗、裴瞻二人面面相觑。

    他们这才意识到。家姬侍寝恐怕不只是羊舌一氏的待客习俗,很有可能。楚国这边的待客风俗大抵都是如此。

    这可要命了……

    对视一眼,孟隗、裴瞻均难掩心中的苦笑。

    而这边,赵弘润则带着宗卫沈彧、张骜两人回到自己的房间。

    “去瞅瞅。”

    赵弘润示意沈彧到床榻旁去瞧瞧,看看那个羊舌杏究竟离开没有。

    结果沈彧连连摇头,死活不肯去。

    开玩笑,虽然说是羊舌焘硬塞过来的。但这也算是自家殿下的女人,岂是他可以窥探的,万一瞧见什么不该看怎么办?还不得自刎谢罪?

    气极的赵弘润转头望向张骜,这时才发现张骜根本就没进屋,就站在屋外。跟那几名浚水营魏兵一同在屋外值守。

    这个发现,让沈彧恨地心中暗骂:忒狡猾!

    无奈之下,赵弘润只能亲自走到床榻旁观瞧。

    他小心翼翼地朝榻上瞧了一眼,结果这才发现,羊舌杏非但没有离去,似乎还哭过的样子,眼角、脸上犹有泪痕。

    而这会儿,这小丫头估计是哭累了,酣酣地睡着。

    “啪。”

    赵弘润轻轻拍了拍,暗叹自己果然是想得太简单了。

    想想就能猜到,这小丫头在过来之前,肯定是被羊舌焘千叮嘱、万叮嘱,怎么可能会因为他几句婉言拒绝的话就离开呢?

    要不然态度再强硬点?

    赵弘润寻思了一下,准备伸手将榻上的小丫头推醒。

    结果才轻轻推了一下,就见榻上的小丫头一脸惊惧地说起了梦话:“不要,不要杀我们……”

    ……

    赵弘润愣了一下,皱皱眉,将手又缩了回来。

    “……不要杀我爹,不要杀我娘……”

    榻上的小丫头仍满脸惊惧地说着梦话,仿佛正在做着噩梦。

    至于是怎样的噩梦,相信从她的梦话中,赵弘润并不难猜到。

    曾几何时,魏人们口口声声将楚人骂做“楚狗”,因为楚国曾不止一次地入侵大魏的领土,杀戳大魏的百姓。可是在楚国子民的眼中,魏国的军队又岂是善类?

    就像砀山营的大将军司马安,曾拒绝收纳俘虏而把楚将子车鱼以及其麾下万余兵将全数杀死,哪怕是对方放下武器、叩地投降也照杀不误。

    也不晓得司马安是对楚人格外仇视,还是他秉性嗜杀,认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因此从不留俘。

    相信此番攻入汝南的倘若不是百里跋的浚水营,而是司马安的砀山营,汝南县内的楚国子民,或许就有可能要蒙受一场浩劫。

    忽然,赵弘润意识到那轻轻的鼾声停止了,下意识低头一瞧,正巧瞅见羊舌杏将被褥拉至眼帘下,怯生生地看着眼前这位岁数比她仅大一岁的大魏肃王。

    她,醒了。

    “……”

    “……”

    怎么办?

    赵弘润疲倦地伸手揉了揉额角。

    因为这屋内,就只有一张床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挥军正阳

    次日晌午的时候,赵弘润便下令继续向汝南以南的正阳县推进。

    但是因为汝南县地理位置紧要的关系,赵弘润在汝南留下了一部分兵力用于守城,以防备突然情况。

    毕竟若是汝南丢了,哪怕上蔡仍在魏军的手中,到时候赵弘润想返程回归魏国,仍然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

    因此,赵弘润势必得将汝南、上蔡两地牢牢控制在手中,只要这两座城池牢牢握在手中,那么赵弘润无论何时都保留有退路,不至于让麾下的大军深陷楚国的泥潭而无法抽身。

    正是因为汝南的地理位置关键,因此赵弘润不惜将浚水军的射准营留了下来,又留下了一支步兵营,想来一万名精锐的魏兵守着汝南,哪怕是有楚国的军队前来攻打,一时半会内也无法攻克这座城池。

    不过在事后,赵弘润想了想,又将浚水军的骁骑营也给留下了。

    倒不是不信任那一万名魏兵,只是因为前往正阳的路早已是大雪封路的处境,而骑兵队在雪地中的作战能力毫无疑问是大打折扣,因此,赵弘润希望尽可能地保留这支骑兵队的实力,毕竟魏国不比韩国,骑兵亦是十分珍贵的兵种,正如那句话,好铁自然要用在刀刃上。

    如此,赵弘润此番挥军向南的浚水军魏兵,就只剩下了大将李岌与吴贲所率领的两支步兵营,总共一万名魏国步兵。

    至于远程打击手段,在暂时失去射准营的情况下,赵弘润麾下就只剩下那两百辆战车上的近千弩手,可谓是实力缩水了许多。

    但是这样已经足够了,毕竟此番攻打正阳县的主力,并非是浚水营。而是降将屈塍所率领的三万五千平暘军,赵弘润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让这些楚人们自己去解决。

    因为赵弘润觉得,由于出身不同的敏感问题,魏兵们尽量还是减少在楚国境内的杀戮为妙,因为这很容易引起楚人同仇敌忾的情绪;而相反地。若是叫平暘军去攻打正阳,非但那些楚人不怎么会因此产生“外邦入侵”的抗拒心理,或许还能收获别的好处。

    在屈塍的统帅下,三万五千平暘军分作了三支,由屈塍亲自率领一万五千平暘军取正阳县,而使左洵溪、华嵛二将率领一万兵取确山县,再使公冶胜、左丘穆二将也率领一万兵取新蔡县。

    而赵弘润则率领着一万浚水军,遥遥在后。

    若是顺利的话,他甚至根本不必经历攻城拔寨的战事。便能坐享其成。

    似这般的安排,让赵弘润亦体会到了当初暘城君熊拓大举进攻魏国时,驱使麾下四路大军在前方攻伐、而他自己却安然自得地坐镇后方时的轻松惬意。

    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曾经暘城君熊拓率四路大军攻魏,而眼下,就轮到赵弘润率三路大军攻楚了,不对,若是算上谷粱崴、巫马焦、伍忌三人那支正在攻打平舆县的一万五千平暘军。赵弘润麾下亦是四路大军攻楚。

    不得不说这有些讽刺,短短几个月的工夫。楚魏的攻防之势竟整个转掉了过来。

    “过了前面那片山丘,差不多便是正阳县境内了。”

    此番,平暘军将领晏墨仍然没有随军,依然是跟随在赵弘润身旁,协助引导着那一万名浚水营魏军。

    毕竟赵弘润的军队是落后于屈塍军大概二十里,在此等大雪封路的环境下。若是没有一名熟悉当地的楚人引路,很容易就会迷路,让魏兵们多走一段没有必要的冤枉路。

    “本王迫不及待想要见识见识那些阔绰到有钱自行盖建城池的大氏族了……”

    赵弘润朝着逐渐冻僵的双手哈了口热水,又使劲地搓了搓双手,这才又握住那冷冰冰的马缰。

    天气实在太冷了。甚至于天空中仍在飘落鹅毛大雪,似这般恶劣至极的天气本来是不利于行军的,但是没办法,因为若是不能趁早攻克暘城君熊拓的领地,待等他们魏军攻入楚国的消息传到了楚国朝廷的耳中,到时候,魏军的攻伐之事将会变得更加艰难。

    因此,无论如何也得在楚王以及楚国朝廷得知最新消息前尽可能地攻下更多的楚国领土,将这块土地上的楚国人口迁至汝南,再想办法从汝南旁的汝水,走水路将那些楚国的百姓运至大魏的国土上,借这种人口掠夺的手段来提高大魏的国民基数。

    不过幸运的是,即便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向楚兵进军,但是赵弘润麾下魏军的士气依旧非常高昂。

    也难怪,毕竟此刻暘城君熊拓治下的领地,几乎没有什么抵抗之力,因此,他们魏军攻入楚国,简直好比是来收刮战后利益的,相信对此任何一名魏军都是热血沸腾。

    其实不单单只是魏兵们士气高涨,就连那些平暘军的士卒们,也没有一个对雪天赶路提出什么反对意见,毕竟赵弘润早已告诉了他们,在攻下了熊拓以及那些大氏族的城池后,所收缴的财物中也会有他们的一份,相信这一句话,足以使平暘军的士卒们忘却天寒地冻的恶劣天气,忘却跋山涉水的行军之苦。

    “殿下,前边,应该就是彭氏一族的城池了。”

    在穿过了一片山丘间山坳路后,晏墨朝着前方指了指,提醒道。

    “唔。”赵弘润眯着眼睛朝前打量着。

    虽然说大雪纷飞时的能见度不高,但他依然能够瞧见,前方远处依稀伫立着一座城池。

    待大军接近时一瞧,赵弘润发现这座城池虽规模远远不能与汝南那种县城想必,但是这座城池的城防却毫不逊色。

    只见那城墙,一丈余高,而长度一眼难以望到尽头。

    据晏墨所说,彭氏一族的城池,其城墙竟有两里多地长,这让赵弘润叹为观止。

    要知道似这般规模的城池,放在大魏,那俨然就是一座人口多达近千户的小县城。

    而在这里,那仅仅只是彭氏一族的家族城堡罢了。

    “那彭氏一族有多少人?有必要建这么大的城池么?”赵弘润难以置信地问道。

    “不光是彭氏一族居住。”晏墨板着手指解惑道:“居在这座城里的,还有彭氏的田农、家奴……殿下您看那里。”他抬手指向远处,即城外相当广阔的一片平坦雪地。

    赵弘润顺着晏墨所指的方向瞧了一眼,脸上露出几许不解之色,他不明白晏墨的示意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见此,晏墨低声说道:“那原是谷田。”

    “……”赵弘润闻言双目不由地睁大了,心说那片谷田未免也太了吧?

    “绕城一周?”他吃惊地问道。

    晏墨点了点头,肯定了赵弘润的猜测:是的,城外空地,皆是开垦过的田地。

    赵弘润惊叹地张了张嘴,他越发怀疑眼前的这座城池莫非其实就是一座县城,而非是像晏墨所言,仅仅只是一座彭氏一族的城池。

    “看来这里已经被屈塍将军攻克了。”

    晏墨朝着这座彭城的城墙上瞧了几眼,发现城墙上插着一面面简陋的白旗,白旗上用墨书写着偌大的平暘军屈字样,略有些感慨地淡淡说道。

    赵弘润没有说话,只是率领着一万浚水营魏兵小心地接近这座城池的城门。

    他发现,这座城池眼下城门大开,并且,当他们接近的时候,城墙上那些身穿楚军皮甲的士卒却并未作出什么敌意的举动,他心中恍然:这些楚兵,原来是平暘军。

    果不其然,当赵弘润身后的浚水营魏兵正式进驻这座城池时,那些城墙上“楚兵”也未作出攻击的举动,相反,甚至有几名将领在城门里恭候,等待着赵弘润等人的来到。

    “末将平暘军侯柏,恭迎肃王殿下。”

    那名楚将在赵弘润的马前叩拜行礼。

    赵弘润拿眼粗略打量了几眼城内,只见城内空空荡荡,很难想象这里屯扎着屈塍麾下一万五千平暘军士卒,遂好奇问道:“屈塍可在城内?”

    那侯柏抱拳拱手行礼道:“屈塍将军往下一个氏族城池去了,叫末将领两千人在此驻守,恭迎肃王殿下。”

    看来屈塍很拼啊……

    赵弘润笑着摇了摇头。

    要知道,这彭氏一族那可是阔绰到拥有自己家族城池的大氏族,然而屈塍在想办法攻克了此地后,却毫无心思收刮那彭氏一族的财富,反而是火急火燎地继续去攻打下一个大氏族,这就意味着,屈塍的野心很大,他迫切想要在这场仗中立下他人难以比拟的功勋。

    至于他准备用这份功勋来谋求什么,赵弘润虽然没兴趣去猜,但是心中却早已想到了。

    “好,诸位的功勋,本王记在心中。眼下,便将这座城……”

    赵弘润刚要宣布由他来接管这座城,忽然,城内传来了一阵惨叫声,旋即,人声噪杂。

    ……

    赵弘润皱了皱眉。

    而晏墨与那侯柏二将在听到那阵噪杂的嘶喊声后更是面色大变,因为那种喊打喊杀声,他们实在太熟悉了,就仿佛他们曾经攻下了魏国的城池时,纵容麾下士卒烧杀抢掠时那样。

    “走!”

    赵弘润沉声喝道,率领着麾下一万浚水营魏兵迅速朝着传来声响的城池深处而去。

    从旁,晏墨恨恨地咬了咬牙,紧跟在赵弘润身后。

    他娘的,但愿那群家伙莫要真做出那样的事。否则,那群杂碎当着肃王的面,当真是将我楚人的脸给丢尽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恶习

    ps:今日两章已发,待会继续码加更章节,书友们可以等到明天再看。收刮氏族财富,该写的在羊舌那章就写过了,所以要加快这段的节奏,开始写楚国高层的态度以及别国的态度。另外不要再问存稿了,存稿君已阵亡。

    ————以下正文————

    晏墨心中那不详的预感,果然是成真了。

    当赵弘润下令浚水营魏兵迅速控制全城,并亲自领着五百名魏兵到了那片传来喊杀声的地方时,他愕然发现,在靠近城中央的道路上,遍地都是穿着普通的楚民的尸首,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赵弘润皱眉望向气喘吁吁奔过来的将领侯柏,却见侯柏在瞧见那遍地的尸首后也是愣了一下,神色茫然地望着四周。

    赵弘润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只听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女子的尖叫哭喊声,他皱皱眉,策马疾奔过去。

    没过多久,赵弘润便骑乘着战马来到几幢泥砖所砌的屋子,只见在屋外,十几名平暘军士卒正嘻嘻哈哈地在说笑着什么,乍一见赵弘润拍马而来,大惊失色,纷纷叩地行礼。

    毕竟赵弘润是什么人,他们平暘军没有一人不清楚。

    赵弘润没有理睬那些平暘军士卒,翻身下马,来到一幢泥砖砌成的屋子外,一脚踹开了门。

    顿时间,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几名在屋内的平暘军士卒下意识地举着武器回头望向门口,当他们发现踹门的竟然是那位魏国的肃王殿下时,一个个均有些手足无措。

    此时,赵弘润的宗卫沈彧、张骜,以及平暘军的晏墨、侯柏二人亦涌了进来。

    该死!

    晏墨与侯柏二人心中大骂了一句。

    因为他们瞧见,屋内的地上有一具男人的尸体。尽管早已咽气但脸上仍清楚地保留着愤怒的样子,而在床榻上,一名被剥光了衣服的女子正在破旧的被褥中低声哭泣,而在床榻旁,手足无措地站着几名平暘军的士卒,而其中一人更是猴急地脱光了衣服。此刻正低着头躲在同伴后。

    这帮杂碎……

    晏墨恨恨地咬了咬牙。

    此刻的他羞愧地无以复加,他恨不得提刀将这帮家伙全部劈死。

    太丢人了!实在是太丢人了!

    偷偷望了一眼赵弘润脸上那有些不快的表情,晏墨不由地想起了昨日的那桩事。

    记得昨日在攻克了汝南后,赵弘润曾询问他晏墨,是否曾惊扰到城内的百姓,当时他晏墨没有多想,只是如实说“浚水营的兵将都很规矩”。

    那时候,赵弘润的表情有点古怪。

    晏墨当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直到此时此刻,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位肃王殿下担心的并非是浚水营,而是他麾下这些楚军出身的平暘军士卒!

    谁能保证,这些曾对魏国的百姓做出烧杀抢掠恶行的平暘军士卒,对待自己故国的百姓就必定会奉行军纪?

    这……如何处置?

    晏墨不禁有些犯难。

    不得不说,这个问题实在有些棘手。

    要知道,楚国并不限制军中士卒在攻克敌城后在城内杀掠,毕竟这种野蛮的抢掠行为。是贫穷的楚兵们获得财富的主要来源,毕竟楚军除了一笔“安家费”。可没有所谓的军饷,全靠攻克敌城后的抢掠,倘若强行制止,反而会引起军中士卒的不满与反弹。

    因此,楚国的将领们往往对麾下士卒杀掠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问题是,如今主事的可是大魏的肃王赵弘润。而这位肃王殿下,昨日还跟晏墨清楚表明他的立场:我等是兵,而非是寇!

    想到这里,晏墨不由地恨恨地望了一眼两千人将侯柏。

    两千人侯柏在注意到晏墨的愤恨眼神后,不禁感觉有些冤枉。他心说,我又不曾支持这帮杂碎迫害故国的子民,我只是叫他们驻守在此地罢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仍然是看懂了晏墨的目光中所隐藏的意思,顿时间神色一愣,沉声喝道:“来人!……将这些败坏军纪的杂碎,拖出去砍了!”

    话音刚落,屋外的平暘军士卒便闻声涌了进来,他们均有些吃惊于侯柏的命令,但终归是不敢违抗。

    见此,屋内那几名平暘军士卒吓地跪倒在地,连声哭求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晏墨与侯柏二人厌恶地转开了头,相信他们此刻必定十分愤恨这些迫害己国百姓的士卒。

    他们简直没脸面对浚水营的魏兵。

    要知道,尽管楚兵们曾在魏国境内杀掠了不少魏国的子民,可自打攻入楚国境内,人家魏兵们没有一人以怨报怨,从没有做出屠杀楚国百姓的事来。

    魏国的军队,他们对于“敌人”的概念理解地很透彻,在战场上,他们绝不会放过任何一名依旧手握武器企图反抗的楚兵,但离了战场,他们却绝不会去杀害那些手无寸铁的楚民。

    这才是精锐之师应具备的素质。

    从这个角度看待楚国的军队,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一群山贼!一群土匪!

    根本没有资格称之为军队!

    可能是见晏墨、侯柏二人对他们不爱搭理,屋内那几名平暘军士卒于是便向赵弘润哭求起来。

    “肃王殿下,我等均是真心归顺您,归顺大魏的啊……我等,对,我等早已视自己为魏人,所以……这些楚人是我等的敌人,您说是不是?”

    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晏墨眼中露出了强烈的厌恶之色。

    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头看着赵弘润,只要赵弘润嘴里嘣出一个“杀”字,相信必定他二话不说,拔刀将这群无耻的杂碎们全部杀掉。

    在他看来,这帮杂碎不配是魏人。更不配作为楚人!

    在晏墨的密切关注下,赵弘润在深思了片刻后,长长叹了口气:“不错,本王是说过,所有归降于本王的楚兵,本王皆一视同仁。但……本王要的是兵,而不是寇!”说罢,他望了一眼那几名有些绝望的平暘军士卒,沉声说道:“你等归降于本王,又助屈塍攻下了这座城池,应当记一功,但你等今日所做的恶行,却不为本王所容忍。……功过相抵,本王不杀你们。但,你们也不再是平暘军的士兵了。你们走吧,带上你们抢掠得到的脏物,离开这座城,回故乡去吧!”

    “肃王殿下……”

    赵弘润猛地抬手打断了那几名平暘军士卒的苦求,冷冷说道:“这已然是本王的底线了。……再不走,你们就走不了了。”

    好一个赏罚分明……

    晏墨、侯柏以及屋内其余平暘军士卒,听闻此言无不肃然起敬。

    他们震撼于赵弘润对于不伤平民的坚决态度。亦动容于赵弘润赏罚分明到因为对方的功勋而饶过这几个在他们眼中堪称杂碎的楚兵。

    “还不快滚!”晏墨龇着牙厉声喝道。

    那几名平暘军士卒,不。应该说是已被平暘军除名的原楚兵,他们惊恐地望了一眼赵弘润,尤其是他身旁满脸杀机的晏墨,低着头带上抢掠得来的财物,急匆匆离开了。

    望了一眼屋内榻上那名还在低头啜泣的女子,再瞧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那名死不瞑目的楚民。赵弘润长长吐了口气,沉声唤道:“晏墨。”

    “末将在!”

    “你以本王的名义传令于平暘军上下:本王决定给予平暘军士卒军饷,数额比同鄢陵兵,而从大氏族夺取的财物,本王在战后犒赏三军时。亦会相应给予全军赏赐。但是,从即日起,平暘军不得再无谓杀戮抢掠,若再叫本王撞见,定斩不赦!”

    “遵命!”

    晏墨心中叹服,抱拳应道。

    “侯柏。”

    “末将在。”

    “整结军士,此城由浚水营接管,若有在此期间作出杀掠强夺恶行的军士,皆剔除于平暘军,叫他们带着脏物回故乡去吧。”

    “遵令!”

    半个时辰之后,留在城内的两千名平暘军士卒皆得知了肃王赵弘润的最新命令。

    不可否认大部分人都很欢喜,毕竟赵弘润决定给予他们军饷,而且数额参比鄢陵兵,更别说赵弘润所承诺的,在战后还会将所缴获的一部分大氏族的财富封赏给他们。

    这使赵弘润在平暘军中的威望大大提升。

    然而赵弘润的后半段命令,却使大部分平暘军士卒面面相觑。

    什么?杀掠楚民?他们平暘军的士卒杀掠楚民?

    这……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平暘军的士卒都是楚人,既然是楚人,又怎么会在这片楚国境内做出奸辱、抢掠、杀人这等恶行呢?

    可是打探得知的结果,却使大部分的平暘军士卒面面相觑:原来他们楚人中,还真有那种该死的杂碎。

    他们简直难以接受:魏人都不曾迫害他们楚国的百姓,却反而是他们的同胞,罔顾故国之情,做出了那般丑陋不耻之事。

    这让他们的心情无疑变得很复杂。

    而在这段小插曲过后,浚水营的魏兵便迅速接管了整座彭城,此时彭氏一族早已投降,赵弘润也并未杀害他们,还给了他们一份,勒令他们即刻迁至汝南。

    而另外九份,赵弘润便叫赶运马车的鄢陵兵迅速地装车,运回至汝南,待等日后运往大魏。

    至于那些彭氏一族的家奴、田农们,赵弘润则宣布以往的契约作废,叫这些人亦迁往汝南。

    但不可否认,由于个别的平暘军士卒在彭城内所做的一些不耻之事,这座城池内的楚人们,并不是很信任这支楚人与魏人混编的军队。

    而这个时候,屈塍亦早已攻克下一座大氏族所建造的小城池。

    据说是称作闾的一个大氏族。(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闾氏一族『打赏加更3/19』

    ps:感谢“进击の瓜子 ”书友万币打赏,目前是3/19。我尽量在本月前还清债务。另外,到月底打赏机制暂时停止,我要改变战略,等我有十更存稿的时候再开始打赏机制,不然真的太累了。

    ————以下正文————

    “肃王殿下决定给予我平阳军拨给军饷?”

    在屈塍攻克闾氏之城,正准备继续挥军往南时,他收到了来自后方的消息。

    不得不说,这个莫名其妙的优惠待遇,让屈塍觉得有些纳闷,直到他问起事情经过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肃王殿下是想更改掉楚人战后肆意杀掠的恶习。

    恍然之余,屈塍针对赵弘润对那些做出恶行的平阳军士卒的惩罚,在心中给予高度的赞赏。

    由于屈塍是熊氏屈姓的贵族旁支出身,因此心中难免也存在着等级观念,因此,说实话他并不在意赵弘润麾下的魏兵在此番进军楚国时杀死多少楚人,因为地位越高的贵族,他们更加在意自己以及自己家族的利益,并不怎么在乎其他楚人。

    但不可否认,赵弘润以及他麾下魏军的素养,让屈塍不由有些吃惊。

    他不禁感慨,魏国虽小,军队数量亦远不如楚国,但是魏国所培养训练出来的精锐魏兵,无论是作战能力还是素养,均要远远超过楚兵。

    而最让屈塍感慨的,还是赵弘润对待那些做出恶行的平阳军的惩戒方式,诚可谓是赏罚分明。

    相信如此一来,那位肃王在平阳军中的威望必定大为提升……

    屈塍暗暗估计着。

    而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毫无偏差。

    当平阳军的士卒们得知那位魏国的肃王殿下为了杜绝类似彭氏一族城内那丑陋的恶行再次发生,决定给予平阳军全体兵将军饷时。几乎所有的平阳军兵将都为之欢呼。

    要知道在楚国,军饷那是一个极其陌生的词汇,别说一般的楚兵,哪怕是似屈塍、晏墨这些将军们,又何尝领到过什么军饷?

    哪个不是在攻克城池后,瓜分敌城的财富?

    从这点上看。赵弘润似乎断了平阳军众兵将的财路,但对此后者却无什么不满,毕竟赵弘润也相应地给予了补偿:军饷,以及战后的赏赐。

    在这两者的利诱下,平阳军的士卒们决定舍弃掉曾经的恶习。

    毕竟眼下攻打的,那可是他们楚国的城池,难道要学那些个此刻已被剔除军籍的家伙们一样,为了一点小钱,抢掠自己本国的百姓。然后被那位赏罚分明的魏国肃王殿下剔除出军队?

    反正也有军饷,还有战后的封赏,用这些钱足以养活家人,又何必做出那等不耻之事呢?

    还别说,如今平阳军上下,谁不在大骂着那些个抢掠、杀害自己本国百姓的原平阳军士卒?虽然保不定他们其实也想过,但是在如今这个大风向面前,没有一个人敢提出异议。

    “请回覆肃王殿下。屈某必定会约束麾下士卒,绝不使再有类似的事发生。请肃王殿下放心。”

    “好的,小的即可回禀肃王殿下。”

    晏墨派来通知屈塍麾下平阳军大部队的传令兵,在屈塍信誓旦旦的保证下恭敬地告辞离开,将屈塍的反应传给了赵弘润。

    说实话,对于屈塍,赵弘润十分放心。毕竟屈塍是一个有野心并且很聪明的人,他在乎的是他日后能否在赵弘润的支持下,安稳地在魏国立足,最好能混入大魏军方,掌些兵权。否则,又岂会不遗余力的替赵弘润攻打那些大氏族,而他本身却丝毫不趁机取城内的财富呢?

    但对屈塍的放心,并不代表赵弘润对屈塍麾下那一万五千名平阳军士卒也同样放心,这不,光是两千人将侯柏麾下的区区两千名平阳军中,事后便查出有两百多名平阳军士卒曾借机抢掠他们楚国的百姓,这个比例,让赵弘润很是担心。

    他可不希望被这群人,影响了魏人在楚人心中的印象,因为这种事,到最后楚人十有**会将那些恶名戴在他赵弘润的脑袋上,毕竟平阳军眼下正是他麾下的军队。

    若是这股邪风不立即制止,相信那些平阳军士卒用不了多久便会效仿,而这帮人所作出的恶习,恐怕最后还得由他赵弘润来埋单。

    毕竟天底下有几人会相信,抢掠楚民的竟然不是素有怨隙的魏人,而是同样楚军出身的平阳军呢?

    最不妙的是,眼瞅着平阳军们烧杀抢掠,魏军士卒会不会因此心生什么想法呢?

    如若魏兵心中也产生了类似的想法,那就太糟糕了。

    要知道这股风气,会直接摧毁一支素养优良的军队,这是赵弘润万万不能接受的。

    好在赵弘润及时提出的赏罚机制,算是暂时遏制了这股军中风气。

    当晚,赵弘润便使大军进驻了闾氏一族的城池。

    记得在彭氏一族的城池内,由于一部分平阳军士卒的关系,导致赵弘润的心情不太愉快,因此,也就没有兴致去参观晏墨口中那奢华的氏族庄院。

    但是在这座闾氏所筑的城池内,由于赵弘润的惩罚机制已传至平阳军的大军上下,让那些平阳军士卒清楚认识到,在战后对已占城池做出杀烧抢掠之事将会被剔除出军队,因此,这次倒是没有什么赵弘润不希望看到的事情发生。

    而这,也使担任向导的晏墨心中大大松了口气。

    “好大的内城。”

    赵弘润的一声惊呼,打断了晏墨暗暗庆幸的思绪。

    只见此时,晏墨已将赵弘润带到闾氏一族的内城,即闾氏一族家族成员所居住的地方,而不是外城,那些闾氏的家奴、田农所居住的地方。

    不得不说。内城与外城那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在外城,靠近城墙的地方那纯粹就是农田外加茅草屋,破败地仍然很难想象这是在一座城池之内,而非是山沟里的某个乡村。

    但是随着逐渐向城中心靠拢,光是从道路就能清楚地看到显着的改变。

    起初是烂泥土路,随后是碎石子铺成的道路。再然后是黄土垫实的道理,待等到进入内城,那竟然是青砖铺砌的道路,纵观魏国大小县城,有几个县城奢侈到青砖铺砌?

    更遑论这还是在楚国,在楚国百姓普遍用泥砖泥瓦造屋的楚国。

    再往内,那一幢雕梁画栋的殿阁式房屋更是让赵弘润叹为观止。

    他这才意识到,原来楚国不是没有宏伟的殿阁房屋,而是这些奢华的殿阁普遍只出现在大氏族的城池内。

    “本王信了。……跟这里想比。羊舌氏真不算什么。”

    震撼地望着眼前那奢华的庄院,赵弘润喃喃自语地说道。

    那哪里是什么庄院,简直就是一片宫殿群落,而且一幢幢雕梁画栋的殿阁规模都非常宏大,简直不亚于大魏宫廷内的宫殿。

    而在那些殿阁与殿阁之间,楼台、水榭、花园、假山,一应俱全,要不是清楚明知这只是闾氏一族的居地。而闾氏一族并非楚国王公,赵弘润还真不由地怀疑。他是不是来到了楚国的王宫。

    “殿下。”晏墨好似瞧见了什么,出言提醒赵弘润。

    赵弘润抬头一瞧,只见在远处最大的一座宫殿式的大屋前,在那片青砖铺地、如今又被大雪所遮盖的空地上,齐齐地跪着一排又一排的人,从旁。平阳军与浚水军手持武器监视着他们。

    赵弘润走近后拿眼打量了一阵,他发现跪在队伍前排的,皆是衣冠鲜华的男女,相信这些人必定是闾氏的族人,而在这些闾氏族人身后。则跪着许许多多身穿着同一式样衣服的男丁,与一些同样相同服饰的年轻女子。

    很显然,这些人必定是闾氏的家奴与侍女之类的。

    好家伙……这得有多少人?

    赵弘润暗暗咋舌。

    因为光是闾氏一族的族人,在这里的粗略估计就有两三百人,而闾氏一族的家奴、侍女,更是顷刻间难以辨清确切的人数。

    赵弘润粗略估计,跪在这里的人差不多得有三千人左右,何其恐怖的一个数字,半个营部。

    要知道赵弘润麾下的浚水营,一营才不过五千人罢了。

    “老朽是闾氏的族长,闾温,叩见肃王。”

    当赵弘润走近后,跪在队伍最前头的一个老头立即叩地向赵弘润行礼。

    随即,那个老头旁,还有一干颇有些年纪的老头,亦纷纷向赵弘润行礼,这些人的身份,似乎是闾氏一族的家老,即长老之类的。

    “起来吧。”赵弘润抬手做了一个起身的手势,让一帮六七十岁的老头跪在自己面前,颤颤巍巍,满脸惊恐,他还真有些于心不忍。

    “多谢。”

    那个名叫闾温的老头在其身后几个年轻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满脸皱皮的脸上堆砌着有些勉强的笑容,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轻的魏国王公贵族。

    “肃王殿下,老朽愿意交出一半家财,希望贵军可以退出此城。”

    一半家财?

    赵弘润不置与否地哼了哼,心中有点不大高兴。

    要知道在上一个城池,即在彭氏一族,那些彭氏族人可是非常爽快地提出,愿意用全部家财来换取全族人的活命,最后还是赵弘润宽容地还给了他们一成,使得那帮人千恩万谢。

    可是眼下,这支闾氏的族人,却只愿交纳一半家财?

    是因为这次平阳军没有在这里杀过人的的关系么?

    赵弘润心中有些不痛快。

    毕竟这一路上,他所遇到的楚国氏族至今为止都很识相,尤其是羊舌氏的那家,其族长羊舌焘最后都把他孙女,一个叫做羊舌杏的十三岁小萝莉偷偷塞在他休息的被窝里,还非常“恶毒”地恐吓那小丫头,说倘若她没伺候好他赵弘润,整个羊舌氏十几口人都会因此而丧生。

    好在那丫头很是单纯,不清楚什么男女之女,以为两人在榻上睡了一宿,这就算是“睡”过了,否则,那丫头一直哭,赵弘润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不过这闾氏一族,似乎不大慷慨啊。

    赵弘润似笑非笑地望了一眼提出一半家财的闾温。

    “九成!”

    赵弘润斩钉截铁、不容反驳的语气,让闾氏一族的族人面色大变,尤其其中有些年轻力壮的族人,更是露出了愤怒的神色。(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司空见惯『打赏加更4/19』

    ps:听说有些书友指责本书与历史有出入?唔,在此提及一下,因为这本书本来就是架空的,不过是借用了历史中某些特定国家、朝代而已。不过地名、人文,以及之后会写到的各国改革等事宜,还是参照历史的,有兴趣的书友可以猜猜出现过的国家分别出自哪些时代的哪些国家,其次,又有哪些人物的设定其实也是参照了历史中出现过的贤臣名将。

    注:不单单只局限于魏国。

    ————以下正文————

    九成……

    闾氏一族的族长闾温在听到这个数额后,只感觉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

    他忍不住恶意地揣测,眼前这个来自弱小魏国的所谓肃王,真的明白一半家财意味着多少财富么?

    还真别说,或许在魏人普遍看来,楚国是一个贫穷落后的国家,可在楚国的大氏族眼中,魏国也就是一个穷乡僻壤之地罢了,而且还是一个历年来频频遭受到他们大楚军队攻打的穷乡僻壤。

    只不过这一次,也不晓得这群魏军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击败了暘城君熊拓麾下的十六万大军,攻到了他们楚国的境内来了。

    因此,即便是此刻被胁迫,不得已跪在雪地上,但是闾氏一族族人看待赵弘润等人的眼神,普遍带着某种轻蔑,就仿佛贵族看待平民、县城人看待乡下土包子般的轻蔑,充斥着莫名的优越感。

    “九成?!凭什么?!”

    一名年轻的闾氏族人站起来怒声反对着。

    凭什么?自然是凭你们一族的生死全捏在本王手中啊,你是有多傻?

    赵弘润神色怪异地瞅了一眼开口的那名闾氏族人,但是并没有将心中的话说出来,毕竟以他的身份地位,说出这番话不太合适。

    于是。赵弘润转头望了一眼身边的晏墨……

    呃?

    晏墨人呢?

    赵弘润诧异地环首四周,这才发现,那位“向导”晏墨将军,此刻正站在他身后,出神地望着那座气派的门楼。

    “晏墨?”赵弘润疑惑地唤道。

    “啊?”晏墨如梦出醒,连忙几步来到赵弘润身边。低声询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赵弘润不禁有些无语。

    虽说他有心让晏墨来处理这件事,但此情此景,若是他开口解释方才的过程,这未免也太掉价了。

    晏墨平日看起来挺可靠的呀,怎么这会儿……

    赵弘润不由地有些犯嘀咕,毕竟晏墨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在关键时候掉链子的人。

    好在这会儿,那个闾氏的族长闾温的一句话,倒是化解了赵弘润此刻的尴尬。

    “这位将军……是我楚人?”

    “……”晏墨闻言瞥了一眼那闾温,不知为何态度十分冷淡:“不错。有何指教?”

    那闾温闻言一愣,旋即低声说道:“同为楚人,将军能否为我闾氏向这位肃王求求情?”

    这种话当着本王的面说出来合适么?

    赵弘润不禁有些好笑,不过并未制止,因为他从晏墨脸上的神色看出,这位难得的将才似乎与眼前闾氏族人有所瓜葛的样子。

    而且,似乎还并不是什么友善的瓜葛。

    果不其然,晏墨听到闾温那句话后。脸上露出了嘲讽之色,止不住地轻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呵呵呵……你在求我?”

    闾温不解地望着晏墨,良久迟疑地点了点头:“老朽,恳请将军代为求情。”

    赵弘润诧异地望着晏墨,因为从晏墨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此刻的他有着一种莫名的畅快,简直比当初赵弘润在众将面前夸赞他还要畅快得多。

    晏墨直直地望着闾温。良久,眼中露出了继续嘲弄之色:“岁末的泔水,还是打算用来喂家禽、家畜么?”

    闾温脸上的神色不禁变了变,因为他从晏墨的神色与话语中听出了别样的意味,一种刻骨铭心的厌恶与憎恨。

    正如他所料。晏墨在说完了那句嘲讽的话后,脸上果然露出了满是厌恶的恨意,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冷冷说道:“抱歉,本将军绝无可能为你闾氏求情,相反,本将军还觉得肃王殿下对你等过于仁慈了……”

    “你……”闾温惊怒交加地指着晏墨。

    “你这厮背主投敌,还敢对我闾氏一族不敬,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又是一名年轻气盛的闾氏族人站了起来,指着晏墨大声骂道:“须知,这里是大楚!”

    “那又怎样?”晏墨不屑一顾地冷哼了一声,抬手一指对他出言不逊的那名闾氏族人,冷冷说道:“拖出来。”

    从旁,平暘军的士卒们闻言二话不说,便涌上前去准备将那人拖出来。

    而这时,那人身旁一群年轻的闾氏族人,纷纷站起身来,仿佛准备反抗。

    见此,晏墨虎目一睁,猛地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厉声喝道:“谁敢妄动?!……若有一人胆敢妄动,全族屠尽!!”

    话音未落,附近的平暘军士卒们,亦纷纷将武器对准了那些闾氏族人。

    全族屠尽?!

    那些年轻的闾氏族人闻言面色一白,终于在其族长、家老们的呵斥下重新跪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那位不知是族兄还是族弟的年轻人被平暘军的士卒们给拖了出去,拖到晏墨面前。

    晏墨……好大的杀意……

    赵弘润眼瞅着看起来有些激动的晏墨,心中不由地嘀咕着。

    毕竟自打晏墨投他以来,他还真未见过这位冷静而理智的将领表露如此激动而狠辣的神情。

    “唰!”

    晏墨直接将手中的利剑架在了那个年轻人的脖子上,淡淡说道:“这里是楚地没错,但,能否阻挡晏某杀你?……不能!”

    说罢,晏墨手起剑落。用锋利的剑刃划破了对方的咽喉,冷冷瞅着那人死死捂着咽喉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

    真动手啊……

    赵弘润有些意外于晏墨的果断。

    此刻的他,可不会假惺惺地指责晏墨不该动手杀人,相反,他觉得晏墨杀得好。

    毕竟这天底下,还真有些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比如,这些闾氏一族的人,明明全族人的性命都捏在他赵弘润的手中,竟然还妄图谈什么条件,简直是可笑之极。

    虽说抢掠他人财富并不应该,但倘若是抢掠那些楚国的大氏族,赵弘润还真没有什么负罪感。

    瞧瞧这帮闾氏族人,一个个衣冠鲜艳、身宽体胖,似这等养尊处优的大氏族族人。会自降身份亲自耕种?开玩笑。

    想想也晓得这帮人的家族财富是通过什么手段得来的。

    因此,赵弘润索性不再说话,让晏墨代为处理,他如今可以肯定,晏墨必定与这个闾氏有所怨隙。

    可能是眼角余光瞥见赵弘润自顾自参观那些殿阁去了,晏墨心中更加笃定了,只见他甩了甩手中利剑上的鲜血,冷冷说道:“肃王的好意。你等不屑一顾,眼下换做本将军。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说着,他举剑一指前方那些跪在地上的闾氏家族,沉声说道:“若有谁,肯透露闾氏一族藏匿财宝的地点,本将军做主,分闾氏一族的半成财物予他。”

    这番话。让闾氏族人们大惊失色,毕竟族里可是有不少家奴知晓藏匿财宝的地点的,虽然说那些家奴以往很是忠心,可如今,在死亡的威胁与半成钱物的诱惑下。还能保证那些家奴对闾氏的忠诚么?

    这不,当即便有许多家奴争先恐后地站了出来,大声喊道:“我知道,我知道。”

    见此,晏墨脸上露出了冷冷的笑容。

    半响后,晏墨在那座最大的殿阁内找到了正在参观屋内装饰、摆设的赵弘润。

    可能是听到了身后方的脚步声,赵弘润回头瞧了一眼,旋即指着屋内奢华的摆设,感慨道:“晏墨,在汝南时你曾经告诉本王,羊舌氏在楚国不算什么,本王当时还有所怀疑,不过眼下……本王信了。”

    晏墨顺着赵弘润所指的方向瞧了一眼,只见屋内的壁桌上摆满了许许多多不同样式的玉石,有白璧美玉,有裴翠对马,其余珍贵玉石,比比皆是,跟这些珍贵的玉石相比,屋内那些其实也十分贵重的漆木家具,反而显得并不起眼了。

    “可惜末将还是要提醒肃王殿下一句,这些摆在屋内的装饰,跟闾氏藏在密库里的财宝相比,仍然只是九牛之一毛而已。”

    “真的假的?”赵弘润有些震撼地瞧了一眼晏墨,因为在他看来,这里远比他大魏皇宫内的文昭阁要奢华地多,有好些珍贵的玉石,他赵弘润别说拥有,就连看都没看到过。

    “千真万确。”晏墨信誓旦旦地说道。

    说完,他见赵弘昭啧啧称赞地打量着屋内的那些玉石,舔舔嘴唇,忍不住说道:“多谢肃王殿下方才对末将的宽容。”

    赵弘润闻言回头瞧了一眼晏墨,从壁桌上拿起一块鸡血石般的美玉,一边把玩着一边淡淡问道:“痛快了?”

    “啊。”晏墨点点头,感慨道:“这段恩怨,深藏在末将心中已有二十余年了……司空见惯的事而已。”

    具体有何恩怨,赵弘润并没有细问,而晏墨也没有明说。

    “闾氏那一族的人……”

    “末将谨记着殿下的教诲,目的达到,就没必要再行无谓的杀戮。”

    “很好。……叫鄢陵兵进来搬东西吧,至于那些闾氏族人,若是他们不愿迁往汝南,就给他们留几口袋的谷物,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吧。”

    “末将明白。”

    晏墨抱了抱拳,恭敬地退了出来。

    走到屋外,目光不经意间又望到了那座宏伟的门楼,晏墨不由地又是一阵失神。

    他仿佛隐约能够瞧见,门楼外头的雪地中,一大一小跪着一对父子,正苦苦哀求着闾氏,希望可以租借一口袋的谷物。

    ……能否再赏些吃的?我家的这小子跟着我走了大半日的路,腹内饥饿……能否给些贵地吃剩下的……

    嘿,你这家伙还得寸进尺了?

    ……喂、喂家畜?这……

    ……猪吃肥了可以宰了吃肉,你们有什么用?滚!再啰嗦连这口袋谷种都收回去了……

    别别,我们这就走,我们这就走……

    喂,别忘了,明天岁末前,可要还五口袋……

    是是……

    “呼。”晏墨咽了咽干裂的嘴唇,长长吐了口气:“啊,司空见惯……”

    而此同时,在闾氏城池外远处的小土坡附近,有一行人正驻足在此,皱眉瞧着许多多的兵卒纷纷往外搬东西,将大箱大箱的东西搬运上马车。

    “已攻至此地了么?”

    一行人中领头的那位,摘下了盖在头部的斗篷,露出了真实脸孔。

    仔细一瞧,这分明就是暘城君熊拓。

    “公子,看来消息是准确的,我大楚的军士有不少人已归降了那个姬润……如今那姬润军势浩大,暘城恐怕抵挡不住,不若向大王求援。”

    暘城君熊拓皱眉望了一眼那名多嘴的亲卫,脸色有些不快。

    但是在几番思量之后,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也唯有如此了。……你们几个,即刻启程前往王都寿郢(即后来寿春),将此事禀告大王。”

    “那公子您呢?”

    暘城君熊拓闻言咬了咬牙,恨恨说道:“姬润小儿此番必定是冲着我暘城而去,岂能叫他如愿!”

    显然,他并不打算避赵弘润的锋芒,依旧解决回到治地暘城,重新组建军队对抗赵弘润。(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暂时停战

    十一月十七日的时候,屈塍率领麾下一万五千平阳军,终于抵达了正阳县的治县正阳城。

    与近几日其余几场战事有所区别,这次正阳县的守城楚兵显然是已经有所准备,以至于屈塍未能在当日攻克这座城池。

    好在正阳县内守城的楚兵不足,因此,屈塍花了两日工夫叫麾下士卒就近砍伐林木制造长梯,在付出了三千余人的兵力伤亡后,这才于十九日的清晨攻克这座城池。

    而在攻克了正阳之后,屈塍这次并没有再挥军继续向南,而是使麾下大军入屯正阳城,静静等候着赵弘润大军的到来。

    这一等,足足等了七八日。

    也难怪,毕竟这一路上,屈塍总共攻克了五处地方大氏族的城池,光是搬空那些大氏族家族藏匿的财宝,就累得那五千名负责搬动财物的鄢陵兵们一个个汗流浃背、疲倦不堪,到最后,赵弘润不得不从浚水营借调五千兵过去,帮着鄢陵兵一起搬。

    就这样,赵弘润仍然搬了整整两日。

    只见那些个装满了钱物的马车,浩浩荡荡地运往汝南,那场面,着实壮观。

    望着那一幕,赵弘润暗暗庆幸他提早叫工部的工匠们打造了足够的托运马车,否则,短时间内还真不能够将那般庞大数量的财物从当地运到汝南。

    也是在那时候,赵弘润这才再次意识到,楚国的殷富,简直超乎他的想象。

    曾几何时,他误以为楚国是一个国民贫穷的国家,可事实上,导致楚民普遍贫穷的原因。是因为楚国内的贵族、权贵势力,几乎把持着整个国家近九成的财力,这不,光是收缴了彭氏、闾氏等仅仅五处大氏族的城池,就让赵弘润赚得盆满钵满、富得流油。

    毫不夸张地说,眼下他手中所捏着的财富。甚至要远远超过大魏户部当年的税收收入,这是何等可怕的一个数字,足以令人疯狂。

    这使得原本打算率领着万名浚水营魏兵直接前往正阳的赵弘润,不得不中途改变主意,让魏兵们分批护送着那些托运财宝的马车,将其护送至汝南。

    数千辆马车托运着沉甸甸的箱子驶入汝南城,全城皆惊,因为但凡是脑筋活络的,都猜得到魏军们究竟是在何处赚到了如此丰厚的一笔钱物。

    “恭迎肃王殿下凯旋。”

    汝南城那些归顺了的氏族族长们。以羊舌一氏的羊舌焘为首,恭恭敬敬地在城门附近恭迎。

    别看羊舌一氏以往在汝南也谈不上是什么有威望的氏族,哪怕就是在这汝南城内,比他有钱有势的氏族亦不在少数,可谁叫人家如今攀上了魏军的高枝呢。

    如今整个汝南的氏族们中都在私传,羊舌焘的小孙女羊舌杏上了人家魏国肃王的床榻,这个消息,让其余氏族族长们一边暗骂羊舌焘是“不要脸的老东西”。一边暗自眼红于羊舌一氏如今的得势。

    因为,前几日在离开汝南之前。赵弘润曾嘱意让羊舌焘出面安抚汝南城内的楚民,并叫其负责接纳那些陆陆续续迁往汝南的他地楚民。

    其实这件事,赵弘润的想法很简单,毕竟由他魏人来出面安抚汝南的楚国百姓,不如让身为楚人的屈塍、晏墨等将领来出面安抚,可屈塍、晏墨。又终归不如本来就在居住在汝南的当地氏族。

    于是,赵弘润随口就挑了羊舌焘作为魏军在汝南的话事人,让他出面安抚城内的楚国百姓,缓和魏人与楚人的紧张关系。

    至于挑选羊舌焘的原因,赵弘润坚决否认是因为羊舌杏的关系。他只是觉得羊舌一氏以往只是一个小氏族,根基不深,比较容易控制,再者,羊舌焘本人也是个胆小、谨慎而又识相的人,不至于敢背叛魏军。

    可是汝南城内那些嫉妒羊舌焘的氏族们可不这么看待,他们对此暗恨不已,恨不得也将自己家族中的小孙女们通通塞给赵弘润,换取家族的利益。

    毕竟在女人这个角度,无论年纪大小、无论地位高低,亦无论在哪个国家,女子总归不如男子在家族中享有地位,若是家族中的某个女性能换取到足够的利润,相信大多数的氏族们都会毫不犹豫地将其献出。

    甚至于到了后来,就连羊舌焘本人也误以为赵弘润是因为他的孙女而对他们家族另眼相看,这让他更加沾沾自得起来,丝毫没有想过,其实赵弘润曾气地恨不得宰了他。

    这不,让赵弘润瞧见恭迎自己的队伍中也站在羊舌杏那个十三岁的小丫头时,他一阵气闷。

    好吧好吧,说实话,羊舌杏这个小丫头确实挺让赵弘润欢喜的,因为这丫头非但人长得水灵,就跟个小玉人似的,而且很单纯,并没有被灌输什么乱七八糟的言论,恐怕至今还弄不清楚其实她并不是被赵弘润给“睡”了,只不过是两个人在床榻睡了一宿而已。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丫头实在太小了,小的再漂亮、再水灵,也让赵弘润对她没有丝毫那方便的性子。毕竟相比这等青涩的小丫头,赵弘润更加喜欢似苏姑娘那般成熟而富有女人味的感性女子。

    至于这个小丫头,呵呵,十年八年以后再说罢。

    “你怎么也来了?”

    可能是看在“睡过”的份上,以至于当赵弘润骑乘着战马经过城门时,瞧见小丫头站在他祖父羊舌焘身旁,小鼻子小脸被寒冷的天气冻得通通红,心中着实有些不忍,遂下马来,将身上的锦袍脱下披在她身上。

    “祖父说,奴如今是肃王殿下您的女人,夫君归来,奴理当出迎。”小丫头怯生生地说道。

    女人……

    赵弘润嘴角抽搐了几下,恨不得一巴掌将那个在旁“嘿嘿”谄笑的羊舌焘拍在雪地上。

    “走,随本王进城。”

    伸出手牵过羊舌杏的小手,赵弘润将她抱上马。旋即自己亦翻身上马,二人同骑径直往城内而去。

    他根本懒得理睬一直在旁嘿嘿谄笑的羊舌焘。

    说实话,赵弘润不拿剑劈死这个败坏他名誉的老东西,已经足够宽容了。

    可惜,那个老东西,唔。是羊舌焘,亦不在乎赵弘润对他的冷淡,反正在他看来,只要孙女能够讨这位魏国肃王的欢心,他们羊舌一氏就不愁其他。

    赵弘润入城之后,一方面叫守城的曹玠、宫渊、于淳等浚水营大将们交割那些装满了财宝的马车,一方面派人去打探谷粱崴、巫马焦、伍忌三人攻略平舆县的进展。

    一日后,打探回的消息还算不错,应该说是进展超过的赵弘润的保守估计。

    先说谷粱崴、巫马焦、伍忌三人。他们三人趁着平舆县如今防守空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克了平舆县,将各自的家人接到了县城。

    可能是因为后顾之忧已无,也有可能是平舆君熊琥治下领地防守空虚的关系,三人在商议后并不满足于目前的进展,于是,巫马焦留守平舆县,而谷粱崴、伍忌二人则挥军向北。谷粱崴负责攻打项城,而伍忌则负责攻取项城附近的陈县。

    听说此事后。赵弘润连忙派人给伍忌传了个消息,叫他在攻克陈县后,准备好足够的船,方便魏军将大量的钱物经颍水运往大魏境内。

    关于押运那些钱物的路径,本来赵弘润有想过走汝水-颍水这条水路,但是在看过楚国的水路分布后。他还是作罢了这个想法。

    因为走汝水-颍水这条水路,要绕很长一段路,要命的是那条水路还是在魏军还未攻至的楚国境内,为了防止横生枝节,赵弘润决定改变路径。让鄢陵兵押送着钱物走汝南-上蔡,在抵达商水后,再从陈县的伍忌那里调集船队,再使战船载运着那些钱物,走颍水-蔡河,最终运往陈都大梁。

    让赵弘润感到欣慰的是,虽然他并没有及时收复失地,但是在他的调遣下,安陵、淮阳等县的卫戎军早已按照他的命令出动,据最新的消息称,淮阳的卫戎军已收复了西平与商水两地,因此,只要等伍忌攻克陈县,这条运输通道就算是彻底打通了。

    值得一提的是,赵弘润先前的考量是正确的,当他击败了阳城君熊拓的消息传到了召陵、临颍、西平等地,曾经熊拓留守在几地的楚兵们,在遭到魏国地方卫戎军的攻打后,几乎没有怎么反抗就投降了。

    甚至于,西平、商水两地比较靠近平舆君熊琥治下封地的那些楚兵们,更是早已逃之夭夭,以至于魏国那些几乎没有什么征战经验的地方卫戎军,此行竟然是纷纷告捷。

    当然,有好消息,自然也有坏消息。

    坏消息,莫过于屈塍派人送至赵弘润手中的有关于正阳的战况。

    尽管屈塍花了三天工夫最终还是攻克了正阳,但是他在正阳诈城失败的这件事,却让赵弘润清楚明白,让归降的原楚将们去诈城,这一招日后恐怕是行不通了。

    虽然暗暗告诉自己,迄今为止那些降将所起到的帮助已足够巨大,但是赵弘润依然还是感觉有些遗憾,毕竟若不能通过诈城的方式攻下城池,那么他接下来攻打楚国的城池,难度无疑会上升几个档次。

    而短短一日后,屈塍又派人传来了一个更坏的消息:他派人去打探正阳再往南,位居淮水中游的阳城,却得知,阳城君熊拓已不知通过什么办法,顺利回到了自己的治城,更紧锣密鼓地筹备军队,准备死守阳城。

    真命大……

    听到这个消息后,赵弘润不禁有些感慨熊拓的命硬,在这等大雪中,竟然还能在魏军的眼皮子底下顺利回到阳城。

    不过对于阳城君熊拓仓促组建的新军,赵弘润并不是很在意,与其相比,他更加在意接下来楚国的态度。

    毕竟,算算日子,这边的消息也应该传到楚王耳中了,到时候是战、是和,全凭楚王一句话。

    毋庸置疑,楚王的那一句,将直接影响到赵弘润这边如今的局势,甚至是影响到整个大魏。

    毕竟毫不夸张地说,楚国拥有着同时与两个国家两线交战的底蕴与国力。

    要命的是,这两国国家指的可不是齐、鲁这种联盟,而是指同时与魏、齐开战的实力。

    当然了,同时与两国作战,并不能保证楚国必定取胜,这也是如今赵弘润最大的仰仗了。

    不过反过来说,倘若楚国同时与魏、齐两国交战还能保证胜利,那魏、齐两国也别混了,早早投降楚国得了。

    如今,就看楚王是否要继续与魏国交战了。

    虽然赵弘润至今还未得知他的六哥赵弘昭为了取得齐国的支持,已前往齐国为质,但他并不介意将齐、鲁两国也拉下水。

    毕竟齐、鲁两国与楚国的仇恨,可丝毫不亚于楚阳城君熊拓对魏天子的恨意,倘若楚王最终决定与魏国继续开战,那么,赵弘润就得想办法吸引楚国的主力军队,尽量使楚国出现兵力分布上的漏洞,静等齐、鲁两国趁机攻打楚国。

    否则,单凭魏国一己之力,还真没办法奈何得了楚国这个庞然巨国。

    待等到十一月末,赵弘润率领着万名浚水营魏兵,再次从汝南出发,在经过了两日路程后,姗姗进驻正阳,再次与屈塍军汇合。

    而期间,左洵溪、华嵛、公冶胜、左丘穆等平阳军将领,亦分别已攻克了确山、新蔡两地,这使得曾经威势浩大的阳城君熊拓,如今就仅仅只剩下阳城、息县、罗山等区区三个县,诚可谓是穷途末路。

    然而尴尬之处在于,即便阳城君熊拓仅剩下三座城池,可是天时如今却站在他这边,以至于赵弘润短时间内,还真没办法连续攻破三城,将阳城君熊拓擒杀。

    十二月上旬,正阳、阳城间的荒野,大雪堆积已有半人高,似这等近况,哪怕赵弘润心中迫不期待要攻下阳城,也只能理智地选择暂时罢兵,静静地等待大雪终止、冰雪消融的来年开春。

    趁着这段空闲,赵弘润索性令各县的军队进行休整,并按照先前的承诺,将那些从大氏族们处收缴的钱物米粮分出一批来,赏赐全军,尤其是平阳军。

    而在此期间,楚阳城君熊拓大军溃败,魏肃王姬润挥军反攻楚国,连接攻克十几城的消息,亦不胫而走,不止传遍了楚国,传到了楚国王宫,亦传到了齐、鲁两国。(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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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介绍:
生作大魏皇子,
愿当盛世闲王。
志在偎红倚翠犬马声色,
胸怀家国百姓社稷安危。
若兄贤,若弟明,
尔为人王吾偷闲。
若尔不能使国强,
吾来登基做帝王!
————弘润《你不行我上》
大魏宫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魏宫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魏宫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