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大魏宫廷TXT下载大魏宫廷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大魏宫廷全文阅读

作者:贱宗首席弟子     大魏宫廷txt下载     大魏宫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八十六章:软胁

    有了自己父皇的支持,赵弘润总算是稍稍安心了许多。

    可尽管如此,当他到了宗府,在几名宗卫羽林郎的指引下见到了他那位二伯赵元俨时,这位二伯脸上那仿佛木雕般僵固的面孔,仍让赵弘润不禁有些心虚。

    也不知是否是巧合,二伯赵元俨这次接见赵弘润的地点,仍然还是在那片他亲手栽培的花圃前,这让赵弘润暗自松了口气。

    毕竟,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位二伯在似静虑室那种氛围阴暗压抑的密室内接见他,因为那会让他倍感压力。

    “宗正,肃王到了。”

    那几名宗卫将赵弘润领到赵元俨面前,旋即,其中一名宗卫走上前几步,在后者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那一瞬间,赵弘润清楚地注意到,他二伯赵弘润皱起眉头扫了他一眼。

    看来那名宗卫是在向二伯禀告郎卫军统领周骥的事……

    赵弘润心中暗暗猜测道。

    毕竟素来不离宫廷的郎卫,这回破例送他前来宗府,并且还是由郎卫军统领周骥亲自带队,赵弘润不相信他眼前这位二伯猜不到此举背后的深意。

    “我知道了,你等退下吧。”

    在微微点了点头后,赵元俨遣退了那几名宗卫。

    而在此之后,他便转身身来,目不转睛地死死盯着赵弘润,面无表情地说道:“看来你并非不知轻重……”

    “二伯指的什么?”

    赵弘润一脸懵懂地问道。

    事实上,当然听得懂二伯这句话的深意,但他只能装出懵懂无辜的样子,不敢流露丝毫得意之色。

    要知道,别看他如今已取得了其父皇魏天子的支持,可事实上。在处理姬姓赵氏一族的族内矛盾之事上,他父皇魏天子未必就比他眼前这位二伯更具话语权。

    毕竟魏天子只是掌大魏国家大事的君王,而宗正却是执掌姬姓赵氏族内事物的长老般人物,两者并不可相提并论。

    因此,在情非得已的情况下,赵弘润并不想亲口道出他父皇的支持。用来压制眼前这位二伯,这只会使事情朝着糟糕的一面发展。

    当然了,稍稍地暗示一下倒是无妨,正如魏天子叫郎卫军统领周骥亲自护送他儿子赵弘润前来宗府一样,其用意无非就是放出个讯号给赵元俨,因此,只要赵弘润别太过于洋洋得意,他二伯赵元俨看在魏天子的面子上,还是不至于过多苛责的。

    这个小滑头……

    赵元俨皱眉盯着赵弘润这个侄子。

    平心而论。他对这个侄子还是颇有好感的,毕竟对方是他姬姓赵氏一族宗族子弟中的翘楚,能堪比者寥寥无几,不出意外的话,日后的大魏,势必会由这些优秀而杰出的年轻一代来肩负,但是对于此子小小年纪便已深酣的狡猾,他并不欢喜。

    或许很少有人知道。但事实上,赵弘润这位二伯。对规规矩矩地不择手段这条家训是保持着抵触心理的,在他看来,做人就要堂堂正正,顶天立地、身影不斜,任何权谋手段,在他眼里皆不过是“狡猾”而已。

    而更让他心情不渝的是。眼前这个小侄子,显然也早已受到了那些家训的熏陶,已有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苗头。

    这不,方才他就听那名宗卫低声汇报,他这个侄子此次前来他宗府。竟然是由郎卫军统领周骥亲自护送过来的,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这小子事先已猜到了他召见其过来宗府的目的,提前一步找了一个坚实的靠山。

    这一点,还真是出乎了他赵元俨的意料。

    并且,让他微微有些动怒。

    正如赵弘润曾经对赵元俨这位二伯的猜测,赵元俨乃当今大魏君王赵元偲的二兄,可虽说是兄弟,但赵元俨远远不如赵元偲那样开明。

    当然了,这也正是赵元偲被姬姓赵氏的族老们看中,选为宗府宗正的原因。

    简单地说,或许大魏需要一位有开拓精神的明君,但姬姓赵氏,并不需要一名激进的掌舵者。

    也难怪,毕竟姬姓赵氏一族在大魏已足够强大,只要皇权依旧还被这个家族的族人捏在手里,那么,这个家族便没有可能衰弱。因此,选一位稳健守成的家族掌舵者,要远比选一名激进的人更加适合。

    因此,被培养为姬姓赵氏掌舵者的赵元俨,在宗府内众族老的熏陶下,逐渐朝着古板、顽固的老一辈姬姓赵氏族人靠拢,这也正是赵弘润极其不喜欢宗府的氛围,以及畏惧其二伯赵元俨的原因。

    而似这等顽固守旧的长辈,最厌恶的便是族内晚辈的“阴奉阳违”,就跟赵弘润当前所做的这样,虽然一口答应前来宗府,但是在此之前,却先到垂拱殿取得了大魏天子的暗中支持。

    似这种举动,是赵元俨所不能容忍的。

    毕竟姬姓赵氏的皇权并不能凌驾于姬姓赵氏的宗族权利之上,两者是平起平坐的。

    而似赵弘润这种想借助魏天子的皇权来压制宗府权限的举动,往严重了说就是违反了规矩,影响了以往皇权与宗府井水不犯河水的默契,若不是赵元偲对赵弘润这个侄子还心存几分好感的话,甚至会武断地裁定这是对宗府的挑衅。

    挑衅宗府,这个罪名针对姬姓赵氏族人而言,可不亚于所谓的欺君之罪,视情节轻重囚禁个几年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不过很幸运,赵弘润上回主动肩负国难、率领浚水军击退暘城君熊拓,并且扬军反攻入楚国的赫赫战绩,为他在宗府赚得了不少好印象,哪怕是他二伯赵元俨不喜欢他有时候那无法无天、肆无忌惮的行径,也稍稍会网开一面。

    “你用什么代价,说服了你爹?”

    在盯着赵弘润半响后,赵元俨沉声问道。

    因为在他看来,哪怕是父子,但倘若魏天子赵元偲没有得到什么的话,并不会如此明确地向宗府示意,暗示袒护之意。

    而听闻此言,赵弘润的面色不免显得有些怏怏,他并没有隐瞒,如实说道:“父皇要走了博浪沙与祥福港日后八成的利润。”

    ……

    赵元俨面色微微一愣,表情亦逐渐变得缓和了几分。

    毕竟他也是知道轻重的,在他看来,倘若朝廷得到了那两座河港的八成的利润,相信国库必定更加充盈,整个国家势必会以更快的速度增强。

    不过反过来说,如今连魏天子、朝廷都介入了这件事,并且为了那庞大的利润而暗中支持赵弘润,这就意味着,宗府就更难叫赵弘润将博浪沙归还原阳王了。

    说实话,赵元俨自然清楚,一旦他侄儿赵弘润在博浪沙投入大量金钱建造河港,那么这座河港日后必定会成为一座庞大利润来源的金山。

    若从本心出发,他自然更倾向于将这笔钱交给大魏国库,而不是交给原阳王那一支姬姓赵氏的分支,可问题就在于,似这种侵占封国土地的先例不能开,因为这会导致国内其他封王的不安。

    不得不说,这就是赵元俨、赵元偲兄弟二人看待问题的着眼点不同所导致的差异:赵元俨身为宗府宗正,堪称是姬姓赵氏一族的掌舵者,他更加在意整个庞大氏族的内部和睦与团结;而赵元偲作为大魏君王,他首先考虑的是整个大魏,是祖宗打拼下来的基业,江山社稷,其次才轮到姬氏赵氏一族。

    “昨日,原阳王派人送了一封书信过来,信内言及,你……你糊弄其世子赵成琇,使其将原阳东郊一片名为博浪沙的河滩,以十五万两白银的价格卖给了你,看来这件事是属实的了。”赵元俨微叹了口气。

    然而听闻此言,赵弘润立马摇头否认“小侄虽说的确用十五万两银子买下了博浪沙,但是首先,此事并非小侄提起,而是赵成琇主动开口;其次,小侄也从未糊弄或者哄骗赵成琇将博浪沙卖给我。……这两项罪名,二伯可不能强加给小侄。”

    “但是你从始至终也没有提醒他的意思,不是么?”赵元俨语气复杂地反问道。

    赵弘润听了这话,哂笑道:“要怪,只能怪他鼠目寸光,浊目难辨金珠,与我何干?……难不成,二伯要让侄儿为了他人的愚蠢而受罚么?”

    早听说此子伶牙俐齿,果不其然……

    赵元俨有些无言以对,毕竟此事若真是由赵成琇主动提起的话,那就的确不关赵弘润的事,就像后者说的,只能怪对方蠢。

    可问题在于,原阳王赵文楷可不是他儿子赵成琇,一听说博浪沙要建造河港,便也意识到了这片土地在日后的价值,不依不饶请求宗府出面追回那份地契,对此,身为宗府宗正的赵元俨还真有些头疼。

    而就在这时,赵弘润忽然伸出手,将一枚随处可见的石子递给赵元俨。

    同时,他口中淡淡说道:“事实上,二伯并不需要为此劳神,在小侄看来,这件事很容易解决。”

    “……”赵元俨不解地接过那枚普普通通的石子,将信将疑地望着眼前的侄子。

    只见赵弘润脸上露出几分嘲讽之色,撇嘴冷笑道:“只要小侄取消在博浪沙建造河港的打算,这件事不就解决了么?!……这井我冶造局还未开挖呢,一个毫不相干的家伙,就企图跳出来抢水喝!真是可笑!”

    ……

    赵元俨微微色变,面色隐隐也有些挂不住。(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章:软胁(二)

    “二伯不妨转告那原阳王,他要追回那份地契,可以,二十万两白银,侄儿便将那份地契拱手归还。……十五万是本金,另外五万则是弥补侄儿的损失。只要他同意,侄儿随时可以归还那份地契。”

    “……”赵元俨瞅了几眼赵弘润,皱眉说道:“不过,你会另选一块地建造河港,对么?”

    “对!”赵弘润咧了咧嘴,满脸嘲讽之色地说道:“侄儿不但会另选一块土地建造河港,还要选一块离原阳国较远的土地……”说到这里,他抬起头来望了一眼赵元偲,淡淡说道:“若不能投入庞大的金钱,博浪沙不过就是一块荒芜之地罢了,就跟二伯你手中的这枚石子一样。唯有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才能……”

    说到这里,赵弘润又从怀中取出一物,放在其二伯赵元俨平摊的手掌中,旋即接口道:“才能使其变废为宝,成为一件有价值的事物。”

    “……”赵元俨默不作声地望着手掌中一只新增的小物品。

    那是一只小巧精致的石偶。

    比较着手中一枚普普通通随处可见的石子,以及另外一只雕刻打磨精致的石偶,赵元俨转头望向赵弘润。

    他意识到,在这件事上,有不少人犯了一个与他类似的错误。

    那就是错估了博浪沙的价值,确切地说,是没有考虑到博浪沙那片土地的增值前提。

    不可否认,但凡有些见识的人,都清楚一旦博浪沙河港建成完毕,这片曾经的荒芜之地必将成为一座金山。然而,有多少人深究过,为了达成这个目的。赵弘润与他执掌的冶造局,究竟将在前期投入多少人力物力?

    “……”赵元俨感觉脸上传来阵阵名为惭愧的灼意。

    因为他想起了赵弘润方才的比喻:一个名为冶造局的挖井人还未开始挖井,旁边就围着一群人,捧着水壶等着抢水喝,这的确可笑至极!

    “别当小侄是傻子啊,二伯。”

    抬头望向赵元俨。赵弘润低声说道:“准备建河港的,是我冶造局,我随时可以取消,而一旦取消,博浪沙不过只是一片荒地罢了,能有什么用?”

    赵元俨闻言皱了皱眉,沉声说道:“你以为没有了你,就没有人能在博浪沙建造河港了么?”

    赵弘润咧嘴笑了笑:“原阳王一系就不必提了,那一支。没有这个人力与物力,至于朝廷……嘿!若是朝廷真打算在博浪沙建港,小侄求之不得。……这天底下能挣钱的法子多了,小侄不差这一项!”说到这里,他遗憾地摇了摇头:“只可惜,朝廷未见得能有小侄这般魄力,会不惜一切代价在博浪沙建造河港……天晓得在博浪沙那片荒芜的沼泽地建造河港,需要投入多少人力物力?”

    “……”赵元俨沉默不语。

    毕竟赵弘润说得没错。似这种前期投入巨大、且短时间内得不到任何回报的事,若非迫在眉睫朝廷是没有这个魄力的。他们会想:反正有祥福港,来回输运也足够了,至于博浪沙,虽然建成了河港后将会是一块宝地,但目前还是先放一放吧。

    这先放一放,极有可能一放就是十几年、几十年甚至是上百年。

    而此时。赵弘润接口说完了最后一句。

    “……更别说此事还必须借助我冶造局的工艺。若我冶造局不配合,空有人力物力也是白费。”

    其实在说这番话时候,别看赵弘润说得慷慨激昂,仿佛对博浪沙不屑一顾,但事实上。他此刻心虚地很。

    毕竟在他的规划蓝图中,博浪沙是无法被取代的、建造河港的最佳位置。

    虽然说那条官渡河对岸的黄池县,在那块与博浪沙隔着官渡河相对的土地,地理位置也同样优越,但遗憾的是,那里会受到大河(黄河)泛滥时洪水冲击的严重影响,不像博浪沙,稍稍位靠官渡河,被北侧的一块实地所包裹,轻易不会发生洪水淹没港口的灾难。

    而除此之外,官渡河其余地方地理位置皆不理想,早已被赵弘润所放弃。

    正因为如此,尽管赵弘润嘴上说着毫不在意,但事实上他心中紧张地很,生怕他二伯赵元俨因此说出既然如此就把博浪沙还给原阳王一系吧这样的话来。

    好在赵元俨一脸沉思般地看着他,并未将那句话说出口。

    见此,赵弘润心中稍稍有了些底气,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不免稍显强硬了几分。

    “二伯不妨回覆原阳王,若他执意要追回博浪沙,那索性就一拍两散,他多付五万白银给小小侄作为损失赔偿,而小侄则另外选择建造河港的位置;否则,便莫要贪心不足……”顿了顿,赵弘润冷哼着补充道:“若博浪沙一带兴旺起来,原阳势必受益。那份收益,要比他眼下所失去的那块荒地,有价值地多。”

    ……

    赵元俨面无表情地盯着赵弘润,没有开口再说什么,毕竟所有的话头都被赵弘润给堵死了。

    尽管他看得出,这个侄儿虽然口口声声对博浪沙并不在乎,但神色口吻依然还是希望能将这片土地牢牢捏在手里,这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拆穿此事?

    毕竟凭着这个侄儿以往的性格,恐怕于博浪沙建造河港的事还真有可能一拍两散,到那时候,非但原阳王那一系不会感激他替他们追回了博浪沙,更会使他得罪眼前这个侄儿,以及站在此子背后的,那位曾经的兄弟,如今的大魏天子。

    若是朝廷中有人得知了此事的来龙去脉,恐怕对会对他宗府有所抵触。

    这便是典型的吃力不讨好。

    想到这里,赵元俨在沉思了半响后,最终还是决定,让原阳王赵文楷自己来做出选择。

    “你先回去吧。”他沉声说道。

    听闻此言,赵弘润松了口气。他知道,他是说动眼前这位二伯了。

    只要这位二伯别站在原阳王赵文楷那边,那么这件事就容易解决地多了。

    赵弘润敢打赌,只要原阳王赵文楷瞧得出博浪沙日后的价值,他就绝对不会拒绝这份天大的诱惑,将本来能够坐落在原阳封地内的港口推出去。

    至于如何肯定原阳王赵文楷能否看出博浪沙日后的价值。仅看他火急火燎地派人送信至宗府,希望能够将博浪沙交易回去,就足以证明。

    当日,赵元俨果然按照赵弘润所言,亲笔写了一封书信,将他与赵弘润的交谈写在信中,派人立即送往原阳国的国主城。

    而这封书信,其大概无非就是赵弘润所提出的两个选择:要么拿二十万两赎回博浪沙,他肃王赵弘润另外选择地方建造河港;要么。原阳国就老老实实地承认这桩事。

    不得不说,当原阳王赵文楷看到这份书信时,内心十分不满意。

    事实上,赎金二十万两白银其实无关紧要,关键在于后半条:若原阳国选择收回了博浪沙,那么,赵弘润将放弃在该地建造河港。

    这才是原阳王赵文楷真正犯难的地方。

    正如赵弘润所猜测的,事实上。原阳王赵文楷也看出了博浪沙日后的价值,因此。当得知他儿子赵成琇竟然将这块地以区区十五万两卖给了赵弘润后,他怒不可遏地甩了自己儿子一巴掌,并且当即写信派人送到宗府,希望能挽回这个难以估量的损失。

    但遗憾的是,正如他早先所预料的,被别人吃到嘴里的肉。又哪有轻易会吐出来的道理?

    肃王弘润,那个年轻的侄辈,反过来给他出了一个难题。

    他坐在屋内的桌旁,皱眉望着那随着书信一起送来的一枚普普通通的石头,以及一只雕刻打磨精致的石偶。

    他当然能明白这个小物件所代表的真正含义。

    事实上。原阳王赵文楷也明白这个道理:若是不在博浪沙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那无非就是一片人迹罕至的荒芜沼泽罢了。

    但是明白归明白,他还是感觉不甘心,因为若不是他儿子赵成琇自以为是、自作主张,他原阳一系,原本可以得到更多。

    “给本王将世子叫来!”赵文楷忍着愠怒吩咐府内下人道。

    不多时,其世子赵成琇战战兢兢地来到了屋内,尽管时隔两日,但依稀可见他有脸仍有些发肿,由此不难猜测当时原阳王赵文楷给自己儿子的那一巴掌,究竟有何等的力道。

    “父王……”赵成琇小心翼翼地唤道。

    “啪——”

    随着一声脆响,赵成琇的左脸上顿时出现一个发红的掌印,可他却一动也不敢动。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见赵文楷冷冷扫了一眼他,用夹杂着浓浓怒火的口吻低沉训斥道:“逆子,你可知因为你,我原阳损失了多少唾手可得的财富么?!”

    赵成琇吓得浑身一抖,半响后这才小声说道:“那父王便收回博浪沙不就好了么……与以往也没大改变。”

    ……

    赵文楷扭头看了一眼赵成琇,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失望。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再狠狠训斥儿子一番,但是最终,他却只是摇了摇头。

    良久,他叹气说道:“博浪沙,就给那赵弘润罢,此事就到此为止罢。”

    “父王?”赵成琇惊愕地抬起头来,难以置信般地说道:“那……那咱们原阳不是吃大亏了么?”

    这句话不提还好,一提起来,赵文楷便满肚子火,起身又甩给自己儿子一巴掌,口中怒声斥道:“你还敢提?!……滚出去!”

    赵成琇呆呆望着父亲半响,面色青白地扭头离开了屋子。

    待回到自己屋子后,赵成琇越想越气,越想越气,一怒之下将屋内能够摔碎的物件统统摔了个粉碎。

    “赵弘润!”

    他咬牙切齿地念叨着赵弘润的名字。

    正如赵弘润曾经所预料的,原阳王赵文楷的态度暂时不得而知,但其世子赵成琇,显然已将其视为不共戴天般的死敌。

    眼瞅着赵成琇面色铁青地坐在桌旁沉思着什么,相信他必定是在考虑着如何报复此事,以宣泄心中的愤懑。(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按部就班

    在那之后又过了一两日,宗府那边始终没有传来有关于原阳国要求追回博浪沙的交涉消息,这无疑意味着,赵弘润那非暴力的威胁起到了效果,在权衡了利害后,原阳王赵文楷还是做出了如赵弘润所预期的那般选择,最终选择了默认。

    由此可见,原阳王赵文楷也算是一位比较理智的封王,尽管心中气愤或者不甘心,但仍旧是选择了对自己也有利的局面,这让赵弘润将这位远方叔辈记在了心中。

    毕竟要做出如此理智的选择,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打个比方说,有两个人一同走在路上时,拾到了一张百元的纸币,但是其中一人要求分九十九元,而只分给另外一人仅仅一元,那么这位另外一人,不甘心的他究竟会选择接受这种不公平的分配方式,还是干脆一拍两散,索性将这张纸币上缴警察呢?

    从理智角度来说,哪怕只是一元,那也是白得的利润,对于另外一人是有利的,但事实上,相信绝大多数的人会因为心里不平衡,最终选择谁也无法获利的那项。

    但是那原阳王赵文楷,却在受到了威胁的情况下遏制了心中的不甘心,理智地选择了共同获利的那条选项,这让赵弘润意识到,这位远房的叔父恐怕绝非善与之辈。

    比较其世子赵成琇,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虎父犬子的典型吧。

    “在博浪沙开工时,莫要疏忽了对原阳的防范。”

    赵弘润对负责博浪沙河港建设的冶造局郎官程琳叮嘱道。

    用膝盖想他也能猜到,那位自以为占了便宜结果却令他原阳损失巨大的原阳王世子赵成琇,多半不会甘心面对这桩事,十有**会在博浪沙河港的建造过程中故意弄出些什么事来。

    不过话说回来,在对方惹出什么事来之前。赵弘润顶多也只能叮嘱程琳小心防范。

    五月中旬,在得到宗府与原阳王一系对此的沉默之后,冶造局与工部合作在博浪沙展开了这项可能耗时甚久的工程。

    他们先放在博浪沙的芦苇丛中放了一把火,将沼泽地中的芦苇烧毁殆尽,旋即,利用这些草木灰。以及博浪沙一带的沙土,尽可能地使那片沼泽地变得凝结。

    而在此之后,便是打桩这项耗时颇久、耗费极大的工程了,这无疑是在这块土地建造河港过程中最艰难的一环。

    此时,冶造局在城外的地炉已建造完工,郎官荀歆从户部辖下的仓部这个渠道,得到了大批滞销的铜矿,据说这批铜矿原本是户部为了增铸钱币所预备的存货,但如今经过冶造局的交涉。这些铜矿被运到冶造局在城外的地炉内,被熔炼成了一根根需要成人环抱的铜柱。

    在熔炼过程中,冶造局的工匠们借鉴了楚国的冶铜工艺,毕竟博浪沙是一片潮湿之地,而纯铜在潮湿环境下极易氧化,为了尽可能地使这些铜柱的寿命更久,至少超过百年,赵弘润不得将防止铜柱氧化腐朽的难题丢给了冶造局的工匠们。

    不得不说。在当代工艺的大环境下,如何延缓甚至是防止铜在潮湿环境中氧化。这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

    不过相比较而言,还是如何打造相应长度的铜柱这个问题更加困难。

    要知道,博浪沙的沼泽地,底部并非平整一块,有的地方陷得深、有的陷地浅,因此。使得熔炼铜柱变得极其困难。

    这个难题,哪怕是到最终也没能想出最佳的办法,冶造局的工匠们只能选择借鉴楚国熔接铜的工艺,对那些陷落较深、高度不够的铜柱采取顶部熔接。

    大时代的工艺水平限制,使得冶造局只能采取这种最笨的办法。

    但不管怎样。博浪沙工程总算是步上正轨了。

    而这个时候,赵弘润则带着王甫等冶造局的官员与工匠们,来到了位处于大梁南侧的祥福港。

    祥福港也是赵弘润设想蓝图中的重要港口,它与博浪沙的区别仅在于面向的水域不同。

    倘若说博浪沙河港的面向水域主要是大河(黄河),那么祥福港,它则面向颍水水域。

    而在博浪沙投入建设的同时,冶造局与工部也同样对祥福港展开了扩建。

    是的,祥福港本来就是大梁附近唯一的重要河港,当初户部支援鄢陵的物资,也几乎都是在这座河港搬运上船,随后运往鄢陵。

    据目测,祥福港总共有四个船坞码头,可同时让八艘船只停泊,或者搬运物资,论规模并不算小,但即便如此,赵弘润仍然不满足于它的规模。

    毕竟以往停泊在此的船只,皆是那种长度不过五六丈(一肃丈约等于两米)的船只,这即是户部辖下掌管输运的仓部所普遍采用的运输船,而在见识过楚国那种长达十余丈的大运输船后,原先魏国那种五六丈的小船,在赵弘润心中早已被淘汰。

    “殿下请看。”

    冶造局的局丞王甫将赵弘润带到了祥福港的一座船坞码头附近。

    只见这个船坞码头此时已被封锁起来,许许多多冶造局的工匠们在这里正在打造一艘长达十余丈的运输船。

    只见这艘大船,设计风格明显有区别于魏国的船只,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仿造楚国战船所打造的运输船,毕竟当初赵弘润将那些从陈县缴获的战船运载满粮草送还给暘城君熊拓时,曾特地扣下了两艘。

    至于目的,看看如今眼前这艘仿造楚国战船所打造的运输船,也就不言而喻了。

    “吃透了么?楚国的造船工艺?”

    望着眼前那艘已建造完龙骨底座,正在铺设船舱板的运输船,赵弘润询问身旁的王甫道。

    王甫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我等已照着那两艘船的实物画出图纸,乍一看仿佛挺明了,但事实上,有些船只上的部位,我等还未弄清楚究竟为何楚人那样设计……”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大叠楚国船只的图纸。

    赵弘润拿过一张总体图纸瞧了几眼,只见绘于图纸上的,那已不是一艘原本意义上的方头船。

    所谓的方头船,便是魏国如今普遍采用的船只设计,船只的首位两端是方的,从鸟瞰看仿佛就是一个长方形的形状。

    可楚国的船只,却已抛弃了方头船的设计,为了减少行船时水的阻力,楚国船只的船首位置逐渐朝着狭隘演变,不得不说这种船只已初具赵弘润记忆中那些通用船只的雏形。

    再比如,楚人已设计出了可利用绳索调整角度的船帆,并且船帆也从旧有的独桅杆独帆的基础上增加了前帆与尾帆,使得这种船只借助借助风力调整方向的机动性大大增强。

    毫不夸张地说,如今魏国船只若是在宽敞水面上与楚国的船只发生战斗,恐怕全灭的几率要比侥幸战胜的几率大地多,哪怕是再多的弓箭手,也无法挽回战船落后所导致的实力差距。

    冶铜工艺也就算了,不过这造船工艺,也被楚国抛地太远了……

    微微叹了口气,赵弘润将手中的图纸交还给了王甫,用带着几分感慨的口吻说道:“暂时,就仿造楚国的战船来建造吧……楚人的设计没有错,他们缩短了船首的间距,并且使船身出现弧度,都是为了减少行船时来自于水的阻力……至于前帆,则是为了迅速使船只掉头……”

    王甫吃惊地望着眼前这位肃王殿下,毕竟楚人为何这般设计船只,冶造局上下苦苦思索了好一阵子也未能得出结论,然而眼前这位肃王殿下,仿佛从一开始都清楚其中的道理似的,一眼便看穿了如此改良船只的好处。

    人……果真有生而知之者乎?

    王甫不解地眨了眨眼,旋即小心翼翼地说道:“那就……照着这个图纸造船了?”

    “……唔。”

    赵弘润点了点头。

    说实话,他其实可以画出比楚国船只更适合航行的船只设计,但他最终还是放弃了。

    毕竟,工艺的提升需要不断按部就班地累积经验,无论是成功或者失败的经验,都是有用的,最忌讳的就是拔苗助长,好高骛远。

    打个比方说,如今他冶造局连较为先进的楚国战船都未能吃透,无法理解之所以那样改良设计的原因,赵弘润突然就将铁甲船的设计图纸丢给冶造局,这能起到什么作用?

    没有无缝焊接,没有铁板制造工艺,哪怕冶造局憋着一股劲拼死造出来,多半也只是嗖不能下水、一下水就沉的概念船罢了。

    这种事,最关键的还是得冶造局自己吃透其中工艺,赵弘润顶多起到一个引导方向的作用。

    毕竟他对这方面的事也不是很清楚,无法系统地向他们做出解释,与其给他们一个错误的概念,还不如让他们自己积累宝贵的经验,毕竟事物质变的最关键因素仍然取决于量。

    “就仿造楚国的船只吧。……竣工后交割给仓部,暂时先给他们一个成本价。”

    “……”王甫惊愕地抬头望向赵弘润,心说这不是白给仓部好处么?

    仿佛是看穿了王甫的心思,赵弘润笑着提醒道:“别忘了初衷,造河港也好,造船也好,咱们的初衷并不是为了挣钱……”

    听闻此言,王甫顿时醒悟,释然地点了点头。

    的确,他们冶造局建设河港以及造船的目的,只是为了提高矿石等原材料运往大梁的输运能力而已。(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按部就班(二)

    不得不说,尽管赵弘润一次又一次地告诫自己,他冶造局必须按部就班地发展,但不可否认,他冶造局所铺设的摊子还是太大了,以至于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需要用钱的地方。

    尤其是博浪沙河港的建造与祥福港的扩建,使得财政情况刚刚出现良好改变的冶造局,再次回到了当初紧巴巴的局面,陆陆续续欠下了户部与工部一大笔钱。

    好在研发的蜡烛工艺分成,使得冶造局有了一笔稳定而可观的收入,也使得户部放心借钱给冶造局,否则,冶造局的处境恐怕要比当年还要艰难。

    “有必要这么着急么?切记,欲速则不达。”

    在凝香宫一起用饭的时候,魏天子也提到了这件事。

    记得自从博浪沙一事之后,魏天子便叫内侍监密切关注着儿子赵弘润与他所执掌的冶造局每日的一举一动。

    “我也明白我冶造局的摊子一下子铺的太大了,但是没办法……”

    赵弘润略有些苦恼地摇了摇头,一针见血地说道:“最近逐渐感觉,我大魏的底子十分薄弱。”

    说起这件事,赵弘润还真感觉挺郁闷的。

    毕竟,若是仓部的运输能力强大的话,他根本不用在博浪沙建造河港,也不同对祥福港进行扩建,同样的,也不用去考虑模仿楚国的船只打造运输船。

    造成这一切的最根本原因,无非就是仓部的运输能力不足以供给冶造局充足的原材料罢了。

    至于博浪沙河港日后势必将成为大梁附近最繁荣的贸易河港,这也只不过是赵弘润为了增强仓部运输能力时的顺带产物罢了。

    想想也是,倘若单纯只是为了赚钱的话,赵弘润根本不会选择在博浪沙建造河港的方式,毕竟那得前期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且耗时极久,是名副其实的国家级项目工程。

    以发起国家级项目工程的方式来赚钱?

    恐怕博浪沙河港还未建成,赵弘润所执掌的冶造局就已经饿死了。

    毕竟那是一项前期只有投入没有产出、根本别想着有什么收获的大工程,其最终目的只是为了使大梁附近出现一片繁荣的贸易区,带动大梁周边地区乃至整个大魏的经济,纯属十年项目以及造福后人工程。

    “看在我冶造局无偿为我大魏出力的份上。父皇就不给点什么好处么?”

    魏天子闻言望了一眼儿子,良久沉吟着问道:“你想要什么?只要是合乎情理,朕可以给予你冶造局相应的补偿。”

    听闻此言,赵弘润不觉有些意外,毕竟他方才那句话只不过是发发牢骚而已。

    “很意外么?”魏天子注意到了儿子那惊讶与意外的目光,笑着说道:“朕还没瞎,看得出你所做的那些,只是为了我大魏着想……”

    “……”赵弘润眨着眼睛,不觉有些惊愕。毕竟他们父子很少夸赞彼此,更多的是嘲讽以及挤兑,因此就连沈淑妃有时候也很难理解他们父子用以加深感情的交流方式。

    “唔……让我考虑一下。”

    “慢慢考虑吧。只要是合乎情理,朕会应允的。”

    说到这里,魏天子终止了这个话题,将话题转向了另外一件事:“宗府你二伯那边,情况如何?”

    “还行吧。”赵弘润耸了耸肩说到:“虽然他没多说什么,但我感觉地出来。二伯对我那时的做事方式非常不满,多半是认为我损害到了姬姓一族的利益……父皇与二伯的关系如何?”

    魏天子闻言皱了皱眉。想了想含糊道:“还行吧……问这个做什么?”

    赵弘润咧了咧嘴,笑着说道:“我感觉,父皇与二伯,应该也存在着诸多矛盾……”

    “……”魏天子张了张嘴,旋即苦笑着摇了摇头。

    的确,正如赵弘润所猜测的。魏天子赵元偲与宗府宗正赵元俨,虽是兄弟,但事实上关系并不密切。

    从某种意义上说,魏天子与其子赵弘润,这对父子所着眼的价值观。基本上是较为相似的。

    区别仅在于,魏天子身为大魏的君王,有责任与义务肩负起祖宗打拼下来的大魏社稷,因此在他心目中,整个国家的利益要优先于他姬姓赵氏一族的利益,毕竟他是整个大魏的王。

    而赵弘润嘛,恐怕根本就没有身为姬姓赵氏一族宗族一员的自觉,所重视的也仅仅只是我是魏人以及我是魏人的皇子而已,至于像什么原阳王赵文楷还有其世子赵成琇,在赵弘润眼里其实跟陌生人没有区别,根本没有所谓的同族之情。

    因此,只要对整个大魏有利的事,哪怕是损害到姬姓赵氏一族利益,赵弘润也会去做,而魏天子,也会在一定程度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予方便。

    而与他们父子不同,宗正赵元俨所着眼的,却是姬姓赵氏一族的利益,毕竟宗府正是为此而存在的,倒也不难理解。

    正因为如此,哪怕赵元俨也希望大魏逐渐强盛,但他绝对不会坐视用损害姬姓赵氏一族的利益的方式来使大魏强大的做法。

    “父皇如何看待我大魏与我姬姓赵氏?”赵弘润冷不丁问道。

    魏天子闻言,伸手用筷子夹菜的动作不由地一顿,转过头来神色莫名地看着赵弘润,神色中充满了惊疑与意外。

    见此,赵弘润耸了耸肩,解释道:“当初初次见到二伯时,二伯就问了我这个问题。”

    魏天子沉默了片刻,问道:“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没敢直说。”赵弘润耸了耸肩。

    魏天子愣了愣,旋即微笑着点了点头:“唔,有些事,放在心里就好了。……来,多吃点菜。”他夹了一筷子菜到赵弘润的碗里。

    “……”赵弘润望了一眼自己父皇,心中也就明白了。

    冶造局的五月,从中旬开始就变得越来越繁忙了。

    撇开博浪沙、祥福港的建设与扩建不谈,亦刨除仿造楚国船只的事宜,冶造局在城外的地炉,也随着临近各地那些不同质地的沙土陆陆续续运到了城外的仓库,而正式投入使用。

    火砖项目正式启动。

    这件事,赵弘润交给了冶造局的局丞王甫。

    没办法,由于摊子铺地太大,冶造局内的官员人手变得愈加紧张,三位冶造局的郎官,陈宕负责监督博浪沙河港的建设,程琳负责监督祥福港的扩建,而荀歆则负责仿造楚国船只的事宜。

    再加上如今冶造局局丞王甫亲自出马负责火砖的烧制,冶造局内四位在技术方面能独当一面的主要官员全部任务在身,倘若再弄出什么项目来,恐怕就连赵弘润也只能亲自上阵了。

    从其他部府与司署借人手,不切实际,并且赵弘润也很难彻底信任他们,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培养相关的官员,从郎官以下的主事级官吏中选拔人才。

    除此之外,工匠方面也陷入了人手不足的尴尬,别看冶造局有着四百余名工匠与近千名匠人、匠徒,可随着冶造局四线开工,人手不足的问题已变得越来越严峻,哪怕工部善意地暂借了两百余名工匠,也只是杯水车薪。

    因此,赵弘润决定从民间招募工匠,毕竟大魏境内存在着许许多多有相关经验的石匠、木匠、铁匠,将这些有相应工作经验的工匠们招募到冶造局,才是解决人手不足问题的最佳办法。

    可问题是,这个时代的通讯实在不便利。

    想来想去,赵弘润唯有用最笨的办法,托仓部的官员在向各地市场销售蜡烛的期间,在国内每个县城的城门附近,在那以往贴通缉悬赏的公告墙上,贴上一份他冶造局的招工告示,使那些不满足于各自当前工作环境的工匠们,投入冶造局的怀抱。

    还别说,前期效果还真不错,至少在大梁,当冶造局的招工告示出现在城门附近的公告墙上后,大梁城内的魏人中,便有不少人到冶造局试工。

    为此,赵弘润特意提拔了三名主事来负责这件事,这三人分别叫做吕玙、顾和、郑昭。

    其中,吕玙负责招收新人,顾和负责测试那些新人的水平,而郑昭则负责将新收的工匠们按照其擅长,分别调到博浪沙建河港、祥福港扩建、仿造楚国船只、烧制火砖这四项工程。

    这三位主事,皆是在冶造局内干了好几年的老人,并且工作能力过硬,只不过资历不如陈宕等人,这才无缘于郎官之位罢了。

    毕竟工部辖下的司署,尤其是在冶造局,普遍重视资历,将资历与个人能力摆在同等高度:哪怕某个人才能平平,但只要他兢兢业业地干上几年,有为冶造局做出过贡献,那么此人就是值得被尊敬的,若是有一个资历不如他的后辈,哪怕能力再是优秀,也只能规规矩矩对前者喊一声前辈。

    不得不说,工部的风气,还远比吏部那些官员的风气严谨地多。

    而随着冶造局逐渐步向繁忙,赵弘润这边反而是轻松下来了,毕竟他要做的只是给冶造局制定一个发展规划,用不着事事亲力亲为,反正有王甫、陈宕、程琳、荀歆、吕玙、顾和、郑昭等人替他盯着。

    这让赵弘润有了一段难得而宝贵的个人空闲,让他可以安排一下私事。

    比如说,正式搬到早已翻修竣工的肃王府,办一个乔迁宴席。

    再比如说,将苏姑娘从一方水榭接到肃王府,向她坦白姜润其实就是肃王弘润的真相,并且,让沈淑妃见一见这位与她儿子已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坦白

    ps:有关“魏国经济发展”那条评论,我已作出回复且置顶,不理解主角在这方面意图的可以去翻翻。

    ————以下正文————

    五月十七日,是赵弘润在这忙碌的五月中第一次偷闲,毕竟当前他冶造局已开始四线开工,招收新人工匠的事宜也已安排妥当,尽管还欠着户部与工部一大笔钱,但不可否认,冶造局已逐渐步上正轨,朝着赵弘润所期待的方向发展。

    但话说回来,这也意味着他暂时对冶造局能起到的帮助有限,毕竟目前冶造局最欠缺的其实是时间,需要一时时间来沉淀、来消化、来提升,而这,恰恰是赵弘润所帮不上忙的。

    好在王甫、陈宕、程琳、荀歆、吕玙、顾和、郑昭等下属皆老成持重相当可靠,因此,赵弘润给自己放了一个假,准备安排一些私事。

    而首当其冲的第一件事,便是如何向苏姑娘坦白他姜润其实就是肃王弘润的真相。

    在十七日的清晨,赵弘润苏醒于苏姑娘她那在一方水榭翠筱轩香闺内的床榻上。

    唔,是的,昨日在对冶造局做出了最后的安排后,他便径直来到了一方水榭,与阔别多日的苏姑娘缠绵了一宿。

    至于结果嘛,虽然苏姑娘看似很满足的样子,不过赵弘润依旧隐隐感觉哪里有些欠缺,也不晓得是心理作用还是那体内的邪虫作祟,反正离大满足的确存在着一丝距离。

    这种会产生莫名遗憾的欠缺,说实话并不好受,就仿佛真是猫爪挠心似的,既郁闷又窝火。

    哪怕是早晨的时候,赵弘润诱使苏姑娘又“哔”一回。也未能改变心境上的不满足。

    “是奴做得不够好么?”

    似乎是注意到了赵弘润的情绪,侧躺在旁,将头倚在他胸前的苏姑娘有些失落与黯然地问道。

    要知道,女人在这方面可是相当敏感的,不科学的女人的直觉,在某些时候简直就跟读心术一样神奇。而苏姑娘这位本来就内心敏锐的女人,如何会察觉不到身边的爱郎在与她缠绵后,那眼中不时所闪过的焦躁。

    对此,她感觉有些委屈,因为她已尽可能地做到最好,全身心地付出,可不知为何,身边的爱郎似乎还是不满足的样子。

    “不关你的事。”隐隐感觉到怀中美人的内心似乎在不安地颤抖着,赵弘润强行压制内心那份躁动与焦躁。微笑着宽慰着:“是我这边的问题。”

    苏姑娘抬起头来,一双美眸目不转睛地望着赵弘润的眼睛,幽幽说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从她的语气可以看出,她并不相信赵弘润的解释,仅仅只是将它当成一种安慰。

    所以说女人太聪明其实挺麻烦的……

    赵弘润无言地叹了口气,在沉默了半响后,只好使出杀手锏:“唔……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什、什么事?”苏姑娘不安地攥紧了赵弘润的手,骤停的呼吸暴露了她此刻紧张的心情。

    而就在这时。只见赵弘润深望了苏姑娘一眼,正色说道:“我娘想见你。”

    ……

    苏姑娘红嘴微启。久久没有再闭合。

    瞧着她那毫无起伏的胸口,赵弘润还真有些担心她因此背过气去。

    不过在他暗自嘀咕之时,苏姑娘总算是有了反应,只见她一双美眸睁开,瞳孔亦不受控制的缩放着,整个人仿佛受惊似的。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顾不得如白玉般润白的肌肤暴露在爱郎的视线中,苏姑娘捂着胸口,呼吸时而急促时而骤停,一切征兆都足以证明她此刻的心情必定难以平复。

    赵弘润转移话题的企图不出意外地成功了,相信此刻的苏姑娘。早已忘记了方才的疑问,整颗心都陷在这个令她震惊的消息中。

    “令……令堂想……想见奴家?”

    苏姑娘捧着发烫的脸,结结巴巴地问道。

    赵弘润颇有些费力地将视线从苏姑娘的身躯转移到她那双眼睛,双手枕着脑袋,神色自若地肯定道:“唔,我娘想见你。”

    “这……这……”苏姑娘有些方寸大乱,左手撑在床榻上,右手似乎有些不知该放在何处,徘徊了半响这才虚攥成拳轻轻抵在心口前,可能是为了想使乱跳的芳心平复些许。

    良久,她这才小声问道:“何……何时?”

    “明后天吧。”赵弘润淡定地说道。

    苏姑娘一听,更是方寸大乱,结结巴巴说道:“明……明后?这……这么急?我……奴……奴家这边毫无准备……”

    “准备?这要什么准备?”赵弘润奇怪地瞧了一眼苏姑娘。

    见此,苏姑娘苦涩地说道:“那是姜郎的高堂,奴家怎可冒失?”说着,她惴惴不安开始考虑一些在她看来万分紧要的问题。

    比如那日的穿戴,毕竟她不可不希望被爱郎的母亲误认为是那种不检点的女人,尽管她因为生活所迫沦落于风尘之地。

    再者,初次见长辈所理当事先准备的礼物也需要好好想想,价格贵贱尚在其次,关键在于得迎合对方的心意。

    还有就是那日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这些都需要苏姑娘事先想好,以免到时候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浮起于心底,苏姑娘隐隐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而在旁,赵弘润倒是饶有兴致地瞧着苏姑娘那方寸大乱的可爱模样,毕竟他还真没想到,性情恬静的苏姑娘竟然也有这不为他所知的一面。

    说到性情恬静……

    骤然间,赵弘润的脑海中浮现出芈姜的容颜。

    事实上,芈姜也是一位性情恬静的女人,她与苏姑娘的区别在于,苏姑娘的恬静是那种仿佛世家千金的恬静端庄,而芈姜嘛,事实上她的习性像一个历经沧桑而心无波澜的老妪多过像一位大家闺秀。

    不得不说,那种七老八十的老妪才会出现的神态出现在一名年纪比赵弘润大不了两岁的年轻女人脸上,那种景象实在有些违和。

    “姜郎?姜郎?”

    “唔?”

    我怎么又……

    赵弘润瞬间回过神来,赶紧摇摇头将脑海中芈姜的形象深埋起来。

    不知怎么,最近,他在这方面的“走神”逐渐变得频繁起来,时常会因为某些事而联想到芈姜,只要两者间存在着一丝联系,哪怕仅仅只是一丝,也会使他莫名其妙地就联想到芈姜。

    而不妙的是,随着白昼里“想起”芈姜的次数频繁是否,当他晚上睡觉时,“芈姜”亦有可能出现在他梦境当中。

    从某个角度来说,那些梦不能说它不好,毕竟每次梦到芈姜一回,赵弘润准能再收获一枚香吻,那种全身亢奋的感觉,还真让他有些难以拒绝。

    更不可思议是,随着“芈姜”出现在他梦中的次数增多,梦里的场景、剧情也逐渐发生了变化,朝着某种方向改变。

    比方前日晚上那一场梦,赵弘润在梦中就遭到了那个“芈姜”的****,“她”那诱人的动作与言语,是平日里那面无表情的芈姜绝对说不出口的,但不得不说,这种强烈的反差,使得赵弘润不受控制地对梦里的芈姜产生了几分……唔,不怎么好的**。

    “怎么了?”收敛了心神,赵弘润回望苏姑娘问道。

    好在苏姑娘眼下也是方寸大乱,并未注意到赵弘润眼神中那几丝异常,她小心翼翼地重复问道:“姜郎,你是何时从令堂口中听说此事的。”

    赵弘润望着屋顶思忖了片刻,如实回答道:“唔……五天前吧。”

    “姜郎为何今夜才告诉奴家?”苏姑娘似乎有些要被急哭了的意思,一双眼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诶诶?”见苏姑娘急地竟然有哭的意思,赵弘润赶忙将她搂在怀里,安慰道:“别担心,我娘为人很和蔼的……唔,事实上,她其实也不是专程为了见你,只是我在城内的府邸翻修完毕了,更准备从家里搬出来住,因此,她想去看看那座府邸,顺便见见你而已。”

    “只是顺便?”听闻此言,苏姑娘心中稍安,然而一转念,她不由地又担心起来,毕竟无论身边爱郎的母亲究竟是专程还是顺便想见见她,对她来说结果都是一样。

    而瞧着她这幅模样,赵弘润也只能摇头苦笑了。

    “好了好了,先莫要想这件事了,待明日天明之后,你与绿儿收拾一下包袱。”

    “收拾包袱做什么?”正处于芳心大乱期间的苏姑娘闻言一愣,旋即,面颊顿时就红了,一双美眸患得患失地频频瞄向赵弘润,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

    赵弘润并没有让她失望,探身过去,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当然是搬过去与我一起住咯?……我不是说了么,我的府邸已经翻修完毕了。”

    “这……不太合适吧?”苏姑娘咬着嘴唇怯生生地说道。

    “你放心,那些礼数我会补上的……”

    苏姑娘当然明白爱郎口中的礼数指代着什么,闻言欢喜地低下头,小声说道:“奴家不是那个意思,奴家只是……姜郎你看,令堂还未见过奴家,奴家冒冒失失地搬到你府邸去,这不是……”

    “没事,反正是迟早的事。”轻轻将苏姑娘拥在怀中,赵弘润不容她反驳地说道:“就这么说定了。”

    “嗯,那好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一章:坦白(二)

    待等天明时分,赵弘润带着宗卫们离开了一方水榭,因为他要先到肃王府去一趟,毕竟自从工部左侍郎孟隗告诉他肃王府已翻修完毕的消息后,他还未亲眼看过。

    而在这段时间,苏姑娘便按照赵弘润所叮嘱的,与丫环绿儿一起在翠筱轩收拾包袱,将一些主要的、不舍得遗弃的东西整理出来。

    其实就是一些以往所穿的衣物,以及长久以来积蓄的金银细软、头钗首饰罢了。

    不得不说,苏姑娘此时的心情奇佳,毕竟这正是她许久以来所期待的。

    只见她哼着曲调,笑吟吟地收拾着自己的重要东西,唯有当想到过不了多久就要见到爱郎的母亲时,她才会因为过于紧张而不自觉地叹气,同时暗暗责怪爱郎,怪他没有尽早告诉她这件事,以至于她丝毫没有心理准备。

    而瞅着苏姑娘那患得患失的模样,正协助她整理包袱的丫环绿儿实在是忍不住了,皱眉问道:“小姐,你真准备搬到那小子的新府宅去?”

    “咦?”苏姑娘不解地回头瞧了一眼绿儿,似乎是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说。

    而这时,就见绿儿愤愤地往床榻边沿一坐,气鼓鼓地说道:“没有聘礼、没有彩礼、没有迎亲的队伍,什么都没有,小姐就贸贸然跟着那小子搬到他的新府邸去了,这算什么嘛!无名无分的……”

    苏姑娘闻言一愣,旋即微微一笑,坐到绿儿身边,握着她的手,低声说道:“即便如此,我亦心满意足了。……尽管姜郎从未言及其家室。但是我猜得出来,他必定是出自某个家规森严的大家族。似我这般出身不洁的女人,能承蒙他不弃,已属幸事……”

    绿儿撅着嘴,不满地嘀咕道:“就算这样,好歹也得给小姐一个妾室的名分嘛。”

    苏姑娘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揉了揉绿儿的头发,轻声说道:“名分,皆是虚幻,他如何待我,才是最紧要的。……他在这大梁的新府刚翻修完毕,便要我搬过去与他同住,他的心意,我已收到了……”说到这里,她眨眨眼。带着几分小女儿般的喜悦补充道:“再者,姜郎已对我说过,那些礼数,他随后会补上的……”

    “当真?”绿儿将信将疑地望着苏姑娘,半响后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算他还有点良心,不枉费小姐对他痴心一片!”

    苏姑娘微微一笑,旋即,她轻轻抚摸着绿儿的头发。神色微微有些黯然。

    因为她想到了眼前这个小女孩。

    小丫环绿儿,那是她在这一方水榭里唯一所信任的人。

    可是问题在于。绿儿确切地说,并不是她的丫环,而是年幼时被卖给一方水榭的丫环,她若是搬出了一方水榭的话,便意味着就要与这个信任的人分别,这让苏姑娘很是不舍。

    从本心出发。苏姑娘自然想将眼前的小丫环也带到爱郎的新府里去,但是,她做不了这个主,她必须询问绿儿的心思,以及。他爱郎对此的态度。

    犹豫了半响后,她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问道:“绿儿,你愿意跟我一起去么?”

    “咦?”小丫环绿儿闻言愣了愣,似乎有些错愕:“我……可以吗?”

    听闻此言,苏姑娘眼睛一亮,一把将绿儿拥在怀里,欢喜地说道:“当然,你我相处多年,虽看似主仆,实则情同姐妹,若你愿意跟我一起去,那再好不过。”

    “可是……”绿儿咬了咬嘴唇,显得有些迟疑。

    聪慧的苏姑娘似乎是看懂了绿儿的顾虑,轻轻拍着她后背安慰道:“不打紧的,我这儿还有些积蓄,应该足以让你赎身了。”

    “可那是小姐的……”绿儿眼眶微红地说道:“若用那些钱给我赎了身,那小姐怎么办呢?”

    “诶?”苏姑娘愣了愣,她这才想起,一方水榭只是摘了她的牌,并未给予她自由身,因此从某个角度来说,她与丫环绿儿的处境其实是一样的,能否真正得到自由搬到爱郎的新府邸去,还得询问过一方水榭那位徐管事的态度。

    “应……应该会放了咱们吧?”绿儿怯生生地说道,因为就一般来说,任何一处青楼都不会轻易放手像苏姑娘这样才艺与美貌兼备的女子。

    不过待等她看到苏姑娘脸上流露出担忧之色后,她立马改口道:“不过仔细想想,当初你**于那姜公子后没多久,徐管事便叫人摘了小姐的牌,这岂不是意味着,姜公子的家族在大梁颇具权势么?”

    “但……但愿……”苏姑娘显然有些底气不足。

    见此,绿儿小心翼翼地提议道:“要不,先跟徐管事说说这件事?”

    苏姑娘思忖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

    于是乎,绿儿连忙跑出了翠筱轩,将一方水榭的大管事徐管事请了过来。

    “苏姑娘有什么吩咐么?”

    正如绿儿所言,徐管事对于苏姑娘以及绿儿主仆二人,非常客气,客气到一方水榭内其余雅间内的姑娘们以及楼内那些龟奴们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自从被摘了牌后,苏姑娘可谓是白白吃住在一方水榭,所接待的客人除了赵弘润外再无其他人,根本没有对一方水榭带来什么收益,可即便如此,一方水榭对待苏姑娘主仆二人的态度依旧宽松、客气,以至于他们主仆二人有时还真忘却了她们尚不是自由之身。

    “有劳徐管事跑一趟,事情是这样的……”

    苏姑娘组织了一下语言,徐徐将她们主仆二人希望赎身,希望一方水榭将她们卖身的字据还给她们的恳求告诉了徐管事。

    而让她们颇为惊愕的是,徐管事闻言笑着说道:“原来是为了这件事,苏姑娘,事实上您的卖身赎据,徐某早已经撕掉烧毁了……”

    “咦?”与丫环绿儿对视一眼。苏姑娘难以置信地问道:“为……为何?”

    “这是主人吩咐的。”徐管事闻言沉思了一下,解释道。

    主人?莫不是这一方水榭背后的金主?

    苏姑娘吃惊地看着徐管事。

    仿佛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徐管事点头说道:“正如苏姑娘此刻心中所猜测的,徐某所追随的那一位,亲自叫徐某善待苏姑娘,还苏姑娘自由之身。”

    苏姑娘听得心中喜悦。忽然,她好似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是因为姜公子的关系么?”

    “姜公子……”徐管事表情怪异地念叨了一句,旋即望向苏姑娘,待一番思忖后反问道:“恕徐某多嘴,苏姑娘此番向徐某提起赎身之事,莫不是因为那位姜公子决定将苏姑娘您接走?”

    “是……”苏姑娘惴惴不安地点了点头,旋即试探着问道:“徐管事不会阻拦吧?”

    “徐某哪有那个胆子。”徐管事苦笑着摇了摇头,旋即正色说道:“既然是那位姜公子有意将苏姑娘接离一方水榭。那么,稍稍向苏姑娘透露一些实情也不打紧。事实上,那位姜公子的家族,实则是在这大魏权势通天的大贵族,更巧的是,我家主人与这位姜公子乃是旧识。论辈分,姜公子乃是我家主人的晚辈……因此,我家主人才会对苏姑娘多加照顾。”

    “咦?”苏姑娘与丫环绿儿吃惊地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权势通天?”绿儿眨着眼震惊地问道。

    徐管事微微一笑,眼眸中闪过几丝异色:“啊。权势通天!”

    “……”苏姑娘微微皱眉,有心仔细询问一番,可她再深问时,这位徐管事却不再多做解释,只是告诉苏姑娘,等到时机合适时。她自然会明白的。

    见此,苏姑娘便不再多问,转而恳求徐管事,希望他能允许绿儿赎身的事。

    而听闻这个恳求,徐管事笑着点头说道:“没有问题。回头徐某便将这丫头的卖身字据撕碎烧毁。”

    见此,苏姑娘与绿儿心中愈发惊疑。

    下午的时候,待等赵弘润带着宗卫们来接时,苏姑娘与绿儿早已整理好的包袱。

    于是,赵弘润便叫宗卫沈彧他们帮她们提包袱,领着他们离开了一方水榭,乘坐上他准备的马车。

    望着生活多年的一方水榭逐渐消失在自己眼中,不可否认苏姑娘有些感慨唏嘘,但这份难明的心情,随着绿儿询问赵弘润一句话顿时烟消云散。

    “姜公子,你的家族很了不得么?”

    “……”冷不丁听听着绿儿这么一问,随后便又注意到苏姑娘那双满是疑问的眼眸,赵弘润不禁苦笑了起来,他不知该如何解释:“待会,你们就明白了。”

    主仆二人心中的疑惑更深了,不过见赵弘润明显不想解释,她们也不好再追问。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到了,公子……不,殿下。”宗卫沈彧在外低声提醒道。

    正在闭目养神的赵弘润睁开了眼睛,率先走下马车,将手伸向他身后的苏姑娘。

    殿下?

    苏姑娘搭着爱郎的手走下了马车,这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气派宏伟的府邸之前。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瞧了一眼府前的匾额,顿时一双美眸中充满了震惊。

    因为这座气派宏伟的府邸匾额上,清清楚楚地镌刻着三个鎏金的大字。

    肃王府!

    苏姑娘俨然是惊呆了,而丫环绿儿更是指着赵弘润一连串的结巴:“你你你你你你——”

    就在这时,赵弘润歉意地望着苏姑娘,攥着她小手的右手稍稍加了几分力。

    “对不起,苏姑娘……其实我不姓姜,我姓姬,姬姓赵氏,族中辈分排弘字,单名润……”

    姬……润?赵弘润?肃王姬润(弘润)!!

    苏姑娘张了张嘴,半响说不出话来。

    她万万没有想到,她当初胡乱猜测爱郎的身份,竟然真的猜中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肃王府

    “你……你就是肃王弘润?”

    小丫环绿儿目瞪口呆地指着赵弘润,一脸仿佛白日见鬼的模样。

    倘若这个时候宗卫们站出来喊一句放肆,相信准能将这个小丫头吓得半死。

    不过宗卫们谁也没有做这种毁气氛的事,只是带着几分笑容看着小丫环绿儿,像是性格比较活泼的宗卫们,比如穆青,还朝着绿儿眨了眨眼睛。

    可即便是在这种和善的氛围下,绿儿脸上的表情也逐渐朝着青白之色改变,整个人也越来越畏首畏尾,甚至,当她偷偷瞄向赵弘润时,尽管赵弘润脸上带着笑容,可她仍被吓得脸色苍白,怯怯地躲到苏姑娘身后去了。

    也难怪,毕竟想当初,绿儿那可曾指着赵弘润的鼻子骂他是个穷鬼,甚至于,在后来赵弘润与苏姑娘谈情说爱期间,她亦多次对赵弘润冷嘲热讽,这个小丫头片子的牙尖嘴利,可没少将赵弘润给气个半死。

    结果你猜怎么着,当初被自己指着鼻子大骂穷家小子的家伙,竟然是当朝皇子,名满大梁的肃王弘润殿下,意识到这个残酷现实的绿儿直感觉天晕地转,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更要命的是,肃王弘润那可是她所憧憬的、拯救了大魏的英雄啊。

    “……”躲在苏姑娘身后,绿儿偷偷瞄向赵弘润脸上的笑容,苍白的面色下,面颊微微有些发红。

    这丫头似乎快晕过去了……

    赵弘润表情古怪地瞅了几眼绿儿,对此他很纳闷,因为他正是考虑到绿儿曾经对他说过许多无礼的话,因此适才刻意地笑容满意,希望可以借此减少这丫头对自己的畏惧。可如今眼下,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

    好在苏姑娘还是蛮镇定的。

    赵弘润转头望向苏姑娘,这才发现,苏姑娘方才那因为吃惊而微张的红唇,至今都还未闭合。

    一时间,肃王府外众人的气氛呈现诡异的死寂。

    开局不利啊……

    赵弘润暗自嘀咕了一句。旋即抬手请道:“站在这不像话,有什么咱们到府内再细说吧,请。”说罢,他做了一个请苏姑娘与绿儿入府的手势。

    “……”苏姑娘与绿儿木愣愣地瞅着赵弘润,竟没敢妄动,这让赵弘润微微皱了皱眉。

    毕竟他很迷恋以往与苏姑娘那种亲密的关系,可不希望他的女人以及他女人的侍女因为对他的身份心生畏惧,从而改变了旧有的关系。

    因此,赵弘润索性在此拽起了苏姑娘的小手。带着她走入了府内。

    “小姐?”眼瞅着苏姑娘被赵弘润牵着手一同走入了这座肃王府,绿儿心中又惊又急,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究竟该站在原地,还是该跟着一同进去。

    以至于当迈过王府门槛的赵弘润发现时,这丫头仍然还傻站在府外筹措着。

    “进来啊,丫头。……傻站在那就把你关门外!”赵弘润没好气地说道。

    那一声熟悉的丫头,总算是让绿儿缓过神来。只见她大喊一声“小姐等等我”,连蹦带跑地追了上去。让周围的宗卫们心中好笑。

    迈步走入这座肃王府后,迎面便是一片宽广的院子,放眼望去,大概十几丈外坐落着一排屋子,这是肃王府的前院。

    但是赵弘润并没有领着苏姑娘主仆二人往前院方向走,他们在经过了那片空旷的院子后便折转了方向。朝西侧的圆门而去,毕竟前院可不是府邸主人居住的地方,除了正对着府门的主屋厅堂可以作为迎宾之用外,一般而言前院是府上下人所居住与干活的地方。

    赵弘润等人的目的地,是北院。即真正府内主人所居住的大屋。

    “这座王府是翻修的,所以一些大的建筑群无法更改,顶多在一些细节上修缮一番,否则,耗费实在太大……”

    苏姑娘静静地听着。

    记得当被赵弘润再次拽起小手时,苏姑娘整个人微微一震。虽然说她已不知被爱郎牵过多少回手,但不得不说,这次与以往任何一次都是有所区别的,这次牵手,代表着爱郎对她的感情以及某种期待。

    聪慧的苏姑娘,霎时间便明白了,一颗芳心顿时被甜蜜填地满满的。

    而待等赵弘润说完之后,她小声询问道:“似如今,奴究竟该唤你姜郎,还是……肃王殿下?”

    赵弘润扭过去望着苏姑娘,他看得出苏姑娘心中多半有些不适应,但不可否认,她那平静的心态,要比赵弘润预计的好得多。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小手,半开玩笑地说道:“称呼本王为肃王殿下的人,实在太多了,我希望你还是像原来那么叫我,唔,就视那为苏姑娘对我的专属称呼吧。”

    “专属称呼?”苏姑娘眼中露出了不解。

    “就是……仅苒儿一人可如此称呼本王。”赵弘润凑在苏姑娘耳边,柔情地低声说道。

    苒儿……

    第一次被赵弘润如此称呼的苏姑娘只感觉芳心乱跳,浑身发软,脸红扑扑地险些栽倒在地,好在赵弘润早有准备,左手握紧她的手,右手揽住了她的腰,及时扶住了她。

    专属称呼……么?

    满心羞喜的苏姑娘偷偷拿眼瞄向爱郎的神色,心中那份忐忑不安早已被甜蜜所取代。

    “接着往前走?”

    “嗯……润郎。”苏姑娘小声应道。

    显然,她在思忖了半响后,决定改口如此称呼赵弘润,毕竟再怎么说,赵弘润并非姜姓或者姜氏,以往不清楚那样称呼倒是无妨,可如今既然知道了此事,再叫错爱郎的姓氏,这就有些于礼不合了。

    因此,苏姑娘决定稍作更改,称呼身边的男人为润郎,至于究竟是姜润的润还是赵弘润的润,那就不得而知了。

    润郎……倒也不错。

    赵弘润稍稍品评了一番,旋即点了点头,拉着苏姑娘的手走向府内深处。

    与苏姑娘牵着手走在一片庭院的园子里,赵弘润细心地向她解释着:“前院东西两侧皆有圆门,皆可通往北院,整座王府的格局倒是挺东西对称的,因此只要找对方向,就不至于迷路。”

    在这点上,赵弘润可不是开玩笑,毕竟他这座肃王府好歹也占地三十亩左右,虽然比不上原阳王的国主城,但也称得上是一座颇具规模的深宅大院了,更何况负责翻修整顿的是工部左侍郎孟隗,他与赵弘润关系不错,因此将整座肃王府重新设计了一番,在修缮了原有建筑的基础上,又增加了许多新的东西,增挖了不少水池,也增辟了好几处的庭园,使得这座肃王府内的格局变得更加紧凑,以至于若是对这里不熟悉的人来到王府,还别说真有迷路的可能。

    与前院的东侧相似,前院的西侧亦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林园,园中种植着大量苍松翠柏与较为罕见的花卉,皆是工部从城外的山林中搬运过来的。

    在庭园中,有几条用鹅软石铺成的小路,路面不宽,大概一丈不到,小路两侧皆是人为移植过来的柔软草皮,偶尔还能瞧见一些并不罕见但却长得非常不错的花。

    没办法,赵弘润给予工部的翻修费用尽管高达五万,但是对于修缮整座王府来说,区区五万银子实在微不足道,好在工部左侍郎孟隗在这方面着实有经验,替赵弘润精打细算,尽量在不减低王府气派的前提下换用了一些草木,比如这条鹅软石小路两旁的草皮、苔藓、野花等绿色植物,那皆是工部专门到城外的山林里寻来的。

    如今看来,孟隗精打细算的做法十分成功,尽管庭园里的植物并不名贵,但是因为移植地完美、并且坐落有序,因此并不会比皇宫内的林园逊色多少,至少那种被绿色所覆盖的感觉是一样的。

    “呼……”

    站在林园里的小路上,苏姑娘深深吸了口气,那种参杂着野草与花香的空气,让她感觉非常好,仿佛就真跟在野外的山林中似的。

    她轻轻挣脱了赵弘润的手,盈盈迈步走向那些柔软的草皮,隔着一排林木,望着不远处那大片水池。

    “池中有鱼吗?”她好奇地问道。

    听闻此言,赵弘润脸上闪过几丝诡异的笑容:“有,金鳞赬尾!”

    “金鳞赬尾?”苏姑娘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要知道,金鳞赬尾俗称金鳞鱼,那可是大魏最为名贵的鱼,历来是皇宫的贡物,苏姑娘只曾听说过这种鱼的美丽,却无缘亲眼目睹。

    赵弘润嘿嘿笑道:“想去看看么?”

    苏姑娘心中万分期待,却又不好意思开口,只是矜持地微微点了点头。

    见此,赵弘润便拉着她的手,朝着那片水池而去。

    “金鳞赬尾?府内怎么会有金鳞赬尾?”在赵弘润身后,宗卫沈彧莫名其妙地嘀咕着,而在他身旁,宗卫穆青、种招、高括等寥寥几名宗卫们,他们脸上也露出了似他们家殿下那般的诡异笑容。

    而与此同时,魏天子今日稍稍得空抽出时间陪赵弘昭的母妃乌贵嫔在御花园的水池旁散心。

    可当魏天子在池边的亭子里向池面投放了鱼饵后,那些以往会蜂蛹而至的金鳞赬尾鱼,今日不知怎么只游来寥寥十几条,跟以往放眼望去皆是碧水之下皆是金鳞的美景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怪了……朕的鱼呢?”

    魏天子喃喃嘀咕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三章:肃王府(二)

    “好美啊……”

    站在池旁的亭子里,苏姑娘望着那些为了鱼食而争相跃出水面的金鳞赬尾,被那份美景所惊呆了。

    的确,当一身金鳞的金鳞赬尾从碧水中,在阳光下跃起时,那金光灿灿灿的美丽景象,正是金鳞赬尾备受推崇、成为了皇贡之物的原因所在。

    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得到的珍贵物,哪怕是在那些名门世家府上,甚至是赵弘润那些兄弟的府中,也不会存在过多。

    毕竟似这种珍贵的鱼,除非魏天子赏赐,否则以其他任何途径得到,都有犯禁的危险。

    反过来说,若是侥幸从魏天子的赏赐中得到一条两条,相信那可是如获至宝般,小心翼翼地喂养着,哪跟赵弘润他那肃王府里的水池似的,粗略一瞧便知不下百十条。

    望了眼那些在阳光下格外惹眼的金鳞赬尾,宗卫沈彧暗暗叹了口气:但愿陛下莫因此气出个好歹来……

    论及原因,无非是穆青等人已向他坦白,他们听从他们家殿下的命令,偷偷从皇宫内的御花园将金鳞赬尾捞了些过来。

    没办法,赵弘润用在翻修他肃王府的经费有限,虽然在松柏方面,工部左侍郎孟隗有办法从别的办法入手,但是投放在水池里的名贵观赏物,这历来是奢侈品,单单银鳞价格就已经得用银子计算,更别说更加受到推崇的火(赤)鳞、金鳞,前者那可是名门世家、王公王府府内水池里的常客,而后者,更是寻常难以入手的最奢侈的皇贡,在这方面,孟隗可是束手无策了。

    不过赵弘润倒有解决办法。反正他父皇的观鱼池内有的是这种金鳞赬尾,捕捞些过来根本不算事,总不能让水池空着对吧?

    而对此,赵弘润可谓是理直气壮,毕竟在当初第一回父子战争中,当时怒不可遏的魏天子曾失言将整个御花园都给了赵弘润。同时断了赵弘润的皇子月俸。

    因此,御花园的“所有权”,目前仍在赵弘润手中,谁叫他父皇后来忘了将其收回呢?

    正所谓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因此,赵弘润毫不客气地叫穆青等宗卫们偷偷在御花园的观鱼池中捕捞金鳞赬尾,瞧瞧送至肃王府内,投放到肃王府的水池内。

    顺带的。连紫竹、斑竹这种名贵的竹子,赵弘润也叫宗卫们弄了较矮小的幼竹过来。

    他倒是有心弄来那些成品的竹子,只不过那些竹子太长了,不方便在宫门蒙混过关,因此,赵弘润只能放弃。

    没办法,毕竟赵弘润那五万两白银仅仅只够翻修肃王府,可完全不够钱弄来这些珍贵的奇物。想要入手。就只能通过别的手段。

    “咦?这是……紫竹?咦?这仿佛泪斑的……难道就是斑竹么?”

    这不,苏姑娘也发现了池子旁那片竹林。竹林内有一片低矮的紫竹与斑竹,惊地她俏脸上皆时诧异之色。

    而对此,宗卫沈彧唯有哭笑不得。

    沿着庭院的走廊往北,入目便是一片栽满了矮树的园林,这里的草木以矮树与花草居多,并没有高耸的苍松翠柏。

    沈彧仔细瞅了几眼。暗自松了口气:毕竟这里的草木都较为常见,并不像是从皇宫御花园里偷出来的。

    矮树还好,他生怕穆青等人不知轻重,将御花园内那些名贵的鲜花也偷了出来,那可要命了。

    毕竟有好些株鲜花。那可是魏天子亲手栽培的,偷当朝天子亲手栽培的花木,这简直大逆不道!

    不过仔细回想起来,他们家殿下曾经就做过这种事:将魏天子亲手栽培的牡丹掐断花茎,装在盒子里当做礼物再送给魏天子,似这种满满恶意的所谓好意,当时不出意外将魏天子气个半死,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而除此之外,宫廷内还有谁敢拿魏天子亲手栽培的花草树木下手?

    日子过得好快啊,眨眼便一年多了……

    沈彧心中感慨着,尤其是当他瞅见身前方的自家殿下正与其心爱的女子手拉着手走在庭廊中时,这份感慨便愈加强烈了。

    要知道,似他们这些宗卫们被安排到赵弘润身边时,赵弘润当时才十岁,如今,眨眼五年就过去了,当初那位人小鬼大的八殿下,如今也已有了喜欢的女子。

    “喂。”

    沈彧拉住了一名宗卫,小声问道:“你说咱们家殿下,是不是比当初稳健多了?”

    被他拉住的,乃是高括,只见高括疑惑地望了眼沈彧,旋即又望了一眼走在他们前方的赵弘润,压低声音古怪说道:“你是想说,殿下有了女人后就变得稳健多了么?”

    “我可没这么说。”沈彧赶忙撇清关系,毕竟自家兄弟夸大事实的本事他再清楚不过,他可不希望被这群家伙给坑了。

    不过让沈彧意外的是,高括并没有在这件事上与他开什么玩笑,而是点点头亦带着几分感慨说道:“终归殿下已成年了嘛!”

    民间男子成年年龄是十三岁,而上层贵族世家的公子成年则是二十岁弱冠,但是对于皇子们而言,出阁后拥有了自己的王府,这才是真正算成年的标准。

    毕竟出阁辟府之后,就得从皇宫里搬出来,独自居住,要安排的事物要比以往多得多,至少在生活起居方便,内侍监将不再负责对出阁皇子的照顾。

    这也意味着,宗卫们需要负责的事物也愈发地多了,他们得协助自家殿下支撑起整个王府,无论是府上下人,还是王府的收入开支,相信这些足够使他们头疼了。

    而在他们对此暗暗头疼之时,赵弘润仍在领着苏姑娘与丫环绿儿参观整座肃王府,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可以说面面俱到地向这对主仆二人介绍了肃王府的大概。

    而最终,赵弘润将苏姑娘与绿儿领到了北屋的主屋。

    由于王府才翻修竣工,府上还未招募什么下人与侍女。因此,宗卫们暂时充当伺候的人员,泡了一壶茶送到了主屋的前堂。

    “感觉怎样?”

    赵弘润亲手给苏姑娘倒了一杯茶,微笑着问道。

    “稍稍有些倦……”苏姑娘感动地接过茶杯,旋即很诚实地回复道。

    这让赵弘润有些哭笑不得,毕竟他询问的。可不是这个。

    “不是,我是说,这座王府怎么样?”

    苏姑娘闻言一愣,有些尴尬,在轻抿了一口茶水后,这才轻声点头说道:“奴家只能说,不愧是王府……”

    “感觉有些敷衍呢。”赵弘润故意装出不满意的模样。

    “没有……”苏姑娘红唇微启,小声地说道。

    她不由地有些犯难,毕竟她清楚的身份。糟糕的出身意味着她很难在这座王府得到足够的尊重,这正是她以往所担心的。

    诚然,苏姑娘以往猜测过他爱郎其实便是肃王弘润这件事,但从本心出发,她并不希望这是事情的真相,毕竟爱郎的家族社会地位越高、权势越大,对于她而言,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

    可以的话。她宁可爱郎只是普普通通的百姓,因为只有这样。她嫁给他才能算是门当户对,才不至于听到某些不好听的闲言蜚语。

    可惜,她的期待落空了,她爱郎的家族,竟然真是那大魏内最具权势大贵族,姬姓赵氏皇族。更要命的是,她爱郎也竟然真是那击退了楚国暘城君熊拓十六万大军的英雄,肃王弘润。

    这两者相加,不可否认给苏姑娘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已经她自认为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庶女而已,并且出身还不是那么清白。一度陷身于一方水榭那等烟花柳巷之地。

    以她的身份,往大了说充其量也只是一介侍妾而已,她又何来勇气与立场,来评价这座肃王府呢?

    若非赵弘润已作出了种种暗示来安慰她,恐怕,她连那句被爱郎误以为敷衍的赞叹也说不出口。

    “真没有什么要说的?”赵弘润瞅着苏姑娘,说了一句让后者颇有些手足无措的话:“你可是女主人呢!”

    女……女主人?我么?

    苏姑娘吃惊地望着赵弘润,芳心砰砰乱跳,但不知怎么,她眼中的黯然也愈加明显了。

    此时,绿儿仿佛是猜到了自家小姐心中的失落,小心翼翼地在旁插嘴试探道:“女主人……唯有正室才当得上这个称呼吧?你又不能迎娶我家小姐……”

    ……

    赵弘润愣了愣,仔细瞅了瞅主仆二人的神色,心中顿时明白过来。

    他并没有哄骗,点点头如实说道:“不瞒苏姑娘,我的确没办法娶你为正室……”

    听闻此言,苏姑娘的目光不由得黯淡了下来,而这时,就见赵弘润摇着头解释道:“并非是其他原因,事实上,无论是我还是我那些兄长们,都无法选择真正喜欢的人作为正室,这一点,相信你们能够理解的。”

    “联……姻?”苏姑娘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唔。”赵弘润重重点了点头。

    见此,丫环绿儿简直难以置信,瞪大着眼睛不可思议地说道:“你……你可是肃王啊,是肃王弘润啊……”

    她这句话看似没头没脑,但赵弘润却听懂了,摇摇头淡淡说道:“即便如此,亦无法改变。”

    正如他所说的,唯有这一点,恐怕是魏天子绝不会允许的,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说,皇子与公主们一样,也会成为联姻的牺牲品,只不过皇子们是男儿身,他们虽然牺牲了正室的名额,但仍可以选择其他喜欢的女人,这一点要比公主们自由地多。

    “可以的话,本王自然希望迎娶你为正室,但……哎!但不管怎样,本王可以向你保证,无论如何本王都会对府内的女人一视同仁,无论妻或妾,绝不会让你受到丝毫委屈”

    听闻此言,苏姑娘黯然的目光逐渐绽放光彩。

    而在旁,绿儿却疑惑地瞅着赵弘润,古怪问道:“府内的女人……你除我家小姐外,还有别的女人么?”

    诶?

    赵弘润面色一滞。(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肃王府的翠筱轩

    最终赵弘润含糊其辞地将话题糊弄了过去,毕竟他眼下还未彻底理清与芈姜那纠结的关系。

    而苏姑娘也没有深究此事,毕竟在她看来,她的爱郎乃堂堂肃王,身边有几个女人再寻常不过,何必深究让自己心情不佳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得了,只要他对她好,那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

    相信这是这个时代大部分女子的普遍思维方式。

    在此之后,赵弘润与苏姑娘主仆二人又聊了几句后,便将他们领到北屋的厢房。

    以北屋的迎宾厅堂为界,北屋实则由东苑与西苑两部分组成,这是世俗普遍采用的府邸格局。

    其中,东苑是府内女主人居住的地方,而西苑,则是为某些亲戚女眷预留的待客雅间,整片北屋呈ㄇ状,似袋口般包裹着一片周围栽满了草木鲜花的水池,以及一大片庭院。

    这便是内院。

    而苏姑娘作为赵弘润的女人,自然是居住在北屋的东苑雅间。

    说是东苑雅间,其实那都是独栋的木瓦屋,每栋屋子周围都设有花圃、假山、水榭之类的景观,论格局有些模仿皇宫内建筑的意思,不过这规模嘛,那就远远不如了。

    不过无论是赵弘润还是苏姑娘,对此都十分满意,毕竟工部左侍郎孟隗在北屋这边翻修地尤其用心,前院的建筑与此相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挑一个罢。”

    将苏姑娘领到东苑的院落里,赵弘润指着不远处那些独栋的屋子说道。

    放眼望去,只见在东苑设有六幢独栋的屋子,每一幢房屋大概横向七八丈左右,谈不上巨大,但也足够宽敞。至少对于府内女主人与贴身侍女这样的组合而言。

    “这些屋子……还未取名么?”

    苏姑娘惊讶地发现,这些独栋房屋前,也跟府前匾额似的挂着一块雕刻有纹理的木板,不出意外就用来冠名的,这是大魏的习俗,魏人喜欢给任何喜爱的事物命名。以至于就算是一座草屋,也会有居住在其中的隐士们对其冠上明志轩、养性堂等等文雅的称呼。

    但是北屋东苑内这些一幢幢的独栋房屋,那些似匾额的木板上却名为镌刻屋名,空着一大块。

    赵弘润愣了愣,这才想起此事工部左侍郎孟隗似乎曾经对他提起过,只是他没在意,转身就给忘了。

    他耸耸肩解惑道:“你可以给它起个别致的名,我会请工匠们将其刻上去的。”

    苏姑娘闻言细思了片刻,旋即有些迟疑地问道:“润郎。倘若奴家想沿用翠筱轩……”

    注:筱,即竹子,多指代嫩竹。

    “可以啊。”望着她那期待的表情,赵弘润无所谓地笑道。

    毕竟他也明白,苏姑娘在一方水榭的翠筱轩内居住了那么多年,虽然以往深恨她自己陷身于风尘,但细细计较起来,她对那间屋子也是存在着感情的。

    “真的?”苏姑娘满脸惊喜之色。

    “当然。”赵弘润咧嘴笑道:“回头我再从皇宫弄些竹子来。将这里打造成真正的翠筱轩。”

    他这一句话,让跟在后边的宗卫沈彧浑身一哆嗦。

    苏姑娘似乎也注意到了沈彧、吕牧、卫骄等几名老成持重的宗卫们脸上那“惊恐”的表情。香袖遮唇,忍不住偷笑了几声,旋即摇摇头说道:“多谢润郎,不过,奴家只求些寻常的翠竹便可。”

    不得不说她是识大体的女人,哪舍得爱郎为了她从皇宫内“窃竹”。虽然以爱郎他那堂堂肃王的身份,从他父皇魏天子的御花园内弄些竹子过来并不是什么问题,但传出去终归不好听不是?

    她的话,让沈彧、吕牧、卫骄三名宗卫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毕竟在他们看来。他们家殿下已经从御花园内“搬”了好些金鳞鱼与名贵的竹木过来,若是还去,这未免有些不像话了。

    这个女人不错……

    众宗卫们暗暗点头,在内心评价着苏姑娘。毕竟,不是所有人的女人都抵受地住那些名贵赏物的诱惑,尤其是像斑竹这种在大魏流传有古老而凄美爱情传说的观赏物,这些事物对女人的诱惑力,甚至要在那些珍贵的首饰之上。

    而苏姑娘却对那些名贵的竹子婉言相拒,只求了一些寻常可见的翠竹,这就意味着,此女并非是爱慕虚荣,而是真的喜欢那些翠竹。

    而对此,宗卫们忍不住在心中暗生感慨:若非出身不佳,否则以这位苏姑娘的品性,足可成为肃王妃。

    “穆青,将这块木匾拆下来,送到冶造局去,请司署里的工匠们镌刻上翠筱轩三字。”

    在决定好这栋房屋的名字后,赵弘润转身对宗卫穆青吩咐道。

    似这种小事,就不必劳烦工部的木匠了,毕竟他冶造局内,也有精通木工的工匠。

    “是,殿下!”穆青抱了抱拳,旋即在其余宗卫们的帮助下,将屋门顶上那边木匾拆了下来。而与此同时,赵弘润则领着苏姑娘往屋内而去。

    待等走入屋子内,赵弘润四下打量了几眼,心中十分满意。

    在他看来,这栋屋子虽然格局不大,但胜在屋内的装饰设施尽皆齐全,正应了那句话: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只见整栋屋子,采用了阁楼复式的房屋格局,一楼是客厅,二楼则是府上女主人的闺房,那些屋内的装饰、家具,工部的工匠们皆已刷上了新漆,因此看起来亮堂堂的。

    漆,在这个时代那可是贵比银子的奢侈物,只有楚国才有大量产出。

    “上去看看?”

    赵弘润问道。

    即便是苏姑娘对自己起居环境并不介意,亦被这栋屋子的精致给吸引住了。

    事实上,屋内的家具设施并不名贵,说白了就是些在楚国不值钱的漆具而已,但是在大魏嘛。这些漆具却大有市场,一般人能获得一两件漆具已足以向邻居炫耀,哪能跟这栋屋子似的,通体刷上紫漆,亮堂堂的,却又透着大雅之范。

    只可惜赵弘润对此并不是很满意。

    当然了。他并不是对工部的活不满意,而仅仅只是针对这时代的漆,毕竟主要产自楚国的漆,大致以深色为主,并且色彩比较单调,少有选择的余地。

    不过看苏姑娘的神色,她对这里倒是十分满意,甚至罕见地与赵弘润开玩笑道:“似乎奴家更应该对此屋子取名为紫筱轩?”

    “只要你乐意。”赵弘润笑着附和道。

    二人谈笑了一阵,旋即。赵弘润便言道:“要不然,我今日就将我娘接过来?”

    听闻此言,苏姑娘那份端庄秀气瞬时间烟消云散,只见她满脸吃惊错愕,手足无措地攥着裙摆,结结巴巴地小声说道:“这……这么快?奴……奴家这边还未做好准备呀……”

    望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赵弘润心中好笑,逗她道:“迟早的事嘛。就这么说定了。”

    其实倒不是赵弘润故意捉弄苏姑娘,只是他很清楚苏姑娘的性子。知道这位女子的性格,别说一天,就算一个月,恐怕这位苏姑娘也不能完全做好心理准备:因为考虑地太多,反而会使她畏手畏脚。

    “那……那好吧。”见爱郎态度坚决,苏姑娘轻咬着嘴唇。幽怨地望了一眼前者。

    “绿儿,记得帮帮你家小姐。”赵弘润一边说一边暗自窃笑道,因为他知道,待等他前脚一走,后脚苏姑娘便会手忙脚乱地打扮起来。力争给未来的婆婆一个最好的初印象。

    “是。”绿儿恭谨地应道。

    这丫头……

    赵弘润闻言皱眉望了一眼绿儿,他当然看得出来今日的绿儿对他十分敬畏,不复当初那样活泼,这有些……没劲。

    是的,事实上别看绿儿曾经多次与他斗嘴,其实赵弘润倒是还挺喜欢这个元气十足而又贪财吝啬的小姑娘的,毕竟她对苏姑娘的忠心,让赵弘润对她印象极佳。

    “今日怎么这么听话啊,不像你啊……”

    赵弘润作怪地揉了揉绿儿的脑袋,故意戏弄着她。若在以往,恐怕这丫头早就跳脚起来指着赵弘润的鼻子破口大骂了,不过今日,这丫头只是耷拉着脑袋怯怯地瞅着他,这让赵弘润感觉不怎么好,毕竟在他看来,威严是针对外人的,若是连亲近的亲朋都因此畏惧三分,那人活着可就太没劲了。

    给她们一个适应的过程吧……

    赵弘润暗暗说道,毕竟仔细计较起来,别看苏姑娘似乎对他的身份并不在意,但事实上,她比平日里也愈加拘束。

    想到这里,赵弘润摇了摇头,没有说穿此事,毕竟在他看来,这主仆二人对他的无谓敬畏,应该会随着时间逐渐消融,再次恢复到以往的那种态度。

    吩咐几名宗卫们驻守在肃王府,赵弘润仅仅带着沈彧、种招二人回到了皇宫。

    他准备在今日将他娘沈淑妃接到肃王府去,毕竟这件事沈淑妃已催了他好些日子了,再耽搁下去,赵弘润生怕他母妃会带着他弟弟赵弘宣杀到他肃王府去,甚至是直接杀到一方水榭去。

    不过让赵弘润感到意外的是,待等他来到凝香宫时,他发现凝香宫内竟然有一位罕见的贵客。

    不是别人,正是他所敬重的六哥赵弘昭的母妃,那位居住在梅宫的乌贵嫔。

    只见这位乌贵嫔,正与沈淑妃在厅中闲聊。

    见此,赵弘润连忙上前,朝着沈淑妃拜道:“孩儿拜见母妃。”旋即,他又朝着乌贵嫔拜了拜:“弘润拜见贵嫔娘娘。”

    说实话,赵弘润对乌贵嫔并没有什么接触,可谁叫这位乌贵嫔是他所敬重的六哥赵弘昭的母妃呢,因此,赵弘润给予乌贵嫔最大的尊敬。(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苦恼的乌贵嫔

    “八皇子。”

    乌贵嫔微笑着点头还礼,态度很是和蔼客气。

    毕竟这也是一位知书达理的女人,她很清楚赵弘润之所以对她这般客气尊重,只是看在她儿子赵弘昭的面子上,毕竟在此之前,他俩可没有什么交集。

    不过一看到赵弘润,乌贵嫔便不免又想到了此刻远在齐国的儿子赵弘昭,不由地一阵黯然伤神,连眼眸仿佛都失去了几分神采。

    见此,赵弘润连忙岔开话题道:“乌贵嫔今日怎得有空来我娘的凝香宫?”

    话音刚落,沈淑妃便抬手在他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嗔怪道:“你这孩子,怎么这般跟乌贵嫔说话的?”

    “孩儿就是随口一问嘛。”赵弘润苦着脸说道。

    瞧着眼前这一幕,乌贵嫔脸上的苦涩笑容愈发明显了,毕竟曾几何时,她也有一个似这般可爱的儿子,可随着儿子逐渐长大,尽管乌贵嫔明知儿子有朝一日毕竟会离开自己身边,却也没想到这一日竟然会来得这么快。

    “真是羡慕妹妹……”

    乌贵嫔喃喃地说道。

    沈淑妃愣了愣,旋即这才会意,会意乌贵嫔指的是她有两个儿子陪伴在身边,不像她,唯一的儿子还在万里之外的齐国,母子难以相见。

    见此,沈淑妃微笑着说道:“姐姐若是羡慕,妹妹匀你一个可好?”

    这还有匀一个的?

    赵弘润无语地翻了翻白眼。

    而听闻沈淑妃的话,乌贵嫔轻笑了几声,开玩笑似的说道:“即便妹妹将堂堂肃王殿下过继给姐姐,姐姐亦高攀不上呐……”说罢,她转头望向赵弘润,微笑着说道:“若是八皇子不弃。唤妾身一声姨娘吧。”

    赵弘润微微一愣,旋即便意识到,可能是这位乌贵嫔也猜到自己受六哥赵弘昭所托,代为照顾她,因此,她也有意与他们母子亲近一些。

    想通这一层关系后。赵弘润毫不犹豫地便拱手唤道:“弘润,见过姨娘。”

    “嗯。”乌贵嫔和蔼地笑了笑,右手在袖子里摸了摸,旋即带着几分苦恼说道:“姨娘来得匆忙,忘了给乖侄带见面礼,待下回姨娘补上。”

    赵弘润这边还没来得及客气,旁边他母妃沈淑妃便插嘴说道:“姐姐可莫惯坏了这孩子。”

    “如何会惯坏?”乌贵嫔慈祥而和蔼地望着赵弘润。

    毕竟她早就从她赵弘昭口中得知,知道这位八皇子的才能不逊色于她儿子,兼之赵弘润与她儿子关系又好。自然是对赵弘润另眼相看。

    “姨娘今日怎么有空到我娘的凝香宫来?”在闲聊了几句后,赵弘润好奇地问道。

    毕竟前一阵子,乌贵嫔由于儿子赵弘昭远离身边,心情不怎么好,平日里很少迈出她的梅宫,倒是沈淑妃受赵弘润的托付,隔三差五地去探望她。

    “这桩事呀,姨娘已与你娘提过了……”乌贵嫔微微叹了口气。旋即,她又亲口跟赵弘润解释了一回:“这几日呀。宫内可不安生,施贵妃与皇后斗得厉害……”

    原来,前几日伺候施贵妃的宫女在宫中碰到的王皇后,由于避让不及,被王皇后身旁的宫女严厉地呵斥了几句,这本是一桩鸡毛蒜皮的小事。可谁曾想,却再次引发了施贵妃与王皇后的争斗。

    于是在几日后,施贵妃在宫中邀请三贵九嫔一同赏花,在期间对王皇后冷嘲热讽,再次翻起老账来。指责王皇后为爱慕虚荣、两面三刀、不顾曾经姐妹感情,就差指着王皇后的脸大骂其为贱人了。

    而让乌贵嫔不喜的是,她感觉那次被施贵妃给利用了,以至于王皇后事后托人传话给她:施氏对本宫无礼,你怎得也陪着她胡闹?

    乌贵嫔那个委屈,毕竟她起初只因为不过是一次普通的宫内姐妹赏花而已,哪料想到其中还有那些门道?

    于是乎,待下回施贵妃再次派宫女前来邀请时,乌贵嫔便托病婉言回绝了,没想到这也不成,如今乌贵嫔夹在王皇后与施贵妃之间,那是左右不是人,于是,满腹苦涩的她来到了沈淑妃这边,向她倾诉苦水。

    施贵妃……那不是雍王兄的母妃么?

    赵弘润听完了乌贵嫔的解释后,心中有些纳闷,毕竟在他看来,雍王弘誉可是一位极具气度的皇兄,或许他的才智不如睿王弘昭,但城府、权谋、手段,皆不是麒麟儿弘昭可比的,哪怕是在赵弘润看来,亦是一位出色的储君候选,比东宫太子弘礼强多了。

    然而在听到乌贵嫔对施贵妃的埋怨后,赵弘润却诧异地发现,施贵妃非但小气而且嫉妒心强,实在很难想象,似这般小肚鸡肠的女人,如何养育出雍王弘誉那等杰出的皇子。

    因此,赵弘润纳闷地将心中的疑问脱口问道。

    没想到乌贵嫔听后摇了摇头,更正道:“施贵妃倒并不是心胸狭隘或者善妒,她只是针对王皇后而已……王皇后与施贵妃的恩怨,弘润想必也有所耳闻吧?”

    赵弘润点了点头:“我知道她们曾经是关系极好的,后来不知怎么着就反目成仇了。……据我所知,似乎是王皇后要谋害施贵妃腹内的孩子……”

    “嗯。”乌贵嫔点了点头,旋即苦笑说道:“因为此事,施贵妃对王皇后可谓是积怨已久,这点妾身倒是能理解,不过,个人的私愿牵扯上他人,这就有些不妥了……”

    沈淑妃闻言纳闷地插嘴道:“当年是王皇后想谋害施贵妃腹内的孩子么?”

    “宫内是这么传的。”乌贵嫔压低声音说道:“据妾身所听说的,王皇后当年暗中使人给施贵妃下药,致使施贵妃险些流产,好在施贵妃吉人天相,最后大人与孩子都保住了……”

    “皇后?”沈淑妃满脸惊愕之色:“不像啊……”

    “别说妹妹,姐姐瞅着也不像。不过当时。的确是王皇后最有嫌疑……”说到这里,乌贵嫔苦笑地摇了摇头:“这桩事,当年都数不清、道不明,更何况如今?施贵妃与王皇后积怨已久,如今又因为那么一桩小事再起争斗,她倒是如意了。就是苦了咱们这边夹在当中的……”

    “姐姐不理会不就好了么?”沈淑妃不解地问道。

    “谈何容易。”乌贵嫔苦涩一笑,不由地将目光望向沈淑妃与赵弘润。

    也难怪,毕竟在乌贵嫔看来,沈淑妃性情淡然,不喜争权夺利,哪怕她如今逐渐受到魏天子恩宠了,妃位亦只在九嫔中垫底,更关键的是,由于她身体不好。根本无法夜夜伺候魏天子,因此,很多时候即便魏天子在凝香宫用饭,但等沈淑妃睡下后,最后还是选择别的宫下榻,比如她乌贵嫔的梅宫。

    而最关键的一点在于,不喜争权夺利的沈淑妃的大儿子,恰恰是如今众皇子中最强势的肃王弘润。因此,宫内的妃子们如今与沈淑妃是井水不犯河水。比如上回那所谓的赏花,施贵妃就没有邀请沈淑妃,或许就是考虑到利用了沈淑妃后,会引起肃王弘润的不满。

    相比较而言,她乌贵嫔的日子比较难过了,毕竟她乃三位贵夫人之一。属第二等妃位,比九嫔还要高一级,这就不可避免会被施贵妃拉拢用来对付王皇后,而要命的是,她儿子赵弘昭还不在大魏。而她又不敢将苦水向魏天子叙说,这也正是她此番来向沈淑妃述苦的原因。

    毕竟在她看来,此时此刻真心实意会帮她的,宫内恐怕也就只有沈淑妃、赵弘润母子二人了。

    而听闻乌贵嫔的述苦,赵弘润笑着说道:“姨娘莫急。……不若这样,姨娘近些日子多到我娘宫内走走,避开此事就得了。或者,干脆就搬到我娘宫内住几日。”

    沈淑妃闻言眼睛一亮:“这倒是好办法。”

    也是,由于两个儿子并不是随时都在身边,沈淑妃其实也想找个性格相近的聊友,乌贵嫔便挺适合。

    “这……不大合适吧?”乌贵嫔显得有些犹豫。

    她当然明白赵弘润这是什么意思,仔细想想,施贵妃虽然是雍王弘誉的母妃,但应该还不至于敢惹眼前这位肃王,除非施贵妃当真是昏了头了。

    “无妨,反正我早就答应过六哥,要代他照顾姨娘您的。”赵弘润微笑着说道。

    乌贵嫔迟疑了一番,最终接受了沈淑妃母子二人的好意。

    不过有件事她觉得很纳闷:“话说回来,以往施贵妃不至于似这回那般托大,弘润,最近雍王与东宫的近况如何?”

    不愧是贵嫔……

    赵弘润暗自赞了一句,旋即耸耸肩说道:“斗得跟火窑似的。……雍王兄所执掌的刑部督缉司,最近一直盯着东宫所掌的吏部文选司,只要稍许违禁便上门抓捕官员,东宫快被逼疯了。”

    “难怪了……”乌贵嫔微微吐了口气,心中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是儿子势大了,于是做母亲的也愈发肆无忌惮了。

    “弘润,既然你对你父皇的位子并无兴趣,那么就听姨娘一声劝,无论如何,也莫要被牵扯其中。”乌贵嫔面色凝重地叮嘱道。

    难道……要开始了?

    赵弘润愣了愣,仔细想想,他不得不承认,雍王弘誉对东宫的逼迫,渐渐脱离原先的小打小闹,就连后宫也逐渐受到波及,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想到这里,他点点头说道:“请娘与姨娘放心,弘润明白的。”

    见此,乌贵嫔微微点了点头,忽然,她好奇问道:“话说弘润,据你娘说,你最近在冶造局挺忙碌的,怎得今日这么早就到凝香宫来见你娘,莫非有什么事吗?”

    “呃……”

    赵弘润扭转头去望向沈淑妃,眼瞅着沈淑妃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眼眸越来越亮,遂硬着头皮笑了笑。

    “事实上,我的肃王府已翻修完毕,可以入住了,因此,我打算将我娘接过去住几日,顺便,让我娘见一见苏姑娘……”

    果不其然,沈淑妃脸上并无惊讶之色,看来是早已猜到了:“终于舍得让为娘去见见你那位苏姑娘了?”

    “苏姑娘?”乌贵嫔眼中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见此,沈淑妃对乌贵嫔做了一个隐秘的手势,仿佛是只有女人才能懂,反正赵弘润是没看出什么来,但诧异的是乌贵嫔瞧见那个隐秘的手势后,脸庞却露出了几许捉狭之色:“乖侄也长大了呢。”

    “啊,十五岁了呢……”沈淑妃在旁附和道,旋即故意说道:“妾身早就跟他说过,想见见那位苏姑娘,这小子呀,像宝贝似的死死护着,就是不让妾身去瞅一眼。”

    “看来那位苏姑娘深得乖侄喜爱呀。”乌贵嫔掩着嘴笑吟吟地调侃道。

    “……”赵弘润无语地挠了挠头。

    被两位女性长辈调侃男女感情方面的事,这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更何况,作为过来人,她俩有时还说得挺露骨,哪怕是赵弘润也有些吃不消,只能装作没听到。

    “让姨娘也瞅瞅你那位苏姑娘么?”乌贵嫔笑眯眯地调侃道。

    沈淑妃闻言眼睛一亮:“姐姐正好与妹妹做个伴。”

    说罢,她转头望向儿子。

    望着沈淑妃与乌贵嫔那捉狭而兴致勃勃的神色,赵弘润就意识到今日苏姑娘有的是苦头吃了,不知会被这两位女性长辈用那种话调侃成怎样一副羞涩的模样。

    不过事已至此,赵弘润也没有办法,毕竟这个时候若打退堂鼓,他娘多半饶不了他。

    “对了,将你文昭阁内的那几个楚国的小女人也带上。”沈淑妃一句话惊地赵弘润倒抽一口冷气。

    您是唯恐不乱啊?

    赵弘润瞪大着眼睛,干干说道:“不大好吧?”

    “楚国的小女人?”乌贵嫔在旁睁大眼睛疑惑地插嘴道。

    见此,沈淑妃指着赵弘润解释道:“这小子呀,上回去楚国时拐了三个女儿家回来,如今就跟玉珑一起,住在他文昭阁……”

    “三名楚女?”乌贵嫔朝着赵弘润眨了眨眼,一副捉狭之色。

    见此,赵弘润尴尬地说道:“姨娘,您可莫听我娘瞎说。”说罢,他转头望向沈淑妃,无奈地说道:“娘,我跟你解释过了,芈姜、芈芮,那是朋友托我代为照顾的。”

    “照顾,至于将人家藏在你寝阁里么?”沈淑妃一副你少糊弄为娘的表情,旋即笑眯眯地说道:“芈姜、芈芮,还有一个叫做羊舌杏的小姑娘,对吧?也不瞒你,为娘早就都打听清楚了。”

    打听清楚……

    赵弘润张了张嘴,顿时哑然。

    不用问,准是他身边宗卫们当中不知是谁可耻地当了一回叛徒。

    看来今晚不大会好过了……

    赵弘润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五章:婆媳相见

    因为种种原因,最终沈淑妃与乌贵嫔一同来到了赵弘润的肃王府,这让赵弘润感觉稍稍有些不安。

    毕竟似她们这些作为过来人的女性长辈,有时候开的玩笑甚至要比男人们更加让小辈感觉尴尬脸红,倘若单独只有沈淑妃的话倒是还要,可加上一位乌贵嫔,天晓得她们会如何调侃几个小辈。

    不过事到如今,赵弘润也没有办法,唯有反复暗中恳求他母妃沈淑妃,请她与乌贵嫔到时候嘴下留情,千万别让苏姑娘太过于羞涩。

    而对此,沈淑妃似乎非常不满,与乌贵嫔说道:“这小子呀,就怕妾身欺负他那个小相好。”

    “哪家小子不是如此呢?”乌贵嫔掩着嘴笑道:“我家弘昭那时候,也挺护着那位嫆姬的,明明妾身还送出去一身首饰的,结果还私下偷偷问我可曾欺负人家……哎,尽说女大不中留,这儿子一旦长大成人了呀,也由不得咱们咯。”

    说到这里,乌贵嫔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妾身瞧着也是。”沈淑妃闻言微微皱了皱眉,望向赵弘润的眼眸中带着几分埋怨,吓得赵弘润赶紧低头,不敢再开口说话,免得事况变得更加不妙。

    毕竟婆媳之间,自古以来便罕见有和和睦睦,也难怪,毕竟作为一名女人而言,生命中最重要的无非就是丈夫与孩子,突然间冒出一个陌生女人将她们辛辛苦苦养育大的儿子给抢走了,这份敌意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化解的。

    这个时候,儿媳在婆婆眼里的第一印象就变得愈发重要了。

    倘若第一印象极佳,那么作为婆婆的,心中那份敌意倒是会稍稍减少几分;可反过来说,倘若第一印象不佳。那日后可就有得闹腾了。

    到时候,儿子夹在老娘与媳妇之间,那可真是左右为难。

    而所谓的第一印象,便是当儿媳初见婆婆的时候,婆婆未免要对这名陌生的女人从头到尾品评一番,从衣装穿着到言行举止。其用于评价的眼光,简直堪称苛刻。

    这不,当沈淑妃与乌贵嫔在肃王府内翠筱苑的一楼坐下后,当瞧见苏姑娘在丫环绿儿的搀扶下盈盈走向他们时,饶是乌贵嫔的目光亦变得锐利起来,更别说沈淑妃。

    若是拿赵弘润的比喻来说,简直就跟瞧见了猎物似的,两眼放光。

    对此,赵弘润实在不敢相信。他这位看似柔弱的母亲竟然还有如此气势迫人的时候。

    而与此同时,苏姑娘更是如履薄冰,自打从二楼下来后,便规规矩矩地垂手站在沈淑妃与乌贵嫔面前,低眉顺目,尽可能地表露乖顺之色,希望能借此化解爱郎的母亲心中的那份敌意。

    整个翠筱苑的一楼,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在沈淑妃与乌贵嫔未曾开口之前,苏姑娘根本不敢贸然说话。哪怕是连问安都不安,只是默默地站在那。

    而在旁,绿儿早已事先烧好了一壶水,亦紧张地瞅着自家小姐。

    这是历来的规矩,在新媳人选初见公婆的时候,公婆自然要好好瞧瞧这个女人。给儿子把把关什么的。

    而在公婆未开口前,新媳是不能够擅自开口的,只能像是一件货物似的,任爱郎的女性长辈从头到尾地评价。

    虽然这听上去有些不尽人意,但事实上。却是大魏内任何一名女人都得经历的。

    不得不说,苏姑娘此刻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她倒是想瞅瞅瞧瞧爱郎,从爱郎的眼眸中获得几分鼓励,但是她最终还是没敢抬头,只是屏着呼吸,一副低眉顺目之色,静静地站在那。

    她无法不心惊胆战,毕竟她的爱郎,乃大魏的皇子,堂堂肃王弘润,这就意味着,爱郎的母亲乃是宫廷内魏天子的妃子,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皆不是一般家庭可比。

    相信此时此刻的她,生怕爱郎的母亲嫌弃她的出身。

    而与此同时,正如苏姑娘所猜测的那样,沈淑妃与乌贵嫔正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时而低声议论着什么,不过,倒没有似苏姑娘所想的那样计较她的出身,而是在谈论着她的长相、衣装,以及年龄。

    “真是个美人呐……”乌贵嫔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背,似小女人般地露出几分羡慕、甚至是小小的嫉妒,毕竟苏姑娘那如润玉般的皓白肌肤,着实让已近四旬的她心生羡慕。

    “也不晓得身子骨状况如何……”

    沈淑妃小声回道。

    事实上,沈淑妃年轻时亦是一位肌肤白净的美人,哪怕她如今也将近四旬,肤色仍然白净细腻。

    但因为自己素来身子骨弱的关系,沈淑妃对于那些肌肤白皙的女人是存在着一些偏见的,因为她从自己的例子得出了一条结论:但凡肌肤白皙的女人,身子骨普遍弱不禁风。

    她可不希望自己儿子的女人也跟她似的,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

    不过好在苏姑娘的肤色是那种如白璧般的润白,而非是像沈淑妃那样时常被病疾所困扰的苍白,这让沈淑妃较为满意。

    “这女子多大了?”乌贵嫔小声问道。

    听闻此言,沈淑妃微微皱了皱眉,低声说道:“据说比我儿大六七岁。”

    “诶?那岂不是说,今年已二十二、三?”乌贵嫔小小吃了一惊。

    要知道在大魏,女子嫁给比自己两三岁的男子,这根本不算事。反过来说,男方的父母倒是乐于见此,毕竟大媳妇会照顾人嘛,大魏风俗如此。

    不过大六七岁嘛,这就是个事了。

    毕竟这年龄的差距也太大了,整整六七岁。

    “不过,瞧不出来呢……”乌贵嫔羡慕地望着苏姑娘那白皙细腻的肌肤,低声说道:“瞅着最多相差个三四岁的样子……”

    “嗯。”

    沈淑妃仔细打量着苏姑娘,微微点了点头。

    事实上,刨除年龄这一项。沈淑妃对苏姑娘倒是挺满意的,毕竟苏姑娘的容貌为她争取了不少印象分,兼之那稳重的性子,都让沈淑妃感觉非常满意,更别说苏姑娘今日还特地打扮了一番,还涂了些淡淡的胭脂。那白里透红的脸庞,怎么瞧怎么诱人。

    良久后,她微笑着问道:“看来你便是我儿口中的那位苏姑娘了。”

    这听上去有些没必要的话,却着实让苏姑娘松了口气,毕竟这句毫无意义的话实则是个讯息,意味着苏姑娘终于可以说话了。

    只见她盈盈向沈淑妃与乌贵嫔行了一礼,拘谨地唤道:“小女子苏苒,见过淑妃娘娘,见过贵嫔娘娘。”

    因为赵弘润事先已对苏姑娘暗中介绍过沈淑妃与乌贵嫔。因此苏姑娘不至于会认错人。

    “唤妾身一声沈氏即可。”沈淑妃摆摆手说道。

    此时,小丫头绿儿赶忙倒了两杯茶,用漆盘盛着端到苏姑娘面前,由苏姑娘亲自恭恭敬敬地将两杯茶端到沈淑妃与乌贵嫔手中。

    “连妾身也有茶喝。”乌贵嫔笑眯眯地接过了茶杯,开了句玩笑。

    看得出来,她对苏姑娘还是颇有好感的,不过,由于她这回只是旁观者。因此,她也不好过于表达什么。

    终归这一切还是得看沈淑妃的意思。

    不过事实上。沈淑妃对苏姑娘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除了对这个女人的年纪稍稍在意些,以及对她“夺走”了自己的儿子稍稍抱持着几分自古以来的婆媳敌意,其他方面倒是颇为满意。

    而望着沈淑妃脸上那些许笑容,赵弘润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他知道,沈淑妃应该是接受苏姑娘了。

    但不得不说。接下来的事,恐怕才是最让他感到尴尬的。

    “听我儿说,你与他已有夫妻之实?”

    这不,沈淑妃眨眨眼,冲着苏姑娘直接问道。

    诶?

    苏姑娘抬起头来。满脸慌乱,手足无措,几番张嘴欲言,但最终都没能说出什么来。

    见此,赵弘润没好气地跟沈淑妃说道:“娘,您问这个做什么?”

    “为娘问问怎么了?”沈淑妃埋怨地望了一眼儿子,旋即挥挥手做赶人状,说道:“去去,别杵在这,到府外去瞅瞅,玉珑她们到了没有。”

    “娘……”赵弘润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给苏姑娘使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吓得苏姑娘面色顿时有些发白。

    润郎,你……

    见爱郎“丢”下自己,摇摇头走向屋外,苏姑娘心中又惊又急,脸上亦不由地露出几许着急与不安之色。

    见此,沈淑妃心中感觉也有些好笑,招招手轻声说道:“别怕,难不成妾身还会吃了你?来,到妾身这来。”

    “……是。”苏姑娘低了低头,咬着嘴唇,心中忐忑地走向沈淑妃。

    她生怕爱郎走后,爱郎的母亲给她脸色看。

    不过事实证明,她猜错了,沈淑妃并没有为难她,只是她所问的那些个问题,实在是让苏姑娘感觉羞涩尴尬,难以回话。

    “话说,你俩至今已有过几回房事?”

    “你肚子里何曾有了?”

    “……”

    听着那些羞人的问题,苏姑娘满脸通红。

    而与此同时,被沈淑妃赶出了翠筱苑的赵弘润,依言来到了王府的正门,毕竟算算时辰,他派出去去接玉珑公主以及芈姜、芈芮、羊舌杏几女的宗卫们,已经差不多也已到了。

    果不其然,没等赵弘润在府门外等候多久,宗卫高括几人便驾着马车将几女接到了王府。

    期间,赵弘润的视线,与刚刚走下马车下意识望向府门方向的芈姜,与她的目光说巧不巧地碰上了。

    自那日的旖旎之后,这还是首遭。(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章:婆媳相见(二)

    “皇姐。”

    瞥了几眼刻意避开了自己目光的芈姜,赵弘润主动上前与玉珑公主打了声招呼。

    “弘润?”

    可能是见赵弘润等候在府门附近,玉珑公主感觉有些疑惑,走上前来纳闷问道:“你在这干嘛呢?”

    赵弘润不好说是沈淑妃打算私下询问苏姑娘一些尴尬的问题,因此将他给支到这来了,挑着好听的话说道:“这不是得知皇姐要来,专程在此迎候么。”

    “嗯嗯。”玉珑公主故意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拍了拍赵弘润的肩膀,可还没等她说出什么赞许赵弘润的话来,她却自己被自己给逗乐了,嘻嘻笑个不停。

    望着她脸上的笑容,赵弘润不禁有些感慨。

    曾几何时,这位皇姐在去年端阳日那晚,独自坐在水池旁的石头上,望着漆黑一片的池面发呆,那时她那孤寂的神色,着实让赵弘润有些心疼。

    不过最近,这位皇姐倒是愈发显得开朗了,整个人看上去也愈发精神,元气十足,这可能与魏天子按照承诺已不再管她有着必然的关系。

    望着她脸上的笑容,赵弘润总算能给自己一个交代:他好歹是守护住了这份笑容。

    唯一让赵弘润感觉有些不适的,就是玉珑公主最近一直与芈芮那个蠢丫头厮混在一起,这未免让他有些担心。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可不希望曾经聪颖温柔的玉珑公主,由于跟芈芮长时间呆在一起而沾染上了后者的傻气。

    而就在赵弘润暗暗祈祷时,只见一身男装的玉珑公主站在肃王府的门前,欣喜地大叫道。

    “搬离皇宫,我就自由咯!”

    ……

    赵弘润无言地一拍额头。同时不忘恨恨地瞪一眼芈芮,只可惜芈芮一脸茫然,根本不理解赵弘润为何莫名其妙地狠狠瞪她一眼。

    “这就是夫君的肃王府么?”

    众女中最是乖巧的羊舌杏噔噔噔走到赵弘润身旁,小手轻轻扯了扯后者的衣袖:“好漂亮。”

    将府邸称作漂亮……不大妥吧?

    赵弘润低头瞧了一眼,觉得有件事得跟这个小丫头说说。

    毕竟以往还好,可如今沈淑妃与苏姑娘皆在府上。倘若这小丫头口无遮拦地再喊什么夫君,那可真要坏菜了。

    想到这里,赵弘润将羊舌杏叫到一旁,小声叮嘱道:“待会切记不可再叫我什么夫君,记住了么?”

    “为何?”羊舌杏满脸困惑不解,旋即,她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泫然欲泣般地小声说道:“殿下不要奴了么?”

    “当然不是。”赵弘润赶忙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哄道:“你这么听话。我怎么不会不要你呢?”

    听到赵弘润称赞自己,单纯的羊舌杏顿时破涕而笑,不过她仍有些不解:“那为何不许唤殿下夫君呢?”

    赵弘润还没来得及解释,这时芈姜从他们身边走过,面无表情地丢下一句话:“因为他真正的女人在府上。”

    “诶?”羊舌杏小脸一惊,旋即连忙自告奋勇般说道:“奴……奴也是殿下的女人……”

    那家伙……

    赵弘润恨恨地扭头瞪了一眼正朝着府门走去的芈姜,好说歹说总算是哄住了羊舌杏。

    进得肃王府的府门后,赵弘润叫宗卫沈彧走在前头带路。而他自己则故意走在后面。

    期间,他趁玉珑公主、芈芮、羊舌杏三女被肃王府内的景致迷住。无暇注意身后时,他一把拉住了芈姜的手臂,压低声音说道:“你什么情况?”

    被赵弘润拉住手臂,芈姜脸上微微有些羞恼,亦压低声音说道:“你做什么?”

    她挣扎了几下,但不知怎么。竟是没有挣脱开来,可能是她怕伤到赵弘润,因此并没有用太大的力吧。

    其实,赵弘润倒也不至于因为方才那点小事而生气,他事实上是想借此机会与芈姜聊聊。但从芈姜的态度不难推测,她并不想与他聊什么。

    “你要抓着我的手到什么时候?”她淡淡地说道。

    “……”赵弘润皱了皱眉,只好放开了她的手,不过在她离开前,他对她低声说道:“回头我想与你聊聊。”

    “……”芈姜神色莫名地瞅了一眼赵弘润,并未说话,径直朝着玉珑公主她们走去。

    待等众人来到王府内的翠筱苑时,沈淑妃似乎刚刚与苏姑娘结束某些羞耻的话题,这不,苏姑娘脸上红晕未消,羞人的模样的着实诱人。

    “淑妃娘娘。”

    玉珑公主率先上前与沈淑妃见了礼,旋即这才发现沈淑妃身旁的乌贵嫔有些眼熟,仔细一瞅,惊讶道:“乌贵嫔也在啊。”

    这是……玉珑公主?

    乌贵嫔目瞪口呆地望着一身男装的乌贵嫔,半响后这才想起对方的身份。

    也难怪,毕竟玉珑公主以往在宫内并不受重视,乌贵嫔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倒也不奇怪。

    倒是沈淑妃对玉珑公主颇为亲近,将她唤到身边,皱皱眉指责道:“女儿家家的,怎得又穿男人的衣服?”

    玉珑公主闻言吐了吐舌头,讪讪解释道:“方才在宫外集市,听闻淑妃娘娘召见,来不及更衣就赶过来了。”

    她其实倒不是喜欢穿男人的衣服,只不过是女扮男装方便她在宫外自由地溜达游玩罢了。

    “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唤一声姨娘即可。”沈淑妃爱怜地摸了摸玉珑公主的脑袋。

    “嗯,姨娘,嘻嘻。”玉珑公主乖巧地应道。

    还别说,想当初赵弘润率军出征在外时,沈淑妃没少照顾当时居住在他儿子赵弘润文昭阁内的玉珑公主,两人的关系颇为亲近。

    而此时,沈淑妃的目光落在了芈姜、芈芮以及羊舌杏三名楚国女子身上。

    事实上,自打三女居住到文昭阁内后。沈淑妃便已得知了此事,但并没什么机会亲眼瞧一瞧她儿子从楚国带回来的三女,直到今日这才亲眼瞧见。

    可能是注意到沈淑妃望向芈姜、芈芮、羊舌杏三女的目光,玉珑公主连忙代为介绍道:“姨娘,她们是芈姜、芈芮、羊舌杏。”

    “贵安。”芈姜闻言低头行了一礼,尽管面无表情的神态让沈淑妃感觉有些奇怪。但她的仪容、举止,沈淑妃一瞧便知此女绝非寻常楚国民女。

    “淑妃娘娘好。”相比之下,傻气傻气的芈芮都做不到像她姐姐那样举止得体,不过她那憨笑的样子,倒是让沈淑妃对她也印象颇好。

    唯独羊舌杏显得格外拘谨,怯生生向沈淑妃行礼:“奴是羊舌氏的杏儿,若是……若是淑妃娘娘不嫌弃……”

    瞧着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沈淑妃笑不可支,点点头替她解围道:“唔。妾身便唤你杏儿吧,好吗?”

    “嗯嗯!”小丫头使劲地点点头,在心底给沈淑妃打上了大好人的标签。

    而在玉珑公主介绍芈姜、芈芮、羊舌杏三女的时候,苏姑娘就在旁静静地听着,让听到玉珑公主介绍芈姜时,她不由地一愣。

    这……这位不是润郎的堂姐么?为何润郎的母亲好似不认得?

    她疑惑地望向赵弘润,眼眸中不由地有些迷惑。

    忽然,她心中一动:莫非……

    不由地。苏姑娘望向芈姜的眼眸中,隐隐带上了几分淡淡的敌意与不渝。

    唔?

    巫女对于他人的敌意最是敏感。芈姜当即便察觉到了,转头望向了一眼苏姑娘。

    她是误以为我当时是向她示威,或者专程去戏弄她么?

    心思缜密的芈姜一猜就知道这位苏姑娘多半是误会了,遂朝着她善意地点了点头,权当打了声招呼。

    这让苏姑娘更加迷惑了,虽然没弄懂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心中的敌意倒是消退了。

    她们……与润郎是个关系呢?

    苏姑娘暗自打量着芈姜、芈芮以及羊舌杏三女。

    对于玉珑公主她倒没有误会,虽然她虽然没有见过玉珑公主,但玉珑公主口口声声喊赵弘润的母亲为姨娘,不用猜才晓得这位才是爱郎真正的姐姐。

    而在苏姑娘暗自打量芈姜等人时,除了早已见过这位苏姑娘的芈姜外。芈芮、羊舌杏二女亦歪着脑袋不时地打量这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

    两个小丫头的眼神中,难免带着几分敌意,毕竟这两个小丫头,一个想撮合她姐姐与赵弘润的好事,一个又是自诩肃王殿下的女人,如何会不对苏姑娘抱持敌意。

    而沈淑妃,则是瞧瞧这,瞧瞧那,脸上洋溢着莫名的笑容。

    相比较苏姑娘,其实沈淑妃对于那个叫做芈姜的女儿家更加好奇,毕竟据她所知,此女那可是楚国汝南君熊灏的女儿、暘城君熊拓的堂妹,来头可不小,细较起来,那也是相当于郡主的出身。

    似这等女子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自己儿子身边,沈淑妃可不会相信她儿子那受朋友所托因而代为照顾这对姐妹这种漏洞百出的说法。

    只不过,她并没有猜到赵弘润与芈姜真正的关系,只是单纯地将此人也归为了自己儿子的红颜知己。

    一个芈姜,一个苏姑娘……

    若不是众女在场,沈淑妃真想拎着自己儿子的耳朵好好训斥一番:小小年纪,便这般多情,这日后还得了?

    不过……

    沈淑妃望向芈姜的眼神变得更为柔和了,毕竟芈姜无论是容貌还是举止,皆不逊色那位苏姑娘,更要紧的是,她比苏姑娘还要年轻,出身也好得多。

    唯一值得顾虑的,便是此女脸上那冷淡的表情,让沈淑妃有些吃不准。

    “润儿,你与那芈姜,究竟是何关系?”

    将赵弘润叫到身边,沈淑妃小声询问道。

    “这个……”

    赵弘润回头望了一眼已坐在席位中的芈姜,罕见地有些迟疑。

    与芈姜究竟是个关系,如今他还真说不清楚。(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七章:婆媳相见(三)

    ps:编辑跟我说,历史文有个战力榜,竞争不是很激烈,你去试试吧。我说我去看看。结果到起点首页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第一位的那位,单日爆更十万字,我绝对愣是看了30秒才回过神来。这个世界太疯狂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写我自己的吧。

    ————以下正文————

    与芈姜究竟是何关系?

    若是在一两个月前,赵弘润对此毫不犹豫,他与那个腹黑、嘴毒、面无表情的女人没有丝毫关系。

    但如今不知为何,毫无关系这句话他竟愣是说不出口。

    这份复杂的心情,一直维持到入夜众人在北屋的厅堂用饭。

    平心而论,饭桌的佳肴颇为诱人可口,毕竟掌厨的厨子那可是宗卫们临时从皇宫的御膳房里请过来的,做菜的手艺那自是无以伦比。

    可即便如此,赵弘润却感觉有些味同嚼蜡,因为他心中仍在深思着与芈姜的关系。

    不可否认,他喜欢苏姑娘的温柔,也挺喜欢小丫头羊舌杏的乖巧,这就不难推测出选择理想女伴的的观念,而芈姜,她有什么优点?

    腹黑、嘴毒、面无表情,生活习性也跟个七老八十的老妪似的,更要命的是,此女善与毒虫为伍,比如蛇、蝎、蜘蛛、毛虫,有些甚至连赵弘润都会感觉厌恶以及恶心的爬虫,她却能面无表情地将其抓在手里把玩,简直就没有一丁点的女人味可言。

    但诡异的是,对于似这般的芈姜,赵弘润发现自己越来越能接受这方面的事物了,就跟某个搞笑剧内的台词似的:一旦接受这种设定,似乎还能觉得挺可爱。

    简直不可理喻!

    赵弘润对于自己心态的莫名改变也感到有些无语。

    可能是注意到了赵弘润的目光。芈姜抬起头来瞄了一眼,待发现那是赵弘润的视线时,便迅速地撇开了视线。

    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

    赵弘润微微皱了皱眉。

    忽然间,他心中一动,偷偷拿眼瞥了一眼苏姑娘的方向,正巧看到她正神色难以捉摸地瞧着他。随后又瞧了一眼芈姜。

    不好不好……

    赵弘润心中一惊,这才意识到眼下他与芈姜“眉来眼去”,那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而在主位上,沈淑妃时而与乌贵嫔低声议论着什么,时而笑吟吟地招呼着众女吃菜,她的视线,来回投在苏姑娘与芈姜两者间,让本来挺尴尬的气氛变得愈发尴尬。

    “芈姜,你是汝南县人。对吗?”

    冷不丁,沈淑妃问道。

    可能是没想到沈淑妃会询问自己,芈姜愣了愣,这才点头说道:“是的,沈淑妃。”

    “除了你那位堂兄与你身边的亲妹妹,家中可还有其他的亲人?”沈淑妃又问道。

    芈姜愣了愣,这才意识到沈淑妃口中所说的那位堂兄,多半指的就是暘城君熊拓。他摇头轻声说道:“或仍有些亲眷,但已不来往了。”

    “喔。”沈淑妃点了点头。

    其实她多少也了解一些芈姜的事。并且有关于芈姜的亡父汝南郡熊灏的事,沈淑妃或多或少也听某位“偷偷告密”的宗卫提起过,因此倒也并不惊讶。

    “此番你来我大魏,是打算长住在此吗?”沈淑妃又问道。

    “这个……”芈姜摸不透沈淑妃的想法,不好贸然回答,下意识地望了一眼赵弘润。

    这一幕被沈淑妃瞧在眼里。让她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妾身就说嘛,这女孩子家的,若非什么特殊缘故,岂会背井离乡?

    沈淑妃似嗔似责怪地瞥了一眼赵弘润,可能是在暗暗责怪自己儿子不肯说实话。

    旋即。她又问芈姜道:“过去那阵子,在我大梁住得惯么?”

    ……

    芈姜愈加糊涂了,眼眸中闪着疑惑之色,在想了想后,她如实说道:“对于贵地的风俗仍有些困惑,不过,住地挺好的。”

    “那就好……”沈淑妃看似满意般地点了点头。

    随后,她又询问了芈姜许多问题,比如说,芈姜姐妹二人在年幼时离开了故国楚国后去了哪里。

    当从芈姜平淡的口吻中听说,当时年仅三岁左右的此女背着尚在襁褓内的妹妹芈芮,被迫背井离乡前往千里之外的巴国时,那种孤苦无依,听得沈淑妃与乌贵嫔连连叹息不止。

    “你那堂兄当时未曾派人护送你姐妹俩么?”

    芈姜如实说道:“我堂兄派人护送了,不过在进入巴国的第一天晚上,车队便遭到了当地巴人的袭击,护卫们为了保护我姐们俩,皆牺牲了……”

    芈姜说得很是轻描淡写,但是屋内众人却是听得一阵心惊肉跳,别说沈淑妃对这姐妹俩的不幸遭遇暗暗垂泪,就连赵弘润亦感觉有些吃惊。

    毕竟这一段过往,芈姜可不曾告诉过她,甚至于,眼瞅着芈芮那茫然的模样,很显然就连她也不清楚。

    也难怪,毕竟芈芮当时尚是在襁褓中的年纪罢了。

    “真是苦命的孩子啊。”沈淑妃又叹了口气。

    在旁,乌贵嫔亦不由地摇头感慨,喃喃说道:“正应了她姐妹俩的名儿呐……姐姐是苦姜,妹妹是幼草……皆是苦命的孩子呐。”

    眼瞅着这两位母性泛滥的长辈,赵弘润在旁越听越感觉不是滋味。

    按理来说,苏姑娘应该才是今日这顿饭上的主角,可沈淑妃却围着芈姜问长问短,这岂非是变相地冷落了苏姑娘?

    期间赵弘润偷偷望了一眼苏姑娘,只见她低眉顺目地坐下来,那仿佛无人问津似的处境,让赵弘润看了感觉一阵心疼。

    他有些想跟他娘沈淑妃说说,可奈何饭桌上人多嘴杂,他也不好说得太过于明显。只好等这顿饭结束了,再好好与沈淑妃说一说此事。

    这一顿饭,在沈淑妃与乌贵嫔对芈姜姐妹二人的问长问短中,总算是结束了。

    可能起初芈姜并未觉得怎样,但随着后来沈淑妃询问她的问题逐渐变得有针对性,聪慧的她仿佛隐隐也猜到了什么似的。俏脸逐渐泛红,时而偷瞧赵弘润的目光也不如之前那么镇定。

    而望着这一幕,苏姑娘眼中的苦涩之意仿佛更浓了,轻咬着嘴唇坐在那不说话,时而幽怨地抬头望了一眼赵弘润。

    好不容易熬到这顿饭结束,赵弘润赶紧将母亲沈淑妃拉到一旁,小声地询问她。

    “娘,您对苏姑娘有什么成见么?”

    沈淑妃看上去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解问道:“为娘瞧那苏姑娘挺好的呀。虽然年纪稍稍大了些……润儿为何这么问?”

    “既然如此,娘您在方才饭桌上,干嘛围着芈姜问东问西?”赵弘润没好气地说道。

    “你个臭小子,如今翅膀硬了,敢来指责为娘的不是。”沈淑妃嗔恼地用手指一点儿子的脑袋,旋即解释道:“对于你那位苏姑娘呀,吃饭前为娘便已经了解地差不多了,反倒是那芈姜。为娘对她了解不多……”

    “您想知道什么啊?”赵弘润无奈地说道:“孩儿与你芈姜并无什么瓜葛。”

    “你当为娘眼瞎呀?”沈淑妃嗔恼地瞅着儿子,旋即压低声音说道:“润儿。其实为娘觉得,芈姜人也挺好……哦,为娘不是说苏姑娘不好,只是为娘觉得,芈姜她……”

    “行了行了,娘。”抬手打断了沈淑妃的话。赵弘润颇有些疲倦地说道:“今日你想见的,不是苏姑娘么?”

    “这倒是……”沈淑妃看似是醒悟过来过来。

    您可真是……

    暗自摇了摇头,赵弘润苦笑着继续说道:“您就没想过,您方才那样,无异于是冷落了苏姑娘么?”

    “咦?”沈淑妃脸上露出几许吃惊之色:“是、是么?”

    “……”赵弘润无奈地叹了口气。

    也难怪。毕竟沈淑妃自小进入皇宫,之后向来是安分守己,兼之平日里身体状况也不佳,身边仅两个儿子与宫女小桃等寥寥几人陪伴,因此,对于人情世故未免薄弱些。

    而听闻自己儿子的提醒,沈淑妃亦逐渐意识到自己方才那样似乎确实有点不太妥当。

    “苏姑娘……不至于那么小家子吧?”

    望着母亲那讪讪的模样,赵弘润翻了翻白眼,用夸张的口吻说道:“也就是苏姑娘脾气好,若换做是我,恐怕早就拂袖走人了。”

    “你这孩子!”沈淑妃瞪了儿子一眼,旋即皱眉问道:“那眼下怎么办?要不为娘再与苏姑娘说说?”

    “别了。”赵弘润摆了摆手,连忙说道:“还是让孩儿自己去说吧。”

    说罢,他转身离开了。

    正如他所料,在饭后那段时间内,苏姑娘显得有些魂不守舍,每每抬头望向他赵弘润时的目光,亦仿佛是深藏着千言万语似的。

    见此,赵弘润找了一个机会,将苏姑娘叫到了屋外。

    “淑妃娘娘……是不是不喜奴家?”

    果不其然,苏姑娘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对她自己的质疑。

    见此,赵弘润连忙哄道:“怎么可能?”

    “那她……”苏姑娘低了低头,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赵弘润轻轻握起她的手,两人漫步在庭院的鹅软石小道上。

    “你是想问,方才我娘为何在饭桌上频频询问芈姜,而冷落了你么?”

    “冷落倒不不至于,只是……”苏姑娘摇了摇头,旋即抬起头来,闷闷地说道:“奴家只是觉得,令堂对芈氏姑娘要比对奴家更加……”

    ……

    听闻此言,赵弘润心中暗自苦笑了一声。

    其实他也看出来了,尽管他娘沈淑妃对苏姑娘并没有什么成见,但不可否认,沈淑妃对芈姜的好感的确要比对苏姑娘的好感多得多,单单是芈姜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下,坚强地将年幼的妹妹拉扯长大,就足以让同情心泛滥的沈淑妃与乌贵嫔对她好感度爆棚。

    更何况,芈姜还要比苏姑娘整整年轻三四岁,恰恰好符合魏人们对于大媳妇的看法。

    “别胡思乱想了。”

    赵弘润握紧了苏姑娘的手,旋即轻轻将其揽在怀中,低头在她耳边轻声了一句,羞得苏姑娘俏脸绯红,羞不可耐地低下了头。(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八章:羞愤

    ps:别误以为是漏了一章,其实是碍于如今某点的限制,某些剧情不好详细描写,因此,只好一笔带过了。

    ————以下正文————

    “呀——”

    随着一声诱人的高亢呻吟声响起,坐跨在赵弘润腰上的女人,整个人好似一只大虾似的绷紧了。

    旋即,她无力地俯下身来,趴在赵弘润胸口娇喘不已。

    望着怀中的女人脸上所洋溢的满足笑容,赵弘润作怪地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调侃道:“最近,越来越大胆了嘛……芈姜。”

    ……芈姜?

    一愣神的工夫,使得赵弘润头脑一清,他猛然睁开眼睛,这才发现那一幕旖旎不过是梦里的幻境而已。

    想想也是,怎么可能会是芈姜?

    毕竟昨晚上赵弘润安抚好苏姑娘的情绪后,夜已深了,于是赵弘润便在苏姑娘的翠筱苑里睡下了。

    反正沈淑妃与乌贵嫔睡在西苑,他与苏姑娘在东苑,怕什么?

    想到苏姑娘,躺在榻上的赵弘润伸手一揽,希望能够抱到美人。

    但让他有些意外的是,他竟然揽了一个空。

    “唔?”

    赵弘润在床榻上坐了起来,四周打量着屋内,他疑惑地发现,无论是榻上还是屋内,都不见苏姑娘的踪影。

    “哪去了?”

    传上衣物,赵弘润起身下了床榻。

    临走前,他不由得回过头来望了一眼那张床榻,毕竟昨晚可谓是艳事不浅:睡前与苏姑娘缠绵了大半宿的他,在梦里又与“芈姜”闹腾了一回,害得他至今仍感觉四肢有些软绵绵的,使不上劲。

    “踏踏踏——”

    摇摇头将昨晚梦里的荒唐抛之脑后。赵弘润走到二楼的隔壁,同时口中喊着苏姑娘与其丫环绿儿的名,但让他感觉有些迷惑的是,这主仆二人似乎都不在屋内。

    去哪了呢?不会是被娘叫过去了吧?这可要命了……

    赵弘润暗自嘀咕了几句。

    他又喊了几声。

    结果,苏姑娘与其丫环绿儿未露面,倒是赵弘润的宗卫沈彧急匆匆地从楼下跑了上来。

    “沈彧?”赵弘润有些惊讶。毕竟按理来说,翠筱苑的二楼如今是苏姑娘的闺房,沈彧不应该会擅自闯进来才对。

    心中疑惑的赵弘润转头望向沈彧,却见他神色似乎有些惊慌,几番欲言又止。

    “怎么了?”赵弘润皱眉问道。

    只见沈彧抱了抱拳,压低声音说道:“殿下,苏姑娘回一方水榭了。”

    ……

    赵弘润听得莫名其妙,呆愣愣地瞧了沈彧半响这才回过神来,皱皱眉。有些不悦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难道府内有人欺负她?”

    说到这里,他神色变得更加凝重而不悦了:“是芈芮么?”

    也难怪赵弘润会怀疑芈芮,毕竟按理来说,沈淑妃、乌贵嫔以及玉珑公主,都不至于会对苏姑娘如何。

    而芈姜,更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这与她的性格不符。

    至于羊舌杏,尽管昨晚上这小丫头对苏姑娘抱持着一定的敌意。但是真要赵弘润相信这个单纯的小丫头会说什么狠毒的话赶走苏姑娘,他更情愿相信天会塌下来。

    因此想来想去。最有嫌疑的就是芈芮了。

    毕竟这丫头犯傻的时候看似还挺可爱的,可她狠下心肠的时候,相信足以使许多人震惊。

    但让赵弘润感觉诧异的是,沈彧摇了摇头,说道:“昨晚,芈氏姐妹被沈淑妃与乌贵嫔拉到西苑闲聊。聊到很晚,那丫头醒来的时候,苏姑娘早已走了……”

    一听不是芈芮,赵弘润愈发纳闷了:“既然不是芈芮那丫头,那是谁?”

    沈彧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昨晚卑职与高括留在此翠筱苑,一宿未睡……并且,也一宿未见有谁进出。这翠筱苑内,应该就只有殿下,以及苏姑娘、绿儿主仆二人。”

    “……”赵弘润皱了皱眉,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沈彧:“沈彧,你不会是想说我吧?”

    沈彧连忙抱拳说道:“卑职不敢,卑职只是想向殿下保证,昨晚翠筱苑内,并无第四个人。”

    “这就奇了……”赵弘润嘀咕了一句,皱皱眉回忆着昨晚的经历。

    要知道在昨晚上,他可是将因为在饭桌上的事而心情有些沮丧的苏姑娘哄得服服帖帖,眉开眼笑,并且二人还缠绵了大半宿,怎么次日大清早起来,苏姑娘就不辞而别了呢?

    “苏姑娘……何时离开的?可曾有人跟着?”赵弘润皱眉问道。

    沈彧低声禀道:“回禀殿下,苏姑娘离府的时候,正巧在庭院被种招、何苗二人瞧见,据说他们曾询问过苏姑娘,为何要离开,但是苏姑娘没有开口解释,执意要离去。因此,种招、何苗二人随暗中护送苏姑娘回到了一方水榭,直到亲眼看到苏姑娘回到一方水榭的楼坊,何苗才回来将此事禀告于我。”

    “种招还留在一方水榭?”

    “是!”沈彧点了点头。

    “好!”赵弘润满意于宗卫们的忠诚与严谨,闻言当即说道:“走,随我到一方水榭去。”

    “是!”

    于是,赵弘润当即离开了肃王府,与沈彧一同乘坐马车,往一方水榭而去。

    待等他赶到一方水榭时,已是巳时三刻左右,正如沈彧所说的,宗卫种招果然是守在一方水榭内三楼的翠筱轩雅间外。

    瞧见赵弘润与沈彧二人来到后,种招赶忙向自家殿下行礼:“公子。”

    “唔。”赵弘润点了点头,问种招道:“苏姑娘在里面么?”

    种招点点头说道:“卑职寸步不离地守着。”

    见此,赵弘润点了点头,拨开种招,走向那扇紧闭的房门。

    他推了推,发现房门紧闭。门内的门栓卡地死死的。

    见此,赵弘润皱了皱眉,只好伸手敲了敲房门。

    “笃笃笃——”

    待等敲门声刚落,屋内便响起了丫环绿儿那尖脆的嗓音。

    “谁呀?!”

    “是我。”赵弘润沉声回答道。

    “你……”屋内的绿儿显然是辨别出了赵弘润的声音,语气参杂着几分气愤与畏惧,愤愤地说道:“你来做什么?我家小姐乏了。正在歇息,不待客!”

    赵弘润与宗卫沈彧、种招三人面面相觑。

    要知道自打赵弘润成为苏姑娘的入幕之宾后,这还是他头一遭吃到闭门羹。

    想了想,赵弘润在门外喊道:“苏姑娘?苏姑娘?”

    没喊几声,屋内便响起了绿儿那听上去有些气急坏败的声音:“跟你说了我家小姐乏了,正在歇息,你怎么就听不懂呢?……你回去吧!”

    “……”赵弘润皱了皱眉,只感觉心里有些烦躁,伸手一推房门。这才发现,这扇门非但被门栓拴地死死的,甚至于,门后边还堵着什么类似柜子的东西,难怪赵弘润推了一下纹丝不动。

    察觉此事,赵弘润心中没来由地更加焦躁了,语气低沉地说道:“绿儿,别胡闹。开门!”

    “都说了小姐不想见你……唔,不是。小姐正在歇息……”绿儿仿佛是说漏了嘴,后半句急急忙忙地更正道。

    见此,赵弘润退后了两步,使了个眼色给沈彧与种招二人。

    沈彧与种招二人对视一眼,虽感觉此举有些不妥,但奈何这是自家殿下的意思。

    于是。他二人深吸一口气,同时奋力撞向木门。

    只听砰地一声,整扇木门被他俩撞了下来,斜靠在门后的那只柜子上。

    “呀!”

    待等沈彧与种招二人撞开了门,清除了障碍。小丫环绿儿显然也听到了动静,尖叫一声扑了过来:“你们要死啊!”

    只可惜还没等她靠近赵弘润,就被沈彧给按住了。

    瞥了一眼满脸气愤的绿儿,赵弘润微微皱了皱眉,不顾前者的话语阻拦,径直走向内室。

    忽然间,他瞧见苏姑娘正伏在榻沿,双肩微微颤抖着。

    “……”赵弘润张了张嘴,轻轻走了过去,伸出双手想将苏姑娘扶起来。

    然而,苏姑娘挣扎了一下,仍是伏在榻沿,埋头在被褥中。

    见此,赵弘润索性在她身旁半跪着蹲了下来,双手生生使劲将她扳了过来,他这时才惊愕地发现,苏姑娘一双美丽的眼眸此刻通红,甚至微微有些红肿,看来多半是哭了好一阵了。

    “怎么了?”赵弘润心疼地问道,伸手想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只可惜,苏姑娘显然是心中存有怨气,撇过了头去。

    此时,屋门传来砰地一声响动,看来多半是沈彧、种招有意提醒赵弘润与苏姑娘,他们已经离开了屋内。

    当然了,也带走了那个仍在大喊大叫的小丫环。

    见此,赵弘润再一次将苏姑娘揽在怀中。

    苏姑娘犹豫了一下,在抬头深深望了一眼赵弘润后,这才没有再挣扎,仍由他将她搂入怀中。

    “究竟怎么了?”赵弘润轻声问道。

    苏姑娘轻咬着嘴唇,眼眸中闪过几分羞愤之色,良久才用仍带着几分梗咽的语气说道:“你不记得了么?”

    “我记得什么啊?”赵弘润苦笑地说道:“我只知道,昨晚睡前咱们还好好的……欢愉了大半宿呢。”

    “欢愉……”苏姑娘俏脸微微泛红,旋即,不知她想到了什么,面色又顿时有些泛白,用颤抖的声音提醒道:“那欢愉之后呢?”

    “欢愉之后?”赵弘润满脸不解。

    见此,苏姑娘低声说道:“在那之后,你喊了奴家的名……”

    “哈?”赵弘润感觉更是莫名其妙,不解问道:“我喊了你的名,你为何要生气?”

    苏姑娘闻言稍稍沉默了片刻,旋即这才低声说道:“润郎在****后柔声唤奴家的名,奴家只会欢喜,岂会生气?只不过……”

    “只不过?”

    怀中的苏姑娘缓缓抬起头来,用满是羞愤的目光死死看着赵弘润:“只不过,润郎当时喊的是……芈姜!”

    “……”

    那一瞬间,赵弘润还真体会到了心脏骤停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九章:谣言

    “前些日子在弘润的肃王府?”

    五月末,待等沈淑妃从肃王府返回皇宫时,魏天子闻讯而来,暂别了近十日光景的夫妻一同在宫内用饭。

    期间,魏天子问起了此事。

    “嗯,妾身弘润的王府暂住了几日,替他张罗一些琐碎事。”

    魏天子淡淡一笑,并不惊讶。

    毕竟有内侍监作为他的眼线,这宫内宫外,很少有能瞒得过他的,有些事只不过是这位天子不想参合罢了。

    此时,沈淑妃又幽幽叹了口气,喃喃说道:“润儿自幼养尊处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如今他独居在宫外,妾身着实不放心……”

    魏天子夹了一筷子菜到爱妃碗中,笑着宽慰道:“哪个出阁的皇子不是这么走过来的?……如今他已出阁,若还要其母替他操劳,何来资格出阁辟府?”

    “话是这么说……”沈淑妃的脸上仍显得有些犹豫:“如今肃王府上,唯沈彧他们十名宗卫,两名庖厨还是御膳房里借的,除此以外,府邸上下一名可使唤的人也无……”

    魏天子笑而不语。

    诚然,皇子出阁辟府后,其王府内的下人,无论是皇宫还是宗府,那是不会拨给的,以至于那些府内的佣人、侍女、护院等等,皆要靠那名皇子自己张罗。

    在此基础上,皇室与朝廷也允许皇子王府设置私曲兵甲,用于守卫整座王府,至于兵甲数量,则在三屯左右,即一百五十人。

    不过似幕僚、门客,倒是没什么限制。

    说白了。所谓的辟府,并不单单指某位皇子搬离皇宫居住在城内的王府,更意味着这位皇子殿下有资格建立一支忠于他的班底。

    就好比雍王弘誉、襄王弘璟,他们身边除了各自十位宗卫外,另有一支衣甲齐备的卫队,用于守卫王府以及护卫出行。

    毫不夸张地说。辟府对于皇子们而言即是一种权利与荣誉,亦是一个锻炼的过程,毕竟要维持偌大的王府、养活手底下那一大班人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再者,征募、吸收人才,这也是一个对于眼力的考验,甚至于之后如何驾驭这些人,这都是皇子们必须逐渐掌握的。

    因此,在这件事上。魏天子是不会给予额外的帮助的,借两名御膳房的庖厨过去,已算是优待了。

    不过见沈淑妃满脸担忧之色,魏天子笑着宽慰道:“爱妃且安心,弘润能撑起一个偌大的冶造局,区区肃王府,何足挂齿?”

    只可惜,沈淑妃对于魏天子的宽慰丝毫不以为然。颦眉抱怨道:“陛下可莫小瞧维持家计,朝中那些擅长政务的官老爷们。未见得如妇人那般懂得操持家计呢!……润儿即便有才华,但他从未肩挑偌大王府,怎知该如何做?……那几个女儿家亦是,妾身去瞅了瞅,府里上下乱糟糟的,倒是芈姜与那个叫做羊舌杏的小丫头倒还擅长家务事。至于其他人……”

    说到这里,沈淑妃摇了摇头。

    见此,魏天子暗自苦笑一声,为防爱妃对此喋喋不休,当即岔开了话题:“听说爱妃见过那位苏姑娘了?”

    沈淑妃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敛。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知道了?”

    魏天子感觉有些好笑,心说朕派内侍监的人不时盯着那小子,岂会不知此事?

    想了想,他问道:“爱妃觉得如何?”

    沈淑妃思忖了片刻,如实说道:“苏姑娘模样长得漂亮,又知书达理,懂得琴棋书画,除了年纪稍稍不符妾身期待,其余妾身倒是满意。”

    魏天子惊讶地望了眼沈淑妃,旋即皱眉说道:“既然爱妃心中满意,弘润又对那位苏姑娘颇为上心,为何不将此女从那一方水榭接到王府呢?那等烟花柳巷,终归不是久居之地。……还是说,其中出了什么岔子?”

    “咦?”沈淑妃诧异地望着魏天子。

    “当初那劣子夸口妄言,要使冶造局成为大魏工艺的标准,朕可是一直派人盯着呢。”说着,魏天子话风一变,皱眉又说道:“不过近几日,弘润频频出入一方水榭,着实让朕有些失望。据朕所知,冶造局可是差不多已将那什么火砖的黏土调试出来了,按理来说,那小子应该紧锣密鼓筹备熔铁之事才对。……果然是出了什么事么?”

    沈淑妃几番欲言又止,良久后叹了口气,摇头说道:“这桩事,润儿并未对妾身言道。其实妾身也觉得挺纳闷,他与那位苏姑娘前一日还好端端的,怎么就……”

    魏天子听得眉头微皱,在沉思了良久后,忽然用异常的口吻喃喃说道:“再过半年,弘润便十六岁了吧?”

    ……

    沈淑妃听得心中没来由地一惊,小心翼翼地附和道:“是的,陛下。”

    只见魏天子饶有兴致地把玩着酒樽,喃喃说道:“有时候,朕时常将弘润视作像弘誉、弘璟等人……却忘了,他尚不足十六。”

    “陛下……”沈淑妃欲言又止,神色颇有些担惊受怕的意味。

    果不其然,魏天子放下了酒樽,望着沈淑妃微笑说道:“爱妃,如今弘润已出阁辟府,朕以为,应当给他的肃王府寻一位肃王妃了……爱妃以为呢?”

    一直在担心的事终于要发生,沈淑妃面色微变,满脸恳求与担忧地说道:“过……过早了吧,陛下?润儿尚不满十六岁啊。”

    魏天子缓缓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正色说道:“正是由于他年岁尚轻,易陷迷途,朕才有此意。……朕的弘润,当为我大魏擎天玉柱,朕岂能坐视他被一名姬女牵绊住手脚,延误大事?”

    陛下他说的是……那位苏姑娘?

    沈淑妃心中微惊,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魏天子目色一寒,压低声音冷冷说道:“若此女乖乖顺从我儿,朕可以不计较她的出身、岁数;可若是此女意图左右我儿意志,那就别怪朕容不下她!”

    沈淑妃闻言只感觉心跳加快,连忙说道:“陛下,不过是年轻人吵架拌嘴……”

    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魏天子给抬手打断了。

    “爱妃,你并不知弘润在冶造局中投入了多少,同样也不知朕对冶造局又抱持着何等的期待。……年轻人吵架拌嘴是不算什么,但我儿并无那许多闲工夫去哄一个女人,他是做大事的人,岂能被儿女情长所绊?”

    怎么这样?

    沈淑妃眼眸中隐隐泛起几分愤懑之色:“陛下只考虑要弘润对我大魏出力,难道就不曾考虑到他也有他想过的日子么?”

    “这便是身在皇室的宿命!”魏天子斩钉截铁地说道:“岂只是弘润?眼下朕的四儿弘疆,正驻守我大魏目前最危险的前线山阳,随时都有可能遭到韩人的攻打……”

    有了皇四子燕王弘疆作为对比,沈淑妃难以反驳,毕竟众所周知,如今众皇子中,日子最苦的便是这位燕王殿下,为了偌大的大魏,牢牢据守着山阳县。

    “北方……不安稳么?”沈淑妃试探着问道。

    听闻此言,魏天子长长吐了口气,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口中嗟叹道:“据山阳送回来的消息,韩人至今为止已对山阳出动过三回试探……”

    “燕王殿下与韩人交兵了?”

    “暂时还未。”魏天子欣慰地说道:“弘疆并非有勇无谋之辈,他看出韩人是想试探山阳的虚实,因此,并未贸然与韩国的骑兵交兵。同时,他又在城内虚设了许多旌旗,韩人一时间未敢轻举妄动。”

    沈淑妃闻言松了口气,毕竟大魏与楚国的战事才刚刚结束,若是又与北方的韩国开战,这对于国家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为何会这样?妾身上回听沈彧说,润儿一鼓作气击败了楚国暘城君熊拓的大军,韩国应该不会对我大魏开战才对呀。”

    “按理来说是这样没错……”魏天子点了点头,微笑道:“托弘润的福,韩人对我大魏也有些投鼠忌器,因此,他们只是在山阳一带试探我大魏的底线,借此来判断我大魏经与楚国一役后目前的军力情况……”

    “若是探明了我大魏的军力虚实……”

    “那就……”魏天子苦笑了一声,叹息说道:“但愿是朕杞人忧天了吧。”说到这里,他这才好似意识到了什么,摇摇头自嘲道:“朕与爱妃说这些作甚……总之,朕不希望弘润心有旁骛,他既然夸下了海口,连朕亦暗中默许了他许多事,朕不希望他因为一个女人而辜负了朕,辜负了大魏。”

    “妾身知道了……”

    “对了,回头朕派人去罗列些画像名册,交予爱妃手上……待过几日,你将弘润叫来,说说此事。”

    “这……”沈淑妃太了解他儿子赵弘润的性格了,并且,对于他眼下的状况却颇为清楚,闻言犹豫劝道:“陛下何必着急呢?”

    仿佛是看穿了沈淑妃的心思,魏天子摆摆手说道:“朕又不是立刻张罗,只是叫他先看一看罢了,若是有瞧得上眼的,那自然最好,否则,再找就是了……”

    魏天子正说着,忽然有一名小太监急匆匆地走了进来,附耳对大太监童宪说了几句,只听得童宪面露惊色。

    “怎么了,童宪?”魏天子皱眉问道,毕竟倘若不是什么大事的话,童宪不至于会露出那样震惊的表情。

    只见童宪走上前几步,压低声音说道:“陛下,颍水郡或传开一个谣言,称,去年在雍丘伏击楚国使节熊汾一案,乃汾陉塞大将军徐殷所为……”

    “什么?”

    魏天子满脸惊愕,旋即,脸上露出浓浓的惊怒。(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8318/ 第一时间欣赏大魏宫廷最新章节! 作者:贱宗首席弟子所写的《大魏宫廷》为转载作品,大魏宫廷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大魏宫廷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大魏宫廷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大魏宫廷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大魏宫廷介绍:
生作大魏皇子,
愿当盛世闲王。
志在偎红倚翠犬马声色,
胸怀家国百姓社稷安危。
若兄贤,若弟明,
尔为人王吾偷闲。
若尔不能使国强,
吾来登基做帝王!
————弘润《你不行我上》
大魏宫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魏宫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魏宫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