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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派三叔     勇者大冒险:黄泉手记txt下载     勇者大冒险:黄泉手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 来龙去脉

    淮南三家,是指淮南的三个家族,之前我们已经详细介绍过了苏家和罗家的关系,从罗的嘴里,我知道了第三个家族,秦家。

    秦家人非常松散,是淮南三家里唯一不聚居的一家,三个家族的祖先当年设立族规,互相帮衬扶持,是因为三家行为都特立独行,恐子孙独立无法存世。

    秦家人世代从商,苏家设计,罗家制作的各种商品巧件,都是有秦家贩卖到全国各地。说的清楚一点,苏家就是设计师,罗家就是工厂,而秦家就是销售。

    三家互相依附,有一条铁律,就是秦家负责苏罗两家所有的月供开销,保证他们衣食无忧,而苏罗两家必须完全听从秦家的指示做事。秦家人每次出现,都会带来一个任务,这个任务往往无比艰难,苏罗两家必须完成。

    听起来这是一个供需和互相利用的关系,但是苏很早就发现,秦家带来的任务,很多都匪夷所思,没有一个和商业相关。大部分都是分解和重建一些非常奇怪的古代仪器。

    这些仪器大部分都是出土文物,年代久远,用途不明。

    苏认为,秦家人肯定在通过复原这些古代仪器调查什么。这项调查,一定是当年三大家族合并达成铁律姻亲的原因,秦家专注于此事,已经延续了几代人。

    查阅族谱族志,苏几乎可以确定,这项调查在很长时间里,没有任何的进展,一直到清朝,秦家人带着当时的法国大使施阿南来到苏家。

    那个法国人,带来了一张空前复杂的设计图,这张设计图之复杂,使得整个院子铺满,才能得以完全展现,但苏注意到,这些设计图都书写在羊皮纸上,也就是很有可能,这些设计完成在公元3到13世纪。

    当时的苏家在鼎盛时期,所有苏家人用了几十年的时间,来研究这些设计图,没有人知道最后的结果。苏只知道从那个世代起,秦家人就开始很少出现。而偶尔他们出现,他们带来的任务,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1976年,秦家人找到当时的苏罗两家,提交了一个让人费解的任务,就是“到一个地方去”。

    苏罗两家当时按照惯例派人前往,这些人跟着秦家人出发,却再也没有回来,1986年,秦家人交回了当时失踪的人的尸体,并再次带人前往“这个地方。”

    1996年,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1986年出发的人的尸体被送回。

    苏觉得,秦家人在解开了哪些图纸的秘密之后,这个秘密可能指向了“这个地方”,但几个世代的秦家人想进入这个地方,都以死亡告终。

    2006年的时候,苏家已经人口凋零,秦家在这个十年送回了1996年出发的苏罗两家的尸体,苏仔细的检查了尸体,发现这些尸体都有一个特征,就是都做过开颅的解剖。按照道理,这一年苏应该和罗家人再次前往这个地方,然而这一次,秦家人带回了一个奇怪的青铜零件。并希望苏以十年时间,研究出这个零件到底是做什么的。

    苏认为,这个零件肯定是从“那个地方”取得的。经过了几十年那么多人的死亡,秦家只获得了这个线索。

    苏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还原那个零件,他很快就发现,那个零件来自于一个非常复杂的古代仪器,这个仪器是用来进行一项非常复杂的数**算。

    在公元3到13世纪,不可能有任何一种科**算,会使用到那么大量的运算。就算在现在,这么巨量的运算,也大多出现在天文运算里。

    “苏知道十年之后,他一定会被要求继续进入那个地方,所以他一直试图了解,这个零件所属的机器在运算什么。”罗子听和我说:“3年前的一天,苏看着秋天的树叶落下,忽然得到了答案。”

    苏并没有将他的答案告诉罗,罗只知道从那个时候起,苏就变了,他变的非常恐惧,恐惧十年时间的到来,苏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停的画图纸,罗问起过很多次,他到底在害怕什么,苏只说了一个词语:“这会是世界上最大的一个迷宫。”

    苏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实在引述一个人的话,并不是自己想表达。但他由那个答案,推出了几个决定,用以应对2016年可能到来的秦家。其中一项他最看重的就是,寻找有一种特殊技能的人。

    苏非常确定的告诉罗,这个人姓安,他的能力在于,他有绝对的距离感和方向感。也就是,他可以清晰的知道,自己每一次行走,行进了多少距离。不需要借助任何的测量工具。也可以在瞬间分辨出自己面对的方向。

    他们挑选了这一片森林,苏设计了一个迷阵,使用毫无特征的地貌和这些飞蛾,来困住待选者。他们将人骗进这里,暗中监视,看他们的能力是否是真实的。

    罗当时并没有苏这么做的其他目的,但没过多久,他就发现,苏的精神出了问题。他不知道苏做了什么,但是被苏困在树林里的人,开始出现了自杀的现象。

    苏对他的解释是,除了能力,心理承受能力也必须要测试,因为他们要去的地方,非常的可怕。

    罗并不认同,但苏的权威很大,苏坚称他们自杀都是意外,罗家找不出端倪,只好作罢。直到后来又发生了一件罗不愿意透露的事情,苏和罗家正式闹翻决裂了。

    两个家族一直持续合作了几个世纪,中间摩擦不断,但一直没有分裂,这件事情让罗家忍无可忍,我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但罗表现出非常不友善的气息,我不敢追问。

    分裂之后,罗家人所有的经济和理财全部都失去了,同时仍旧面临秦家忽然出现的危险,在没有智囊的情况下,罗家族长罗子听想出了一个妙计,就是他们可以进入树林,以打猎为生。于是罗家人就来到了这个峡谷。苏自己一人仍旧在老宅不停的还原设计,并寻找他认为的,有特殊能力的那个姓安的人。

    苏来到这里之后,大吼让罗家的听奴萝卜听到,萝卜带着罗家人带走了苏,但苏告诉罗家人,他已经找到了那个姓安的人,就是我。

    “不仅仅是进入,还要走出来。”罗子听很认真的和我说:“那个地方,进入了就几乎无法出来,需要那种有特殊才能的人,才能出来。但经过我们的测试,我认为苏搞错了,你不姓,他才姓安。”

    罗子听指着神荼。“苏指的肯定是他。”

    我看着罗子听,心说你这么强行改姓,真的可以吗?你因为穷就直接开始打猎为生我也是醉了。苏家祖先不愿意你们姓苏,我忽然非常理解。

第三十二章 来龙去脉2

    罗子听喝的鼻子发红,拍着神荼的肩膀:“安兄,希望你能加入我们。”

    神荼拍掉他的手,冷冷道:“我不姓安。”

    我在边上附和道:“我才姓安。”

    “你绝对不姓安。”罗子听很认真的对我说道:“你不要再骗自己了。”

    要不是他们人多,我肯定就怒了,什么叫不要再骗自己。看我憋红的脸,罗忽然露出了很难过的表情,递给我一杯酒:“不要难过,不姓安也会有自己的人生。”说着继续对神荼说:“安兄,我们全部人给你下跪都可以,请你一定要帮我们,我们做牛做马,一定会回报你的恩情。”

    神荼看向我,第一次露出了求救的表情。显然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眼前的情况,而最让我们头疼的事,对方人太多了,无法直接打晕了跑路。

    “哎,对了,那些照片。”我问罗道:“那些闹钟。那些东西是什么用意?”

    罗看着我:“什么闹钟?”

    我形容了一遍,然后把我手里的照片给罗看,罗看了半天,摇头:“谁给你拍的,拍不好,显胖。”

    我看着罗,他眼神涣散,不像是在撒谎,就问道:“不是你们拍的?”

    罗指着我的鼻子:“你再说一遍我宰了你,我们罗家人,不会把人拍的这么胖。”

    我看着神荼,神荼也看着我,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把目光投向四周的森林。如果不是罗家人,那这些事情是谁做的呢?

    而且神荼刚才解决问题的方式,更多是在于他的警惕和敏锐,神荼并没有在这个树林里表现出高超的方向感和距离感。我一句话都没有听他提过他对于方向和距离的判断。当然,我也没有表现出来,但这个树林不是为了测试这两种能力才设计出来的吗?

    当晚神荼没有答应他们,他们在黎明之前开始往他们的驻地前进。那是一座喇嘛庙的废墟。

    喇嘛庙修建在半山腰上,用石头和木柱搭建,只剩下几个架子,如果不是正殿的屋顶还在,根本看不出来,围墙和四处无处不在的玛尼堆,说明这个地方还是有很多游客进来过的,很多玛尼堆的形状很有趣,看样子是不懂行的外国人堆建的。

    房顶上坐着一个裹着大衣,扎着小辫的少年,闭着眼睛,我后来知道他是萝卜,他的耳朵很好,他在房顶上,四周发生任何事情,他都能感知到,就算是地下有老鼠在打洞,他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正殿也不大,200来个平方,所有的罗家人都窝在里面,大概总共有40多号人,睡大通铺。门口棉被隔热,里面一片漆黑。

    苏被罗家人看管着,坐在正殿的一角,正殿里除了残存的木头地板,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木头地板很多地方都烂空了,但罗家人工匠的手艺在这里发挥的淋漓尽致,能看到他们砍伐和加工的木头,他们在修缮这个废墟。

    苏看到我和神荼出现在大殿里,露出了一种异样的神情,我来到他的面前坐下来,他第一句话就是:“不要相信他们说的话。”

    罗子听烧了壶水,坐到苏的对面,帮苏洗脚上的伤口,同时对苏道:“我已经告诉他们了。”

    苏看着我:“你知道这些人都是白痴吧,你相信白痴的话?”

    我没有想到苏会在罗面前直接这么称呼他,但罗无动于衷,我问罗,他这么说你,你忍得了吗?罗抬头把毛巾搭在自己手上,说:“他从小就这样,我早就习惯了。他小时候还——”

    忽然,苏的手上弹出金针,就去刺罗的下巴,苏的手甚至还没抬起来,罗的手已经闪电一样按住了他的手腕。我根本没有看到罗是怎么出手的。

    “还有一根,你能别把针藏自己肉里吗?你他么不嫌疼吗?”罗把金针夺过去,我看到苏的手腕被捏出了印子。他把金针丢进一遍的炭火炉里。把洗脚水端走。

    苏摸着自己的手腕,冷冷的看着罗。

    我很惊讶,因为罗刚才的动作之快,远远快过苏,苏的手是可以变魔术的人,手速已经不是常人可以企及,但和罗比起来,还差的很远。

    我忽然意识到神荼为什么一路跟到这里,没有出手,绝对不是因为尴尬,他应该是看出了,这批罗家人虽然智商不高,但身手非常厉害。

    苏继续对我道:“你应该相信我,我们还有约定没有完成。”

    “我相信他。”我对苏说道:“我从小就喜欢骗人,所以我知道有一些事情,是说不了谎的,比如说罗和我说的那些事情,那种事情没法说谎。”

    因为太复杂了,复杂的事情要么有无数种解释,要么只有一种解释,罗说的事情,和我经历的事情有关,有很多必须匹配的要素,所以逻辑上,应该只有一种解释。这和数学里单解方程一样。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这种知识的,因为我小时候特别喜欢骗人。我知道一个复杂的谎言是最危险的,高明的骗子,谎言往往非常简单。

    苏没有再说话,似乎忽然放弃了我,不愿意再在我身上投放什么精力。

    我回头找神荼,就看到神荼坐在门口,罗子听坐在他的身边,还在不停的游说他。

    我走过去,看到神荼已经完全没有在听了,他只是摊开了自己的手,看着手里的一颗凶舍利,在手心里缓缓移动。

    按照苏的说法,这颗舍利指向的是罗家人的方位,但我看到,这颗凶舍利移动的方向,是我们来的那片树林。

    “那片树林里还有一个人。”神荼道:“是他在真正控制那片林子的迷宫。我们和罗家人都是他观察的对象。”

    “是谁?”我奇怪道,神荼回头看了看角落里的苏,说道:“这个苏有问题,真的苏应该就在那片林子里。他的测试现在才开始。”

第三十三章 闹钟

    罗摇头,对我们道:“不,不可能,我对苏太了解了,我们从小一起吃一起睡,我不可能认错。”

    苏看着手里的黑舍利,这颗黑舍利显然不是指向罗家人的,它指向的人,还在那片丛林里,那么说来,苏不是为了寻找罗家人而来到这片林子的。

    这颗黑舍利,到底指向的是谁呢?苏和我说的,黑舍利的故事,又是否是真实的呢?

    我将黑舍利的事情,问了神荼,神荼没有回答我。罗子听说此事不大,问问萝卜就知道了。

    我们从房顶上唤下萝卜,萝卜冻的发抖,听到我们叫,如释重负的爬下来。来到屋内在火炉边坐下,他稍微舒缓了下来,罗子听张口就问他道:“萝卜,和我们的安朋友和不姓安的人讲讲你听到了事情。”

    萝卜点头,好奇的看着我们,眼睛里一点邪念都没有。罗子听做了个手势,让我们随便问:“山对面所有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

    我看着萝卜,露出了怪叔叔慈祥的眼神,他年纪不大,但智力好像比年龄低了很多,我在对他放电的时候,他的鼻涕流了下来。

    罗子听扯了餐巾纸给他醒了鼻涕,萝卜的鼻头被捏红了,他困的抹了抹眼睛,我就问他道:“小兄弟,听说你什么都能听到,现在,在对面的树林里,是不是还有一个人在?”

    萝卜点了点头,我看了一眼神荼,神荼还是看着手中的凶舍利,若有所思。

    接着我问了萝卜一些我比较在意的问题,萝卜告诉我,他知道我和苏进入到这片林子里,是听到了苏在叫罗子听的名字。当时他同时听到的声音,还有老鹰的声音。但是因为那个时候下雨,雨声嘈杂,所以更细小的声音他听不清楚。

    他并不知道有没有人跟着我们一起进来了。

    这是第一个信息,我不知道苏是否看过天气预报,在雨日进入,是否是他的一个策略。

    第二个信息是让我非常惊讶的,在我们对面的那片丛林里,没有任何的野兽和鸟类。至少是没有任何野生的野兽和鸟类。

    这里是高海拔区域,没有大型动物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小动物和鸟类一定会有,萝卜说他特别喜欢听老鼠的动静,因为这让他觉得世界是非常立体的,地下的动静让他十分着迷,但他没有听到任何对面山上传来的老鼠的动静。

    不过他也承认那很难听到,如果只有一只的话,但如果什么都听不到,就另当别论了。

    从他们到达这里之后,他就没有听到过任何的动静,这里的动物不知道是不是察觉了危险,还是在树林四周设有屏障,它们无法进入。

    第三个信息我问的是关于闹钟的,在树林中的闹钟声音,他听的见吗?

    萝卜露出了很难过的表情,扭捏了半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我看向罗子听,罗子听向我道歉:“不好意思,他比较笨,他可能说不出来。”

    “慢慢说。”我安慰萝卜。就看到萝卜努力去动脑筋,很快委屈的眼泪就要下来了。罗子听对我道:“有什么好玩的送给他,别让他哭,他哭起来没完没了。”

    我摸了身上半天什么都没有,一边的神荼拿出一张符,送给他。

    我心说你逗小孩用这种东西也够逗的,没想到萝卜还挺喜欢,他玩了一会儿,就结巴说每天晚上,有六个闹钟会陆续响起来。他能听到一个奇怪的脚步声会跟着这些闹钟走,每天都会走一遍。

    萝卜讲了很多话来形容它觉得闹钟声音是不正常的,他很难表述,但我最终还是听懂了,他觉得闹钟的声音,每一个都不一样。声音响起来的顺序,每一次也不一样。

    他不觉得闹钟时常被调换,因为听多了,他能听出闹钟的音色没有变过,但闹钟的铃声,每一次响起都有很细微的不同。

    “因为温度的不同,气压的不同,闹钟每次响起的声音会有变化。”我解释道。

    萝卜摇头,说不是这些,这些闹钟里面有活物,每次都在影响闹钟的音色,那个在林子里的人,似乎在每天喂养这些活物,而且喂养的时间,都被闹钟固定了下来。

    “那你知道不知道,那个人现在在做什么?能听的出来吗?”我继续问道。

    萝卜想了想,似乎在听,然后他说道:“他在笑。”

    在笑?我吸了口气,他是怎么笑的?

    萝卜裂开嘴巴,开始发出叽叽叽叽的声音,罗子听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哪有人怎么笑的。”

    萝卜委屈的摸自己的头:“他就是这么笑的。他就对着我们这里,一直在笑。”

第三十四章 时间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试图听到这种笑声,当然我们听觉迟钝,除了峡谷中的过堂风声,什么都听不到。

    我问萝卜,那我们这一边的树林里,有动物吗?罗子听指了指挂在梁柱上的很多风干的肉,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意思是这里是可以打到猎物的。

    我撩开被子,看着对面的黑暗的树林,心中这是一条在俄亚山区深处的峡谷,最近村子的垭口就在我们峡谷对面,以谷底为界,我们这一边的所有野生动物,都不敢越过谷底,进入到对面的山林中,对面的山里到底有什么?

    想到我们刚从那边过来,浑然不知道四周的情况,心中不免有些后怕。这远处怪笑的人,对着我们这里,说明他知道这里有人聚集。

    但从另一方面说,山谷的这一边还有野兽出没,说明让对面野兽消失的力量,同样也不会越过这条山谷。我们现在是安全的。

    “你能不能追踪那个人?”神荼问萝卜,我已经意识到神荼是一个行动派。萝卜看了看罗子听,不敢回答这句话,我看罗子听的表情,我就知道,他早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

    “你们罗家人身手那么好,又有萝卜这样的人,为何不去找到这个人。”我问罗家人,忽然想起了神荼的推测,他推测罗家人是被困在这里,无法出去的。

    罗子听憋红了脸没有回答,脸红了半天,又铁青了下来,神荼歪头看他,他缓缓道:“那好像不是人。”

    萝卜要说话,被罗子听瞪了一眼,萝卜显然受到了伤害,罗子听再次去给他醒鼻涕的时候,他拒绝跑开了。

    罗子听忽然哎了一声,羞愧道:“那是个妖怪。”

    “何以见得?”我希望他详细说,他站了起来,其他罗家人都看着他,似乎他这次要说的,是绝顶要事。

    “苏其实一共带了四个姓安的回来,前面两个死了,还有一个就是这位。”他看着神荼,“但是第三个姓安的人,没有死,也没有离开那片林子,他变成了一个妖怪。”

    我眯起眼睛,罗和我说,这第三个姓安的人,叫安七,是一个学生,在这里当支教老师,很文静很瘦弱,喜欢摄影。

    他被苏困入这片森林之后,是表现的最好的一个,一直在很努力的寻找出路,他也同样发现了蛾子的秘密,在他疯掉之前,他们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可以走出这片林子的。但是,在他发现蛾子的秘密之后,安七就开始表现的不正常起来。

    首先,他停止了离开这片森林的尝试,开始发呆。经常一发呆就会一天一夜不动。此外,他开始在地上画各种各样的图案。围绕着那些树。

    在整个过程中,罗家人一直在监视着他,直到某一天,安七就消失了,萝卜可以听到他的声音就在附近,但是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他。

    而从那个时候开始,罗家人忽然也无法找到离开林子的道路,本来苏离开的时候,是留了诀窍给他们,让他们可以直接出入这片丛林,安七消失之后,罗家人使用的诀窍就失灵了。他们也被困在了这里。

    “能听到,但是找不到。”我喃自语,罗子听道:“那人被那片林子变成了一个妖怪,他把我们困死在这里了。”

    我看向苏,苏正默默的听着罗说话,我知道他肯定知道一些什么,就提出了问题。

    苏漠然,缓缓的开口道:“这就是这个迷宫的力量。”

    我不解,苏看着我:“有个哲人说过,如果你把一个迷宫按照特定的方式排列,迷宫就会出现自己的意识。世界上设计的最好的迷宫,困住的是人的意识,不是人的身体,安七被他心里的迷宫困住了。”

    我实在听不懂,苏就继续道:“我给你举一个例子,我很久之前认识一个朋友,他和我一起去破解一个迷宫,他被那个迷宫影响了神志,进入了自己的思维困顿里。”

    他忽然抬头看着我:“我们把他用铁链关在房间里,一直在想办法等他康复。但是他陷入在自己的世界里,出现了无数的分身。这些分身都和他使用同一个姓氏。”

    “我们只能想办法,让他自己明白,自己活在自己的思维世界里。”苏继续说道:“我们做了很多的尝试,他无法和我们交流,但我们逐渐发现了一个可以让他自己醒悟过来的方法,那就是时间。”

第三十五章 叽叽

    我不明白苏在说什么,苏一路过来,信口雌黄的次数已经快赶的上我每天抽烟的数量了,张口就来,我真是佩服。

    我问苏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的意思是,对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肯定知道。”

    苏的眼神中有奇怪的意味,我无法参透,他叹了口气:“如果你再想不通,那么出去的就是另一个你。他已经注意到时间的问题,你还什么都不知道。”

    我意识到苏开始装疯卖傻了,转身要离开的时候,苏又说了一遍:“你要注意时间。”

    萝卜很生气,一天晚上都没有和我们再说话,这一晚上下来我很疲倦,当天就这么浑浑噩噩的睡了,临睡之前,我一直在思索我遇到的所有的事情,和苏说的话。

    苏说的话很多我都记不清楚了,但是我记得他的眼神,他总是看着我,眼神很微妙。

    时间,日出日落,我在这片森林里已经好几天了,我没有觉得时间有什么特别的部分。

    我裹在毯子里,看向在一边靠在墙上睡觉的神荼,他却一直看着在墙边的萝卜。

    萝卜还没有睡,我看到他在那儿哭,慢慢的抽泣,心说这小孩子心那么重,被说一下就伤心成这样。

    我这人心软,看不得别人不开心,就勉为其难爬起来,来到萝卜的身边,和他说:“别哭啦,哥哥给你道歉。”

    萝卜听到我的声音,一个激灵,一下坐了起来,转头一路往后缩。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以为是自己忽然说话吓到他了,就去拍他的头,就看到我伸手的那一瞬间,他的脸变的惨白,疯狂的拍开我的手。

    普通人情绪崩溃到最大,也不会是这个样子,他这个样子好像看到了鬼一样。已经在做殊死搏斗了。

    他的动静把罗吵醒了,他住在房梁上,从梁上翻下来,其他人都坐了起来,纷纷呵斥。

    萝卜哭的更加厉害了,而且他一直死死的盯着我,没有把目光移到其他地方去。

    “哭什么?”罗问萝卜道。萝卜就指着我:“他,他,他。”

    我看着所有人都看向我,萝卜缩到墙边抱着腿,指着我,忽然觉得这个样子有些不对,立即正色道:“你们不要误会,我是去安慰安慰他。”

    罗子听严厉的看着我,朝我逼来。一米九的身高,给人巨大的压力。他审视了我几眼,问萝卜道:“他怎么了?说清楚。”

    萝卜指着我道:“一摸一样,一摸一样。”

    “什么一摸一样?”

    “刚才在对面朝着我们笑的那个人,那个人刚才说话了,对着我说话了,他说话的声音,和他一摸一样。”萝卜的眼神死死看着我。“我害怕,我害怕,他也是妖怪,他也是妖怪!”

    “别胡说!”我怒道,

    罗子听皱起眉头,神荼也坐了起来,罗子听看向了我,往后退了一步,同时其他的罗家人纷纷站起来,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你们干什么?”我四顾莫名其妙。罗子听看着我,继续问萝卜:“那个在对面的人,对你说了什么?”

    萝卜一下哇哇大哭起来,说道:“他说让我去给他开窗,他就在窗外,他看不清楚我们。”

    我们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不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窗外,哪个窗外?”罗子听问:“对面哪有窗户。”

    忽然神荼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变,随即我的头皮一下就炸了,我的缓缓目光缓缓从萝卜处上抬,他头顶就是窗户。心脏狂跳。

    窗户是有玻璃的,但已经残缺不全,上面有几条大裂缝,玻璃被罗家人擦洗过。发毛但还是透光。

    窗纸外,真的站了一个人影,脸就贴在窗玻璃上,呈现一种奇怪的姿势。

    所有人都愣住了,我脑子发炸,冷汗狂冒,心说萝卜你是蠢货吗?既然知道有东西靠近窗户,为什么不提醒,直接被吓哭了。

    一想萝卜的说话,他可能根本没有听到这个人过来,他只是听到了有人忽然在窗户边说话,他智商不高,确实可能吓傻。但什么人能逃过萝卜的耳朵穿过森林一下到达这里?

    “我**!”罗子听一下暴起,冲到窗前踢开窗户。他手长脚长,整个窗户直接就被踹飞了,他伸手出去一抓,就想抓住那个黑色的影子。

    一抓却抓空了,就看萝卜瞬间抬头看着头顶,把手指上指,不用听奴,我也听到房顶上出来一连串爬动的声音。那东西上了房顶。

    “所有人围猎式,这东西吓死我了!我要活活打死他!!”罗子听显然由极度的害怕变成了极度的生气。“我要活活打死他,很残忍的打死他。”

    所有的罗家人瞬间分开,冲出屋子,我也想跟出去,神荼抓住我,他的目光死死的看着萝卜:“你再看看这个小鬼。”

    我看着萝卜,就看到他四处看看,罗家人已经全部离开了,咧嘴露出了一个眯眼的表情,叽叽叽叽的笑了起来。

第三十六章 叽叽叽叽

    萝卜朝我们叽叽叽叽的直叫,表情奇怪,像是犯了癔症一样。神荼死死盯着他,却见萝卜眼神涣散,眼珠都无法朝一个方向转。

    “他被中毒了。”神荼说道。说完脸色一变,看了看窗外。

    中毒,什么毒,我心说。小时候看志怪小说,这种样子活像被狐仙附身,都说古代有狐仙,我有个道士朋友——说是道士,其实就是路边算命的——说狐狸身上有一种分泌物有毒,可以让人出现幻觉或者癔症。

    神荼说的不知道是不是这种情况,但萝卜的鼻涕和口水都流了下来。但刚才我们吃的东西都一样,他是怎么中毒的?

    “萝卜,清醒一点。”我喝道。萝卜被惊了一下,大声用叽叽叽叽回应,几乎是同时,我听到房顶上传来人摔倒和人打斗的声音。

    “混蛋!”罗子听在头顶大怒:“你们都在搞什么?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又饿了?”

    接着房顶上就打了起来,罗子听怒吼,“你们学什么——”一下房顶被踩穿,瓦片掉落下来,砸到梁上再落到我们四周。

    我抱头,一边的萝卜猛的一晃,朝我冲了过来。

    萝卜的速度极快,瞬间就到了我的面前,我往后一退,萝卜扑到我的身上,用嘴来咬我的脖子,我一缩脖子,他没咬着,边上的神荼一脚踢出,萝卜在半空中猛弓起背,竟然在没有任何着力点的情况下躲过了神荼这一脚。

    接着翻身落地,我看到萝卜脖子背后,鼓起很大一块。似乎被什么东西叮咬过。

    房顶上打的更加厉害,听动静是罗家人自己打起来,瓦片直掉。我惊恐的听到,房顶上一片叽叽叽叽之声。

    “怎么回事?”我站稳了开始奔逃,萝卜已经放弃了我,直奔神荼而去。这小鬼的身手让人咋舌。单脚挑起几块瓦片踢过来,神荼拍飞,小鬼躲在瓦片后面已经到了神荼面前,鼻涕口水和牙齿一起朝神荼咬了过去。

    我第一看到神荼出现极端嫌弃的表情,他的连退了两步,萝卜一咬放空,落地翻滚立即想跃起第二次,神荼双手翻出,满手的金针直接甩了出去。

    萝卜凌空扭身躲过了大部分,但是还是有三四根中在了他的脖子处,萝卜想伸手去拔,伸了两次手根本提不起来。一瘸一拐的想往门外跑,神荼理都不理,直接看房顶。罗子听正巧这个时候和三四个罗家人一起从房顶上摔下来。落在梁上,发出嘭的巨响,接着再翻身落地。

    所有的罗家人都是四肢着地,除了罗子听外,他浑身是血,1米9的身体展现出惊人的爆发力。其他罗家人落地之后,一齐发出了叽叽叽叽的声音。好像天上掉下来一锅鸡。

    “这山谷的瘴气有毒,常年累月吸入石头里,有人在四周熏毒石。”神荼道。话音刚落,萝卜在门口倒地抽搐。

    罗子听咬牙道:“是谁干的!叽叽叽叽。”

    他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露出了极端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中毒了,帮你定神。”神荼出针,对着罗子听的太阳穴扎去,罗子听手速非常快,手臂又长,神荼三次甩针,都被他精准的用手指拨中腕部,借力拨开。“不要碰我叽叽叽叽。”

    罗子听惊恐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我也非常惊恐,立即对神荼说快帮我定,结果一张嘴,我发出了一连串叽叽叽叽的声音。口水也顺着下巴流了下来。

    “阿西吧。”我心说完蛋,接着我看到神荼对我说了一句:“叽叽叽叽。”

    我也回道:“叽叽叽叽。”

    瞬间四周的罗家人发出狂欢,满屋子叽叽叽叽的声音。非常壮观。

    全军覆没了,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也不知道神荼对我说话的叽叽叽叽声,是我的幻觉,还是他也中招了。脑子里最后的念头,是冲出去,冲到外面去。外面的毒气可能少点。

    我只一跑,几乎所有的罗家人都朝我扑过来,我比他们快了一步,冲出屋子。

    外面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我惊恐的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山谷底部升起了浓雾,将四周全部覆盖。

    “叽叽叽叽!(我操你的)”我大骂。黑夜中浓雾覆盖了整片山区。我冲进浓雾中,跑了半天,已经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自己在那个方位都不知道。天上的月光在浓雾的遮挡下很难照清四周,我看着这篇浓雾,忽然记忆中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段之前没有的记忆,我清晰的记了起来,眼前这篇浓雾,之前我曾经经历过。

    我不是第一次到这个山谷中来,我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篇迷雾。我记起了一段陌生的记忆。我忽然头痛欲裂。好多奇怪的碎片在我脑子里闪现出来。

    “那些闹钟。”

    我忽然想起了那些闹钟的事情,是我自己亲手把它们挂起来的。

第三十七章 真相大白

    在我的记忆力,我清晰的记得,我在浓雾中,挂了几个闹钟到树上,我的目的是为了在浓雾中能找到离开的路径,所有闹钟的时间我都经过了设计。会以15分钟的间隙依次响起。

    但是我为什么要在浓雾中为自己设置出路呢?

    如果我可以设置出路,说明我知道出去的方法。而且提前做了设置。

    我在浓雾中转向往地势低的地方走去,抬眼不见山顶,说明整座山都被浓雾笼罩了,我的口水不停的低落。地势低的地方可能有水,可以做面纱。而且我的体力也只能往下前进,山谷中行路没有那么艰苦。

    脑子一直很清醒,我走了几步,忽然站定。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如果我提前设置了出路,并且知道出去的方式,那,这片丛林迷宫,岂不是我设计的?

    我为什么要设计这个迷宫,并且还要提前设置出路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我要引什么人进来,在这里将他们困死,然后自己逃脱。

    等等,但这和我在这里之前听到的所有一切都不一样。

    浓雾寒冷,我抱着手臂,缩到一棵树下蹲起来,脑子一片混乱,我想起之前看过的一部电影,电影里的人知道自己会失去记忆,所以自己给自己设置了很多的提示,他了解自己的性格,所以利用自己的性格,设计失去记忆的自己最终完成了布局。

    难道我也是这样,我不是一个小贼,而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我自己设计了自己的身份。

    但为什么我现在还在这里蹲着,留着哈喇子,如果我是那种人,那现在应该已经出去了——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不对不对不对,在电影里,主人公最开始发现的是有人在提示自己,最后才逐渐发现,提示自己的人,是失去记忆前的自己。

    我没有收到这样的提示。我沿途从来没有收到过任何这样的提示。

    如果这些闹钟是我设置和挂上去的,那我是半年前挂的,那种闹钟只能设定一个天内的闹铃时间。无法设定一年的。

    这些想法都是不成立的。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浓雾,我挂上闹钟,只可能发生在这几天。

    “时间。”我想起了苏说的话。

    等等等等等。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时间,时间。

    我之前的经历混乱,很多时候我都觉得链接不上,事情发生的太快太多了,我一直觉得是苏的问题,但现在仔细想来,难道不是苏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如果是这样的感觉,有一种可能是可以造成这样的结果的。

    就是我的记忆里少了一天。少了关键的一天。

    这一天也有浓雾,我悬挂了闹钟,准备顺着浓雾逃出去,哪一天缺了?哪一天?

    我开始回溯脑子里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哪里是不自然,但是我丝毫没有注意的。

    那些鹰猎。

    我想起那些鹰猎,我是怎么逃脱他们的追捕的,在冬雨的那一晚开始,好像这些放鹰的,一下都消失了。

    后来起雾了吗?如果我的记忆力真的失去了一天,这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站定片刻,我已经冻的有些无法思考,只好再次开始奔跑,我的嘴巴还在不停的流口水,但是这雾气似乎没有其他的作用,我喊了几声,发出的还是叽叽叽叽的声音。

    就像一只迷路的鸡。

    我敲了几下脑子,神荼,神荼离开了很久。是在那个地方出的问题吗?

    可是我为什么会不记得?我不相信人会忽然失去记忆,肯定发生了什么。

    我想着苏他们的表现,他们知道不知道我没有这一天的记忆?我摸了摸四周的冻雾,浑身的冷汗不停的汗出。在雾气中,人的声带被麻痹。无法互相交流。如果我们当时是分开的,苏不会知道我在做什么,而我也不会知道他在做什么。

    如果是这场浓雾让我失去记忆呢?这场有毒的浓雾,每一次散去之后,我都会失去所有在浓雾中的记忆。那我自然不会记得有一场浓雾。

    那,这场浓雾散去之后,我也会一样,不记得在雾气中发生的所有事情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是陷在一个失忆的循环里?

    可,我现在为什么忽然记忆起之前那场大雾的记忆,而且,我开始感觉到,更多的记忆在我脑海里复苏了起来。

    我深吸了一口雾气,惊恐的想通了其中的来龙去脉。难道,只有在大雾中,才能想起之前在雾气中的所有记忆,大雾退去,记忆也跟着退去。如果是这样,那么只有在大雾的时候我才是一个完整的人,其他时间,我都是残缺的。

    难怪那些人要自杀,如果他们经历了几次,每次大雾来临,记忆恢复的时候,那肯定是深深的绝望。

    我的手开始抖起来,我开始越来越胡思乱想,想到一个更加麻烦的问题:我一直觉得,我在这里的时间,应该只少了一天。

    但真的是这样的吗?

    真的是一天吗?

    如果这里常年大雾,偶尔晴天,那我被困在这里的时间,到底多久了?

第三十八章 真相大白2

    此时的迷茫无助,大概是我人生中经历的最凄凉的一次,我后来遇到无数的危机,都会思考这一时刻,也有有更加凶险诡异的,但都不如此刻我的感受。…UU小说,www.uu234.com

    但我仔细想来,我人生中假设忘记了一天,又有什么关系呢?在我浑浑噩噩的人生中,忘记的时间还少吗?就算不是我这样的凡夫俗子,就算是伟大的人,让他们回忆了三周之前的一天,恐怕能记忆起的人也不多吧。

    所以这一次最凄凉的境遇,我大概5分钟很快就释怀了,去你妈的,我心说,老子先出去再说。

    在浓雾中继续行进,果真如我所料,我的记忆开始逐渐复苏起来,我想起的第二件事情,是被鹰猎的围猎,我想起了我拖着苏,一路都在躲藏一群大鹰。

    具体的情节我记不清楚,只是开始想起很多的片段,我们在进入丛林不久,山谷中开始起雾,我记得那场大雾,好像从地下忽然长出来一样,一下子迷了我们的眼睛。

    在大雾中,那群鹰猎追了上来,大雾阻隔了鹰的视力,使得我们得以逃命。

    大雾来势汹汹,神荼前去探路,苏和我在潮湿的枯木上休息。

    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

    敲了敲脑袋,我忽然记起,神荼走了之后,苏对我说过一番话。当时他拉住我,看了看四周的浓雾,和我说道:“你必须帮我完成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这个山谷叫做几松瓦,在藏语里是遗忘的意思,原因是山谷中的大雾有毒,能让人忘记在大雾中发生的一切事情,我们很快将不能说话。你要帮我,做一个设置,下次大雾升起,是我们离开这里的唯一机会。”

    前后语境我已经记不清楚了,但这句话犹如鹈鹕灌顶。

    至于是什么设置,我却记不起来。但我却明确了一件事情,这里发生的一切,难道是苏让我做的?我确实是一个小毛贼?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就愈加放松起来,我来到谷底,进入谷底的密林之中,然后找了一块地方坐下,开始等我的记忆全部都恢复。

    反正恢复之前我啥也做不了,那就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了。

    下巴上的口水都结冰了,我不停的摸开,开始四处找柴火生火,因为有之前神荼的经验,我尝试四处去找洞穴,那里可以暖和一点。

    在浓雾中哪有什么洞穴去找,兜兜转转半天,还是在原地升了一团火。然后用柴火盖起来。为了以防万一,我在四处升了三四团火,这样就算叽叽叽叽族来抓我,他们的智商也够他们忙活的。不过,我心中觉得奇怪,叽叽叽叽族好像被浓雾中毒了之后,神志变的不是很清醒,为何我没事呢?

    没有关系,所有的一切,我都会想出来的。

    我特别淡定的在火边取暖,等待着记忆的恢复,为了让记忆恢复的多一点,我还努力去吸这些雾气。

    安静下来之后,我就开始缓缓听到,山谷之中其实是有一些轻微的声音的,这些声音不是风声,而是来自于地下。

    我拿着一根小火把,顺着声音找去,很快就发现山谷的底部其实有很多的碎石,这些石头被埋在落叶下面,翻开落叶之后才能看到,大小非常不均匀,似乎是山坡历代滚落,那些浓雾,就是从这些石头的缝隙中散发出来,仔细去听,还能听到地下的气息贯穿声。

    最让我欣喜的是,这些石头,都是暖的,这让在冰冷空气中簌簌发抖的我无比开心,我开始搬动这些石头,想在地上挖一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搬开了几块石头,慢慢的挖出了一个小坑,我看着坑,缓缓的想起第三段回忆,苏在浓雾中,给了我一个提示,我可以依靠这个提示,找到了所有需要的工具,我顺着提示,在一颗树下,找到了一个被树叶掩盖的大洞。

    那个洞很深,在洞的底部,我找到了另外一个舍利箱子,还有很多的工具,其中就包括了那些闹钟。这些都是苏事先准备在这里的。

    狗日的,那神荼藏身的那个洞,其实是我先发现的,可后来怎么又被他占了。能打就可以这样吗?简直太没天理了。

    然后呢,我是怎么知道出去的路线的?也和那个提示有关,但是我想不起来那个提示到底是什么?

    在那段记忆的间隙,我能记起,苏在说那个提示的时候,将黑舍利给了我。所以那些黑舍利是在那个时候放进我的口袋里的,那些个黑舍利,和寻找出路有关。

    可是我把这些黑舍利都给神荼。

    我擦了擦冷汗,心里继续安慰自己,没事,等我都想起来就没事了。

    我躺在石头坑里,温暖的石头让我昏昏欲睡,我竟然一步都不想离开这里,而我开始思索到的事情,也开始越来越多,越来越呈现爆发式的增长。在身体暖和了之后,我的思绪开始出现无数的线头,无数的记忆开始出现。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第一场大雾中,我的每一天的记忆开始缓缓出现,这场大雾似乎持续的时间非常长,我的石头上刻着我在大雾中度过的日子,夜晚,白天,一天一天。这些记忆都不是按照顺序出现的,一股脑儿的这里一点,那里一点。

    一个月时间,我脑海里,最深刻的记忆出现在一个多月之后的某一天,上一场大雾,在这里持续了一个月时间,在那场大雾中,我和苏已经见到了罗家的人,得知道了一切的来龙去脉。在大雾退去之后,我们将一切都忘记了。

    而,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听到的所有的事情,以及这片山谷中发生的一切,让我瞠目结舌。我看着我的脚底,也明白了自己承诺苏的事情,早已远远不是送他到这里这么简单。

关于回归起点

    1.最初在起点写作的时候,我同时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我一边写,一边去做着那些事情,以为我的人生可以获得很多不同形式的成果。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岂料最终兜兜转转,现自己能做的事情,无非也就是一两件而已。写作就是其中一件。

    2.我经常把盗墓笔记带给我的所有经历,称呼为补课,和传统写作不同,网络上写作往往没有所谓的老师或者智者,在你困惑的时候给你解惑,所有出现的状况都是新的,你只能走进去,自己面对,自己解决。我比较愚钝,写作的副作用积累起来,压力和情绪最终我花了十年时间,一场大病,才真正处理完毕。

    3.写的最入迷的时候,我不仅想写出故事来,还想和所有的读者交流,告诉他们为什么我想这么写。所以我当时开设了博客,开设了微信。当我自己本人出现在视野中之后,我也受到了很多的非议。这些非议大部分都是所有走到公众视线中的人物,必然要承受的。但同样因为简单的思考逻辑,所有很多时候,我对于这些非议,都会采取正面回应的态度。但事实上,大多数非议,是不需要回应的,因为网络就是一个言无责亦无果的世界。因为回应在网络上进行,它同样也变成了一个言无责亦无果的行为。这实在让人沮丧。

    4.很快我便意识到,一个写作者,让其他人记住和认知的最好的方式,是作品本身。我的性格和生活状况不应该成为获取关注的元素。因为我的性格和生活状态会生变化,写作时,人会变得过于敏感,我应该躲在这些敏感产生的作品后面,而不是暴露敏感的自己。所以,我开始创作新的作品《勇者大冒险》等,以后,更多人能从作品中了解我,而不是自媒体上。

    5.我仍旧是个斗士,但更多的时间,我们故事中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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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修改 鱼牢

    引子“在1894年4月这一时期,中国确实处于一种酣睡的状态中。它用实际上并不继续存在的强大和威力的盛世幻想来欺骗自己,事实上,它剩下的只是为数众多的人口,辽阔的疆土,沉重的负担,以及一个虚无缥缈的假设——假设它仍然是中心帝国,是世界的中心,而且像个麻风病人一样,极力避免同外国接触。当我能够更仔细地开始观察中国,并同总理衙门大臣们初次会谈,我惊讶地发现这个满汉帝国竟是如此蒙昧无知、傲慢无礼和与世隔绝,还粗暴地标出’不要摸我’的警告。”

    法兰西大使施阿兰回忆起1894年的清政府,用了这样的描述,作为在大国衰弱时代列强在中国的几个典型代表,他的表述相当程度上为我们描述出那个年代的侧影,但在他的另一本回忆录里,我们看到了一些在政治人物身份下,他的另一些现在仍旧无法被定论的行为。

    1894年,法兰西大使施阿兰在他用商船运到中国的三十箱私人行李中,小心翼翼的隐藏了一批文件,这批文件是用羊皮纸书写,一共三百二十四卷。被包在各种帐本和建筑设计图样草稿中,通过了中国的海关。作为法兰西商会在中国官邸的设计图被登记在册。同年8月,在清皇室御用设计师样式雷家族的介绍下,施阿兰见到了当时皇家工匠家族中最有名的一只淮南苏家的族长。作为当时名匠,淮南苏家以为皇家设计精巧器具为生,施阿兰在苏家的大院中,展示了那三百二十四卷羊皮纸,据说上面画着一样东西的设计图。

    在淮南苏家的族志中,曾经秘密记载了当时的情景,当时大院紧闭,所有苏家当代以下的人,都被拦在了大院之外,苏家族长带着家族里最有成就的几位工匠,在大院中一言不发观看图纸。

    因为没有任何其他的记录和记载,只在施阿兰的回忆录和淮南族志中有对应的记载,所以没有其他任何的信息,我们也无法知道这些设计图纸的意义和用途。但我们从施阿兰当时随从马德楞的另外一个身份——法国科学院文献保护顾问,也许可以推断出一些方向。马德楞在前往中国之前,一直帮助法国科学院整理保护法国各修道院图书馆中的古代书籍,这批图纸是否法发现自他的工作中的某个古老修道院的地下图书馆?图纸上的设计图,到底用于设计什么东西,为什么需要中国工匠帮助?

    且听我慢慢道来。

    第一章

    我父亲酷爱捕鱼,他捕鱼的方式非常有趣,在浅水滩上,使用柳枝削尖插入淤泥,慢慢围成一个复杂的迷宫。这个柳枝迷宫有非常多的通道和岔口,但只有一个入口。

    在迷宫的中心,用一些油炸的菜籽作为诱饵,可以吸引鱼儿进入这个迷宫,但是它们进来之后,就很难再游出去了。收鱼的时候,只需要堵上迷宫的入口。就可以慢慢捡鱼。

    这种捕鱼的方式,在民间叫做“鱼牢”,但我父亲的鱼牢和其他人的鱼牢很不一样,他总是可以补到特别多的鱼,甚至他可以使用不同的鱼牢,捕捉到不同种类的鱼。

    那些鱼牢也有自己的名字,“小六刀”,“鸳鸯环”,“猴头二切”,有很多奇怪的名字,这些名字的鱼牢形状大小都不一样。我问父亲这些名字到底是从哪儿来的,父亲都说都是祖宗传下来的。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我们家祖宗应该是渔民出身。后来想来,如果渔民都是这么捕鱼,我们家也早就饿死了。

    我现在还记得,我在父亲身边,父亲呆呆的看着水中的鱼牢,一看就是一天时间。父亲对于这种设置一个区域,然后等待猎物进入的方式很着迷,他说只有人类可以这么做,只有人类可以使用非常简单的材料,形成一个复杂的区域,从而控制到其中的东西。

    我父亲教了我很多鱼牢的样式,这是我人生中唯一一段和“迷宫”发生联系的时光。成年之后,我把大部分鱼牢的样式都忘记了。我唯一记得的,就是我父亲和我说的,迷宫的好坏,是起决它能困住的东西的智力。最好的迷宫,是用来困住鬼神的。

    这些也是我父亲一生中,说过的最有哲理的话,在大部分时间,他在工厂做钳工,过着普通的工人生活。在下岗之后,用了40块钱起家,开了一个钟表铺。在我十岁左右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他的名字的和他的生活经历也很吻合,他姓安,叫做安全。这一辈子,除了过早去世之外,其他的方面,还是安安全全的。

    我的名字叫做安份,父亲这么叫我,大概是希望我安分守己,我现在回忆起来,父亲能有这样的期望,确实是有他的理由。但我辜负了我父亲的期望。而辜负我父亲期望的原因,其实都和父亲的“鱼牢”有关。这个“鱼牢”中,困住的不是鱼,而是一种我不愿意明说的东西。

    要把我经历的事情讲清楚,还需要先解释一下两个前提,首先,整个故事其实和我的家事没有太多关系,至少和我没有关系,我参与到整件事情完全是意外,我现在之所以可以把整件事情记述下来,是因为我在某个时间点,决定退出。在我个人看来,这件事情现在仍旧在进行当中,但后续的发展,我已经无法知晓。我能讲述我自己所经历的部分。

    其次,这个故事非常复杂,如果有一个部分,其实是语言无法表达的,所以,我需要先说一个结论。这件事情,是从一个“家族”试图进入一个“地方”开始的。这个“地方”进入之后,非常难以离开,这个“家族”试图进入这个“地方”,拿到这个“地方”中心藏有的某个物品。但他们经过了几代人的努力,都无法成功。

    聪明的朋友应该已经猜到了,这个的地方的结构,和我父亲的“鱼牢”有关。

    我被卷进这件事情,完全是一个偶然,我曾经一度以为是有人设计,但经过了很久的时间,我意识到那一天完全是一个巧合。

    父亲去世之后我们家变化很大,我的成绩一落千丈,到了高中的时候已经几乎无法听懂老师在说什么,只好出来混社会,我妈妈为了养活我,做很多低端掉的工作,没有时间管我。我养成了很多不好的习惯。

    成年以后,因为恶名昭彰,没有办法去打正常的零工,而且性格比较阴暗,不讨人喜欢,老是找不到工作,就去工地里偷窃废钢筋,每天也就是三四块钱的收成,吃个煎饼,喝瓶啤酒。

    那年秋天,浑浑噩噩的日子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我在自己在城乡结合部的出租屋里住着,抬头能看到院外那些大梧桐树的叶子又开始黄了。

    我当时有一个目标,已经谋划了很久,我不敢去偷民户,我愿意去偷窃一些没有人看守的,价值很低的废品。在我住的这个小镇,有很多明清老宅子,大部分都在旧城区,沿着老护城河修建。

    这片老建筑区域的格局很奇怪,我觉得一定有高人参与设计,所有的宅子一件靠着一间,围成了一个圆圈,里里外外又有好几层古宅子,在地图上看,像个靶子状的迷宫。

    当时一期工程,是用老明清建筑修复的,木结构的梁木都在,只是加固了一些钢筋和管线。据说进去修复的工匠,经常在这片老街区中迷失方向。如果不是边上有护城河通过,经常会出现鬼打墙的情况。

    我半夜进去的时候,穿过外面十几进的各种大小老房子和环形的街道,在黑暗阴森的老房子之间穿行。没有看到一个人。

    街区大部分都是三进的宅院,非常破旧,白墙都掉完腻子,露出了一大块一大块里面的杂色砖,墙壁是倾斜的,用木棍撑着加固,上面写着好多拆字,外墙贴边有电线杆。

    这是最不安全的,我踩着电线杆爬到墙头,在古宅里翻找当时复建这里的剩余建材垃圾。

    明清老宅子天然有一种阴森的感觉,但事实上,任何阴森的感觉,都架不住饿肚子。至少对于我是这样。我偷了三天,有一些收获。而且老街实在太过阴森,连巡夜的都不来这里。说来奇怪,我有一种天生的方向感,在老街中,我从来不曾迷路,反而能清晰的感觉到所有的街道,都有一种奇怪的特征,我说不出来是什么特征。

    我并不在意这种不适的感觉,很快我就确定,这个街区中一个人都没有。一直到,我在第七天的晚上,看到了那间房子

    那是一间和这里其他老宅子没有什么区别的房子,但是我惊讶的发现,这件老房子,竟然亮着灯。

    亮着灯的房间,是在二楼,老式雕花的窗户,漆都掉光了窗户之间的距离很大,显然窗框已经腐烂变形,屋顶的瓦片上全是杂草,灯光从里面透出来。看不到人影。

    一连偷了那么多天,从来没有见到这里出现过一个人,我忽然很好奇,是谁还住在这里,心够宽的。

    于是我偷偷爬上房顶,瓦片都是松动的,我体重不重,在二楼的飞檐上,在亮灯的房间外听了很久。

    我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房间里似乎没有人,只是开着灯。

    我需要解释一下,无论偷窃多少多少家建筑废料,收入也没有偷窃一家住户来的丰富,而地处偏僻的人家是适合偷窃的。我当时起了邪念。我判断,亮灯的房间,是客厅,而边上暗灯的房间,是卧室。

    在半夜,只有可能是进入卧室睡觉忘记关灯,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用钩子挑开亮灯房间老窗户的那种插销,缓缓的推开一条缝隙,往里看去,只看到一个被日光灯找的通明,但空空如也的房间。

    房间是白腻子涂的墙壁,老木头地板。没有任何的家具。完全是空的,但我吃惊的发现,在屋子的左墙上,三米见宽,五米见长的区域中,刻着很多复杂的线条图案。

    我只看了一眼,就觉得那个图案非常眼熟。

    ;

引子

    “在1894年4月这一时期,中国确实处于一种酣睡的状态中。它用实际上并不继续存在的强大和威力的盛世幻想来欺骗自己,事实上,它剩下的只是为数众多的人口,辽阔的疆土,沉重的负担,以及一个虚无缥缈的假设——假设它仍然是中心帝国,是世界的中心,而且像个麻风病人一样,极力避免同外国接触。当我能够更仔细地开始观察中国,并同总理衙门大臣们初次会谈,我惊讶地发现这个满汉帝国竟是如此蒙昧无知、傲慢无礼和与世隔绝,还粗暴地标出’不要摸我’的警告。”

    法兰西大使施阿兰回忆起1894年的清政府,用了这样的描述,但在他的另一本回忆录里,我们看到了一些在政治人物身份下,他同时进行的一些现在仍旧无法被定论的行为。

    1894年,法兰西大使施阿兰在他用商船运到中国的三十箱私人行李中,小心翼翼的隐藏了一批文件,这批文件是用羊皮纸书写,一共三百二十四卷。被包在各种帐本和建筑设计图样草稿中,通过了中国的海关。作为法兰西商会在中国官邸的设计图被登记在册。同年8月,在清皇室御用设计师样式雷家族的介绍下,施阿兰见到了当时淮南苏家的族长。作为当时名匠,淮南苏家以为皇家设计精巧器具为生,施阿兰在苏家的大院中,展示了那三百二十四卷羊皮纸,据说上面画着一样东西的设计图。

    在淮南苏家的族志中,曾经秘密记载了当时的情景,当时大院紧闭,所有苏家当代以下的人,都被拦在了大院之外,苏家族长带着家族里最有成就的几位工匠,在大院中一言不发观看图纸。

    因为没有任何其他的记录和记载,只在施阿兰的回忆录和淮南族志中有对应的记载,所以没有其他任何的信息,我们也无法知道这些设计图纸的意义和用途。但我们从施阿兰当时随从马德楞的另外一个身份——法国科学院文献保护顾问,也许可以推断出一些方向。

    马德楞在前往中国之前,一直帮助法国科学院整理保护法国各修道院图书馆中的古代书籍,这批图纸是否法发现自他的工作中的某个古老修道院的地下图书馆?图纸上的设计图,到底用于设计什么东西,为什么需要中国工匠帮助?

    来,且听我从头说起。

    我介入到这个故事里纯属是一个意外,我的名字叫做安份,是真名,我的父亲叫做安全,他以前在工厂做钳工,因为名字,老是被组长任命为安全监督员,所以他的外号就叫做安全第一,可惜,人不如其名,一次生产事故一个工人违规操作,少了三根手指,我父亲莫名其妙的被批评,他实在气不过就辞职下海,用了40块钱起家,开了一个钟表铺。

    父亲沉默寡言,我对他也不甚了解,在我十岁左右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现在想来,父亲取名安份,大概是希望我安分守己,和他一样做点正劲小生意,造福街坊。但人不如其名也能遗传,我读书很差,到了高中的时候已经几乎无法听懂老师在说什么,只好出来混社会,又因为性格比较温水软弱,混社会也很不成功,到了最后,只能一些小偷小摸勉强过活。

    那时候最多的时候,是去工地里偷窃废钢筋,每天也就是三四块钱的收成,吃个煎饼,喝瓶啤酒,再有就是路边买本盗版杂志看。有段时间路边很多武侠小说的小本子,我也憧憬着我以后有机会可以把我这些小偷小摸的日子,过成有侠义的传奇生活。

    当然,这样的机会真的来临的时候,我也明白了,一个侠盗之所以是一个侠盗,是因为他首先是个侠客,首先是个小偷的我,是永远无法变成自己希望的样子的。

    那年秋天,浑浑噩噩的日子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我在自己在城乡结合部的出租屋里住着,抬头能看到院外那些大梧桐树的叶子又开始黄了。

    我时常想,人如果不是能在湖面照到自己,能感知四季的变化规律,那大半生都应该是过得无忧无虑的,可惜,人类是能从有限展望无限的生物,不知道是那种力量设计了这种能力给我们,使得我们永远无法得到宁静。而我即使明白这些,也不得不为自己的有限而努力,我希望在冬天来到之前,能够存一些钱,能回家过年。

    我当时有一个目标,已经谋划了很久,我不敢去偷民户,除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大部分时间,我愿意去偷窃一些没有人看守的,价值很低的废品。在我住的这个小镇,有一批古代建筑,已经被保护起来三四年了,但是政府没有钱。一直没有开发,因为没有住又没有人开发,房子的日渐老化。看上去很是破败。

    这片老建筑区域的格局很奇怪,我觉得一定有高人参与设计,所有的宅子一件靠着一间,围成了一个圆圈,里里外外又有好几层古宅子,一圈围着一圈的同心圆,在地图上看,像个靶子一样,当时一期工程,是用老明清建筑修复的,木结构的梁木都在,只是加固了一些钢筋和管线。我半夜进去的时候,穿过外面十几进的各种大小老房子和环形的街道,在黑暗阴森的老房子之间穿行。没有看到一个人。只有这片老建筑区域中心的一个院子里,有灯光。

    那是一间三进的宅院,非常破旧,白墙都掉完腻子,露出了一大块一大块里面的杂色砖,墙壁是倾斜的,用木棍撑着加固,上面写着好多拆字,左边外墙贴边有一根电线杆。

    这是最不安全的,我踩着电线杆爬到墙头,院子里有棵大树,我顺着树就爬了下去。

    亮着灯的房间,是在二楼,老式雕花的窗户,漆都掉光了窗户之间的距离很大,显然窗框已经腐烂变形,屋顶的瓦片上全是杂草,灯光从里面透出来。看不到人影。如果不去看整个建筑群之外的高楼霓虹,这地方简直就是倩女幽魂里的兰若寺。

    我观察了一下,做这一行,观察很重要,因为一楼窗户没关,能看到摆设都很大个,一眼看去好多瓷器,我应该很难带走。

    而二楼亮灯的房间边上,还有一个房间,是黑的,这个房间里,可能有值钱的东西,手机,电脑,钱包,PAD。这些都容易出手,或者如果是个女人的话,也许还有一些珠宝。

    于是我偷偷爬了上去,瓦片都是松动的,我体重不重,用钩子挑开老窗户的那种插销,跳进了那件黑漆漆的房间。

    外面的月光照进来,很暗,但我还是一眼就意识到,这间屋子里,什么都没有。

    完全是空的,只有在屋子的中间的地板上,中心三米见宽,五米见长的区域中,刻着很多复杂的线条图案,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刻痕都已经包浆了。在图案的中心,也有一个同心圆,刻的很仔细。线条互相联系形成一些图案,总体看起来,好像是什么设计图或者地图。

    我不由自主的抬头望了望天花板,心中这大靶子套小靶子,是怎么回事。这一抬头,我就看到一个人倒挂着蹲着房梁上,看着我。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苏这个人。之后的二十年里,我时常想起这一幕,这个瞬间,改变了我的人生,最终,也改变了人们对于这个世界的理解。

第一章 鱼牢

    我父亲酷爱捕鱼,他捕鱼的方式非常有趣,在浅水滩上,使用柳枝削尖插入淤泥,慢慢围成一个复杂的迷宫。这个柳枝迷宫有非常多的通道和岔口,但只有一个入口。

    在迷宫的中心,用一些油炸的菜籽作为诱饵,可以吸引鱼儿进入这个迷宫,但是它们进来之后,就很难再游出去了。收鱼的时候,只需要堵上迷宫的入口。就可以慢慢捡鱼。

    这种捕鱼的方式,在民间叫做“鱼牢”,但我父亲的鱼牢和其他人的鱼牢很不一样,他总是可以补到特别多的鱼,甚至他可以使用不同的鱼牢,捕捉到不同种类的鱼。

    那些鱼牢也有自己的名字,“小六刀”,“鸳鸯环”,“猴头二切”,有很多奇怪的名字,这些名字的鱼牢形状大小都不一样。我问父亲这些名字到底是从哪儿来的,父亲都说都是祖宗传下来的。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我们家祖宗应该是渔民出身。后来想来,如果渔民都是这么捕鱼,我们家也早就饿死了。

    我现在还记得,我在父亲身边,父亲呆呆的看着水中的鱼牢,一看就是一天时间。父亲对于这种设置一个区域,然后等待猎物进入的方式很着迷,他说只有人类可以这么做,只有人类可以使用非常简单的材料,形成一个复杂的区域,从而控制到其中的东西。

    我父亲教了我很多鱼牢的样式,这是我人生中唯一一段和“迷宫”发生联系的时光。成年之后,我把大部分鱼牢的样式都忘记了。我唯一记得的,就是我父亲和我说的,迷宫的好坏,是起决它能困住的东西的智力。最好的迷宫,是用来困住鬼神的。

    这些也是我父亲一生中,说过的最有哲理的话,在大部分时间,他在工厂做钳工,过着普通的工人生活。在下岗之后,用了40块钱起家,开了一个钟表铺。在我十岁左右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他的名字的和他的生活经历也很吻合,他姓安,叫做安全。这一辈子,除了过早去世之外,其他的方面,还是安安全全的。

    我的名字叫做安份,父亲这么叫我,大概是希望我安分守己,我现在回忆起来,父亲能有这样的期望,确实是有他的理由。但我辜负了我父亲的期望。而辜负我父亲期望的原因,其实都和父亲的“鱼牢”有关。这个“鱼牢”中,困住的不是鱼,而是一种我不愿意明说的东西。

    要把我经历的事情讲清楚,还需要先解释一下两个前提,首先,整个故事其实和我的家事没有太多关系,至少和我没有关系,我参与到整件事情完全是意外,我现在之所以可以把整件事情记述下来,是因为我在某个时间点,决定退出。在我个人看来,这件事情现在仍旧在进行当中,但后续的发展,我已经无法知晓。我能讲述我自己所经历的部分。

    其次,这个故事非常复杂,如果有一个部分,其实是语言无法表达的,所以,我需要先说一个结论。这件事情,是从一个“家族”试图进入一个“地方”开始的。这个“地方”进入之后,非常难以离开,这个“家族”试图进入这个“地方”,拿到这个“地方”中心藏有的某个物品。但他们经过了几代人的努力,都无法成功。

    聪明的朋友应该已经猜到了,这个的地方的结构,和我父亲的“鱼牢”有关。

    我被卷进这件事情,完全是一个偶然,我曾经一度以为是有人设计,但经过了很久的时间,我意识到那一天完全是一个巧合。

    父亲去世之后我们家变化很大,我的成绩一落千丈,到了高中的时候已经几乎无法听懂老师在说什么,只好出来混社会,我妈妈为了养活我,做很多低端掉的工作,没有时间管我。我养成了很多不好的习惯。

    成年以后,因为恶名昭彰,没有办法去打正常的零工,而且性格比较阴暗,不讨人喜欢,老是找不到工作,就去工地里偷窃废钢筋,每天也就是三四块钱的收成,吃个煎饼,喝瓶啤酒。

    那年秋天,浑浑噩噩的日子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我在自己在城乡结合部的出租屋里住着,抬头能看到院外那些大梧桐树的叶子又开始黄了。

    我当时有一个目标,已经谋划了很久,我不敢去偷民户,我愿意去偷窃一些没有人看守的,价值很低的废品。在我住的这个小镇,有很多明清老宅子,大部分都在旧城区,沿着老护城河修建。

    这片老建筑区域的格局很奇怪,我觉得一定有高人参与设计,所有的宅子一件靠着一间,围成了一个圆圈,里里外外又有好几层古宅子,在google地图上看,像个靶子状的迷宫。

    当时一期工程,是用老明清建筑修复的,木结构的梁木都在,只是加固了一些钢筋和管线。据说进去修复的工匠,经常在这片老街区中迷失方向。如果不是边上有护城河通过,经常会出现鬼打墙的情况。

    我半夜进去的时候,穿过外面十几进的各种大小老房子和环形的街道,在黑暗阴森的老房子之间穿行。没有看到一个人。

    街区大部分都是三进的宅院,非常破旧,白墙都掉完腻子,露出了一大块一大块里面的杂色砖,墙壁是倾斜的,用木棍撑着加固,上面写着好多拆字,外墙贴边有电线杆。

    这是最不安全的,我踩着电线杆爬到墙头,在古宅里翻找当时复建这里的剩余建材垃圾。

    明清老宅子天然有一种阴森的感觉,但事实上,任何阴森的感觉,都架不住饿肚子。至少对于我是这样。我偷了三天,有一些收获。而且老街实在太过阴森,连巡夜的都不来这里。说来奇怪,我有一种天生的方向感,在老街中,我从来不曾迷路,反而能清晰的感觉到所有的街道,都有一种奇怪的特征,我说不出来是什么特征。

    我并不在意这种不适的感觉,很快我就确定,这个街区中一个人都没有。一直到,我在第七天的晚上,看到了那间房子

    那是一间和这里其他老宅子没有什么区别的房子,但是我惊讶的发现,这件老房子,竟然亮着灯。

    亮着灯的房间,是在二楼,老式雕花的窗户,漆都掉光了窗户之间的距离很大,显然窗框已经腐烂变形,屋顶的瓦片上全是杂草,灯光从里面透出来。看不到人影。

    一连偷了那么多天,从来没有见到这里出现过一个人,我忽然很好奇,是谁还住在这里,心够宽的。

    于是我偷偷爬上房顶,瓦片都是松动的,我体重不重,在二楼的飞檐上,在亮灯的房间外听了很久。

    我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房间里似乎没有人,只是开着灯。

    我需要解释一下,无论偷窃多少多少家建筑废料,收入也没有偷窃一家住户来的丰富,而地处偏僻的人家是适合偷窃的。我当时起了邪念。我判断,亮灯的房间,是客厅,而边上暗灯的房间,是卧室。

    在半夜,只有可能是进入卧室睡觉忘记关灯,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用钩子挑开亮灯房间老窗户的那种插销,缓缓的推开一条缝隙,往里看去,只看到一个被日光灯找的通明,但空空如也的房间。

    房间是白腻子涂的墙壁,老木头地板。没有任何的家具。完全是空的,但我吃惊的发现,在屋子的左墙上,三米见宽,五米见长的区域中,刻着很多复杂的线条图案。

    我只看了一眼,就觉得那个图案非常眼熟。

第二章 巨坑

    作为一个贼,我当然不会去细细品纠,走到那面墙的面前,我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发现实在想不起来,也就作罢。

    不过这一间房间,也未免干净的太过分了。我连扣块砖下来都找不到地方。

    此时心中有一些疑惑,这街区都已经人去楼空,最近的超市就算骑车也要7,8分钟才能到达,生活很不方便,为何还有人会住在这里。因为我发现这房间虽然空空如也,但是保养的非常好,地板干净,墙壁上也没有太多的霉斑。

    房间的门在刻着图案墙壁的背面,我转身看到是一扇很普通的木头门。门上的油漆剥落的很厉害,但看的出来是经常使用的。门槛没有开裂,锁柄上虽然锈迹斑斑,但看的出还能转动。

    我上前贴着门,轻轻听了一下,门口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虽然我蹑手蹑脚,但在老地板上走动,还是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让我不敢有太多动作。

    我凝神静气了一会儿,有一瞬间,我想从原路爬出去,继续去捣鼓垃圾,但想到已经爬到这里了,贼不走空,还是心有不甘。

    我小心翼翼的贴着门,慢慢拧动门锁,里面的弹子抽动的声音我都能清晰的听到。我冷汗直冒,一直到最后“疙瘩”把锁拧开。

    我缓缓推开一条缝隙,外面是楼梯的走道,也是空无一物而且没有开灯。一边的小窗户透进来一道月光,在地板上照出了一个方形。

    我小心翼翼的推门出去,绕过月光,看到对面的房门紧闭着,在楼梯间,有一只书架在阴影中,上面挂着外衣。

    我本来看到对面的房门关着已经绝望了,但看到衣架上的外衣,心中一松,慢慢的挪动过去,就像看看外衣口袋里,有没有零钱或者钥匙什么的。

    结果走近那个衣架,我却发现不对,这衣架上,竟然长了一个脑袋。

    恍惚了一下,我急往后退了几步。我这才意识到,这是个人。他的脸对着墙角,笔直的站着,一动不动。

    我一反应过来这是个人,浑身的汗瞬间炸了起来,心说什么鬼,为什么这里会有个人。而且还是对着墙站着的。

    黑暗中看不清这人的细节,只能看到他笔直的站着,脖子是硬的。

    我退后的动静很大,地板踩的嘎吱嘎吱响,但那个黑影子一动不动。

    遭遇这种事情我是生手,也没有带刀什么的,我之前有一次偷水果摊的零钱,被一个十岁的小孩子用苍蝇拍子追了十条街。

    僵硬了一会儿,那黑影子仍旧毫无动静,我的心脏狂跳,心说什么鬼,这人到底在做什么?

    我身上的冷汗很快凉了下来,我开始冷静下来,意识到不对。难道这哥们是在梦游?

    我缓缓后退,退回到有灯光的房间门口,心说这地方我惹不起,我赶紧跑了拉倒。回去抓着门锁就想把门拉开。结果拉一下,竟然没有拉开。

    我再用力一下,老门发出被挤压的声音,但门锁的位置卡的非常死,看手感竟然是锁上了。

    我惊恐的看了看这道门,心说老子难道刚才出来的时候,顺手把门给顺上了?老子的智商简直感人。

    但,我摸了膜门把手,这种锁锁门是需要钥匙的,我前后都没有摸到钥匙。

    咬牙发狠扯了几次门,都没有扯动,回头看那个在黑暗的背对着我的人影。仍旧没有反应。

    我咽了口吐沫,心说难道是见鬼了,老宅子养鬼,这里的灯亮着,难道是闹鬼闹的,这么一想就更加害怕起来。我贴着墙看到往下的楼梯,于是一路贴着墙,开始背靠墙壁往楼梯下走。窗口出不去,我就走大门吧我想。

    楼梯分两折,我转到下折之后已经看不到那人,立即跑下楼梯,冲向门口。门口的花窗透出月光,射入房内,在那个瞬间,我觉得那些光线不太对劲。但为时已晚,我脚踩下楼梯,踩到一楼地板的瞬间,我就意识到问题在哪里。

    透露的月光直射入房间,没有在地板上形成那种光影,而是被一片黑暗吞没了。

    一楼没有地板,而是一个深坑,我一脚踩空,直摔了下去。

第三章 坑底

    整个宅子被冲上半空,我们身边古宅的瓦片全部被吹起,热浪夹着子弹一样的碎片下雨一样打过来,我的耳朵被巨大的轰鸣声震的高频鸣叫。

    苏被我按在地上,我们两个抱着头,边上大块的碎片砸在我们身边,那震动让我知道如果打在我身上,我身上就是一个大洞。

    好不容易停了下来,我们已经满身是白灰,空气中弥漫着烧焦和烟灰,四周什么都看不见。

    “那只鸟是怎么回事?怎么还会丢炸弹啊?”我咳嗽着把苏扶起来,他靠到被流弹砸的千疮百孔的墙壁上,大声咳嗽,一边咳嗽一边对我道:“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叫所知障?”

    我摇头,他说道:“知道的越多,问题越多。不如不知道。”

    “你学问大,那你能不能告诉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我看着烟雾逐渐飘散,鸟类的眼睛视力好,如果这只鸟会丢炸弹,我们肯定跑不了。而且也不知道只有一只还是有多只。

    苏指着一边,几乎奄奄一息:“找地方躲起来,看命了。”

    我看着被炸碎的宅子废墟,说道:“我听说同一颗炸弹不会掉在同一个弹坑里。”

    苏摇头:“没有遮掩的地方太危险。”

    我扶着他,混在烟雾里,注视着天空,往他选的宅子走去,宅子门口用大拇指粗的手链缩着,我晃动了几下,踹了几下,根本进不去。很远的地方又是一声爆炸,只看到房檐远处冲起一根硝烟。让我心悸,不由毛起来。

    我发了疯一样踹动大门,苏一下拉住我:“别动!”

    我们两个立即贴门缩了起来,天上远处一个黑点飞了过来,飞的很低,大概就10层楼高的距离。

    “什么情况,你是怎么得罪这只鸟的?”

    “别说话。”苏咬牙道,我们看着那只鸟朝我们飞来,黑点变成了鸟的形状,我屏住了呼吸,看着鸟越来越近,隐约能看着鸟的爪子上抓着好多绿色的圆筒。飞经过我们上空的时候,我的心都要跳出喉咙了,刚想松口气,那鸟一声鸣叫,一颗圆筒朝我们身后的院子掉了下来。

    “你娘。”我看着圆筒直接掉下来。

    苏一下扑到我的背上:“跑跑跑跑跑跑跑跑!!!”

    我背起他撒腿就跑,跑出去十几步,背后整个宅子就炸了。以前在网上骂人的时候总喜欢骂你家炸了,果然因果报应。口业是结不得的。

    气浪直接把我冲飞,我一个狗吃屎摔进了一家院子里的树上,从树冠直接栽下来,接着苏摔倒了我的身上。两个人抱着头,满天落石头。落完我站起来,满身是血,满身是伤口,立即就哭了。

    “你娘,现在的鸟都吊炸天,这个社会太不公平了。”刚想大骂苏,就看到那鸟扑腾扑腾一下落到了我们这个院子的房檐上,歪着头看着我们。

    那是一只鹞子。

    我一下冻住,不敢说话了,死死的看着这只东西,只要他飞上天,如果这宅子的门是锁着的,那我们算是死定了。

    “我身后这颗是什么树?”苏忽然问我。

    我盯着鸟,鸟也盯着我们,我摸着树皮:“你有所知障吗?知道什么树不用死吗?”

    “告诉我什么树,可能不用死。”他冷冷道,眼睛也盯着那只鸟。

    我心说这是被炸傻了吧,但此时也只能依靠奇迹了,摸了摸,说是颗槐树。这家以前脑残吧,种槐树,妖气冲天难怪这里的鸟都能成炸人。

    “知道这鸟为什么不炸这个院子,停在这儿吗?”苏问我。

    我摇头,眼泪直流,怕死了狗日的。

    苏靠着树缓缓的倒下去,说道:“鸟的主人在这间宅子里。接下来的事情,你要拼人品了,你现在细细的听我说应该怎么——”

    说道这里,苏的头垂了下去,直接翻到在地。昏了过去。

    我梗咽的看着苏,心说你怎么不坚持到说完啊,没有一件事和电视上演的一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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