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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墨非     超级全能学霸txt下载     超级全能学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50 方氏大比(六)】

    问话的那名长者叹道:“人活着,除了责任便是感恩,不管这个感激的人是你的亲人还是朋友,总得有一个。不然就太过于寡情薄义了。所以我也给你10分!”

    第五问:“你会帮助族中的后进子弟吗?”

    “如果你说的帮助是指武功的提升,我的回答是‘会!’,如果是别的,我只能说‘很遗憾,恕我爱莫能助!’!这几个月我跟着师父学习,有两点体会最为深刻!”

    “噢,不知是哪两点?”

    “第一是刻苦;第二是万事不要指望人,得靠自己。师父只传了我一套拳脚路数,还是专门用来克制方玲的,可惜自打学了之后就没机会用上。但他却通过言传和身教让我明白,只要刻苦努力,原来付出时间和汗水,那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我承认,天赋和资质确实很重要,它可以让你比别人消耗更少、付出更少,得到的却更多,但它们却不能决定最终的结果。所以我要对那些跟以前的我一直,渴望帮助,渴望奇迹降临的族中后进们说:永远不要放弃努力,沉淀得越多、越厚,量变引发质变的可能性就越大。当然,我只是阐述一下个人的感情,并不是说拒绝帮助别人。不过对于那种自己从来不努力,只想靠着别人的帮助而获得进步的人,我是不会给予任何形式的帮助!我回答完了,谢谢!”

    “虽是最为浅显的道理,却难为你能体会得如此深刻,更难得的是能阐述出这样一番道理来,发人深省。我还是给10分!”

    第六问来了:“你想当族长吗?”

    方奎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当族长?”

    “不要问为什么,只问你自己想不想就是!”

    “如果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我来当的话,我也只好接下来!但如果还有更好的选择,我的回答是不想!”

    “为什么?”这下反轮到提问者吃惊了。

    “大家都知道,我很笨,脑子不会转弯,更不会说话。而族长的必须得是智慧和武力齐备的人才,还得为全族谋取福祉,我又哪里配得上,哪里胜任得了?所以我一点也不想!”

    “身为长房嫡孙,又岂能不想该如何当好族长?这本就是你天生的责任和义务。尽管你回答得很诚实,但我还是只给你3分。”

    又是一个3分!

    王灿虽不知道这些分数对最终的评比将会产生何等重要的影响,但心下还是为方奎捏了把汗——这小子,脑筋确实太直了,不会转弯。在这个时候,你就不能挑人家喜欢的回答么?

    第七问来了:“你会怎样利用你的超异能力?”

    “对不起,我还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但此时此刻,我的念头是:我是方家的人,我的超异能力既属于我自己,也是属于方家的,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将它培养壮大,为我们方家服务!谢谢!”

    “能有这样的觉悟,说明你已经明白了家族传承的价值和意义,也明白了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和作用。我给10分!”

    第八问:“你是如何看待个人利益与家族利益冲突这个问题。你又将如何处理它?”

    “这个……”方奎挠着后脑勺道,“我,会起冲突吗?我,我不知道……”

    “好吧,看样子你对利益冲突还没什么体会。我来给你打个比喻:如果有一天你成了家,养了孩子,但你家庭经济状况很不好,必须得你努力工作才能保证最起码的生活。但这时候家族里出现了些状况,既要你出力帮助解决,但又不能给予你经济补偿。这时候你的选择是什么?”

    “我……我想,我会在保证家人拥有最起码的生存条件的情况下,再为族中出力!”

    “如果是这样,你就违背了对家族的责任。”

    “但我也不能置家人的生死于不顾。”方奎痛苦地道。

    “是啊,这就是个人利益与家族利益的冲突。别以为它不存在,事实上它经常发生,并生出了许许多多的矛盾。从今天起,你就必须有心理准备,必须去想,将来有一天如果发生了这种情况,你该如何抉择!”

    “是……”方奎艰难地答道。

    “人性都是自私的,虽然你的回答令我不满意,但它却很真实。所以我还是给你5分!”

    “谢谢……”方奎作揖拜了下去,神情无比的沉重,像是等待宣判的罪犯。

    这是在文试吗?

    王灿都有些懵了。如果这些问题是针对他的,他敢保证他已经发飙了。

    什么玩意儿呀,哪来这么多假设?

    可仔细一想:这些假设并不都是假的,成为现实的可能性极大。在座的长者们都是有着丰富阅历,久经世故的老人了,他们深沉练达,他们智慧洞明,他们的提问绝非信口开河,而是有丰自己的目的和考量标准的。只是这样一来,未免就太难为方奎和方家的后进子弟们了。

    原以为世家大族的子弟光耀、富贵、权势,处处让人羡慕,可谁又看到了他们背后所付出的努力?

    就拿方家的少年人来说,他们要上学,要练武,要修德,还要涉猎各种知识,要研习多种技能,哪还有时间去玩乐呢?他们要成才,就必须得比同龄人付出更多的努力,承受更大的压力,实在不容易得很呀。相比之下,他这个农家孩子倒是轻松自在得跟神仙似的。

    正自感慨之际,第九问迅速袭来:“请你用一个词来概括家族留在你心中的印象!听清楚了,是一个词,不是一句话!”

    方奎的语文不算好,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有着千年传承的家族的印象,还真是高看了他,可没想到他只抓了一下脑门,就答道:“正直!”

    问话那名长者显然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分明一怔,尔后便问:“为什么?”

    “想到方家,我就想到爷——族长,想到族长,我就想到了这个词。没有为什么!”

    那名长者颇为意外,但也流露出了满意之色,点头道:“难为你能答得这么中肯,7分吧!”

【251 方氏大比(七)】

    经过短暂的酝酿,最后一个问题如期而至:“你的优点有哪些?”

    前面九个问题都没能问出方奎,不管答得有多艰难,他都顺利地答出来了。可这个问题甫一问出,他就傻了眼。他忍不住自问:“我有优点吗?笨算不算优点?”

    见方奎满脸的茫然,那名长者便问:“没听清楚吗?”

    方奎这才回过神来,吃吃地道:“不,不是,听,听清楚了……”

    “好,那你作答吧!”

    “我,,我……”方奎急得额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神情惶急,眼神四下里乱瞅,似乎在寻找求救的目标。可是那名长者根本不给他继续,而是追问道,“怎么,需要思考一下?”他忙摆手道,“不,不是,我,我就是觉得那个,有,有那么点不,不好意思……哦,我想起来了,直,直爽算不算?”

    “不错,算一条。还有呢?”

    “还有?”方奎的眼睛都瞪圆了,一哭想哭的表情。

    “不错,你最少要说出五点,而且还要我们大家都认可的!”

    方奎有种想撞墙的冲动。能说出一条已经不容易了,还要五条?这不是存心要坑死他么?

    “呃……还有,嗯,我想想……不斤斤计较,算不算?”

    “你说的是大度,对吧?也算!”

    “还有,还有……”方奎就像受着空前的煎熬,汗水泉涌而起,背心已经湿透了老大了团,分明比接住百米外砸来的千斤石狮还要艰难。“还……我想想,我再想想……不会玩心计,这又算不算?”

    “光明坦荡,算!”

    “三条了,还有两条,我的天呐,两条……对了,踏实,不好高骛远,一步一个脚印,这算不算?”

    “不错,你确实算得上踏实。但还有最重要的一条你没有说到!”

    “最重要的一条?”方奎哪里知道是什么?哭丧着道,“我,我觉得我浑身都是毛病,就没一个优点。可……好吧,不骄傲算不算?”

    “算,但不是我说的最重要的那条!”

    “我就能说出这么多了?”

    “各位……”那名长者站了起来,朝在座的诸人环手一揖道,“诸位,方奎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诚然,他的缺点不少,但优点也是有目共睹的。可惜这孩子太过实诚,只看到自己的缺点,却看不到自己的优点。请大家一起来说说,方奎最大的优点是什么?”

    “忠厚!”好几人一起说了出来。

    那名长者击掌赞道:“不错,正是忠厚。忠厚、直爽、大度、坦荡、踏实、不骄不躁,这样的好孩子,咱们族中还能找出几个?撇开他是我方氏一脉50年来第一个激活了超能基因的孩子不说,就单是他身上的优点,也值得我们悉心培养了。所以,我给他10分!”

    王灿这才发现,方奎这人毛病确实很多,而且让人第一时间注意到并在脑海中留下印象的还都是缺点,可仔细一计较,就会发现他的优点其实多过缺点。只不过他实在太不会表现,又一副大大咧咧的脾性,让人不念他好也在情理之中了。

    李永宁似乎也越看方奎越觉得可爱,笑对李云舒道:“云舒啊,你觉得这小子如何?”

    “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一堆。”李云舒说。

    “是吗?听你的口气,貌似你对他了解很深呀?”

    “同学四年多了,能不了解么?”

    “依我看来,方奎是块浑金璞玉,外表看着不怎么样,内里可比某些华而不实的人的好太多了。安兄,你说是不是?”

    王灿当即就接过话茬道:“是啊,更比某些道貌岸然、故作清高的家伙好太多了。教授,你说是不是?”

    安玄贞诧异之极,看了左边又瞧右边,恁是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云舒却道:“王灿,你说什么呢?”在她的印象中,王灿最然狂妄放肆,但在长辈面前从不曾失过礼。这番话明显就是针对她爷爷的,教她如何能听得下去?

    王灿双眼望天,冷嘲热讽地道:“没听见么,我就是个华而不实之徒。既然落了这么个评语,我若不做得华而不实点,岂非太对不起人家的‘知人之明’了?”

    “你,你胡说些什么呢?”李云舒顿时就怒了。

    “那要问人家都说了什么!”王灿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李永宁抬手制止了李云舒,说道:“由得他去逞一时口舌之快吧,不要再争了!”

    李云舒虽不服气,但还是听话地闭上了嘴,却凶狠地瞪了王灿一眼。王灿视若未见。

    第三个环节的第二轮是自我展示,不过都是表演拳脚功夫而已,倒也没有精彩之处可言。

    第三轮该是见证人考评了,也是参与者最为重视的一个环节。

    见证人莫不是身份、地位和名望重于一时的前辈高人,只要能得到他们的好评,口碑自然就出去了,若是得不到,甚至是得了差评,这辈子怕就难有抬头之日。好些人都是前面表现极好,最终因为见证人的评价不高,被判为不合格。

    安玄贞是方家的老朋友,素为方氏一脉所敬重;李永宁更是商界奇人,也是蓬城本地望首;而王灿虽无名无号,但却亲手调教出了方奎,也够资格担起见证人之责了。

    按以往的惯例,见证人多是直接考评,先就拳脚功夫上的弱项予以指点,然后说些勉励话语便算完事,可今儿多了个初哥王灿,谁也不知道他会怎样做了。

    第一个上场的是方玲。

    安玄贞依例指点了她一番,又给出了‘优等’的考评,便让她过关了。

    李永宁指点的没有,评语却说了一大堆,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字,好!

    轮到王灿了,他张口就道:“如果我说你现在对上方奎,一成的胜算都没有,你信不信?”

    方玲一怔,压住心中的惊疑反问道:“为什么?”

    “揣而锐之,不可长保。你的锋芒露得太过了。还有,虽然你的悟性很高,学得快,用得更好,但却忽略了根基。”说着便对招手叫过方奎,说,“方奎,你先防。方玲,你来攻。我让开始,你便出手,三秒之内若能扯下方奎衣服上的扣子。便算你赢。”

    大家都不明白王灿为何如此多事,但又对这场比试充满了好奇和期待,纷纷叫起了好来。

    确认双方都准备好后,王灿便喝道:“开始!三、二、一……停!”

    方氏不乏高手,但却没几人瞧清这短短的三秒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见方玲满脸的沮丧,便知她失败了。方玲的速度大家共见的,所有的参与者没人能在她手下走上三招,几乎是迅若闪电,快若鬼魅,一击必杀。可在面对表现出非凡力量天赋的方奎面前,她竟没能得手!

    好多人都惊叫了起来,说道:“这,这怎么可能?”

    方玲却知道为什么。因为方奎的比她更快,总能抢在她的前头封住她的招式。她实在没想到,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王灿不但帮方奎激活了超能基因,还练出了如此快的速度,让她实在想不透是怎么办到的。

    王灿道:“个中的道理我也不讲了。你慢慢去想。以你的聪慧,应该能明白的!我的考评是不合格。”

    ‘不合格’三字一出口,全场好多人都惊呼出声,并质疑为什么。

    方仲信勃然大怒道:“闹什么,安静!见证人只发表个人意见,自有其深意。休得多言!”

    方奎本也想问为什么的,但见王灿神情严肃,只得把吐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不想方玲却道:“你说得不错,我确实不能算合格。如果不是你教我‘登萍渡水’和运气用力之法,今天我在第一个环节怕是就被淘汰了。之所以能进入到第三个环节,不过是仗着手段小巧,出奇不意罢了。当面对速度比我更快的人时,比如方奎,我就一点办法都没有。”说完,无比恭敬地朝王灿揖手一拜,退了下去。

    众人没料到方玲竟然自陈短处,无不相顾愕然。

    李永宁似乎想说点什么,瞧见了安玄贞递来的眼色后便把话头生生咽了回去,满脸的愤愤不平之色。

    不想方仲信却站起身来道:“很多人一辈子都认识不到自己的短处,遇到挫折,总从别人身上找原因,结果呢,不论怎么努力,都难以战胜对手。正所谓知人莫若自知,在方玲面前,我们很多人应该感到汗颜。她刚满18岁,正是年少气盛之时,应该多受些挫磨才能成长起来。既然她自认不合格,那我就行使一次族长的权力,直接判她不合格。方玲,你有异议吗?”

    方玲摇头道:“没有,这也正是我心中所想。虽然这次不能合格,但接下来我一定会努力,会夯实基础,下次大比,我一定会成为最优秀的那个!”

    “好,其志可嘉!”方仲信大为嘉许。

    对于方玲,王灿可谓是苛刻,但对于别的子弟,特别是方挺,他是不吝溢美之词,大加赞扬,说他实力虽不及方奎,但品性淳厚,意志坚定,方奎跟他一比,都不免相形见绌云云。

【252 强敌来袭(一)】

    经过最终的品评,本届大比成绩出炉。淘汰者共有6名,方玲名列第一;另有7人虽然合格了,但被列入了‘观察’之列,也就是说,如果下次大比还不能有优异的发挥,那就会被判为不剑桥;剩下的11人便是本届大比的合格者,虽没颁布名次,也没有金钱、物质甚至是精神上的奖励,但他们却获得了参修族中绝学的资格——对于方家子弟来说,再没有比这份奖励更好的了。

    虽说几家欢喜几家愁,但本届大比是近30年来参与人数最多、质量最高、最令人惊喜的一届。瞧着家族人丁兴旺,后辈们奋发上进,老人们莫不极感欣慰。

    就在方仲信准备宣布本届大比圆满完成时,就听有个滚雷般的声音打从村口传来:“方仲信,这么多年了,你还窝在这山旮旯里头不敢露面么?哼,方家有你这样的族长,也是丢脸丢到家了!”

    哟,这谁呢?竟然找麻烦找上门来了!

    只听有长者惊声呼道:“方希白?!是方希白么?”语气里隐隐透出了慌乱和怯惧之意。

    乍一听‘方希白’之名,现场顿时大乱。

    方仲信尚来不及维持秩序,便见广场朝着村口方向处人仰马翻,一行人有如进村的鬼子,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随即才见在村口值守的方令辉跌跌撞撞地飞奔而来,大叫道:“族长,族长,这,这群人不请自来,我,我们不让进,他们就出手伤了咱们好几人……”还没到台前,便一头栽倒,狂喷鲜血,似乎活不成了。

    一名长者冲将上去,将他抱起,略为一探,便叫道:“胸骨全碎了!好狠的‘摧心掌’!”

    方仲信让赶紧抱进屋内,王灿却叫道:“不能动!”安玄贞也说,“别动,再动他可就没命了!”那名长者惊惶失措地看着方仲信道,“族长,怎么办?”方仲信对安玄贞和王灿道,“安兄、王小友,拜托二位了!”在一众家长的扈拥之下,径直迎着了汹汹而来的方希白诸人。

    安玄贞取出随身携带的针包,护住了方令辉的心脉,黯然一叹,对王灿道:“胸骨全碎,经脉几乎尽断,难为他能跑到这里来……我是没有办法了,你来试试吧!”

    王灿嗯了一声,蹲下身去,却并没有急着出手救治,而是说道:“这位大叔,你这伤就算送医院也没得救了,只有等死的份。你明白么?”

    方令辉口中只是不断地喷吐着血沫,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他的家人只当他没得救了,哀恸地号哭了起来。

    王灿又说:“不过你要是听我的,我有十成把握能救回你这条命。好吗?”

    方令辉听了这话,身子猛地一抽,竟然呛出一大蓬血雨来。他的家人先是一呆,然后就围着王灿,叩头作揖地叫救命。

    但王灿还是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叫过李云舒道:“你赶紧去取10支一代和体质强化药剂和10个标准剂量的再生药剂来,还得带上专用注射设备——你都知道放在哪吧?”见李云舒点头了,又才说,“那快去,不要在路上耽搁!”

    李永宁拉住转身要走的李云舒道:“云舒,你上哪拿去?”

    李云舒道:“爷爷,这会儿没功夫跟你细说,救人要紧!”快步去了!

    王灿刚将手搭在方令辉的丹田上,仿佛又想起了什么,叫道:“方玲、方挺,你们陪李云舒一起去。小心保护她的安全!”方玲和方挺交换了一下眼神,慨然领命而去。

    将内力注入方令辉的丹田后,王灿就对安玄贞道:“教授,你要保证完全按我说的来做,不能生出任何杂念!”安玄贞道:“没问题,你来吧!”王灿边运功,运说着行气之法,要方令辉照着做。

    方令辉的家人都不明白这是要干什么,李永宁解释道:“救人不如自救,他伤成这样,本是必死无疑的,若不激活他身体的自愈能力,便是神仙也救不活他!”

    话说起来是简单,可做起来却相当的麻烦,毕竟方令辉的胸骨尽碎,经脉几乎俱断,纵然王灿的内力强横得离谱,但到底不是神力,哪能立马马地就让垂死之人活蹦乱跳起来?

    那边,方仲信与方希白对上了,后者笑问道:“怎么,见着长辈了也不行礼?这是方家的规矩么?”

    方仲信指着站在场边的一名少年道:“你要这么论,他也是你的长辈,你怎么不上前去行礼?”

    方希白大笑道:“行啊,几年不见,口舌倒变得犀利了?瞧你们这情形,貌似都快收场了?今年的合格者在哪些,都叫上来我瞧瞧,看看是些什么歪瓜裂枣!”

    方仲信伸手指着方希白身后的十几人道:“不都在这么,你随便瞧!”

    有个少年受不了这等侮辱,叫骂道:“好你个老不死的,活腻了吧!”扑身上来,照面就打。方仲信身后也抢出一名方家子弟,怒声道:“哪来的野狗,敢到咱们方家村来乱吠,看打!”斗作了一处。

    方希白仿佛什么也没看见,笑容满面的打量着全场,感慨地道:“真是人丁兴旺,让人羡慕,羡慕呀……”

    四房家长方伟厉声质问道:“方希白,你这个叛徒还有脸回来?滚,方家坳子没你的立足之地!”

    方希白反诘道:“我怎么就没脸了?我自始至终,没有背叛过方家,这‘叛徒’骂名又从何说起?”

    方伟哼道:“你已经被逐出方家了,不是叛徒又是什么?”

    方希白身后有人大笑道:“听听,这老头儿的语文肯定是体育老师教的,都学到牛屁眼里去了!”

    方伟大怒道:“哪个没教养的杂种在这瞎咧咧的?有种给老子站出来!”

    说话那名青年挺身站出来,嘻嘻笑道:“儿啊,你咋能骂你爹是杂种呢?那你成什么了?老子当初是没给你找个好娘,生了你没教养你,但你也不能连老子也认了吧?还不赶紧认错,要让在场的晚辈们看笑话么?”

【253 强敌来袭(二)】

    方伟差点没气得吐血,嗷嗷地怪叫两声,便要动手,却被方仲信拦了下来道:“一个后生晚辈,值得么?方庆,你去向这位曾叔祖领教领教!”

    被点到名的方庆是个聪明人,跳将出来,笑着道:“是族长。曾叔祖,原来你是六叔的亲爷爷呀,还这么年轻?了不得,真了不得。有什么养颜秘诀,传授一点半点给晚辈呗,行不?”

    方庆的话明面上是恭维,是认了青年当曾叔祖,但事实上去是顺着方仲信的话把青年说成了方希白的爷爷。其中的玄机,脑子稍微迟钝点的,怕是都转不过弯来。

    方希白不得不绷着脸喝斥道:“曾林,耍嘴皮子要是有用,咱们还练武做什么?”

    曾林情知自作聪明反被坑,忙惶恐地道:“是,师父……”怒喝一声,扑向了方庆。

    方仲信道:“既然你是来报复的,那咱们也就不必再废话了,划下道吧!”

    方希白击掌道:“干脆,我就喜欢你这样。”说着,侧身一让,指着身后的一名冷面少年道:“这是我新调教出来的徒弟,悟性还算不错,虽才不过五年功夫,但本事却比我当初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今儿我领他来,便是让你们见识见识,品评品评。若有不足之处,还请多多指正!”说着,脸色一沉,喝道,“思聪,你过来。这位便是我常向你说起的方氏族长仲信老爷子,也是当年将为师逐出家门的铁面执法者。今天你就当着他的面把这些年我教你的方家本领都使出来,让他和方家人瞧瞧,是他们调教出来的子弟厉害,还是我方希白厉害!去吧!”

    那叫思聪的少年踏步上来,起手揖道:“方前辈,晚辈有礼了!”不想这一拜竟暗含内力,潮水般涌逼向了方仲信。方仲信倒是一片衣角都不曾晃动,但站在他身边的几人大觉压迫,连呼吸都为之一窒。

    好厉害的家伙?!

    这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怎地内力深厚如此,像似有五六十年修为似的?

    “客气了!”方仲信淡淡地回应道。

    “师父叫我来演练,不过我觉得一个人单练实在有些无趣,也分不出高下之别,还请方前辈叫出一两名优秀子弟,咱们对战一番,点到为止。不知前辈以为如何?”

    方仲信情知此子是方希白调教出来的杀器,单从气势上来看便非比寻常,正犹豫着该派何人应对,就见一人冲将上来,骂道:“你算老几,先过了我这关再说!”竟是方云。

    少年连皮子都没眨一下,抬腿一踹,舞着无比花梢招式的方云就像送上去的皮球,莫名其妙地就飞了出去。场边虽有人发出了惊呼之声,但也没多少人觉得抢眼——毕竟已经见识了方玲的手段,少年这一脚固然奇快,但也形不成冲击了。

    方云还没爬起来,又一名子弟抢了上来,高声道:“果然有点手段,方勇前来领教!”拉开架式,挥拳直取少年小腹。

    少年右手负在身后,左手效法方勇的路数,竟是后发先至,生生地将方勇轰得倒飞了出去,当场昏死。

    好强横的拳劲?!

    那等修为深、见识博、眼力高的方氏族人莫不骇然:方勇虽不是少年一代最为优秀,但绝对可以排行前五,却不想竟连对方的一拳都没有接下,那这叫‘思聪’的少年岂非至少有着三星变异者的实力了?若他真要是变异者,方家上下怕是只有族长才能胜得了他!

    思聪一拳击倒方勇后,满脸的错愕,良久方摇头叹道:“就这点实力吗?那也太叫人失望了!”

    方卓原本是个极沉得住气的人,乍一听这话,腾腾涌起的怒火顿时烧得他失去了理智,高声道:“是吗?那让我来量量,你到底有多少手段!”走将上来,起手一礼,便拉开了架式。

    太极!

    方卓气定神闲,渊停岳峙,俨然深得太极之精髓。

    思聪却不像方希白带来的别的青少年那般狂妄,恭敬地还了一礼,还道了声:“得罪!”也拉开了架式,竟也是太极。

    太极对太极,比的可不是谁的速度快、力量强,而是领悟深、功力厚。众所周知,方卓打从四岁开始练习太极,拜的又是陈家沟嫡传弟子陈太中为师,虽没参加过任何正式的比赛,但修为颇深,极得晚辈们赞赏。只要他心不乱,不急功近利,稳扎稳打地跟思聪斗,也未必就会落败。

    “进招吧!”方卓目不斜视,冷声说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思聪双臂一抖,竟使出二套的炮捶,猛若下山之虎般向方卓发起了攻击。

    方卓最擅长的便是二套的炮捶,势大力猛,爆发奇强,配合太极拳以柔克刚,后发制人的精髓,威力无穷。之所以敢站出来叫板思聪,倚仗的便是这套本事。可不料思聪竟也擅于此道,而且从气势和拳风来判断,似乎比他胜出不止一筹,心下不由得一紧,有些慌神了。

    高手相争,毫厘之差便会成为胜负的关键,更何况方卓的实力远不如思聪呢?心下慌了,手上自然就慢了,这一慢,眼见着思聪的拳头直取胸口,心知招架不及,只得连连后退。可越是退,思聪的攻势就越猛,好似惊涛骇浪,连绵不绝,压得他连气都喘不过来。好在18年的苦功到底不是白下的,而且太极拳最讲以柔克刚,后发先至,是以他虽在退,但却拼尽一切努力积极地组织防御,争取先把阵脚给稳住。

    方卓的盘算打得是好,可思聪哪会给他机会?眼见方卓招架得越来越顺利,他突地停下了手来。方卓骤然失去目标,一时又没能稳住重心,差点栽倒在地。思聪岂会再次放过机会?双手一崩,狠狠地印在了方卓的胸口,只听得喀的一声脆响,方卓胸骨尽碎,如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

    惊恐的呼叫声中,好些人总算明白了方令辉的伤势是何人制造的了——竟然是这个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要知道方令辉是族中高手,师从少林高僧,一手罗汉拳已经有五分火候了,寻常高手很能匹敌,方卓更是在他手下走不过十招。既然他都被打成重伤,生命垂危,方卓又岂能幸免?

    早知道方令辉就是伤在这思聪之手,方仲信说什么也不会让方卓上前应战的。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另外两场还在缠斗,双方都是势均力敌,一时间谁也奈何不得谁。唯有思聪,也不知方希白打从哪里找来的杀手锏,竟然强横如此。

    斟量着族中众人的实力,方仲信暗叹后继无人。虽然方奎堪与思聪一战,可毕竟年少,万一有所损伤,方家的未来又靠谁来撑起?别人出手又未必拿得下这个可能是变异者的少年。而他出手虽有十成的把握,但以老欺少,先就堕了威名,落人口实,定会被方希白讥笑的。不过为了保住族中后进,不再使有人伤损,面子什么的也管不得了。

    方仲信刚打定主意要站出去,方仲就挺身而出道:“族长,让我来会会他吧!”

    方仲信正要阻止,方希白就笑道:“怎么,怕了,不敢再让你的后辈们出来送死了?”

    方仲信尚未开口,方奎就道:“族长的慈悲之心又岂是你能体会的?逞口舌之利有用么?你也就是为了报复被逐出家门之耻,才一而再、再而三的登门骚扰。很有意思吗?就算你胜了又怎样,在方家的族谱上,你永远都是忘恩负义、无德无行的败类。”

    方希白像被捅了一刀,脸上的血色顷时褪尽,变得如恶鬼般狰狞,嘶声笑道:“我便是要这样,你又能奈我何?有生之年,我就是要搅得你们方家鸡犬不宁,难以安生。”

    方奎摇头道:“多说无疑,让我来领教一下你的高招,看你有什么本事来搅得我们方家不得安宁吧!”

    “凭你也罢跟我叫板?”方希白鄙夷地一笑,冲思聪招手道,“来,你再来赐教他几招,让他晓得什么叫天高地厚!”

    “是,师父!”思聪走将过来,起手冲方奎一揖道,“请进招吧!”一如刚才与方卓对阵那般,拉开了架式。

    方奎微哼一声,道了声得罪,挥起拳头便照着思聪的面门擂了过去。

    这一拳可是毕尽他全部的力量,速度也是发挥到极致,可谓快若闪电。很多人都以为方奎这一拳是必中无疑,可没想到还是被思聪招架住了,只不过思聪晃了几晃,连退了四五步方才站稳。方奎赢得先机,哪会给他喘息之机?扑将上去,一拳接一拳,丝毫不间隙地对思聪发起了猛攻。

    方希白见此情状,神情陡然凝重,良久才吁声道:“好啊,这几年总算培养出了个像样的人才。哪一房的呀?”

    “长房!”方仲信答道。

    “长房?你……你孙子?”

    “正是!”

    “好得很!”方希白兴奋地击掌叫道,“思聪,拿出你的全套真本事来,把这小子给我废了!”

    纵然是面对方奎的狂轰乱炸,思聪还有余力应道:“是,师父!”

    方奎心下却有些骇然,暗道:“我已经尽全力了,这小子却还有力量说话,可见实力还在我之上,我得小心了!”收起轻视之心,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谨慎应对。

【254 强敌来袭(三)】

    方奎最大的缺点不是脑子不会拐弯,也不是少根筋,更不是粗野马虎,而是缺乏自信。

    他生于世家,自小所受的教育便严苛于常人,方方面面都有规矩制度,便是零用钱一项,每个月该是多少就是多少,绝没有一分多余,不论是父母还是亲长,谁要是敢擅自多给,必会受到训诫。而周围相与之人莫不时一时之俊杰,武艺高超,各有所长,唯独他才智平庸,无一处值得人称道。再者家族内部竞争激烈,长期笼罩在优胜劣汰的思想之下,实力平平的他不免对自己产生了强烈的质疑:我能行吗?不,我不能行!十几年下来,早形成了‘我是最差的,我做不好’的惯性思维,即便如今的实力远非昔日可比,但遭遇强大对手时,消极的思维不免又占了上风。如此一来,纵有十分能耐,也用不出五分。

    思聪乃是方希白苦心培养出来的杀器,别看他十九岁尚还不到,但实力超强绝伦,纵是方令辉这等方氏精英也非其敌。方奎若是拿出必胜的信念与他对抗,倒还有胜数,可信心一失,实力大损,面对如狼似虎的思聪,他甚至连招架都倍感困难。

    方希白眼见方奎落败在即,很是得意,哈哈地笑道:“方仲信,我听说你有个比猪还笨的孙子,可是他么?这话也不知谁说出来的,真是没水平得很。就凭他能在思聪手下坚持二十招,就比猪聪明多了。你说是不是?”

    方仲信心下虽担忧方奎,但表面上却装得淡然无事,轻声笑道:“是吗?如此说来,你那徒弟也不过是野驴一流啰?你这师父想来也强不到哪去!”

    方希白几番出言讥骂方仲信,非但没能讨到好,最后反殃及自身,不由恼羞成怒,哼道:“逞口舌之利有什么意思?今儿不是你方家大比么?可比出什么人才来了?我看也不过是些废物,不然为何个个都不是我这不成器的小徒弟之敌?”

    “是啊,我方家不乏废物,而你便是其中最让人不齿的一个。”

    “岂敢?多承谬奖了!”方希白心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畅声笑道,“大过年的,我也不想太过为难你。我一共带来了七名徒弟,你也派出七名后辈弟子来,咱们来一场公平的比斗,可敢么?”

    “怎么个比斗法?”方仲信深知仇家寻上门来,不接招是万万不能的,一旦传将出去,方家威名必然扫地。所以不管对手如何的凶猛,今天的比斗方家也非接下不可。

    “简单,七场四胜。你胜了四场,我作揖道歉,并保证五年之内再不来寻方家麻烦!若是我胜了四场……”

    “那又怎样?”

    方希白阴冷地笑道:“也不怎样,还请各位长辈、兄弟、子侄不要留难,任我自由留去。如何?”

    条件开出,除非是傻子,不然都听得出方希白是故意来捣乱,故意来恶心方家的。胜了,无可喜之处;败了,不但要承受后辈子弟损失的悲痛,还得在恶心和郁闷中渡过年关。可见方希白为报当年被逐出家门之恨,不计代价,无所不用其极了。

    见方仲信沉吟不答,方希白仰天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敢,你没这份胆量。行吧,那你就划下道来,混战也好,车轮战也罢,我都接下了!”神情很是倨傲。

    方仲信这才道:“好,那我们便来七战四胜。请派出你的人选来吧!”

    方希白共带来了13人,除了在战三人,另十人中有六人是青少年,四人为壮年。为了不落下以长凌幼的骂名,想来方希白定会从六名青少年再选出四人来比斗。

    不想方希白手一招,六名青少年一体站上前来,揖手躬身道:“师父!”

    “为师培养你们多年,为的就是今天。给我打起精神来,拿出全部的本事,让方家的人好好见识一下你们的厉害。明白吗?”

    “是,师父。弟子定不辱命!”六人一体暴喏道。

    方希白甚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便对方仲信道:“我的人已经派出来了,你的人呢?”

    方伟嘿嘿地讥笑道:“你的数学也是体育老师教的吗?明明说派出七人,现在却派了九个人上来。想耍无赖就明说,我们方家都接下了!”

    方希白摇头道:“他们俩不过刚入我门下,皮毛都未学到,哪有资格代我出战?只不过你们的人打上门来,他们总不能不应战。是不是?”

    方伟身后有人哈哈笑道:“无赖就是无赖,何必找这许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方希白倒也不生气,反频频点头道:“好吧,我是无赖。那咱们就九战五胜吧,如何?”

    方仲信眼见先前动手的两名子弟已经露出了败相,难敌对手,便道:“说了七战就七战,改来改去有什么意思?我们方家后辈子弟众多,我若派出三十人来,你也派得出来吗?你派不出,便会说我们群殴、车轮战,不知情者还当我们跟你一般言而无信,也尔反尔呢。方和、方军,你们罢手,退下吧!”

    方和与方军咋听族长下了命令,奋力逼退比他们强上一筹的对手,远远地退了下去,喘息不止。

    方希白似乎无意捡这俩便宜,打着哈哈道:“好,好,客随主便。这天色已晚,料想你方家也不会留我等住宿,咱们还是快些动手罢,免得耽误了我回城的时间!”

    方仲信将众后辈子弟在心下过了一遍,虽然很容易就能遴选出七人来,但却无一有必胜的把握——只因连他都瞧不出这六人的深浅。

    当然,瞧不透可不是因为这六人太过厉害,实力已经在他之上,而是因为他们身上佩带了干扰精神探察的黑水晶,除非精神力强到足以突破黑水晶发出的干扰辐射,不然就窥探不透他们的深浅。

    从这些细节上来看,方希白此行定是有备而来。这六人看似气势雄杰,凶悍非常,说不定只是色厉内茬的绣花枕头,根本就没什么真实本事呢?若是随便派出几人去应战,万一他们又真是实力强横呢?

    一时间,方仲信竟犹豫难下。

【255 强敌来袭(四)】

    方希白显然知道方仲信为何犹豫,哈哈笑道:“方仲信,你不是最有气魄的么,怎么现在连主意也拿不定了?若是怕你的后辈有所损伤,那也无妨,只要你认个输,我立马就带人离开,两年之内再不来寻你麻烦。嘿嘿,想要保护你那些不成器的子孙,总得付出点代价吧?”

    方仲信尚未答话,便有人怒声道:“族长,我愿意出战!千年以来,咱们方家什么时候让人小瞧过了?哼,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我就不信了,同样的练武,同样的年纪,我们方家人会输给他们?”

    有一个出头的,好多人都慷慨激昂地表态,不论生死,都要为方家出战。

    瞧着这一幕,方希白笑得越发的开心了——只因方家的人越受不住激,就越会失了方寸,就会掉进他所挖布的陷阱里,死伤惨重。

    此番回来,他不但经过周密的布置,还投下了血本。只要方家顾着脸面,依着规矩跟他比斗,绝对是有输无赢,有死无生。

    “你笑个鸡毛呀?”

    就在方希白觉得沉积了三十多年的怨气总算可以用方家子弟的生命来倾泄个痛快时,一个又冷又硬的声音像冰棱子般钉进了他的心里,让他顷时觉得骨头缝里都是寒意。循声望去,竟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满脸都讥屑的冷笑。

    “你,你是谁?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我他妈就这么跟你说话了,怎么着嘛?就你这鸟样儿,也有脸自称长辈?一个被逐出家门的败类,你长谁的辈呢?那边的大黄狗的辈么?我操!”

    方希白何曾遇到如此无礼的少年?顷时就气得七窍冒烟,怒道:“哪来的野杂种,满口的污言秽语,这就是方家的家教么?”

    “是啊,哪来的野杂种,满口的污言秽语。正因为方家家教森严,所以才把你这野杂种逐出了家门,免得玷污了门楣!”

    方希白真要气得快背过气去了,好不容易挺了过来,指着王灿道:“你……好,好得很!你可敢出来一战么?”

    “别说一战,十战老子也敢!”王灿吹着口哨道,“就这些个用药打出来的土鸡瓦狗也好意思拉出来见人?真他妈的不知天高地厚!哟,你先别把自个儿给气死了,好不?我知道你有心脏病,但你这么阴险狡诈,我怎么好意思让你死得这般痛快?我也不跟你七战九战了,我就一战,一个对你们七个,或者你们十四个,都行。如何?”

    方希白已然气得失去了理智,全然不管王灿到底是不是方家的人,就狞声道:“好,这可是你说的。那我便先料理了你,再跟方仲信算账!”

    “料理我?真他妈瞧得起自己呀!方奎,给我滚回来!”

    方奎咋听王灿的呼声,精神顷时大振,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量,猛攻了十数拳,不但将思聪的攻势尽数破解,还捎带着在思聪肩上狠捶了一拳。若不是心下惦记敬畏王灿的权威,再狠起发动一轮攻势,思聪怕是就要落败了。

    “师父!”方奎活像打了鸡血,兴奋得满脸通红,双眼冒光。

    “老子没你这样的徒弟!”王灿毫不留情地破口大骂道,“连个杂碎都搞不定,还被打得像落荒的狗似的,你也有脸站在这儿?”

    方奎嗫嚅道:“师父,那,那个,我……”

    “你就是一坨狗屎!狗屎,知道吗?”王灿骂完,怒气似乎稍敛,哼声道,“听好了,这七个家伙就交给你了!你要是给我搞不定他们,以后就别叫我师父!”

    方奎活像被恶鬼附身,脸色刷地苍白如死亡,双眼爆射出骇人的寒光,浑身激荡起若有实质的杀气,令人不寒而栗。只听他嘶声道:“是,师父,你就瞧着吧!”

    方希白乍见方奎如同换了个人,吃惊不小,心下暗道:“奇怪,难道这小子已经激活了超能基因么?不,不可能!”

    方奎受王灿的话语一激,所有的情感仿佛全都丧失了,凛然扫视着思聪等七人,说道:“一个个的来,还是一起上?”

    思聪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揉着肿胀的肩膀,木然无语。

    先前与方和对打的青年笑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口出狂言一个打我们七个?先让小爷来教训教训你!”冲将上来,便要动手。不想方奎将脸转身他,森然地喝道:“滚开!”青年便像兜胸挨了一刀,身子一颤,整张脸都痛得变了形,蹬蹬蹬,连退了七八岁,摔坐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旁人看不明白,只当那青年是被吓着了,方仲信、安玄贞和李永宁知道方奎在无意间领悟了一门独属于变异者的绝学——威慑!

    它以强大的体质为基础,一经发动,瞬间对目标造成巨大的精神和身体冲击,使其丧失斗志和抵抗能力。

    乍然看上去,这门绝学貌似网游里的技能。事实上它远比网游描述的更强大,更具杀伤。若是实力差距太远,甚至能一声断喝夺人性命。

    方希白目睹着这一幕,心下隐隐生起一丝不妙之感,可想着这回带来的七人都不是草包。思聪可是天生的异能者,虽然天赋尚未觉醒,但方氏族中除了方仲信以外,怕是无人能敌。另外六人也绝非摆设,而是基因药物改造的战士,纵然多有缺陷,但也绝非方家后进子弟所能匹敌。而方奎刚才被思聪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纵然一时逞威,又哪能以一对七了?只要方仲信不出手,方家的后辈子弟就绝无胜算;若是方仲信出手了,嘿嘿,事情一旦传扬出去,方家的名声必然大损。

    将如意算盘在心中过了一遍后,顿时大定,笑道:“方仲信,你就这么放心让你的孙子来挑战么?”

    方仲信毫不犹豫地答道:“我放心。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他虽是我的孙子,但也是方家的人,方家有事,他岂能置身事外?方奎,小心些,不可轻视大意!”

    方奎似乎啥也没听到,眼睛里只有一字儿在面前排开的七名对手了。除了思聪,另外六人神情僵硬,眼神呆滞,虽有呼吸,却让人觉得如同死尸般毫无生机。方奎心下虽觉奇怪,但却没有想太多,哼声道:“来吧!”

    思聪却道:“以多欺少的事我们干不来。疾风,你先上!”

    一名青年应了声:“是!”挺身站了起来,朝方奎揖手道,“得罪了!”话声甫落,身子便从原地消失不见了,再出现时,已经在了方奎的侧后。

    方奎似有未卜先知之能,已经提前作好了防御。疾风见无从下手,又一闪,再次出现时又到了方奎的下前方,可没想到的是方奎还是已经作好了防御……如是再五次,方奎总能抢得先机。若换作普通人,定然已经气得耐心尽失,哇哇大叫起来,可疾风没有,还在继续寻找着机会。

    方奎摸透了他的深浅,嘿嘿地道:“再给你三次机会,若不进招,我可就不会客气了!”

    疾风没有作答,苍白的脸上泛起火烧般的红晕,额上尽是汗珠。

    “一、二、三!”数罢三声,方奎毫无征兆地朝着左后方便是一记侧踢。出腿之时疾风尚在右前,左后什么也没有,有人只当他遭到疾风的戏耍,气得糊涂了,这才胡乱出起了拳脚。不想腿劲刚展开,疾风就出现了,就像故意送到他脚下似的。喀的一声脆响,这一脚正中疾风的胸口,只见本就单薄的胸膛顷时塌了下去,鲜血和着被震碎的内脏箭矢般从口中喷吐而出。

    好厉害的一脚!

    很多人都被这一脚的威力经吓得惭住了,忘了喝彩。

    方希白只感到浑像被电击了一下,浑身酥了大半。

    疾风倒地之后,仿佛并不知道疼痛,兀自还要挣扎着爬起来,可又哪里能够?没几下功夫,脖子一歪,便昏死了过去。

    第一场获胜,方奎殊无兴奋之意,甚至连眼波都不曾荡漾一下,仿佛一切尽在预料之中。收回腿来后,又扫视了剩下的六人一眼,问:“谁又来?”

    “迅雷,上!”思聪又下达了命令。

    又一名身材壮硕,肌肉虬节的青年挺身走了上来,也不吱声,挥起海碗大的拳头,朝着方奎的胸口擂了过去。这一拳既笨且慢,看上去毫不着力,就像第一天练习拳脚者摆出的架式,粗糙得可笑。可方奎却没有硬接,而是在胸口将要落在胸口上时,侧身一让。迅雷重心不稳,竟被拳头带着栽倒在地。

    场边围观的人顿时爆发出了讥屑的轰笑声,都说这人笨拙如此,也好意思上场来比试?

    不想笑声未歇,便听得砰的一声炸响,迅雷拳头触地之处方圆三尺的青石尽皆裂成了碎块。

    好强悍的爆发力?!

    若是落在方奎的胸口上,别说是胸骨,骨是脊椎骨当场都得给炸碎了。

    迅雷着实费了一番功夫才爬起身来,又是一拳攻向方奎。比之刚才不同的是,这一拳挥出之际便带出了风雷之声,轰轰隆隆,纵是数丈之外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256 强敌来袭(五)】

    方氏的后辈子弟见此情状,莫不咋舌,暗自揣测道:若换成是我,能接下这一拳吗?

    就在大家以为方奎会再次躲避时,他竟然挺着胸膛迎了上去。

    轰……

    迅雷的拳头结结实实地擂在了方奎的胸口,爆发出了皮鼓般的轰响之声。喀嚓声中,方奎脚下的青石地面碎裂了开来,小腿也深陷了下去,上半身虽晃了两晃,却没有退步以卸余劲。迅雷却被反弹回来的力道震得连退了四五步方才站稳。

    方奎一把扯掉被拳劲扯裂的衣服,露出结实的肌肉,捶击着胸口道:“来呀,再来呀!”

    迅雷果真再次挥拳攻了上来。

    这一次方奎没有硬扛,而是也挥拳迎了上去。

    拳对拳!

    尽管方奎硬扛了迅雷全力一记,而且还毫发无损,但大家都不敢想像这般对打会造成何等惨烈的后果。是皮开肉绽呢,还是骨折筋断?有些胆小的人不敢再看,已经将眼睛闭上了。

    喀!

    零点几秒里,两只拳头如划空而至的陨石般碰撞到了一起!

    扑、扑、扑……

    迅雷那健壮的臂膀顷时就塌缩了胸腔里!

    又一个倒下了!

    可方奎还是没有流露出半点的兴奋!

    方希白却有些害怕了,眼里露出了怯意。

    疾风和迅雷的实力他是再清楚不过了,如果连他们都奈何不得方奎,那剩下的四人同样不可能是方奎的对手,即便是加起来也未必斗得过。可思聪……思聪虽亲眼目睹两名同伴惨败于方奎之手,殊无惊惧之意,神情淡定得就像看了出再桂皮过的电影,这令方希白有些意外。想着这少年的种种神奇之处,而且又是天生的异能者,远非药物培养出来的半成品异能战士可比,他心中又隐隐生起了一丝希望。

    “又是谁?”方奎身上的杀气越来越浓,说话的声音也冷得不像是人。

    思聪笑道:“没想到啊,你竟在隐藏实力。刚才若是也这般跟我狠拼,我现在哪里还能站着?”

    方奎说:“不着急,还有机会!”

    思聪连连点头,却不说话。一掌拍在身边同伴的肩上,说道:“天尸,你去领教下他的高招吧!”

    天尸好似颇为恐惧思聪,忍不住一阵颤抖,得片刻后便像打了鸡血般振奋起来,脸红了,脖子粗了,眼睛里放射着骇人的凶光。

    天尸刚迈步上前,王灿就哼道:“在我面前使鬼?你还嫩了点!方奎,这人身体的机能已经丧失,有如行尸一般,又被他注射了激素药剂,实力提升了好几倍,你可得小心应对了。”

    方奎应了声是,还是没有流露出震惊之色。倒是思聪,如见了活鬼,愣怔地盯着王灿,哪里敢相信自己的伎俩竟会被识破。

    “瞧什么呢?”王灿鄙夷地道,“不服气是不是?”

    思聪微微笑道:“我的手法非常隐蔽,你是如何瞧出来的?”

    “掩耳盗铃!”王灿嗤声道,“他的激素水平突然间急剧升高,你当我们是瞎子,没有瞧见么?”

    思聪诧异的道:“这么说来,你也是变异者?不敢请教贵姓?”

    “既然你不敢请教,我也就不告诉你了!”

    “你不是方家的人,所以你不敢说出来。”

    思聪的话声才落,方希白就道:“可笑啊,可笑,如今的方家竟然沦落到要外人来助拳的地步,真是可笑!”

    “你他妈才可笑呢!”王灿破口骂道,“难道方家的人只能姓方么?难道你妈姓方,你舅也姓方?操!难怪你会被逐出方家,就你这样的猪头,留着也是祸害!”

    方希白受了连番辱骂,哪里还忍得住?暴喝一声,挥掌朝王灿拍了来,却被方仲信抬手拦了下来。方仲信道:“想以大欺小么?”方希白猛地醒悟过来:今儿之所以敢来方家坳子挑战,仗的可不是思聪的聪明和六个半成品异能战士的强悍,而是深知方家最好面子。只要用江湖规矩将他们束缚住,定能让他们吃老大的哑巴亏,一出积郁在胸中数十年的恶气。可若自己率先把规矩坏了,方家便有了搞他的理由,到时别说从方家坳子脱身,甚至还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未可知。

    眼见方仲信眼瞳中的金黄之色渐趋浓郁,方希白便知此老已经将超异能力运到了巅峰,一旦自己言语不慎,当场便会有性命之忧。便收回掌来,故作从容地掸理了下衣衫,笑道:“还用你来提醒么?我不过是吓吓他,你紧张个啥呢?”

    “那就最好!”方仲信收回手来,但眼瞳中的金黄之色仍旧浓郁,可见警戒之心并未褪却。

    那边方奎已经和天尸交上了手。果如王灿所言,此人皮坚肉韧,连着三次被打趴下,都是很快就爬了起来,灵活如旧,一点事也没有。有王灿坐镇,他就如有了主心骨,哪里会怕?嘿嘿笑道:“老子就不信搞不趴你!”架住天尸的‘双风灌耳’,反手扣住天尸手腕,腾身跃起,照着肚腹处连踢了十几脚。每一脚下去,天尸便朝退出几步,十几脚下来,连退了好几丈,可兀自站立不倒。

    方奎的力量有多强是众所共见的,血肉之躯哪能挨得起他十几脚?可天尸不但挨起了,而且还一点事都没有。这不免让人骇然:此人莫不成已经练成了金钏罩、铁布前一类的外门神功?

    围观者骇然,方奎何曾不既惊且骇?这十几脚蓄聚了他全部的力量,说是拼力一击也毫不为过。可是力拼了,功却未建,恼火的是看上去天尸貌似毫发未损。想着王灿说过,此人身体机能已经丧失,有如行尸走肉一般,又注射了肽类激素,身体强度和实力瞬间提升了好几倍,不容易对付。

    不容易对付总能对付,可眼前这家伙貌似根本没法子对付呀?!

    方奎不是一个爱动脑筋的人,如果暴力解决不了问题,他就不知该作何应对。

    先说他数落了自己一大堆的缺点,唯独没有提到这一条,倒不是他觉得这一条不重要,而是根本没有意识到。

    自己能意识到的毛病都不是最大的毛病,意识不到,但在关键时候又能制约你的毛病,那才是要命的毛病。

【257 强敌来袭(六)】

    一旦遭遇到了困难,方奎绝不会像王灿那般挖空心思地寻找破解之道,而是等着别人来指点。若是得不到指点,他会束手无策,被动以对。

    王灿显然看出方奎在等着他的指点,但他只是皱了下眉头,微哼一声,一个字也没说。

    方仲信摇头叹道:“这孩子,还是没长大呀!”

    王灿道:“没经过磨难,是这样的。先让他顶一阵子吧,只要死不了,你就别作声。”

    方仲信道:“我作什么声?看他的造化吧!若是一辈子都这样,又岂能托付重任?”

    王灿瞥了眼又和天尸缠斗一处的方奎,便走向了飞奔而来的李云舒和方玲。

    车只能到村口,进不来。经过一公里的奔跑,李云舒的体力明显有些吃不消,喘气连连,脸颊绯红。她将手里的便携式提箱递给王灿,说道:“都,都在里面了……”

    王灿也不急着救人,而是问道:“路上没遭遇麻烦吧?”

    李云舒道:“没有!”

    方令辉和方勇的伤势都已经稳住了,但也仅仅是稳住,如果不能及时用药物救治,还是断难活命。王灿先分别给他们注射了30%和15%标准剂量的再生药剂,接着又注射了微量的肽类激素,便没有再实施进一步的治疗,而是停下手来静观其变。

    “怎么样,情况如何?”李云舒关切地问。

    王灿道:“先看看他们对药物的反应吧。”

    片刻后,方令辉的体温迅速升高,浑身皮肤像熟透的龙虾,红得通透。他的家人见状,都吓得不轻,问怎么回事。王灿道:“不用担心,正常的药物反应!”便又抽取了10%标准剂量的激素抑制药剂注射了下去。不过片刻功夫,方令辉的体温便降了下去,肤色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没有专门的仪器,王灿只能用感知当生命监控仪,凭着经验来治疗。方令辉的激素水平远较常人高,大概是因为他常年独身,没有得到正常释放的原因。所以在肽激素的作用下,身体产生了过敏反应。这种情况就说明它的身体能够催化更大剂量再生和体质强化药剂,而不会因为承受不住对脏器造成严重的负担。

    安玄贞也是有深厚学识和数十年经验的专家,见此情状就说:“我看可以将20%的再生药剂混合到一个标准剂量的一代体质强化药剂里注射。你觉得呢?”

    王灿略作判断就说道:“是不是太保守了?”

    “不保守不行呀。如果注射的再生药剂过量,而体质强化药剂的作用又受到未知因素的限制,情况就会很麻烦的!”

    王灿知道安玄贞所说的‘未知因素’是指基因序列组合的不确定性,有时候一个极其细微的变化也足以引发一场灾难性的病变。所以在基因工程试验上,利用超级计算机精准地掌握基因序列的变化成为了每一个试验的基础功课,甚至是必须条件。本来按他的想法,可以用70%的再生药剂混合一个标准剂量的二代体质强化药剂进行注射,只要激素水平稳定,不出两个小时方令辉的伤势便能恢复。但如果药物生效期间激素水平发生变化——虽然王灿判断出可能性极低,但在理论上却是会出现的——就会引发未知的、不可控的风险。安玄贞的建议虽然保守,但至少能够规避风险,而且在伤势恢复较好的情况下,也可以安排二次药物注射,只不过恢复起来就会慢上很多。

    虽然王灿不喜欢保守的治疗方案,但他还是认同了安玄贞的担心,决定采取保守方案。

    方勇的情况显然比方令辉更糟。激素水平降到低点,已经无法催化基因药剂,若是靠肽类激素来催化,风险系统又会填线上升。安玄贞也拿不出更好的建议,就问王灿:“要不,先注射30%标准剂量的一代体质强化药剂试试?”

    王灿没有应声,而是在怔怔地出神。

    李云舒推了他一下道:“想什么呢,教授在跟你说话!”

    王灿道:“我忽然想起了一句话!”

    “什么话?”李云舒问。

    “教授说过的话。意识是决定生命进化的最关键因素!”

    “啊?”李云舒头一回听见这话,既觉得有理,又觉得它违背了《进化论》,不由想得呆了。

    安玄贞眼里闪过一抹亮光,“你的意思是……用意识来催化基因药剂?”

    “你在试验室,我在我自己身上,都证明了意识是可以催仙基因药剂的。既然方勇的激素水平低到无法完成催化,那只好通过意识来实现了。教授,你觉得呢?”

    “可以一试。不过这个任务得交给云舒来完成,她的天赋比我更知识意识的控制。”

    在王灿完成了药剂的注射后,李云舒便以手抵住方勇的太阳穴,意识通过皮肤,如电流般蹿进了方勇的脑海……

    没有了王灿的指点和压阵,方奎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

    方玲回来后便在边上关注着方奎与天尸的比斗。在她看来,天尸除了抗打之外,没有任何优势可言,可方奎偏就拿他不下。拿不下也就罢了,更气人的是还被天尸占尽上风,打得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她本指望方奎能摸透了天尸的特性后就能发起反击,可以看了将近20分钟,夜色都已经笼罩了下来,方奎非但没有反击的意思,随着气力的消竭,情况反而变得有些不妙起来。她就再也看不下去了。

    “方奎,你到底要瘟到什么时候?”方玲高声质问道。

    方奎乍一听方玲的声音,心下一怯,手上的力道顿时消了七分,没能架住天尸当有的一拳,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这次非但没能原地挺住,反而被像破沙袋似的横飞了起来,摔出好几丈远。

    方玲惊呼一声,跑上来将方奎扶起。只见他面色苍白,神情疲惫,眼里尽是无力和茫然,眉头一皱,嘴角便呛出了一缕鲜血。

    “你为什么不跟他打?你能打过他呀?!”方玲怒冲冲地道。

    方奎一声苦笑,不想血气翻涌,又呛了一口鲜血出来,喷得方玲满身都是。方玲这才吓得慌了,叫道:“王灿,王灿,快来呀……”却又见天尸逼了过来,也顾不得方奎的伤势如何,将他平放在地,娇叱一声,迎向了天尸。

    方玲身手迅捷,虽比之疾风略有不及,但对付天尸却是绰绰有余了。十几回合下来,天尸连她一片衣角也没有碰着,更不要说是伤到她分豪了。

    思聪远远瞧着方玲的身法,眼里竟流露出了惊异之色。相比起疾风这种基因药剂培养出来的半成品战士,只是普通人的方玲无疑高明太多了。技巧的运用源于智慧,而这些半成品的异能战士最缺的就是智慧,他们又怎么能跟方玲比呢?若是方玲也激活了遗传的超能基因……想到这里,思聪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暗道:“不能放过这丫头,一定要想办法除掉她!”至于为什么要除掉方玲,他则说不上来,只是隐隐觉得如此不这样做,将来必定会后悔。

    方希白眼见天尸重创了方奎,兴奋得差点跳了起来。好不容易控制住了情绪,朗声笑道:“天灭方家,天灭方家呀。方仲信,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你的亲孙子,50年来第一个激活了遗传超能基因的方家子弟,居然无能成这样。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方仲信在叹息。他确实无话可说。单就实力而论,别说是一个天尸,两个加在一起也不是方奎的对手。可方奎的力量源于信心,王灿走开了,他的信心尽失,十成实力便损去了七八,哪里还是天尸的对手?若不是靠着超强的体质,别说是在天尸手下坚持将近一个小时里,怕是10分钟都顶不住。

    虽说方奎已经20岁了,成人了,可心性上还是个孩子,还摆脱不了对人的依赖。照这么下去,如何能够担当大任呢?

    越想方仲信越是担心,越担心也就越失望。

    如今的方家确实不同于以前了。明末之际,天下大乱,在不到30年的时间里,家族共有12人激活了超能基因,长房嫡脉一系更是多达4人。可近50年来呢?仅他一个激活超能基因,为方家有史记载以来的第一次。‘方氏没落’这话虽没人说出口,但大家已经明显显地感觉到了。

    而没落,也是每一个世家逃脱不掉的命运!

    直到王灿激活了方奎体内遗传的超能基因,方仲信总算看到了家族中兴的希望。可没想到的是,方奎竟像扶不上墙的烂泥,怎么调教都不管用,一副难成大器的样子。

    对于既是爷爷,又是家长和族长的方仲信来说,再没有比看不到家族未来希望更惨重的打击了。

    方希白的搅乱不过是疥癣之疾,试问哪个家族没有叛徒,哪个家族没点纷争呢?

    可是方奎的无能不但对方家当前的士气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更是对方家未来的沉重打击。

【258 强敌来袭(七)】

    包括方仲信在内,每个人都忍不住在想:他能够承担起方家的未来吗?他有能力、有实力承担吗?

    “我就知道你无话可说了!”方希白笑得越发的疯狂和放肆,仿佛被鬼附身,已经失去了自制和能力和理智,“在逐我出家门那天,我就说过:有你方仲信这样的族长,是我方家灾难,方家迟早有天会毁在你的手里。你可知道,50年来,方家为什么没有人能够激活遗传的超能基因吗——好吧,就算有一个,但脓包得还不如没有——就是因为你方仲信造成的。”

    此言一出,顿时群情哗然。

    方希白见成功地挑起了方家众人的情绪,越发的得意,指着方仲信道:“就因为你太保守,死守着祖规教条,靠天吃饭,不懂得利用现代科技,不然我方家哪会只有你一个——不,还有你这个笨猪一样的孙子,两个变异者?你就是为了让人怕你,你就是为了显示出你的优越,所以你就阻止大家利用基因工程技术来唤因遗传的超能基因!说,你是不是安的这样的居心?”

    方仲信哈哈大笑道:“我倒要问问你是安的什么居心?你以为我方家上下都不懂得什么叫‘基因工程’么?你以为我方家上下都不晓得利用基因基程技术来唤醒遗传超能基因的风险有多么的巨大么?你以为随便弄了几个基因药剂培养出来的半成品变异者来就可以唬着我们方家么?方希白呀方希白,你无知,你也以为我们跟你一样无知吗?”

    方希白本想驳斥几句的,可见方家的人虽然议论纷纷,但目光中都透出强烈的讥这意,便明白方仲信所言不假,原来准备好的煽动之辞再也说不出口,强烈的无力感打从心底涌起,一时间只觉得方家未必就没落了,或者说未必会没落。

    为什么会这样呢?

    方希白不明白!

    “基因工程技术固然了不起,但不成熟的地方太多太多——你以为它是整容么?整容也有莫大的风险呢,更不要说唤醒超能基因了。我方仲信涉足基因工程界也有四五十年了,虽没有从事专门的研究,但结交的人士哪个不是行业中的翘楚?为了方家的发展和未来,你当我没有打过基因工程的主意?可血淋淋的事实告诉我:最好是顺其自然,若是强力唤醒,十个中未必能有一个成功,而不成功的那九个则必然会丧命。你想用这番言论来诱惑我族中子弟,那是打错了主意!”

    方希白又惊又怒,已然不知该如何应对了。此番前来,他所准备的最有力武器可不是思聪和那六个半成品的异能战士,而是这一番自认为极其犀利的说辞。在他的想像中,方仲信独断专行,刚愎霸道,族中对他不满者大有人者。再者大家必然眼红超能基因觉醒所带来的强大力量,在这番说辞的鼓动之下,那些心志不坚者必然动摇。即便影响不了方家的大局,但至少可以撬动一方墙角。可没想到方仲信竟然早有预见,做通了所有人的思想工作,如此一来,他几年的努力又尽付东流了。真是越想越怒,越想越不心甘。

    “胡扯!胡扯!”方希白歇斯底里的吼道,“若像你说那般,那基因工程技术还有存在的必要吗?任你巧舌如簧,也休想蒙骗大家!”

    “是吗?”方仲信意味深长地一笑,说道,“虽然你已经被逐出家门,但身上流淌的还是我方家的血脉,敢问一句:基因工程既然如此厉害,为何你的遗传基因没能激活呢?”

    这一问当真是点中了方希白的死穴。

    那些本来已经被诱惑得心生疑窦者顿时恍然:是啊,方希白将基因基程技术说得如此了不起,为什么他就没能激活了遗传基因呢?

    方希白面色死灰,嘴唇颤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思聪却接过话茬道:“方前辈,你既对基因工程技术了解甚深,岂不知我师父已经年届六旬,身体机能严重退化,已经错失了通过基因技术唤醒遗传超能基因的最佳时机。当然,强行为之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像你说的那样,十有**会丧命。我师父虽然念念不忘重光家族重获,但也深知唯有惜身保命,才能使方家的精神和基业得以传承,所以不敢冒险。但年轻人不一样,身体机能强盛,进化**迫切,成功机率是极大的!方前辈,不知晚辈说得可对?”

    方希白咋一听了这番说辞,浑如起死回生了一般,眼里放射出灼灼的光芒,抽疯似地抖着双手,无比兴奋地道:“对,对,对,就是这样……嘿嘿,我若是死了,还有谁敢来揭露你方仲信的丑恶面目呢?还有谁能让所有的方氏族人看清,真正阻和遏制我方氏发展壮大的罪魁祸首便是你方仲信呢?”

    方仲信这才意识到思聪怕不仅是方希白的徒弟那么简单,或者说,他甚至根本就不是方希白的徒弟,之所以冒顶这个名头,怕是别有所图。可是方家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呢?一没钱财,二没宝物,三又没权势?

    在方仲信如刀子般犀利目光的审视下,思聪起初还能淡然处之,可十数秒后,便觉得像身处极其危险的境地中一般,浑身的鸡毛疙瘩炸起了一层又一层,超异能力蹿涌着,协调着每一对基因序列构筑起自我防御的屏障。又坚持了不到20秒,身体已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各种恐惧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涌现在脑海里,摧残着他的抵抗意志。

    不是说方仲信只有四星的实力么?可他哪曾见过有四星的变异者发出的精神威慑强到让他这个拥有三星实力的天生变异者连抵挡都困难的程度?难道说是情报错误,方仲信的实力根本不止四星,而是五星?

    五星?

    我的天!

    五星与三星的差距又岂是hgpc给出的两颗星的等级差距那么简单?

    如果把三星异能者比喻成凶猛的豺狗,那么,五星就是猛虎雄狮,实力完全不在一个等量级上,其间的差距绝非智谋、经验或是技巧所能弥补的。

    思聪完全可以预见:如果方仲信向他出手,他甚至连招架都不能,就会命丧当场。

    在异能者的世界里,三星可不是初入者或是弱者的标志,而是‘合格的超异能力支配者和使用者,所拥有的力量绝非普通武者所能想像和抵挡’。可是在实力超越了整整两星的五星异能者面前,普通武者无法想像和抵挡的不可思议的强大存在就成了不堪一击的弱者。

    天赋的神奇固然能弥补实力的差距,但绝对强大的实力却是主宰一切的关键。

    这就是异能者的世界!

    血腥,残酷,**裸的弱肉强食。

    如果早知道方仲信已经晋级为五星,不管方希白许诺下多优厚的条件,思聪都不会来,也不敢来。

    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他已经激怒了方仲信,他的命也被捏在了方仲信的手里。如果方仲信无法控制怒火和杀意,他、方希白,还有随行的一众人等,绝没有一人能够活着走出方家坳子。

    令人费解的是,方仲信在思聪的精神即将崩溃收回了精神威慑——不是他大发慈悲之心,而是被迫如此——思聪如蒙大赦,烂泥般瘫在地上,拼命地喘息。浑身早已被泉涌的大汗湿得通透。

    引得方仲信放过思聪的原因是遭遇危险的方玲。

    方玲的速度和技巧与天尸有着云泥之别,可如王灿所说,她的最大缺陷在于根基浅薄,不能持久,而天尸又皮坚肉韧,别说她赤手空拳,纵然手持利刃,又能奈何?

    要知道天尸与其说是活人,还不如说是活着的尸体——没有感情,没有感觉,也没有思想——在超能血清的作用下,他拥有常人难以想像的超强恢复能力和承受打击的能力,如果没有绝对优势的实力,遇上他简直就是遇上一场灾难。

    方玲费尽心机地寻找着他的破绽和命门,非但没能办到,反还在她力消神竭之时,被天尸所趁,一拳命中后心。

    方玲的身量虽然高挑,但体形纤瘦,体质也并不见强,哪能挨得起天尸的重拳?当场闷响一声,喷出一蓬血雨,仆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方友廷与其妻、方奎、李云舒等人莫不骇人惊呼,先前扑了上来。

    方奎距离最近,眼见方玲倒地,想也不想就抢将上来,接下了天尸拦腰踢向方玲的一脚。

    “我操你祖宗奶奶!”方奎最是清楚方玲的体质,深知这一拳下去,十有五六怕是难以活命,当真是又悲又愤又是绝望,哪里还顾得上是不是天尸的对手,有没有办法将天尸打败,疯了似地发起了狂风暴雨似的攻击。

    每一拳下去,他的身量便会膨胀几分,数十百拳下来,不单整个上围膨胀了一倍有余,下肢更是粗了整整两倍,身量也增高了将近一尺,活脱脱的成了个巨人。这身量大了,移动就不免受到限制,灵活大不如前,好几次眼看就要抓住天尸了,都被他从腋下躲了过去。方奎得气得嗷嗷直吼。

【259 强敌来袭(八)】

    随着对巨大的身体控制越来越熟练,方奎的身手也是越来越敏捷,终于,逮着机会一把扣住天尸双臂,猛力一绞,喀嚓声中,竟然将骨骼绞得粉碎。饶是天尸没有知觉,也发出了痛苦的号叫。

    方奎嘶声道:“我他妈的让你能耐,我让你能耐!”高高地举起,猛地朝着坚硬的青石地面掼了下去。

    啪……

    方圆丈许的青石地面碎裂开来,而天尸全身的骨骼、脏器和肌肉组织也被尽数破坏,纵然不成熟的超能基因疯狂地想要修复,却也奈何不得如此沉重的伤势,使得他再也无法站起来了。

    方奎心中的恨意犹没有泄去,扭身盯着思聪,一字一字地道:“我要杀了你!”迈开大扑,怒熊般扑了上去。

    思聪身边的三人想也不想便迎了上来,激战成一团。

    这三人的实力显然犹在疾风、迅雷和天尸之上,而且又深谙合击之道,甫一交手便占尽了上风,拳脚齐加于方奎之身。可方奎真像是疯了,非但不感到痛,也不害怕,锁定其中的一人猛攻不歇。

    这几人可不像天尸那般没有思想、没有感情,也没有知觉,眼见着方奎活像被天尸附身了,打不痛也打不垮,心下不免又惊又骇。惊骇之余就难免疏神,而疏神之下就被方奎逮到了机会,牢牢地扣住了其中一人的手臂。那人奋力回夺,方奎一声咆哮,竟然生生将那人的手臂给撕了下来。

    鲜血洒得到处都是。

    好在所有的孩子都被家长们带了回去,不然目睹了这一幕,也不知得吓成什么样。

    方奎的狂性似乎被完全激发了出来,攻得越发的迅猛。三人中有一人失了一臂,已经无力再战,只靠两人之力,非但困不住方奎,反而自顾不暇,被方奎占尽上风,与初交手时完全迥异。

    方仲信见方奎眼中的金黄之色越来越浓厚,且激动又惊喜,双手都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他知道,如果方奎能够把握住机会,冲破身体的束缚,觉醒的超能基因必能再获进化,而力量自然也会更进一步。

    可是方奎能够把握住机会吗?

    方仲信不知道!他只祈盼上天垂怜,祖宗保佑,给方奎创造一个好的机会,不然……他这辈子怕是都无法获得突破了。

    思聪总算缓过了神来,眼见场上三人竟被方奎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惊怒交加,厉声喝斥了起来。他的话既非英语,也非别的什么语音,仅是一些短促而古怪的音节,但就是这些音节,使得萎靡的两人顿时如注射了肽类激素般亢奋起来,竟跟方奎对着比起了谁更疯。

    不知什么时候王灿又走了上来,他并没有去看场中激烈的打斗,而是抬头仰望着天空闪烁的寒星,仿佛自言自语般地轻声道:“他说的……好像是海豚语?!不,怎么会,海豚语早已经消失了,已经消失了?”

    方仲信强压着心中的慌乱和惊恐,深吸了口寒冷的空气,说道:“不会,不会是海豚语!肯定不是!”

    咕……咕噜……

    思聪又开口了!

    在音节的催促之下,连受伤那人也兴奋得像是癫疯了,嗷嗷地大叫着加入了战团,浑然顾不得断臂重伤。

    这一次方仲信听得是清清楚楚,确实与记忆中的海豚语一般无二。霎时间,他脸上的血褪尽,惊恐渐渐从心底漫延到了脸上。

    “是海豚语!”

    说话的是安玄贞,他近乎咬牙切齿地道:“只有海豚语才能够左右神智,唤醒人体的潜能!只有海豚语……”

    “不对呀?!”王灿纳闷地道,“不是……他们不是都被,那个啥了吗?”

    “不知道!”方仲信和安玄贞齐刷刷地摇头道。

    “操啊,”王灿斜睨着思聪道,“hgpc不是说已经斩草除根了么?这小子什么来头,还会海豚语这种魔咒?”

    方仲信神情越发的森严,扭头盯着安玄贞。

    安玄贞蹙眉思量了片刻,眼神渐趋坚定,毅然道:“那便只好采取非常措施了。”

    王灿自然知道安玄贞所说的‘非常措施’是指什么,不过他有不同的想法,说道:“等等。你们不觉得奇怪?”

    “奇怪什么?”安、方二人异口同声的问。

    “如果这小子真是那些人的后裔,又岂敢当众使用海豚语?他是嫌活得腻烦了呢,还是觉得可以以他一己之力对抗hgpc了?”

    安玄贞露出了思索之色。

    方仲信哼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他肯定认为我们识不出海豚语,所以才敢这般肆无忌惮!”

    “我觉得王灿的话有道理。”安玄贞道,“海豚语被称为基因工程界的‘不可饶恕之咒’,是最高禁忌。这个少年既然会用,必然是蒙人多年的教授——海豚语至少要经过至少15年的漫长学习才能使用——而教授他的人不可能不告诉他公然使用会遭来怎样的后果。此子聪慧异常,心智又深沉,岂有忽略禁忌的道理?”

    方仲信焦躁地道:“我不想听什么道理,我只想问,现在怎么办?”

    “这样,”安玄贞迅速拿定了主意,“我立即向上面汇报,你先由他们斗着,只要不离开,你就不用管。若是要走,你再动手留下他们也不迟。”

    “好,那你快去!”

    安玄贞一走,方仲信又说:“不管是怎么回事,海豚语再次出现,都绝不是好事!”

    王灿熟知那段被基因工程界称为‘最黑暗的记忆’的历史,而海豚语正是这段历史最可怕的标志。当年,hgpc将近两年,牺牲了将近三分之一的人手,这才将那段不堪回首的灾难平息,并彻底毁灭海豚语。没想到20年不到,魔咒又再次出现了。

    难道这预示着那帮子丧失人性的疯子正在卷土重来?

    不,不可能!

    当年hgpc已经将他们彻底铲除了,所有的文件和资料全部销毁,怎么可能还有余孽活下来呢?

    当然,百密一疏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既然逃出了生天,不好好地藏匿,平平安安地渡过余生,怎么还敢跳出来作乱?即便是对hgpc恨之入骨,不报大仇誓不罢休,死也不能瞑目,那也不能如此招摇呐?要知道如今的基因工程界已是hgpc一统天下,顺之则昌,逆之则亡,再没有第二家势力能与之抗衡,这般的当众显摆,不是作死么?

【260 强敌来袭(九)】

    王灿试着换位去思考,如果他是那群人,这样做会有什么好处,结果得出的结论是:没有任何好处。出现这种情况绝非思聪故意为之,而是情急之下不得已使出了最得意的救命技能。

    会吗?

    王灿不论是直觉还是理智来判断,都觉得思聪不会。这人虽与他年纪相仿,但却有着超乎同龄人的智慧、沉稳得老练,就凭他刚才替方希白周全的那番话,就可以看得出他绝不是一个情急就忘了禁忌的人。

    这般一分析,就又绕回到了那个不可能的可能上:那帮余孽为什么要海豚语重见天日?

    本来是一场私人恩怨,就因为海豚语的出现,已经演变成了阵营的对决。也就是说,此刻就算方仲信出手将方希白、思聪诸人尽数诛杀,也非但不会落人口实,反而还会得到hgpc的奖赏!

    当然,方仲信有自己的原则,即便海豚语是‘不可饶恕之咒’,那群人也比伏地魔还要可怕,但他还是不会擅借‘正义’之旗,行以报私怨之实。

    海豚语的作用胜过任何激素,它几乎在顷息间使得那三人的实力提升了至少五倍。方奎原本还稳操胜券,可随着三人变得与他一般疯狂,他的处境就越来越不妙,每出十拳,便有七拳在防御,只有三拳在攻击。而攻击的三拳威力也大不如前,几乎形不成有效的伤害。

    想着方玲为救他而陷入生死不测之境,方奎心中的悲愤之火就越烧越旺,而落入被动的憋屈也越积越深。

    不能这样下去,一定要想办法突破!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一遍一遍地加强,最后变得如海豚语一般,直入基因体系,产生了难以想像的神奇效力。

    他的体质,他的力量,已经具备了突破的基础,唯一欠缺的就是机会和突破的意志。

    此时此刻,面对三个空前强大的敌手,他被逼进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中,意志被磨练,潜能被压榨,在满腔悲愤和报仇的**催化之下,整个人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一种他忘了自己是谁、但却深刻地知道要干什么的境界。

    ‘意志是影响生命进化最重要的因素’再次展现出了强大的威力,在渴求突破的意志的影响下,方奎的身体发生了迅速而奇妙的进化,膨胀的身躯也在逐渐缩小。远远看小,在那三人的拳脚施加之下,他仿佛泄气的皮球般萎缩了下去,随时都会步上方玲的后尘。

    突然间,方奎感到一股火焰般热力从体内爆开,随着血脉漫延向了全身,令他力量尽失,痛苦不堪,连招架都不能够。那三人的拳脚几乎同一时间击中了他的喉咙、小腹和背心三处要害,只听他得痛号一声,便软瘫了下去。

    完了,方奎也完了!

    这几乎是方家绝大多数人的想法!

    霎时间,他们的心中涌起了莫大的悲哀!

    难道方家真的没落了,真的要完了吗?

    方希白也以为方奎完了,得意地纵声大笑了起来,不想才一出声,就听王灿叹道:“机会终于来了……”方仲信竟激动地道:“是啊,终于来了,他,他能把握得住吗?”眼里尽是喜悦的光芒。方希白诧异得无以复加,暗道:“他们在说什么机会呢?我怎么听不明白?”

    思聪略一愣怔,便感觉到了不对,大叫道:“不好。快,快躲开……”

    可惜呀,他的提醒晚了半拍!

    看似被打死在地的方奎翻身爬了起来,他环首四顾,那双眼睛里透射出日华般的金光,仿佛能照进人的心里去。只听得他张嘴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双手握举,高举过头,猛地捶向了地面。

    轰……

    如同引发了一场七级地震,整个广场都在摇晃。而以方奎为中心的方圆两丈之内的青石尽皆碎成了粉沫,奇的是却没有一粒尘埃飞扬起来。那三人虽然整截小腿都陷了下去,但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样,依旧直愣愣地盯着方奎。

    王灿倒吸了口冷气,半晌才惊声问道:“方,方老,这,这一招叫什么?”

    方仲信嚅动着喉头,艰难地吞咽下一口唾沫,答道:“这,这是‘大地之怒’!好小子,终于突破了,终于领悟到了力量的真谛,我方家复兴有望了!”

    方希白乍一听到‘大地之怒’,如同挨了一记鞭子,哆嗦着直抽搐,口中叫道:“不,怎么可能?他怎么……”话没说完,站着的三人便像烂肉般瘫了下去,已经没了生命的气息。

    方奎刚才的一捶,传导出去的力量已经将他们的骨骼、脏器和肌肉和神经系统尽皆震碎了,只不过在惯性的维持下,他们才保持着原有的站姿。

    好霸道的一击!

    思聪的眼瞳也在收缩。

    这就是方家遗传的力量吗?

    果然可怕之极!

    难道方仲信会有‘大力熊王’之名,当真不是虚有其表之辈呀!早知道是这样,就不该轻信方希白之言,可惜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方奎站起身来后,目光直直地落在思聪身上,冷冷地道:“来吧,我们再战一场!”

    思聪明智地举起手来道:“不用了,我想我是打不过你的。更何况七场你已经胜了六场,已经没有再打下去的必要。”

    方希白忙接过话茬道:“不错,你已经胜了六级,第七场就不必再打了。方仲信,算你能耐,能培养出如此厉害的孙子。你放过,我会信守承诺,五年之内绝不会再来找方家的麻烦。山高水长,五年后再见。咱们走!”

    “慢着!”方仲信喝道。

    方希白心下一紧,额上顿时炸出了老大一片汗珠,厉声道:“怎么,你把我们留下?”

    “正是如此!”

    “方仲信,你可要想清楚。这破坏规矩的事一旦传将出去,你,还有方家的名声,都将尽毁!”

    “这个不劳你担心!”

    “如果我们非得走呢?”方希白咬牙切齿地道。

    “那我就只好不客气了!”

    “你,你这是恃强凌弱!”方希白咆哮道。

    方仲信哼道:“我就喜欢恃强凌弱,你能拿我怎样?”

    方希白听了这话,哪里还撑得住,哼哼了两声,身子一挺,便气昏了过去。

【261 海豚语再现(上)】

    方希白一行被强留下了。

    这对素重江湖规矩,讲究江湖道义的方家人来说很是不解:他们都知道族长是hgpc的执事——天朝西南地区有五名执事,方仲信便是其中之一——但从来不当自己是‘变异者警察’,或是‘hgpc专属打手’,而是坚定地认为自己是江湖人。他常说:身在江湖一日,便要遵守江湖规矩,遇着事情了就要按江湖规矩来办。谁要是任性能来,便不是我方家的人!

    言犹在耳,身为族长的人,怎能率先违背呢?

    就在方仲信下令将方希白、思聪诸人暂行拘禁后,便有长者私下里表达了疑虑。

    方仲信的解释是:“九叔,不是我要破坏规矩,而是这些人身系hgpc极重要的干系,所以必须得先将他们留下。我们方家也是hgpc的会员,有义务配合hgpc行动。”

    九叔长眉耸动,惊疑地道:“原来是这样?倒是老朽唐突了!”

    方仲信道:“不唐突,我方氏族中若是能多几个九叔这样的谨慎持重之人,断不会轻招祸端的!”

    九叔受方仲信一捧,大觉满意,连说族长过誉,他当不起。方仲信又说:“我须得立即去处理此事,烦请九叔向大家解释一下。若是谁还有疑问,明日再行区处!”九叔当仁不让地应了下来。方仲信又查看了下伤者的情况,见经过王灿的治疗,基本已无生命大碍,这才匆匆地进屋去了。

    安玄贞显然已经和总部沟通完毕,正站在窗前沉思。

    “怎么样,上面咋说?”方仲信急切切地问。

    安玄贞面色森冷,双目中透射出浓烈的疑惑,他说:“上面质疑我们是否有分辨清楚……”话没说完,方仲信就跳了起来,大叫道,“怎么可能没有分辨清楚?当初我们是参战者之一,那几天里,满世界都是这种诡异的啸叫声,每每响起,必有人送命。别说是这辈子,就是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会听错!”

    “可艾尔沙坚定地认为他们已经被彻底地消灭,不可能再出现。还说我们太过于风声鹤唳了?”

    “什么?”方仲信怒道,“他敢质疑我们?他算老几?!我们在为hgpc血战的时候,他不过还是个小娃娃呢。”

    “可他现在是执行委员会的副主任了!”

    “副主任很了不起吗?上面不是还有龙朗这个主任和最高理事会么?”

    “龙朗不在,目前暂由艾尔沙全权负责执行委员会!”

    方仲信没料到事情会是这样,先是一怔,旋才问道:“那艾尔沙的决定是什么?”不待安玄贞回答,就怨道,“龙朗咋就糊涂了呢,怎么能把执行委员会托付一个个毛孩子?”

    “艾尔沙让我们看着办!”

    “看着办?”方仲信很是诧异。

    “看着办的意思就是……”安玄贞沉吟着道,“我们想怎样都可以。如果做对了,功劳是他的;如果搞砸了,黑锅我们背!”

    略一愣怔之后,方仲信便大笑了起来,“这小子聪明呀。你说是不是?”

    “聪明得过头了!”安玄贞的语气尽是讥刺的意味。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安玄贞来回踱起了步,迟疑着不语。

    方仲信着急了,说道:“我说,你至于这么纠结么?我都已经扣下了,难不成现在去对他们说:啊,其实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看大家打累了,留你们歇息一晚,明天再礼送出村。那还不得被人笑死个下场呀?”

    “人关在哪里?”

    “你是问……那个叫思聪的少年么?”

    “对!我得跟他谈谈!”

    “就在后面的厢房。走吧,我带你去!”

    方希白、思聪还有另外几人都是分别关押的,各种隔着老远。思聪看押得最为严密,共派了四名方氏的青壮高手在房前屋后值守,纵是在方家坳子里,他们个个都保持着极高的警惕,仿佛随时都在提防有人前来劫救似的。

    屋内的陈设仿佛宾馆,一应俱全。思聪坦然地坐在沙发里,看着少儿频道播放的《喜羊羊与灰太狼》,不时发出乐呵呵的笑声。

    这是个怎样的少年呢?

    安玄贞突然发现原本在他脑海中形成清晰印象的思聪的个性突然模糊了,像团雾气,看不清,也抓不着。

    同样是十**岁的少年,王灿性格有棱有角,爱憎分明,意志坚定,让你一下子就能抓得住他;思聪呢,看似文雅淡定,极富教养,自制力强,可仔细一分辨,就会发现他像个谜,怎么也看不透。

    思聪似乎没有觉察到安玄贞走了进来,直到安玄贞轻咳一声,笑问道:“吃过饭了吗?”他才忙慌慌地站起身来,歉然地笑道,“老人家好!对不住,看电视过头了,没瞧见您进来了!已经吃过了,谢谢啊。您请坐!有事吗?”神情语气极为有礼。

    安玄贞笑着坐了下来,问道:“小伙子,你姓什么,哪人呐?”

    “姓林,双木林。是哪人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反正我是被人收养长大的。现在住在希腊雅典城效的一个小镇上,就我和我的收养人,也是我的义父。他是个德国人,但曾经在咱们天朝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取的中文名字叫林峰。他在一家医药研发机构上班,研究的方向是人体潜能的开发……”

    思聪像倒豆子似的,也不用安玄贞主询问,就把他的身世、家庭情况等相关信息详细地说了出来,甚至拿出手机向安玄贞展示了林峰的照片。

    好不容易等林思聪闭上了嘴,安玄贞方笑问道:“小伙子,看得出来,你就像你的名字一样,是一个有思想的聪明人,非常的聪明。”

    林思聪再次纠正道:“老人家,我姓林,我叫林思聪。您别老叫我小伙子,这让我感觉有点不习惯。是,您说得对,我确实很聪明,但有时候常常聪明过头,反把自己给坑了!”

    “好吧,小林,你已经自我介绍了,我也自我介绍一下:敝姓安,安全的安,双名玄贞,玄之又玄的玄,贞烈的烈。我有很多的身份,此刻是以hgpc——人类基因组计划委员会——驻天朝西南区理事长的身份来跟你谈话的!”

    “您……”林思聪难以掩眼中的惊讶之色,吃吃地道,“您是……hgpc的人??对不起,对不起,我失态了!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hgpc的人,而且还是这么高的职务!”

    “很好,听得出来你对hgpc非常的了解,那就可以省下我不少解释的功夫。”

    “您老取笑了,我也是变异者,怎么可能对hgpc不了解呢?”林思聪不好意思地道。

    “那你先来告诉我,你来方家坳子的目的是什么。”

    “方希白花钱雇佣我来的,他说要我帮他对付几个扎手的敌人。”

    “你是雇佣兵?”

    “不是!我怎么会是雇佣兵呢?他既是我义父公司的投资人,也是我义父的好朋友,他们很多年前就认识了,所以我在被义父领养后也认识了他——已经15年了,那时我才刚满5岁——半个月前他找到我,说要我帮他办一件事,但不能让我义父知道,还说如果事情办成了,他会给我一笔钱!”

    “多少?”

    “一百万欧元!”

    “那倒是不少!”

    “是啊。我想用这笔钱给义父换部新车,他的车已经开了快十年了,非常的老旧。可这几年希腊经济不景气,他的收入也受到了影响,一直舍不得买新的。要是有了这笔钱,我们不但可以买新车,还可以搬新家,更大、更宽敞的产新家!”

    “那你带来的那些关成品异能战士呢?”

    “他们么,是我义父公司的试药者。因为我经常去义父的公司玩,所以跟他们很熟,他们也听我的话!”

    “希腊,雅典……我不记得在那里有hgpc的会员机构。你要知道,没有取得hgpc的认证,全世界所有的个人或是企业,都不得从事基因工程研发。这是违法的!”

    “以前我不知道,后来我才知道。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不得不承认:不错,我义父他们的公司没有合法的资格,他们是为黑市服务的。”

    “果然是这样!”安玄贞连连摇头叹息。需求催生市场,更何况还有巨大的利益可图呢?全世界也不知道有多少的地下基因工程试验室和机构在为黑市服务呢,它们已经形成了一整条产业链,隐秘,拥有自我保卫的力量,俨然是hgpc新的腹心之患。

    “这试药者都是天朝人?”

    “是。他们都是偷渡过去的。总以为欧洲就是天堂,遍地黄金,福利待遇好得超乎想像。可到了之后才发现一切都是传说,他们甚至连工作也找不到。为了生存,不得不拿命去搏!”

    “那你的……那些控制他们的话语,是谁教你的?”

    “我义父!”林思聪丝毫没有掩饰,回答得要多干脆有多干脆。

    安玄贞却是吃了一惊,“他?那他……有没有告诉你这是种什么语言?”

【262 海豚语再现(中)】

    “他说叫‘潘多拉魔咒’,能激发人的潜能。”

    “潘多拉魔咒?”安玄贞瞪圆了眼,张大了嘴,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是啊!义父说这种咒语对人体伤害极大,千万千万不能对正常人使用,不然会害死人的。”

    “可你还是用了?”

    “没办法……”林思聪愁苦地叹道,“当时我一想到如果这六个样本被方奎给全杀了,回去以后,义父还不得骂死我,我也就管不得那许多了。不过义父叮嘱过我,潘多拉魔咒不能当着人面使用,不然……反正这次我是惨了!”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方家把你们扣留下来?”

    “这个……我猜吧,肯定不是因为方希白。”

    “为什么这么认为?”安玄贞忍不住笑了。

    “他就是个猪头,还自以为比狐狸都精。真是可笑得很!那个方老爷子真不是一般人,瞪我一眼就感到浑身骨头都酥了,他要想整治方希白,至于这么大费周章,连江湖规矩也顾不得了?如果我没猜错,肯定是因为我!”

    安玄贞微笑着站起来,说道:“别想那么多。今天你也累了,早点休息。需要什么跟门外的人说,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谢谢你啊,安理事。”

    安玄贞走到门边,手已经搭在了门把手,突地回过头来问道:“你不就问我什么时候放你走?”

    “自主权不在我,问了有什么用?”林思聪无奈地道。

    安玄贞这才笑着走了。

    甫一出门,方仲信就迎上来问道:“怎么样,问出什么来没有?”

    “什么都没问出来!”安玄贞像变戏法似的,脸色刷地就冷了下来,像结了冰似的。

    “什么都没问题出来?”方仲信惊叫道,“怎么可能?你……我说老货,你别跟我开玩笑啊!”

    “你觉得我是在跟你开玩笑?”

    “不像!”方仲信连连摇头道。

    安玄贞哼了一声。

    “可是……他一个毛孩子,你怎么可能问不出来?他有多大能耐,你又有多大的能耐?”

    “这也正是我奇怪的地方。他好像知道我是什么人,也知道我会问他什么,不等我开口,他就把什么都说了。”

    “那你还说什么都没问出来?”

    “虽然他什么都说了,可我却没有得出半点有用的信息。而且我还怀疑一点……”

    “什么?”

    “他知道我的天赋是什么。”

    “你在开玩笑吧?”方仲信浑像撞鬼了,大呼小叫地道,“他第一次见你,你又没告诉他,他怎么可能知道你的天赋是什么?他……你的意思是,他知道你的天赋是什么,所以顺着你的意思来,所以你驾驭不了他的精神?”

    “你总算还没有老糊涂!”

    “我滴个乖乖……”方仲信捂额叫道,“这……我说老货,我怎么越来越觉得这事诡异得非同寻常了?”

    “是啊,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那现在怎么办?”

    “容得仔细思量思量!”

    “思量?还仔细?我说老货,这都啥时候了,你得赶紧拿主意呀!”

    “不用你来教!”

    兹事体大,上面又没个明确的说法,一切就只能靠安玄贞这个西南区理事来裁度,还真不容易拿下决定。思忖了良久,也没个好主意。见方仲信与王灿一道来了,脑子里顿时一亮,便走过去问了一下伤者的伤势,顺便把林思聪的情况说了,懊恼地道:“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棘手啊……”

    王灿便问:“教授,你觉得问题到底在哪里?”

    “照他的说法,这次东来不过是受了方希白的引诱,而使出海豚语也是一时情急。可我就是觉得事实不可能这么简单。但我又找不到佐证我这一想法的证据。”

    “是啊,我也有这样的感觉!”王灿道,“有时候没有问题往往就是最大的问题。他既知道hgpc,必然对那段历史有着深刻的了解,既有了解,又怎么会一时情急用上了海豚语?还‘潘多拉魔咒’,哄鬼去吧!”

    “要不这样……”方仲信急急地凑上来道,“让李家那女娃子去跟他谈谈?她人长得漂亮,又会读心之法,那小子断然骗她不过!”

    王灿一想到李云舒想牺牲色相去套取林思聪的秘密,心下顿时生出老大的不舒服,哼道:“为什么要她去?连教授都拿他没辙,李云舒又能怎样?我去!”

    安玄贞等的就是就是这句话,立即赞同道:“他聪明,你机智,以毒攻毒,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突破!”

    方仲信显然并不同意王灿前去,恼火地道:“老货,你这不是乱来么?万一王灿落在那小子手里,你怎么办?”

    安玄贞尚未答话,王灿就抗议道:“方老,你这是小瞧我吧?虽然我未必斗得过他,但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

    安玄贞也说:“放心吧,我们就在门外。他若真敢生出别的心思,我自然能够控制他!”

    方仲信瞧了眼安玄贞,又看着自信满满、斗志昂扬的王灿,只得道:“好吧,既然你们决定了,那我也只好赞成。不过王灿,你一定要小心。那小子实力虽不怎样,但心机却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千万不要上了他的当!”

    王灿嘻嘻笑道:“方老,你这是瞧不起我吧?我不跟他玩心计,他就该烧高香了,若是敢跟我玩,看我不玩死他!”

    “你就瞎吹吧!”方仲信呼呼地道。

    ********

    王灿走上前去,敲响了门,问:“那谁,林思聪,睡了吗?”

    门开了,林思聪探出了头来,见是王灿,诧异的道:“是你?”

    王灿推开门,不请自进,那神情像极了上面下来检查的领导,大拉拉地道:“住得还习惯吗?”

    “不习惯!”

    “不习惯就对了。我若是被人拘禁了,也不可能习惯得了!”王灿哈哈地笑道。

    林思聪上下打量着王灿道:“你是方老爷子的孙子吧?”

    “他孙子是我徒弟!”王灿说。

    “那你是……”

    “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

    “我姓王,叫王灿!”

    “方家的亲戚?”

    “方奎的师父!”

    “你看上去比方奎还小啊,怎么会是他师父?”

    “本事的大小不在于年龄,就像你!”

    “过奖了,我不敢当!”林思聪谦虚地道。

    “装什么b啊,是不是?安教授是实诚人,由得你糊弄,我可是比狐狸都狐狸,要想糊弄我,你的道行还差得远!”

    “我头一回听说这么称赞自己的!”林思聪呵呵地笑道。

    “那换一种说法:我就是天上的月亮,你不过就是个萤火虫。跟我比光亮,你还没那资格。满意不?”

    “不满意!”任何一个少年人都不渴望被看重,都不想被轻视,林思聪也不例外,王灿的这番话成功地激起了他的怒火。

    王灿哈哈笑道:“你有什么资格不满意?我能调教出方奎这样的徒弟,你能吗?海豚语很牛b吗?我操,在我看也不过是声波控物一类的小戏法,没什么了不起的。你能唬得了那些个思想僵化的老头子,却别想唬得住我!”

    林思聪眼中的怒火渐渐熄灭了下去,他淡淡地道:“什么海豚语,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放屁!”王灿突地破口大骂道,“身为变异者,你敢说不知道什么是海豚语?你他妈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我知道什么是海豚语,但我不知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说了跟你有关系吗?”王灿指着林思聪,笑得越发的张狂,“你心虚什么?‘潘多拉魔咒’,你骗鬼去吧。我来只问你两个问题!”

    “我要是不回答呢?”

    “你先听了再决定回不回来!”

    林思聪默不作声,但眼神却是越来越冷。

    “第一,为什么是方家?第二,你怕不怕死!”

    林思聪愣了。

    “给你一分钟时间思考!”王灿戏谑地道。

    “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思聪不假思索地答道,“你如果要找事,我奉陪到底!”

    “还有50秒!”

    “想威胁我么?我不怕!”

    “45秒!”

    “……”

    “40秒!”

    “你很无聊耶,知道吗?”

    “35秒!”

    “好吧,你请便,我无话可说了!要杀要剐由得你们便是。反正我此番前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打算活着回去!”

    “很好,25秒!”

    林思聪不说话了。

    25秒倒计时结束后,王灿突地说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明白什么了!”

    “你们在玩声东击西!”

    林思聪的眼瞳霎时收缩了,却又在短短两秒后恢复了茫然,还问:“什么声东击西!”

    “你说什么声东击西?你的任务就是使得海豚语再次出现的恐惧尽量扩大化,将hgpc的注意力引到蓬城来,然后你们好实施制订好的计划。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你,你想做什么?”林思聪的语气里透出了迟疑和犹豫。

    “杀了你!”王灿狞声道,“杀了你,杀了方希白和随行的所有人,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263 海豚语再现(下)】

    “这里是方家,你以为你想杀谁就杀谁么?”

    王灿没有再分辨,而是拉开门叫道:“方老,向你讨样东西!”

    方仲信从暗处跃了出来,问道:“什么?”

    “方希白的人头!”

    “什么?”方仲信惊诧地问。

    王灿没有再作解释,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林思聪也冷冷地瞧着他。一时间屋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不到10分钟,方仲信的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灿,你要的东西来了!”门应声推开,一个托盘里搬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那张被惊恐和绝望布满的脸岂不正是方希白的?

    林思聪连退了好几步。

    王灿冷哼一声,又道:“林思聪的那四个随行也杀了。毁尸灭迹。还有,叮嘱方家上下,谁要是敢说出一个字,就逐出家门!”

    方仲信虽然惊疑,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林思聪惊声道:“你到底是谁,方家的人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只需要知道我能,也有决心杀你就行!”

    这句话浑像是从幽冥地府飘出来的,不但含着凛冽的杀意,还带着森森的鬼气,林思聪不禁倒吸了口寒气。可略一愣怔后,他哼嘿嘿地冷笑了两声,便再度沉默了。

    又是十分钟,那四颗人头送过来了,血淋淋地摆在地上,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在房间里,中人欲呕。每个人都死不瞑目,每双眼睛都瞪得大大的,每张脸都布满了惊恐和绝望,它们被堆放成一起,形成强烈的视觉和精神冲击,纵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难以直视。

    “如果我没有判断错的话,你此行来便是想掀起一场风波,掀起海豚语重现天日的风波。对吗?”

    “不得不说,你的想像力真丰富。”

    王灿哈哈大笑了两声,突然嘬起嘴,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咕’的古怪声响,与此前林思聪在广场上所用的海豚语几乎无二致。更骇人的是,在咕噜声中,五颗血淋淋的人头的嘴巴竟然一张一合的,仿佛在呼喊着什么,眼睛也越发的鼓突,仿佛有什么力量挤着它们从眼眶里蹦出来似的。

    “你……”林思聪骇得连连后腿,不想脚下被垃圾桶一绊,当场跌倒在地。

    “我怎么了,我?是不是没想到我也会海豚语?跟我使鬼,小子,我告诉你,你轮回一千世都没这个能耐!”

    “你——不,不是海豚语!这世上已经没有海豚语了,已经没有了……”林思聪状若疯狂般喃喃自语着,情绪已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我用的便是海豚语!”王灿傲然地说。

    “不是的,绝对不是的!”林思聪突然蹦起身来,歇斯底里的吼道,“海豚语已经被彻底消灭了,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没有人会,你也不可能会!”

    咕-咕-咕噜噜……

    奇怪的音节又从王灿的喉咙里飘了出来。这一次,五颗人头齐刷刷地把牙齿磕得喀喀作响,仿佛饥饿的恶鬼正在磨砺他们的利齿,随时择人欲噬。

    林思聪吓得脸上血色尽褪,豆大的汗珠从额上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他眼神慌乱,手足无措,四下里张顾,仿佛在寻找着躲藏之处。

    他的情绪已经崩溃了。

    “我都敢承认是海豚语,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你既是天朝人,必然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林思聪顺口应道。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

    “我们从不认为只有自己苟延残存了下来,一定还有别人,一定还有同伴!”

    这话仿佛是回魂的咒语,顷时令林思聪重新活了过来。

    “你们?”

    王灿站起身来,深深地直视了林思聪一眼,一言不发地走了。没过多会儿,就有人来将五颗人头拿走,将室内打扫得干干净净,哪还闻得到一丝一毫的血腥味?

    安玄贞和方仲信像两尊护法神,一左一右,默不作声地扈拥着王灿回到了前面的正屋,直待方仲信将门关上后,安玄贞才问:“你也会海豚语?”

    “不会!”

    “那刚才……”

    王灿将目光转向桌上的茶壶,喉咙里又发出咕噜的声响,茶壶像是着了魔法,哐哐哐的蹦跳了个停。

    “这是……意念控制?”方仲信辩明之后,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安玄贞也不禁莞尔。

    王灿道:“海豚语非常的神奇,甚至从来没人搞清楚它到底是通过身体哪个部位发声的。最重要的是它的音频无法被侦测,但却有着魔法般神奇的力量。我这脑袋不可谓不聪明,可我也琢磨不透海豚语的是通过什么方式作用于人体。哎,难怪你们这么怕它,难怪当初它制造了如此可怕的灾难,果然是非比寻常呀!”

    “你也跟他谈了,说说感想吧!”

    “没什么好说的……”王灿瞧了下时间,心中惦记着薛真真的情况,也没心思久坐,就站起身来道,“挨不到天亮,那小子自己就会说的。还有,方玲、方勇还有那谁的伤势已经控制住了,剩下的事有教授在,也用不着我来操心。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方仲信立即叫来人,安排车送。

    刚出正屋,就见方奎傻呆呆地杵在外面,看上去很是有些忐忑。

    “干啥呢?”王灿问。

    “师父……”

    “有屁就放!”

    “那个,我……我今天,我今天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你觉得呢?”

    “我,对不起,师父,我没用,我真的没用……”说到这里,方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你罚我吧,你怎么罚都行!”

    “真的?”

    “绝无半句虚言!”

    “行,那给你我站起来,然后拿出你全部的力量,对天吼大吼:我方奎是最棒的!吼10遍,少一遍都不行!”

    “啊?”方奎有些傻眼了。

    “有意见?”

    “不,这,师父,这是惩罚吗?”

    “你管我是不是惩罚?!吼完了就滚去值夜,一定要把林思聪这人看牢,不能让他跑了,更不能让人接近他。”说完,王灿甩手走了。

    方奎真个儿扯着嗓子大吼了起来:我方奎是最棒的!他那嗓门,跟炸雷似的,甫一出声,就把方家坳子给闹翻了天,鸡飞狗叫,娃儿哭、老人闹,甭提有多乱。

    吼到第三遍,方奎就明白王灿不是在罚他,而是表扬他,是肯定了他今天的表现,心下顿时说不出的激动,吼得越发的卖力了。

    *********

    王灿回到试验室,才发现李云舒已经在了。

    原来悲伤的气氛多凭添了一份沉重!

    “查清楚了吗?”李云舒问。

    “不关我的事,我也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王灿一边翻看着薛真真的生命体征监测数据,一边漫不经心地答道。

    “哦……”李云舒一片热心落到凉处,自然也就热不起来了。“真真的情况怎么样?”她又问。

    “说不上好,但也不至于坏!”王灿的语气依旧冷淡。

    沉默降临了试验室。

    整整半个小时,李云舒再没有问一句话。直到王灿完成了一个小试验,她才将包拎起道:“你忙吧,我回去了!”王灿也只是嗯了一声。李云舒心中的悲屈和愤怒终于爆发了,她寒声道,“王灿,你就这么恨我吗?”

    王灿停下手里的工作,深深地看了李云舒一眼,没有作声,又埋头工作。

    “你说话呀!”李云舒虽然愤怒,但还能控制住情绪。

    “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本来就该是这样的,不是吗?”

    “不……你,你还在生我的气,对吗?我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王灿苦涩地一笑,眼里闪动出了泪花,“能过去吗?它永远都会像把刀一样扎在我的心里,想起来就痛,就在流血……”

    “我……”李云舒回想着那天晚上对王灿所说的话,一时百感交织,五内翻涌,“我不是有意要伤你,当时只是……”

    “行了!”王灿打断道,“我们不说这些了,好吗?就让它成为过去!”

    “你觉得能成为过去吗?你觉得能吗?”

    “扪心自问,我不可能让你成为过去,但……算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有功夫来想这些。一切……随缘吧!”

    李云舒不是个无理取闹的女生,她分得清轻重缓解。想到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当真是又悔又痛。再想到王灿目前肩负着拯救两个人生命的重任,再给他添麻烦,无疑于拿胡尚林和薛真真的生命当儿戏。心下纵有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了。说了句:“好吧……那你要注意身体,早点休息!”便走了。

    王灿很想追上去,对她说:我已经不恨你了,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吧。可想着与李云舒的差距,想着今天李永宁对他说过的话,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不管李永宁是个什么样的人,出于对两个孙女的爱护,他所说的、所作的,不论有多过分,都情有可愿。

    其实仔细想想,也挺荒谬的。

    李云舒且不去说了,总归是宿命吧。李华珞就让人想不透了。

    她那么漂亮,那么优秀,竟会真的对他动心?

【264 条件】

    他算什么?**丝一枚呀!就算有才、有能,现在也有钱了,可事实上还是**丝,哪能跟世家贵胄公子们相提并论?哪有资格配上蓬城第一豪门的小姐?

    “王灿,你醒醒吧,别再痴心妄想了,你们永远不可能走到一起,永远都不会的……”

    如是默默地对自己说了许多遍,心痛的感觉是越来越强烈,但脑子里益发的清静。

    回想着这几个月来与李云舒相处的点点滴滴,真是说不出的眷恋,只希望时光能够倒回,倒回到去黑龙湖之前,他愿意永远也不要与李云舒闹生分。

    真的,明明相爱,却要分离,这,这到底是为什么?自虐么?还是觉得这样子更凄美,更刻骨铭心?

    不,都不是!

    而是……王灿仔细地将那晚李云舒说过的每一句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得出的结论是:世界观和价值观的冲突,纵然是真心的爱恋也调和不了,最终导致矛盾爆发。

    既然是因为爱、因为痛苦、因为彼此的不舍,暂时搁止了矛盾,又走到了一起,但冲突依旧存在,不久的将来还是会再度爆发的。

    与其一而再、再而三的闹腾,还不如……

    那个结果王灿不敢去想,尽管它是客观的事实,可他还是不愿意去触碰——就让它搁在那里吧,永远不要揭开,永远不要说出来!

    收住了差点掉落下来的泪水,王灿用力地抹了把脸。尽管今天经历了很多事,本该已经很累了,可伤痛的刺激下,脑子竟出奇的清明。看着躺在培养舱里的薛真真,恍若睡着了一般,心下就说不出的沉重。

    “薛大妹妹,你能听到我说话么?”王灿趴在透明的隔离窗上,看着薛真真紧闭的双眼,他仿佛自言自语地道,“听得到你就赶紧醒来,好吗?尽管我向你爸妈保证一定能治好你,可……可我不是神仙,不能潜入到你的意识里鼓动你振作起来。我能保护好你的身体,但,但我没办法拯救你的灵魂。不管你在想什么,不管你有多累,一定要振作起来,一定要战胜所有的艰难和险阻,醒过来。你爸妈在等着你,我们都在等着你。你听到了吗?”

    不论是感觉,还是生命监控仪,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薛真真的意识仿佛已经彻底从躯体里消失了。

    没有意思的躯体还叫人吗?

    不,不能!

    没有了意识,纵然生命体征一切如常,那也不过是行尸走肉,怎么能称之为人?

    不知道为什么,王灿心底突然涌起巨大的惊恐,想着如果薛真真再也醒不来了,那又该怎么办?如何向她的父母交待?如何面对自己?

    如果他不是他的疏忽大意,薛真真何至于伤成这样?

    罪人呐,千古罪人!

    快到午夜十二点时,王大伟打来电话,问他晚上要不要回去,他说方家这边留宿了,不回去。王大伟就叮嘱他要礼貌,不要任性胡闹云云,便挂了。

    体会着父亲的关心,又想着此时此刻薛真真的父母还在为女儿的性命担忧着,他的肺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拽住了,拽得紧紧的,既吸不进气,也呼不出来——若是此刻躺在培养舱中的是自己,那父亲和母亲又该是如何的伤心绝望?

    这般一想,愧疚和惊恐顷时作化了强劲的动力,催着他时刻也不停息地往前奋进,争取早日救醒薛真真!

    当然,还有胡尚林。

    刚准备动手去网络上搜索最近几年发展起来的意识方面的研究成果时,安玄贞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林思聪招了。

    王灿笑道:“我就说过他会招的。都招什么了?”

    “承认了他所用的就是海豚语!”

    “还有呢?”

    “没了……”安玄贞的语气里透出沉重的无力感。

    “没了?”王灿惊诧地问道,“谁教他的海豚语;他们藏身何处;为什么会来方家坳子;真实的意图又是什么。这些他都没招?”

    “已经招过了。海豚语就是林峰教他的,这些年来除了林峰,他再没见过别的任何人,但他说他知道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却不知道如何联系和找到他们。这次来方家表面是助阵方希白,实际是受林峰指派,目换只有一个:让世界知道海豚语没有消亡。”

    果然,除了承认所用的异能便是海豚语外,其余的招供都是此前说过的,几乎没有深究的价值。可就算林思聪承认了又能怎样?派人去雅典追查吗?可以肯定,那里什么也不会留下了。林峰既然决定震惊世界,又岂会坐等hgpc来缉拿?

    “除了这些,别的他就一无所知了?”

    “一无所知!”安玄贞的语气里透出强烈的惊恐和焦躁,“我现在脑子里乱得一团糟,想静都静不下来。你帮我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有两点建议。第一、寻个秘密的地方把林思聪关起来;第二、以最快的速度抹掉方希白和林思聪等人来过方家坳子的痕迹。最好要让那些存心挑事的人以为他们像空气一样,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最好。”

    有了王灿的抛砖引玉,安玄贞的脑子顷时就敞亮了起来,他有力地回应道:“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便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012的遗传信息库是三年前制成的,收集的信息也都是自基因工程诞生以来到遗传信息库制成的前两个月,也就是说,这三年半以来的基因工程的理论、技术等发展王灿是一无所知的,他必须得通过阅读把它们全部装进脑子里。

    三年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就是这三年年,基因工程取得了有史以来最为迅猛的发展,所诞生的理论、所结出的技术成果,几乎抵得上过去二十年。要把它们全部读完,即便是以王灿脑细胞的活跃度,至少也得花上半年的时间。

    这么长的时候他肯定耗不起。

    为了节省时间,为了提升效率,他通过关键字检索,把所有有关意识研究的理论和试验报告全都集中了起来,捡出其中最新颖,最具权威的研读。

    饶是如此,这些资料也不是三两个小时就能读过的,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功夫,他休想将它们通通吃进脑子里去。

    不想刚看到一篇颇有见解的论文,安全系统就提示有客人到访,而且还不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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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仲信兜着试验室的环形回廊转了一圈回来,啧啧地惊叹道:“好小子,藏得深呐,不声不响的,连试验室都有了,看上去比老货的那个都先进——这得花多少钱呢?”

    安玄贞道:“不用瞎猜,一个标准的基因工程试验室的建设成本在15-18个亿左右,他这里的设备、材料等都是从黑市上搞的,最起码得花20亿。建设成本是小投入,每年的维持成本才是大消耗。就拿我现在主持的试验室来说,每年投入的运营经费是21亿左右。在不能创造稳定营收的情况下,每年至少得投入10个亿维持试验室的正常运转。这可是个巨大的吞金兽,别说是一般的人了,就是大型企业也养不起。所以说这小子能耐不是一般的大,而是超乎想像的大!”

    方仲信连连笑赞着说对。

    王灿乜斜着眼将二老打量着,半晌才哼道:“无事献殷勤!”

    方仲信马下脸来道:“怎么跟老人家说话的?我们可没存着半分的坏心眼啊!”

    王灿哼道:“是吗?那怎么把林思聪给带来了?”

    方仲信正要解释,安玄贞就道:“这是我的主意。我左思右想,蓬城这块地面上,除了你这里,再没有个安全而又秘密的地方了!”

    “教授……”王灿耐着性子道,“你总得先跟我商量,经过我的同意吧?你不是不知道,林思聪是个祸胎,是颗定时炸弹,而且还是核武极的。弄我这来,还敢说是为我好?我又不是hgpc的人,狠得着替你们担风险么?”

    “是,我是没经过你的允许。不过这事你也知道,实在是太重大了,一旦走漏了半点风声,天可能都会翻个个儿……算了,大道理我也不多讲,毕竟像你所说,这事跟你确实没有关点关系。你只看在我的面上,帮我看着他几天。如何?”

    方仲信也郑重地道:“你放心,我会派人协助你看守的,绝不劳你多费心思!”

    “要我答应可以,但有个条件!”

    安玄贞想也不想地就应道:“只要我们能办到的,你只管说。”

    “我说二位老人家,你们也都七老八十的了,怎么还不消停?赶紧把手里的工作辞了,行不?”

    “这就是你开的条件?”方仲信眼睛都瞪圆了。

    “我话还没说完呢。把工作辞了,方老安安心心地调教你的孙子孙女,还有你们族中那些后进。说实话,好些个我看着都很不错,比如方挺,只要善战培养,前途一片大好;还有方勇,脾气虽然暴烈了些,但先天禀赋不错,好好的磨磨也能成材。家里的事你丢着不管,成天跟hgpc的人搅和什么呀?一个孙子得我来费心,一个孙子得我来指点……算了,我懒得多说,反正你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都多,哪轮到我来教训?还有教授,你不是答应了来帮我么?你得让我等到什么时候?你看我的事情一堆堆的,头疼呐。所以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分身乏术,自顾不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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