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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冬之城     三国之英豪争霸txt下载     三国之英豪争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八十二章 杀或不杀

    那须根呈棕sè,很不起眼,看上去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左校用手拿着它,上下打量着:“此物果真如此神奇,竟能吸取内气?”

    左慈点点头:“嗯,虽貌不出众,但很是珍贵……若是吸取了充足内气,它的颜sè便会变成黑sè。”

    左校加了力,用手紧紧握着那不知名的植物的根部,然后有些犹豫地看着左慈:“我便运出内气,就可以了?”

    左慈又点了一下头:“将军需屏气凝神。在将军运出内气至此物之时,此物亦可助将军吸取。”

    左校的目光又移到了那须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神sè紧张。凌炎看到,左校的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竟多了几颗汗珠。

    一声闷哼从左校的嗓子里传了出来。只见他皱起眉头,神情严肃,眼睛紧紧地盯着手中的须根。

    凌炎看得出来,左校真的开始运内气了。

    不多时,便见左校握着须根的手上,渐渐地现出了蓝sè的内气光芒。

    刚出现蓝sè光芒的时候,凌炎就不禁吓了一跳:这左校的内气实力,确实相当了得!

    也难怪凌炎会吃了一惊,左校手上的内气团,增强的速度特别快,虽然那光团不算特别大,但发出的光却极其明亮刺眼——凌炎虽然不是很了解内气的特xìng,但凭常识他也能知道,内气所发出的光的亮暗程度,便能大致看出一个人的内气有多强了。单从左校运出内气的速度和强度这两点来看,他绝对算是内气深厚了。

    凌炎用手遮着眼睛,那耀眼的光芒,还会穿过指缝,shè进了眼睛中,凌炎似乎感觉到眼睛都有些疼痛了。

    不过,很快,凌炎感觉到光芒似乎没有那么强了,他便慢慢地移开了手,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情景,当真让凌炎吃了一惊:左校手中的内气团,渐渐地被那须根吸收了进去,所以内气团的光亮也越来越小了;不过,同时左校又运出了内气,所以那内气团的光亮在变小之后,又增强起来,只是,很快那内气又被须根所吸收,光亮又弱了下去……就这样,左校手中的内气团忽明忽暗,分外诡异,就好像他手中握着一团青焰一般。

    凌炎又朝左校的脸上看过去,只见左校大睁着双眼,目光中充满了震惊之sè,还带着一丝的惊恐和紧张。他那灰白的脸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腮边的肌肉,也不时抽动一下。他的另一只手,紧紧抓着桌角,手指头都握得发白了。

    就这样过了两分钟,左校手中的内气光团,才终于渐渐地消失不见,那须根的颜sè,也已经变成了黑sè。

    左校盯着眼前的须根,突然神经质一般地松了手,身子猛地向后一仰,差点摔在地上。

    “左将军!”凌炎连忙伸手去拉左校。

    左校又再坐好,但没有理会凌炎,只是喘着粗气,有些惊惧也有些不敢相信地盯着他自己的手:“我的……内气……全部都……不见了?”

    左慈小心翼翼地拿起掉在桌上的须根,仔细看了片刻,然后笑着对凌炎道:“炎将军,此内气足矣,于将军xìng命可保矣!”说完,又看向左校,“左将军,此物吸足内气之后,便不再吸收。不知现在将军体内是否还存有内气,但方才内气之sè消失,并非是将军体内没有内气了,而是此须根所需内气已得到,故不再吸取。”

    凌炎大是高兴,忙对左慈道:“国师,那就请你立刻去为于将军疗伤吧!”

    左慈答应着:“好,某这便去炼药,然后就为于将军疗伤。”说完,他又看向左校,“左将军,不知贵府可否有炼药之所?”

    左校本来喘着粗气,惊魂未定,但听到刚才左慈解释的那番话,原本惨白的脸终于渐渐恢复了一些血sè,也慢慢镇定了下来。又听到左慈的问话,他便无力地一挥手:“国师只管去做,府中房屋甚多,国师想在何处炼药都可。”

    左慈点点头,捧着那须根,告辞退了出去。

    凌炎见左慈离开了,便忙问左校道:“左将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左校好似没有听到凌炎的话,而是紧蹩眉头,盯着他那只摊开来的手掌心。

    凌炎也朝那掌心看去,片刻后,便见那掌心处,现出一团淡淡的蓝sè光芒来——这光芒若隐若现,极是微弱,根本不像之前那样的刺眼,现在感觉连柔和都说不上。

    左校看到他掌心的内气后,脸sè又变得灰白了,缓缓地将掌心握了起来,然后擦了擦头上的汗,有些沮丧地对凌炎道:“炎将军,我现在内气已经消耗殆尽,将军便是要杀我,我亦无可奈何了……”

    凌炎赶紧道:“左将军这是说哪的话!我说话肯定算数的,将军完全放心,我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

    左校的笑容有些难看:“多谢炎将军……我现在体内虚弱,想稍歇息片刻,将军便请自便吧……”

    凌炎忙道:“好,左将军请去休息吧。”

    左校点点头,站起来走了。

    凌炎此时心中很是兴奋:几件要事全都解决了,又得到了左校这么一员猛将,真是天助我也!

    高兴之余,凌炎在将军府中闲逛了起来,到处都看了一遍,然后问了一个奴仆,找了一间不大不小的房间,待在里面休息了起来。

    不多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凌炎应了一声,只见刘惠端着酒菜走了进来:“炎将军,饭菜准备好了,请将军用吧。”

    凌炎闻到了一阵菜香,不由得夸赞了刘惠一句:“你做的菜吧?闻着真香!”

    刘惠把饭菜放在桌子上,谦恭地道:“在下手艺粗浅,请将军包涵。”

    凌炎笑了笑,然后问道:“对了,给祢将军他们送去了么?”

    刘惠答道:“各位将军都送去了。”

    凌炎点着头笑道:“嗯,好……刘惠,你也坐下,咱俩一起吃点。”

    刘惠赶紧道:“这如何行?这些都是特意为将军准备的,在下实不敢用。”

    凌炎笑着摆了摆手:“有什么敢不敢的,我同意了就行。来,吃吧,没事。”

    刘惠忙道:“还是将军吃吧……在下已……吃过了。”

    凌炎看着刘惠害怕的样子,只觉有些好笑:他胆子看着也不大啊,要不是事实摆在面前,谁能相信他曾帮了自己做了一件极其危险的大事呢!

    “唉,你不用这么紧张的,我又不吃人。”凌炎有点无奈地笑了一下,坐到了桌边,“我还跟你父亲一起吃过饭呢,你父亲就不像你,我们吃的很高兴的……对了,他老人家的酒量还真厉害,呵呵……”

    刘惠拱手道:“炎将军,多谢照顾在下家父,将军之恩……”

    凌炎忙伸手制止了刘惠的话头:“哎,别谢我了,你们也帮了我一个大忙,真正要谢的,还是你们……对了,什么时候有空,我还要面谢你的父亲呢!”

    刘惠道:“只要将军吩咐,我便随时可请家父前来……”

    “嗯,”凌炎点了点头,“今天太晚了,明天吧,我再好好请你们吃一顿饭。”

    刘惠感激地道:“代为父多谢炎将军的好意……”说完,他神sè又变得有些慌张,像是在顾忌什么,“只是左将军曾定下的军令,我不得擅自离开,亦不可与家父时常见面,否则,要受军法的……”

    凌炎嘻嘻一笑:“现在,钜野城已经是我的了,我说的算,我想让你见你父亲,你就可以去见,别人的命令,你可以不用听了……我现在就下令,你任何时候都可以离开,也可以回家,谁也不许阻拦。”

    刘惠睁大了眼睛,好像不像凌炎说的似的:“将军……不要戏弄在下……”

    凌炎笑道:“我没在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你放心,以后没人敢阻拦你。要是谁伤害你或是你的父亲,你就告诉我。”

    刘惠愣愣地看着凌炎好一会儿,之后才像是反应过来似的,一下子跪在地上,连连道谢:“多谢炎将军!多谢炎将军!”

    凌炎忙道:“快起来!来,一起吃吧。”

    刘惠站起来,神sè很是为难:“这……”

    凌炎招招手:“没事……就当我命令你好了……你总不能抗命吧?”说完,凌炎笑了起来。

    “是……”刘惠可是开不起这种玩笑,尴尬地笑了一下,然后被迫坐在了凌炎对面。

    凌炎给刘惠夹了一大块肉,笑道:“我命令你,把这块肉吃了。”

    刘惠很是拘束,答应了一声,便拿起肉吃了起来。

    凌炎满意地笑了笑,自己也吃了起来——别说,刘惠这厨艺还真是不错。

    吃饭的过程中,凌炎就在跟刘惠聊着闲话。

    等刘惠渐渐放松了一些后,凌炎说道:“刘惠,这次我能攻破钜野城,全靠了你们父子二人,你们帮了我这个大忙,我肯定要报答你们的……不过我想不出该怎么回报你们,这样吧,不如你自己说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帮你实现。”

    刘惠忙放下筷子,拱手道:“炎将军方才已经答应我可以见家父,这已是恩惠了……”

    凌炎不在乎地一挥手:“这个不能算的,这是我刚才答应过的,现在你再想个别的。”

    刘惠感激地道:“炎将军已经对我们这么好了,我又如何敢再提什么?如果能让我回家见家父,安心过rì子,也就知足了。”

    凌炎见刘惠始终“不上道”,虽然无奈但也没办法,他想了想后,道:“这样吧……你现在这里安心过rì子,等我讨伐贼兵回来之后,回来接你和你父亲,我们一块儿回大捷城。”

    “大捷城?”刘惠一愣。

    凌炎笑了一下:“那是我的地方,而且那里也比这里繁华很多,也更安全一些。”

    刘惠可能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得到这种待遇,激动得都快哭出来了:“炎将军对我们如此厚恩,我……永远也不会忘!”

    凌炎调皮地撇撇嘴——这种话他倒也听的习惯了,也不会感觉有什么不适应。

    刘惠急着又道:“炎将军,若是不嫌我拖累将军,我愿随将军一同进军!”

    凌炎想了想,摇头道:“不要了,你还是先待在这里陪着你的父亲吧……之后的讨伐,不知会遇到什么敌人,非常凶险……在这城里,总是要安全很多。”

    刘惠忙道:“炎将军,我不是那怕死之人!将军一路进军,肯定需要造饭的人,别的忙或许我帮不上,但生火造饭,我却可以……”

    凌炎笑了笑:“我不是说你怕死,只是我不想让你去冒险,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的话,你父亲怎么办?不过,你的心意我心领了,如果你想为我做点什么事的话,那就趁着我还待在这里的时候,多做点好吃的就行了,呵呵……”

    刘惠见凌炎不肯让他随同讨伐,便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那好!将军便在这里多住几rì,我做些拿手的菜给将军。”

    “好!”凌炎很是高兴,举起了酒碗,“这一碗酒,就当是我答谢你的盛情款待了,我先干为敬!”说完,一仰头喝光了酒。

    凌炎穿越到这里之后,别的倒没学会什么,但酒量可是与rì俱增,而且也变得很是豪爽。

    刘惠也忙端起碗,一饮而尽。

    之后,他们又闲聊了一会儿,正当凌炎谈兴正高之时,有士兵进来道:“祢将军在帐外求见。”

    凌炎点点头。不一会儿,祢衡便进来了。

    凌炎站起来,对祢衡笑道:“祢大哥,你来的正好,我正跟刘惠吃饭呢,来,咱们三个一起吃吧。”

    祢衡看着刘惠,眼中现出一丝冷漠的神情来。

    刘惠虽然只是一介平民,但他倒也不笨,估计是看出了祢衡的意思,连忙站起来,对凌炎道:“炎将军,既然你们有事商议,那……我就退下了。”

    凌炎本来没打算让刘惠离开,就算祢衡有事情找他商议,他也不在乎刘惠听到——刘惠毕竟只是一个平民,更何况凌炎对他的印象也不错。不过见祢衡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凌炎也就顺着道:“好吧,那你先去忙,等明后天有时间的时候,我再好好请你和你父亲一次。”

    刘惠答应着,告辞离开了。

    等刘惠出了帐外,祢衡才走过来坐下,眼睛看着桌上的饭菜:“贤弟,这饭菜都是刘惠做的?”

    凌炎以为祢衡在怀疑什么,便有些不解地道:“是啊,怎么了?这饭菜……有什么问题么?”

    祢衡摇摇头:“饭菜倒没什么,只是觉得贤弟过于纵容了。”

    凌炎一愣:“祢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祢衡看着凌炎:“贤弟,那刘惠虽然有功,但毕竟还要恪守尊卑之位,让一平民与贤弟平起平坐,时间长了,有损贤弟威严。”

    凌炎这才明白了祢衡的意思,他坐下来,笑了一下:“祢大哥,那刘惠和他的父亲这次确实帮我们很大的忙,要不然这钜野城到现在都不一定能到手。他虽然是平民,但有功就要赏吧……让他跟我一起吃顿饭,也没什么的,祢大哥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祢衡看着凌炎,良久,却叹了口气。

    凌炎感觉出了祢衡叹气的含义:很明显祢衡就是对自己的“分寸”,感觉很没有“分寸”。

    “祢大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啊?”凌炎试探着问道,他知道祢衡应该不会只是为了刘惠而叹气的。

    祢衡沉吟片刻,然后问道:“贤弟……那贼将答应为于将军疗伤了?”

    凌炎高兴地道:“是!而且他已经把内气献了出来。”

    祢衡又问一句:“那贼将此时的体内,已然没有了内气?”

    凌炎道:“应该还有一些的,我看过他发了内气,光亮很淡。”

    祢衡微微皱眉:“贤弟,如何得知贼将并非做戏?”

    凌炎笑道:“祢大哥,你多虑了。左校把内气传到须根上的时候,我就在旁边,这过程我看得一清二楚。国师告诉过我,吸收内气的那须根,必须要得到大量的内气,才能变颜sè的。左校传出内气后,须根还真的变成了黑sè。左校就算内气再强,在消耗了那么多的内气之后,应该也不会剩下多少了。”

    祢衡想了想,然后低声对凌炎道:“贤弟,若果真如此,那此时便是杀掉左校那贼将的最好时机。”

    凌炎微微一怔:“祢大哥,左校是为了帮我救于将军才舍出的内气,要是我这时候趁火打劫,好像……不太像是君子所为吧……”

    祢衡有些冷漠地笑了一下:“贤弟,你忘了之前他如何对待你,对待我军的么?当rì有几次我军差些便全军覆没了,连我们两人的xìng命,都难以自保!”

    凌炎回想起屠夫被杀和于羝根险些被左校从城头摔死的事情,心中倒是有那么一丝的怒气,但他立刻又想到了左校愿意献出全部内气来为于羝根疗伤,似乎也能抵消他对于羝根的罪过了;至于以前左校设圈套要打败自己的军队,凌炎当时虽然很恼怒,但现在倒是很能理解:毕竟两军对垒,目的就是消灭对方么!不是这边打败那边,就是那边打败这边,生死对决,自然不会仁慈,也不会手下留情。

    “祢大哥……你说的倒都对,”凌炎很是为难,“不过我不是已经答应过他了么?言而无信总是不好的吧?左校现在没了内气,对我们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就算杀了他,也不过就像是杀了一个普通人而已,但这对我军的名声,可就不太好了……”

    祢衡立刻问道:“贤弟,你答应了他何事?答应过他不杀他么?”

    凌炎回想了一下,他倒是答应过左校不会杀他的黄巾兵,但好像真没说过他不会杀左校。便道:“我好像倒是没有答应过不杀他,但既然他已经诚心投降我们了,那……还有必要杀他么……”

第二百八十三章 得到解药

    祢衡冷声问了一句:“贤弟,若是不杀他,你便是想让他跟随我军一同进军?”

    凌炎没有犹豫,点了点头。

    祢衡皱着眉头,缓缓道:“贤弟,有一句我还是要说的……左校和于羝根,都是黄巾贼的将领,他们是否真心归降,实未可知……一旦此二人在rì后突然在军中反叛,再与贼军里应外合,那我军必然危矣!”

    凌炎点点头:“祢大哥说的倒是有道理。这件事我也想过……于将军我倒是不认为他会反叛,我觉得他是真心归降我军的……至于左将军,我看他也不像是在骗我,不然他也不会做那么大的牺牲的……就算他是诈降,他都没有了内气,又能怎么样呢?”

    祢衡也不说话,不置可否。

    凌炎继续道:“要是他们骗我的话,当然会有危险,但我估计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但他们要是真心归降,那对我军的益处可就很大了……”顿了一顿后,接着道,“单说左校在黄巾贼中的影响力,那就不可小觑……他是‘西神将’,在黄巾军中应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他要是归降我们了,那之后的讨伐攻城,肯定会事半功倍的!要是遇到哪个城池的守将是他的副将的话,那我们就可以让他去劝降了,如果能兵不血刃就拿下城池,岂不是最好的结果?”

    祢衡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凌炎又接着道:“除了劝降外,左校还能给我们献计来破城,以他的谋略来说,对我们是很有帮助的……再说,左校的武艺也不差。”

    祢衡顿了半晌,才又道:“贤弟,你得此一员猛将,倒是好事……只是,我担心养虎为患……”

    凌炎笑着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祢衡勉强地点了下头:“如此便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后,祢衡便离开了。

    凌炎吃饱了饭后,只觉困意袭来,便去躺下休息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恍恍惚惚的半睡半醒中,凌炎忽然听到有人在叫他。

    凌炎揉揉眼睛,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谁?”

    门后有声音道:“炎将军,三寨兵马已经到达钜野城外,请将军定夺。”

    凌炎一喜,立马jīng神了起来,连忙走到门外,对站在门外的士兵问道:“三个营寨的全部兵马,都到了?”

    士兵答道:“是。”

    凌炎大是高兴,连忙走出屋子,朝城门处走去。

    等到了城门之时,凌炎看到城门大开着,门外正是蒯良等人和他的几千士兵们。

    凌炎急忙走过去,笑着问蒯良:“蒯将军,一切都好?”

    蒯良拱手道:“并无意外。只是到达这里的时候,见城上的守兵竟还是黄巾兵,我刚以为出了什么事,城门便打开了,只是守兵不让我们进去。”

    “嗯,”凌炎点点头,“我还没来得及换守军……既然城池已经到手了,那别的事就不用着急了。”

    这时候,张怿、邓义和杨凤等人也骑马来到了凌炎面前,凌炎跟他们一一打了招呼,然后朝四周看了一圈,问蒯良:“蒯将军,那些黄巾俘兵也带来了吧?”

    蒯良道:“炎将军放心,他们随我们一同来了,在后军。”

    凌炎满意地点了点头,让蒯良等将先去城中休息,兵马也都派人安置了下来。而那些黄巾俘兵,凌炎也派兵押着送到了城中的一处安全的地方。

    等到全都做好之后,凌炎回到了将军府,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中午,凌炎才醒了过来。昨晚睡的相当香,所以凌炎起床后,感觉jīng神一震,特别舒畅。

    这心里一高兴起来,凌炎忍不住哼起了流行歌曲——乍一听,在古代哼流行歌曲,相当的别扭,但凌炎早已适应了这里的环境,所以他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别扭的,只是觉得有点好笑。

    正哼到歌曲的副歌部分的时候,蒯良和左慈来了。

    凌炎连忙住了嘴——他可不想让别人感觉他好像是个神经病似的——招呼着那两个人坐下。

    蒯良坐下后,对凌炎笑道:“我正想来向炎将军报告军情,正巧碰到国师,便一同来了。”

    凌炎心里一直惦记着于羝根的伤势,见左慈也在,便赶紧问道:“国师,于将军的伤势怎么样了?那药材有作用吗?”

    左慈面带微笑,一脸的轻松,回道:“幸有左将军内气加入,我昨晚便以之为于将军疗了伤,看情况,大有好转,若没有意外,于将军一月后便可痊愈。”

    凌炎高兴极了:“真的?太好了!”

    左慈点点头,又道:“只是于将军这段时间身体虚弱,切不可使其动气,不然旧伤复发,就再难愈合了。”

    凌炎高兴地道:“嗯,那这段时间就请国师好好照料他了,我也命人多给他做点好吃的,给他补一补。”

    左慈微笑着点着头:“此次于将军得救,左校归降,将军又得了两员猛将,可喜可贺!”

    凌炎听到左慈的话,心里美滋滋的:“对了,张将军的伤势怎么样了?”

    左慈答道:“张将军的伤势已无大碍。”

    凌炎喜不自禁,连连称赞左慈。

    这时,蒯良拿出了一本账单,对凌炎道:“炎将军,早上我查探了一番城中情况,除了收降左校外,我军在城中所补各项,皆记录了下来。”

    凌炎一下子来了兴趣:“好,蒯将军说给我听听吧。”

    蒯良便将他所记录的东西,一条条的念了一遍——账中所记的,都是钜野城中的可用于补充军队所需的各项物品,包括储存的粮草、可征得的士兵、马匹布匹、兵器铠甲和行军所需的各种东西。

    凌炎听完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想了想,道:“这里的粮草倒是足够补充我们军队的了,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问题,还是兵马伤亡的太多,兵力不足。左校那十几个黄巾兵就算都投降了我们,还是不够的。要是想再去进兵攻打别的城池的话,仅靠现在这些兵,感觉有些困难。”

    蒯良和左慈都点着头,赞同凌炎的看法。

    “所以,我们还是尽量多征点兵吧。”凌炎看着蒯良道。

    蒯良道:“是。那末将便去办理这件事。”

    “嗯……”凌炎想了想,“蒯将军,一会儿陪我去见刘实吧,我想当面答谢他。”

    蒯良答应了一声。左慈告退后,凌炎便带着蒯良找到刘惠,然后让刘惠带他们去他的家中。

    刘惠显得有些受宠若惊,几次说到让他父亲亲自来府中面见凌炎,但凌炎认为这样显得他很没有诚意,执意不肯,非要去刘惠的家里。刘惠无奈,只好带着凌炎和蒯良来到了他的家里。

    见到了刘实,凌炎自然十分高兴,连连向他道谢。

    刘实在得知了凌炎打胜了左校,夺下钜野城的事情后,看上去也非常高兴。

    本来,凌炎是打算他请刘实父子二人去府中吃饭的,但刘实却让他的儿子就地做起了饭。凌炎觉得好意难拂,便同意了刘实的提议。

    吃饭的时候,刘惠忍不住问了凌炎“遁血之毒”到底是什么东西。凌炎不想欺骗他们,便尽自己之力详细地解释了一番,不过看刘实和刘惠那满脸迷惑的神情,凌炎知道他们根本没听懂几句。

    不过刘实和刘惠虽然听不太懂,但他们的疑惑毕竟得到了解答,所以从他们的表情,能看出他们还是很满足了。高兴之余,刘实又向凌炎“内荐”刘惠,想让刘惠加入到凌炎的军中,刘惠立刻表示愿意。

    但这件事情,凌炎早就想过了,他觉得刘惠除了做饭好吃一些外,在军中没有太大的作用,而且刘惠不懂武艺,也没有内气,万一遇到什么险情,他连自保都成问题。所以,凌炎只想了片刻后,便拒绝了刘实的提议,并真诚地说明了原因,接着他又跟刘实说了讨伐归来后就把他们接到大捷城的打算。

    这顿饭,虽然饭菜并不十分丰盛,但凌炎却吃格外尽兴。

    等到凌炎和蒯良离开刘实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刘惠本要跟着凌炎一同回到府中,但凌炎还是让他留在家中陪着刘实了。

    凌炎回到将军府后,回到房间就倒床大睡了起来……

    两天之后,凌炎在府中庆祝夺城之胜,大宴众将。左校本来也在受邀之列,但他说身体不好,所以就没有参加。凌炎倒也能体谅,便也没有勉强。

    这一顿酒众人喝得尽兴而归,凌炎也是大醉……

    之后的几天,凌炎便忙起了城中的事务和兵马的休整工作,蒯良的征兵工作也有了些进展,从钜野城中募集了一千余士兵。这已经很不容易了,因为左校守城时,已经让大部分身强力壮的百姓送了xìng命。这一千来人,还是看凌炎对百姓甚好,所以自愿来的。

    凌炎也去看望了张闿和于羝根。张闿在左慈的治疗下,伤势渐渐地痊愈了;于羝根虽然没有痊愈,但有了左校内气的帮助,他的气sè也一天比一天好,已经脱离了生命的危险。

    凌炎自然也抽空去看了左校。这几天,左校很少出房间,不知是不是内气尽失,没有底气的缘故,他见到凌炎后的言行,却没有了之前的那般狂妄。凌炎见他面sè苍白,神sè无光,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感动的。

    不过,左校只是内气消耗过多,并非受伤,所以他只是身体有些虚弱,但神智和行动都还是如往常一般,每次凌炎去看他,两个人都会聊上一会儿,左校没有了之前的暴戾和冷漠,所以几次聊天,凌炎觉得都还算愉快。

    这天,凌炎正在他的房间中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一士兵进来报告:“炎将军,左将军求见。”

    凌炎一愣,连忙道:“快请进来。”

    左校进来后,凌炎赶紧给他让了座:“左将军,快请坐,你怎么不在房间休息?”

    左校脸sè虽然还有些差,但jīng神倒不错,勉强一笑道:“休息这几rì,恢复得差不多了。”说着,坐在了凌炎的对面。

    凌炎仔细看了看左校的脸sè:“左将军,你真的没有事了?如果身体还是不舒服,就去休息吧。”

    左校一挥手:“只是损耗内气,并无大碍。这几rì我在房中,亦是要恢复内气而已。”

    凌炎吓了一跳:“左将军那……那你已经……恢复了体内的内气?”

    左校“哼”地笑了一声:“损失如此多的内气,如何一时半会便恢复得了?不过,我已调运内力,恢复少许了。”

    不知道怎么的,凌炎突然感觉很对不起左校:“左将军,谢谢你……要不是你,恐怕于将军也不会救活……”

    左校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声音冷漠地问了一句:“于羝根现在如何了?”

    凌炎笑了一笑:“于将军现在已经有好转了,估计一两个月就能痊愈了。”

    左校没有显露出一丝的高兴之意,却道:“炎将军,于羝根体内连内气都没有,根本算不上良将,将军为何如此在乎他的生死?便是救活,又有何用?”

    凌炎一笑:“我承认,于羝根与左将军你相比,差了很多……但他毕竟算是一员勇将,多一员将领,总是有好处的吧!”

    左校像是很不赞同凌炎的观点:“便是这等无用之人,只会拖累军势,如何上场杀敌?杀不了敌,便与废人何异!”

    凌炎笑道:“上场杀敌,就不需要用到他了,我现在有了左将军你这猛将,何愁杀不了敌?”

    左校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语气也稍稍软了一点:“以我现在的内气,亦帮不到将军了!”

    凌炎忙道:“这个没关系……如果将军可以自己恢复内气,我可以给将军恢复的时间。”

    左校微微一怔:“此次给于羝根疗伤,大伤我的内气,要想恢复,迟则数月,最早也得一个多月,如何能等?将军不是还要继续攻城么!”

    凌炎道:“左将军肯帮我救于将军,我自然也肯等左将军恢复内气,再进军不迟……这样的话,对我进军也很有利,是吧。”

    左校盯着凌炎看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道:“将军答应等我恢复内气,校感激不尽。”

    凌炎忙笑道:“左将军说哪的话,于情于理,我都应该答应的,也算是替于将军报答将军吧!”

    左校叹了一声:“方才我去看了我的士兵,将军并未为难他们,我亦感激……只是他们没有了内气,那……”

    左校虽然没有再说下去,但凌炎也知道他想说什么,笑道:“左将军,你放心,我答应你,我会让你的那些士兵的内气全都恢复的。”

    左校有点吃惊,随即变成了疑惑:“炎将军……可否告诉我,他们为何都会内气尽失?”

    凌炎到了现在,也不打算再瞒着左校了,便道:“左将军,我既然已经得到了将军你,那我自然要以诚相待,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其实,那些士兵内气消失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他们都中了毒——‘遁血之毒’。”

    “‘遁血之毒’?”左校眉头一皱,“此乃何毒?”

    凌炎便把这种毒药的药xìng和药理,详细跟左校说了一遍——当然,左校不像刘实父子,他jīng通内气,自然能理解凌炎说的话。

    “原来是国师炼制的!”听凌炎解释完后,左校微微吃惊地叹了一句,随即又像是想通了一般点了点头,“嗯……如此这般高明的制毒之法,恐除国师外亦无他人可通。”

    凌炎点着头:“我之前就中过一次这种毒,感受过那种内气消耗的感觉。”

    左校只想了片刻:“那炎将军现已痊愈?是国师给的解药吧?”

    凌炎笑着点点头:“是。所以,左将军你不必担心,我有空的时候让国师给士兵们解药就行了。”

    左校抱拳道:“多谢炎将军!望炎将军早rì将他们恢复内气,以便战场杀敌!”

第二百八十四章 说通敌将

    凌炎喜道:“嗯!放心吧!这真是太好了!有了左将军和你手下的士兵们的助战,那我就更有讨伐的信心了!”

    左校笑了一下,然后又问了一个问题:“炎将军,校还有一事不明……便是这毒药使我将士顿失内气,却为何那毒药会进入将士体内?是否有人施毒?”

    凌炎也不想骗左校,便照实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左校越听脸越黑,等凌炎把经过说完,他的神sèyīn沉到了极点。

    凌炎为了缓和气氛,拍了拍左校的肩膀,笑了一笑:“左将军,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当时你我为敌,我这么做,也实在是没办法,还请将军原谅。”

    左校冷着脸道:“炎将军自然没错,校并非迁怒将军……只怪某眼拙,未看出那刘惠竟然会背叛我!早知如此,我便一早杀了他们父子!”

    凌炎不知该说什么好,既不能劝说左校,又不能帮着他说话,只好笑了笑:“左将军,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再说,刘实也是被我逼迫的,这不关他们的事的。”

    左校冷声道:“为敌所俘,轻易便降,如此zei民,如何不杀!我辛苦镇守城池,却被下人所害,岂不为人耻笑!”

    凌炎尴尬地笑了笑,嘴上没有说什么,但心中却有些感叹:左校虽然谋略有加,但他却没有想通一件事:这是因为他的残暴不仁,才导致手下和百姓轻易就背叛他的。

    “左将军,你也别怪他了,他不过也只是为了保命而已,”凌炎为刘实父子说着好话,“如果左将军真的吞不下这口气,那我就代他们父子为将军赔罪。”

    左校青着脸道:“校不敢受……与将军无关,此次兵败便败在了这卑鄙的二人手中!”

    凌炎听到左校的话,心里有点不舒服,便笑了笑:“左将军,如果没有刘实帮我,这次我或许还是被你打败,但下次、下下次……总有一次我会破城的……而且,我想这不会是很长时间的事情。”

    左校似笑非笑地看着凌炎:“炎将军,并非校口出狂言,若非我军内讧,这钜野城,将军并非定能夺取。”

    凌炎有点不高兴了:“左将军,我对于作战虽然不如左将军你,但仅凭我这优势兵力,还夺不下这钜野城么?将军你虽然武艺高强,内气深厚,但没有了士兵,只凭你一个人,怎么可能守得住城?”

    左校听后,大笑了起来。

    凌炎不禁皱起了眉:“左将军,这有什么好笑的?难道我说错了?”

    左校渐渐停了笑声:“炎将军所言极是,只是,将军似乎没有料到一步……”说完,他叹了一声,然后又似乎在自言自语道,“唉!若是我再坚持几rì,结果便完全不同了!”

    凌炎有些迷惑:“再坚持几天?那又能怎么样?”

    左校的笑容有些得意:“炎将军或许并不知道,我已派人书信,请求援兵了。”

    凌炎微微吃了一惊:“你……派人请了救兵?”

    左校笑着哼了一声:“将军没有料到么?”

    凌炎缓缓地摇摇头:“还真的没有……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之前我想过这件事,但以为以左将军的xìng格……不会去向人求助的。”

    左校又哼了一声:“校确不愿求助于人,只是钜野城旦夕不保,若是单凭我一人,确难守之,所以我请了援兵……不过,我缺的只是士兵,将领倒不需要。”

    凌炎有些哭笑不得:还真的没料错,以左校的xìng格,连求救都这么硬气!不过,左校的自信倒也不是没有道理,以他的勇谋而论的话,确实能独当一面。

    左校又感叹了一句:“千般算计,却室未料到我会败得如此之快!以我预计,凭我率着百余黄巾兵,死守几rì绝无问题,等到援军到来之时,便更无后顾之忧了!哼!”

    左校最后哼了一声后,便没有再说什么,但凌炎已经能想到左校的意思了——应该就是恨刘实和刘惠背叛了他。

    想着左校的话,凌炎不觉有些后怕又有些侥幸:幸亏提前打败了左校,要不然等援兵到了之后,恐怕就没机会了。

    左校见凌炎没说话,便很有风范地又说了一句:“不过,这次败给将军,校心服口服!此乃天助将军,校便是拼死抵抗,亦不能胜。”

    虽然左校把凌炎得胜的原因都归功于天,凌炎自然有点不服气,但转念一想,也没必要再跟左校打嘴仗了,毕竟他赢了,赢了才是王道。

    凌炎笑了笑,顺着左校说了下去:“左将军既然是输给了天,也不是输给我,所以也就不用郁闷了。”

    左校没说什么,神sè好似透着一丝不服气。

    凌炎想了想,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了!左将军,既然你请了援兵,那这都过了好几天了,援兵在哪呢?怎么还没来?”

    左校沉默半晌,才沉声道:“自校降了将军后,将军待校亦不薄,且将军说话并未失信,将我将士放了回来……校今rì前来,便是特意告诉将军此事的。”

    凌炎见左校对他的态度明显好转了不少,大是高兴,忙又加了一句:“将军放心,很快你的士兵便能恢复内气了!”

    左校“嗯”了一声:“今rì校在房中休息,有探兵前来告诉我,援兵已接近钜野城了。”

    凌炎吃了一惊:“援兵现在就快到钜野城了?”

    左校点了下头:“再有两个时辰,应该就到了。”

    凌炎很是感动,真挚地对左校道:“多谢左将军!将军能告诉我援兵的事情,就表示把我当自己人看待了!将军放心,以后我绝对不会负将军你的!”

    左校看着好像很是无所谓的样子:“炎将军不必言谢,还是先商讨败敌之计吧。”

    “嗯!”凌炎极是兴奋,一下子站了起来,“我这便回去准备迎敌!有了将军的消息,那就根本不用担心什么援军了!”

    左校别有它意地笑了一声:“炎将军,虽说我告诉了此事,但将军把握战胜援军?”

    凌炎本来没有多想,他以为既然左校已经告诉了他援军的事情,那要想击破援军还不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但左校这么一说,凌炎顿时又没了自信,忙又坐了下去:“既然已经知道援军到来,那我只埋伏不就好了?”

    左校的神情略有不屑:“炎将军,你未免有些轻敌了。”

    凌炎听出左校这话中有话,忙问:“左将军,还请教我。”

    左校笑了一声:“我虽然自信能固守住城池,等待援军,但也作了以防万一的打算,便让援军分两路分先后行军。”

    凌炎暗暗佩服左校的顾虑周全,也自责太过自信,便谦虚地问左校道:“左将军,那我该怎么做?”

    左校语气透着一丝得意:“炎将军是否有此处地形图?”

    凌炎二话不说,赶紧拿出了钜野城附近的地图,摊在了桌上,然后请求般地看着左校。

    左校看了一眼地图,然后对凌炎道:“炎将军,我命援军分两路先后赶来,便是四支兵马,”说着,他又看向地图,用手指着两处地方,“这两路兵马便从这里和这里进来。”

    凌炎点了点头。

    左校接着道:“我命他们分为两军,先后距几里之遥……若是前军遇敌,后军便赶来形成夹击之势,便可化解危机。”

    凌炎不由得赞叹道:“左将军真的是计谋高深!要不是将军你告诉我了,这次我可能又会打败仗!”

    左校似乎得到了某种满足,终于笑了一下:“虽然将军未必会输,但损失恐怕会很惨重。”

    “嗯!”凌炎这次可不敢再妄自揣测了,“那……依将军之意,我该怎么迎敌?”

    这次左校都完全把援军的情况告诉凌炎了,但凌炎还是不敢做决定——有了之前的教训,他再不敢大意了。

    左校用手在地图上移来移去:“将军可在这一路伏上士兵,由将军亲自率军,待前军过去之时,将军勿动,由一部分伏兵先行杀出,待后军前来,将军再率军出击,可一举而胜。”

    凌炎指着另一条路,问道:“那这一路怎么办?”

    左校很有自信道:“这援兵是从就近的蚍蜉城中派出的,援军将领是郭泺和孙秋二位将军,此二人智谋不足,虽我将援兵分这四路,他们必定重视大路,故这二人必定同在这一路;而将军所指这一路,却是小路,道路崎岖,不宜行军。我料那郭泺必定只派两员副将率军从这小路而行,故不必理会,只需派三员将领埋伏即可。”

    凌炎连连点头,佩服地道:“左将军真是厉害!连这都能算得出来!好,那我就按将军所说的部署!”

    左校将地图推到了一边,点着头:“郭泺只有匹夫之勇,且武艺不jīng,不必多虑;但那孙秋,乃是孙夏之弟,略通内气之法,不易对付。”

    孙夏这个名字,凌炎倒是在三国故事中见过,那人是黄巾军一名武将,曾当过南阳的首领,但凌炎却不知道孙夏竟然还有个叫孙秋的弟弟。

    “左将军,这孙秋的内气,很厉害吗?”凌炎问道,他虽然没听过这个名字,但他知道,这里的三国,跟他所了解的三国还是很很多不同的,所以不能掉以轻心。

    左校哼了一声:“若是要我来看,便是十个孙秋,也不足为虑!”

    凌炎笑了笑:“要是这样的话,那估计我也能打得过他。”

    “此番之敌,虽然不足为虑,但此军是从蚍蜉城中而出,若将军接着便要攻破此城,那现在正是削弱敌守军实力的最佳时机!若能将其全军覆灭,再乘胜进攻蚍蜉城,那城池便可归为将军所有,”说到这里,左校朝凌炎一抱拳,“炎将军,校深感将军之恩,却无以为报,此番援军来临,正可明校之心……若炎将军信得过我,便派我去迎敌,我定斩下敌将之首,献给将军,夺个首功,以消将军疑虑!”

    凌炎忙道:“左将军千万别这么说!之前我不敢说,但现在我绝对是相信你的!不派你去迎敌,完全不是因为不信任,只是我看将军你的身体还没有复原,担心上战场的话,可能有失……”

    左校神sè轻蔑地一挥手:“对付他们,手到擒来!莫说我现在已恢复了几成,便是内气尽失,又怎会惧那二人!”

    凌炎连忙道:“是,是。我虽然没见过那两个将领,但感觉他们也肯定不会是左将军的对手……这样,我先回去部署迎敌的事情,至于左将军是不是要出战,我再考虑考虑吧……”

    左校没有说什么,神情复杂地看着凌炎。

    凌炎向左校告辞后,便去准备应付即将到来的黄巾援兵。

    凌炎找来文聘、邓义和祢衡,让他们率兵在小路上埋伏,将小路上的前后两路兵马全部消灭。三人领命而去。

    之后,凌炎又考虑了一会儿,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他带着左校去应付大路的援军比较好——凌炎的想法是,虽然左校这人比较狂妄,但他还是粗中有细的,既然他觉得那两员敌将比较容易对付,那就应该仈jiǔ不离十了,派他出战,一是他比较了解敌将的情况,取胜更多一些把握;二是也能从这件事,测出左校到底是不是真心投降,如果左校真的杀了援军的将领,那他肯定就不会是诈降了,因为杀了自己人,那黄巾军也不会饶了他的。

    做了决定之后,凌炎又去见了左校,说出了他的想法。左校自然欣然领命,很有自信地保证说肯定大败敌军。凌炎很高兴,但还是有点担心左校的身体。不过在左校的再三保证下,凌炎最终还是决定带着左校,他估计着,虽然左校内气没有完全恢复,但对付孙秋应该不成问题的。

    这次,凌炎对于敌援军的应对,显得很是沉稳,没有一丝慌乱,这是因为他的心中对即将到来的战事比较有把握:他已经占据了城池,这就有了主场优势,而且又是以逸待劳,并又有左校相助——单凭这几点,打胜的希望就有九成了。

    一个多时辰后,文聘等三人就先行率军出城了。随后,凌炎带着吕公和左校,率兵也出了城。

    凌炎等在城池后路两旁的山上埋伏了下来,只等敌军的到来。

    在等待敌军自投罗网的时候,吕公悄悄地提醒了凌炎一句:“炎将军,左校所言,不明虚实,将军如此相信他,恐怕……”

    凌炎连忙偷偷做了个手势,打断吕公的话:“吕将军,你放心,我心中有数。”

    虽然凌炎这么说了,但吕公看上去并不是十分放心,他忍不住又向凌炎提醒了好几次,但每次都被凌炎打断了话头。

    左校就在凌炎身旁不远处,凌炎一是担心吕公的话被左校听到,二是他现在也比较信任左校,所以他没有让吕公继续说下去。不过,等到夜sè降临,但还没有看到路上有任何动静的时候,凌炎的心中也不禁有些不踏实了。

    “炎将军,这敌军为何还没来?”吕公小声问凌炎,“不会是左校之计吧?”

    凌炎心中感到有些不安,他没有回答吕公的话,而是走到了左校身旁,小声问道:“左将军……为何敌军还没有来?是不是……情报有误?”凌炎这时虽然有点怀疑左校,但他总不好意思说的那么明白。

    左校眉头微皱,眼睛盯着大路的方向:“炎将军稍安勿躁,情报绝无差错,再等片刻。”

    凌炎见左校表情严肃,看样子也觉得左校不像是在骗他,便又耐着xìng子,等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凌炎见还是没有敌军动静,心中有些突突,便来到吕公面前,小声道:“吕将军,我看也可能有点不对,我们要小心一点,若是有什么变故的话,便立刻撤回城中。”

    吕公神sè紧张:“是!”

第二百八十五章 后路遇火

    吕公话音刚落,便挺左校低呼了一声:“炎将军,援军来了!”

    凌炎忙朝那边看过去,果然,远处依稀现出一团沙暴,纷杂的马蹄声也传了过来。

    凌炎稍微松了一口气:看来左校并没有骗他,果真有援军。

    这时,左校朝身后将士下了准备命令后,又朝凌炎低声喊了一句:“炎将军,待援军来到之时,我与吕将军先杀下山,待后军来到之时,将军再杀出!”

    凌炎没有回答,却暗暗用手势示意吕公也不要答话。在想了想之后,他悄悄对吕公道:“吕将军,过会儿我和左将军先杀出,你去截杀后军。”

    凌炎这么分配是有他的意图的:到现在为止,他对于左校还存有那么一丝的顾虑,要是吕公先跟左校杀出去,万一情况有变,左校倒戈,那以吕公的武艺来说,根本不是左校的对手,那吕公就有危险了;若是他跟左校一同出去的话,就算情况有变,他觉得他也能先抵挡一阵。

    吕公自然也明白凌炎的心意,忙道:“炎将军,末将愿先行杀出!请将军放心,末将自当小心应付!”

    这次,凌炎感觉情况十分复杂,所以没有答应吕公的请求,只是做了个打断的手势:“吕将军,待后军来到,你便立刻杀出,千万别误了战机!”

    吕公见凌炎主意已定,便也没有再坚持,而是坚定地答应了一声。

    自远处而来的援军,行军速度十分快,刚才还只是依稀看到远处尘土飞扬,等到吕公最后答应了那一声之后,那军队便已经来到了凌炎所埋伏的山下的不远处,眼看就要过来了。

    凌炎定睛一看,那军队果然是黄巾军:士兵们身着黄衣,头缠黄带,前头的几个黄巾兵,手中举着大大的旗帜,上书一字:黄。

    凌炎顺着那黄巾军的兵马朝后看去,大致估算了一下,那前军不过千百人——这些人马,倒是不难消灭。

    凌炎又转眼看向那队兵马的领将之人:这前军主将,一前一后共有两人,前者一身深灰铁甲,手持红缨长矛,身材不算高大;后者身着一身黄衣,跟黄巾兵的穿着倒是差不多,不同的是,他是骑着马,手持短大刀的;而这两人身后,左右又各有两员武将,看来是他们的副将。

    凌炎猜测,要是按照左校介绍的情况来看,最前面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孙秋了,而他身后的,就是郭泺吧。

    可能是这几个黄巾将领不知道钜野城已经陷入敌手,还以为是左校守城,所以他们的脸上,尽显轻松之sè——为首的人,表情冷漠,透着几分高傲;而他身后的那武将,脸上竟露出了轻松的笑意,好像他们不是去上战场,而是去赴宴一样。

    看到这队兵马松懈大意,凌炎心中暗暗高兴:只要敌军没有防备,那就更容易打了!

    这时,只听左校一声大喝,紧接着便见他纵马挥刀杀下了山去。

    左校身后的士兵,都是凌炎的士兵,他们见左校一个人杀下去,并没有立即跟着下去,而是看向了凌炎,等待凌炎的命令。

    凌炎见左校杀出去,也是一愣,因为之前约定的是他跟吕公一同杀下去的,没想到左校却一个人先去了,也没有跟吕公知会一声。凌炎知道左校是立功心切,所以才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但此时凌炎却担心起了左校,生怕他有什么闪失,便急忙下令,除了吕公率的一部分兵马外,其余所有人都随他杀下山去。

    那些士兵见凌炎也纵马朝山下奔去,便全都跟着冲了下去,边跑边大喊着。

    敌军见中了埋伏,顿时乱了阵型,不过站在最前面的那个武将,却是丝毫不乱,大喝了几声,才稳定住了军心,同时,他下令兵马摆好了作战阵型。

    左校一马当先,冲到了敌军面前,挥舞了几下长尖刀,最后将刀指向了援军为首的那名将领。

    那为首的武将,见到左校站在他的面前,不禁一怔,好一会儿才大为迷惑地问左校:“左将军?为何你在这里?我还当是贼军呢!”

    左校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这时,凌炎也率军来到了左校的身旁。凌炎的士兵,见主将正在对峙,所以也没人敢先冲上前厮杀,而是全都茫然地看着凌炎和左校。

    敌军为首的将领,看到凌炎,眉头一皱,转而又问左校:“左将军,这是何意?我是孙秋,难道你不认得我么?”

    左校这才冷笑了一声:“我自然认得你!便是我写的信,向你兄求援,怎会不识你!”

    孙秋一脸的不解:“既然如此,左将军为何拦住我路?”

    左校大哼一声:“孙秋!若是等你来助我,那我岂不是早就死了!”

    孙秋神sè复杂,没有接着左校的话,而是看了一眼凌炎:“左将军,这是何人?我却从未见过?”

    凌炎始终没有说话,直到这时才朝孙秋笑了一笑:“我叫凌炎。”

    孙秋一脸不屑:“我从未听过此名!”转而问左校,“却是左将军收服的人?”

    左校冷声道:“孙秋,便跟你说了吧,我已投降了炎将军!现在来截你,便是要让你有来无回!”

    孙秋听到左校的话,大吃一惊:“左将军!你在说什么!”

    左校一阵狂笑,然后挥舞长尖刀,指向孙秋和他身后的那武将:“我说的便是,我今rì便要斩下你孙秋和郭泺二人之头,献给炎将军!”

    孙秋又惊又怒:“左将军,难道你……果真降了敌军!”

    左校大哼一声,道:“自然是降了!孙秋,若是你还有些聪明,便快快下马受降,免得人头不保!”

    孙秋惊怒地睁大了双眼,他身后的郭泺却怒喝道:“左校!你胆敢背叛天军!”

    左校冷笑一声:“便是背叛了又如何?就凭你还想杀了我?”

    孙秋怒道:“左将军,‘人公将军’待你不薄,你为何却要投敌!”

    左校冷笑道:“投降便是为了要你二人之头!”

    孙秋怒极:“好!竟然你已降了叛军,那我们亦不用废话!看今rì到底是你能杀我,还是我能杀了你这叛贼!”

    左校狂笑:“你这二人,便是一同来攻,我又何惧!”

    孙秋也大声冷笑:“哈哈!左校!之前你来书,已说你体内内气消耗大半!若是之前的你,我尚且惧你三分!现在你已成半个废人,却如何胜得了我!”说完,他将红缨长矛朝后一挥:“上!杀了这逆贼!夺回钜野城!”喊完这一句,他一马当先,挥舞着长矛,怒喊着朝左校杀过来。

    郭泺和身后的黄巾兵,见势也一齐朝凌炎和左校冲了过来。

    “好!好!便看我这‘废人’,将你们全都杀了!”左校大笑着,持长尖刀冲了出去。

    凌炎急忙下令全军冲杀。

    两军顷刻间混战起来。

    左校冲上前,跟孙秋、郭泺和两名副将厮杀起来。

    凌炎担心左校有失,忙抽出斩月刀,就要上前帮左校,却被敌军两员副将截住。

    凌炎屏住气息,迅速地聚起内气,斩月刀上顿时现出白光,跟那两员副将交起了手。

    说到武艺,凌炎确实不行,跟一个武将单挑,他还勉强能应付的过来,但要是两个人同时前后夹击,无论那两个人武艺高还是低,凌炎都吃不消。

    那两员副将,一左一右夹攻凌炎。

    凌炎靠着斩月刀上的内气,抵住了其中一人的攻击,但另外一人的长矛,却在同时刺进了凌炎的肩头。

    凌炎忍着剧痛,见势情急,忙将斩月刀在面前一阵乱挥,另一只手趁机掏出手枪,对着那两员副将的脑袋,连开四枪。

    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形下,凌炎对自己的枪法还是很有自信的。

    那两员副将应枪声而倒,翻身摔下了马,便一动不动了,其中一个脑袋上有一个窟窿,另一个的脑袋上则有两个,血从窟窿里喷薄而出。

    凌炎无力地垂下了手,肩头上的疼痛让他几乎都拿不住枪了。他还是担心左校的情况,便朝前看去。

    这一看,凌炎才真心佩服左校的武艺——左校以一敌四,刀法却丝毫不乱,长尖刀在他手中飞舞着,每一下都刚好抵住敌将的攻击,而且还能趁机反击一刀。

    “这左校不但内气高深,就连武艺也这么厉害!”凌炎在心中暗叹了一句。

    但是,毕竟是被人围攻,左校在发威挑下一员副将之后,看着好像渐渐气力不加了。

    凌炎知道,以左校本身的武艺来说,绝不会败给那四个敌将,但现在左校内气未复,体力肯定也相应虚弱了很多,所以此时要他跟四个人同时交手,确实有些困难。

    所以,凌炎赶忙挥刀冲了过去——他另一只拿着枪的手,已经痛的无力,根本抬不起来,而且情况紧急,所以他只好用斩月刀作战。

    当凌炎刚赶过去之时,郭泺也弃了左校,挥着大刀朝凌炎奔来。

    凌炎又运出内气,然后挥刀朝郭泺的座下马砍去——这是凌炎的攻击策略,硬拼的话,他肯定不是对手,而砍了对方的马,那对方就算武艺再高强,也没机会再施展了。斩月刀虽然本身不容易够到马头,但刀身上的内气,却客观起到了延长刀身的作用,这样就很容易碰到马头了。

    郭泺好似看出了凌炎的想法,忙抬手用大刀抵住凌炎落下的斩月刀,只见两刀在空中相撞,抵在了一起。

    凌炎猛地一用力,胳膊向下一压,借助内气的辅助,硬是将斩月刀划了下去。

    郭泺倒也不弱,顺势将短大刀绕了半圈,然后照着凌炎劈头砍了下来。

    凌炎急忙又举刀抵挡,两只刀又顶在了一起。

    凌炎咬着牙,吃力地想要顶住郭泺的大刀,但斩月刀还是缓缓地下沉着。

    郭泺yīn险地笑着,像是胜券在握一样。

    凌炎肩膀有伤,所以另一只手抬不起来,不然他就能用手枪打死郭泺了。但现在他只能用单手顶住郭泺的进攻,但究竟能顶住多久,他自己都不知道。

    凌炎一面用斩月刀抗住郭泺的短刀,一面寻找着可乘之机。

    突然,凌炎只觉手上的斩月刀一轻,却见面前的郭泺,身子向前一弓,眼睛睁得老大,从他的肚子、前胸、脖子上,穿出四道蓝sè内气波,那四道内气波,穿透郭泺的身体后,擦着凌炎的身子朝后飞去。

    郭泺的身体僵硬地停了两秒后,便直挺挺地摔落下马,一头栽在地上。

    凌炎循着内气波发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左校一手回伸,手指正对着他这个方向,而左校在见到郭泺摔下马后,又转过头去,将另一手中的长尖刀掷向孙秋,紧接着,他将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指,移向另一员副将,对准了那副将的身体,同时,从他的指尖处,又发出了五发内气波。

    那副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内气波打中,翻身摔下马,立即死了。

    孙秋用红缨长矛一挡,将左校扔过去的长尖刀挡飞了,然后挥矛朝左校刺去。

    左校回马便退,孙秋见势,忙纵马追来:“叛贼,哪里跑!”

    左校朝凌炎这边跑来,边跑边回头看着。

    凌炎生怕左校被杀,调整了一下呼吸后,便赶忙奔去,想要掩护左校。

    左校见凌炎赶来,便回马停住。

    孙秋也勒住了马,举着长矛喊道:“叛贼!我今rì便杀了你!”

    左校冷笑着看向孙秋:“孙秋,便凭着你这点功夫,便想杀我?”说完,他伸出两手,掌心合十,手指头正对着孙秋。

    孙秋估计是了解左校的内气招式,所以他在见到左校做了那个动作后,大为吃惊,连忙伸直胳膊,将手掌指向左校。

    接下来的情景是,分别从左校和孙秋的手指尖和掌心处,现出蓝sè内气团,但从速度和内气团的光亮程度来说,孙秋明显不如左校——虽然左校的内气现在不如之前了。

    左校冷笑一声:“便看你的内气,如何抵的住!”说完,五法内气波,从他的手指尖上发出,飞向孙秋。

    孙秋大吼一声,把掌心处的内气也发了出去。

    他们两个人的内气波,在空中碰撞到了一起,不过,左校发的是五发,所以孙秋发出的内气波,只和左校的其中一发内气波碰撞到了,而左校其余四发内气波,除了最上面一发飞上天空外,全都朝孙秋击去。

    而碰撞的两股内气波,在瞬间的相抵之后,孙秋的内气波,竟然打破了左校的内气波,继续朝左校飞去。

    也许是左校过于自信他的内气实力,所以在看到孙秋的内气波竟然突破他的内气波而继续朝他飞来之后,脸sè一变,急忙将两手在虚空画了一个圆。

    这个动作,凌炎倒是很熟悉:左校是想用内气护住他的身体。

    但不论左校的反应有多快,在这么近的距离,又是在他的意料之外的情况下,想要挡住飞来的内气波,却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果然,还没等左校将内气形成“保护膜”,孙秋的内气波,就飞速地击中了左校的胸前。

    凌炎见孙秋的内气波,在跟左校的内气波抵消了一部分强度后,内气强度明显减弱了很多,他以为以左校的实力,这内气波根本不会对他造成伤害。但凌炎在那一瞬间却忘了,此时的左校,刚恢复内气没多久,内气功力远远不能跟之前相比,所以,现实中的结果,并没有按凌炎预想那般进行。

    左校中了内气波后,眼看就像是要被击飞出去,幸而他紧紧抓住了马缰,所以在那座下战马的拉力作用下,他并未飞出去,却也翻身落了马。

    那战马也被左校这么一拉,竟然原地转了半圈,马头被缰绳拉成了一个看上去很别扭的角度。

    同时,孙秋也没能躲过左校的内气波,虽然他忙压低了身子,但肩膀还是中了一发内气波,而他的战马,也中了一发。

    那马嘶鸣着翻倒在地,孙秋也跟着跳到了地上。

    从此时的情形来看,左校被打倒在地,而孙秋在落马之后,却安稳地站在了地上——看上去,竟然是左校落了下风。

    不过,左校却在倒地两秒之后,也猛地站了起来,手捂着内气波击中的地方,冷冷地看着孙秋。

    孙秋看了一眼受伤的肩膀之后,像是没事一样,大笑着道:“哈……左校逆贼!你内气却是这般软弱!我还当你多么厉害!看你当了叛将,连内气都没有了!哈……”

    凌炎生怕左校吃亏,急忙丢掉斩月刀,将手枪换了一只手,然后迅速地瞄准孙秋的脑袋。

    孙秋见凌炎这动作,也是一惊,他自然不知道凌炎手中拿的是什么,但可能他也心觉不妙,连忙就要去捡地上的长矛。

    凌炎本来是想直接用枪打死孙秋的,他预想以孙秋的内气实力来说,脑袋中一枪的话必然毙命,这样战斗很快就能结束了。

    但凌炎却在开枪的一刹那突然改变了主意,因为他想到了一个问题:左校曾说过,孙秋是孙夏的胞弟,而孙夏又是蚍蜉城的守将,而他接下来要进攻的,正是蚍蜉城!要是能用孙秋作为威胁,逼迫孙夏就范,岂不是一个好计策?

    凌炎这么想着,便把枪口移开了位置,瞄向了孙秋正要捡起长矛的手,连开了两枪。

    这两枪,一枪打在了地上,溅起了一个小洼;而另一枪,打中了孙秋的手掌。

    孙秋大嚎一声,痛苦地收回了手,惊恐地看着向外涌血的手掌,然后突然转头看向凌炎,神sè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和惊惧。

    凌炎微微笑了笑:孙秋手掌中了枪,自然也发不出内气波了,对他们也就没什么威胁了。

    左校也瞟了凌炎的手枪一眼,神sè瞬间变得很是复杂。

    孙秋迅速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转过来大笑道:“今rì,我便一举攻破钜野城!带你二人人头去献功!”他那由于痛苦而扭曲的脸上的笑容,格外难看。

第二百八十六章 庆祝胜利

    左校冷笑道:“哼!孙秋,你可忘了,这计策是谁而出!”

    孙秋愣了一秒钟,然后便朝旁边的一匹马跑去。

    凌炎看出孙秋像是要逃跑的样子,便抬手瞄准那匹马身,开了一枪。

    马中了枪,狂乱地扑腾了两下,然后脱缰而奔。

    孙秋一惊,忙将手朝凌炎指去,掌心上忽而现出一团蓝sè内气,但随之这内气便又消失了,他痛苦地收回了手,眼sè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凌炎笑了笑——孙秋可能不知道他为什么发不出内气,但凌炎却很清楚,那是因为孙秋另一只手掌上的伤,使他运不出内气了。

    凌炎正准备生擒孙秋,却见左校出其不意地猛跑了过去,便急忙道:“左将军!抓活的!别打死他了!”

    左校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凌炎的嘱咐,别看他个子不高,跑起来却是极其矫健,一面跑一面双手合十,举在胸前,从他的两只手尖处,延长出了一把“气剑”。

    这气剑凌炎绝不陌生,之前他跟左校大战的那一次,左校就用过这一招,只不过当时左校内气旺盛,那气剑很强势,现在的这把气剑,相比之下就逊sè了不少。

    不过,只是这种强度的气剑,凌炎觉得孙秋估计也吃不消,于是他连忙大喊着:“左将军!不要杀他!”

    按理说,左校这次应该能够听到凌炎的话的,但他却丝毫没有减慢动作,几步奔到了孙秋面前,将双手朝上一挥,随后猛地劈了下来。

    孙秋在左校奔到快近前的时候,便急忙捡起地上的长矛,准备迎战——从孙秋的脸sè上就能看出,他意识到了左校的气剑有多么强大,也许他是想用内气来跟左校的气剑抗衡,但刚刚才失败了一次,所以他不得已才拿起长矛来迎敌。

    当左校用力地将气剑朝孙秋的头上砍去之时,孙秋两手持矛,横在头上,同时两脚向后退了一大步。

    左校双手一落,直劈了下来,只听“咔嚓”一声,长矛应声而断,而左校气剑的剑锋,同时也将孙秋胸前的铠甲,劈开了一个裂缝。

    孙秋向后连退好几步,差点就摔倒了,他惊恐地看着手中的断矛和胸前的裂甲,两腿突然一软,竟跪了下去。

    凌炎急忙朝左校大声喊道:“左将军!留着他的命!别杀……”

    “杀”字凌炎刚喊出一半,左校就已经朝前窜上两步,再一次手起手落,只见孙秋的半个肩膀,连带着脑袋,瞬间就被左校的气剑斩了下来。

    左校看着孙秋的半个身子落地后,回过头,微微喘着粗气地看着凌炎,眼中还残留着些许凌厉的杀意。

    凌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的本意是想留着孙秋的xìng命来作为威胁孙夏、破城的筹码,但左校那冲动的一剑,却将这个“筹码”一刀劈为了两半,但现在再来看左校的神情,却有种真实的杀意,这种杀意不禁让凌炎心中一寒,更让他相信了左校对他的忠心。

    这时,援军后军已经快到近前了,忽听一声炮响,吕公率着兵马从山上直杀了过去。

    按左校所说,带领援军的一共就只有这两员将领,所以凌炎倒也放心吕公去消灭后军。

    又是一阵喊杀声在不远处响起,凌炎隐隐看到黄巾军的后军大乱,人头四下窜动。

    这时,左校朝旁边跑去,飞身上了一匹敌军副将的战马。

    凌炎忙朝左校喊了一声:“左将军!”

    左校回头看了凌炎一眼,然后纵马朝另一处战场奔去。

    凌炎四下望了望——这边的敌兵已经被消灭的差不多了,其余的也都缴械投降了。他便命令一名士兵长将战场清理一番,然后将肩膀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然后骑马朝另一处战场奔去。

    等到凌炎跑过去的时候,战事基本已经快结束了。

    只见左校威风凛凛地在马上朝四周的黄巾兵大喝道:“我乃西神将左将军!我便已降,你们却还等什么!若是哪个不肯投降,便休怪我了!”

    大部分听到左校的话后,都纷纷不战而降;少部分顽固的,见左校说出了这一番话,气的大喊大叫,拿着刀枪便要来杀左校。左校伸出手掌,十指发出的内气波,将那些顽抗的黄巾兵挨个杀掉了。

    凌炎又杀了几个拒降的士兵,然后便结束了战斗。

    快速地打扫完了战场之后,凌炎便率军回城了,同时他还派了探兵去查探另一组兵马的战况。

    回城路上,凌炎来到左校的身边,关心地问道:“左将军,你的伤不要紧吧?”

    左校看了自己的前胸一眼,哼了一声:“不要紧,孙秋那种修为,如何伤的了我!”

    凌炎见左校神情有些不对,便暂时也不再跟他说什么了,等着回城后再说。

    等到凌炎回到钜野城城门口之时,探兵回报:另一路也是大捷,杀敌降敌无数。

    凌炎大是高兴,领军进了城。

    处理好了战后的一些事情后,凌炎便来到了左校的府邸。

    虽然凌炎占了钜野城多rì,但他始终保留了左校的府邸,算是讨好左校的方式吧!而左校倒也不客气,便一直住在他的府邸之中。而这次刚回到城中之后,左校却没有跟任何人搭话,而是直接进了他的府邸。

    凌炎虽然看到左校言行有异,但毕竟刚打过仗,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他并没有理会左校,而是把所有事情都办完之后,他才去找左校。

    凌炎来到左校通常休息的一所房间,见左校正坐在椅子上,有点发愣地看着地面,便故意地咳了几声。

    左校抬起头来,看着凌炎:“炎将军。”说话的时候,他并未站起身,而且语气也显得很冷漠。

    凌炎倒也不在意这些规矩,直接走了进来,坐在了左校的对面,笑道:“左将军,一会儿我便要开庆功宴了,将军这次务必要赏脸啊!”

    左校并没有回话,而是叫来了一个仆人,给他们倒了茶水。

    “左将军,你怎么了?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么?”凌炎略带微笑地问左校。

    左校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校不无高兴,将军多心了。”

    “我没多心,我能看出来左将军你肯定有什么事……”凌炎笑了笑,“刚才在路上的时候,我就发觉将军神情不对了。”

    “今rì将军大捷,校由衷高兴,怎会心生不悦,扫将军的兴?”左校神sè复杂地一笑。

    凌炎笑道:“就是嘛!今天我们可是大胜,将军还是要开心才对啊!再说,这次能够打胜,左将军你绝对是首功!要是没有你,我也不可能有今rì之胜的!”

    左校哼了一声:“校不敢贪功,炎将军言重了。”

    凌炎认真地道:“这个我还真的没有言重,这次我确实要谢谢左将军你的!这个是为了打胜而谢你……另外,我还想谢谢左将军救我一命。”

    左校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保护主将,是众人之责,将军不必谢我。”

    凌炎更加真诚地道:“左将军,这个我一定要谢你!当时要不是你发内气波,杀了郭泺,那我很有可能就会死在他的刀下了……”凌炎自然不会觉得郭泺有能力杀他,但他对左校的感激之情,还是真心实意的。

    左校笑的很是勉强:“将军后来不是也救了校一命么?将军用那……暗器,打伤了孙秋,这才让校有机会杀了那逆贼!”

    凌炎连连点头,笑道:“嗯嗯!那我们这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生死兄弟!”

    左校无所谓一样地哼着笑了一下,算是回复凌炎了。

    凌炎对左校的印象,越来越好了,现在他感觉左校只是言行看着很冷漠,但内心还是很够义气的。

    眼看他们的关系有了进展,凌炎索xìng对左校坦诚道:“左将军,说实话,之前我对将军,还有……一丝的……不信任,但从今天情形看来,我那最后一点儿的疑虑,也消除了,呵呵……”

    左校直直地盯着凌炎几秒钟,然后才缓缓地沉声道:“将军如此坦诚,那校便也不欺瞒将军了……将军对校或有疑虑,校并不介意,若是能在今rì之役消除将军心中疑虑,那校便也宽慰了……只是,校心中所烦,却是另外一事。”

    凌炎见左校终于肯对自己说心里话了,大是高兴,忙道:“左将军有什么烦心的事,尽管说出来,能帮上忙的,我绝不推辞!”

    左校站了起来,脸sè看上去像是那种受了屈辱后的愤懑一般:“今rì之战,虽斩了孙秋、郭泺,但炎将军与校,却皆为敌所伤!且将士死伤大半,如此结果,却是大胜?”

    凌炎没想到左校会说出这番话,一时有点错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左校有些怒意地看着凌炎:“我乃黄巾西神将!‘人公将军’尚且敬我三分,如何曾被人如此羞辱!莫说身受重伤,便是近我都不能,今rì非但那孙秋出言不逊,甚至我竟被此贼的内气打中肩头,却是如何让我不气!”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左校脸上的怒意更甚。

    凌炎这才明白左校生气的原因,连忙陪着笑:“左将军,你别生气,我知道你在黄巾军的地位很高,武艺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要不是将军把内气都用在救于将军xìng命上,那孙秋怎么会是将军对手呢?别说打伤将军了,就算是想跟将军战上几个回合,我看也没机会。”

    左校怒意未消:“如此贼子,若不杀他,岂能泄我心头之恨!”

    凌炎忙点头:“左将军说的对!那种人,只能杀了!左将军杀了他,真是大快人心!”

    左校紧皱眉头盯着凌炎:“炎将军,那当时为何你要劝我不要杀他!”

    凌炎急忙道:“左将军,你别误会!我当时想着是想活捉孙秋,为了进攻蚍蜉城用的,我想要是用孙秋来威胁孙夏,会不会兵不血刃就拿下蚍蜉城,那样的话,岂不是省了很多事?”

    左校的神情渐渐舒缓了一些,他坐了下来,冷笑一声,语气却还是很冷漠:“哼,炎将军,你想的未免过于天真了,将军心慈,为了就那于羝根,不惜一切代价……但黄巾将领,却绝不会因为一人而丢一城的!那孙夏不会因胞弟被俘就甘于投降的!”

    左校的话,跟凌炎心中所认为的三国故事里的情节,很是违背,所以他喃喃道:“我以为……孙夏怎么说也还是会顾忌一些的吧……虽然说不太可能,但也还是有一丝希望的……我觉得要是能迫使孙夏投降,那不是很好么……要不然还要攻城,到时候,能不能攻破,还是个问题……”

    左校大手一挥,语气颇有不满:“若是我内气恢复,管他何人守城,破城还不是旦夕之间!”

    左校的话,未免过于夸口了,凌炎也觉得有些不妥,但转念又一想,以左校的实力,说不定他真的可能有办法迅速攻破城门的。

    于是,凌炎便顺着左校的话头道:“左将军智勇双全,我相信左将军所说不虚……左将军请放心,我曾经说过的话我一定会兑现的,左将军只管在这里恢复内气,等到左将军完全恢复的时候,我再起兵讨伐。”

    左校听凌炎这么说,脸sè又缓和了不少:“炎将军如此厚爱左某,万分感激!某定尽速恢复内气,不耽搁将军之事。”

    凌炎高兴地点点头:“嗯!其实左将军也不用感谢我……我这么做,一是报答将军救于将军之恩,二呢……也是有点私心的,呵呵……当然,左将军也肯定知道,我今后的讨伐攻城,还要仰仗将军的鼎力相助……”

    左校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若是需用到我,那我自然愿效犬马之劳,助将军攻城掠地!”

    凌炎高兴的不得了,连连点头。

    左校却又突然又皱起了眉头:“炎将军,只是我恢复内气,虽能帮得到炎将军你,但毕竟有限……”

    凌炎立刻明白了左校的意思,不等左校说完,他便抢着道:“左将军,你放心,等到宴会结束,我就让国师去将你的士兵的伤都医好。”

    左校的嘴角微微上扬,朝凌炎一抱拳:“多谢炎将军厚恩!校有此百余贴身卫兵,便是天牢死城,校亦会攻破!”

    凌炎哈哈大笑:“嗯!这下我就更有信心了!”

    左校又补了一句:“若是我这些士兵,埋伏在援军出现之旁,在方才之战中冲杀出去,那瞬时便可斩将杀兵!”

    这一点,凌炎倒是不会质疑——左校那些士兵,足能以一当百,对付那些援军,自然不成问题。便道:“嗯,这个怪我,没有想到这一点……不过也没关系,至少这一战是赢了……而且,大败他们不是我的目的,我是要攻破蚍蜉城,那时才是左将军将士发威的重要时刻!”

    左校缓缓地点了点头。

    这时,有兵来报:文聘等人已经得胜回城了,俘获千余黄巾兵、铠甲以及兵器。

    凌炎大喜,对左校道:“左将军,别的事等有时间再聊,文将军也获胜归来了,那我现在去准备宴会,等一会儿还请左将军赴宴,好好庆祝一番!”

    左校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一下头。

    半个小时后,庆功宴会如期举行。凌炎自从来到三国时期后,举行的宴会大大小小也有数十场了,其实他并不知道古代人的庆祝习惯,反正他就是只要胜了一场,就要庆祝一番,一是为自己和手下人打气,二是他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感觉很温馨。

    而这次宴会,有了左校的参加,凌炎更是高兴,他前腿弯腿地将左校推上了主将的位置,而他自己则坐在了下面。左校推脱一阵,见凌炎实心实意地推让,他便也自然不再谦让,坐了上去。

    本来,这座城现在已经是凌炎的,按理说只有凌炎才有资格坐在那太守之位,左校不过是个降将,根本没有任何理由让他坐在那里,这是不符合古代的礼法的。凌炎虽然也大概知道这一点,但他实在太珍惜这员得之不易的将领了,所以为了完全感化左校,他也顾不上什么礼法了——他始终崇尚“实用主义”,得到一员良将才是实惠,至于一时半会的礼法,就太虚空了,遵不遵守的倒也无所谓了。

    左校的样子刚开始看着好像有点不习惯,但很快他就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功臣”,或者说他已经把自己当做了“主人”。

    凌炎这么安排,手下将领自然颇有微词,但这是凌炎的旨意,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再说,左校的实力和功劳,也是有目共睹的,他们倒也有些服气。

    “各位将领!”凌炎站起身,端起一碗酒,看向身旁的众将,“此次大败敌军援军,自然都是各位的功劳!这个自不必说,我心中感激!”说完,凌炎示意了一下,然后端起碗一饮而尽。

    所有人也纷纷朝凌炎说了一句祝贺的话,然后也干了自己的酒。

    凌炎又满上了一杯酒,然后举起对着左校:“左将军!此次大胜,你的功劳最大!还有之前你甘愿救于将军,我万分感激!”说完,二话不说又干了一碗。

    左校笑了笑,也喝了碗中的酒。

    这时,刘惠领着几名仆人,又端上来了一些酒菜。

    文聘站起来,指着刘惠大声笑道:“此番得胜,还要感谢此人!若非此人和其家父,破城或许还尚需些时rì!哈哈!我便敬上一碗!”说完,一仰头喝光了酒,然后又大笑起来。

第二百八十七章 左右为难

    其余人也纷纷应和着文聘的话,也都来朝刘惠敬酒,弄得刘惠不知所措,手忙脚乱。

    凌炎感觉有些尴尬,他倒是也不反对敬刘惠,但毕竟刘惠的功劳在于给左校将士的饭菜中下了毒,才能让他们攻破了城门,但现在毕竟左校已经归降,而且他又在这里,现在再说这些事,只会加重彼此的隔阂。凌炎也心知文聘的话完全是冲着左校说的,而作为他自己来说,又不知道该怎么打圆场,一面是同生共死的自己的手下将领,一面是刚收降的对自己今后的讨伐能够起到非常大作用的一员猛将,向着哪边说话都不好。

    所以,凌炎干脆不说话了,而是看向了左校。

    果然,不出凌炎预料,左校听到文聘的话后,脸sè顿时沉了下来,但他冷着眼盯着的,却不是文聘,而是刘惠。

    刘惠手忙脚乱地应付了一阵后,偶然间碰触到了左校yīn冷的目光,不禁浑身一哆嗦,连忙退了出去。

    凌炎见气氛稍稍有点不对劲,赶紧又嬉笑着打圆场,好在此刻是欢乐的氛围,在凌炎的圆场下,将领们顿时又欢声笑语起来,而左校虽然脸上也没有什么笑容,但看上去好像也不太介意刚才的事情了。

    这个小插曲,凌炎也没当回事,毕竟左校投降不久,一切事情都还要磨合,他认为时间一长,就好了。

    这次宴会总的来说是很尽兴的,武将们全都是酒足饭饱,醉醺醺,摇摇晃晃地走出去的。

    凌炎由于心中有些事情,所以并没有喝的太醉,等到散场众人都告辞离开的时候,他却叫住了左慈。

    左慈一看就是世外高人,虽然不知道他喝了多少,但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也没有一丝的醉意。听到凌炎的话,他走过去,问道:“炎将军有何事?”

    凌炎道:“还请国师尽快将左将军手下士兵的毒解开。”

    左慈看了一眼左校,然后点点头:“是。此事不难,某即刻便去。”说完,拱手告辞了。

    左慈走后,凌炎对已有微醉的左校道:“左将军,二天之内,那些黄巾兵就会恢复的。”

    左校满意地点点头:“多谢炎将军……现时rì已晚,将军还是回去歇息吧。”

    本来凌炎是打算休息的,但借着酒意,他却又想跟左校说些事情,便道:“左将军,要是你还不想休息的话,我想跟你再聊一聊。”

    可能是凌炎刚才对左慈说的那句话让左校心中舒畅,便立刻同意道:“好,既然炎将军有事,那便到左某房间商议。”

    两个人来到左校休息的房间,坐下后,凌炎喝了一杯茶,然后道:“左将军,方才文将军所说的话,还望将军不要介意。”

    左校笑了一下:“不会……左某心胸还未如此狭窄。”

    凌炎笑了笑,端起了茶杯:“我知道左校不会是那种记恨的人……但我还是以茶代酒,替文将军道声不是。”

    左校也端起了茶杯,两个人一同饮了下去。

    左校放下茶杯,道:“炎将军,你肩上之伤,不要紧吧?”

    凌炎晃了晃胳膊,笑道:“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之前受的伤,比这个要重的多呢!”

    左校点点头,然后又问道:“炎将军与校所说的事,不会只是这一件吧?”

    凌炎笑道:“自然不只是这一件事,不过……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我有一些疑问,想请教左将军。”

    左校道:“将军请讲。”

    凌炎想了想,问了第一个心中疑问:“左将军,你的内气那么厉害,能发出那么凌厉的招式,是怎么修炼出来的呢?”

    这个问题,是凌炎一直想问而又不敢问的,他之所以不敢问,是担心左校心有芥蒂,不愿回答,但现在凌炎喝了些酒,壮了胆,而且他刚才也当着左校的面让左慈去给那些黄巾兵解毒,所以这时他才终于把心中这个最大的疑问问了出来。

    凌炎虽然内气的功力,已经不算弱了,但他却是不明白为何有内气的将领,所使出的内气方式不尽相同,他想借由左校的回答,解释这个问题。

    其实,凌炎问这个问题,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他想了解内气修炼的方法,看自己的内气修炼和内气攻击,能不能再多几种方式,毕竟只是将内气附在拳头或是斩月刀上,都是近距离杀伤,他到现在还不会发内气波。

    左校听到凌炎的问题,笑了笑,没有怎么犹豫便回答道:“其实,校之修炼,皆靠直觉。”

    “直觉?”凌炎不太明白。

    左校点点头:“这修炼之法,并无人传授,而是凭我的感觉,修炼而成的,并为其各取了名字。”

    “啊,还有名字?”凌炎一愣,“将军能说说么?”

    左校笑道:“将军既然问起,校自然不敢隐瞒……”说着,他伸出双手,手掌向上,“我最为中意之术,便是这十指同时发出内气波,我命之为‘十指波’。”

    凌炎点点头,他见识过左校的“十指波”,觉得这个名字倒是很形象。

    左校又将两手合在一起,十指两两合并:“此两手相合,发出五道内气波,杀伤力更重,我命之为‘五指合气波’。”

    凌炎又点点头,这个他也见到过,而且威力真的比“十指波”更加强——这个道理他倒也很好理解,两股内气波合成一股,自然威力加倍。

    左校缓缓道:“不过,此‘五指合气波’却耗费内气更甚,若非必要,我不会用……至于为何如此,我却不知。”

    凌炎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所以只是“嗯”了一声。

    接着,左校又将手掌旋转了一下,做出了像是和尚作揖的姿势:“此攻击之法,却是不到万不得已之时,绝不会轻易用的……我将之命为‘气剑’。”

    凌炎不禁又点头称赞道:“左将军,你的这种攻击,当真厉害!当rì你我交手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一招式非常难以抵御,以我的内气能力来说,是根本抵挡不住的。”

    左校笑了一下:“炎将军过谦了,当rì我已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才被迫使出这一绝杀,但绝未料到将军能抵住那么久!之前朝廷派出的将领,便连我的‘五指合气波’,都抵挡不住。”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左校的语气明显带着得意感。

    “嗯嗯,这个我能想象的到,”凌炎倒不怀疑左校的话,“后来也正是我跟国师说了将军这一招式,国师才惊讶万分,认为只有将军的内气,才足以够救于羝根的。”

    “哼,将我的内气,用在此无用之人身上,却是浪费!”左校的心中好像还存有埋怨。

    “呵呵……”凌炎笑了笑,也不作解释,“将军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救了一条将领的xìng命啊。”

    左校没有再说什么,但脸上的表情明显不赞同凌炎的观点。

    凌炎见左校略有不悦,又“讨好”了一句:“国师曾跟我说过,能将内气化为剑形之实,便可看出将军内气非常人般深厚了。”

    左校有些得意:“此术费了我几年之rì,才修炼了出来,但用此招式后,我的内气便大为消耗,需恢复几rì才可……之前若不是愤恨难挡,我也不会用此术杀那孙秋……哼,他能死在我这‘气剑’之下,也不枉此生了!”

    凌炎笑道:“嗯,这是将军看得起他……不过,我看将军这次的‘气剑’,或许比上次稍微……弱了一些。”

    左校的脸板了起来:“我体内的内气,皆耗费在于羝根身上,如何能与之前相比!”

    凌炎忙道:“左将军,就算没有之前的强,但将军能在没有恢复内气的情况之下,还能聚成气剑,这确实也让我大吃一惊。”

    左校严肃的脸上现出了一丝得意和无奈的混合神情:“我亦是运出全力,不过,刚回城之时,我便身感不适。”

    凌炎急忙关心地问:“那现在呢?”

    左校点了下头:“幸而我体内内气深厚,恢复倒也不慢。”

    凌炎松了口气,接着问道:“左将军,你所修炼的招式,便是这四种?”

    左校点点头:“攻击招式,便只有这四种,若算上防御招式,却还有一种。”说完,他将手掌打开,虚空划了一小圈,“此乃‘内气护体’,亦是我命名之,此术可防兵刃之攻,不被其伤。”

    凌炎的心中正是有这个疑问:“左将军,我虽然不jīng通内气,但也知道了一些,我的体内也有疗伤内气,但我听说这内气跟普通的内气,有很大的区别……左将军你的内气,我看也不像是我的那种疗伤内气,而是普通的内气吧……”

    左校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你的内气,能够起到防御的作用呢?”凌炎大是不解。

    左校沉吟片刻,然后道:“这一点,我也不知,我只是依感觉而修,便是修成此术,却不知为何如此。”

    凌炎大奇,也有些遗憾——本来他还想着透过左校来探知内气的奥秘,没想到连左校都不知道。

    左校见凌炎沉默不语,便神情复杂地又道:“我本意想让我的近卫士兵也修炼此术,若是成功,那便是千军万马,我亦不惧!”

    凌炎又惊又喜,惊的是他能想象到要是左校和他的那些黄巾兵,要是真的如左校所说,修炼成了那些招法的话,那还真的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了,就算是几倍于左校的兵马,也都是左校军的囊中之物了;喜的是,左校现在已经是他的帐下将领了,要是左校的士兵真的变的那么强的话,那不也就相当于他的兵马的战斗力增强了么!

    想到这里,凌炎不由得真心感慨了一句:“左将军,要是真的让他们都变的那么强的话,那将军你就真的是天下无敌了!”

    像左校这种不易被奉承的人,听到凌炎的话,也不禁大笑了一声:“炎将军眼力不错!并非校夸口,若是我这百余卫兵修炼之后,便可不必他人而独守一面!便是敌军四面围攻,亦不能奈我何!反之,我更会将敌将挨个斩下马来!”

    凌炎知道三国时,有一些武将在意气风发的时候,喜欢夸口自己如何如何,他来到这里之后,也的确碰到过不少武将是这样的:张曼成、颜良……而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自身武艺不差,而且自认为都能独当一面。不过,那些人夸口,凌炎都还有一些瞧不起的成分在,但左校也说出这种话,凌炎却没有一丝的蔑视,因为他完全相信左校所说的绝不是大话,如果真的出现了左校说的那种情形的话,他倒不担心左校,反而更会担心围困左校的那些敌将的xìng命。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凌炎暂时也不想多想那些假设的情况,而是问了左校一个比较实际的问题:“左将军,就算那些士兵现在没有修炼那些招式,也已经够厉害的了……他们都是你挑选的吗?”

    左校从意气风发的想象中“清醒”了过来,笑了笑:“不错,正是我挑选出来的。”

    凌炎又问:“左将军,你是如何挑选的呢?你怎么知道哪个士兵体内有内气?”

    左校有些神秘地道:“不瞒将军,此亦是凭我感觉。”

    凌炎大是惊奇:“左将军还有这种能力?那是怎么凭着感觉的呢?”

    左校道:“此难以言语形容,若是此兵体内有内气或是可修内气,我以手握其身,便可探知清楚。”

    凌炎更是吃惊。

    左校又道:“若是将军需求此法以得兵,校愿服其劳……不过,此法寻兵,却万分不易,千百兵中未必或有一人。”

    凌炎喜道:“这个等以后有时间再说吧……我还真不知道左将军有这个能力呢!”

    左校道:“幸而我有这般选兵之术,不然带着那些没用之人,再多又如何助我?”

    凌炎真心道:“左将军对你的那些近卫士兵,还真的不错……我曾经让一个黄巾兵说出……说出左将军你的情况,他却怎么也不肯说,还说将军你对他们如何如何的好,我那时候才真正了解将军你并不是那种冷血的人……喔,就是那个我先放回来的人,将军已经见过了吧?”

    左校有些得意地点了一下头:“不只是他,炎将军若是询问每个黄巾兵,皆会如此。”

    凌炎对于这一点,倒是没有怀疑:“嗯,我知道左将军对他们都很好……如果……我是说如果,左将军要是能对所有人,都像是对那些黄巾兵那样好,就更好了。”

    左校不屑地道:“哼!对他们好又有何用?我这近卫兵,皆有以一敌百之力,这样的人我才会看得上眼,那些徒会冲杀的人,还有那些百姓,于守城何用?”说到这里,左校神sè趋于恼怒,“哼!便是对他们好,他们亦不知感恩!那刘惠便是一例!”

    凌炎觉得左校的认知有些偏差,便纠正道:“左将军,我相信你对刘惠应该不错,但只对一个人好,我觉得不够,最起码也要对刘实,还有那些百姓好,而不是……驱逐他们当箭靶子……这样他们才会真正的拥护你。”

    左校不以为然:“若是为我黄巾军而亡,尚且有些功用,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那他们还有何用!”

    凌炎摇着头道:“左将军,百姓虽然不能帮助守城,但他们可是一切的‘本’啊!”

    左校微皱眉头盯着凌炎几秒钟,像是没有听懂凌炎的话,随后有些不耐烦地一挥手:“凡是无用之人,杀了亦无不可!”

    凌炎想起了之前的往事,见左校又是这样的言行,便叹了口气,心痛地缓缓道:“左将军,我刚来这里……哦,不是,是我刚到大捷城的时候,在城外的村子里,有一户百姓收容了我,这我才能得以活了下来……”

    左校听到凌炎说起往事,神sè变得很是凝重,看上去听得很认真。

    “不过……后来那户人家的人……也就是我认的爷爷……”说到这里,凌炎往事涌上心头,眼眶渐渐红了,微微哽咽着继续道,“被一个武将杀了……而且他还抓了爷爷的孙女。”

    左校没有说什么,神情也不似凌炎那般的背弃,或许他根本体会不到凌炎的心情。

第二百八十八章 高手妙计

    “从这之后,我就发誓一定要为爷爷报仇,后来终于有了一个机会让我杀了那武将,也算是了了我的心头之恨……”凌炎说到这里,凄然地笑了笑,“虽然我替爷爷报了仇,但心里还很难过,我暗暗发誓,一定要照顾好他的孙女……”

    左校丝毫没有受到感染,反而冷淡地说了一句:“没想到炎将军竟会认百姓为亲。”

    凌炎凄然地笑了笑:“我感觉百姓或是官兵,都是平等的,没有什么贵贱之分……除了我认的那位爷爷之外,还认了一位老人当我的爷爷……”说到这里,凌炎叹了口气,“要不是爷爷,我可能早就已经死了,是他救了我的xìng命,可是……他现在避乱归隐了……哎,等我讨伐结束后,我一定要接爷爷回大捷城……”这最后一句,倒像是凌炎对自己说的。

    左校道:“我当炎将军说的是那国师,却是一位归隐之士。”

    凌炎用手抹了一下眼睛,笑了笑:“国师也是爷爷推荐给我认识的,要不我也不可能结实国师。”

    左校神情复杂,好像是在想着要不是这国师,他到现在或许还不会丢城。

    凌炎深吸了一口气,身子也直了直:“所以,我很不喜欢看到欺负百姓的人,也不能容忍自己的手下欺负百姓。”

    左校冷冷一笑:“看来炎将军跟我的主见,完全是相悖的。”

    凌炎也笑道:“之前我真是觉得左将军你就是那种草菅人命的将领,心里当然也……有点反感,但后来我见那些黄巾兵却如此效忠你,我才知道你也不是对谁都不好的……也许,在你眼中,百姓是毫无用处的,所以才会不在乎他们,但要是知道了百姓的重要xìng,我想左将军应该不会再会对百姓这样了……”

    左校漠然道:“我却不似炎将军这般重情重义,我只管守城杀敌,其余皆与我无关!”

    凌炎无奈地笑了一笑。

    “将军倒也不错,”左校又道,“能够认的两个人为亲,也算难得……将军打算将他们都接到大捷城中?”

    凌炎点点头:“老人的孙女,已经在大捷城了,而救了我命的爷爷,现在在琅琊国旁,等我讨伐回去的时候,就将他接回城中。”

    左校沉默不语。

    凌炎又转换了话题,笑道:“这次左将军要是能够帮我打败黄巾军,那将军可就是首功了,回到大捷城后,凌将军必定不会亏待将军的!”

    左校哼了一声:“名利我已不在意,在黄巾军中‘西神将’已是很高的职位,将军便是再厚待我,又能比这高的了哪去!”

    凌炎忙道:“肯定要高出很多的!绝不会比现在这个职位低的!”

    左校一摆手:“这个再说……将军怎知校能助上一臂之力?”

    凌炎微笑着道:“左将军甘愿耗费自己的内气来为于将军疗伤,而且还告诉了我援军的事情,这让我不得不相信将军的真心……只要将军真心帮我,那以将军的武艺和智谋,想夺城掠地,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儿么!呵呵……”

    左校有点嘲笑地看着凌炎:“炎将军还当真想的简单,便是我鼎力相助,也未必能拿下几座城池。黄巾武将,高手如云,我在其中,算不上什么。”

    凌炎笑道:“左将军就不要谦虚了,我所知道的‘四方神将’,在黄巾军中的地位是相当的高,要是左将军没有绝对的实力的话,怎么会当上‘西神将’呢!”

    左校自负地一笑:“左某虽武艺平平,但若是率上那百余名黄巾近卫士兵,管他朝廷何人来攻,皆让他有来无回!”

    凌炎听出左校的话中也稍有对自己的威慑之意,但他却毫不在乎,却顺着左校的话头赞同地接了一句。

    左校被凌炎的话弄得意气风发,又道:“若是我内气恢复,虽不敢说能敌所有黄巾将领,但那些无名小卒,来一个我便杀一个!”左校说话的时候,眼睛时不时地瞟一眼凌炎。

    凌炎开心地笑了起来:“左将军有这般实力,那我何愁不破敌军!哈哈!”凌炎这一高兴,也说出了半古半近的话来。

    左校朝凌炎一抱拳:“校深感将军厚恩,得以疗养身体,恢复内气。待我内气完全恢复之时,便以敌将之首级来报答将军之恩!”

    凌炎极是高兴,连连答应着,向左校保证一定会遵照他之前所说的去做的。

    从左校的府邸出来后,本来还有些醉意的凌炎,被冷风这么一吹,顿时jīng神焕发,他想着刚才左校所说的豪语,心中真是乐开了花。

    回到住处的时候,门前的卫兵对凌炎道:“炎将军,祢将军已等候多时。”

    凌炎连忙来到了会客厅,对迎过来的祢衡道:“祢大哥,你怎么没有去休息啊?有事吗?”

    祢衡朝凌炎一拱手,神情严肃:“贤弟,我有一事始终想不明白,所以来找贤弟求教。”

    凌炎坐了下来:“祢大哥,坐下说……什么事啊?”

    祢衡坐在了凌炎旁边,但半天都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像是包含了不解、吃惊和一丝不满的混合神sè。

    凌炎忍不住催促了一句道:“祢大哥,怎么了?没关系的,有什么话大哥尽管说出来,我们之间不需要顾忌什么的。”

    祢衡这才点了下头,声音低沉地道:“贤弟,恕我直言……贤弟打算如何处置左校?”

    凌炎没想到祢衡会问出这个问题,不禁一怔,随即说道:“祢大哥,你怎么会这么问……左将军既然已经投降了我们,那我自然要把他当我们自己人看待,自然也……不会去处置他的……”

    祢衡看上去有些不满:“贤弟,方才宴会之上,贼将竟坐在了正中的太守之位,贤弟却在阶下,这却完全乱了规矩!那贼将,好似坐的还很安稳!”

    凌炎笑了笑:“祢大哥,这个不必放在心上,我这么做,只是想争取他能忠心为我,一时半刻的座位,不重要的。”

    祢衡紧皱眉头,好像还想要再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来,而是问道:“贤弟,你便要如此放过那贼将?”

    凌炎道:“祢大哥,左校虽然曾经与我们为敌,但那时候他是黄巾军将领,这都是正常的……现在他已经归降了我们,不但救了于将军,而且也帮我们打败了援军,单凭这几点,也能知道他是真心投降,既然是这样,那我也没必要再去追究之前的事情了吧,那岂不是显得我很小肚鸡肠么……何况,有了左校帮我们讨伐黄巾军,那就多了很多把握了。”

    祢衡也许是以为凌炎在暗示他很小气,面sè一沉:“贤弟,并非我记恨他,而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知面不知心,那左校表面上顺服,内心未必如此,黄巾贼将士贼xìng难服,若是左校他rì率兵造反,我们便处于极度危险的境地了!”

    凌炎也知道三国时代中,处处隐伏着尔虞我诈,但他也感觉祢衡实在是过于多疑了,他也不相信左校会是诈降,所以道:“祢大哥,我感觉左校不像是在骗我,如果他是诈降的话,又怎么会舍得把体内全部内气都贡献出来?要是他用这种方法来博取我的信任,那未免代价太大了。”

    祢衡的神情看着还是很不悦,但他或许是见凌炎主意已定,所以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向凌炎道了别。

    祢衡走后,凌炎又想了很久,他把左校投降之后的所有事情,又回想了一遍,他实在想不出来左校哪个地方是在欺骗他……

    之后的几天,凌炎下令让军队在城中休养补给,始终没有要出兵的口风。

    张闿的伤势已经基本上好了,这几天他也见过凌炎两次,除了说了一堆感激的话之外,他也提醒了凌炎左校和于羝根身为黄巾旧将,忠诚度不是特别可靠之类的话,凌炎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心中却不以为然,想着张闿怎么说也是黄巾旧将,他总不该背后说曾经的同僚的坏话。

    又过了几天,张怿来告诉凌炎,说兵马已经休整完毕,加上在城中征的兵,足有八千之多,并且粮草也补充了很多,完全做好了起兵的准备。凌炎很是满意,让张怿退下待命。

    凌炎也觉得在城中呆的时间也有点长了,该到了进兵的时候了,便去找左校商议。

    这段时间以来,左校对凌炎的态度,已经不像是刚认识那样的冷漠了,说话的时候多少带了些敬意。不过,总的来说,相比于别人,他还是那么的冷漠,凌炎倒也习惯了,只认为是左校的xìng格是这样,所以也不太在意这方面的事情。

    左校见凌炎来了,便让了座,两个人坐下后,凌炎笑问道:“左将军,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左校也笑了笑,道:“多谢将军关心,已经恢复大半了。”

    凌炎笑着接道:“对了,将军手下那些黄巾兵,内气都已经恢复了,与之前一样。”

    左校眼中好似闪过了一丝jīng光,瞬间便消失了,面露喜sè道:“多谢炎将军!”

    凌炎无所谓地摆摆手,然后有些为难地犹豫着道:“左将军,我们在城中已经休整了十几天,我觉得……应该到起兵的时候了,还有更重要的任务等着我呢……我怕再耽搁下去,会误了事情。”

    左校微微皱起眉,好一会儿不说话,然后才缓缓道:“炎将军便要起兵,校也不会有何异议……但校体内内气尚未痊愈,若此时进兵,恐校难以助将军攻城。”

    凌炎道:“左将军,你不是已经恢复大半了吗?那……先进兵,在路上再恢复一些,这样可以么?”

    左校看着不太情愿:“恢复内气,必须在毫无搅扰的环境下进行,若是进兵途中想要恢复内气,恐怕不太可能……不过要是将军执意要起兵,校自当打先锋,便是困难重重,校亦会拼死向前。”

    左校的这番话,反倒说得凌炎有些不好意思了:“左将军,要是你需要休养的话,那我们就迟些再起兵,我曾答应过要等将军你的内气恢复后再讨伐,肯定要说到做到的,如果将军觉得在这里可以恢复的快一些的话,那我们就再呆上几天。”

    左校点点头:“多谢将军……并非校不愿此时出兵,只是若是待我全部痊愈之时再去进兵,那夺城的机会,便会更大一些。”

    左校的这句话说得很有些自负,但凌炎现在似乎也真的把以后攻城的大部分期望,都落在了左校的肩上,所以凌炎也顺着左校的话说了下去:“嗯……那就等将军痊愈的时候,再做打算吧。”

    左校像是很满意凌炎的决定,抱了一下拳,却没有说什么。

    凌炎想了想,又问左校道:“左将军,这段时rì,蚍蜉城却没有什么动静,自从上次将他们的援兵打败之后,他们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这是……怎么回事呢?”

    左校哼了一声:“蚍蜉城守兵不足,将领也不多,上次派了那些援兵之后,兵力更是捉襟见肘,自保尚且难说,怎会还有异动?”

    凌炎又问:“蚍蜉城中,便是由孙夏一个人守着的?”

    左校点了下头:“蚍蜉城地势一般,此城若是守兵充足,那倒稳固,但若是兵却将寡,那破城便容易之至。本来,此城由两员将领守卫,但孙夏却自恃体内内气,认为他可独守,便赶走了另外一员主将,现在便是由他一人独守。”

    凌炎听左校这么说,不禁有些担心:“左将军,那他知道派来的援军被我们打败了,会不会向别的城求援?”

    左校想也不想就道:“此人颇为自负,不到万不得已,却不会向他人求助的……虽然蚍蜉城兵少,但他或许会认为以他的能力,照样守得住。”

    凌炎还是有些担心:“不过他要是知道左将军你都已经投降了我,那肯定会求援的吧……”

    左校缓缓地点了下头:“他若是感觉出情况危急,或许亦会派人求救兵。”

    凌炎有点着急了:“啊!那这都过了好几天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找了救兵……”说完,凌炎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地面喃喃自语,“要再耽搁下去,救兵一到,岂不是攻城又困难了一些?”这时,凌炎想起了三国故事中常见的“先入为主,以逸待劳,杀援疲兵”的情节来。

    左校大笑了几声:“炎将军不必苦恼!虽在此城耽搁数rì,或许会给孙夏求援时间,但只要校恢复jīng气,率那百十黄巾jīng兵,便是再来两路兵马共守蚍蜉城,我照样一举破城!自不在话下!”

    凌炎虽然对孙夏求援这件事,有些不放心,但听到左校这么说,他觉得就像是吃了颗“定心丸”,又给他了很大的自信,便打算一心等左校的内气恢复。

    “左将军,你来看看这个,”凌炎又想起了一个问题,便拿出随身携带的地图,打开摊在桌子上,将手在地图上移了移,“左将军,你比较熟悉这一带的地形,从这里到蚍蜉城,出了这一条主路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路可选?”

    左校看了看地图,用手在地图上指着:“到蚍蜉城,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不过由蚍蜉城到下一座城池,却有两条路可行。”

    凌炎暂时还没想到那么远,他现在的目标,只是蚍蜉城而已,便道:“那这两座城之间,肯定没有其他路可通?”

    左校点了下头。

    这下凌炎放心了:“哎,我寻思着蚍蜉城这么久都没有动静,以为他从什么小路要偷偷攻进来呢……要是只有这一路可以走,那我就不担心了……”

    左校有些瞧不起地道:“便是他们敢来,又能如何?来了也不过是送羊入虎口而已!”

    凌炎笑了笑,收起了地图,然后劝告左校好好休息,便离开的左校的官邸。

    之后的两天内,很多将领都来找凌炎,劝说凌炎应该要出兵了,不能再耽搁了,但凌炎心里却想着答应过左校的事情,所以只是搪塞着那些将领,让他们等他的命令。

    这天,祢衡来找凌炎,手里拿着一封信。

    凌炎问道:“祢大哥,这是谁写的信啊?”

    祢衡把信递给凌炎:“这是孙夏写给左校的。”

    “哦?”凌炎来了兴趣,打开信看了起来。

    正在凌炎看的时候,祢衡又道:“这信刚到这里,便被我截下来了,左校尚没有看到。”

    “嗯……”凌炎含糊地应着,专注地看着信。

    事实上,那信所写的内容,并不多,凌炎很快就看完了,但他看完之后,眼睛却仍盯在那几行字上,眉头紧锁。

    信中的大概意思是,孙夏问左校一切是否安然无恙,并要再派一路兵马前来支援。

    “祢大哥,信你看了吗?”凌炎看着祢衡。

    祢衡摇了摇头。

    凌炎把信递给了他,然后等祢衡看完了信后,他才心有所思地道:“钜野城攻破了这么长时间,难道孙夏会不知道?”

    祢衡道:“这不太可能,上次援兵,或许有逃回去的士兵,孙夏怎么可能不知情?”

    凌炎手指向信:“那这信……”

    祢衡略想了想:“依我看,这信其中有诈。”

    “有诈?”凌炎有点吃惊。

    祢衡凝重地点了点头:“我看这是孙夏故意让我们中他的计……那左校或许亦是同谋!”

    凌炎倒也不这么认为:“不会吧……左将军或许还不知道的……”

    祢衡哼了一声:“贤弟,莫要如此信任那贼,那种反贼,什么事情都做得出!”

    凌炎也不想跟祢衡再这么无用地争执下去,便打了个哈哈。

    祢衡走后,凌炎觉得事情有点不对,便拿着信去找左校。

    等左校接过凌炎手中的信,看了一遍后,便把信随手放在了桌上,笑了起来:“炎将军,你以为如何?”

    凌炎忙道:“左将军,你千万别误会我,我绝对没有怀疑将军的意思!”

    左校点点头:“炎将军,你能将此信带给我看,便足以证明了,校自不会误解。”

    凌炎松了口气:“这会不会是孙夏的计谋?”

    左校笑道:“校与将军之意,不谋而合。”

    凌炎笑了笑,随后神情变得有些不解:“我也觉得孙夏应该不会不知道钜野城的情况……那,那他为何还要写此信?”

    左校冷哼道:“便是想让我们中他之计,使我们大意,他便可以趁机攻城。”

    凌炎毕竟不是三国里的人,对这些计谋虽然听得不少,但如何去破他却没有一套办法,所以问道:“左将军,那我们该怎么办?”

    左校笑道:“他这雕虫小技,如何骗得过我们!将军无需担忧。”

    凌炎灵机一动:“那我们就将计就计,给他回信说将军你死守城池,让他快些派兵过来援助,怎么样?”

    左校笑着道:“炎将军,此计行不通。若是孙夏知道将军已破此城,那这般回信,必引起他的怀疑。”

第二百八十九章 敌多我寡

    凌炎又问道:“要是他已经知道了一切,那这两封信都算白写了,谁都没有中计;那要是他不清楚钜野城的情况的话,不就可以骗到他了吗?”

    左校只略微想了一下,便道:“炎将军,若是孙夏当真不知这边情形,那我们不如不回信,让他摸不着头脑,这般他便更犹疑不定,我们便可趁机进兵攻城。”

    凌炎一想,觉得左校说的有理,便同意了他的想法。

    晚上的时候,祢衡和蒯良又来见凌炎,劝凌炎尽早进兵,凌炎嘴上答应着,但心里还是想着等左校完全恢复状态后,再挥兵进攻。

    又耽搁了几天后,这天,左校主动来找凌炎,说他体内的内气,基本上已经完全恢复了,可以进兵了。

    凌炎见左校jīng神奕奕,恢复了往rì的状态,很是高兴,便决定商议进兵之事。

    由于有了左校的“加盟”,所以凌炎更有自信,让左校制定主要的作战计划。

    计划很快就定了下来,其实这计划说复杂也不复杂,就是张怿打先锋,文聘断后,杨凤和张闿护送粮草,凌炎率左校、吕公、祢衡三将主攻,蒯良、左慈和邓义负责守城,并保护于羝根,暂时留在钜野城。

    这计划虽然也没有什么jīng妙之处,但由于是左校所想的,所以凌炎很是有信心。

    兵马行进了三天,这天,前方探兵来报:张怿率兵已到了蚍蜉城下。

    凌炎没有立刻下令,而是看向左校——现在,他似乎已经把决策的重心移向了左校身上。

    左校俨然以主将自居,见凌炎以询问的眼光看着他,他倒也不客气,直接对那探兵下令道:“命张将军原地待命,万不可自作主张,更不可贸然攻城。”

    探兵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有点犹豫地看向凌炎。

    凌炎一点头:“就按左将军所说的去做。”

    “是!”探兵大声应道,上马离开了。

    凌炎有点疑惑地问左校:“左将军,这几天我们行军,却没有见到孙夏的一兵一卒,这其中……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左校相当有自信地道:“将军放心,孙夏那些兵力,只顾自保,尚且困难,怎敢轻易出城?”

    凌炎一想,也有道理。

    正午时分,凌炎军行进到了蚍蜉城附近,与张怿会合了。

    远远望着蚍蜉城,只见此城算不上很高,城墙看着也有些破,城头上旌旗林立,一排黄巾兵把手在城头上,手上的兵器在烈rì的照耀下,发出刺眼的反光。

    早在之前的时候,凌炎便让兵马分两路埋伏起来,这时,凌炎看着城上守卫森严,便想着破城的办法。

    左校将他的手下黄巾兵聚到了一起后,便对凌炎道:“炎将军,可有破敌之策?”

    凌炎看出左校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忙问道:“左将军是不是已经有了办法了?”

    左校大笑道:“哈哈……便是这座孤城,如何挡得住我们!”

    凌炎犹豫着道:“那……我率全部兵马,一同杀过去?”

    左校笑道:“将军何必多此一举?不需那么多人,只要将军和我这近卫士兵随我前去,便足以拿下此城!”

    凌炎身旁的吕公和祢衡,听到左校如此的大言不惭,都面露不满。

    吕公则怒道:“左将军,这话何意?便是要率军,亦是炎将军率你等前去,何言随你前去!”

    左校不屑地看着吕公:“现在这般紧急时候,吕将军却还如此在乎一字一句!”

    吕公还要说什么,却被凌炎暗暗制止住了。

    祢衡见状,朝左校冷笑道:“左将军如此有自信?便只凭这百余人,便可攻破城池?”

    左校哼了一声,没有直接回答祢衡的嘲笑,而是看向凌炎:“炎将军,请与我一同前去攻城,其余人马皆不必动,若是我攻不下城,便任由将军处置!”

    祢衡冷笑:“攻不下城,那便罢了,若是左将军临阵投敌,那炎将军岂不是处于险境了?”

    这个问题,凌炎之前倒没有想过,现在祢衡这么一提醒,他反倒还真觉得这是个问题,但他也不太相信左校会那么做,所以他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左校的脸sè,看看他是不是心中有鬼。

    左校倒像是内心坦荡荡一样,冷静异常地看着祢衡,道:“若是我有意欺炎将军,何须等至今rì?何须这般麻烦!”说完,他又看向凌炎,“校深感将军之恩,只想报恩于万一,才让将军随我前去,校绝无异心,亦非夸口,只需校率这百余兵马,便能夺下此城!”

    凌炎见左校神情真挚,便也不再怀疑,转头对祢衡道:“祢将军,前次孙秋被我们所杀,敌军士气大挫,估计孙夏也没什么本事了……我跟左将军先去攻城,你们先在这里埋伏着,要是有意外的话,再伺机杀出。”

    祢衡有些犹豫。

    吕公也不放心,忙道:“炎将军,我随你一同前去!”

    左校冷笑一声:“由炎将军单独与我前去便可,再多去谁都无用。”

    吕公还想再回嘴,凌炎却忙止住了他:“吕将军,你就在这里埋伏起来吧。”

    见凌炎已下了命令,吕公虽心有不甘,但也没有再坚持什么。

    左校对凌炎又道:“炎将军,临战犹疑乃大忌。还请将军速做决定。”

    凌炎朝左校点点头,嘱咐完祢衡等人后,便与左校和那近百名黄巾兵,朝蚍蜉城前去。

    二十分钟后,凌炎和左校便来到了蚍蜉城下,而守城的士兵,早就见到了凌炎等人,所以当凌炎等人来到城下时,一名黄巾军将领,已然来到了城头,望着凌炎等人。

    左校挥起长尖刀,朝城头那人喝道:“‘西神将’在此!还不快开城门!”

    城上那人神情很明显一怔,身子略微弯下,脑袋朝下探了探,好像要仔细辨认城下的人到底是不是左校。

    “哼!”左校大怒,“还不快开城门,还等什么!”

    城上那个人像是触电了一般,赶紧站直了身子,朝城下的左校回话道:“左……左将军,你既已叛了敌军……却,还想赚此城池么……”

    凌炎听到那人说话的声音颤抖中带着些恐惧的意味,感到很是可笑,心情更放松了,只等左校如何回骂过去。

    左校大笑几声,然后喝道:“连我都已投了炎将军,你们还等什么!要么出城投降,要么我便杀进去,杀光你们这些逆贼!”

    城上那人又是一愣,嘴唇嚅嚅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虽然左校已经投敌了,但他还是非常忌惮左校在黄巾军的地位和实力的。

    凌炎不觉有些奇怪,他最初以为城上这个人就是孙夏了,但再看现在这个人言行,怎么也看不出一点身为主将的气质来——怎么说左校也是杀了他的弟弟,他怎么还会这么懦弱?

    凌炎刚想问下左校,这时却见城门缓缓打开了。

    在城门打开的同时,从城门口飞出一员武将,此将身材高大,身披银甲,胯下亦是银铠坐骑,手持铁环长锤,声势逼人。

    本来,凌炎心情还很是轻松,但突然见这么一位将领夺门而出,他顿时紧张起来,随手抽出了斩月刀。

    “哈哈……”左校挥刀指着飞马至前的敌将,“孙夏,我以为你躲在城中,不敢出来了!”

    凌炎这才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才是孙夏,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一番:这孙夏不仅长得人高马大,而且长相凶恶,一脸横肉。

    孙夏将长锤在空中转了半圈——那长锤看着怎么也有三五十斤,却在孙夏手中转得如此轻松——然后一手指着左校,怒斥道:“呸!你这无耻叛贼!竟敢背叛黄巾军!却又勾结逆军,杀我胞弟!此仇不共戴天!我今rì便要杀你为我胞弟报仇,为天军铲除逆贼!”

    左校冷哼一声:“孙夏,便是你这般武艺,如何与我为敌?不如下马受降,方可饶你不死!”

    这种话本来应该是凌炎说才对,因为杀不杀敌将,是凌炎说了算的,但现在左校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军中主帅来看,不过凌炎也没有提什么异议,毕竟左校的“政策”跟他心中所想倒也吻合。

    孙夏更是大怒:“废话少说!你虽为‘西神将’,不过已是旧事,现你叛降敌军,便已没有了情分!今rì不杀你何以平我心中怒气!却还提什么受降!真是笑话!”说完,大手用力朝后一挥,他身后的三排步兵,立刻紧跑几步,来到孙夏前面站定,又把孙夏包围了起来。

    凌炎看这情形,暗暗觉得好笑——不知孙夏心里怎么想,但摆出的这种阵势,谁看都会感觉他很惧怕左校。

    左校冷笑几声,把手一挥,身后的几十名黄巾兵,也朝前几步,一字排开,接着,他们的一只胳膊,齐刷刷地都朝前平伸了起来,掌心对着孙夏的兵马。

    孙夏肯定是知道左校的情况的,所以在左校的士兵做了这么一个动作之后,他在一瞬间怔住了,眼神中晃过了一丝惊慌,但随后他便狂笑起来:“哈哈……左校,你当我不知情么!我早便知你内气耗损大半,不必再装腔作势了!若是往rì,我且忌你三分,不过今rì你已内气不足,我怎会再惧你!哈哈!”

    左校不动声sè地哼了一声。

    “哈……你手下这群废物,若是对普通兵马,或许有用,但在我眼中,皆不足为道!哈哈……我今rì便要将你们这帮逆贼,挨个全部杀掉!”说完,孙夏将长锤举起,在头上用力挥动一下。

    孙夏这个动作的含义再明显不过:就是下令全军冲锋。

    凌炎自然也看出了这个意思,他心中暗自窃喜:孙夏还不知道左校体内的内气已经全部恢复了,而且也不知道他自己的内气其实也很强的,这么轻敌大意,怎么可能不败?

    凌炎以为速胜时机已到,刚要挥刀冲杀,却被左校的一个手势打乱了。

    左校大喝一声:“慢着!”同时,一只手高举起来,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左校要阻止的是孙夏军,本来,这样伸手来喝阻敌军兵马,根本没有半点用,但可能左校曾为黄巾高级将领,那些黄巾兵怎么说也对左校有九分忌惮,所以虽然左校已经不是黄巾将领了,但那些黄巾军还是在左校伸出手后,习惯xìng地停住了,神情发愣。

    凌炎吃了一惊,他不明白为什么左校要在这么好的局面下,反而要阻止敌军。

    孙夏自然也不明白,他冷峻地盯着左校:“还要作甚!”

    左校冷声道:“孙夏,便是这般交手,却看不出你我实力高低,不如我二人单打独斗,一决胜负,如何?”

    凌炎听到左校的话,转念一想,也觉得左校说的有理:“擒贼先擒王”,能直接杀了孙夏,确实能省不少事。

    孙夏怒极反笑:“好!我便与你大战几个回合!让你做我锤下亡魂!”说完,他一一个手势,兵马的阵型立刻散开了,留下了一片空地出来。

    左校也骑马出来了,表情冷静。

    凌炎暗自窃喜:孙夏不知死活,以为左校内气没有恢复,竟然敢跟左校单挑,可能他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孙夏的眼睛直直盯着左校,这样对峙了几秒后,他突然纵马舞锤,朝左校奔去,一面大喝道:“我今rì便要为我胞弟报仇!逆贼,快来送死!”

    左校也不答话,纵马而出。

    凌炎完全不担心左校会打败,他在预测的是,左校会几个回合把孙夏挑下马来。

    不过,现实的情况,跟凌炎所想的,却有很大的出入。

    孙夏武艺不低,那长锤舞得很是有章法,而且攻势凌厉,招招直击左校要害。但左校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手中长枪将孙夏的攻势,一一化解。

    敌军黄巾兵见主将打的难解难分,纷纷叫好起来。他们呐喊叫好有一个特点,就是孙夏占了上风,他们的喊声一下子就变得高扬,而左校若是占了上风,他们的喊声也略微出现了起伏——或许有些黄巾兵还习惯xìng地把左校当他们的将领。

    不过这边却是寂静一片,左校这几十名近卫士兵,脸上的表情一sè的冷漠,好像根本没有他们的事一样。

    凌炎虽然对左校的武艺很有自信,但他这时也不得不在心里承认,他对孙夏还是小看了一些——看孙夏跟左校这缠斗的情形,他们的武艺看来却是不分伯仲。

    凌炎不懂武艺,但他作为外行人,也能看出来但论武艺孙夏应该不逊于左校,也许左校可能略占优势,但这优势绝没到能几回合就挑下孙夏的程度。

    左校和孙夏仍在你来我往着,两匹马头交错之时,便听到几声震天动地的铁器碰撞出来的巨响。

    在他们二人战了三十余回合后,凌炎有点沉不住气了,他很想立刻出去帮左校,但他也知道古代武将单挑,最让人不耻的就是以多战少,特别是战前已经定下了规则的情况下。

第二百九十章 三人混战

    正当凌炎心急的时候,一个大好时机出现了。

    敌军的两员副将,可能是见孙夏丝毫占不到左校的便宜,便也不顾“气节”了,直接朝左校冲杀了过去。

    凌炎心下一喜,他明知道就算加上这两员副将,跟孙夏共战左校,也不可能战得倒左校,但他因为早就想出去帮忙,却苦于找不到借口,现在正好敌军先犯了规,那他就正好可以借机杀出了。

    于是,在那两员副将奔出几步的时候,凌炎也挥刀杀了出来。

    那两员副将本来是冲着左校去的,但见凌炎杀出来,其中一人仍朝左校而去,另一个,则转头朝凌炎迎来。

    凌炎暗中运气,斩月刀上现出了浓浓的白sè内气。

    那迎面而来的敌军副将,见凌炎刀上的内气,猛然吃了一惊,连忙勒住了马。

    凌炎趁敌将愣住之时,加快速度冲了过去,举刀就砍。

    那副将慌忙抬矛便挡。

    凌炎用力将斩月刀朝矛杆上看下去,只听“咔嚓”一声,木质的杆拦中折裂,但还是没有断开,只是在中间处凹了下去。

    那副将可能是没想到凌炎会有这么大力气,大吃一惊,慌忙之中,只想逃开。

    凌炎只觉手中斩月刀向后一沉,他心知这副将是想用矛杆将刀弹开,然后掉马而逃。但他哪里能给敌将这个机会?

    凌炎另一只手也握住了斩月刀,大喊着猛地一发力,再借助内气的力量,便很轻易地将刀又向前压了过去。

    那木杆的断裂处,有一两处未折断的尖锐木刺,在凌炎的斩月刀用力向下压的作用下,直朝那副将的面门而去。

    那副将惊慌之下,手一松力,那木刺直接插进了他的眼眶之中。

    顿时,鲜血从副将眼眶之中喷涌而出,伴随着他痛苦至极的一声哀嚎,随之他便翻身从马背上滚落下去。

    凌炎不再理会那副将,直接朝那混战的三人奔去。

    另一员副将本来正在帮孙夏斗左校,但见凌炎飞马而来,便扭头朝凌炎杀过来。

    在经过这么多次的战斗后,凌炎对拼刀拼枪的事,也有了一些体会和经验,但他最头痛的还是跟用矛的将领交手,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找到对付使用长矛的人的套路。而面前这员副将所用兵器,正是长矛,凌炎虽说不太惧怕,但他为了确保起见,也为了节省时间,快点结束战斗,于是便偷偷地从身后掏出了手枪。

    凌炎掏手枪的时候,另一只拿着斩月刀的手,就必须拉着缰绳,这画面让那副将看到后,可能是觉得时机来了,脸上也露出了惊喜之容,挥起长矛便朝凌炎刺去。

    凌炎看准时机,嗖地拿出手枪,准对那副将的胸前,连开了两枪。

    几乎同时,那副将仰面翻下了马,摔在地上后缓慢地扭动了两下后,便一动不动了。

    虽然战场上呐喊声和交战声震耳yù聋,但凌炎开枪发出的声音,却一下子把各种声音都给覆盖住了——不只是覆盖住了,在枪声之后,那些呐喊声都突然一下子停下了。

    孙夏身后的那些黄巾兵,在那副将朝凌炎杀去的时候,都把目光转了过去,而在看到那副将好似占了上风的时候,他们的呐喊声顿时大了起来,看出他们内心的振奋之情,但在看到凌炎用打枪两枪打死了那副将之时,他们又顷刻间停住了叫喊,脸上不约而同现出了吃惊和莫名其妙之sè。

    这枪声自然也传到了孙夏和左校的耳朵中,他们一齐朝凌炎这边看过来。

    孙夏在看到副将应声而倒的情形,脸上也现出黄巾兵的那种神sè,他自然不知道那响声是怎么回事。

    左校虽然也不太了解凌炎的“暗器”的工作原理,但他对这声音还是十分熟悉的,再一见到那副将落马而死,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脸上的神情,在一瞬间却颇为复杂古怪。

    这神情,却是包含了吃惊、恐惧和一丝慌乱。不过,他这种神sè变化,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随即他的脸sè又变成了冷漠。

    凌炎在打死了那副将之后,便直接朝孙夏奔去,手中的枪,也瞄准了孙夏的头盔——凌炎求胜心切,想干脆一枪打死孙夏了事。

    孙夏见到凌炎举着手枪指着自己的时候,睁大了双眼,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一般。

    这时候,左校却调转马头,面向凌炎,举起手中长尖刀,喊道:“炎将军!请慢!”

    凌炎愣了一下,忙勒住马,抬起的手也慢慢地放了下来,不明所以地看着左校。

    左校自信地笑了一下:“炎将军,不要杀他,还是由我生擒此将,rì后留作他用。”

    凌炎很是信任左校,所以见左校心中已有打算,便在短暂的考虑之后,朝左校点了下头。

    也许是左校的话让孙夏感觉受到了侮辱,孙夏霎时勃然大怒,挥起长锤便砸向左校的后背。

    凌炎一惊,知道再告知左校已经来不及,便抬手就又要给孙夏一枪。

    但凌炎的枪还没打出来,左校却反应快了一步,他像是知道孙夏的攻击套路一样,也不回头,直接将身子向旁边一侧,竟从容地躲开了这一击。

    紧接着,左校趁势向他这一边拉紧缰绳,那马便转向回奔,待那马转了一百八十度之后,左校再坐正身子,面向孙夏,脸上现出一丝得意的诡笑。

    孙夏本来就因为听到左校的话而怒火攻心,现在又见左校躲过了自己的这一锤,他怎能不怒发冲冠?

    左校这转了半圈,他和孙夏的位置,在凌炎看来刚好是并排的位置,所以孙夏脸上霎时变得凶狠异常的神情,凌炎完全看到了。

    凌炎即便对左校很有信心,但在不了解孙夏的真正实力的情况下,他还是做了万无一失的准备——拿起手枪对准了孙夏,准备在左校危急之时,几枪解决掉孙夏。

    就在凌炎抬手持枪的一秒后,左校和孙夏两人却都有了不同的反应。

    孙夏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左校,应该是没有注意到凌炎的举动,但只见他握着长锤的两手,开始微微发抖,像是拼命用力握着而使得手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颤抖一般,随后的很快时间内,凌炎便见到,孙夏的长锤上,像是着火前的冒烟一般,在锤头上整个范围内都被一层“黑烟”所包围——与其说是黑烟,不如说像是被一股黑sè的火焰燃着一样。

    这种情形,在烈rì下,显得分外诡异。

    但凌炎却只是愣了一下,随后便恢复了镇定,他自然清楚那“黑烟”正是孙夏的内气——左校曾跟他说过孙夏的体内是有内气的。只不过,凌炎之前并没想到,孙夏的内气,竟也是那种附着在兵器上的黑sè内气。

    不过,那黑sè内气看来,并不是很强烈,相比于张曼成的内气,孙夏的内气强度,好似小儿科一般。

    孙夏的黄巾兵,见他们的主将使出了内气,都大是振奋,又纷纷嚎叫起来。

    另一边,左校却是有了不同的反应,他只是瞟了一眼孙夏长锤上的内气,神情有点不屑,随即他眼珠一斜,好像用余光看了凌炎一眼,然后迅速又把目光收了回去,但神情却在一瞬间现出了些许慌乱。

    “左校!你杀我胞弟,我现在便替他报仇雪恨!”孙夏大喝一声,挥舞长锤朝左校砸去,那附着的黑sè火焰,在孙夏的挥舞中,像是拖了个尾巴一般,煞是壮观。

    左校眉头一紧,也不答话,便伸出一只手掌,五指正对着孙夏,随即从那五只手指尖处,发出了五道内气波。

    那五道内气波,直朝孙夏身体而去。

    孙夏满脸怒意,左挥右挡,竟将左校的三道内气波,全都打消了,另一道内气波,擦着孙夏的身子向后飞去,而剩下的最后一道内气波,却击中了孙夏的肩膀。

    这孙夏看着还真不是一般的武将,中了这一道内气之后,却没有摔下马,只是肩膀带动着身子向后仰了一仰,随后又直起了身子。

    但在紧张的交手时刻,这一仰所制造的短暂破绽,有时候却足以决定胜败。

    左校也正是抓住了孙夏这一仰的空当,又伸出了另一只手,待孙夏直过身子之时,又有五道内气波,朝他身体飞过去。

    孙夏身子还未坐稳,也可以说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又袭来了五道内气波,慌乱之下,他只好用胳膊去挡。

    但只凭身体的力量,如何抵得过内气的冲力?

    除了其中的一道内气擦过了孙夏的身体之外,其余四道内气波,都打在了他的身上。

    孙夏的身体被这内气波的冲击直接从马上朝后飞了起来,飞了四五米后才落下,砸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那些满脸兴奋,呐喊叫好的黄巾兵,脸上的表情在孙夏落地的一瞬间都僵住了,身体也像是定格了一般。

    凌炎也是大吃了一惊:他本以为这孙夏还是有些“料”的,虽然不及左校,但从之前的打斗看来,似乎与左校不分上下,但万万没想到,这刚用一招内气,左校就锁定了胜局!这也太快了点儿吧!

    “原来孙夏这么不堪一击!还真是高看他了!”凌炎在心中暗笑道,也不觉松了一口气。

    这主将被打倒在地,生死未卜,他那些手下的黄巾兵,自然慌乱一团,有些见势不妙,就要朝城内跑去。

    这时,只听城上一声大喊:“关城门!”

    凌炎循声望去,只见城上有一员像是副将的人,朝城下大喊命令着,他身后,正是之前看到的那个胆小的将领。

    城门缓缓地移动着,那些跑向城门的黄巾兵,见此情形,跑的更快了。

    凌炎抬手就是一枪——虽然距离不近,但他对自己的枪法还是很有自信的。

    结果没有让凌炎对自己失望,枪声未落,城头上刚刚下令的那员副将,便一头从城上栽了下来。

    城头上的那将领,见此情形,脸sè惊慌,踉踉跄跄地摔倒了。

    凌炎朝后一挥手:“上!”

    凌炎这个动作,其实是个习惯动作,因为他看到战局已基本上完全倾向于他这一边了,所以就想趁机夺城,但他却在兴奋中忘记了,他身后的士兵,只有左校那近百的黄巾兵,而那些黄巾兵,却只是听从左校的命令的。

    所以凌炎在下令攻城命令后,身后那些黄巾兵却完全不为所动,甚至大部分的人连看凌炎都不看一眼。

    凌炎发觉身后没有动静后忙回头看去,然后想起了什么问题似的,又忙朝转头朝左校看去。

    左校朝凌炎笑了一笑:“炎将军,不必攻入城去,”然后朝孙夏指了指,“捉了他便可破城了。”

    凌炎一想,左校说的也有道理,便又朝身后下令道:“把孙夏抓起来!”

    那些黄巾兵还是一动也不动,只是朝左校看去。

    左校略微点了下头,那些黄巾兵才急速地朝孙夏跑过去,孙夏的那些还没有向城门逃去的士兵,见左校的黄巾兵要来捉孙夏,连忙挥起兵器,准备抵抗。

    左校的近卫士兵,跑在前面的六个,直接去捉孙夏,而在后面的那些士兵,停下脚步,伸手指向孙夏的黄巾兵。

    前面的那六名黄巾兵,跑上前将孙夏围了半圈,就要将他押起来。孙夏的那些黄巾兵,见状急忙挥刀上前要救孙夏,这时在后面压阵的左校的黄巾兵,接连发出了内气波,那些冲上来的孙夏的士兵,纷纷被击中,倒了下去。

    本来还要上来帮着救孙夏的黄巾兵,见此情形,全都不敢动了。

    孙夏被强行押了起来,他嘴角流着血,脸sè痛苦不堪,但他还是咬着牙,恶狠狠地盯着左校,大骂道:“左校反贼!今rì我杀不了你,只求一死!但你亦活不长!早晚‘人公将军’会杀了你这叛贼!看到时,你还能否这般得意!”

    左校的神sè瞬间一紧,但随即便恢复了冷漠之sè,冷笑道:“孙将军,我不会杀你的,我们昔rì乃‘人公将军’帐下同僚,怎么说我也会念及旧情,怎么会杀你呢?”

    孙夏“呸”地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怒道:“我乃‘人公帐下’大将,谁与你是同僚!我与你根本没有旧情!要杀就杀,不必假慈悲!”

    左校冷冷地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凌炎走过来,对孙夏笑道:“孙将军,你放心,我们不会杀你的,只要你肯归降我。”

    孙夏更是大怒,指着凌炎大骂道:“呸!你是何人!我便是死,又怎会降于你这黄毛小儿!”

    凌炎一笑,对左校道:“左将军,我们先进城,再说吧。”

    左校点了下头,看了一眼孙夏后,转身朝城门走去。

    凌炎朝押着孙夏的黄巾兵下令道:“把他押过去。”

    左校、凌炎和被押着的孙夏,来到了城门下,这时,城门已经关上了。

    左校朝城头上喊道:“我乃‘西神将’,快开城门!”

    守城的将领,还是那个看上去胆子很小的那个人,他听到左校的喊门声,脸sè充满了慌张和犹豫,好像是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开城门似的。

    凌炎把手枪指着孙夏,对城上道:“你要是不开门,我就杀了他!”

    那守城的人,又是一惊。

    “不要开城门!”孙夏扯着嗓子喊道,“紧闭城门坚守!等援军到来!”

    城头的那人,听到孙夏的怒喊,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半天才应了一句:“是……是!”

    左校冷冷地看着城头的人,脸sè铁青:“你真是大胆!听出孙夏的命令,却敢违抗我的命令!你难道分不清尊卑么!”

    那人面sè惊恐地看着左校:“左将军……你既已叛投了敌军,又……又如何……”

    “快开城门!”左校打断了那人的话,厉声吼道,“不然以违抗军令,军法处置!”

    左校这番话,在凌炎听来,其实说的很无道理,因为左校毕竟已经不是黄巾将领了,自然就不能用“军法处置”这种军内纪律来威胁那人了。

    凌炎实在想不通左校的劝降套路:既然那人已经知道左校投降了,那左校为什么不直接明白了当的把话说清楚,直接攻城——现在攻城也很快就能破城,反而还要用下命令的方法逼迫对方开城投降?

    凌炎认为左校这种命令,根本不可能达到效果的,城头那个人就是再傻,也不至于傻到还听从左校的命令吧?就算要听,也应该是听从孙夏的。

    但事实的结果,却有些出乎凌炎的预料。

    那人在左校喊完之后,浑身震了一下,然后快速退了下去。

    凌炎猜测,那人应该是准备坚守城池了,于是他便对左校提议道:“左将军,看来我们只能攻城了。”

    左校冷峻地看着城门,一动不动,好像没有听到凌炎的话一样。

    凌炎刚要再说一遍,却只听哐当一声,随即城门便缓缓地打开了。

    “哼!郭佉!你胆敢开门弃守!你死罪难逃!”孙夏见城门打开,怒不可遏,朝城上大骂道。

    左校冷笑一声,朝凌炎说了一句:“炎将军,走吧。”然后便悠闲自得地进了城。那些近卫黄巾兵,也押着孙夏,跟着进了去。

第二百九十一章 反中我计

    凌炎一时间愣了一下,他实在没想到左校的这种威胁,竟然奏效了!想了半天,他才觉得有些想通了,在心里琢磨着:这左校的余威,还真是够厉害的!

    等到凌炎也进了城的时候,只见那胆小的将领,已经俯首站在了城门内的道旁,左校已经走进城中很远了,他身后被押着的孙夏,还不时回头骂骂咧咧的,大致无非是什么“郭佉,胆敢违抗我令!”“军法处置”那些。

    刚才还没进城的时候,孙夏已经骂过那个郭佉了,只是当时凌炎吃惊于左校的破城方法,所以没有怎么在意孙夏的话,但现在孙夏的骂声,可是清楚地传到了凌炎耳朵中——虽然孙夏已经远去了,但他的嗓子可是够高的。

    凌炎直接走到了那胆子很小的将领面前,笑着问道:“你叫郭佉?”

    那人一低头抱拳:“正是……末将!”

    凌炎现在始终被心中一个巨大的疑问所困惑,所以来不及问别的,直接问郭佉:“郭佉,你为什么开城门投降?”

    郭佉抬头看着凌炎,略显稚嫩的脸上此时有些紧张和慌乱之sè:“报将军……因左将军……命我开门……”

    凌炎不觉笑了出来:“那孙夏还让你死守城池呢?你怎么不听他的呢?是不是也觉出守不住啦?”

    郭佉慌张地答道:“末将未想过多,我虽为孙将军部下,但……左将军是‘西神将’,他的命令,末将……不敢不听……”

    凌炎仍很好奇:“你不是知道左校已经是我的手下了么?怎么还听他的命令呢?”

    郭佉的神情,显得很是为难:“但……但他毕竟是……是‘西神将’呃……”

    虽然郭佉的话,说的很是含糊,但其中的意思,凌炎却也明白——说来说去,郭佉还是习惯遵守左校的命令,说白了,就是左校对黄巾军的余威,还是不可小觑。

    凌炎笑了笑:“嗯……不管怎么说,你做的很对,你放心,既然你已经投降了,我也不会为难你的,而且你还有功,等以后有机会,我升你做个将军。”

    郭佉眨巴着眼睛看着凌炎,满是疑惑之sè。

    凌炎笑道:“我叫凌炎,你可以叫我炎将军,左校现在已经是我的手下了,我说话还是很有信用的,呵呵……”

    郭佉一听,忙又抱拳:“多谢……炎将军。”

    “嗯,”凌炎点了下头,“现在我就给你一个任务,请你出城去,把城外我的兵马带进来吧。”

    郭佉略微一怔,朝城门外看了看。

    “他们都在城外埋伏着呢,你只要说你是我派去的,就行了。”凌炎笑道,“把他们带进城后,你就继续守着城门,暂时就由你来守城。”

    郭佉高兴地道:“是!末将立刻便去。”

    凌炎笑着,骑着马转身朝城中走去。

    凌炎找到了城中的将军府,见府门口已经有左校的近卫士兵把守了,便下马走了进去。

    找到左校的时候,左校正在卸下铠甲。凌炎笑着打了声招呼:“左将军。”

    “炎将军,请坐。”左校脱下了沉重的铠甲,朝凌炎看了座。看这架势,左校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城中主人,把凌炎当做了客人。

    凌炎坐下来,笑道:“左将军还真的有办法啊,我都没想到郭佉会开城投降。”

    左校有些得意:“我不信他敢不听我的命令。虽然我已不是黄巾将领,但若是他敢违抗我的命令,我照样让他受军法!”

    凌炎一扬眉:“那左将军怎么让他受军法?”

    左校虽然是笑着的,但笑容里却暗含着浓浓的杀意:“若敢违抗我的旨意,我便杀了他。”

    凌炎听得一阵心惊,他知道左校绝对能做的到,一想到郭佉那还带着些稚嫩的脸蛋,被左校残杀的画面,让凌炎还是不由得心中一紧。

    “呵呵……还好郭佉还是听从了左将军你的话的。”凌炎笑了一下,替郭佉感到侥幸。

    左校哼了一声:“那郭佉,竟心中犹疑一番,却被我看出来了!”

    凌炎忙道:“这个也不能怪他的……毕竟左将军你已经不是黄巾将领了,他也要想着到底应该听谁的为好。”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凌炎心中想的却是,左校也不是黄巾将领了,那郭佉就算不听他的,也是正常的啊!反倒郭佉听了左校的命令开门投降,才让凌炎感觉匪夷所思!

    “哼!”左校听凌炎的话,冷哼了一声,“那种心存逆反之人,留着也是祸端!就像刘惠一般!”

    凌炎见左校神sè越来越难看,连忙打着哈哈:“左将军,算了吧,反正郭佉也是想要投降我们,这不是也让我们的实力增强了嘛!这算是好事,就别去责怪他了,只要他以后能用心尽力为我们出力,那就算他将功赎罪了吧!呵呵……”

    左校冷言道:“炎将军,只有你才会这般同情他们,莫怪校言语冲撞,便是你这般心慈手软,rì后必为此后悔无门。”

    凌炎苦笑道:“呵呵……可能会吃亏的吧……但这也没办法,我实在狠不下心。”

    左校哼哼两声,然后沉声问道:“炎将军,此城我们已经夺了下来,是否立刻进军,前去攻打毗邻城池?”

    凌炎一愣,随口问道:“攻打哪座城?”

    左校也是一愣,随即眼中现出一丝嘲弄的神情:“请将军把地图拿出,我指给将军来看。”

    凌炎也看出了左校的那种蔑视的意味,脸蛋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热,心中也是感觉十分不好意思,他知道左校对自己轻蔑之处在于都已经攻到这座城里了,竟然连进一步的打算都没有,甚至连毗邻的城池是什么都不知道!

    好在凌炎也不是那种嘴硬不肯服输的人,见左校让他拿出地图,凌炎也忙不迭地拿出了地图,铺在了桌子上,这时候,他才难为情地勉强为自己辩白了一句:“呵呵……我在军事作战上,是外行……还请左将军指教。”

    左校用鼻子“嗯”了一声,用手指着一处地方,然后在附近画了一个圈:“炎将军,从这蚍蜉城出发,一共有两条路可去,分别朝向两座城池……”接着,左校便大致说了一下情况。

    凌炎边听边仔细看着地图:左校最开始指着的地方,正是蚍蜉城,而在这蚍蜉城附近,一共有三座城池,单从地图上来看,在通往正前方的那城池,名叫定陶城,那座城是从蚍蜉城出发,进兵的必然目的地;而在蚍蜉城右边,也有一座城,名叫济yīn城,这座城池,离蚍蜉城最近,从地图上来看,好似也可有一条路从蚍蜉城出发到济yīn城,然后从济yīn城再到定陶城;而在蚍蜉城的左边,也有一座城,名叫祈乡,不过这座城离蚍蜉城好像稍微远了一些。

    左校还在缓声解释着:“我之前已经说过,从这里出发,有两条路可通定陶城,一路便是从这里直接进兵定陶;另一路便是绕道济yīn城,从旁迂回至定陶城。”

    “嗯……”凌炎沉吟了一声,指着祈乡那个地方,“那这座城池……”

    “此乃祈乡,虽与此处不算太远,但并无通路可通,”左校指着祈乡和蚍蜉城之间的地方,“这其中已被高山所阻,根本无法通行。”

    凌炎不算很懂地图语言,但他也看到这两座城之间,的确像是被山形阻隔的样子,便点了点头,又朝蚍蜉城和它附近的几座城池看去,想了想,然后用试探的语气对左校道:“那我们就直接攻击定陶城吧?”

    左校轻视地笑了一下,摇摇头道:“不行,我们不能直接去攻定陶城。”

    凌炎不明就以:“为什么?”

    左校笑道:“将军你看这里。”说着,他把手指向了济yīn城的位置,“若是我们攻击定陶城,那济yīn城中杀出一路兵马,或是定陶城派出一路兵马经济yīn城而向蚍蜉城而来,断我后路,那到时该怎么办?”

    凌炎想想也是,要不是左校提醒,他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又想了一下:“那我们就全力攻城,破了定陶城,再回军攻济yīn城,怎么样?”

    左校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是凌炎说了什么愚蠢的话一般,嘲笑的意味更甚:“炎将军,你如何能保证,我们出击便定能破城?”

    其实,凌炎自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一击破城,他对于作战计谋,也是个外行,他知道他刚才一定是说了什么外行才会说的话,才让左校现出如此的表情,但他也不喜欢别人总把他当外行来看,便道:“那我们便用尽全力,正因为有断后的危险,将士才能奋勇向前。”凌炎这么说,是他想到了三国故事中有那么一段“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情节来。

    左校的神情趋于严肃:“炎将军,行军作战,必须要三思而后动,确保万无一失,才可进兵,将己方陷入如此危急之中,非明将所为!”

    凌炎被说的无言以对,只好点点了点头:“嗯……左将军说的有理……那我们该怎么办呢?分两路袭击定陶城和济yīn城么?”

    左校见凌炎不再坚持,神情也变得轻松了一些,摇摇头道:“不行,若是那般,恐两路都会被破。”

    “为什么?”凌炎问道。

    左校道:“将军请看,这三座城互为犄角,济yīn城和定陶城互相亦通,若是我们分兵而战,恐兵力不足,那万一一路被破,另一路危矣,若是如此,恐全军覆没。”

    凌炎点点头,心中承认左校说的十分在理,便谦虚地问道:“那以左将军来看,应该怎么办呢?”

    左校笑了一下,道:“以我之见,我们可绕路进攻济yīn城,待破了济yīn城,那便可乘得胜之兵,长驱直入,进攻定陶,如若这般,我相信定然能拿下此二城!”

    凌炎很是佩服左校的观点,但他还有一个疑虑,便问了出来:“左将军所言甚是,但若是我们进攻济yīn城,万一定陶城出兵,进攻蚍蜉城,该怎么办?”

    左校笑道:“定陶城兵力不足,绝不敢贸然出兵,即便定陶出兵,我们亦可回军援助,济yīn城距离蚍蜉城,并不算远,若是及时回兵,定然来得及,以报蚍蜉城不适。”

    凌炎看着地图,又点了点头:“嗯……左将军说的对。”

    左校很是高兴:“既然炎将军也是此意,那我们便不可耽搁,立刻进兵攻击济yīn城围上!”

    凌炎有些犹豫,想了想后,道:“左将军,我的打算是,先在这里少些几天,然后再出兵攻城吧、”

    左校皱起眉头:“这是为何?我们现在刚攻破了蚍蜉城,若趁此军心打针只是,立刻出兵,定然能大获全胜!将军,作战时机稍纵即逝,绝不可悠游寡断!”

    凌炎点点头:“左将军说的是,但我想等蒯将军等人来到这里之后,再一起商议一番,应该如何进攻。反正我们已经连夺了两成,可以先稍微歇息一番。”

    左校有些生气:“炎将军,军心鼎盛之时,却不加以利用,却要怠慢军心,是何道理?此前在钜野城休整,将军是为我恢复内气而留,此乃必须之事,但以耽搁了数rì,现在不宜再停!”

    凌炎忙道:“左将军别生气,我只是想考虑周全了之后,再出兵,左将军不是也说,要先把事情想得缜密一些吗,我觉得这里地形如此复杂,草率出兵,恐怕……”

    左校更是生气,霍地一下站了起来,用力一挥手:“炎将军!不用再想了!我早已想过多rì进兵之策,难道将军还信不过我左谋?”

    凌炎连忙也站了起来:“左将军先坐下,别动怒,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我绝对不是不相信左将军你,我对于作战是外行,还需将军辅助教导我,只是……钜野城还留有一部分兵力,若是这样分兵二战,我怕有些不把握,而且蒯将军自从我出兵以来,一直都是在战前跟他们商议一番的,这次左将军所提的建议,肯定是最佳的提议,我完全赞同,只是还想跟蒯将军商议一番细节而已。”

    左校脸sèyīn沉,呼地一下又坐了下去:“哼!跟那些无用之人,有甚好商议的!”

    凌炎也坐了下来,陪着笑道:“左将军,不管是论武艺、论内气,还是论计谋,你绝对是我军的头一把交椅,我也完全信得着将军,只是出兵之前进行升帐商议,是习惯的程序,这样我会更加放心。”

    左校脸sè越发黑了,但可能是凌炎给他戴了一顶高帽,所以他虽看着很是生气,但终究没有说什么。

    凌炎见左校的情绪稳定了下来,这才又笑道:“左将军,其实,我暂时不出兵,还有一个打算。”

    “什么打算。”左校冷冷地问道。

    凌炎笑道:“我打算在这里收降孙夏。”

    左校眉头皱了一下:“受降孙夏?”

    凌炎点点头:“是,我看那孙夏武艺不凡,内气也很强,所以很想让他为我们效劳……这件事,还要靠左将军了。”

    左校沉默了半晌,然后沉声道:“这孙夏要着有何用!武艺高强,也还不是被我一击落马!”

    凌炎笑道:“是,孙将军跟左将军你相比,确实差了一些,但我看,那将军忠心耿耿,武艺跟别人来比,也不算差,至少算的上是一员大将了吧!”

    左校神情有些古怪地看着凌炎,然后道:“将军要留在蚍蜉城,却只是为了这件事?”

    凌炎搔了搔头:“主要的应该就是这件事了,而且我也想等所有将领都聚在一起之后,再进兵。”

    左校神情又很古怪:“将军,若是如此,难道你不怕黄巾军有所防范,调军援助定陶城,到时候更不易攻城了?”

    凌炎想了想:“我想,应该不会的吧,要是他们会发觉,就算我们现在进攻济yīn城,然后在攻定陶城,恐怕他们也会有所准备了。”

    左校紧皱眉头,一挥手:“好!既然将军如此决定,那我也不便再强求什么!只是,到时若是贻误战机,却不是我的失职!”

    凌炎忙点着头:“左将军一心为我,这请我领了!无论战果如何,我也绝不会怪罪将军的!何况我也不准备在这里耽搁很长时间,只等钜野城将士到这里聚齐之后,我便立刻出兵。”

    “好吧……那便依照将军之令。”左校的声音越来越小,神情也越来越难看。

    凌炎很是高兴,又道:“那收降孙将军之事,还要靠着左将军了,请将军费费心,想办法让孙夏归顺我吧。”

    凌炎高兴地道:“只要将军出马,肯定能成功的!就算那孙夏宁死不降,也不要紧,我再想别的办法。”说完,凌炎观察着左校的脸sè,他先给左校奉承了一把,就是想堵住左校的“后路”。

第二百九十二章 应付自如

    终于在晚上吃饭的时候,有了信使的音信。不过并不是如凌炎预想的那样。

    凌炎正跟祢衡等人围着灶火吃饭,却见一人飞马至营前,然后下马飞奔到凌炎面前。

    凌炎认出这个人是当时跟信使一同去护送密信的士兵。不过让凌炎感到奇怪的是,怎么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了,信使呢?

    那士兵跪下,道:“炎将军,信已送到贼将手中,贼将看过信后,便将信撕掉了。”

    凌炎不觉愣了一愣:“那他有没有回信?”

    那士兵道:“没有,贼将看过信后,便将信使……斩首示众了……贼将还让我传话给炎将军,说他根本不会同意你的要求,他只死守钜野城,绝对不会出战……他还说,炎将军可随意处置被俘将领,不必以此诱他。”

    凌炎又是一愣,随即心里也腾地冒出了火:这李大目可真是太过分了!都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那李大目却连这点礼节都不懂!

    这个时候,于羝根正好在不远处的一个灶旁吃着饭,凌炎和那士兵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当士兵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于羝根“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神sè怒不可遏。

    旁边的吕公和杨凤见状,都吓了一跳,连忙也站了起来,拔出腰间佩剑,紧张地盯着于羝根。

    于羝根却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吕公等人的紧张,径直朝那士兵大步走了过去。

    来到士兵的面前,于羝根神sè凶恶地怒问道:“你刚才所说,全是实情?”

    那士兵不认识于羝根,但于羝根那凶恶的样子,吓得他身子一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啊……当然……全是实情……”

    于羝根死死盯着士兵,脸sè难看到了极点。

    “于将军,这回你相信了吧?”凌炎面无表情地道。本来计策成功他应该感到高兴,但李大目那狂妄的行为,却让他心中怒意顿生。

    于羝根走过来的时候,没有把手中的碗放在灶旁,所以他始终手里端着一只碗的。此时,他突然用力地将碗使劲地砸在了地上,然后面sèyīn沉地大步走回了他的营帐中。

    凌炎站起来,也朝于羝根的帐中走去,吕公想要跟着,却被凌炎用眼神阻住了。

    凌炎走近帐中,见于羝根面sèyīn沉地坐着,便坐到了他的对面:“于将军,我并没有骗你吧?”

    于羝根沉默良久,然后才咬着牙怒道:“我实是没想到,李大目竟然如此心狠!真枉我拿他当兄弟看待!”

    “哼……”凌炎哼了一声,“于将军没有想到,但我却是想到了。”

    “什么?”于羝根惊怒地看着凌炎。

    凌炎叹了一声:“于将军,李大目之前派出几路伏兵伏击我们,可那领兵将领都是由百姓临时充当的,如何能战?我想你也能看得出来,李大目根本就是没打算让那些士兵活着回去,他就是想用那些士兵的xìng命,来换取守城的时间……”

    于羝根愣愣地道:“那计……是左将军献的……”

    凌炎摇摇头:“好吧,即便如此,那后来你们的败兵逃回城中,又怎么说?虽然那是我的计谋,但李大目事先并不知道吧,当时他是怎么做的我想你应该都看到了。”

    于羝根实在不敢相信,道:“可是那些都是士兵百姓,我却是……”

    凌炎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像李大目这种草菅人命,不把xìng命当一回事的人,即便是把他当做兄弟看待的你于将军,你认为他会觉得可惜么?”

    于羝根咽了一口口水。

    凌炎看出于羝根心里开始犹豫了,便趁着“火候”接着点道:“于将军,如果你非要认为他会在乎你的xìng命,那不说别的,单说这两次的回信和这次他对待我军信使的态度,又怎么说?难道他斩了我的信使,是想让我放将军回去么?”

    于羝根听到凌炎的话,愣了好一阵,呆呆地看着凌炎,随后他突然猛地站起来,脸上的表情凶恶到了极点,好像要吃人一样,恶狠狠地道:“哼!我们同为楚将军帐下之将,并无隶属关系!他凭何来决定我的生死!真是欺人太甚!”

    凌炎“火上浇油”地叹了一句:“于将军,其实我现在跟你一样,也一肚子火……都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那李大目却杀了我派去的信使!而且还是商议于将军你的事情……于将军,李大目如此残暴不仁,我看你实是不值得再为他着想。”

    于羝根这时候似乎也渐渐冷静了下来,他想了想,道:“李大目如此对我,我自然也没有再帮他的必要……只是……其他黄巾军将领,却都不似他那般……”

    凌炎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却道:“于将军,你回忆一下,其余的黄巾军将领,对你真的都推心置腹?”凌炎知道三国故事中的黄巾军都是分派分势的,将领之间各自勾心斗角,所以他才试探着问了这么一句。

    于羝根好像真的回忆起了一些伤心的往事,低头不语。

    凌炎借机又道:“于将军,你想想,即便我放你回去,那些将军能饶恕你么?”

    于羝根嘴角抽动了一下,半晌,他才抬起头,神sè极其难看:“你、你是想让我……降你?”

    这次,凌炎真诚地重重点了点头。

    于羝根痛苦地道:“可‘一仆不侍二主’,若是让别人知道的话……”

    “于将军,”凌炎劝道,“大丈夫明事理,弃暗投明,何人会耻笑于将军?”

    于羝根又紧皱眉头想了半天,最后终于朝凌炎单膝跪下,双手抱拳,投降了凌炎:“于羝根愿降炎将军,为炎将军效犬马之劳。”

    凌炎大是高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连忙扶起于羝根:“于将军快快请起!太好了!有于将军相助,何愁不破敌军!”

    于羝根站了起来,神情却不太自然。

    凌炎笑着道:“于将军,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你一定会投降与我的,其实,我这么说,就是因为我认为于将军你是明大义的人。”

    于羝根有点尴尬地苦笑了一下,算是回应。

    凌炎很是兴奋,急忙召所有的将领来帐中。

    有些将领还没有吃饭,便匆匆地都赶到了凌炎的帐中。

    凌炎将于羝根拉到身旁,对帐中众人大声宣布道:“众位将领,李大目残暴不仁,于将军恶其品德,愿归我军,助我军一臂之力!”

    于羝根心中自然很是高兴,因为凌炎把他投降的原因说得如此高尚。

    吕公等将先是一愣,随即纷纷祝贺凌炎。

    祢衡站出来道:“恭喜炎将军,又添一员猛将!”

    吕公随后也站出来,面有愧sè,道:“于将军,此前公多有得罪,还望将军海涵!”

    屠夫也站出来,低声道:“我欺骗了于将军,也望于将军不要怪罪……”

    于羝根笑了一笑:“这要怪也只能怪那李大目愚钝无脑,识不得炎将军之妙计,与吕将军并无关系,我亦不会怪罪将军的。”

    于羝根的思想转变倒是真够迅速的。

    凌炎很是高兴,连忙介绍众将给于羝根相识,相互认识了一番后,凌炎便令众人回去继续吃饭。

    等将领都走出了营帐后,凌炎笑着对于羝根道:“于将军,你也去吃饭吧,刚才你一气之下,摔了饭碗,估计还没有吃饱吧,现在再去吃点吧!”

    于羝根忙点头答应,可是神sè却有些为难。

    凌炎看出其中异样,忙问道:“于将军怎么了?”

    于羝根突然跪拜下来,抱拳道:“炎将军,之前于羝根多有得罪,语气狂妄,望将军恕罪!”

    “哈哈……”凌炎笑了起来,把于羝根扶了起来,“于将军说哪里去了!我就是喜欢将军这种xìng格!我最不喜欢的就是那种一被俘便怕死投降或是那种明着投降暗中背叛的人。而将军xìng格直爽,又忠肝义胆,正是我喜欢的那种xìng格!”

    于羝根很是高兴,告辞出帐了。

    凌炎很兴奋,心里也在窃喜:终于说服于羝根了!攻破城池的希望又增多了大半!这次,我还真是要谢谢李大目了!要不是他生xìng残忍,这么“配合演出”,恐怕于羝根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投降了我!

    凌炎越想越高兴,连rì来的惨败和信使被杀的郁闷,顷刻间一扫而光。

    晚上休息的时候,凌炎又把于羝根找了过来。

    自从于羝根答应投降凌炎之后,他对凌炎等人的态度,可以说是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所以凌炎对于羝根也开起了玩笑。

    于羝根来到凌炎帐中的时候,凌炎笑道:“打扰了将军休息,实在过意不去。”

    于羝根也笑了一笑:“炎将军有召唤,末将自然无法推辞。”他笑起来,长须随之飘动,甚是好看。

    凌炎让于羝根坐下,然后有点羡慕地笑道:“于将军,你这脸上的长鬓,确实很好看,我都想有这一副了。”

    于羝根自豪地笑道:“炎将军好眼力!此长须乃我至关重要之物,我时刻都在小心调理它。”

    凌炎暗道:他对这胡子的喜欢,跟关羽还真的有一拼了!

    于羝根接着道:“我之前追随楚衍将军之时,便留了这一脸胡须。当时我们的名号,皆是按各自特点而立,像我,便是因为这胡子,才起名叫于羝根的。”

    凌炎点了点头:“好名字!”

    于羝根笑了笑:“像那个李大目,就是因为眼睛长的比一般人大,所以才起了‘大目’这个名字。”

    “嗯。”凌炎也觉得李大目那双眼睛,可真是大的吓人。

    于羝根想了想,又道:“我们那里的将领,还有一个行动很快的人,便起名叫‘张飞燕’。”

    凌炎点点头,表示能理解。

    于羝根又想了想,笑道:“现在想起来,只我的名字,还好听一些,呵呵……”

    凌炎也跟着笑了起来,他发现于羝根这个人,倒是很有幽默感的,只是当初他对这些人有敌意,才表现出那狂妄的xìng格。

    凌炎倒是也很想跟于羝根闲聊下去,但毕竟他有要事在身,便渐渐严肃起来,道:“于将军……我这次找你来……”

    不等凌炎说完,于羝根便抢着道:“将军是想让末将助将军攻破城池的吧?”

    凌炎苦笑了一下:“我现在就为这件事发愁……将军之前说我很难攻下钜野城,现在看来,还真的应了将军的话……唉……不过,我现在有了于将军来帮我,自然多了很多信心,也想出了一条计策……”

    于羝根笑道:“是想让我诈降回到城中,再里应外合,拿下钜野城吧?”

    凌炎却轻轻地摇了摇头:“于将军,我本意如此,但现在我想来,这个计谋还是需要再商议一番的。”

    于羝根大为不解:“为何?末将以为此计可行……难道……难道炎将军是怕……怕我回到城中,便又改了主意么?”

    凌炎连忙道:“于将军千万别误会,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而我的意思正好相反……我是担心于将军你的安危。”

    于羝根脸sè有些不解。

    凌炎忙解释道:“此计虽妙,但一旦被识破,那将军的xìng命可就极其危险了!我素知将军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是我不忍心这么去做……而且徒劳的送死,是完全不值得的。我不想冒这个风险。”

    于羝根看上去有些感动,不过他还是道:“多谢将军体恤之意!不过那李大目绝对识破不了此计的……啊!莫非……莫非炎将军担心的是……左将军?”

    凌炎缓缓地点了点头:“那个左校,本来我并没有太在意此人,但现在听将军说那些计谋都是出自他手,我才知道原来他竟是这种智谋高深之人……他的谋略,在我看来,绝对在一般的谋士之上!所以,于将军若是诈降,即便能瞒过李大目,但我想肯定不能瞒过那个左校的。”

    于羝根倒是同意凌炎的话:“炎将军所言极是,那左将军,有勇有谋,智勇双全,厉害非凡,将军若是遇到他,千万千万不可轻敌!定要万分小心!”

    凌炎感到有些意外:“这左校……武艺也高强?我还只当他是谋士呢……”

    于羝根摇摇头:“左将军本来就是猛将,不过他的智谋更是厉害!”

    凌炎皱了皱眉:“他的武艺如何高强?”

    于羝根迟疑着道:“这个……只听说他善用神法,并且手下兵士也是极其厉害,至于具体如何,末将并不甚了解……毕竟末将之前都追随楚衍将军,对于外面之事,了解不多。”

    凌炎想了想:“这么说来,于将军跟李大目都是最近才被派去驻守钜野城的?”

    于羝根点点头:“这些时rì,黄巾军在各地皆报败绩,兵马调动异常频繁,而钜野城调走兵马之后,便无将来守,所以他们便让楚衍派出他手下的两员大将,去守钜野城。”

    “喔,所以将军和李大目,都被派到这里来了。”凌炎明白了。

    于羝根又点点头:“是……那李大目虽然生xìng残暴不仁,但武艺在我们之中,最为高强,所以楚将军才派他做了钜野太守,而我不过就是城中主将而已。”

    凌炎看出于羝根有些自卑的感觉,便连忙道:“于将军武艺也想当高强,我看,不比李大目差!”

    于羝根苦笑着摇摇头:“炎将军,他的武艺比我的高强不知多少倍,若是我与他战起来的话,估计不到十余回合,我便被他一刀砍死了!”

    凌炎多少有点吃惊:“李大目果真这么厉害?”

    于羝根点着头,忽然神sè变得有点尴尬,道:“炎将军,之前我对你说,钜野牢不可破,便是千军万马,也动它不得……”

    凌炎当然记得:“是,当时我以为将军说的未免有些过了……”

    于羝根有点无可奈何地道:“末将之言,并无过虚……那钜野城,身处旷野之间,一目了然,不易设伏;而且钜野城中粮草兵器皆充足,又可发shè‘火焰石’……”

    “‘火焰石’?那是什么?”凌炎奇怪道。

    于羝根道:“将军没有见过,那是在一庞大器具之上,在一器皿之上放上浸了煤油的大石头,然后由士兵cāo控,发shè出去,威力十分强大……不过此器具,城中仅有九座。”

第二百九十三章 是和是战

    凌炎缓缓地点着头,然后朝于羝根示意,让他继续说下去。

    于羝根继续道:“城中防备如此完善,本来就非常难以攻破,如今更有李大目来镇守,实是不易攻占。”

    “我看那李大目,除了眼睛大了一些,别的也看不出有多厉害。”凌炎想缓和一下气氛,便开了个玩笑。

    不过于羝根可没有心思开玩笑,他摇摇头:“将军未跟李大目交过手,自然不知他的厉害……此人亦会神法,虽定然不如左将军,但比起常人来,亦是高强非凡。”

    凌炎知道于羝根所说的“神法”,就是内气。他心里暗暗觉得有点好笑:“于羝根说我没有跟李大目交过手,所以不知李大目的厉害;可于羝根也没有见过我的内气,那自然也不知道我的厉害了。”

    凌炎又一想,不对,于羝根可是见过他的内气的,那带着内气的斩月刀,曾经离他的脖子,不到一公分的距离。

    于是,凌炎笑了笑:“于将军,那以你之见,我的神法,跟李大目相比,如何?”

    于羝根愣了一下:“将军亦会神法?”

    凌炎笑道:“前rì我斩月刀上的白光,于将军可是见过的。”

    于羝根回忆了一下,才惊道:“啊!原来那是将军的神法!我还只当是什么火把的光亮。”

    凌炎笑了笑:“那于将军现在知道了,却觉得我的神法如何?”

    于羝根想了想,道:“将军之神法,亦高强,或许……能胜的过李大目……不过,若是左将军的援兵赶到,他们携二人之力,炎将军你或许便很难战胜了。”

    “嗯。”凌炎嘴上答应着,心中却是想着假如左校和李大目真的联手的话,估计他应该也能敌得过的吧!不过有了之前那么多的教训,使凌炎再也不敢轻敌了,所以他也没有很自信地说出心中所想。

    于羝根又道:“炎将军若是想拿下钜野,只有在左将军率援兵来到之前,便攻破城池,不然,恐怕就更难了。”

    凌炎喜道:“于将军之言,正合我意,我就是想要在援兵赶到之前,先攻下钜野城,只是我不明钜野城中虚实,所以还望于将军详尽地把城中情况告诉我。”

    于羝根答应了一声:“炎将军,你之前说钜野城内兵力不足,末将当时心中就十分诧异你竟能判断如此准确!”

    凌炎“呵呵”一笑:“这个不难,从种种现象就能推断出来……不过当时我也不太肯定,只是从你们防守的情况中推断出李大目是在等待援军到来,进而判断出他现在兵力不足。”

    于羝根有点佩服地道:“将军所料不错,此时钜野城中之兵力,不足五千。”

    “啊!”凌炎惊叹一声,“这么少?那现在正是攻城的良机啊!”

    于羝根点点头:“是……不瞒将军,本来李大目早就想弃守这座城,向后撤守另一座城,但左将军不同意,命李大目死命保城,而他同时也说他会尽快率军赶来。”

    “嗯……”凌炎沉吟了片刻,“那我一定要在左校赶到之前,攻进城去!”

    于羝根脸sè为难:“钜野城虽然兵力不足,但工事完备,粮草充足,若李大目要是闭门固守的话,大概也能撑上几个月。”

    别说撑上几个月了,就是再多耽搁几天,凌炎也受不了,所以他着急地对于羝根道:“还望于将军教我破城之计!”

    于羝根想了想:“如何破城,末将暂无良法……但就我所知,城中这九座器械,正大门、左大门和右大门,各有三座,唯独后大门,却没有。”

    凌炎喜道:“于将军的意思,是想让我率兵从后门攻城?”

    于羝根点点头:“钜野城的四座城门中,只有后门的守兵最为薄弱松懈,只因此门对着的几十里外,便是黄巾军的另一座城池,所以李大目对于此门的守备,并未太过重视。”

    “好!”凌炎大是高兴,“那我就率军从此门进攻!”

    于羝根却面有难sè:“不过……要想从钜野城的正门绕道后门,需要绕一大段路,并且还不能让李大目的将士发现,这……不大容易。”

    凌炎却无所谓地笑了笑:“这个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了,只要我有了攻城的方法,就算是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难题,只要这个问题解决了,就好办了!至于其他的事情,都不算问题了!”

    于羝根道:“既然如此,那还请将军尽快部署兵马……末将以为,最好是在夜晚行军,这样会更隐蔽一些。”

    凌炎点点头,突然,他想起了一个问题,便问道:“于将军,我有一点感到奇怪,那李大目知道我是谁了之后,便立刻熄灭了城楼火把,不知为何?”

    于羝根想了想,笑道:“之前左将军对李大目告知过你的情况,他知道你好似有一种……暗器,十分jīng准,我猜想他是害怕你用那暗器伤他吧。”

    凌炎想了想,感觉左校说的“暗器”,应该就是他的手枪,便笑了笑:“李大目还真是聪明,不过也幸亏他熄灭了城上的火把,不然我还真的会用那‘暗器’杀了他。”

    于羝根的脸上现出微微吃惊的样子:“炎将军,你那暗器,是何奇物?”

    凌炎笑道:“具体如何,我也不便细说,不过可以告诉于将军,那暗器在百米之外,也可使人一中毙命。”

    于羝根脸上现出骇然的神sè来,喃喃自语道:“幸亏没有用在我的身上……”

    凌炎笑了起来:“我本意就是想让于将军归我军下,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杀于将军,自然也不会用到那暗器……何况,用暗器不是正人所为,对付李大目那种人,倒无所谓,但对于将军这正直的人来说,用暗器会让人耻笑的。”

    于羝根爽朗地笑了笑。

    凌炎收起笑容:“关于攻城,虽然已定下了计策,但还是不能不做好最坏的打算,若是我们没能尽快攻下城池,而左校又领兵前来,那就有麻烦了……不得不防这一点。”

    听凌炎这么一说,于羝根看上去的神sè好像也不太乐观:“左将军已经率军驰来,估计不久便会来此……炎将军,若真是如此,那以末将之见……还是退兵为上。”

    凌炎摇摇头:“不行,无论如何我都要攻破钜野城,肯定不会退兵的。更何况占据钜野本不在我的计划之中,我是要继续南下,攻南阳的,岂能在中途被一小城所阻而不前?要是连这么一座城都攻不下来,那我还做什么主将呢!”

    听到凌炎这么说,于羝根的神sè更是大变:“炎将军,你……当真要攻南阳?这……这且不说南阳,仅南阳之前的这些黄巾军,便是勇猛无敌,能否……走到南阳,还实未可料……”

    凌炎一摆手:“唉,先不管那些了,当务之急,是要把钜野城拿下。”

    本来于羝根一直都还很高兴,但自从知道凌炎要挥军南下之后,面sè便显得犹豫起来,所以也没有接凌炎的话。

    凌炎让于羝根先回营帐休息,而他则在自己的营帐中整整坐了一个晚上,就是为了详细计划如何进攻钜野。

    等到天sè微明之际,凌炎终于想出了一套完整的计划。

    中午的时候,蒯良和邓义护着粮草来到了营寨中。

    凌炎正具体构思着他的夺城计划,见蒯良走进来,很是高兴,便将事情经过及他的计划,跟蒯良商议了一番。

    蒯良听过后,点点头:“炎将军所虑极是,我们必须在援军增援钜野之前,夺下此城,若是晚了,恐怕对我们就相当不利了。”

    凌炎点点头,又询问蒯良他的计划是否可行。

    蒯良道:“此计神妙,不过还要紧守口风,而且行动要极其隐蔽,万不能让守城之将看出端倪。”

    凌炎见蒯良也赞同这个计划,心中算是完全放心了,也更加坚定了实施这个计划的信心。

    这时,有探兵进帐,向凌炎来报:“敌援军现在距钜野五十余里,预计明rì傍晚便会抵达钜野城。”

    凌炎一惊,心知军情紧急——必须在明晚之前拿下钜野,之后的处境才会对他们有利。

    于是,凌炎立刻召集所有的将领来帐中议事。

    待所有人都到了之后,凌炎神情焦急地道:“诸位将军,敌军援兵明rì便可抵达钜野,所以我们必须在明rì之前,拿下钜野城。”

    张怿等将立时道:“愿听将军差遣!”

    凌炎点点头,开始了作战部署。他对众将大声道:“我打算采用声东击西的方式,由部分兵马佯攻钜野城正门、左门和右门,吸引守军兵力,然后由另外一支兵马,绕道突袭后大门,在拼力攻破后城门之时,那三路兵马再攻破其余三座城门,一举攻下钜野城!”

    众将纷纷道:“炎将军,此真乃好计策!”

    “好!”凌炎很高兴,“下面我就分配各自的任务……吕将军,邓将军,你二人各率一支兵马,佯攻左大门和右大门,记住,在听到正门攻城的声音之后,你们再攻城。”

    “是!”那二人抱拳应道。

    “文将军,祢将军,张闿将军,你三人率重兵绕路到钜野城后大门,隐藏起来,待左右正三座城门全部进攻之后,立刻突袭后大门,一定要尽快攻进城中!”

    “是!”三人大声应道。

    “于将军,你与我率兵佯攻正大门,吸引李大目的注意。”

    “遵命!”于羝根应道。

    “杨将军,张怿将军,你二人率两支兵马,伏于城外林中,以防意外,若是见到有敌将从城中逃出来,立刻截杀!”

    “是!”

    “蒯将军,你与国师守卫营寨和粮草之物,要做好敌军劫寨的防御准备。”

    “是。”蒯良抱拳道。

    凌炎又环视了一圈众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时,屠夫在一旁小声地问凌炎道:“那我……做什么?”

    凌炎笑着看了看屠夫:“你就留寨驻守吧!找一件铠甲穿上,你现在就是一名武将了!”

    屠夫一喜:“遵命!多谢炎将军!”

    蒯良献计道:“炎将军,莫不如让他在寨前另设一寨,可与本寨相互照应。”

    凌炎点点头,朝屠夫看去:“那就派你另拉一支兵马,再设一营。”

    屠夫自然是第一次当将军,并且刚上任就能率领兵马安营扎寨,心中的喜悦溢于言表,使命感也油然而生,激动地大声道:“是!炎将军!”

    凌炎笑了笑,然后朝众将道:“攻打左门右门的将领,定要加倍小心,于将军告诉我,钜野城内有投石机器,一共九座,除了后大门外,每座大门各有三座,所以众将一定要小心,谁先登上城头,谁就尽快摧毁投石机。”

    “是!”吕公等人答应道。

    凌炎想了想,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了,这才让众人离去。

    这一天,凌炎都在跟蒯良等人商议晚上作战的细节,直到夜幕降临,凌炎才感觉所有的细节基本上都已经考虑到了,于是便派攻打钜野城的后门、左门和右门的吕公等人先行率兵出发,并嘱咐他们,行军的时候务必要隐蔽,千万不可让敌军发觉。

    随后,凌炎又派杨凤和张怿率两只兵马,前去埋伏在城外的密林中。

    一个时辰后,凌炎和于羝根也率一支部队出发了,出发之前,凌炎又嘱咐屠夫等人一定要认真守卫营寨,即便敌军劫寨的可能xìng几乎为零,但凌炎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他们谨慎一些,以防万一。屠夫自然高兴地满口应承下来。

    在去钜野城的路上,凌炎想要详细地了解一下李大目这个人的xìng格,于是问于羝根道:“于将军,李大目也会神法是吧?”

    于羝根点头道:“是……褚将军帐下之将,只有几位略通神法,李大目是其中法力最高的武将。”

    凌炎点点头:“那他的法力若是施展出来,是什么样子的?”

    于羝根想了想后,道:“我也只见过他用了几次,每次他施法之时,却是从双手中,发出靛sè之小球,那小球像暗器一般,竟能直shè入体内,让人毙命!威力不可小觑啊!”于羝根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神sè煞是紧张。

    凌炎却松了一口气:听于羝根的描述,那李大目的内气,还应该只是处在初级阶段。他笑着问了于羝根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于将军,你认识白波这个人吗?”

    “啊!”于羝根低呼一声,“我听闻过此人,他亦是黄巾将领,不过他好像镇守较远的一个什么地方,好像还被敌军大败。”

    凌炎心中感叹了一声:黄巾军的情报通讯工作,做的可真是不敢恭维!嘴上却道:“是……那于将军以为白波的法力,与李大目相比,如何?”

    于羝根只略想了一下:“李大目应该是不如的吧!白波可是‘地公将军’的帐下大将!法力自然应该也比李大目高出很多。”

    “嗯。”听到于羝根这么说,凌炎算是完全放心了。

    这一路上,凌炎又把这次计划从头到尾想了一遍,想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遗漏没有,直到他将整个想了好几遍,确定没有疏忽之处的时候,已经能够远远地看到钜野城了。这时,凌炎不禁微微笑了一下,他仿佛看到钜野城已经在他囊中之下了。

    凌炎下令加紧进军。

    当快要行进到城门下之时,凌炎看到了城上的士兵发现了他们,立刻慌张地退到了城楼里面。

    凌炎来到了城门下。

    突然,原本灯火通明的城上,所有火把瞬间全部熄灭,霎时昏暗一片,只有凌炎军的将士的火把,才照亮了附近少许。

    随后,便听到李大目的大笑声:“哈哈!你这黄毛小儿,上次兵败,却还敢来!”

    凌炎只能隐约看到城上有几个模糊的身影轮廓,估计正中间的那个轮廓应该就是李大目了,便笑道:“上次是我一时大意,这次我当然不会再吃那种亏了!我倒要看你还有什么能耐!”

    城上的李大目狂笑:“哈哈……前rì被我施计从后劫你营寨,算你运气好;谁知你真不知死活,这次竟然还敢再来!”

    凌炎心觉好笑:这哪是你施的计?嘴上笑道:“我来就是为了要赚你城池的,上次没有赚到,这次我当然还要再来了。”

    “哼!”城上的李大目冷笑道,“就凭你,还想赚我城池?别说你,就算你们起全城逆军都来攻城,我又有何惧!”

    凌炎笑道:“啊!是吗?说的倒是很豪气,那你为何熄灭城上火把?”

    李大目的表情凌炎虽然看不到,但他还是能想象出来李大目这时候的神sè:被他说中了痛处,脸sè自然也好看不到哪去。

    李大目半晌未出声,突然又怒道:“于羝根!你竟然背叛黄巾军,去投叛军!”

    凌炎身旁的于羝根,举刀指着城上,大怒道:“呸!李大目!你这狗贼!当rì我被炎将军俘去,你竟不出兵相救!后炎将军书信与你,你竟然不顾我的死活,这你又该当如何讲!枉我把你当兄弟看待,你竟如此心狠!”

    李大目冷笑一声:“哼!这只怪你武艺低劣,那么轻易便被逆军俘获,又如何怪得了我!我原以为你武艺高强,才让褚将军派你协助我守城,若早知你就是草包,我当rì也不会让你来钜野城了!哼!更别说要来救你了!我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无用之人,便不顾褚将军的交代,倾守城之兵去救你?便是兄弟又如何?”

    于羝根大怒,脸sè铁青,气得胡子倒竖。

第二百九十四章 渔翁得利

    李大目的话,不但于羝根听了大怒,就连凌炎都忍不住呵斥道:“李大目!你胆小就是胆小!何必再自欺欺人?那rì为何不是你出城设防,而让于将军前去?你明明看到于将军军中有异,为何不立刻出城相救?后来我被劫营寨,被迫撤军,那你怎么还是不敢出城掩杀?哼!说了半天,我看你也不是什么猛将,不过就是一个懦夫罢了!”

    李大目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的,冷哼了一声,半晌才道:“褚将军命我紧守此城,我自然要牢记于心,怎可轻易出城,上你之当?”

    于羝根大怒道:“好!我现在便来攻城,倒要看看你如何‘紧守此城’!”

    李大目也厉声道:“好!好!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两个无名之辈,如何赚我城池!哼!我今rì便替褚将军除去一个叛逆之人!放箭!”

    城上霎时出现了一排人影,随即便见大量的箭矢从城上shè了下来。

    凌炎军将士拼命抵挡,于羝根大怒,大喊着下令道:“放箭!”

    凌炎军的弓箭手,立刻往前站上一排,也朝城上放箭。

    不过这shè箭也有学问,居高shè箭,自然比在低处向上shè,要有利的多的多。

    凌炎眼见自己的弓箭手对敌的杀伤效果不大,反而被城上下来的箭shè死了不少,心中大急,忙拔刀一挥:“兄弟们!攻城!”

    随着凌炎的一声号令,几千士兵呼号着冲了上去。

    凌炎看到李大目的身影一闪,从城楼上消失不见了。而城上的弓箭手,仍一批接一批地朝城下放箭。

    冲到城下的士兵,立刻搭起了云梯,随后一个接一个地快速朝城楼上爬去。

    不过城楼上箭矢如雨,时而又有石块朝城下砸来,那些攀爬的士兵,接连被砸下了云梯,哀嚎声不绝于耳。

    眼看自己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去,凌炎心中焦急无比,本来若是城上有些许光亮,他就可以掏枪打过去,就算浪费点子弹在士兵身上,也总比自己的士兵不断被杀死的好,但现在城上一片昏暗,就算凌炎拿出了枪,也根本看不清城上之人,乱开几枪,无异于浪费子弹。

    这么想着,凌炎猛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于是立刻下令道:“换‘火箭’!将箭头燃上火焰,再去shè!”

    凌炎刚说完,便听到城楼上响起了巨大的沉闷的“嘎吱嘎吱”声,紧接着,不到五秒钟的时间,城上突然火光一闪,顷刻间大亮起来,随即“呼呼呼”的三声,只见三颗刺眼的巨大“火球”,拖着长长的金sè“尾巴”,从城楼径直飞上空中,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壮观的弧线后,便朝凌炎的阵地砸来。

    凌炎大惊,连忙朝后躲去。

    只见那三颗火球,“咚咚咚”三声巨响,砸在凌炎面前不远处。那每一个火球都比人还来的大。被砸中的士兵,有的并不是被火烧死,而是直接被砸成了肉泥!那火球砸在地上,小半个球体竟直接砸进了地底下——从此可见那火球的力度——而崩飞出来的带着火焰的碎片,每个也足有人的手掌般大小,四下飞溅,被溅到的士兵,轻则重伤,重则也被砸死了。

    凌炎惊魂未定,他知道这就是于羝根所说的“火焰石”,但听人说总没有亲眼所见来的震撼。他没想到的是,这着了火的石头,个头竟然这么大,威力竟然这么大!要不是他跑的快,可能也被那火焰石的碎片砸中了。

    这边城上刚投掷了三颗“火焰石”,很快,凌炎便又听到城楼上响起了“嘎吱嘎吱”的声音,凭着判断,凌炎也知道那是城上士兵拉着投石杠杆所发出的声音。

    凌炎大惊,忙下令道:“立刻后退!”

    那些弓箭手和凌炎身旁的士兵,立刻朝后退去。这就形成了一个奇特的景象:城下有大量的凌炎的士兵在试图攀爬上城头;而那些士兵的身后,却是一片空旷,一个人没有;在很大一片的空旷后,才是凌炎及他的全部兵马。

    不过城上的守卫士兵,并未因为凌炎的撤退而放弃投掷“火焰石”。

    “呼”“呼”“呼”,又是三声劲风的呼啸声,同时随之而来的,是又三颗巨大的火球朝凌炎军面前飞来。

    “咚”“咚”“咚”,响起三声巨大的沉闷巨响,那三颗火球,在凌炎面前不远处的土地上又砸出了三个大坑。

    幸好这次凌炎提前有准备,只有几个离得较近的士兵,运气不好,被石头的溅起的碎片砸中,立刻殒命。

    凌炎心中焦急——若是这样只凭着蛮干的攻城,肯定是攻不破城门的。这时,他也终于明白了于羝根所说的钜野城坚固难攻,确实并非虚言。

    凌炎的眼睛向远处眺望,心中急得不行:另外两路攻左门和右们的兵马,怎么还没有动静?

    他正想着,突然从远处,传来了模模糊糊的喊杀声。

    凌炎听到喊声,心下一喜,知道这肯定是吕公和邓义率领其他二路兵马,开始攻打城门了。

    凌炎转眼朝城楼上望去,只见城上的士兵,好像突然愣了一愣,而城上shè下的箭矢流,也立刻中断了。

    随即,凌炎看到城上的人影开始混乱起来,好像有一些弓箭手立刻撤下了城头,其余的弓箭手,却又立刻朝城下放出了箭。

    凌炎猜想这是城中守兵不足,李大目见另外两座大门被攻,于是才调了一些正门的弓箭手,去支援其他两座城楼。

    凌炎暗自一喜:若是这样,那文聘等将攻后门之时,李大目却是无论如何也分身乏术了!

    凌炎这样判断后,立刻高喊着下令道:“众士兵!上!全部攻城!”说完,一马当先,冲了过去。

    那些士兵见主将奋不顾身,便也都跟着冲了上去。

    城上又传来了准备发shè“火焰石”的声音,但凌炎这次却不再顾忌,直径冲到了城下,指挥兵马攻城。

    不过任凭云梯搭的再多,士兵也根本没办法攻到城楼上,都在攀爬的过程中,不是被箭矢shè中,就是被石头砸中,有几个快要爬上城头的,也被守城士兵用兵器砍杀,摔下了城去。

    没过多久,凌炎又听到更远的地方,也传来了无数士兵的高喊声。

    凌炎大喜,连忙命士兵加紧攻城,一切都在按照他的预想行进着,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他认为钜野城很快便能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所以尽管进攻的损失非常惨重,但凌炎丝毫没有撤退的意思,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是关键时刻,他必须在这个时候加紧攻城,吸引李大目一些兵力,减少其他三座城门,尤其是后城门的攻城压力,这样一来,四面围攻,李大目才会手足无措,败下阵来。

    凌炎一想到刚才李大目那不可一世的口气,再想到这时候他肯定慌乱无比,心中便有那种出了一口恶气的快感。

    他看到于羝根也在不远处指挥着兵士攻城。从于羝根的神sè看来,能看出他肯定也听到了其他的三座城门同时也在猛烈地进攻的声音,所以他的情绪很是高昂,当然,将军的情绪自然会传染给攻城的士兵们。虽然不断从城楼上摔下来惨死的士兵,但那些士兵的士气却不断高涨,仍毫不畏惧,拼命攻城。

    过了十分钟左右,凌炎这边的兵马,损失可谓惨重,但城上的守军,似乎也有些抵挡不住,行动之中充满了慌张之感。

第二百九十五章 折了一将

    李大目冷哼一声:“于羝根背叛黄巾军,必然要受到处罚……至于怎么罚,便是我们说了算!”

    “我让你放了他,”凌炎一字一句地道,“不然,我立刻杀了你!”

    李大目哈哈大笑:“杀我?哈哈……就凭你,能杀得了我?”

    凌炎冷冷地道:“那你就试试!看我这暗器,能不能杀得了你!”

    李大目神sè一瞬间现出极度慌乱之sè,不过随即他就大笑了起来:“哈哈!暗器?你便是又暗器,有能耐我何?”

    凌炎冷笑道:“哼,你若是不怕,为何之前将城楼上的火把全部熄灭?”

    李大目大笑道:“之前是之前,现在,你却伤不了我!”

    “好啊,我倒要看看能不能杀得了你!”凌炎恨恨地道,手便伸到背后,准备掏出枪来。

    这时,城头上却突然一片光亮,几十支火把一同点着,随后一武将出现在了城头。

    文聘急忙低声对凌炎道:“他就是左校。”

    不用文聘说,凌炎也猜到那个人就是左校了。他将手握住了身后的手枪,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左校:他的身材并不太高达,也不算特别强壮,不过脸上却有一种莫名的自信狂妄。

    左校看着文聘,笑道:“败军之将,何颜再来?上次被你侥幸逃脱,以为你能幡然醒悟,不再烦我城池,却不想如此冥顽不化。”

    文聘神sè大怒,刚要会骂过去,凌炎却制止住了他。

    凌炎向前走了几步,指着城上武将:“你就是左校?真是久仰大名啊!”

    左校看了看凌炎,笑道:“你就是炎将军吧?我亦久仰大名,当真是久仰,听闻将军将‘神上使’张曼成都斩杀了,佩服,佩服!”

    凌炎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你觉得你自比张曼成,怎么样?”

    左校像听到天大的玩笑一样,哈哈大笑起来:“哈哈……炎将军真是说笑!怎将我与张曼成相比呢!哈哈……”

    凌炎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他也听不出来左校为什么要笑,便冷嘲热讽了一句:“依我看,左将军的武艺,应该不如张曼成。”

    左校渐渐收了笑容:“呵呵……炎将军万万不要将我与之相比……不过看将军既能杀张曼成,武艺内气修为,必为高深,若是炎将军肯降我黄巾军,定能受到重用,建功立业。”

    “哈哈……”凌炎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大笑了一阵,“我就是再傻,也不会去投黄巾贼啊!那我不是自寻死路么!呵呵……左将军,我看是你在说笑了!”

    左校笑了笑:“炎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与我作对,才是自寻死路。”

    凌炎没心思跟左校废话,厉声道:“废话少说!快把于将军放了!不然,我便杀死他!”说着,凌炎用刀指了指身旁的卜己。

    卜己慌忙朝城上道:“左将军……救我!”

    左校看了一眼卜己,然后又看向凌炎,笑道:“炎将军不必动怒,我这就去派人将于羝根带来。”说完,他朝旁边的士兵做了个手势,那士兵便离开了城头。

    在等待士兵回来的时间里,凌炎在心中心念电转:只要救下了于羝根,就立刻攻城!李大目已经站在了城门外,不足为虑;杀了李大目后,迅速攻占城门,料想那左校就是再厉害,恐怕也不能阻挡我军士兵攻破城门!然后再让文聘……

    凌炎正打着如意算盘,城上那士兵便又出现在了城头上,而在他的面前,正是被五花大绑的于羝根。他正低着头,看不请面容,好像神sè疲惫。

    凌炎声sè俱厉地对左校道:“快放了于将军!”

    左校笑了一笑,看了于羝根一眼,然后两手一抓,用力将于羝根提了起来,然后双手一转,转到了城头外,那于羝根自然也被带到了城头外,脚下对着城门的外面,悬空垂吊着。

    而于羝根却没有任何的挣扎和反抗,似乎好像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做什么。

    凌炎大惊失sè:“左校!你要干什么!”

    左校笑了笑:“不做什么。”说完,示意了一下身旁的士兵。

    两名士兵立刻上前将绑着于羝根的绳头拿了起来,而后左校便送了手,于羝根在猛地向下一沉后,吊挂在了城头上。

    其实,凌炎刚才还在怀疑,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于羝根,因为那人始终低着头,凌炎看不到他的样子,还以为或许是左校用了什么计策,换了一个人代替于羝根。

    但当左校松手以致那武将吊挂在城头之时,凌炎才相信了那百分百是于羝根——那独一无二的威武的胡须随风飘动着。

    于羝根勉强抬起了头,脸上满是血污和伤痕,神sè恍惚地看了一眼凌炎的方向,然后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炎将军……不要管我……”

    虽然于羝根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凌炎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凌炎急的不知所措,连忙朝于羝根高喊了一句:“于将军!你放心,我会救下你的!”

    于羝根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左校笑了一笑,而城门口的李大目,也狂妄地笑起来:“哈哈……竟说空话!就凭你,如何救他?”

    凌炎也不理会李大目,手指着左校,厉声怒道:“左校!快将于将军放了!你要是敢再动他一下,我立刻就杀了卜己!”

    卜己可能是听出来凌炎这话绝不是只是威胁,而是真的会那么做,便也跟着哀求左校:“左将军……救我啊!先放了那贼将吧……”

    李大目怒道:“哼!像你这般无用之人,被人废了手脚,还要你何用!”

    卜己见李大目竟然过河拆桥,不禁也大怒起来:“哼!李大目!要不是我们星夜兼程来救援,便凭你,如何守得住钜野城?我看你才是无用之人!”

    李大目大怒,气的那双眼睛整的更大了。

    左校笑道:“卜己,我看李大目说的很在理。”说完,又朝凌炎道:“炎将军,像这无用之人,你只管杀了便好,省得他在这里大哭小叫的。”

    卜己的脸上现出不敢相信的神sè,他万万没想到左校竟然也要放弃了他。

    文聘和吕公也是现出吃惊之sè,他们想不到左校竟然如此冷血。

    凌炎虽然也感觉意外,但诧异的程度,远远比不上卜己,因为之前于羝根被他扶住之时,李大目也同样不救于羝根。

    凌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看出左校可能是真的不在乎卜己的生死了,但还是只好道:“左校!你用不着故作镇定!卜己乃黄巾大将,你怎么可能任其死去!”

    左校大笑道:“哈哈……黄巾大将?在我看来,卜己不过就是无名小辈耳!如何算得上是大将?此人这么轻易便被你俘住,如此不堪一战,这无用之人,我黄巾军要来作甚!”

    凌炎冷冷地看着左校:“你这样说,那我现在就杀了他!”

    左校笑了笑:“我看将军犹豫不决,那我便帮将军一次。”说完,他抬起了手,手腕一翻,只见一道凌厉的蓝sè光束,在他手腕一翻的过程中,从他的手掌里发了出来。

    左校动作如此之快,快到了凌炎根本没有做何反应。

    那道光束,从城头上直直地shè了下来,迅速jīng准地击在了卜己的胸口上。

    卜己是全身穿着铠甲的,那蓝sè光束,竟然一下子就击穿了铠甲,shè进了卜己体内,然后又从背后的铠甲上,穿了过去,打在地上,击出了一个小坑。

    从铠甲的前后两个圆圆的小洞中,立刻喷出了大量浓浓的血水来。

    卜己的嘴大张着,却什么声音都没能发的出来,他的眼睛死命睁着,眼珠都快挣出了眼眶,先是死死盯着左校,然后机械般地缓缓低下头,朝自己的胸口看了一眼,然后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死了。

    凌炎等人都不禁惊呆了。文聘和吕公惊呆的是,左校竟然如此心狠,对他的同僚手下,竟然毫不犹豫就出手杀死!而凌炎所惊讶的,百分之九十跟文聘和吕公的相同,其余的百分之十,是他对左校内气修为的吃惊。

    凌炎原先以为左校的内气程度,即便比李大目高,却也不会高到哪里去。因为在凌炎的观念中,一名将领若是谋略极高,那他的武艺必然要差了一些,这是所谓的文武平衡。凌炎领教过左校的谋略,承认左校之谋确实高人一等,所以在他的意识中,左校的内气必然不会很高强。

    不过左校这“小露一手”,当真让凌炎大感意外——倒不是说左校的内气有多么多么高,但能在这么远的距离,将内气波准确的击入卜己的胸口,而且是穿透了两层铠甲,这种功力,也确实不算低了!

    凌炎单从这一击便大致能看出来,这左校的内气,虽然还是裸蓝sè,比不上张曼成、颜良之辈,但也是不容小觑的!

    后来的事实经过证明,凌炎只能算是猜对了一半。

    “哈哈!”李大目大笑起来,“左将军好功夫!”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不能强求

    凌炎也想加强内气,但他体内的内气毕竟有限,他已经感觉出他所能用到的内气,已经是体内的极致了,若要在调用内气,也是不太可能的了。

    但现在的问题却是:以现在的实力而言,不仅战不过左校,而且连保命都成问题了!

    左校冷笑着看着凌炎,突然大喊了一声:“送死吧!啊——”

    只见左校的内气剑的颜sè猛烈加深,而且越来越浓,越来越细,不过越西颜sè越浓。

    凌炎只觉斩月刀上的压力骤然又增强了几倍,要是说刚才的那股突如其来的压力,让凌炎应得更加的吃力,更加不易抽身的话,那现在的那股压力,凌炎可以说是完全吃不消的,而且,他现在即使想要抽身,也是不可能的了。

    凌炎的身体已经被左校的“期间”压得完全变了形,他的腿完全的区了下去,眼看就要跪在地上,而他的两只手,也因为收到猛烈的压力,而在剧烈发着抖。

    凌炎奋力地抵抗者,但他越来越感觉到体力不支,他甚至感觉到,若是再过十秒,他肯定要被左校击倒在地了——而这一次被击倒,估计再站起来的机会,几乎就为零了。

    那些黄巾兵见左校完全占了上风,大是兴奋,纷纷高呼左校的贵名,手中的兵器也被他们一上一下地摇动着。

    左校像是被士兵们的高呼声激励了,大喝一声,就势便要将“期间”完全压下来。

    凌炎的手猛地一沉,他暗叫一声不好,眼看就要被左校完全压了下去,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凌炎突然想起了凌任翔所教他的那修炼秘诀。

    几乎连考虑的时间都没有,凌炎聚起最后的全部内气,扯着嗓子高喊了一声:“强——击——”

    让所有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凌炎先是感觉脚下的压力顿时减轻了,同时,他看到斩月刀上的白sè光芒猛地刺眼了起来,它那刀身上缠绕的内气,正急速聚集着,而它们聚集的方式,却是朝着刀刃和左校的“气剑”所相较的哪一点,其余的地方,却完全没有内气相扰。而他手上的压力,顿时减轻了许多。

    不但是凌炎吃惊,就连左校的脸上也现出不可思议的神sè来。

    “呀——”凌炎又大叫了一声,双手猛地发力,斩月刀竟突破了气剑,直接朝左校劈了过去。

    那气剑看似坚固,但被斩月刀突破之后,便像一股无力的气体一般,化解了开来,朝四下散去。

    左校躲闪不及,被斩月刀劈了个正着。

    确切的说,左校并非是被斩月刀的刀刃所劈个正着,而是斩月道上的那一点内气,在突破了剑气之后,竟然化作了一个内气波,脱离了斩月刀,直直地shè向左校的胸口。

    他们两个人距离十分近,纵使左校武艺再高强,也没有可能躲得了这一内气波的冲击。

    那极强的内气波,直shè入左校的胸口,只听“蹦蹦”两声闷声,左校胸口的铠甲,应声而碎,随即,又传来了一声更闷的声音,紧接着,铠甲的碎口处,闪现出了淡淡的蓝sè内气。

    在这些现象发生的过程中,左校正被这内气波击的指向后退,直到五米开外,他才停了下来,却并没有倒下去,而是身体向后仰了仰后,又向前屈来,双手拄着膝盖,身体剧烈的起伏着。

    黄巾兵的叫喊声随着左校被击退,而立刻停了下来,他们像是惊呆了一般,停止了一切动作,只是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多大的变化。

    凌炎的刀向前劈去之后,并没有收住,而是随着这惯xìng,朝前扑到了下去,幸亏那斩月刀拄在了地上,才不至于让他倒下去,不过,凌炎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内,好像内气大量消耗了一般,有种虚脱的感觉。

    凌炎不知道他最后竟然会这么强大的内气,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否还有力气去救于羝根,他刚才发出的那内气波,完全是在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情况之下发出的。

    凌炎不敢抬头去看左校,他生怕左校仍完好无损地站在前面,仍邪笑着看着自己,但他又不能不去看,于是,他使劲地晃了晃头,然后缓缓地抬起了头,朝前看去。

    前面不远处,左校仍旧保持着那种姿势。

    凌炎不知道左校是不是死了,还是只是受了伤,但他仔细一看,才确信左校并没有死,因为左校的身体在起伏着,证明他在喘着粗气。

    凌炎这个时候才完全了解左校的实力,像他那么强烈的内气波击到敌人的胸口上,随便换了一个人,都不可能有活下去的可能。但左校却没有死。

    凌炎虽然觉得现在正是攻击左校的最佳时机,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内也没有更多内气可用了,他感觉到身体内有一种格外的空虚感。他在脑中快速地回忆着修炼的诀窍,想起了在“强击”之前还有“击破”和“冲击”,他估计以他现在的体内的内气残余量来说,“冲击”应该是绝对发布出来的了,估计“击破”想发出来也很勉强。

    但没有办法了,若是左校再发动进攻,凌炎知道他唯有一事“击破”,才有可能抵挡攻击。

    左校又维持那姿势十几秒后,才缓缓地站了起来。

    凌炎死死盯着站起来的左校,看着他的连。

    左校仍旧喘着粗气,但比之前稍微平缓了一些,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yīn沉沉的,也死死盯着凌炎。在他的嘴角上,竟有一道血迹,缓缓地留了下来,腮边的肌肉,上下一动一动的。

    凌炎强忍着疼痛,也缓缓地直起了身子。

    “哼……哼……”左校好似有一丝yīnyīn的笑意现出来,“炎将军……不错……不错,竟然比我想象还要厉害……”

    凌炎也勉强笑了笑:“若是想尝苦头,你就过来,我还有更厉害的……”

    左校冷笑了一声,做了个奇怪的动作——他挺直了身子,将两只手直伸向前,两掌相合,手指两两相合,指尖全都对着凌炎,很快,指尖上便有五团内气出现。

    这看上去感觉好像跟之前他所发的是个指头发出内气波相似,只是这次是两两一组,内气程度自然加大了不少。

    凌炎勉力拿起斩月刀,做出了防备的姿势,斩月刀上忽明忽暗地现出了白sè内气,不过那点白sè内气,恐怕连一发普通的内气波都抵挡不住。

    凌炎暗中运动内气,几乎把他剩余的还能调动的内气,全部聚集在了手上,斩月刀上的内气,又多了一些,又明亮了一些。

    左校面无表情,身子向后一震,发出了五法内气波。

    这无法内气波,成竖着的一字型,向凌炎袭来。由于这是两股内气何为一股,所以被之前那施法内气,可是猛烈了许多。

    凌炎根本来不及想为什么左校的内气竟然这么强,消耗了这么多的情况下,他竟然还能发出这么强的内气波。

    但现在不是考虑的时候,凌炎孤注一掷,对准发来的内气波,大吼一声,将斩月刀朝那内气波挥了过去。

    “击——破——”

    刀光闪过,却见刀光闪过之处,“嗖”“嗖”“嗖”的发出了几枚内气波,而发过了这几枚内气波之后,凌炎的刀上面,却再也没有白sè的内气光芒了。

    由于凌炎是竖着劈过去的,所以那击发内气波也是呈一字型飞去,正好与左校所发的内气波相撞。

    有击发内气波,与左校所发内气波相撞后,竟然被左校的内气波所“吞噬”,凌炎的内气波瞬间消失了,左校的内气波,却好不减速,仍然朝凌炎疾驰而来,不过颜sè上,貌似淡了一些。

    凌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他现在的体内——至少是他感觉上,已经相当的虚弱了,内气已经被他发的这两次攻击,消耗殆尽,现在体内还残余的,只有疗伤内气了,而他能感觉出来,这疗伤内气正在内体内活跃地乱用着,好像是在平复他体内突发的变故。

    凌炎现在不但连抵抗的力气都没有,身子他连闪躲的力气也都没有了。他弯下了身子,用刀勉力支撑着身体。

    那五枚内气波,除了上面两枚从凌炎的头顶上飞过之外,其余三枚,全都击中了凌炎。

    凌炎被击飞了出去,手中的斩月刀,也被震飞脱手飞到了远处。

    凌炎在地上滚了好几个滚之后,才停了下来,四脚朝天地仰面躺在地上。

    “好!”“左将军胜了!”“杀了他!”“‘左神将’战无不胜!”黄巾兵见凌炎被击飞倒在地上,全都欢呼了起来,声音震天动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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