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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阴阳符师全文阅读

作者:七麒     我是个阴阳符师txt下载     我是个阴阳符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二百四十章 没味道

    人活着总有太多难以理解,太多想不明白的事,可你只要往前走,不停的走,所有的真相就会慢慢浮出水面,只要走过去,你会发现,那些曾经让你疑惑的,原来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我相信龙头山的事也是如此,所以我现在只能是默默的往前走,一路上没有车,没有人,没有灯光,甚至连动物的叫声都没有,我们像是走在黄泉路上,不同的是,黄泉路上比这热闹多了。

    雨仍然在下,每个人身上都湿透了,却没有人叫苦,一直走到了天色微亮,小雨才终于停了下来,我们几个全都是精疲力尽了,离胭脂沟也不太远了,寇真本来就有点感冒,清晨寒气侵袭下,一个劲的打喷嚏,就在寇真嚷嚷着要休息会的时候,我们看到了不远处的几栋砖房。

    是不是胭脂沟到了?看着屋子飘出来的渺渺炊烟感觉是到了,我振奋了精神大步前行,就算不是胭脂沟,只要有人,问个路也是个好的啊,要是能要几碗热水喝那就更好了。

    目标当然是有炊烟的房子,快步走过去,就见是个红砖砌起来的房子,篱笆的院子里堆着材火垛,一边还有个小仓房,跟我们老家的房子没有任何区别,我感觉挺亲切,进了院子,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大爷,疑惑的看了看我们:“干啥的?”

    “大爷,我们是去胭脂沟的,这里是胭脂沟吗?”

    “不是,还十里地呢。”老头回了句,就要关门,我急忙道:“大爷,我们车坏半道上了,走了一晚上的路,想在你家喝口热水,要是有碗粥喝就更好了,我们给你钱。”

    老头身体看上去挺健朗,就是脸上皱纹多了点,穿的很朴素,听到我说,打量了一下我们四个,估计是我们太狼狈了,老头皱了下眉头,挺倔的道:“喝点热水,喝口热粥,能咋地了?别动不动就钱钱钱的,没钱就不办事了?……”

    明显是倔老头一个,倔是挺倔,心眼却不错,侧身让我们进屋,普通的东北农家,大炕,小桌,我们坐在一边,坑头传来的热气让哥们有些恍惚,老头抽着烟也不搭理我们,指了指桌子旁边的暖壶:“里面有热水,我给你们煮粥去。”

    在小雨中赶了一晚上的夜路,没人知道此时一碗热水对我们吸引力有多大,哥们拎起暖壶,倒了杯水,却不敢大意,右手放在杯子上轻声念诵咒语:“日华流晶,月华流光。扫荡凶恶,万祸灭亡。真官将吏,威布雷罡。法水四布,万福来祥。”

    咒叫法水咒,真要有异常,咒语下水会有变化,我能直接感觉到,咒语下水没有任何反应,是干净的水,我这才拿起别的杯子,给张润他们倒水,四个大小伙子,一人端着个热水杯子可怜兮兮感受着热水带来的热乎气,小心喝下肚去。

    热水进肚,顿时感觉精神都好了许多,从昨天晚上在车里吃了点面包,到现在也就喝了这么一口热乎水,走了一晚上的夜路,即便我们都是修道的,也有点坚持不住,能有口热乎饭吃,简直是幸福的不能在幸福了,我知道那位大爷不会要钱,但还是从钱包里取出一百块钱,悄悄压倒桌子上的旱烟盒下面。

    过了没多大功夫,大爷端了两碗粥进来,放在小桌子上,转身又端了两碗粥来,我们有心想帮忙,可这位大爷脾气古怪,谁也没敢动,大爷又整了一盘蒜茄子,一盘咸菜,招呼我们几个道:“赶紧吃饭吧。”

    “谢谢大爷,你可真是个好人。”寇真表扬了大爷一句,老头嘿的道:“给你碗粥喝就是好人了?吃吧,吃吧。”也不搭理我们,拎着捅出去了,看样子是去打水,热腾腾的米粥,两小盘咸菜,对我们来说却是如此诱惑,张润个吃货最先忍不住了,拿起筷子要吃,被我拽住,对他道:“先念咒语,没事了再吃。”

    “伟哥,你也太谨慎了,喝水要念咒,吃饭要念咒,比和尚还烦人,我看老头不像是坏人,咱们赶紧吃饭吧,都快饿死了……”

    寇真和张润是一个态度,也给了我几句,曹力夫却替我说话道:“江湖险恶,尤其跟咱们作对的是在暗处,不小心就着了道,有句话叫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谨慎为上。”

    我冷眼瞧着张润和寇真,两人在我逼视下,还是乖乖的念了咒语,粥是小米粥,并无异常,张润迫不及待的端起粥碗,用筷子划拉进嘴里一口,还没等咽下去,眼睛突然就睁大了,像是吃了什么怪异的东西。

    我才把碗端起来,看见张润这个德行,急忙问道:“怎么了?”

    “噗!”张润把口里的粥吐到地上,瞪着溜圆的眼睛对我道:“伟哥,粥,没有一点味道。”

    “卧槽,你真特妈矫情,一碗粥还能喝出啥味道来?”寇真骂了句,端起碗喝了口粥,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随即眼珠子就瞪圆了,跟张润一个德行,噗!的把粥吐到了地上,对我喊道:“伟哥,有古怪,这粥真是一点味道没有。”

    没有味道是个什么概念?我好奇的端起来,喝了一小口,终于明白张润和寇真的感受了,一般来说,即使是米粥,没有味道,却会带点甜甜的米味和香气,可我喝下的这口粥,简直比白水还没味道,跟吃了口空气没有区别,当真是一点味道都没有,偏偏嘴里还有东西,那种感觉跟吃了口蜡似的,简直了就,我也急忙把粥吐了出来。

    曹力夫见我们三个都吐了,没敢碰粥,小心问道:“施饿鬼的粥?”

    我点了点头,脸色肯定变得很难看,施食一般是指布施给饿鬼道众生。施食又叫蒙山施食,蒙山施食的对象为幽冥界众生,他们因为过去生所造的罪恶,今生感得形貌丑恶、饮食缺乏,承受种种的苦事,所以就放大蒙山施食超拔他们,是个善法,施食之后的米粥,自然也就没了味道,问题是,让我们吃施过食的米粥,有什么目的?

    哥们很是无奈,这一路上当真是处处是陷阱,一步一个坑,我站起来对哥几个道:“这地方不能待了,跟我出去看看!”

    我们四个出了门,绕着连村子都算不上的这地方转了一圈,发现除了老头家有炊烟之外,别的房子一点人气都没有,别说有人,连只狗和鸡都看不到,一片死寂,我们还是太大意了,主要是走了一晚上的路太累,看到炊烟以为是个活村,情不自禁的就过来了。

    “伟哥,那老王八犊子故意装成那样让咱们上当,现在该怎么办?”寇真问了句,我站定了,深吸了口气,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走,继续朝胭脂沟走。”

    我带头朝公路上走去,这地方很小,也就二三十户人家,眼见着就要走出去了,右边最后一间房子里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并且很嘈杂,张润拽了我一下朝房子指去,我扭头一看,那间房子比别的房子都大,没有篱笆小院,像是五六十年代老式招待所的感觉。

    刚才我们也到过这房子附近,没有半点动静,可就在我们要出去的时候,突然有了动静,是陷阱还是什么?要是陷阱,一开始就有动静好不好,偏偏这时候闹出动静来?哥们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摆在我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甭管房子里面的动静,继续前进,二,到房子里面看看,我沉吟了下有了决定,为什么我一定要按照对方的剧本演,非去看看不可?我就不能跳戏当听不见?我要是不接招,对方会不会懵逼?

    有了主意,我对张润道:“慌张个什么?赶紧走。”

    带头往前走,寇真和张润,曹力夫见我有决断,谁也没说话,快步跟上,可哥们也就走出去十步,从那房子里突然传来铃铛的声音:“伟哥,我们在这,救救我们!”

    我立刻就站住了,扭头问寇真:“是铃铛的声音吗?”

    寇真着急了:“是铃铛的声音啊,除了铃铛,谁的声音能跟破锣一样瓮声瓮气?伟哥,甭管是不是陷阱,只要有一点机会,咱们都不能坐视不理啊,万一铃铛和慕容春真在那个房子里呢?人家抓了她俩,就不能让她俩叫唤一声?”

    铃铛的声音我当然不会认错,主要是太有个性了,问寇真也只是想确定一下,人家这坑就是为我们准备的,跳也得跳,不跳也得跳,既然如此,那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哥们扭头就朝那房子快步赶了过去,这次没有小心戒备,因为我知道屋子里才是关键,房子外面不会有事,干脆来个突袭,让对方反应不过来我们会来的这么快。

    黄符在手,念诵咒语,三两步来到那间房子前,飞起一脚踹开门,一股子热气迎面而来,而眼前的情景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未完待续。)

二百四十一章 蜃影

    屋子里像是过去那种老酒馆,摆了七八张桌子,每个桌子上都坐着人,起码得有三四十人,幻术吗?我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屋子里还是那个模样,我抬头看了看天上已经悄悄露出头的太阳,光天化日之下,屋里屋外就是两个世界。

    屋子里的人全都身穿古装,甚至都留着辫子,奇异的是,除了酒馆里跑堂的忙来忙去,每个人都很沉默,沉默的吃,沉默的喝,沉默着彼此提防,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桌子上的饭菜热气蒸腾,甚至有味道,这就太不可思议了,要知道即使是小花,使用幻术也是需要条件的,必须是晚上,白天阳气蒸腾,即便用出幻术也会大打折扣,什么人能把幻术用的如此溜?

    小店里的人给我的感觉太真实了,真实到甚至能感受到他们彼此之间的敌意和小心,这坑挖的太明显了吧?哥们显然不会傻乎乎的往里跳啊,可有些坑,还真是躲不过,因为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个熟人,塔纳。

    塔纳不在是我之前看到的朴素模样,穿了一身特别隆重的萨满神衣,上衣是用红紫色的鹿皮做成,黑色的软皮剪成各种爬虫的形状,缝贴在神衣上。神衣相似对襟马褂,衣的前面有蛇六条,龟、蛙、四足蛇、短尾四足蛇各两个,两袖底有四条下垂的小皮。

    头上戴了个萨满神帽,仿制鹿角做成的。神帽上缀有飘带,在帽后有一条布带特长,约为其他布带的两倍,带稍系一小铃铛,这带叫做‘脱帽带’。塔纳这身装备,称得上是盛装,她坐在屋子最右边角落一张桌子后面,桌子上有神鼓,铜镜,神刀……几样法器,除此之外就是一壶茶,她正在喝着茶看着我。

    摆出这么个阵势是什么意思?试试我的胆量?我很冷静的站着不动,瞧着特纳冷笑,寇真凑过来小声对我道:“伟哥,要不要朝塔纳冲一下?我们三个给你护法,你直抓住了她当人质,她爷爷还敢不放慕容春和铃铛?”

    说实话,我也想冲一冲,可我没寇真那么大的心,屋子里的情形是个什么法门,我不知道,而我只看到了塔纳,却没有看到塔齐布,想必是老萨满有后招,真要冲进去,中了埋伏,那可就太傻缺了,可要不进去吧,也是有些不甘心,毕竟慕容春和铃铛在塔纳祖孙手里。

    就在我犹豫着是不是该进去的功夫,塔纳突然端起了手中的茶杯,相当优雅的对我一举杯,道:“薛伟,进来聊聊吧,我和爷爷对你们没有恶意。”

    任贤齐有首歌,歌词写的特别好,向前一步是黄昏,向后一步是人生,风不平,浪不静,心还不安稳,我现在就是这么个状态,琢磨了下,转身对寇真小声道:“让曹力夫守在门口替我护法,你和张润附近看看,要是看到有阵法之类的,破了他!”

    嘱咐完,哥们转身向前两步踏进了屋子,说实在的,我虽然手上捏着法决,一双腿还是有点僵硬,在我进入屋子的一刻,古老的气息迎面而来,像是穿越到了古代,那种感觉相当真实,我甚至能感觉到那些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厉气息。

    幻觉不会如此真实吧?我迈动步子,轻轻朝塔纳走去,一边走,一边放松自己,我不想显的太过紧张,屋子里依然在沉默,就在我走到第二张桌子旁边,忽地身边一个汉子,喊道:“小二,再上壶烧酒。”

    汉子要酒的声音特别突然,整个屋子里的人谁都没动,倒是吓了我一跳,身体一僵站住了,旁边柜台上的一个小伙计,麻利的喊了声:“来了!”端起一壶烧酒快步而来,我急忙躲开,小伙计小跑过来的,还是碰到了我,跟我擦身而过,那只是个影子,或者说是影像,没有影响到我丝毫,就那么从我一侧的身体飘然而过。

    或许是我停顿住这一下僵硬的有点可笑,塔纳噗呲!笑出声,对我道:“看你那傻样吧,跟个鹌鹑似的,别怕,你看到的不过是以前的画面,过来坐。”

    怕,我倒是不怕,黄泉路走过两三回了,有什么好可怕的?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听塔纳的意思,我看到的并不是幻术,而是以前的画面?哥们再不济,也不能让一个丫头给吓着了,大步走过去,坐在塔纳的对面,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是问屋子里的人吗?”见我点头,塔纳道:“听说过蜃吗?”

    蜃是一种很稀有的龙,蛇和雉鸡在正月交配,生下一粒很小的蛋,这粒蛋会引来满天云雷,雷击中蛋将它推入土中,在几十米的地方会变成盘卷着的蛇的样子,两三百年后,蛋周围的土变成石头,开始向天空上升,找到月光后岩石崩落,才会有生成的蜃出现。

    至于那些受到雷击却没有进入地下的蛋,只能长成雉鸡,有许多雉鸡都是由变不成蜃的蛋孵出来的,但如果这些雉鸡跳进海里,就会变成蜃。

    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哥们懂的不少,许多是张青山小时候给我当故事讲过,一些是我长大了自己翻书看的,对塔纳点点头道:“知道。”

    “但你一定不知道,用没变成蜃的雉鸡血,凝血成块,再配上人参果,刺五加,放在一起熬煮半个时辰,阳光下爆嗮七天,碾碎之后,涂抹在任何地方,就能让你看到以前发生的事,不过,也不是全部,只有一些气息特别强大的人,或是重大的事,影像才会显现。”

    塔纳一解释,我就明白了,这是一门秘术,蜃气本来就是幻影,海市蜃楼是蜃吐出的气幻化出的幻影,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画面,是因为小酒店里曾经坐着气场非常强大的人,尤其是心怀警惕,准备随时出手,体内真气流转,形成了这样的气场。

    就像是故宫魅影,有人曾在故宫红墙上看到过许多古代的宫女打着灯笼走过,有砖家出来解释说,这是因为故宫是红墙,里面有四氧化三铁,而闪电可能会将电能传导下来,如果碰巧有宫女经过,这时候宫墙就相当于具备录象带的功能,如果以后再有闪电巧合出现,可能就会像录象放映一样,出现那个被录下来宫女的影子。

    哥们真心是开了眼界,四下看了看,每个人都像是真实存在,忍不住对塔纳道:“你有这本事,投身警界多好,只要用血粉涂抹在任何事发现场,这世界上基本就没有你破不了的案子了,当的什么萨满啊。”

    “我家祖祖辈辈都是萨满,我生出来就是萨满,用你们汉人的话讲,这是传承,也是命,改变不了的,薛伟,我和我爷爷没有坏心思,更不想针对你们,不让你上山,是对你们好,龙穴里面的凶物太恐怖了,稍有不慎放出来,必然是生灵涂炭。”

    “你是说,你们叶赫那拉家那位第一美女,东哥怀上的孩子吗?”

    我话一出口,塔纳的脸色变了变,沉默了下对我道:“你已经知道的这么多了?”

    “慕容春和铃铛呢?你让黄仙把我们引到来的路上,我们到了车旁边,没有看到慕容春和铃铛,塔纳,实话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慕容春是个厉害的女人,我和爷爷迷了她,却差点被她逃脱,还是爷爷道高一筹才没出岔子,慕容春和铃铛我们的确是放到那辆吉普车里了,还请了胡仙家的子弟保护,你没看到,是因为慕容春和铃铛跑了,这也是我在这等你的原因,我和爷爷真不是坏人。”

    “既然你们绑了慕容春和铃铛,让我们回去,为什么不守在吉普车旁边,找胡仙家人马干什么?”

    “因为有人出手捣乱,我和爷爷不得不接招,等我们打退了捣乱的人,胡仙家的人马来告诉我们说,慕容春使出手段,迷晕了所有仙家的人马,带着铃铛跑了,我在这等你,就是想跟你说,我和爷爷没有恶意,也想让你知道,当年坐在这里的每一位都是高手,虽然只是影像,却也保留了一些他们身上的气息,你仔细看看,那么多的高手,都奈何不了龙穴里的凶物,你们难道比他们还强?”

    我朝别的桌子上看去,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三四十岁的模样,各个都异于常人,虽然只是影像,仍然能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感觉,尤其是左前方的木桌上的男人,目光炯炯,相貌跟吴进很相似,应该就是吴家的先祖,十二供奉里的老大。

    左边的人是大内供奉,那么泾渭分明的右边应该就是天命术士了,天命术士人虽然不多,看上去比大内供奉要少几个,但每个人都是脸色阴沉,身上真气内敛,没有一个好对付的主,我刚想要再仔细看看,屋子后门传来慕容春的声音:“不好,薛伟快出来,铃铛被人抓走了!”(未完待续。)

二百四十二章 亡灵过桥

    我相信塔纳的话,凭慕容春的本事,几个狐仙就能守住了?问题是逃到那去了,为什么没有消息,没跟我们联络?跟塔纳说话的同时,我想的最多的还是慕容春和铃铛去了那。

    突然听到慕容春叫喊声,我顿时一惊,接着又是一喜,喜的是铃铛和慕容春一直在暗中跟着我们,离的并不远,惊的是,发生了什么事铃铛竟然被劫走了,连慕容春都对付不了,以至于要向还在跟塔纳对峙的我求救。

    来不及多想,我手中暗扣着的黄符朝桌子上的塔纳拍了过去,敕雷符,塔纳虽然也很惊讶,反应却不慢,在我雷符拍出手的一刻,脚尖一点,椅子向后滑去,硬是躲开了,雷符没有拍中她,而是拍在了桌子上。

    咔嚓!一声惊响,雷霆气息向外翻涌,整个屋子里的景象骤然消失,我顾不得继续跟塔纳较劲,朝着屋子后门,一个箭步跨过去,头也不回对守在门口的曹力夫喊道:“帮我拿下塔纳!”

    顺着后门跑出去,右前方慕容春的影子若隐若现,我拔腿去追,追了五六分钟,反而越追越远了,眼见着慕容春进了一个林子,而我身后寇真三人并没有跟上来,想必是正在跟塔纳较劲。

    “慕容春,你跑什么啊?等等我!”我着急大喊,生怕林子里有埋伏,慕容春却恍若未闻,仍是向前狂奔,药箱在肩头晃啊晃的,我见喊不管用,干脆闷头狂追。

    追到树林边缘,我耳听身后塔纳喊道:“薛伟,别追!”

    张润除了吃本事没多大就算了,寇真和曹力夫都拦不下塔纳?哥们有点纳闷,懒得跟塔纳废话,连头都没回,这时天空上一道白色影子凌空而下,带着一声响亮的鹰滴,萨满巫师惯会驱鹰,想必是塔纳家养的白鹰。

    我离树林还有十米的距离,三五步也就跑过去了,哥们不想跟一只畜生较劲,也没那个功夫,手中黄符朝着袭击我的白鹰甩了出去,脚下却没停,那白鹰肯定是躲了躲,并没有趁势而下,哥们趁这么个短暂功夫,闪身进了树林。

    深山老林多精怪,我以为进了林子肯定会遭遇到袭击,整个人都绷紧了,一边往前追,一边提防,我没有想到的是,这片林子相当小,进去的快,出去的也快,也就三五分钟的时间,跑出树林了。

    树林前面是一处断崖,断崖上架着一座怪桥,说是怪桥,是因为这座桥跟别的桥区别太大了,大到它要不是横跨在两山之间的断崖,根本就认不出来是座桥,桥有很多种,拱桥,吊桥,直桥……统统都不是,这座桥竟然是弯下来的。

    凹下来的板桥,两头翘起,中间凹陷,两旁连护栏都没有,桥身还花绿绿的涂抹着颜色,慕容春身处桥中间,还在向前跑,如此怪异的桥,慕容春都没停下,显然铃铛是真遇到危险了。

    我迈步就要上桥,脚还没跨出去,身后一道劲风朝我而来,哥们侧身,手中黄符朝着偷袭我的白鹰甩了过去,同时念诵咒语:“天灵灵、地灵灵,定身祖师来降临。铁牛祖师来降临,铜牛祖师来降临。定你头,定你腰,定你腿。前不动,后不动,左不动,右不动……”

    定身符,黄符甩出去的时机掌握的相当好,白鹰离我也就三五米的距离,俯冲的太快,想要有反应都来不及,被黄符啪!的贴在了翅膀上,而我也看清楚了要袭击我的白鹰是个什么模样。

    这是一只漂亮的有点不像话的白鹰,两翅展开将近两米多长。一双鹰眼锐利无双,发出宝石般的光辉,身上羽毛洁白的像是冬天的飘雪,头顶上细细的绒毛很长,随风飘舞。实乃鹰中欧巴,一个照面,我就认出了白鹰是几乎绝迹的海东青。

    海东青是古肃慎最高图腾,有“万鹰之神“、“神的使者“、“最接近神的存在“、“神选中的子民“等含义,在神话中海东青是一个浑身燃烧着巨大光、火和热、挥舞着巨大翅膀、永不停歇、永远怒翅飞翔的鹰神形象。

    海东青被定身符定住,翅膀有些僵硬,硬撑着却没有摔下来,反而一转朝我狠撞了下,我刚甩出去黄符,动作用老了,被海东青撞到,不过在被撞上的时候,我侧了下身,我以为一只鹰都被定身符定了,还能有多大的力道。

    那力道是相当大,我感觉像是被头牛给撞了,情不自禁的就飞了起来,要说哥们这两年也真是锻炼出来了,站的位置比较好,虽然被撞飞,却是被撞到了桥上,前面说过,那桥是个凹陷下去的模样,我跌倒之后,顺着往下出溜,我急忙稳住身体。

    耳边突然传来咒语的声音:“复见诸地狱之中,饿鬼穷魂,以日继夜,受种种苦恼,悉无人形,五体坏烂,饥餐猛火,渴饮熔铜,足履刀山,身负铁杖,遍体流血,悲号彻天,是时会中……”

    声音阴沉飘渺,像是在我耳边响起,咒语是太上道君说解冤拔罪妙经,我稳住了身体四下看了看,并未看见有人,诵经的声音是从那传出来的?更让我惊讶的是,上了桥之后,整个世界突然就变得阴森起来,天空昏黄昏黄的,四周死一样的寂静,再也没有了半点生气,连一丝的微风都没有,像是进了幽冥地界。

    我朝前看去,慕容春的身影就在前面,还没过桥,我深吸了口气,站起来朝前快跑,我刚一动,原本坚固的桥面,突然晃荡了起来,与其同时,我像是惊扰到了什么,鬼哭狼嚎的声音席卷而来,伴随着诵经的声音,那真就不只是别扭,而是太特妈别扭了。

    前面说过,桥两侧是没有栏杆的,桥面也只有两米左右的宽度,我脚下不稳,不敢跑的太快,但还是努力向前,朝慕容春的背影喊道:“慕容春,等等我,咱们一起想办法。”

    慕容春像是听不到我的喊声,已经到了桥的另一端,艰难向上爬去,哥们晃晃荡荡追赶,身后又传来塔纳的喊声:“薛伟,那不是慕容春,快停下来!”

    不是慕容春,难道还是慕容复?哥们懒得搭理她,这小妞没安好心,仍是大步向前,同时拽出两张黄符,左右手各一张,跑动中,身后的塔纳不停大呼小叫让我不要过桥,哥们那有心情搭理她,就在我到了桥的底部,离离慕容春已经没多远的时候,塔纳突然喊了一嗓子:“薛伟,这是亡灵过桥!”

    亡灵过桥是民间超度的办法,下午先祭拜死去的亡灵,敬奠酒茶饭菜,告诉亡灵要过桥。当晚十一时左右才正式举行过桥仪式,一直祭奠至交过子夜。

    过桥必用的供品有:有未觯蒸制七块两三寸宽、七八寸长的果品,称为桥板鼯,排列成一字形板桥状,象征进阎王殿之奈何桥,桥呈七洲之意。桥头桥尾均有阴曹官吏把守,要备熟卤鸭一只敬桥头官,熟白鸡一只敬桥尾官。

    还要用西瓜,西瓜祭奠的数量以死者有若干儿女而定,不论男女,每人一个。独子或没有儿子的要送一对。祭拜时每个西瓜插上一支点燃的香,并套一串纸镪,作为阴曹挑西瓜人的夫钱,此外还要加一盆有12种不同果类的鲜果,焚化大量纸镪等,以此敬餮阎王,为求死者早日得以轮回超生。一些殷户人家举行过桥仪式时还请和尚、道士做个道场,俗称打过桥敬。

    怪不得这桥如此怪摸样,可谁能有如此大的手笔,在两山之间搭了个亡灵过桥?过去了这座桥,对面又会是什么所在?哥们有点相信塔纳的话了,停顿了下,这时海东青突然从桥底下飞了出来,定身符竟然没起作用,更操蛋的是,趁我出神的功夫,闪电般飞出来的,我下意识的弯腰,左手黄符甩了出去。

    海东青战斗机一样的斜飞了下,一双爪子抓住了两个肩膀,使劲扑闪翅膀,我就觉得一股大力向上拔起,被白鹰带着飞离了桥面。恍惚的我看到塔纳朝我跑了过来,

    片刻工夫,我被白鹰带的斜飞,离开桥面有三四米了,这时候要是再想不出办法,等海东青将我带到高空,死活可就由不得我了,情急之中伸右手,抓住了白鹰的抓子,使劲往下一拽,白鹰身形一晃显然是被拉扯的有些吃不准力道。

    左手黄符拍了出去,挨了这一下海东青也感到吃痛,身体一晃再也承受不住我的重量,放开爪子将我扔了下来,我脸朝下砰的一声摔在桥上,正好掉在桥头,离慕容春已是不远,塔纳也跑到了我身边,伸手抓住了右手,刚要使劲拽我,前面的慕容春猛然回头,拽住了我的左手,使劲朝着桥头这边拽。

    我清楚看到,拽住我的人不是慕容春,而是那个命蛊红海棠,她朝我甜甜一笑,一股怪力牵引把我和塔纳拽了过去,接着脑袋上挨了重重一击,在昏迷过去的一刻,我恍惚看到塔纳身后瞧的那一头,赶来的慕容春惊呼了一声。(未完待续。)

二百四十三章 沙暴

    似乎是做了一个漫长的噩梦,一个个鬼影晃来晃去,全都是凶残狰狞,想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我不停的在跑,但不管怎么跑,前方永远是灰蒙蒙的,我却不能停下来,只能不停的跑,不停的跑……恍惚中,小花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惊喜的想要拥抱小花,小花却突然变成一个怪兽,一个血盆大口的怪兽,朝我喊道:“醒过来!”

    我猛然惊醒,睁开眼,眼前是塔纳满是尘土的脸,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张精致的脸,带着北方女孩特有的英气,她手里举着神鼓,不停在我头顶上摇动,发出咚咚咚……的声响,嘴里念诵着我听不懂的咒语。

    我身上酸软难耐,头有点懵,扭头看了看,就见身处一处山坡上,那座桥消失不见,天地间阴沉沉的,不是黑夜,也不是白天,像是雾霾严重的天气,尤为奇怪的是,整个世界是黑白的,除了我和塔纳身上有些色彩外,其余的都是黑白的。

    塔纳看到我醒了,不在念诵咒语,我感觉到她目光落在了我身上,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和爷爷就是想阻止你们进山,可是现在。”说到这,塔纳惨然一笑,我好奇问道:“现在怎么了?”

    “我们已经在龙头山了,那座桥是个陷阱,用的是亡灵过桥的仪式,把我们带到了龙头山,你看到的那个女人不是慕容春,慕容春在桥上,你昏过去的时候应该也看到了。”

    没错,在我被拽过来的一刻,我看到了拽我的女人是红海棠,那个命蛊,至于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我挨了下重击之后昏迷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我忍不住问道:“那个拽我的女人呢?”

    “我用神刀砍了她一刀,她跑了,我没有去追,因为我要保护你。”

    打从车趴窝见到塔齐布祖孙,发生了一系列的事,从行为上看,塔纳和塔齐布并没有伤害我们,目的是想逼我们离开,还通过张润告诉我一些关于龙头山的事,目的没达到,塔纳亲自上阵,至始至终都是这个状态,但用的办法却有些不怀好意,我该不该相信她呢?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问了句不相干的话,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塔纳真要对我不利,早就动手了,她不动手,哥们心里多少有点底气,甭管她的目的是什么,是真的想要救我,还是有什么别的企图,起码哥们都有转圜的余地。

    “这里就是龙头山,不过,我们来到的是阴的一面。”塔纳眼神中露出迷茫,话说的也是不明不白的,我却明白怎么回事了,龙头山阴气太盛,阴气太盛的地方,就会产生不属于阳间的地方,简单来说就是另外的空间,跟阴间一样。

    怪不得四周都是黑白的,亡灵过桥把我们直接从那座山引到了龙头山,却又不是真正的龙头山,而是龙头山化阴的空间,这鬼地方就不是活人能来的,我很是头疼,强撑着坐起来,问身边的塔纳:“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想办法走出去,龙头山太复杂了,爱新觉罗家为了保护龙穴,把龙头山四面都变成了鬼蜮之局,不瞒你说,我也没进来过,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摸了摸腰间的符袋,还在,心里多少有了点底气,黄符是我护身保命的资本,有黄符在,我心里就有底气,我深吸了口气,却呛了下,这鬼地方同样有空气存在,不过,也太臭了点吧?

    那是一种带着腐尸气味的空气,并且很阴寒,一口气吸进肚里,五脏六腑都难受,刺激的我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猛地咳嗽了几声,呼……嗷……震动天地的尖利呼啸从我身后响起,哥们有点懵,咳嗽两声能引起这么大的反应?转身看去,就见天际黑云翻滚,一条黑线挟带着漫天风沙快速蔓延过来。

    “不好!快跑!”塔纳大喊一声,拽起我,不由分说,转身朝山上跑去。

    席卷而来的风沙,宛如威力奇大的沙尘暴,更像是一只洪荒巨兽,狰狞着张开大口朝着我俩快速而来,狂风带起的沙硕打在脸上一阵阵的疼痛,在这天地之威面前,哥们也惊了,撒开腿丫子朝山上跑,只有跑到山顶另一端,或许才能躲过沙暴。

    操蛋的是山坡很陡峭,在极短的时间内想要爬上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很快我就发现,在跑的过程中并没有很费力气,这地方的引力很小,以前向前一步,顶多迈出去一米多远的距离,而现在,向前一步起码得有两米多,跟练过轻功似的。

    此地不阴不阳,算不上幽冥地界的阴间,也不是正常的世界,还特妈能有沙尘暴?我心中充满疑惑,却没有时间发问,因为沙暴来的比我想象中的更快,狂风吹起的沙硕打在脸上,那种疼痛证明我还活着,求生的意志是下意识的,虽然我不知道之后面对的会是什么,现在却想生存下去。

    我和塔纳跑出了一溜烟,都违反物理定律了,眼见着还有十来米的距离就要冲到山顶另一端,我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救救我!”

    我转头一看,在我身后,慕容春不知道何时跟在了身后,跑动过程中脚下打滑跌倒在山坡上,此时沙暴离我们已经不足百米。哥们相当的惊疑不定,是真的慕容春跟了上来,还是那个命蛊?

    之前慕容春全无影踪,这时候突然出现,我咋就那么不相信呢?可万一要是真的呢?这鬼地方不能以常理度之,就像我和塔纳过了桥之后,全然不知道身在何方,而我在最后意识还清醒的时候,明显看到慕容春跟了上来。

    就算是假的,我都没法坐视不理,因为不确定,“稳住身体!”我大喊一声,转身朝慕容春所在方向凌空扑去,扑下的速度比慕容春快上许多,在慕容春向下滑落的速度还没有冲起来之际,一把抓住了慕容春的手腕,横着向一边滚动,借此来减轻向下的惯性。

    滚动中我稳住身体,将慕容春拽起来,使劲向上推去。我右手始终夹了道黄符,却并未感觉到慕容春有什么不正常,慕容春惊魂未定,也容不得她多想,朝着沙堆向上跑动,我生怕她再出什么意外,紧跟在她身后,沙暴已经漫天席卷过来,卷起的沙硕翻卷旋转,形成一个由沙尘形成的龙卷风呼啸着朝我和慕容春而来。

    “薛伟别回头,加快速度啊,快啊!快……”塔纳在山顶看的清楚,脸色已经变得发白,焦急的大声呼喊。巨大的龙卷风卷起无数沙尘,看上去如同一条巨大的沙龙,如此巨大的威力万万不是人力能够承受得住的。

    身后风暴形成的漩涡越来越近,那股巨大的吸力开始拉扯我和慕容春的身体,这样下去没有人能够幸免,塔纳看在眼里着急大喊,伸出胳膊指想让我快些抓住她的手,可龙卷风的吸力使得慕容春身体抖动得像是个筛子。

    “啊!”被逼到绝路上的我终于忍耐不住,怒吼一声,朝前猛跑两步双手抓住慕容春的身体,朝山顶上扔了过去。人在危急的时刻往往能激发潜能,此时我所在的距离到顶山顶还有五六米的距离,慕容春虽然是个女人,并不很沉,但一米七的她也有一百多斤,想要举起向上扔到沙堆顶部,是很困难的。

    可是哥们做到了,慕容春被我像扔石头一样扔到了山顶,这时沙暴已到了我的后背,我来不及多想,也不敢回头,朝着塔纳大声喊:“抓住我!”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猛然向上跃起,伸手朝塔纳的手臂抓去“啪!”一声脆响,我右手抓住了塔纳的手臂,塔纳也抓住了我的手臂,塔纳怪叫一声向上拽去,我借势双腿蹬在地上,身体向上猛窜。

    “呼!”怪啸声中,风暴吞噬了我的双脚,巨大的吸力使得我身体一顿,就在这时塔纳身体猛然向后仰去,接着向下的力道拽动我,这一股大力使得我双腿挣脱了龙卷风的吸力,身体倾斜抱住了塔纳,向下翻滚。

    我俩向下滚落,心中却都松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活了下来,没有被沙暴吞噬。刚才那情形,哪怕再慢上几秒都绝无生机,我俩滚落到沙堆底部,满头满脸都是沙尘,连眼睛都睁不开。

    我身下软软的,手还抓到了个软软的东西,像是馒头……我忍不住轻轻捏了下,塔纳一把把我推开,怒道:“别乱摸。”我恍然大悟,知道摸到的是什么东西了,顿时手足无措的爬起来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随即我想起被扔过来的慕容春,四下一看,那里有慕容春的影子,我急忙问塔纳:“你看到慕容春了吗?”

    塔纳站了起来,满脸通红,见我着急,脸色沉了下来对我道:“你救的不是慕容春!”(未完待续。)

二百四十四章 龙头山

    慕容春被我摔到这头,连个影子都没有,我就纳闷了,甭管是命蛊还是慕容春,说没就没了?我出了出神,苦笑着对塔纳道:“我现在知道了那不是慕容春。”

    我其实还有话没说,甭管是不是慕容春,我都没的选择,万一要是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我纳闷的是,如果我救的不是慕容春,那我救的是个什么玩意?我朝前面看了看,阴霾天空下,前面是一望无际的坟头。

    一望无际真不是个形容词,是真的看不到边,坟头有大有小,有低有高,有的有墓碑,有的没墓碑,连绵不绝,蔚为壮观,更壮观的是,每座坟头上面都刮着一道道微小的旋风,旋风当中一个个鬼影子若隐若现。

    我看了看身边的塔纳,不确定的问:“这里真是龙头山?”

    “龙头山我也没有来过,咱们是活人上了亡灵桥,到了那我也不知道,附近的山和林子我都去过,唯独没上过龙头山,这么多的坟头,除了龙头山也就没有别的地方了。”

    是不是龙头山都要闯一闯了,我不敢在深吸气,冷静了冷静,盘坐了会恢复体力,站起来朝坟头方向走了过去,我一动,塔纳吓了一跳,急忙站起来拽住我道:“薛伟,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走出去啊,难不成要在这鬼地方待一辈子?”我回了句,扭头看了看背后的山顶,此处像是一个分界线,山顶上方狂风呼啸,带起一阵阵昏黄的沙尘,却不掉下来,就那么在天空中肆孽狂舞,回去是不可能了,只能是往前走。

    塔纳皱了皱眉,显然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沉声对我道:“那也别鲁莽,你跟着我。”

    “跟着你是闯,不跟着你也是闯,我倒想看看你们那位叶赫那拉家的第一美女有何本事……”我吹了句牛逼,塔纳当没听见率先而行,来到成片坟头的边缘,从怀里取出一叠纸钱,念念叨叨,朝着前面坟头轻轻一撒。

    纸钱是一叠,被塔纳扔到半空中,突然散开,宛如璀璨的烟花,纸钱撒出去,一阵阵旋风追逐着纸钱,纸钱在旋风中发出呼啦啦……的声响,纸钱不少,旋风太多,一片片呼啦啦声音响起,连绵开去,愣是给这鬼地方整出点生气出来。

    “薛伟,跟住我,不要离的太远。”塔纳率先踏进了坟里,我跟着向前一步,一进入到坟头的地界,身上顿时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这地方实在是阴寒彻骨,那是一种带着负面情绪的阴冷,跟我身上的阳气起冲突。

    声音也特别嘈杂怪异,无数种声音由远至近传进耳朵里,有窃窃私语的声音,有尖细的哭喊声,呻吟声,叫骂声……声音都不大,却撩拨得人心烦意乱,尤其是一阵阵阴风往来反复,呼呼作响,更让人感觉心惊胆战。

    我有点怕了,这个怕,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怕,而是没有把握带来的不安全感,因为我知道,我已经踏进了鬼窝里,鬼我不怕,见得多了,来几个也能对付得了,进了鬼窝就不一样了,这就好比一个猎人,在牛逼,对付几头狼了不起了,让他进到狼群同样会害怕。

    世界上的事就是这么奇怪,害怕,却没有选择,我小时候怕打针,可到了打疫苗的时候,再怕也得挨上一针,上学了,我怕考试,考试却每年都在等着我……现在也是一样,怕也只能往前走。

    我琢磨着该默念个什么咒才能让鬼窝子里的鬼不会注意到我,威力比较大的,五雷咒之类肯定是不能念的,那等于是暴露目标,自己找死,我还真想到了一个,藏魂入斗咒,默念咒语:“吾受天师盟心宝印,佩受自然通幽达冥。上彻洞天,下达泉扃。吾行禹步,愿得升仙。三魂童子,七魄真人。随吾禹步,愿度灵关。急急如律令。”

    塔纳嘴里也在轻声嘟囔,如临大敌一般走的很小心,可越往前,阴气就越重,杂音也就越多,当我俩走过第七个坟头之后,前面突然响起震天一样的呼噜声,我顿时就懵逼了,这鬼地方还有人睡的着,打呼噜?

    我听到了,塔纳也听到了,头都没回,向后一伸手拽着我躲到了旁边的坟头,探着脑袋往外看,我也好奇的探头去看,却见坟头上坐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一身黑色小褂,死的惨不忍睹,一双眼睛阴沉沉的看着我们。

    刚才还看不到老太太呢,一躲到坟头后面就看到了,整的哥们挺无语,这鬼地方阴眼开了跟没开一样,塔纳拽着我的手有点僵,显然见鬼没我见的多,我朝那鬼老太太笑了笑,轻声道:“大娘,没事了出来吹风啊。”

    人的眼中,坟头就是坟头,鬼的眼中,坟头是家,我这么跟鬼老太太搭话,绝对没毛病,鬼老太太听到我问,尖着嗓子朝我喊:“滚一边去,离我家远点。”

    我拽起塔纳就走,没必要惹麻烦,拽着他向左边快走了两步,忽地我眼前一花,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发现整个世界都变了,变得阳光明媚,春风拂面,我朝四下看了看,发现身在一座山中,整个世界变正常了,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远处甚至还有一条山间小溪在流淌。

    我以为走出刚才那诡异的地方会很费劲,没想到轻轻松松,误打误撞就出来了,而且是如此的容易,简直没费半点力气,这也太顺了,顺的我都有点不敢相信,难道哥们真是有主角光环的?

    我有点不太敢相信,多疑的劲又上来了,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应该是早上**点钟,可我跟塔纳碰面的时候,就差不多是九点了,我还昏迷了过去,折腾了那么久,才过去半个多小时?我扭头问同样懵逼的塔纳:“我过了桥,昏过去了多长时间?”

    “差不多半个小时吧,我一直守着你。”

    时间上有点差异,但差异也不大,甭管怎么说,都走出来了那鬼地方,哥们很欢快,忍不住都想蹦起来了,随即想到慕容春,寇真他们,心头又变得沉重,我仔细辨认了下,也不认得是不是龙头山,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决定先到山间的小溪旁边休息下,喝口水。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别说吃饭了,连口水都没喝,饿肚子还能撑得住,口渴就撑不住了,我迈步朝小溪而去,塔纳犹豫了下跟了上来,我俩走到小溪旁边,哥们蹲下用手捧水狠狠喝了几口,水质很好,还稍微带点甜味。

    塔纳坐到地上大口喘气,我喝饱了水,想要问问塔纳了解不了解这座山,前面突然有人呼喊:“师傅,师傅……”呼唤的声音不大,显得很焦急。

    有人来了!我精神一振,只要有人就好,哪怕是敌人,也先打一架再说,只要能搞明白在什么地方。我霍然而起,掏出张黄符,跳脚一看,就见那人灰头土脸,一身蓝色的道袍,手中拎着把精钢长剑,还特妈是个老熟人,乌羽,我朝乌羽喊了声:“乌羽,我在这呢,你师傅呢?”

    乌羽听到我的喊声,楞了下,身体显得很僵硬,扭头看到我,眼中精光一闪,扬起手中长剑,问道:“你真是薛伟?”

    “卧槽,你脑袋让驴踢了啊?我还能有假的?”说到这,我沉默了,想起红海棠来了,她能假扮慕容春,就能假扮我,或许乌羽他们已经吃过一次亏了,见到我才会是这个样子,我无奈对乌羽喊道:“吊死鬼的吊死绳,秦小诺的嘴角有颗小黑痣。”

    吊死鬼和秦小诺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我和乌羽也是在那个时候结下的友谊,旁人是不可能知道的,乌羽听到我说,楞了楞,惊喜道:“我靠,你是真薛伟。”

    我也很激动,对他喊道:“可不就是我咋地。”

    乌羽撒腿就往我这跑,我都张开双臂准备迎接他了,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乌羽撒开腿轻快的跑动着,眼见离我就剩下十来米距离的时候,像是进入到了异度空间,整个人突然消失了,消失的莫名其妙的,我以为看错了,眨巴了下眼睛,再看,那里还有乌羽的影子。

    卧槽!这也太诡异了,我扭头问身边的塔纳:“你看到了吗?”

    塔纳吃惊的睁大眼睛看着前方,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哥们这叫一个懵,要说寇真有可能在我和塔纳眼前突然消失,毕竟丫的阴阳颠倒神仙步诡异莫测,可乌羽不会啊,我急的脑门上的汗都下来了,小声召唤:“乌羽,乌羽,别胡闹了,快出来……”

    喊了半天也没人回应,乌羽就那么离奇的消失了,像是从来不曾存在过,我深吸了口气,淌过小溪去看看乌羽消失的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身后塔纳对我喊道:“小心点。”

    我快步向前,走到乌羽消失的地方,右脚向前一步踏出,眼前景象忽地就是一变。(未完待续。)

二百四十五章 饿鬼

    恍惚又来到了先前出来的地方,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不同的是多了点血色,比起先前的阴冷,这里显得有些闷热,我很茫然,茫然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到这鬼地方了,扭头去看,没有塔纳,没有乌羽,整个天地就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还是身处在一座山上,只是这山上没有半点绿色,看不到任何活物,石头都特妈昏黄昏黄的,光线非常不好,只能隐约看到百米左右的距离,而且整个山体还漂浮着一层薄雾,雾气弥漫更影响了视线。

    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到了这里,但我有朴素的想法,既然能来,就能回去,我刚才是从那个方向一脚踏进来的?哥们抱着一丝希望,向后退了一步,没有反应,向左一步……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试探了半天,还是在这鬼地方。

    我很无奈的打了个饱嗝,刚才水喝的太多了,冷静了冷静,还是不明白怎么就能穿来穿去的,龙头山也太诡异了,更诡异的是,前面一块耸立的巨大怪石后面传来痛苦的呜呜呜……声响,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像是有人在挣扎求救。

    有声音,说明有人,甭管是什么人,我都不希望在这鬼地方只有我自己,也不敢大意,小心走到那块怪石后面,探头往里一看,就见对面是一片乱石,乱石俱都是锋利尖锐,无边无际,像是乱石的海洋。

    乱石中间,无数厉鬼踩着乱石,痛苦的四处转悠,像是在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有鬼并不稀奇,但我没想到此处的恶鬼竟然是这幅模样,每个厉鬼都是骨瘦如柴,没有个人模样,一层薄薄甚至有些透明的皮包裹着骨头,青筋在骨头和人皮中间显得分外清晰,像是无数条恶心的蚯蚓盘桓在身体上。

    厉鬼的嘴都小得可怜,只是一个窄窄的小口子,肚子却出奇的大,膨胀而向上翘起,脚却十分幼细,犹如快断的干柴枝般,几乎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叫声更是凄惨,凄惨而又愤怒。

    离我最近的一个厉鬼在一个怪石旁边转圈,用干枯的双手刨着石头下的泥土,急躁而又兴奋,很快它挖到一块湿润的树根,急不可耐的塞进嘴中,但就在它塞进嘴中的一瞬间,突然那一小块湿润的树根变成火热的炭火。

    厉鬼吞下炭火,哇哇大叫起来,向外鼓起的肚子中炭火在燃烧,不断有烧焦的气味传来,恶臭恶臭的,凄惨的叫声让人不寒而栗,其他厉鬼同样在寻找其他所有一切能吃的东西,有的厉鬼在林中寻找到一小块水洼,低头去喝,原本清澈的水瞬间变成脓血,散发出浓烈的恶臭。

    我看的目瞪口呆,却知道这些是什么鬼,饿鬼,饿鬼大多承受着在黑暗中流连的饥渴不堪的痛苦,同时也被其道中势力大者欺压。饿鬼喉如针孔般小,所以即使成功觅得食品,也无法下咽。即使它们能咽下食品,这些食物入肚后,不但不令它们感饱,反而会令肚如火烧,痛苦非常。饿鬼凡见食物,食物即变火焰、武器或种种不能供食用的东西。在饿鬼望向一条河时,全条河便会干涸。只有罪孽销尽才会重新进入轮回。

    饿鬼有自己的世界,六道轮回当中,有一道就是饿鬼道,饿鬼道的众生是胎生的,而且每胎便会生下几百个鬼子。生于饿鬼道中的因缘,除了共通的不善业外,亦特别与不肯施舍助人、偷盗或见难不救之业因有关。这一道中的众生寿量不定,有的饿鬼寿命可长达数万人间年,长期受着因不善业力而感召之痛苦果报。

    地狱中也有恶鬼的存在,那我现在是在饿鬼道,还是地狱?甭管是那,无边无际的饿鬼,不是我能招惹得了的,前面我是不敢去了,只能是往回走,小心退了步回头一看,操蛋了,刚才还是什么都没有的身后,现在跟前面一样,密密麻麻的满是饿鬼。

    故意的吧?谁设定的?这也太操蛋了,哥们脑袋都大了,前无去路,后面也没退路,左右也全是饿鬼,哥们像是惊涛骇浪中的一只小船,稍不留神,就得翻船完蛋,该如何是好呢?没容我有太多的时间去想,身后的饿鬼就层层靠近而来。

    急切间我前后看了看,后面一马平川,没什么能遮挡的,倒是前面有不少巨大的石块,那就往前走吧,我小心从符袋里掏出张黄符,贴在前心上,把身上的阳气遮掩住,又掏出张变形符,轻声念诵变形咒:“三天之令,化吾之形。青龙白虎,侍卫我身。邪鬼远遁,真气速生。急急如律令。”

    一边念诵咒语,一边想象着我也是饿鬼中的一员,在后面的饿鬼即将要靠近我之际,小心朝前面走了出去,哥们走的相当小心,手上还捏了张驱邪符,生怕饿鬼蜂拥而上,哥们就算浑身是铁,也不够这些恶鬼啃上三五分钟的。

    变形符和变形咒起了作用,哥们小心前行,战战兢兢,终于走到了鬼堆里,那些饿鬼却感觉不到我的存在,只是在寻找食物,我轻轻呼吸,慢慢向前走,暗暗祈祷饿鬼不会发现我。

    哥们已经很小心了,可毕竟是个大活人,终究是有些不同,有的饿鬼感觉到了不对,看着我很疑惑,我在它们的眼里应该是跟它们一样的,但是气息还是有些不同,尽管隐藏的很好,可哥们是有心跳的,而且心跳的还很快,尤其是它们一看着我,心跳的就更快了。

    其中一个饿鬼朝我爬过来,我急忙压抑住紧张,手却在微微颤抖,仍是不紧不慢的朝前走,那饿鬼对着我用鼻子使劲闻了闻,满脸的疑惑,哥们却急忙朝前快走了几步,好在那饿鬼没有追上来,让我松了口气。

    我在饿鬼当中向前走了差不多有半个多小时,前面隐约有光亮出现,仿佛那里就是尽头,人就怕没有希望,有了希望哥们顿时精神一振,朝着光亮所在,一步步往前走。

    人在危急当中,感官变得比平时要敏锐的多,我也同样如此,小心翼翼的走着,没招谁,也没惹谁,可当我走到一块有两层楼高的怪石旁边,忽地一道劲风直奔我右侧脸颊,来的是又急又快,哥们一惊,急忙纵身去躲,却不料,脚下被块凸出的石头绊了一下。

    “啊!噗通!”我忍不住叫了一声,踉跄着向前跌倒,这一声叫喊的是如此突如其来,以至于所有恶鬼身体齐齐一顿,缓缓转过头朝我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一双双血红的眼睛露出兴奋的目光,鼻子在快速的抽搐着,嘴角边流下贪婪的口水。

    “那个王八蛋在偷袭老子!”我怒骂了句,稳住了身体,拔腿朝旁边怪石跑了过去,一个箭步向上,抓住怪石凸出的地方,使劲往上爬,我一喊出声,天地间先是静了静,接着怪叫之声不绝于耳,无数恶鬼拖着大肚子,从迷雾中如幽灵一般出现,干枯的四肢在地上快速爬动朝我滚滚而来。

    更有饿鬼跟跑酷似的在我身后顺着石头爬上来,哥们急忙一边往上爬,一边念诵咒语:“天上地下,大力天丁。辅助吾法,扫荡妖氛。秽气速灭,汤涤妖氛。坛场速净,道气长存。急急如律令。”

    咒叫净坛咒,顾名思义是在开坛的时候念诵的咒语,起清除污秽气息和警告的作用,哥们一时间想不出太好的办法,不敢用强横的手段,怕激怒了这些饿鬼,念诵这个咒语也是告诉饿鬼们,道门子弟在此,退散吧。

    念完咒语朝后面甩出黄符,我看了眼,黄符索道之处,饿鬼的确是纷纷退避了,可退避了之后,又追着我向上爬,没有路了,只有爬到眼前这快怪石的顶端,占据有利位置才能苦苦支撑,稍有不慎,就会成为饿鬼的食物,我毫不怀疑一旦被饿鬼抓住,自己将被撕裂成千万片,饿鬼也会毫不犹豫的将我吞噬。

    对饿鬼来说,我身上的气味闻起来无比可口,饥饿的恐惧比死亡还要大,哪怕能抓住我这个鲜美的食物吃上一口,那都是好的啊,在它们眼里我就是顿大餐……

    无穷无尽的饿鬼带着对食物的渴望,潮水般蜂拥而来,饿鬼们再也没有了当初看到时的那种呆滞和缓慢,相反动作变得无比快捷,天上地下饿鬼嘶声嚎叫着往来穿梭,翻腾跳跃。

    哥们也被逼出潜能来了,玩命的向上爬,竟然快速爬到了怪石的顶端,操蛋的是,怪石上面位置非常有限,只能容纳一只脚站着,视野倒是宽了,大有一览众鬼多的境界,我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是金鸡独立,从怀里掏出张黄符,琢磨着是不是该开出条路来。

    我刚掏出黄符来,从右前方的饿鬼群中,突然响起一个尖利的声音:“薛伟!”

    我情不自禁的朝声音来处看去,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喊我名字的竟然是尸叔。(未完待续。)

二百四十六章 施食

    喊我的人是尸叔,老丫挺标枪一般直直站在饿鬼中间,动也不动,翻着白眼看着我,朝着我使劲的吧嗒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怎么都没想到碰到的人竟然会是他,看情形也是被困在饿鬼中间了,不过,老丫挺的被困了,喊我的名字干毛?

    难道是想让我把所有饿鬼吸引住,他好趁机溜走?我这叫一个恨的慌,越琢磨越是这么回事,朝着尸叔骂道:“老不死的,你要死就死,拖着你爷爷下水干什么?”

    尸叔表情很着急,不停抽搐,却还是朝着我使劲吧嗒嘴,哥们金鸡独立站在怪石上,尸叔站的笔直在饿鬼群中装死,我俩面对面,很是有点行为艺术,我懒得搭理他,也没时间跟他废话,眼见着无数的饿鬼把怪石围了个水泄不通,更操蛋的是,蜂拥而来的饿鬼除了往怪石上爬,竟然还叠起了罗汉,互相踩踏着堆砌起老高,都快跟怪石齐平了。

    “都雷主者,奉命行刑。伯温都帅,猛吏汉臣。摧山倒岳,吐雾兴云。三司猛将,八门毒雷。亟发天鼓,讨捕邪精。降魔伏恶,大地升平。急急如律令。”雷令符朝着饿鬼最密集的地方甩了出去,轰然一声响,霹雳炸开,掀起好多饿鬼在空中翻飞。

    我以为雷令符的威力会让饿鬼们有些忌惮,感到害怕,不敢靠我太近,这样我就有时间琢磨办法,事实是饿鬼们并没有因此感觉到害怕,雷符非但没有让饿鬼们有所收敛,反而更加暴怒了起来,朝着我嘶喊怒吼,爬的更快了……

    黄符起作用让我很惊喜,饿鬼却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把所有的黄符都扔出去,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更掀不起浪花,何况我还金鸡独立着呢,稍不注意就得栽下去,就在我急的想要拼命的时候,跟我面对面装死,动也不动的尸叔,终于忍耐不住了,对我喊道:“施食!”

    我恍然大悟,知道尸叔为啥一直对我吧嗒嘴了,他是在让我施食,可施食是需要食物的,哥们身上也没有啊,我着急在身上各个兜里翻了翻,竟然在冲锋衣的上衣兜里掏出一小袋饼干,顿时欢呼了一声。

    施食是佛门的本事,哥们也懂,毕竟现在佛道不像封建社会那么泾渭分明了,所谓老而不死是为贼也,哥们竟然没想起来针对饿鬼的施食法门,尸叔那老东西就能想起来,不过,在这地方施食管用吗?

    管用不管用也得用,不用哥们就得喂了饿鬼,来不及多想,咬破右手手指,在左手手掌上挤出七滴血来,朝着掌心里的血念诵敕符水咒:“北斗五雷主,黑暗呜天鼓。风伯扫瘟黄,电母除病苦。霹雳伐妖精,雨师行法雨。灌溉入三焦,清凉通脏腑。重处实时轻,损处实时补。热处实时凉,积处实时去。危处实时安,痛处实时住。急急如律令。”

    施食是需要水的,这地方我上哪找水去?只能是用血来代替了,但是血还不行,还得念诵敕符水咒转化一下,才勉强能当成干净的水用,其实施食是有严格要求的,一碗水,七粒米,事出从急,只能是将就着来了。

    密密麻麻的恶鬼互相踩踏着已经跟我齐平了,有的只要一伸胳膊就能碰触到我,可哥们还在金鸡独立呢,脚下稍微不文档,就得掉进鬼堆去,关键时刻,我猛然大喝一声:“汝当善听。我今以此陀罗尼开汝咽喉。施汝清凉柔软快乐。欲令汝等自恣饮食甘露美味。”

    一声喊,相当大声,喊得离我近的几个饿鬼被我喊的挺迷茫,停顿了下一起看向我,哥们急忙念诵施食的佛门开咽喉真言:“唵步步底哩伽哆哩怛哆哦哆耶……”

    开咽喉真言要念七遍,我一念诵咒语,所有的饿鬼全都停了下来,痴痴愣愣的看着我,有些仍然很焦躁,却不在胡乱朝我冲击,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像是很怕打扰我施法,施食可以让所有饿鬼都吃饱,哥们这一百来斤,不够啃几口的。

    饿鬼们显然也知道,我见饿鬼们都不动了,暗叫了声有门,右手大姆指中间相捻,余三指相分去,微做屈势,每咒至末字,大姆指中指点取所观想,食器上方蓝色莲花上白色阿字,流出清净性水,弹洒虚空,弹时作声。观想清净性水,犹如喷泉,弹洒虚空,触诸鬼众咽喉,清凉润泽,开通无障碍。?

    观想就是用意念想象,现实世界中施食,只能是观想,我没想到的是,在这鬼地方,我观想过程当中,左手心的七滴血突然蒸腾向上,化作一片片有些殷红昏黄雾气,雾气布满天空,随即真的就下起了雨,雨滴扬扬洒洒,带着甘甜味道,所有饿鬼一起抬头,目光中充满惊喜,张嘴嘴巴接洒下来的雨水。

    天地间,顿时一片清朗,我震惊于无边无际饿鬼场面的宏大和施食真实存在,却不敢不小心,急忙念诵七遍施食真言:“南无萨缚怛他哦哆缚噜枳帝唵三跋啰三跋啰吽!”一边念诵咒语,一边把饼干碾碎,放在左手中,右手大姆指中指相捻,每咒诵至三跋啰三跋啰时,顺时钟相捻转,吽字时大姆指食指相弹。观想食器上有一白色梵文凡字,流出种种无量甘露法食,展转增多普遍虚空,妙香馥郁。?

    观想当中,天空中落下无数饼干屑,只是这饼干屑比被我碾碎的饼干一点都不小,冒着饼干特有的香气,无边无际的饿鬼满心欢喜,张开嘴,伸出手去抓饼干屑,景象蔚为壮观。

    做完这些,施食并没有结束,还得观想,观想饿鬼们才能更好地得到利益,观想食物出现,饿鬼们咽喉打开,自恣啖食,吃得饱足,得到解脱。不过如果真的观想不了也可以少作或不作观想,但是心里面一定要有愿一切饿鬼都得到饱足的愿力。

    我一边观想着,一边小心翼翼从石头上往下爬,再也没有饿鬼跟我为难,反而见到我都退避到一边,神情都很敬畏,像是哥们身上多了莫名其妙的功德,以前常听人说,施食的功德极大,一般来说,有十种,一、毒药不能中。二、毒蛇不敢螫。三、刀仗不能害。四、王官不敢嗔。五、众人皆爱敬。六、天龙常随护。七、衣食悉丰足。八、颜貌端正。九、永离毛竖畏。十、不受三涂身。

    看饿鬼们对我态度,还真是如此,哥们暗自下定决定,真要是能活着出了龙头山,一定要多施食,说到施食,还有个小故事,阿难尊者茕居静处,修习禅定。当晚三更事后,阿难突然看见一个枯瘦丑陋、口中喷火烧、咽细如针、头发蓬乱、虎伥长利,结得实在可骇吓人的饿鬼,名叫“焰口”,来到阿难跟前。

    阿难看到到这焰口饿鬼时,很害怕,没想到,焰口饿鬼说出的一句话,更令阿难毛骨悚然,全身发抖。焰口对阿难说:“三天之后,你行将命终,投胎饿鬼道中,就象我这个样子!”

    阿难听了之后,起大恐慌,急忙问道:“如果我死后,会堕入饿鬼道中受苦,可有什么要领,能令我免受此苦吗?”焰口饿鬼说:有!你如果能在明天,布施百千万亿如恒河沙数的饿鬼,及百千婆罗旧俗门上贴的神像仙等,并用摩伽陀国群众所用的斛器,各施一斛之食,且为我赡养三宝,如此就能令我离开恶道之苦,往生天上,而你呢,就能免除堕入饿鬼道之苦,增长寿命福德!”

    阿难听完,早已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赶忙头也不回的一路跑到佛陀说法的处所,把方才发生的景象,如数家珍的告诉了佛陀,并颇感为难的问佛陀说:世尊!我如今怎样做,才可布施恁多的饿鬼、神仙呢?

    佛陀很慈善悲怜的安慰阿难尊者说:“你不消担忧害怕,阿难。那些焰口饿鬼,其实是观音菩萨为度化众生所变示现,我这里有个方便法,使你在一食顷之间,就能够布施百千恒河沙数恁地多的饿鬼、神仙等饮食。

    从这开始,佛门才有了施食的法门,我很是赞叹佛祖的大慈大悲,同时觉得艺多不压身真是千古名言,多学一门手艺是多么重要啊,要是哥们不会施食,恐怕我和尸叔早晚都得成了饿鬼口中的食物,胡思乱想着来到尸叔身边,这老东西一身死气,到了他身边跟到了具尸体身边没啥区别。

    “尸叔,你老人家好啊,啥时候来的?”哥们很客气的打了个招呼。

    “老子在这鬼地方待了三天了,别废话,赶紧扶我一把,腿麻了。”

    不愧是老不死的尸叔,在饿鬼当中待了三天,居然没事,只是腿麻了,哥们十分佩服,上前扶住尸叔,问道:“咱们从那个方向走?”

    尸叔茫然看了看四周,叹息道:“这鬼地方,撞大运吧。”(未完待续。)

二百四十七章 混沌

    尸叔绝对属于老成精了的那种人,见多识广,在湘西赶尸人眼中,那是祖宗级别的人物,在这鬼地方待了三天,竟然给我来了句撞大运……哥们实在没忍住,问道:“尸叔,你老人家还看不出点端倪?”

    “先扶我离开这地方。”尸叔的确是有些踉跄,哥们扶着他往前走,四周密密麻麻的恶鬼全都沉浸在吃喝当中,谁也不在意我俩,尸叔走了几步,开始还踉踉跄跄的,越走腿脚越利索,叹息了声,问我道:“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此话从何说起?我很不明白,问道:“什么意思?”

    “约好了兵分两路进龙头山,我走的是古盘镇那一路,还没到古盘镇就收到慕容春那丫头的微信,说是你已经进了龙头山,有危险,让大家不必在汇合,直接进山找你,老头子我就进了山,两个弟子先后走错路消失不见,我老人家一边找弟子,一边找你,一个不小心就倒了这鬼地方,以为必死在这里了,没想到你命还挺大,竟然没死……”

    老不死的,为老不尊,装b……就这么盼着我死?我暗骂了几句,还是很纳闷尸叔为啥就认定我死了,问道:“我没死,你老人家很失望吗?”

    “不是失望,是没想到,小子,大家对你都不报希望了。”

    “不至于吧?我刚到龙头山,虽然有点小挫折,也不至于失去希望吧?”

    “你已经失踪十天了。”

    看着尸叔那张苍老的b脸,我心中却是一动,开口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进的山?”

    “十五号!”尸叔眯着眼睛,忽地露出一丝精光,似乎想到了什么,哥们却完全惊了,我们是五月二号出发的,连赶了三天的路,也就是说,五号到的这边,从出事到现在,我感觉连一天都没有过去,顶了天算七号,尸叔却说他十五号进的山……

    老糊涂了?我忍不住问道:“你没记错?真是十五号进的山?”

    尸叔也没客气,啪!的在我脑袋上拍了下,沉声道:“我还没老糊涂!”

    尸叔脸上肌肉一个劲在颤抖,说实话哥们自打认识这老东西后,就没见过他脸上有表情,他那张苍老的b脸实在是太僵硬了,跟腊肉似的,一块腊肉突然有了表情是副什么模样?

    那真是丑的都没法看了,但也由此证明,尸叔知道了点什么,我不跟老不死的一般见识,对他打我一巴掌没当回事,问道:“你老人家知道什么了?”

    尸叔一双贼眼特别明亮的盯着我道:“牌坊村的坟局已经够复杂了,我以为龙头山之局不过是难上加难罢了,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还是大意了啊,此地阴阳逆转,相生相克,几百年下来,渍渍……不得了,不得了!小子,你知道混沌吗?”

    “知道啊,常吃,我喜欢吃素馅的……”尸叔问的怪异,哥们下意识的回了句,随即感觉到不对,扭头一看,尸叔僵硬的脸上阴沉的都快拧出水来了,急忙小心问道:“那个混沌?”

    尸叔没说话,特酷的一手指了指天,一手指了指地,我就明白他什么意思了,他说的混沌,其实是一种状态,传说天地未分开的时候,就处于一种混沌状态中,古书中记载:天地如鸡卵,卵中之黄白未分,是混沌也。卵中之黄白既分,是开辟也。

    我心中一惊,试探着问道:“龙头山是混沌状态?”

    “不完全是,也差不多了,龙头山本是龙穴,灵秀之地,却葬了个大凶之物,满清为了延续江山,龙头山上四处设局,埋死人,有些被流放到龙头山的干脆就是活埋,用死人的怨恨气息抵挡煞气,又遭百十年前两伙术士折腾了那么一次,加上二十多年前那场大火,风水气息改变,阴阳逆转,渐成混沌状态,不光是阴阳难分,连时间都不稳定了……”

    尸叔这么一解释,在结合之前经历的那些事,也就是说,现在这地方,空间,时间都特别的不稳定,怪不得能碰到如此多的饿鬼,阴阳错乱,一步走错,就不知道走到那去了,我恍然大悟,问尸叔:“你老人家有什么办法没有?”

    “有!待我老头子化身盘古,用神力开辟天地,阳气上升,阴气下降,问题就解决了。”

    听得我一愣一愣的,吹牛逼呢?变盘古!我讪笑道:“别开玩笑了。”

    “你也知道我在开玩笑啊,小子我告诉你,龙头山的局就算是神仙来了也得麻爪。”说到这,仔仔细细的打量我道:“都说你小子能解了龙头山的局,我咋就那么不相信呢?”

    “我也不相信啊,可我要是不来,你们同意吗?已经这样了,就别整那些没用的了,老爷子,你见多识广,道法高深,就算没办法,也能看出点端倪吧?咱们下一步该怎么走?”

    尸叔皱眉沉默了下,叹息道:“尽人事,听天命吧,还能怎样?撞大运吧!”

    这话像是跟我说的,又像是安慰自己,摇头叹气,愁眉苦脸,连尸叔都没办法,哥们就真有点无奈了,要知道尸叔可是活了一百多岁的人精,湘西赶尸的祖宗,这样的人物都愁眉苦脸,那说明龙头山的情形已经坏到了不能再坏的地步了。

    我也挺丧气,可已经身在龙头山了,只能寄希望撞大运了,希望运气在我们这一边,哥们无奈的搀扶着尸叔往前走,前面虽然有光亮闪现,却总感觉没有尽头,天上已经不掉甘露和食物了,有些没吃饱的饿鬼又开始躁动起来。

    “小子,这地方待不得了,我老人家也没好办法,现在就看你的了,都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就跟你撞回大运,你说,现在该往那个方向走。”

    尸叔这是认命了?哥们不能认啊,他都快老死了,活够了,死不足惜,我的人生才刚开始,不想死在这鬼地方,打眼看了看,许多没吃饱的饿鬼不怀好意的盯着我和尸叔,前方不远处有块大石头,跑是跑不出去的,不如还像先前那样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实在不行,只能是继续施食。

    尸叔没什么意见,腿也不麻了,跟着我往前走,我俩走的挺快,也挺小心,好在施食的功德还在,没吃饱的饿鬼犹豫着并没有蜂拥而上,却是亦步亦趋的跟着我俩走动而移动身体,哥们很心惊,这些饿鬼也太现实了吧,有吃的喝的,就当你是菩萨,没有了就起坏心思,实在是鬼心坏了坏了的。

    “在走快点,跟上来了!”尸叔的声音很急迫,哥们正纳闷呢,尸叔一句话让我立刻就恍然大悟了,饿鬼们现在针对的不是我,而是我旁边这位没有施食的尸叔,我就说佛祖不能欺骗我嘛,原来饿鬼们盯住的是这老东西。

    甭管怎样,我们现在都是一路的,不能不管他,我急忙扶住了尸叔,那些饿鬼果然又向后退了退,我松了口气,既然没生命威胁,那还怕什么?我是不怕了,可尸叔怕啊,反手拽住了我,使劲朝石头快走,一边走,一边对我道:“快找找还有没有饼干了,有的话给我,我也施食……”

    我记得上衣兜里还有块饼干来着,伸手去摸,这时候却被尸叔拽的忽悠一下子到了另外个地方,四周再也没有了饿鬼,眼前是一条笔直笔直的土路,天空仍然是阴霾的没有任何颜色,我拿着饼干很茫然,不知道被尸叔拽到了什么地方。

    我回头看了看,身后是火红火红的花海,成片的彼岸花无边无际,看到了彼岸花,说明这条路是黄泉路,怪不得没认出来,哥们以前没到过彼岸花这边,黄泉路上过了彼岸花,是不是就该到奈何桥了?

    尸叔跺脚道:“怎么就倒这了?”

    看样子他也认出来这是什么地方了,我问道:“尸叔,咱们是继续往前走,还是往回走?”

    话刚说到这,一阵阴风刮来,四周突然多了许多鬼影子,还有些阴差若隐若现,鬼哭的声音骤然就响了起来,尸叔脸色变了变,对我道:“回不去了,往前走,千万别被阴差发现,念化形咒。”

    尸叔说完,念起咒语朝前走,哥们急忙也轻声念诵:“天地大明,万气混生。我得真一,内景玉庭。虚皇救命,令我通真。上元赤子,三元六府。百神会并,混合我身。上朝斗府,出入紫庭。游宴八冥,三一上景。太一玄真,奏我所意,上达斗真……”

    念诵咒语的过程中,路上的孤魂野鬼像是看不到我俩,倒是许多押解着恶鬼的阴差,时而朝我俩阴沉的看过来,我不敢大意,紧跟在尸叔后面,咒语念诵不停,走了不到十分钟,黄泉路上的鬼越来越多,几乎快要摩肩擦踵了。

    我和尸叔小心避让,如此又走了十几分钟,眼前突然出现一条大河,河上矗立着一座精致无比的石桥,石桥两旁有阴差把守,孤魂野鬼排着队朝桥对面走过去,我朝着前面看了看,突然看到乌羽的影子在群鬼当中若隐若现。

    老七在这里跟大家道个歉,我得带着孩子去外地买房子,大家也知道买房子是件很麻烦的事,所以没办法继续更新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写书这几年,老七还从来没断过更,这次实属无奈,从今年开始到现在,老七已经搬了三次家,孩子也换了好几个幼儿园,这样下去不是个事,我能做的,就是去个小点的城市,贷款买个房子,让孩子有个家,自己有个家,稳定了后,也能更好的更新。

    说这些,不是讨可怜,实在是没有办法,希望大家能够谅解,单身父亲不容易,但路总得一步一步的走下去,就像是故事里的主角,甭管多难的路,只能是往前走。

    太监我是不会的,因为从来没有太监过,我也承诺,尽快处理好自己的事,稳定后继续更新。

    谢谢大家理解。(未完待续。)

二百四十八章 奈何桥上

    我以为看错了,刚要揉揉眼睛再看,旁边的尸叔惊讶道:“那不是杨疯子的小徒弟嘛!”

    老眼昏花的尸叔都看到的,说明哥们没看错,举到眼睛边的手放了下来,不由得暗暗叫苦,叫苦是因为乌羽痴痴愣愣的快走到桥头了,桥头的顶端,有个奇形怪状的粗木桌,木桌后面站着个端着破碗哧溜溜喝汤的老太太,旁边还站着两个脸色苍白的鬼差。

    老太太青衣小褂,满头银发,面无表情,冷漠看着桥上来来往往的孤魂野鬼,但凡走到她身边的魂魄,都会喝下一碗冒着热气的汤,有不喝的,平整的地面上立刻冒出钩刀绊住双脚,还有根尖锐铜管刺穿喉咙,强迫性灌下,无一幸免,然后扔到桥另一边被其它鬼差带走,跟流水线作业似的。

    不用揣测哥们也知道老太太就是著名的孟婆,每个人活着的时候,都会落泪:因喜、因悲、因痛、因恨、因愁、因爱。孟婆将一滴一滴的泪收集起来,煎熬成汤。孟婆汤有甘、苦、辛、酸、咸五种口味。凡是要过奈何桥的鬼魂都得饮下孟婆的**汤。

    乌羽要是被灌了孟婆汤……后果不堪想象,哥们不能不管啊,毕竟有交情,扭头瞧了瞧尸叔,老东西见我瞧他翻了个白眼,没吭声,卧槽!尸叔道行高深,却不吭气,显然是不想找死,更不想冒险去救乌羽。

    乌羽前面也就还有五六个孤魂野鬼了,轮到他很快,哥们真心没有时间多想,拽出张黄符,扭头对尸叔道:“尸叔,我要是死了,你们这一趟白来了不说,估计谁也走不出去。”

    说完话,不等尸叔回应,纵身朝奈何桥上跑了过去,奈何桥上的孤魂野鬼太多,哥们是个阳身,不愿意跟它们冲撞,一道黄符开道,大声朝乌羽喊道:“乌羽,醒过神来,往回跑!”

    符是敕四直神符,比不上雷符威力大,但也不可小觑,主要是哥们不敢闹腾的太大,想着把乌羽救出来就算完事,黄符带着一溜金光朝着乌羽疾射而去,桥上的孤魂野鬼慌张躲避,惊惶乱叫,谁也不敢让黄符沾到身上,顿时一片鸡飞狗跳。

    黄符上面带着神气,众鬼不敢沾染,凡是能过奈何桥,喝下孟婆汤的魂魄,大部分都是能转世投胎的,鬼身要是受损,投胎生出来也有缺陷,小则缺心眼,大则生出来就有残疾,是以谁也不敢被黄符碰到,可奈何桥上的众鬼实在是太多了,在阳间,那就是一道道虚幻的影子可在这阴间,却又不一样起来,魂魄虽轻却像是完整的实体。

    死鬼们密密麻麻,东摇西歪,互相冲撞,甚至有的被撞到了奈河桥下的忘川河里,忘川河很平静,阴气沉沉,河面上笼罩着一层薄雾,传说忘川河水没有浮力,具有能够腐蚀灵魂的剧毒。那些下水的灵魂永远没有上岸的机会,只能变成忘川河里的水鬼。永远无法转生的痛苦和彻骨冰冷的河水使他们对其它还有轮回希望的灵魂产生了妒忌。只要有灵魂落水,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将其拉入河底也变成和他们一样的水鬼。

    真不是传说啊,但凡有被挤下忘川河的,平静的睡眠立刻就跟开锅了一样的冒出无数水鬼,伸出无数双鬼手,撕扯着把落水的拽入河底,就像是鱼饵掉进了满是饿了三天金鱼的池子,景象蔚为壮观,哥们也没想到一道黄符能引起如此大的风波,看的有些心惊肉跳。

    我跟着黄符后面向前急冲,愣是没有谁阻挡,顺当的一塌糊涂,可以哥们放个屁都能摔个跟头的倒霉经历来看,实在是顺利有些不太正常,三两步化作两步,我都跑出风采来了,眼见离乌羽还有十几步的距离,黄符啪!的声打在了乌羽后背上。

    乌羽傻乎乎的朝桥头慢慢向前,黄符打在身上,身躯猛然一顿,剧烈的抖动了三下,这三下抖得,挺大个老爷们身躯呈波浪形,抖出水蛇腰来了不说,脑袋卜愣的跟卜楞鼓似的,身上多少虱子都能抖下来……

    “乌羽,你特妈傻啊,往回跑!”哥们怒吼了声,乌羽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那小眼神迷茫的跟失足少女没啥区别,随即脸色变得惨白,倒也不傻,楞了没超过两秒,拔腿就往我这跑,哥们也是松了口气,甭管怎样,乌羽始终没真进酆都地界,那地方归阎王老子管,进去容易,想出来可就难如登天了。

    我急跑了两步,拽住了乌羽的手,还没等掉头回跑,孟婆旁边的鬼差不干了,挥舞着哭丧棒一飘……照着乌羽脑袋上就是一哭丧棒,飘的也太特妈快了,我都没来得及反应,乌羽就挨了一哭丧棒。

    什么是阴间?活人生存的空间,称其为阳间,人死亡后,其灵魂所在的空间,称为阴间。没到过阴间无法想象这地方的诡异,学了几十年的物理,一点都没法解释阴间,就拿鬼差来说,虽说是修行的鬼类,那也是没有肉身的,哭丧棒同样也是,按照我的理解,就是个影像。

    可在阴间,那就不是影像了,而是实实在在的存在,哭丧棒,嘭!的声扫在了乌羽的脑袋上,乌羽嗷!的声惨叫横着就朝奈何桥一侧飞了出去,哥们跟他手牵手,被他拽住也情不自禁的横飞了出去,好在哥们看到鬼差的时候猛地念诵了句咒语:“与道合灵。飞仙太微,上升紫庭。急急如律令!”

    在身躯快撞上奈何桥石栏的时候猛地一沉,身躯虽然没定住,却也不再那么轻飘飘了,双脚落在了地上,哥们急忙身躯向后仰,想把乌羽拽回来,可乌羽飞出去的劲太大,拽的哥们根本稳不住,朝着石桥撞了过去。

    由于我先前向后仰身,腰弯到了后面,那姿势……奈何桥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非常操蛋,形状有点像赵州桥,拱形的,可桥两侧的石栏非常低矮,不到一米,否则也不会有孤魂野鬼互撞之下掉下忘川河里。

    哥们就更悲剧了,我那不可言说的地方,撞到了石栏上,疼的我嘶的声倒吸了口凉气,眼冒金星,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幸亏哥们意志力还算坚定,愣是没有松手,本来这个时候,我是应该念诵定身咒,把自己定住的,可撞到了那地方……真心是念不出咒语来了。

    更操蛋的是,乌羽被我拽住,虽然没掉下忘川河里,可他晃荡啊,晃荡的我差点脱手,哥们咬牙坚持,感觉手臂都要折了,这当口,押解孤魂野鬼的四五个鬼差全都朝我飘了过来,别说迎敌了,连动我都不敢动,生怕稍微一动,乌羽就掉进了河里。

    几根铁链子在空中呼啸着朝我落了下来,我没辙了,就等着被抓了,可就在铁链子带着阴寒气息要落到我身上之际,忽地一股浓烈的烟气朝着几个鬼差弥漫了过去,同时我听到一阵方言版的咒语响起。

    听过湘西方言版的咒语吗?真心……挺好听的,问题是神仙们认吗?我估计尸叔也是念给湘西的神仙听的,反正起了作用,大团的白烟带着强烈的气味,火一样的阳气快速迎上,那几个鬼差不敢硬接,惊呼着飘开。

    鬼差能飘开,奈何桥上其它的普通鬼可飘不开,顿时被烟气笼罩住,跟中了化学武器似的,凄声乱叫,阴森肃穆的奈何桥上乱的跟一锅粥似的,有的孤魂野鬼趁机想要过桥,不喝孟婆汤,那孟婆看似无害,此时却抬起头来,眼中冒出精光,但凡有鬼要闯桥头,一碗汤泼出去,凡是身上沾到孟婆汤的,鬼身冒出白烟,烟消云散,真不知道她锅里的是汤还是硫酸……

    尸叔很及时的赶了过来,我以为他会帮着我把乌羽给拽上来,没有,老丫挺的手上一张定身符,啪的拍在了我腿上,对我沉声道:“老子替你挡住鬼差,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

    我很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也没有好的办法,好在尸叔定住了我双腿,也不知道他的定身符是怎么画的,哥们下半身僵硬动弹不得,却不影响双臂使劲,也没功夫胡思乱想,使劲向上拽乌羽,只要能把乌羽拽上桥来,让他在帮我解了定身咒也就是了。

    想的挺好,事实上我也拽着乌羽往上来了,乌羽挺聪明,没有胡乱挣扎,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喘,哥们这些日子也没白修炼,虽然费劲,却也难不住我,三两个呼吸的功夫把乌羽拽了上来,都能看着他脑袋了,乌羽也伸手去抓石栏,可就在这个时候,忘川河里的河水突然嗝!的声,跟打了个惊天动地的饱嗝一样出了怪动静,河水猛然翻滚起来,翻起个好大的浪花。

    浪花之上,参杂着无数狰狞水鬼,张牙舞爪的朝乌羽扑了上来,乌羽惊着了,猛地伸手抓住了石栏,再一伸手,抓住了我脖领子,刚还没等使劲翻到桥上,身后的水鬼扑了上来,抓住了他双腿使劲往河里拽去。

    老七回来了,家都安顿好了,就差孩子上幼儿园了,也报了名了,都挺顺利的,感谢大家对老七的支持,看到书评里面的留言,心里暖暖的,老七无以为报,只能是把书写好,稳当了,老七也就能好好的更新了,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我,谢谢大家。

    我爱你们!(未完待续。)

二百四十九章 水鬼

    哥们很机灵,乌羽抓住我脖领子的一刻,伸手抓住了他胳膊,抓是抓住了,想要向后使劲却不可能,腿上贴着尸叔的定身符呢,尸叔的定身符很管用,动弹不得,可哥们手臂上没有定身符啊,下半身动弹不得,腰部用不上劲,拽不回来乌羽,反而被忘川河里的孤魂野鬼们拽的使劲向前拱起,乌羽被我和水鬼们拽成了个平面,我拼命拽住他不敢松手,双臂感觉都快折了。

    刚要向尸叔求救,耳听得尸叔阴沉对我道:“来了个大人物!”手中烟袋锅子在手上一拍,溅起一团火星朝着孟婆看守的桥头疾射而出,人也跟了过去,显然是想凭借一己之力挡住,我扭了下头,就见一个身穿古装,大红官袍的阴神带着几个鬼差飘忽着迎了上来。

    都没有时间再看上一眼,乌羽拽的我脑袋就正了回来,我双腿动弹不得,双臂抓着乌羽的胳膊,根本没法动手,河里的水鬼却哀嚎着层层叠叠爬了上来,这么下去,用不了多大功夫,哥们就坚持不住了。

    符是用不上了,如今能用上的,就只有咒语,我使劲咬了下舌头,一是想让自己精神点,再一个要积攒点口水,情急之下咬的有点狠,眼泪都咬出来了,大声喊道:“日华流晶,月华流光。扫荡凶恶,万祸灭亡。真官将吏,威布雷罡。法水四布,万福来祥。”

    “噗!”一口带着血的口水朝着乌羽身后喷了出去,嗤嗤嗤嗤……法水咒之下,哥们喷出的口水跟孟婆的孟婆汤不遑多让,但凡沾染上口水的水鬼,就跟被硫酸泼中了似的,鬼身上直冒白烟,凄惨尖叫着跌落河里……

    咒语管用,我不由得精神一振,乌羽被我拽的朝桥面上移动了点,也是精神一振,朝我喊道:“伟哥,继续喷,别停!”

    卧槽,哥们嘴里喷出来的是口水,不是特妈自来水,说能有就能有?再者说不念咒语,喷出去的口水起不了多大作用,虽然一口喷掉了不少水鬼,可忘川河里的水鬼也太多了,无尽的岁月中,忘川河里不知道掉进了多少孤魂野鬼,现在都被惊着了,河面上翻涌起伏,河面上阴风四起,河水肆虐,翻滚着的不是浪花,翻滚着的是一层又一层的水鬼。

    “乌羽,你别光指望我,自己也想想办法……”我使劲后拽,艰难朝乌羽说了句话,乌羽苦着一张脸,对我喊道:“伟哥,我……现在就特妈是根拔河的绳子!”

    “啊!呀!”我怒吼一声,使劲拽动乌羽,想一鼓作气把他拔回来,乌羽指望不上了,尸叔也指望不上了,唯一能指望上的只有自己,但水鬼实在是太多了,吱吱哇哇怪叫不停,阴风刮在脸上跟小刀子似的,我胳膊就快要折了,我甚至听到了臂骨咔吧咔吧的脆裂声响。

    许是我表情比较狰狞,跟我对面的乌羽突然惨然一笑,对我道:“伟哥,你坚持不住的,放手吧,哥们不怪你……”

    “放手你大爷,乌羽,卧槽你大爷,你给老子坚持住!”

    “伟哥,你能来救我,已经很仗义了,你仗义我不能不仗义,不能因为我,把两个人都搭进去,伟哥,见到我师傅替我跟他说,我从来没后悔拜他为师,我是个孤儿,一直拿他当父亲的,这辈子能交你这么个朋友,我值了……”

    乌羽话说的乱七八糟,显然心很乱,要放弃了,可哥们不能放弃啊,我鼓着一股劲拽着他,真心有点不敢说话了,一说话气就泻了,更抓不住他,而忘川河里的水鬼跟连连看似的密密麻麻互相撕扯着拽乌羽,有的水鬼甚至顺着其它水鬼身上爬了过来。

    “乌羽,少特妈废话,这不是演电视剧,念什么台词?你给我坚持住,只要不死,总能想出办法来!”哥们鼓着劲朝乌羽说完,刚要再咬一口舌头念法水咒,乌羽朝我一笑,猛地松开了拽着我脖领子的手,顿时把哥们胳膊抻的嘎嘣一下,骨头都快脱节了,我眼前一黑,还是死命抓住了乌羽的胳膊没有放手。

    我一松手,乌羽绝逼没有活路,丫的看似挺仗义,却不知道苦逼的却是我,先前他抓住我脖领子,我还有个借力的地方,现在可就全凭我双手支撑了,难度起码增加了一辈,丫的还闭上了眼睛,一副悲壮的摸样。

    哥们真想骂他那装逼的德行,这是特妈把自己当成演技派了?我不是骂不出口,而是没那个功夫和力气,有那力气还得向尸叔求救呢,我鼓了把劲,艰难开口道:“尸叔……帮……帮忙啊!”

    我不知道尸叔能不能听到,希望甚是渺茫,可也没别的办法了,说完这句话我就急忙默念法水咒,刚念到一半,翻腾汹涌的忘川河上突然冒起个腥黄腥黄的大水泡,咕咚一声,水泡膨胀开来,跟有人在忘川河里放了个闷屁,蹦出来的水泡一样。

    “万祸灭亡。真官将吏,威布雷罡。法水四布……”就差最后一句,咒语就默念完全,这当口那腥黄腥黄的大水泡,啪!的声,破了,一个怪物从水泡里闪现,是个鱼头人身的怪物,得有两米多高,比奥特曼里面任何一只怪兽都丑,偏偏穿着衣服。

    怪物哥们见的不算少了,长成啥德行也对我造不成影响,操蛋的是,这玩意实在是太臭了,水泡爆裂的一刻,随着阴风横刮过来一阵臭气,臭到什么地步?臭到哥们脑子一懵,神志恍惚,差点就松手了。

    恶臭不足形容其万一,我急忙闭气,乌羽差点脱手而出,更操蛋的是,鱼头怪物现身后,猛地一跃,踩着其它水鬼就过来了,臭气熏天,快速无比,在它的眼里,或许我们的举动很好玩,并没有冲过来咬我或是跟我为难,而是好奇的一把拽住了乌羽的右腿,使劲向后一拽。

    那是一股特别怪异且无法抗拒的力道,我感觉身体一轻,跟着乌羽朝忘川河里跌了下去,我身在半空,看到尸叔在桥头挡住了几个鬼差,已经支撑不住,身穿红色官服的男人没有动,像是自矜身份,眼神却朝我这边看了过来,一双威严的眼中流露出惊讶的目光。

    不过就是惊鸿一瞥,哥们就大头朝下了,我还是没有松手,乌羽却猛地踹了我一脚,把我踢开,丫的是不想连累我,可我特妈已经被连累了,就别矫情了,我被他踹得眼前一黑,加上扑上来个水鬼,实在是支撑不住了,终于还是松开了手。

    再抓着乌羽的手已经没意义了,毕竟哥们双腿动弹不得,现在不是乌羽连累我,而是我要不松手,连累的就是乌羽了,他肯定没想到这一点,否则也不会踹我,操蛋的是,这一脚踹得我朝着那个鱼头怪物撞了过去。

    双腿动弹不得,就没法控制身体,更失去了平衡,朝着那鱼头怪物顶了过去,哥们也是激起了胸中一口凶悍气,猛地大喝了声:“万福来祥!”

    法水咒最后一句脱口而出,张嘴就喷,鱼头怪物看上去凶恶丑怪,实际上却挺呆萌,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幻化出来的,估计是觉得哥们跟忘川河里的那些水怪长得不太一样,想要抓过去仔细端详,竟然没啥过激反应,伸出怪手朝我抓了过来。

    口水喷出,正好喷在怪物身上,嗤嗤……直冒白烟,效果立显,更臭了!鱼头怪物没想到会有这般变化,被口水喷在身上并不好受,有些恼怒,伸出来的手并没有缩回去,而是猛地一抓,抓住了哥们,往自己怀里一送,张开嘴朝我脑袋就啃!

    闲极无聊的时候,我也想过自己会怎么死,病死,老死……最大的可能是被鬼害死,从来没想过会被鱼头怪物给吃了,哥们是鱼饵吗?就算是,那也是带刺的鱼饵,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哥们乎?

    来不及掏黄符,更来不及念诵咒语,我一低头,双手猛地向前抓去,抓住了鱼头怪的鱼鳃上,要说这玩意真是特妈怪异,鱼头人身,真就是个鱼头,还有鱼鳃呢,被哥们抓住后,鱼头怪也懵了,裂开嘴,左右摇晃!

    “去你妈的,老子跟你拼了!”我怒吼一声,抓着鱼鳃就不放手,鱼头怪挣扎了几下,没挣扎开,我俩就在水鬼身上互相撕扯,水鬼太多,防不胜防,撕扯了没两下,别的水鬼找到了空挡,伸手抓住了我那双僵硬的腿,猛地向下狠拽,更多的水鬼扑上,巨大的力道,带着我和鱼头怪朝着忘川河里掉了下去。

    除了专业练跳水的,人掉进水里,都会发出噗通!声响,并且溅起大团大团的水花,可掉进忘川河里,一点水花都没溅起,也没发出噗通的声音,感觉像是掉进了空气中,四周的水鬼凶狠扑上,我意识有点模糊,但还使劲抓着鱼头怪的鱼鳃。

    就在我沉到水中,向下掉落,被四周水鬼抓扯住再无生机的时候,恍惚间我身躯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猛地向上一提,我眼前一黑,随即感觉身上突然就是一寒!(未完待续。)

二百五十章 半身不遂

    忘川河水是弱水,所谓弱水是指没有重量没有浮力的水,古话说,鸿毛不浮,不可越也,不光如此,忘川河水似乎连温度都没有,掉进水里,跟掉进空气里没啥区别,使劲的往下沉,河水会润物细无声的灌进你的五脏六腑。

    让我惊喜的是,身上不光感觉到寒冷了,还真真切切感觉到了水的浮力,说明我已经不在忘川河里了,绝处逢生的感觉……真好,哥们猛地怒吼一声,使劲向上一举,卧槽,竟然从河里冒出头来了,果然不在忘川河了,因为阳光很刺眼。

    见到阳光哥们跟见到亲人似的,鱼头怪就倒霉了,这鬼东西肯定是水鬼怨气幻化出来的怪物,见不得光,被我向上一举,露出水面,阳光照射下快速融化了,比特妈速溶咖啡融化的还快,我手里一轻,已经没有那鬼东西了。

    惊喜也就是一瞬间,接着哥们就悲剧了,我从忘川河里穿越到了一条小溪,水深也就倒膝盖,可我愣是起不来,反而狠灌了几口冰冷的溪水,尸叔的定身符实在太操蛋了,贴在小腿上,腰部以下,包括腰部,仍然是动弹不得。

    腰部使不上劲,那感觉……太操蛋了,坐起来都不可能,但也难不住哥们,使劲扭动身躯,测过身来,大头朝下,双手撑起,整个人倒立起来了,更操蛋的是,水虽然不深,却还是能没过我脑袋。

    闭气闭不了多长时间,我昏头涨脑的倒立着双手当脚用,朝着岸边快爬,也就是三五步的距离,哥们就脱离了小溪,来到了岸上,阳光照射下,温暖的感觉袭来,我再也支持不住,翻身倒在了地上。

    天是蓝的,云是白的,风是轻的,阳光是刺眼的……我都有点要热泪盈眶了,绝处逢生让我感动,乌羽的生死不知又让我觉得很悲伤,静静躺在地上躺了会,我觉得既然我没事,乌羽肯定也没事,毕竟我俩几乎是一前一后掉进的忘川河里。

    人在无奈的时候,总会往好的方面去想,理智有时候是干不过情感的,到了这一步,我除了往好的方面去想,也做不了什么,深深呼吸了几口清凉的空气,猛地肚腹刀搅般难受,侧身呕吐出许多黑水,是忘川河里的河水,挺臭。

    呕吐完了,我突然想起在忘川河不断下沉的时候,似乎有个巨大的怪手抓住了我,我才能逃出那鬼地方,那到底是什么手?难道是幻觉,我琢磨了琢磨,四下看了看,我应该还在龙头山,旁边是条山溪,山顶很高,远处山峦叠嶂,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和古怪。

    情况不明,只有我一个人,现如今最要紧的就是恢复行动能力,哥们不敢大意,深吸了口气想坐起来把定身符给揭了,念诵着咒语,使劲向上挺起,却发现不管我如何努力,腰部动弹不得,只能挺起一小截身躯。

    尸叔贴定身符的位置相当操蛋,在小腿肚子下方,脚踝以上,角度十分刁钻,我现在双腿毫无知觉,在腰部用不上力气的情况下,跟半身瘫痪似的,仅凭双手和上半身根本够不到黄符,更操蛋的是,黄符贴的还相当结实……

    努力了半天,连坐起来都不可能,更别说够到黄符了,反倒是我折腾了一身汗,着急之下,我干脆用嘴对着黄符去吹,吃奶的劲都用出来了,黄符就只是动了动,我暗暗叫苦,躺下深吸了几口气,休息了会继续想办法,伸手摸了摸,符袋还在,急忙从腰带上解下来,里面的黄符还都在,不由得有些惊喜。

    翻捡了下,找出张金光神符,念诵着咒语,瞄准了腿肚子上的定身符甩了出去,如今哥们甩黄符的准头,那也是没谁了,击打在定身符上,让我没想到的是,竟然没把定身符击飞,反而还遮盖住了定身符,同样贴在了我身上,我瞪大了眼睛,一脸懵逼……

    不甘心之下,又甩了张黄符,朝着定身符翘起的一角甩出去的,我有点紧张,加上清风吹拂,没打着,哥们很是头疼,琢磨着是不是该来张雷符,可我现在的情况,且不说能不能请下雷来,就算请下来,躲不开,劈中了定身符,自己也得遭殃,要是火符呢?

    又怕引火烧身,其它的黄符,甩出去估计跟金光符一样,都得贴在身上,万般无奈之下,我捡起地上的石块,草棍,朝着黄符使劲,却怎么也够不到,折腾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哥们连地方都没动。

    累的我大脑都快当机了,躺在地上,望着刺眼的阳光,使劲想办法,过了三五分钟,突然想出个办法来,要是能找到根长树枝,把定身符挑下来不就得了!翻身而起,没翻起来,四周也没够长的木棍,哥们双手撑地,干脆来了个大头朝下,用手当脚,四处寻找。

    欧阳锋倒练九阴真经,没练死,倒过来一样走路,而且能用手走的虎虎生风,霸气威猛,哥们没那个道行,勉强能稳住向前,那滋味真是特妈难受,一是身体不受控制,勉强能爬几步,上面的双腿就歪倒一边,带着身体摔倒,在一个,倒着脑充血啊,脑袋一个劲的迷糊,何况双臂的力道怎么也比不上双腿,哥们十来分钟也就爬出去十米。

    就这十米,摔了起码有二十次,摔得我都快没人模样了,哭笑不得的也没找到根长棍,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想来想去,干脆按照五雷法修炼的路子试试,看看能不能恢复点体力,找到颗树,双腿倒立在上面,算是有个支撑的地方,按照修炼的法子,舌抵上腭,调气定息。意到,既运神光冲上,大声念诵咒语:“俺。太乙正液,金容碧色。请召真气,灌我神室。飞入泥丸,照嚻体宅。急急如律令!”

    还真起了作用,咒语声中,感觉双臂上力道足了不少,不敢多耽误,迈开双手朝前快爬,以我二十多年朴素的人生经验来说,树棍多的地方肯定是在树林,龙头山树木虽然低矮,树林还是有不少的,怎么也能捡根够长的棍子吧?

    事实是,树林里还真没有够长的棍子,不知道是我眼神不好,还是这的树木根本不掉树枝,反正我念着咒语爬了半天,也没见到合适的棍子,由于树林千百年来荒无人迹,里面的烂泥倒是不少,哥们差点没陷进去。

    身边要是有个人多好啊……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继续乱爬,累了就休息会,倒也没碰到什么危险,折腾了快一个小时,愣是没找到根合适的棍子,老子不是特妈的天命之子吗?咋连根棍子还找不着了呢?我不甘心,继续寻找,找着,找着,不知不觉在小树林转悠了一圈,稀里糊涂的出了林子,倒立着瞎看,前面是一条蜿蜒的山溪自上而下。

    我竟然又特妈转回来了!哥们这叫一个沮丧,刚想躺下歇会,突然看见右前方,溪流旁边有根差不多一米来长的木棍,静静躺在溪流边上,被缓慢的溪水带的一动一动的,哥们惊喜之下,顾不得累了,倒立着双手使劲向前,甭管怎样,先抓住棍子再说。

    贼老天喜欢玩我,真要耽搁了下,没准棍子就被溪流给冲走了,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哥们倒霉的事遇到的还少了?真是半点也不敢大意,其实棍子离我并没有多远,也就百十来米的距离,正常情况下,哥们撒开步子,屁大个功夫也就到了。

    大头朝下,用手走路,那真就是不容易了,我想象着自己是欧阳锋,朝那棍子喊道:“棍兄,棍兄,千万别随波逐流,等等我,你要是帮哥们揭了定身符,哥们给你种土里,在给你画道回春符,你就起死回生了……”

    人生啊,有时候你不知道什么玩意会对你产生重大的意义,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需要什么,平常不起眼的东西,关键时刻,显得那么珍贵,怪不得我妈什么玩意都不愿意扔,连我小时候的衣服都叠的好放起来,那是生活中的智慧啊……

    可谁特妈又能想到,一根棍子能对我产生如此大的影响?胡乱叫喊着,哥们慢慢靠近了那根棍子,棍兄像是听到了我的呼唤,竟然没有被溪水冲走,却还是被溪水冲刷的一摇一摆的,让我心惊肉跳,似乎还有点挑逗我的意思,配上台词就是,你来抓我啊!

    “棍兄,坚持住……”我努力向前,终于来到了棍兄的前面,都没带犹豫的伸手朝棍兄抓了过去,眼见着就要抓到棍兄,这个时候,身侧没来由的恍惚了下,刮起了阵怪风,朝着我就来了,哥们手指头刚碰触到棍兄,还没等抓住,一个人影跟鬼似的出现,狠狠撞在了我身上。

    就差那么一点点……然后我就大头朝下的被撞到了溪水里,溪水也太浅了,脑袋磕了下,整个身体轰然拍倒,没错,因为腰部以下没知觉,整个人倾斜着拍在了水面上,然后我就听到一个女人惊呼,啊!(未完待续。)

二百五十一章 你娶了我吧

    睁开眼,天已经黑了,没污染的天空上,群星闪烁,身边是一个火堆,火堆另一侧几根木棍架起,每一根棍子都一米来长,哥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为了根棍子,我都拼老命了,一睁眼看到好几根就架在我面前,那种感觉,当真是让我有点哭笑不得,我试着坐起来,发现腰还是使不上劲,说明小腿上的黄符还在,我伸手去够棍子,发现还是够不着。

    难道是哥们命中缺棍?我不服气,想倒立去抓棍,突然觉得冷飕飕的,斜眼去看,衣服裤子都没有了,身上盖着层干草,架起来的木棍上面,挂着的是我的红色冲锋衣,衣服像是道幔墙,那一头有倒吸冷气的声音,嘶嘶……

    落水的时候我听到个女人惊呼,会是谁?是我们这边的,还是……我不敢大意,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尤其是在龙头山,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现在最紧要的是先恢复行动能力,我大气也不敢喘,悄悄翻转身体,双手撑地,倒立着去够棍子。

    哥们很小心,过程很顺利,双手撑起了整个身体,悄悄靠近架着我衣服的木棍,琢磨着拿最右边的棍子,然后轻轻放下来,应该不会打扰到那边的人,我伸手拽住了最右边的棍子,一只手撑着,刚要轻放,忽地一股夜风吹过,哥们就剩下个****夜风太寒,吹得我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手一哆嗦,劲可就大了,架子哗啦一下散了。

    卧槽,我是跟棍子有仇吗?我惊了下,刚要有所动作,然后我就看到了……塔纳的上半身,火光映红了塔纳的脸,她身上有道伤口,鲜血淋漓,正在给自己处理伤口,上半身没穿衣服,一双秀丽的大眼睛满是惊讶的看着我……

    我跟塔纳是老相识了,认识的时间不长,经历的却多,在一起搂过,抱过,还摸过,没想到,还看到了……哥们懵逼了,早知道火堆那头是塔纳,我非得倒立去够棍子干啥?

    塔纳惊讶之下,竟然忘记了遮遮掩,就那么敞着胸,哇,好大!好白!

    哥们长这么大,除了在岛国爱情动作片里,还是第一次见真人的,眼睛有点挪不开,塔纳眨巴了眨巴眼睛,突然恼羞成怒,抓起块石头朝我砸了过来,怒喊道:“薛伟,你这个臭流氓!”

    一石头把我砸翻在地,都没带缓冲的,哥们也反应过来了,扑倒在地,喊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更不知道你坦然面对天地呢,我不是故意的啊,你就不能提前通知我一声?哎呦,别砸了,我真不是故意看到的……”

    “没想到,原来你是这样的薛伟,臭不要脸的,臭流氓……把你的眼睛给我闭上……”

    我解释了两句,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我的确是看到了,可特妈能怪我吗?我那知道她如此坦荡啊,太惊心了……哥们干脆不说话了,塔纳余怒未消,砸了我几石头,还在骂,哥们就纳闷了,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先把衣服穿上,再继续骂我吗?

    衣服都不穿,光跟我较劲是个什么套路?我实在是没忍住,扭头看了眼,连点要穿上衣的意思都没有,我也是欠,开口问道:“塔纳,你还跑着光呢,要不你先穿上衣服在骂?”

    “嗷!”一嗓子,塔纳终于回过味来了,拎起衣服对我喊道:“闭上眼睛!”

    我暗自叹息了一声,该看到的早就看到了,现在闭上眼睛还有意义吗?有意义没意义也得闭上,否则塔纳还不得踹死我?哥们急忙闭上了眼睛,耳听得塔纳嘟嘟囔囔,气性很大,都是骂人的话,翻来覆去也就是那么几句,臭不要脸的,臭流氓……

    干什么都有代价,不是故意看到的都有代价,忍着吧,我一声不吭,趴在地上装死人,过了会,骂声减小,塔纳竟然嘤嘤……哭了起来,那我是该劝两句还是不该劝两句呢?

    我觉得还是继续装死比较靠谱,过了两三分钟,哭泣的声音小了起来,我都没敢睁眼,肩膀被塔纳拍了拍,对我道:“睁开眼睛吧,我不打你,也不骂你。”

    既然让我睁开眼睛,说明穿上衣服了,哥们解释着:“我真不是故意看到的,你得相信我,醒了就这么个环境,不知道是你啊……”慢慢睁开了眼睛,塔纳坐在我身边,脸上的泪痕还在,静静的听我辩解。

    “塔纳,你得相信我,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绝对是个有素质的人,这事就是个误会……”

    我喋喋不休的解释,期望塔纳消气,毕竟还得指望她帮我揭了定身符呢,她要一怒之下走了,哥们可就倒霉了,有气撒出来,我在哄几句,塔纳应该还是会以大局为重的,哥们耐心解释,说的是口干舌燥,奇怪的是,塔纳就那么静静的听着,特别冷静的看着我,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

    说了半天,塔纳一点反应都没有,她越是这样,我越是心里没底,添了下干燥的嘴唇,小心翼翼道:“你到底是原谅不原谅我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塔纳冷静的看着我,突然开口道:“你娶了我吧。”

    娶了我吧!娶了我吧……塔纳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我全身一颤,以为听错了,问道:“你说什么?”

    塔纳声音拔高了几度,看着我,特别认真道:“你娶了我吧!”

    我傻了,瞧着塔纳半天没回过神来,这丫头让我娶了她!以前只听过,虎躯一震,纳头便拜,没听过那家大姑娘上杆子要嫁人的,我都说不出话来了,塔纳瞧着我,特认真道:“抱也抱了,摸也摸了,也看到了,你不娶我,我怎么嫁人?”

    “不是,你说的都是误会,何况这都什么年代了,没人在乎这点小事,你说让我娶你,来的也太突然了,感情得慢慢培养不是,你说是不是?”

    塔纳长得很好看,有份天然的美,也很豪爽,哥们对她并不排斥,说实话哥们心里还有那么点小得意,毕竟人都是有虚荣心的,甭管喜欢不喜欢,有个女孩子苦着喊着要嫁给你,都够心中暗喜,得瑟好几年的,可结婚这件事,除了生死,也就没什么比这更大的事了,自然要慎重点,而且惊喜来的也太突然了。

    塔纳就那么静静的听我说,星光和火光映射在她脸上,惊人的美丽,我都有点说不下去了,塔纳的脸上却悄然多了份凄凉,对我道:“薛伟,我不想赖上你,你不同意就算了。”

    “我不是不同意,是这事来的有点突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塔纳没有在看着我,转过身去,望着天空上的星星发呆,哥们就更不知所措了,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比做梦还荒诞呢,可现在我们不是应该齐心协力对付那个大凶之物吗?咋还儿女情长起来了呢?

    沉默着尴尬了有五六分钟,我有点忍不住了,想要开口跟塔纳谈谈,起码先把我腿上的定身符给揭了啊,嘴刚张开,像是心有灵犀一样,塔纳先开口了,幽幽道:“薛伟,我不是逼你,我没有那么不值钱,我们叶赫家的女萨满是一辈子不能嫁人的,就守着龙头山过一辈子,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守着什么,我的命运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可是我不甘心,我想像普通的女孩子那样,上学,恋爱,嫁人,生个娃娃……”

    塔纳说完我就更懵逼了,女萨满能不能嫁人哥们不清楚,可叶赫家的女萨满不能嫁人,肯定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用句我常说的话,这就是命啊,塔纳咋还突然要嫁给我呢?难道就是因为不甘心?

    还是被哥们的气质打动了?情不自禁?我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忍不住道:“既然你们家祖上有规矩,就算我答应了娶你,你爷爷也不同意啊。”

    “我们家世代守着龙头山,守的是祖先之灵,守的是天下太平,当年的仇恨,早就不存在了,大清没了一百多年,可我们家却还要一直守下去,说实话,爷爷不想让你们惊动龙穴里的祖先,我却是期待着你真的能像别人说的那样是天命之人,解决了这件事,我……我也能有自己的生活,何况,自从遇到你,你就没少占我的便宜,你什么都看到了……我不嫁给你,还能嫁给谁?”

    塔纳的声音越说越小,话说的也有些乱七八糟,我听的也挺懵逼,解决了龙穴的事跟嫁给我有什么必然关系吗?可我也不能直接问啊,那太不懂得风情了,伤了一颗少女的心就不好了,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沉吟着想说点体面话。

    场面又恢复了沉默和尴尬,我还没琢磨出该说什么,塔纳转过身来,认真对我道:“你是大学生,我是个乡野丫头,你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

    星光下的塔纳,真是美的也没谁了,人这一辈子,能有几次这样的经历?我望着塔纳那张精致的脸,脱口而出:“谈婚论嫁有点太早了,要不咱俩先搞对象?”(未完待续。)

二百二十五章 对象

    爱情是让人憧憬的,爱情是甜蜜的,爱情是突如其来的,搞对象三个字出口,我心跳的厉害,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塔纳,期待着她的回答,在我看来,塔纳的表现无非有两种,一是,害羞,变得不好意思,从豪爽美少女突然变成了小女人,二是,事到临头变得犹豫了,反而有些不知所措,无论是那一种,我都能理解,万万没想到的是。

    塔纳转过头来,眼睛贼亮贼亮的道:“行,我跟你搞对象,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男朋友了。”

    我怎么都没想到塔纳竟然豪爽如斯,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塔纳面带笑意,却没有当我女朋友后温柔点的觉悟,而是坐到我身边,面对面,盯着我的眼睛问道:“慕容春跟你是啥关系?她很紧张你呢,我可不想当第三者。”

    “没,没关系啊。”我脱口而出,塔纳嗯了声,突然变得羞涩了,轻声道:“我相信你,以后会对你好的。”说完转过头去,似乎还有点不敢看我了呢。

    都说女人善变,这也善变的太溜了,该害羞的时候不害羞,不该害羞的时候,突然就不好意思了,女人的心思……实在是太难理解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我俩就又沉默着尴尬了,我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有点小惊喜,还有点忐忑不安,毕竟谈恋爱哥们还是第一次,跟想象中有太大的不同,出了会神,远方突然传来一声怪叫,啊呜!

    声音短促,沉闷,响起的快,消失的也快,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发出来的声音,哥们惊了下,从儿女情长的情绪中解脱了出来,搞对象什么的,还是等把龙头山的事解决了再说吧,身处险地,重要的是能活着出去。

    “塔纳,搞对象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先帮我把右腿上的黄符揭了吧。”

    “黄符我揭过,揭不下来。”

    “揭不下来是正常的,道家符咒,贴上去要念咒,揭下来同样要念咒,尤其是定身符,来,我教你怎么念咒,你念着帮我揭下来,千法解,万法解,只有我来解,铁牛祖师来解退,铜牛祖师来解退,叫你走,你就走,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塔纳是天生萨满,灵性还是很强的,跟着我念诵咒语,伸手抓住黄符,轻轻一揭,黄符被揭了下来,就这么简单,却没把哥们折腾死,我惊喜的扭动了下腰,有劲了,猛地站起来,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个跟头。

    被定住的时间太长,得活动活动,我抖了抖腿,想着先把衣服穿上再说,右腿却猛地一阵刺痛,我倒吸了口凉气,跌坐在地上,顺着疼痛的地方看去,就见小腿肚子下面有块青色的淤痕,是个牙印的形状,应该是被水鬼咬的,出奇的疼。

    “薛伟,你怎么了?没事吧?”塔纳关心想来扶我,我摇摇头,道:“塔纳,先把衣服给我,这模样也太有辱斯文了。”

    塔纳听话的把我衣服拿过来,虽然还没干透,但也不水淋淋的那么难受了,哥们穿上了衣服,把符袋挂在腰带上,一条好汉就这么回来了,就是小腿有点疼,幸亏没出血,否则阴毒入体就麻烦了。

    我取出张黄符,念诵着咒语想把小腿上的阴气吸出来,折腾了会,没起什么作用,远方又传来啊呜!一声怪叫,我内心涌起阵阵不安,此地待不得了,我走路也没什么障碍了,就是有点瘸,捡起跟粗木棍拄着,扭头对塔纳道:“咱们离开吧,先找到我同伴再说。”

    塔纳摇摇头,指了指山下,对我道:“只有咱俩阴差阳错的到了这里,你的朋友都在山脚下,或是被困在了山中,想要上来,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顺着塔纳手指方向看去,山下黑沉沉的,山体上凸起的坟包有高有低,密密麻麻,绿色的磷光往来闪烁,山间不断有风呼啸而过,我上下左右看了看,我们起码已经在半山腰以上了,哥们有点恍惚,龙头山诡异莫测,坟局更是步步惊心,怎么都没想到,胡乱穿来穿去,竟然穿到了山腰上面。

    牌坊村的坟局,就是个简易版的,跟龙头比起来,差距不是一丁半点的大,龙头山坟局阴阳逆转,空间错乱,时间似乎都错乱了,想要推算到龙穴的路,神仙也难办到,龙头山的局无时无刻不在变化,每一次变化都要重新推算,怪不得尸叔会说出撞大运的话来。

    “咱们离开吧,往山上继续走,我觉得应该离龙穴不远了。”

    塔纳说着话过来搀扶我,我却一把拽住她道:“咱们运气的确是不错,只是受了点小伤就穿到了现在的位置,可你想过没有,此地阴阳逆转,空间变换莫测,咱们能穿到这里,意味着走错了也能穿到山脚下去,塔纳,你家守着龙头山这么多年,就没点特殊技能,指引下方向?”

    塔纳眨了下眼睛,笑了,对我道:“当然有,要不我怎么能这么快碰到你。”说完嘴里念诵着我听不懂的咒语,那是一种古老的通古斯语言,很神秘,她叽里咕噜念完之后,从怀中掏出个骨笛,轻轻一吹,一道嘹亮的尖啸声响起,穿透天空,穿透黑夜。

    我吓了一跳,不晓得塔纳要干什么,随着骨笛嘹亮的声音,天空上一道白色的影子呼啸而至,回应一声嘹亮的鹰滴,正是塔纳那只纯白的海东青,我精神立刻就是一振,知道塔纳为啥有把握了,塔纳家养的这只海东青,神异非常,不客气的说,简直就是神兽级别的。

    龙头山坟局复杂,那是针对人说的,对于能在天上飞来飞去的海东青来说,整座山,就在它的眼中,加上本身就是图腾级别的海东青,肯定有不同寻常的地方,动物对于灾难有着异常的敏感,比如地震,海啸,等灾难,动物总是比人先知道。

    连老鼠都能感知到危险,就不要说海东青了,有它带路,避开危险,兴许就能平安找到龙穴,怪不得游戏里都有召唤兽呢,关键时刻真能用得上,哥们兴奋了,挥舞着手臂跟天上的海东青打招呼:“鹰兄,我们在这呢。”

    兴奋是因为,塔纳如今是我女朋友,那她这只白色的海东青,岂不是也就是我的了?陪嫁咱也不要啥了,海东青陪嫁过来就行了。

    哥们这小算盘打的挺精,可鹰兄见了我,并不亲切,一个俯冲奔着我就来了,速度之快,跟道白色的闪电也似,吓得我一低头,海东青在我头顶盘旋着飞了起来,砰砰,掉下两个东西,一个是我的背包,里面是吃的喝的,还有换洗的衣服,还有几十张我画好的黄符。

    另一个是个牛皮袋,塔纳捡起来,里面装着她的神鼓,皮鞭等法器,塔纳穿着那身萨满神衣,配上法器,相当古装美女范,哥们恍惚的有种穿越回了过去的感觉。

    塔纳准备完毕,看了看天上的海东青,拽着我的手,顺着海东青在天上的轨迹朝着山上走去。

    可能是有点紧张,塔纳的手有点出汗,但在我的手中却感觉那么温暖,我同样也有点紧张,手心也微微出汗,塔纳感觉到了,扭过头对我微微一笑,笑容之中带着温暖,哥们心中突然就多了份莫名的感动。

    严格来说,我是个稍微有点内向的人,从小到大都很孤独,小的时候,没人愿意跟我玩,都怕我,甚至村子里的人见到我都躲着走,童年,要不是有张青山这个师傅,不知道会有多孤独,上了学,只顾着努力学习,走出山村,也没交到真正知心的朋友。

    上了大学,情况有所改变,认识了张子阳和陈凡,可他俩都是不缺钱的主,上大学就是混文凭的,可以撒欢的玩,我却不一样,我的生活费需要自己挣出来,大学那段时光,我不是在打工,就是在打工的途中。

    毕业后给老王头看门,认识了寇真,算是好兄弟了,可这小子太不着调,像是个孩子,总是得我照顾他,而龙头山的紧迫,让我对命运有种深深的畏惧,心思都在修炼上,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当苦闷的时候,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就这么孤零零的一个人倒现在。

    我从来没想过,幸福会来的这么突然,是不是从今以后我就不在孤零零的一个人了?是不是从此就多了份牵挂?是不是当我苦闷,难过,无聊,伤心……塔纳都会陪在我身边?

    想想就觉得激动,忍不住捏了下塔纳的小手,脚下却突然一个踉跄,光顾着激动了,没仔细看路,被根枯树枝拌了下,加上右腿有伤,身躯不稳,朝着一边踉跄了两步,千万别小看这两步踉跄,我眼前恍惚了下,坟局有了变化,我马上就要跌入不知道什么地方去。

    我心中一惊,不知道是该放开塔纳的手,还是该握紧,这么个功夫有股外力猛地挡在了我前面,我像是撞到了气墙上,身体被反弹了回来,塔纳也够机灵,拽住我使劲往外一抻。(未完待续。)

二百五十三章 崔判官

    外力是一股沉闷的诡异气息,温热中有股血腥的味道,让人非常难受,我被塔纳拽到身边,勉强没有跌倒,胸口却闷的发慌,塔纳拽着我疾走了两步,沉声对我道:“你看右边。”

    我朝右边看去,右前方有块平坦的山坡,说是平坦,也只是说地势平缓,地面上却是不平缓的,密密麻麻全是坟头,坟头大小不一,多的望不到边,却没有一块墓碑,如同一片坟墓的海洋,在坟头中,无数鬼火环绕其中,从我这个角度看去,绿光一片。

    一望无际的坟头当中,似乎有个红色的人影一片绿光中晃来晃去,坟头左侧山体下面,传来呼哧,呼哧的声响,距离太远看不到是什么玩意发出的声音。

    我静下心来,感受了下坟头的气息,发现那边的气息更加凌乱,凌乱到有些莫名其妙,同时我内心中突然很恐慌,仿佛内心中有个声音在告诉我,离开这里,前面很危险,千万不要去……特别的莫名其妙。

    人都有本能,在危险来临之际感觉到不对,有的人是右眼跳,有的是莫名心慌,而修炼的人感觉上就更加直观,从小到大,我都没感觉到过如此的紧张和恐惧,那是不是说,龙穴就在坟头左边的山体?

    “日月明乾坤配,人道兴鬼道废。吾从天蓬入天内,略过天冲逢辅退。反归天禽与心对,把天柱兮任英会。斗步通行按纯神,人道通兮鬼道碍,千邪万秽皆回避。急急如律令。”

    我轻声念诵阴斗罡咒,压制住了心中强烈的不安。

    塔纳也感觉到了不对,轻轻扭动了下身躯,神衣上的铜铃,叮叮当……响成一片,天上盘旋着的海东青也变得急躁起来,猛地一声鹰滴,短促而又尖利,海东青的叫声惊扰了坟头中的鬼火,层层叠叠朝着天上蔓延而去。

    眼前的景象虽然怪异,却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对于我来说,并不会显得多么震惊,毕竟一路上所经历的都是以前做梦都梦不到的,暂时来看,我和塔纳没什么危险,现在的问题是,就我们俩上前一探究竟,还是等待别人赶过来一起冒险。

    我和塔纳一个是道家传人,一个是天生萨满,能力不算小了,但我相信,我俩谁也比不上百多年前那些术士,他们来到龙头山都死的死,亡的亡,铩羽而归,我俩又有多大的本事能硬闯?我琢磨了下,觉得还是应该等一下其他的人上来,要能等到杨疯子和张青山就更好了,虽然说其他人能顺利来到这里的可能性很小,但也不能排除有幸运的家伙。

    何况,就算等不来,必须是我和塔纳去冒险,也得调整一下不是,哥们消耗实在太大了,还有些不放心腿上的伤,走不快是肯定的了,动作也没以前那么利索,真要遇敌,束手束脚不说,拖累了塔纳就操蛋了。

    “塔纳,咱俩先到前面那颗大树后面休息一下,恢复恢复体力,等等下面的人。”

    “嗯,我倒没事,你是真累坏了。”塔纳回了我一句,还朝我笑了笑,带头朝前面不远处的一颗树走去,不得不承认塔纳是个美女,虽然灰头土脸的,笑的却是那么好看,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稀里糊涂就多了个美丽的女朋友。

    我也笑了笑,瘸着跟上塔纳,眼见塔纳就要走到树前面,那颗粗大的杨树后面,突然出现一团紫色光芒,我停下脚步,心中一惊,喊道:“塔纳小心!”

    抽出一道黄符还没来得及出手,紫色光芒突然消失不见,我以为看花了眼,正犹豫着是不是该将看到的说给塔纳听,那道紫色的光芒再次出现,比之前还炽烈了起来,哥们不是看花了眼,紫色光芒确实存在,但那光芒会是什么东西?

    塔纳反应很快,在紫色光芒闪烁之际,忽地一个侧身,扭头朝右边看去,脸色猛然一变,后退了一步,大声喊道:“你是谁?你是什么人?”喊声之中充满了惊恐和不解。

    塔纳对着杨树后面喊叫,而杨树正好遮挡住了我的目光,我感觉不对,扔下木棍朝塔纳跑去就在这一瞬间,铁树后面紫色光芒大涨,一个身穿白衣的鬼差从铁树后面出现,戴着白色纸帽,挥舞着铁链,闪电般朝塔纳当头罩下。

    变故短暂的只在刹那,幸亏哥们反应不慢,黄符及时甩了出去,塔纳身躯一转,拽下腰间的神鼓对着那鬼差轻轻一摇,出现的鬼差应该是个高手,整个人呈现出透明的白,是个灵体,黄符到了鬼差面前,那鬼差却并不停顿,而是一低头,用白纸帽顶住了黄符。

    道家符箓,召神劾鬼、镇魔降妖,鬼差纵是地府公职人员,也无法抵挡黄符的威力,整个人被黄符金光扫的向后倒退,虽说被黄符逼退,却未能造成实际的伤害,黄符贴在了鬼差帽子上,那鬼差却突然将手中的铁链脱手。

    铁链盘旋在塔纳头顶,如陀螺一般滴溜溜旋转,塔纳的动作骤然就慢了,眼神也变得呆滞,铁链旋转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化成一道白光,要将塔纳捆绑起来,我紧赶上前,抓住了塔纳向后一拽,却没拽动塔纳,铁链形成的一股奇异的吸力,让我身上的力道向外不住宣泄。

    鬼差上辈子是练吸星**的?哥们惊讶的抽出张黄符,还没等动作,天空上海东青猛地落下,一爪子抓住了铁链,向上拔起,愣是把没有实质的铁链带到了空中,我和塔纳身上宣泄出去的力道,瞬间返回到身体里,力量反弹,把我俩闪了个跟头。

    我护住塔纳,刚要挺身而起,耳听得一个威严的声音道:“你擅闯地府,扰乱阴司秩序,还不知罪吗?”

    话音一落,四周白影重重,本来就阴寒的空气,霎时更加冷了,冰寒刺骨不说,四周还正腾起一片白色雾气,雾气当中,影影绰绰显出个红色的人影来,我抬头看去,就见那颗杨树下,站了个身穿红袍的地府官员。

    正是在奈何桥上带着鬼差赶来的红袍官员,之前看不清楚,现在却是瞧了个真切,就见是个四十多岁的伟岸男子,国字脸,双眉中间有颗黑痣,身材伟岸,双鬓斑白,是个相当帅气的中年大叔,长得跟吴秀波似的,绝对是偶像级别的。

    男人身上官威极重,目光更是凛冽,毫无感情,一身的高冷范,却不是装出来的,虽然看上去像是正常人,感觉上却比鬼差更吓人。

    影影绰绰中出现五六个鬼差,把我和塔纳围了起来,这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肯定是因为奈何桥上的事,身穿红衣的地府大官亲自出手抓我来了,可那能怪我吗?我感觉很委屈,地府神通广大,不会不知道龙头山的事,置身事外不说,还要把我抓起来,实在有够操蛋的。

    哥们很不服气,朝那红衣官员问道:“你是谁?跟我们过不去干什么?”

    “大胆,见了崔判官,还不跪下求饶,大声呼喝个什么,找死!”一个鬼差举着哭丧棒对我呵斥,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搪,真是这么回事,不过,崔判官三个字进了我耳中,还是吓了我一大跳。

    崔判官是地府里面的大人物,权势滔天,不客气的说,除了阎王老子,也就是崔判官了,此公姓崔名钰,在唐太宗李世民驾下为臣,官拜兹州县令,后升至礼部侍郎,与丞相魏征过从甚密结为至交。生前为官清正,死后当了阎罗王最亲信的查案判官。

    崔判官是隋唐间人。唐贞观七年入仕,为潞州长子县令。据说能“昼理阳间事,夜断阴府冤,发摘人鬼,胜似神明。当年唐太宗因牵涉泾河老龙一案,猝然驾崩,前往阴司三曹对质。于是魏征修书重托,崔珏不但保护唐太宗平安返阳,还私下给他添了二十年阳寿。

    还阳途中,太宗又遇到被他扫荡的六十四处烟尘,七十二家草寇中惨死的成千上万的冤魂前来索命,崔珏又出面排解纠纷,帮助李世民代借一库金银安抚众鬼,太宗方得脱身。崔珏也因此名声大震,并从中发了一笔横财。崔珏死后,百姓在多处立庙祭祀。

    端的是了不起的大人物,说中的人物亲自来抓我,哥们也是够荣幸的,可也不能被他抓了去啊,我还没进龙穴呢,哥们死了才归他管,现在没死,他凭什么抓我?

    换做一般人,估计就得废话几句,解释解释,或是申诉几句,我知道扯这些都没用,崔判官什么样的冤屈没见过?什么样的恶鬼没见过?什么样的操蛋事没见过?早就锻炼的无比麻木绝情了,求饶,含冤,讲理都没用,人家都就是来抓你的。

    抓不住你那才没面子,明白这个道理,我就没抱侥幸的心思,瞪了下眼睛,大喊了声冤枉,却瞧瞧伸手在符袋中拽了张黄符,猛地朝崔判官面门甩了出去。(未完待续。)

二百五十四章 联手

    我始终相信世界上有公理和正义存在,但我不相信公理和正义始终站在我这一边,就像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而是凡事都有两极,正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八演变六十四卦,六十四卦再重叠演绎,构成万千风采的大千世界。

    万事万物皆是如此,道理也是一样,你的道理不一定是我的道理,我的道理也不一定是你的道理,对错只是针对个人来说的,比如眼前的崔判官,他有错吗?人家是照章办事,甭管我有多充足的理由,事实上都扰乱了地府秩序,人家抓我是没有错的。

    那我有错吗?我觉得没有,因为我是在救人,救自己的朋友,有什么错?矛盾就是这么产生的,看似荒谬,却无时无刻都在上演,所以人生是无奈的,我根本不想跟崔判官为敌,更不想招惹他,得罪他,无奈的是,我却不得不得罪他。

    黄符出手的太过突然,鬼差们没反应过来,崔判官也有点懵,谁都没想到我会出手,黄符一出手,我从冲锋衣内侧快速掏出张黄符,猛地贴在了脑门上,大声念诵咒语:“吾行一令,刀剑如林。八方罩定,上下,排兵。敢有张漏,玄律有刑。急急如律令。”

    符是敕令符,咒是赦令咒,先把自己保护起来再说,哥们的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崔判官面无表情的脸上,竟然有些哭笑不得,耳听他轻声道:“无赖!”

    黄符到了他面前,也未见他有所动作,都不带躲的,更不飘,咋地没咋地就换了个位置,位置变了,却偏偏看不到他的动作,紧接着鬼差们就回过神来了,七八根铁链呼啸着朝我而来,我脑门上赦令符金光闪烁,铁链挨不到我。

    鬼差们怒了,离我最近的一个手舞哭丧棒飘忽到了我身边,哭丧棒划出一道白光,带着冰寒阴气朝我当头罩下,哥们也没客气,一道符甩了出去,黄符迎上鬼差,那鬼差扭动身体躲了过去,这一扭动,鬼差的力道已然泄了,还没等稳住身体,塔纳手中的神鼓哗啦一声响,猛地拍在了鬼差身上。

    以前我认为萨满都是跳神骗人的,即使有本事,也不过是个媒介,没有攻击性,不像道法,能功能守,塔纳颠覆了我对萨满的理解,神鼓的声音很沉闷,宛如野兽的怒吼,跟打乒乓球似的把鬼差拍飞了出去。

    哥们趁这个空挡,拽住塔纳就跑,跟崔判官斗,绝逼是找死,他只要拿判官笔在生死薄上做点手脚,我和塔纳立刻就得死翘翘,不过崔判官对我和塔纳还不至于用大招,毕竟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没到死的日子,崔判官不会真下狠手,也不至于下狠手。

    哥们如今功力大涨,不再是以前的菜鸟,以前遇到鬼差,我和寇真两个对付一个都困难,自从修炼了张润从龙虎山带来的秘籍,一两个鬼差还真能对付对付,问题是鬼差太多,还有崔判官,斗是斗不过的,要是能把他们晃走就太好了。

    之前我差点跌进别的空间,被一股怪异的力道挡住,就在附近,几步的距离,只要跑到那,把鬼差和崔判官晃进去,我和塔纳岂不是就安全了,虽然我知道并不容易,可如今有更好的办法吗?急切间哥们能想到这一点,已经很了不起了。

    想法是美好的,实现却有些难度,我一动所有的鬼差都动了,我拽着塔纳就跑出去两步,路就被崔判官给堵死了,我摘下脑门上的黄符就甩,塔纳也挥舞神鼓朝崔判官攻去,配合的还挺有默契的,我以为崔判官怎么也得躲一躲。

    可人家连动都没动,身前突然多了道白光,黄符到了白光跟前,怎么也动不了啦,崔判官看着我,眼中多了丝戏谑,轻声道:“这么多年了,敢跟我动手的,只有你一个,小子,我挺欣赏你。”被崔判官欣赏,哥们是该荣幸还是恐惧呢?我啥感觉都没有,眼神朝崔判官身后看去,大喊道:“动手啊!”

    崔判官权威极重,地府中绝对的大人物,生死大权在握,我估计多奸猾的孤魂野鬼在他面前都是战战兢兢的,谁敢在他面前说假话?可哥们不是孤魂野鬼啊,咋呼了声,能上当就上当,不上当我也没办法。

    崔判官听真话听习惯了,都没带犹豫的就回头看了一眼,哥们一低头,拽着塔纳狂奔了两步,离我刚才差点跌进去的空间也就还有两三步的距离,肩膀突然被拍了下,突然之间我就动不了拉,崔判官有些怒气道:“好小子,比泥鳅还奸猾呢,”

    我十分无奈的看着崔判官,人家衣服都没带乱的,只是轻轻拍了我一下,我就被定住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手法,随即七八个鬼差围了上来,手中铁链怪蛇一般朝我和塔纳席卷而来,哥们暗暗叫苦,我现在已经不指望能把崔判官和鬼差们晃到别的地方去了,就想能和塔纳闪进去那个未知的空间,只要能躲开崔判官的抓捕,其他的事,只能是以后再说了。

    可就这两三步的距离,却恍若天涯海角,哥们动弹不得,朝着崔判官喊道:“你身后有人。”

    崔判官都被我气乐了,笑道:“好小子,这一招不管用了。”

    “嗖!”一道黄符直奔崔判官的脑袋,又快又急,比哥们的劲道强多了,崔判官眉头一皱,似乎对甩来的黄符有点顾忌,侧身让了下躲开黄符,转身去看,哥们都傻了,瞎咋呼都能咋呼出人来,哥们也太神了吧?尤其甩来的黄符,那劲道,只有张青山和杨疯子能有这份功力。

    难道是他俩上来了?还真没想错,两个人影呼啸而来,左边的朗声道:“杨疯子,你不是一直不服气,想跟我比出个高下嘛,机会来了,谁把崔判官逼走,谁就赢了,你看怎么样?”

    “张青山,你特妈疯了?咱们死了都得归崔判官管,得罪他干什么?”

    “杨疯子,这辈子你特妈都没活明白,死了的事想那么多干什么?”

    “卧槽,你说的好有道理,老子要是不敢动手,你岂不是赢定了?崔判官,接老子一道敕剑符!”

    张青山和杨疯子在关键时刻来了,哥们差点没热泪盈眶了,这俩老东西,没一个正经的,扔下我一个人独自闯荡,一路上的心酸那就甭提了,心酸也就是片刻,精神一振倒是真的,杨疯子是茅山符箓宗师,张青山更是龙虎山亲传,他俩联手,就算是崔判官也得有顾忌。

    事实也正是如此,杨疯子甩出来的黄符散发着剑气朝着崔判官而来,崔判官古井无波的脸色突然变的冷厉起来,手中突然多了杆黑乎乎的判官笔,朝着黄符格挡了过去,这时,又一道黄符朝着崔判官疾射而来……

    我就看到这,塔纳转动身体挡住了我,手中的神鼓响起,天上白鹰凌空而下,盘旋在我俩四周的铁链被塔纳的鼓声震荡的缓慢起来。哥们还是动弹不得,很是着急,那边杨疯子和张青山咒语声念个不停,几十张黄符散发着金光飞来飞去,显然崔判官不是那么好斗,同时我也知道崔判官的实力真的狠强大,他愣是独自挡住了杨疯子和张青山。

    七八个鬼差围住了我和塔纳,四五根铁链,还有三四根哭丧棒,挥舞的四周阴气沉沉,勾魂索命的力道让人心悸不已,好在塔纳神鼓响起,加上鹰兄在空中策应,短时间还能支撑,可也支撑不了多久,塔纳的鼓声时而就会断,抵挡的很费劲。

    来不及多想,我大声念诵咒语:“唵啊噜叻唵,伽唎驿唵,明鸠哆咤啼,呵檀啼,檀婆啼,檀陀鸠啥引修陀婆哆尔啼释啼。敕召横天霸,欻火大神邓燮立至疾。急急如律令。”

    咒是玉音召咒,我内里运气,咒语声中我鼓起全身力气,猛地一跺脚,肩膀上有道无形的力道震颤了一下,却并没有被我冲开,哥们也是急了,猛地咬了下舌头,大喊了声:“急急如律令!”

    右脚猛地跺在了地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把崔判官加在我肩膀上的力道冲开,塔纳一个人抵挡七八个鬼差,已是到了强弩之末,啊呀一声,被一个鬼差的铁链砸在了后背上,一个踉跄,幸好哥们这时候能动了,左手扶住了塔纳,右手拽出几张黄符撒了出去。

    鬼差的道行毕竟没有逆天,对黄符还是有些忌惮,纵身闪躲,我以为怎么也能腾出点时间来,以我的经验来看,闪躲不是朝着后面,就是左右两侧闪躲,可跟崔判官来的这几个鬼差,经验相当丰富,闪躲是闪躲,却是不退反进,反而离我和塔纳更近了。

    其中一个伸手抓住了塔纳,哥们也急了,刚要拼命,忽地脚下一抖,从土地里钻出个人来,一烟袋锅子把抓住塔纳的鬼差打飞,朝我喊道:“薛伟,你特妈傻啊,朝坟堆里躲!”

    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尖嘴猴腮,正是尸叔那个老不死的,可他不是被崔判官抓住了吗?没被押到酆都?咋还突然出现了呢?(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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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碰见一次灵异事件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碰见灵异事件,我叫薛伟,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是个阴阳符师,我会画符。继《鬼宗师》《与鬼厮混的日子》《星期五有鬼》之后的第四本灵异小说,精彩继续,欢迎品藏。我是个阴阳符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是个阴阳符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是个阴阳符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