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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进谗言于无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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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冬月初八。

    由于独孤皇后的再三催促,架不住枕边劲风的天子杨鋻,终于下诏命晋王杨广班师,同时尚有二品卫骑大将军韩擒虎、三品征南将军贺若弼一干卓著功勋也要归还,预计十几天后到长安城。

    随之是权利调动,天子杨鋻令二品荆州牧刘理、刘仁恩暂管扬州,驻扎成都的三品右将军梁睿、梁恃德接掌荆州,二品骠骑大将军伍建章继续搁交州哪里不服打哪里,对付南陈余孽及五溪蛮、山越等异族……征辟致仕的前兵部尚书元岩为二品益州刺史,辅佐蜀王杨秀治理偌大的封地。三品后将军萧摩诃端的后娘养的,打西凉又被一脚卷去汉中蹲坑。

    晋王杨广快回来了,争储的战斗,即将轰轰烈烈的打响。

    高哲,扮演了拉开序幕的角色。

    率领少府寺官员盘点皇室内库的功夫,仗着独孤皇后宠溺,高哲常常出入栖凤殿,随便的像自己家。好在他年纪小,身为外臣没被人微词不合礼数云云的话。

    独孤皇后喜欢高哲,不仅因为她抚养过高哲之父高毅,有着非一般的感情寄托。还因为高哲会说话,净捡开心的讨她高兴,从不提及惹她烦恼的东西;高哲会溜须,晓得她胃口不好,每次来都带一些前所未见的好吃食物。高哲会……卖萌,让她老想捏捏那张没长开的可爱小白脸。

    总之。

    高哲近一段日子,一天至少见独孤皇后一次,并且有机会跟未婚妻兰陵公主杨阿五眉目传个情。

    皇室内库盘点完成,高哲遣散少府寺的官员,独自觐见独孤皇后。

    “今儿咋这么早?”,独孤皇后讶异高哲巳时左右就到。

    高哲一副怏怏不乐的样子,道:“内库弄好了,接着长生得统筹今年的赋税抽成,怕不能相伴您啦。”

    “啧!”,独孤皇后一咂嘴,惋惜的吁气道:“国事为重。”

    高哲点点头,勉强的挤着笑,道:“您看看内库呗?那里可是大变样!”

    独孤皇后本寻思一库房有啥好看的,无奈不忍高哲的小眼神儿,拒绝的话吐嘴边儿,变了:“好久没出去走走,行!咱娘俩溜达溜达。”

    高哲颠颠儿的取狐裘大氅,为独孤皇后披好,扶着她走。

    独孤皇后迈过门槛儿,眼睛眯着望太阳一阵,道:“天儿不错。”

    “是啊!您应该多晒晒,对身体有好处的。”,高哲煞有其事的道,旋即,他补充道:“也得多和人说说话,自己一个人闷着不利于情绪。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保持良好的心态,是康复的关键。”

    独孤皇后逗得直笑,道:“你哪来儿这么些歪理?”,摇摇头,她道:“我现在怕冷,一丝风吹的哆嗦,不敢外头多待。至于和人说说话,有你不够了?”

    “我?”,高哲沉默下,道:“您……别生气骂我啊!”

    独孤皇后低头瞥眼高哲,乐道:“想说什么说什么,我骂你作甚?”

    高哲抿抿唇角儿,道:“您再心疼我,我再孝顺您,可您、我毕竟不是母子,始终有一层看不见的隔阂……平民百姓亦懂得,孩子自己家的好。”

    独孤皇后驻足,双眸闪现郁结。她有五子四女,除了兰陵公主杨阿五闺中待嫁,其他的都不在身边。生病的日子,二女襄国公主离得近经常来,长女、三女嫁的远,知不知道消息两说。五子燕王冀州玩耍,四子蜀王益州坐镇,三子陈王荆州闹腾、二子晋王扬州打拼,他们不能侍奉情有可原,但长子太子就在一墙之隔的东宫啊!来的次数竟屈指可数,只知道厮混云昭训那贱人!转念一想晋王妃隔三差五入宫探望的贤淑……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高哲呼唤几声。

    独孤皇后醒神,继续走着,道:“你说的不对,孩子不一定自己家的好。”

    高哲神结论:“那一定是别人家的孩子。”

    独孤皇后失笑不已:“不是自己家的孩子,当然一定是别人家的孩子啦。”

    高哲摇头,道:“嗯……您小的时候,国丈爷有没有训斥您说‘你看谁谁家的孩子怎么怎么地、怎么怎么好’,这种孩子才叫别人家的孩子。”

    独孤皇后笑的蹲地上喘了半晌,起身拍高哲的后脑勺:“歪理邪说,不着调!”

    高哲挤眉弄眼。

    独孤皇后沉默半晌,突地道:“你南下见过广儿,感觉他如何?”

    高哲斟酌一番,道:“不论身份,只论才华、品性,我自愧不如。”

    “真心话?”,独孤皇后道。

    高哲豁出去的使劲儿抬举晋王杨广,道:“真心话!我擅长的是诗词歌赋、旁门诡道,华而不实。而晋王殿下长于大事,治理地方、征战沙场,正如杨丞相所言,有类陛下。我为祖母守孝三年,这是本分。而晋王殿下在外六年,无时无刻不想念您,有什么东西皆想送您,这是孝道。”

    “晋王殿下作为兄弟,亦为人称赞。您看待我是家人,我不愿隐瞒您什么,市井坊间传的沸沸扬扬,替晋王殿下不值,说……说……”,高哲观察独孤皇后的脸色,见独孤皇后并不怪罪,装作艰难的咬牙道:“说陛下五子……兄友弟不恭,兄不友弟恭。”

    独孤皇后攥着拳头,骨节泛白。

    “我累了,你去吧!”,独孤皇后撵高哲,也嘱咐道:“以后不要随意谈论这样的事儿,尤其陛下面前。”

    高哲躬身拜礼,道:“多谢皇后娘娘宽容。”

    独孤皇后皇室内库不看了,径直令宫女用步撵抬着折返,大概身体不适,极其费力的稳着坐好。

    “皇后娘娘慢走!”,高哲……丫面上天真无邪的担忧,内心腹黑恶意的嘚瑟,啥叫进谗言于无形之中?这就是!

第一百四十五章 飞凰涅盘,浴火重生

    (第一更。三更走起啊。求收藏、求推荐票、求打赏电费。感谢高冷的蝼蚁筒子的万赏支持,谢谢。)

    ……

    “走水啦!”

    “哐哐哐!!!”

    “走水啦!”

    “哐哐哐!!!”

    尖细惊叫,伴随铜锣铿锵,汇成一曲烦乱的嘈杂。

    走往长乐宫北玄武门路上的高哲,顿住脚步,侧身向西凝望。

    掖庭宫的东南角,一缕黑烟冲霄而起,眨眼之间蔓延树木,仿佛点燃了几支巨大的火炬。朔风忽然来凑热闹,灼热的灰烬飘荡的四处都是。

    接着。

    “啾!啾!啾!”

    凄厉的鸟鸣,不知从何传扬。

    高哲怔怔的看着着火的地方,一时说不出的怪异心悸……那里正是陈慧儿的埋骨枯井所在。

    距离稍远,不得方便探听。且高哲是外臣,不能随意搁长乐宫乱窜,唯有不安的离开。

    几个时辰后。

    沈万三传的密码条译的消息,让躺下睡一阵的高哲迷糊尽去,剩下的是冰寒。

    掖庭宫东南角大火扑灭,墙皮剥落,血淋淋的书写八字——飞凰涅槃,浴火重生!!!

    裹着厚厚的被子,高哲闭目蹙眉盘坐,心口的跳动打鼓一样急促。他不断的紧着被子,双手握的青筋毕露,几乎撕破布帛。拼命的束缚蜷缩身躯,才会感受一丝丝温热暖洋。“飞凰涅槃,浴火重生”,他知道,这是对他说的话……陈慧儿还活着?

    那张临终前写满了不可思议的娇艳面庞,盘旋高哲的脑海,一遍一遍又一遍。驱不散,挥不去,跗骨之蛆一样粘黏。逐渐的变幻,笑、轻笑、大笑、哂笑、狂笑、讥笑、嘲笑,扰的他头痛欲裂。

    不!

    不可能!

    高哲使劲儿的摇首,瞪大眼睛凝视两个巴掌,他确信自己真的扼杀了陈慧儿……颈骨、喉管捏得粉碎、稀碎,没有人断了气儿依旧能活。

    鬼?

    不!

    更不可能!

    哪怕有内息一类玄妙的东西,也不会有神魔鬼怪,否则这天下由不得人做主。

    高哲的思绪乱成一团麻,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一刻钟左右。

    高哲想到了另外的一种解释——“飞凰”,不一定是陈慧儿。

    高哲马上推翻“飞凰”不一定是陈慧儿的假设,因为陈慧儿的确知道许多关于颍川书院、颍川八骏的隐秘内幕,然后他的推测改为——“飞凰”,不一定是陈慧儿一个人。

    “飞凰”。

    飞者,翱翔。

    凰通皇……高哲认定其意乃皇室女,如今恐要多加一条“不死”。

    扔掉被子,高哲拖着鞋,仅着亵/衣亵/裤,一路至孔妙贞的房间。

    “嘶!”,孔妙贞被高哲身上的寒气刺的一颤,清醒过来,柔媚的搂着高哲到怀里。她是个非常懂得利用优点的女人,晓得高哲喜欢她什么:“国公爷不小心点,万一着了凉……”

    高哲缓和了一番,打断孔妙贞的话,道:“讲讲南陈宗室的公主,陈叔宝的姐妹、女儿。”

    与张丽华相比,孔妙贞是正常的女子,家长里短的清楚:“陈叔宝姐妹在世五人,皆是陈顼晚年生的,早年倒也有几个女儿,不过全很小夭折了。长女封号乐昌,性情温婉贤淑,外貌端庄秀美,举止高雅大方,喜好诗词歌赋,不恋豪门贵族,独重才华才识,自己作主下嫁内舍人徐德言。次女封号武成,自幼有疾,我没接触几次,不甚了解。三女封号临川,刁蛮任性,胡作非为,除了陈叔宝,不把任何人放眼中。四女封号乐平、五女封号宁远,是对孪生姐妹……”

    高哲一拍巴掌,果然!果然有猫腻!

    “说说她们。”,高哲狠狠的揉了把孔妙贞,表示自己的嘉奖。

    孔妙贞娇嗔两声,道:“乐平是陈智儿,宁远是陈慧儿。她们姐妹出生之际,天降暴雨,雷霆击中殿前的柳树,产婆吓的将她们跌到水盆,混淆不清。陈顼随手一指,决定长幼。两姐妹同样心高气傲,不愿同流陈氏的纸醉金迷,常年于外假扮男子求学,极少回宫。”

    “陈慧儿我见过,那次打江南献俘的队伍有她。”,高哲道:“陈智儿呢?”

    孔妙贞干脆道:“不知。”

    “说说陈叔宝的女儿,按年纪算,有跟陈智儿、陈慧儿同龄的吧?”,高哲询问道。

    孔妙贞巧笑嫣然:“有!陈叔宝二十二子、三女……”

    “二十二子?”,高哲翻着眼睛鄙夷的嘀咕:“就他那小不点的玩应儿……”

    孔妙贞无言。

    “龙生一个,鼠生一窝,陈顼、陈叔宝父子生的子嗣不少,没见一个成器的。”,高哲道:“你继续。”

    “陈叔宝四女封号广德、五女封号临成,与陈智儿、陈慧儿一天生。六女封号宁和,比她们小一岁……三女长得很相似。”,孔妙贞言道:“没一个婚配,性格也差不多。”

    高哲静静地思虑。

    孔妙贞低头,试探的伸手寻找什么,笑靥如花:“国公爷怎想起问这个?有我、丽华,难道伺候不了您?”

    “没啥。”,高哲平淡的敷衍,转而道:“陈叔宝生了恁多儿女,没有你的?”

    孔妙贞噘着嘴,道:“没有,嫁他小十年,别说孩子,一个蛋没生下来。”

    “张丽华呢?”,高哲连带道。

    孔妙贞答道:“两个,一个是王子陈深,另一个原是会稽王,就……您五年前出使南陈,望仙阁喝多了,抢他奶喝的那个。”

    高哲:“……”

    “嗯~~~。”

    孔妙贞故意的呻/吟,唤的高哲回魂儿。

    “我让你生个蛋吧?”

    “啊?”

    “……”

    “大人~~~不要嘛~~~”

    “你叫我爹?”

    “啪啪啪!”

    “大人~~~还要嘛~~~”

    “……”

第一百四十六章 汝,必得天下

    (第二更。求收藏、求推荐票、求打赏电费。二零一五年的最后两天啦!)

    ……

    沈万三非常高效,只用了一夜,便查清楚南陈宗室女亡国后的去向。

    除了……

    天子杨鋻家有悍妻独孤皇后,不敢招惹其他女人,是故将南陈宗室女多赐予儿子、大臣。

    乐昌公主陈锦儿,左丞相杨素。

    武成公主陈秀儿,燕王杨谅。

    广德公主陈玉儿,晋王杨广。

    临成公主陈珠儿,陈王杨俊。

    临川公主陈琴儿、宁和公主陈婤儿这俩掖庭宫继续耗着。

    乐平公主,宁远公主陈慧儿的姐姐陈智儿,也是高哲最关心的,不知踪迹。

    高哲用排除法,目标锁定掖庭宫内的陈琴儿、陈婤儿。她们与陈慧儿生前同处一地,接触的恐怕很多,也有机会搞小动作。至于陈智儿,他当然更加怀疑,但无奈找不着人。

    怎样才能杀人灭口?

    高哲有了新的问题需解决。

    皇室内库盘点完了,高哲没理由继续出入长乐宫,靠近掖庭宫。偷偷潜进的话,皇城戒备森严,羽林卫、千牛卫巡守不断,非常非常难绕过。何况陈慧儿一死,陈琴儿、陈婤儿必有防范……

    转念一想,高哲不禁明白,对方正是因为他盘点完了皇室内库、没理由继续出入长乐宫,才制造了“飞凰涅槃,浴火重生”的把戏,让他在惊骇又无力探听中满腹疑虑、惶惶不可终日。

    “吓唬我?你们嫩点儿!”,高哲琢磨透了,冷笑迭迭:“现在我动不了你们,等明年大隋击败北燕,我极力促使迁都,不信从长安到洛阳的路上你们躲得过!”

    “啪!”

    扔掉手中的笔杆子,高哲烧毁勾勒的纸张。

    披上一身狐裘大氅,高哲晃晃荡荡的去少府寺上工。

    这件事情到此结束,高哲是这样认为的,她们是有他的把柄,“不该于长乐宫与女子发生关系,及他父亲的死因”,那又怎么样?她们没第一时间捅出来,说明对他有一定的图谋……全盘接着,熬到迁都,一切都没发生不是?

    然而。

    高哲却忘了,这件事情,影响的并不仅限于他。

    冬月二十四日。

    晋王杨广班师回朝。

    天子杨鋻统率百官,城外十里相迎,以彰显晋王杨广、卫骑大将军韩擒虎、征南将军贺若弼等之功勋。

    高哲伴驾,就站独孤皇后的旁边儿当扶手。

    独孤皇后的气色缓和良多,不似之前那般好比风中烛火,随时有熄灭的危险。但也好不到哪去,不让人扶着,身体都不稳。

    “广儿如今什么模样儿了?”,独孤皇后自言自语。

    高哲瞟了眼不远的天子杨鋻,小声的道:“甚是雄武!晋王殿下人过而立,气质成熟,蓄了胡须后威严愈重。”

    “噢!”,独孤皇后若有所想的颔首,接着叹息:“为人父母,竟不知自己儿子的变化,实在不应该啊!”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至午时三刻,小半天迟迟不见晋王杨广的凯旋队伍,人群繁杂躁动。

    太子杨勇估计是最不欢迎晋王杨广回来的人,尤其还要迎接,心气儿不顺的抱怨:“二弟架子也太大了,让这么多人等他。”

    “广儿平定江南,血战数月,难道不值得你等?”,独孤皇后凤眉一挑,呵斥道:“站直了!一国储君,举止轻浮,成何体统?”

    太子杨勇一声不吱啦,低眉顺眼儿的挺胸抬头。

    厌恶的情绪,一如拦截河流的堤坝,开了一个口子,等待的即不断的冲击,直到轰然爆发。独孤皇后越发的不喜欢太子杨勇了,每日剧增。原先她只盯着太子杨勇的率真、直爽等优点,眼巴前儿瞧着的全是太子杨勇奢华、好/色等缺点。

    “母后。”

    身后来人。

    高哲扶着独孤皇后转弯。

    一个女子捧着小暖炉,道:“天气冷,您的暖炉大概不热了,换一个吧?”

    “萧妃有心了。”,独孤皇后微笑的道。

    高哲晓得是晋王杨广的正妻妃子萧氏当面,略微欠首致意。

    萧妃个头儿矮小,还不如独孤皇后,约莫跟高哲一十二三的少年差不离,五尺四五左右。天生一张不老的娃娃脸,年过三十无一丝风霜,雍容妩媚没有,婉约清秀倒是足够。她身后尚伴着两个男孩儿,想必是河南王杨昭、豫章王杨暕。

    “你们夫妻不容易,阔别六年之久,终于能团聚。”,独孤皇后愧疚的道。

    萧妃温柔的言道:“晋王是陛下的儿子,亦是陛下的臣子,为国家而劳碌,理所应当。”

    高哲得感慨,萧妃情商是相当的高哇!有这样的贤内助,晋王杨广何愁大事不成?

    不过……

    高哲的感慨只持续了两刻钟。

    两刻钟后。

    晋王杨广联袂卫骑大将军韩擒虎、征南将军贺若弼,率部曲五百,百丈外下马步行,齐齐拜见天子杨鋻。

    天子杨鋻惺惺作态的亲手拉他们,并捶胸拍肩、好生夸奖。

    接着宣读封赏。

    晋王杨广得的赏赐不多,一些金器、布帛,外加长女有了“南阳公主”的封号。

    卫骑大将军韩擒虎,官爵到顶儿无法晋升,亲人、子嗣荫庇的够了,于是多了骇人的三万户封邑,剑履上殿、赞拜不名……过个瘾而已,天子杨鋻给他一面子罢。他攻破南陈国都建康城,有感自己已封无可封,求计高哲怎样避嫌保身,遂自污纵兵大肆掳掠的事儿,按预想早有人捅出来,这些赏赐坐不实。

    征南将军贺若弼,官爵也到顶儿无法晋升,亲人、子嗣落了赏赐。

    一切好端端的。

    突然!

    萧妃直挺挺的躺地,口吐白沫的疯癫,晋王杨广匆忙叫御医的时候,她自称神灵,抓住晋王杨广的胳膊,言“汝,必得天下”。

    萧妃昏厥,半晌醒来,神情茫然。

    天子杨鋻、太子杨勇,面色铁青。

    高哲,面色铁青。

第一百四十七章 死撑,低调,诬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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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甘泉殿。

    天子杨鋻大宴群臣。

    仿佛一切没发生过,大殿内的君臣们欢声笑语不断,纷纷谈论着大隋明年的前景。但细细听来,那热烈的气氛中,饱含丝丝尴尬与怪异……

    晋王杨广强颜兴高,侍奉独孤皇后身畔,讲述江南的风光景色、秀美河山。

    晋王妃萧氏惴惴不安的陪坐,她俨然察觉自己犯了蠢事。

    气氛如此的压抑,有若酝酿着什么。

    高哲暗忖不可继续等待,必须找到将所有人目光吸引走的东西,暂时转移汇交杨广的视线,留一个弥补的空隙、一段挽救的时间。

    高哲主意打在卫骑大将军韩擒虎的身上,情况紧急,杀熟是个捷径。

    端一杯茶水,高哲装模作样的庆贺韩擒虎,大家知道他们关系好,没什么好奇关注的。

    高哲趁机低语:“韩卫骑,帮我一忙儿,当我欠你份人情。”

    “秦国公请讲,你我之间谈甚的人情不人情。”,韩擒虎心情不错,笑道:“上回你送我那徒弟,端的不错,绝对继承的了我的衣钵,说起来我反过来又欠你人情才对。”

    高哲瞟了眼不远处的征南将军贺若弼,抬高音量,道:“韩卫骑忠勇果敢、功勋卓著,灭陈一战速破建康城,覆灭南陈伪政,生擒陈叔宝,现在想想,晚辈仍敬佩万分呐!”

    韩擒虎一错愕,接着哈哈笑道:“运气好!运气好!”

    众人被高哲、韩擒虎的张扬吸引。

    贺若弼那边儿面色阴沉,他对韩擒虎率先攻下建康城的事儿,百般不服,这会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讥讽道:“是啊!有些人运气是好!若不是我率军横渡长江,鏖战南陈建康十余万守军,接连战败任忠、鲁广达、田瑞、陈慧纪等人,不知道他还有没有那好运气!”

    韩擒虎和贺若弼冤家对头,怎会示弱,针尖麦芒的道:“奉晋王殿下的军令,你我的兵马应该合拢一处进行征讨。可你却为了抢功,冒险在我前面出兵,遇到陈军迫不及待的战斗,导致我军将士死伤颇巨。我无奈之下单独行动,率领精锐五百,兵不血刃拿下金陵,吓的任蛮奴投诚,活捉了陈叔宝,占据南陈的府库,端了他们的老巢……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多行不义必自毙?不妥不妥,自食其果,更合适些不是?”

    “韩擒虎!”,贺若弼大怒,拍案而起,双眸圆睁:“你欺人太甚!”

    韩擒虎不屑一笑:“贺若弼!不是我欺人太甚,是你自己小肚鸡肠、嫉妒作祟!”

    “你说什么?”,贺若弼眼睛睁得更大:“嫉妒你?我用得着嫉妒你?笑话!”

    韩擒虎吧嗒吧嗒嘴儿,道:“看!恼羞成怒喽!”

    “呛啷!”

    贺若弼也不用寻思了,抽了宝剑直奔韩擒虎。

    “呛啷!”

    韩擒虎同样拔出佩剑。

    眼瞅着俩人要上演全武行。

    “哐当!”

    天子杨鋻一脚踹飞面前食榻。

    “你们想干什么?啊?还不给我住手!堂堂的两个国公大将,竟然为了一点功劳攻讦谩骂,甚至挺剑火并,像话吗!”,天子杨鋻烦躁的一甩袍袖,自顾离去,道:“宴无好宴,散了吧!”

    高哲隐蔽的递杨广一信号,随着百官们先溜。

    半时辰后。

    醉仙居。

    杨广苦恼的抱着脑袋,唉声叹息。

    “不是晋王殿下授意的?”,高哲了解杨广,他不会那么傻的指使萧妃敢那样的事,然依旧忍不住确定。

    杨广有气无力的一笑,道:“我有恁蠢?你告诉我,不做不错,我一直铭记于心,近六年来,着重的皆关于孝道、亲情。”,稍顿,他道:“萧妃自作主张,我问过她了,她是因为听说掖庭宫神异大火,父皇、母后命人调查无果,令钦天监做法祭祀,以为有机可乘。”

    高哲无言,大恨“飞凰”不消停。

    “真的是萧妃自己所想?”,高哲皱眉,道:“萧妃是兰陵萧氏女,书香门第,温婉贤淑……”

    杨广郁闷的补充道:“通医术、晓占侯,谁知她与谁学的?”

    二人相视,具一脸吃了狗食的恶心样儿。

    自古以来,假借天命只有两种人可以干,一种是帝王,另外一种是想推翻帝王的造反者。

    问题是……

    杨广既非帝王,亦非想推翻帝王的造反者。

    “眼下我如何做?如何自处?”,杨广揉着眉头。

    “情急之下,我没有更好的办法啦!”,高哲伸出三根手指,道:“三个词儿,死撑、低调、诬陷。”

    杨广道:“何意?”

    高哲龇牙咧嘴一阵,道:“事已至此,无可更改。不管陛下高不高兴,是不是觉得你急不可耐的没吃相,居功要挟,意图立刻、马上的掀落太子……叫萧妃装病,宣称人借神力的代价,死撑着自己是上天选中的人。不过要改一改,加上两个字儿,‘未来’。万万不能自打自脸,推翻这件事情,否则那就是笑话!”

    杨广颔首,遗憾的道:“原有你、杨丞相帮我在母后面前说好话,父皇那边同样动摇了,等北燕被扫灭,我基本上是太子无疑……这一次,起码推迟两年呀!”

    “保持平静!低调做事!”,高哲絮叨的言道:“少接触有兵权的大将,多跑几趟栖凤殿看望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身体愈发不好,最渴望的是膝下儿女孝顺。以及陈王、蜀王、襄国公主等兄弟姐妹,替他们说些好话,兄友弟恭、兄友弟恭!”

    “我已命人传言‘太子伙同云昭训,合谋害死了元妃’。”,高哲教唆的道:“皇后娘娘非常不满元妃之死,心里一直有个结儿。你不妨装装可怜,表达自己其实并不想争储,但害怕太子以后对自己、对兄弟姐妹们不好,像他对待元妃那般,不得不拼命争取。”

    高哲抓狂的挠头,道:“多管齐下,稳定皇后娘娘,其他的再从长计议!”

    杨广拍拍高哲肩膀,道:“我明白,我明白。”

第一百四十八章 小花招

    (第二更。关于萧妃这人,原型采用正史的萧皇后,个人分析情商极高,智商一般,而这个神异之事,《隋书·高熲传》有过记载类似的话,历史有时候真的比小说荒诞。)

    (ps:跨年了,推荐票为毛那么少、打赏为毛那么少,某正在爆肝儿啊。/(tot)/~~)

    ……

    “对了!”,杨广临走,高哲追着道:“包括太子在内,晋王殿下给自己的兄弟姐妹,每人送一份礼,不需多么珍贵珍奇,带有江南特色即可。”

    杨广心思玲珑,点头表示懂了,接着他张口……

    “我会让皇后娘娘知道。”,心有灵犀,高哲率先堵住杨广的话头。

    杨广盖上风帽,秘密的离开醉仙居。

    高哲沉默的于房间发愣,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点桌面,发出“当当”的脆响。

    晋王妃萧氏被神灵魂附体,不是一个人战斗……坏了大好局面,远远超出高哲的预计。他很恼火,却碍于那是杨广的正妻不好发作,心里头倍感憋屈。

    高哲剖析萧妃——

    萧妃乃兰陵萧氏女。

    兰陵萧氏是一度曾是并驾齐驱七宗五姓的衣冠巨室,大隋中叶有过“四朝天子,八萧丞相”的辉煌。可惜,盛极而衰,到了现今,五十年内没有特别出色的人才。

    客官的说,独孤皇后为儿子择妻,存余一定程度的偏心。太子杨勇联姻洛阳元氏,陈王杨俊联姻博陵崔氏,蜀王杨秀联姻洛阳长孙氏、燕王杨谅昌黎豆卢氏,皆兴于当代、实力雄厚的世家士族,唯有晋王杨广娶了破落户的闺女。

    杨广没抱怨过,与萧妃携手共进,风风雨雨的十几载。不管背地有何龌龊,表面儿从来恩爱有加,一如天子杨鋻、独孤皇后般。

    萧妃的事情,高哲多少听闻过。杨广不在长安的六年,她经常入长乐宫代替夫君问候父母,孝之一道,无可挑剔的好。尤其独孤皇后抱病这段儿,她更是勤快,将太子杨勇比下去了,令独孤皇后下定决心,准备扶持杨广上太子位……

    高哲感慨,真是“成也萧妃,败也萧妃”,好端端的装特么哪门子的神婆?

    心思猛地一动,高哲想……天子杨鋻赐予杨广一南陈皇室公主来着,原封号“广德”,陈叔宝的长女陈玉儿。

    “萧妃承认自作主张,但如果她不晓得掖庭宫的事儿,也就不会自作主张,一准儿有人影响她!极有可能是那陈玉儿!”,高哲心中暗暗的道。

    转着圈儿的踱步,高哲决定有机会说道说道杨广,除掉陈玉儿,不管她是不是“飞凰”。

    蹉跎半日。

    高哲登门襄国公主府。

    杨姝颖命人接引高哲直入闺房,迫不及待的搂搂抱抱。

    高哲……压力倍儿大。

    高哲五尺五的个子,杨姝颖足有七尺,脑袋刚好顶着那博大的胸怀。

    高哲有点儿恨自己,为啥身高发育的这么迟缓!三弟高宠那窜的,快上天了,二弟高思继估计也差不多少,就他这当兄长的矬逼。

    狠狠的啃了高哲一口,杨姝颖媚眼如丝的哼道:“小没良心的,这么久不来看我,是不是有了新欢啦?”

    “有你还不够?我总不能当着李长雅的面儿吧?”,高哲嘀咕一句,接着道:“怎不见他人?”

    杨姝颖拉着高哲坐下,道:“他去洛阳弄豆腐的生意,然后还得去建康、襄阳。他是巴不得的远远的不搁我眼前,好勾搭别的女人。”

    高哲调笑道:“你太凶悍了,都不让他上你的床榻,他能不跑吗?”

    “废物一个,软的像蚕虫,哪有和你一起风/流快活。”,杨姝颖老大的不屑,一点不害臊。

    高哲仰面栽榻面儿,道:“你外屋放着不少礼物啊!谁送的?”

    “二兄,二兄送的!”,杨姝颖笑嘻嘻的趴高哲胸腔,道:“还是二兄对我们这些弟弟妹妹们好,不像太子,整天端着架子,看我们的目光看外人臣子!感情我们不是母皇母后生的似的。”

    高哲迟疑下,试探道:“你也觉得晋王殿下好?”

    杨姝颖脱了鞋子,坐高哲旁边,搬着他的魁首枕自己修长的大腿,道:“当然啦!太子还是太子,他就这态度待我们弟弟妹妹,若有一天成了天子,我们怎么活?”,她大咧的道:“你别告诉别人啊!要我说,太子就是丧良心!”

    “晋王殿下不是没机会成为太子。”,高哲翻身,对视杨姝颖,道:“你可以帮帮他。”

    杨姝颖歪歪头,抹过弯儿来,道:“你……二兄……”

    “彼此欣赏。”,高哲有所保留。

    杨姝颖犹豫了一番,抚摸高哲的脸颊,道:“有些事情,我是不能、不敢沾惹的,好比争储。”

    “我理解。”,高哲笑道:“不做、不错。你是公主,对皇位没有任何威胁,将来无论哪个兄弟登顶,你一样享受荣华富贵。可是啊!朋友有远近,亲人有厚薄!太子薄情寡义,在亲情上确确实实的不如晋王不是吗?太子当了天子,你得到的卯大劲维持眼下的地步。但晋王不同,一旦他当了太子、当了天子,绝对会给予你比眼下多得多的好处。”

    杨姝颖默默无言。

    “不用干别的,你仅仅需要长乐宫探望皇后娘娘,顺带提一提晋王殿下如何照顾你即可。”,高哲撩动杨姝颖垂下的发丝,道:“无关争储,没什么紧要的……假使太子没倒下,一切安然。假使晋王殿下实现逆转,你有一份功劳。”

    杨姝颖嘟着红唇思考。

    高哲火儿大的一下子把杨姝颖推倒,跨坐她身上撕扯:“你个小娘皮,忒是不听话,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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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实力演绎

    (第三更。为累计打赏加更【3/6】。感谢大家的热情支持,谢谢。求收藏、求推荐票、求打赏电费。)

    ……

    翌日。

    栖凤殿。

    晋王杨广携王妃萧氏,儿子河南王、豫章王,女儿南阳公主,一大家子探望独孤皇后。

    几句家长里短之后,杨广驱散萧妃与二子一女,单独留下和独孤皇后叙谈。

    话。

    没说几句。

    杨广抱着独孤皇后的大腿是痛哭流涕,把压抑二十余年的委屈全掏出来了。

    “多大个人啦!哭什么哭?啊?”,独孤皇后吵得头疼,又可怜儿子的样子,挽着袖子给擦拭。

    杨广悲伤的泪不停,眼睛通红的道:“母后……身为儿子,本不该……本不该抱怨,可……可是儿子……”,他狠狠的咽着唾沫,道:“十一岁!其他兄弟姐妹还在玩耍,儿子已经入职少府寺,日夜辛勤劳作,为的是什么?是当初少府寺混乱,官员贪墨猖獗,克扣了宫廷的花销!”

    杨广比划着,道:“十三岁!西凉羌患日趋严重,大隋四战,有能力的大将忙着征讨北燕、南陈、西蜀、突厥,一时朝中无人可用。儿子自请入伍参军,代父皇震慑边疆,鼓舞士气……”,他奋力的撕开胸膛,露出密麻的数道刀痕:“儿子原可以像其他兄弟姐妹一样无忧无虑,但为了这个家、这个国,不得已硬着头皮搏杀,每战先登,怕的是啥?是有人私下腹诽皇室怯懦!丢了天家的颜面!”

    独孤皇后一时涓然,摸着杨广的胸膛,嘴唇嗫嚅:“你……你……”

    “儿女远走他乡,父母一定挂念,若再说这样的事,实非孝道!三年!儿子足足打了三年,堪堪压下羌族的暴动……”,杨广闭目,凄惨的道:“儿子不敢责怪母后,可兄长娶的是洛阳元氏女、二弟娶的是博陵崔氏女、三弟娶的是洛阳长孙氏女、四弟娶的是昌黎豆卢氏,姻亲皆为天下首屈一指的豪门显赫。而儿子呢?兰陵萧氏!一百多载前的豪门显赫。儿子并不是说萧妃不好,相反她很好,但是不是……厚此薄彼?”

    “青州吏治崩毁,涉及某些人的利益,没有官员敢接手。是儿子冒着骂名,在无数的攻讦中,梳理地方的官场。不止一次的遭遇刺杀!”,杨广不停顿,嘴皮子利索的道:“淮北洪水,五十万百姓流离失所,儿子奉命救济。其时瘟疫频发,大水后的淮北,淤泥过膝,儿子每日泥塘里捞的一样污秽满身!最可怕的是饿的失去理智的难民,为了抢吃的,什么都不顾!这里,便是被人用石头丢的。”

    杨广指着额头上的一块疤痕,哽咽的道:“今年!今年二弟、三弟南下,您知道他们干了些什么吗?又是儿子百般维护,赔罪各路大臣、大将,替平民弥补损失……好多事情儿子不想说、不愿说,可现在儿子不得不说……以防往后没的说……”

    独孤皇后擦着泪水,道:“是不是勇儿为难你了?”

    “儿子性情愚笨,见识低下,不知怎么得罪了兄长。昨天儿子好心送他江南特产,他……他不仅不收,还……还……”,杨广低头不敢继续讲的样子。

    独孤皇后追问道:“还怎么样?”

    “还让儿子跪了半个时辰!”,杨广哭声大作:“他没位登九五,已经这样对待儿子啦!母后!儿子真的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

    独孤皇后大怒,愤怒的尖叫,垂着床榻巨响:“他怎敢如此!怎敢如此!”

    “母后!儿子常常恐惧谗言出亲人之口、食物中被投放/毒/药,一向谨小慎微……才堪堪活命!”,杨广抽泣不已,道:“儿子班师回朝,不是故意迟到,是之前的驿馆中又有人要害死儿子!韩卫骑、贺若征南全可以为儿子作证!”

    独孤皇后胸腹激烈的起伏,顺了好半天,咬牙切齿:“勇儿越发让人无法忍受!我撮合他娶了元氏的女儿,他竟然不以夫妇之礼对待元氏,却特别宠爱云昭训那个贱妇!使那个贱妇生下了那多猪狗一般的儿子。先前,元氏受毒害死,我顾惜他太子颜面,不能特别地追究此事。为什么他对你亦生出念头!我还活着,他就如此!我死后,不得翻了天!”

    杨广呜咽不止。

    独孤皇后同样伤心的不轻。

    恰时。

    襄国公主凑了热闹。

    杨姝颖风风火火的进了栖凤殿,离得稍远,未察觉气氛不对,笑道:“二兄!你送我的江南特产,我很喜欢,今儿想看望完母后去谢谢你,不料你在这儿!”

    独孤皇后为杨广抹干泪水,道:“你这个兄长,当的比勇儿合格,晓得照顾弟弟妹妹啊!”

    杨广垂首,道:“父皇有事情找儿子商量,儿子先行告退。”

    杨广起身离开,与杨姝颖交错时,重复内容道:“父皇有事情找二兄商量,二兄先走了,晚上家宴咱们兄妹再聊。”

    看到了杨广红肿的眼睛,杨姝颖与他告别,接近独孤皇后的地方,叹道:“六年不见二兄了,他没变过。”

    杨广离开栖凤殿,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的哭诉……一半是真的,一半是装的。

    长长的吐息,杨广迈步向御书房。

    另外一边。

    于少府寺公干的高哲,忽然敏锐的从属下的窃窃私语,发现不得了的东西。

    高哲声色不动的挨至晚上,匆匆归返府邸。

    “樊公!我有个事儿想请教您。”,高哲见了樊子盖,当头一句。

    樊子盖老神在在的放下茶碗,道:“国公爷请说。”

    高哲算算日子,道:“五天后是冬至节,按例文武百官当朝见东宫太子?”

    “怎么能说朝见?”,樊子盖不悦的道:“礼法有等级差别,君臣之间万万不可混杂。太子虽然是陛下的继承人,但从礼义上讲也是臣子,理应用庆贺的字眼儿。”

    “噢!”,高哲恍然。

    没头没脑的结束对话,高哲若有所想的跑了。

第一百五十章 下套

    (第四更。为累计打赏加更,【4/6】。求收藏、求推荐票、求打赏电费。还有一章加更,爆肝儿!!!)

    ……

    天不作美。

    朔风呼啸狂舞,乌云盖顶,入夜后,天地漆黑一片,鹅毛般的大雪自天上倾泻而下,眨眼之间堆积数寸厚。

    高哲冒着严寒赶赴醉仙居,密会晋王杨广。

    杨广等待已久,晓得高哲不喜冰冷,特意命人屋子内摆放五六个红彤彤的炭火盆,烧的热浪滚滚,几乎让人透不过气。

    “吱嘎。”

    高哲如约而至,脱下狐裘大氅,随意的扔到一边。

    杨广倒了杯茶水递给高哲,指着自己通红的双眼,道:“你的计策很管用,母后那儿是稳住啦!”

    高哲踢开沾染雪污的鹿皮小靴,盘坐杨广面前,抱着茶碗吸气半晌,道:“陛下呢?无论皇后娘娘对争储格局影响多大,决策的人始终是陛下,晋王殿下不要本末倒置。”

    “父皇……”,杨广舔舔嘴唇儿,不理解的道:“他什么都没说。”

    高哲诧异道:“什么都没说?”

    杨广颔首,道:“什么都没说!只询问我关于江南战后治理的事情。”

    “那就不叫什么都没说!”,高哲呷口茶水,道:“晋王殿下如何回答的?”

    杨广组织好语言,道:“我说江南三州情况不相同。荆州五年前重归大隋,刘公治绩天下第一,业已条理清晰,任何官员上任,萧规曹随即可。交州盘踞五溪蛮族、山越人、南羌等异族,地形环境多山林险地、瘴气毒虫,想彻彻底底的纳入大隋,需时间一点点磨。扬州经历陈氏内乱,但底蕴雄厚,又有王氏、谢氏、张氏一类名门望族支撑……”

    高哲没插言。

    杨广“咝哈”的一下,道:“我感觉父皇不愿江南当地人治理当地,偏向于……我说不准。”

    “关中、山东士族做大,我猜是北官南调、南官北征,用来平衡失重的朝堂。”,高哲幽幽道。

    杨广一拍大腿,道:“对!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好事一件!”,高哲笑了笑,道:“晋王殿下平定江左,那些世家士族为免除战祸,没有一个不靠拢的。上了您的战车,是您的人无疑。他们一旦北调后,您在朝堂的影响将压过太子。”

    杨广揉揉脑袋,道:“哎?扬州牧或刺史的位置……”

    “不出意外,晋王殿下年后继续担任。”,高哲抿着唇角,道:“作为您这次假借天命的惩罚。”

    杨广面色一暗,远离政权中枢,着实不利于争储。

    “晋王殿下别担心,杨丞相、我,会帮助您的!”,高哲抓起桌上的一个果子,手里抛来抛去,道:“当您处于不利位置的时候,别想着扭转成有利的局面,应该做的是将他人也拉到不利位置,然后用处在不利位置更长时间积累的丰富经验,击败对方。”

    高哲的话很绕口,杨广琢磨半天,道:“给太子找点麻烦?”

    “什么叫找点儿?”,高哲恨铁不成钢的摇头哂笑,打破:“我急匆约晋王殿下来,便是有了一计划。”

    杨广乐了,道:“洗耳恭听。”

    “冬至节马上到了,按例百官庆贺太子。以往百官是三五成群……您不妨背后攒罗下,令人集体前往,名义上改庆贺为,‘朝见’!”,高哲怔怔的凝视杨广,强调道:“‘朝见’!”

    杨广颜色精彩,欢喜道:“我得长生,若得陈、张也!”

    “我可比不上献侯、留侯,晋王殿下谬赞了!”,高哲笑道:“做个没早夭的甘罗差不多。”

    杨广郑重的道:“甘罗不卒,岂知不及陈、张?”

    高哲撇嘴,扮一鬼脸。

    杨广心情舒畅不少,倒杯酒饮,道:“明年的灭燕之战,我定参与不得,你呢?”

    “作为少府寺眼下的主事人,我当然有机会北上接手燕国皇室的内库。以及见见他们的皇室血裔……”,高哲期待的道:“听说那可是有名的禽/兽氏族。”

    杨广倒靠柱子,道:“甭像建康那样抢女人了,那儿的女人……父子兄弟齐上阵,脏。”

    高哲:“……”

    “还有件事儿,不知当讲不当讲。”,高哲沉吟着道。

    杨广抬手:“你我有啥不能讲的?”

    高哲难为的道:“大概关联晋王殿下家里。”

    杨广无甚在意:“说。”

    “晋王妃温婉贤淑,您离家六年从无差错,怎么突然间想到来一手假借天命?”,高哲阴沉的道:“我觉得是有人暗中作祟。”

    杨广斟酌,道:“萧妃承认自作主张。”

    “您自己看着办,这话我原不应该说。但您必须知道,您是怎么落到现在的地步的!这种事情,有一次,谁晓得有没有第二次、第三次?每次都让您的努力功亏一篑的话……”,高哲偏过脸,显得十分不高兴。

    杨广思虑一番,道:“是呀!太叫人难受啦!”

    俩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又是一副吃了狗食的恶心样儿。

    “干坐着不行啊!咱们弄桌酒菜!”,杨广边走向外,边说道:“豆腐是你研究的?”

    高哲待杨广吩咐完心腹回来,道:“嗯!为了赶走少府寺那群尸位素餐的皇亲国戚想的辙儿,硬的来不了,唯有来软的。以利诱之,所以搞出不少东西,豆腐是交给襄国公主驸马经营的。挂名少府寺麾下,收他们的毛利三成充国有。”

    “长乐宫家宴我尝了,味道不错,我想掉了牙的老人更喜欢些。”,杨广抻抻懒腰,道:“岁月如梭,时代变幻,新兴的事物愈来愈多啦!”

    高哲抬头,道:“人变了。”

    杨广想了想,道:“人变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新文礼、新月娥

    (第五更。为累计打赏加更【5/6】。求收藏、求推荐票、求打赏电费/(tot)/~~。)

    ……

    卫骑大将军韩擒虎回来了,姜松、徐达自然也回来了,不过徐达得跟着师父混,只有姜松一个人归返秦国公府。

    迎接姜松的不是家的温暖,是他老娘姜桂芝的酷寒……劈头盖脸的一顿削。

    打完了之后,姜桂芝又抱着姜松痛哭,埋怨姜松没良心,五年时间,连封信也不寄,跟他那无情的爹一个德行。

    高哲没参与,瞟了眼便出了门儿,沈万三送给他一好消息,上次他讲的那一串儿名单里的人,找到了一个……有本事的人,脾气皆不怎么好,对方并没答应招揽。

    高哲带上李存孝,一路驱车东市。

    积雪未化,东市又是交易牛羊马驴、鸡鸭鹅猪乃至于奴隶人口的地方,脏兮兮的不成样子,污秽的粪水遍布。得亏是寒冷的冬日,否则味道能呛鼻子至流泪。

    小心的绕过一段泥泞,高哲来到一马行。

    高哲虽仅带了李存孝一人,但他的马车是四匹马,“天子驾六,诸侯驾五,王公驾四”,无形的表明身份。

    马行的小厮,腰弯的老底:“公子爷大驾光临,鄙小店蓬荜生辉,不知道您有什么需要?”

    高哲嫌弃的站一块稍微干净点儿的地方,左右环顾后,没搭理那小厮,径直向斜侧方的马场。

    小厮一溜儿跟随,他挺有眼色,道:“公子爷,那边儿……那边更埋汰,您……”

    马场围栏,有两个人在圈马。

    一个是青年,一个是少女。

    那青年长的……高!极高!前所未见的高!足足一丈二尺,类一尊铁塔伫立。且他并不瘦,虎背熊腰,脖颈儿都是老树根一样虬结的肌肉,那胳膊快赶上一般人的大腿了。他二十二三岁的年纪,面相剽悍,头发天生的黄毛卷曲,蓬松成一大团,燕颌虎须,双眸凶恶,仿佛一头雄狮。

    那少女长的……也高,一个女子,居然八尺六七,瞧她不大的年岁,少不得再窜几分!穿着男子的服侍,显露出一双长的丧心病狂尺度的美腿。她同样不瘦,可也不显胖,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身段玲珑窈窕。细长眉、杏花眼、丹朱唇,头发随意的盘在脑后,却衬托朝天素面的丽质妩媚。

    察觉高哲近前,那青年、少女放下手中活计,直勾勾的看着。

    高哲一抱拳,道:“敢问是新氏兄妹当面?”

    “某家新文礼,这是我妹子新月娥,阁下是……?”,那青年还礼,试探的问询。

    高哲微微欠首,道:“秦国公,高哲、高长生。”

    新文礼愣了下,态度稍恭敬,道:“原来是国公爷,失敬。”

    伴着高哲来的小厮急的不轻,龇牙咧嘴的插言道:“新大郎!这可是秦国公!生而知之、文曲星下凡、百倍于甘罗、‘诗可夺城,词能灭国’的秦国公!就算你常年折返长安、塞外,也不会不知道吧?”

    新文礼居高临下的瞪了小厮一眼,道:“某家没那么孤陋寡闻,秦国公的大名如雷贯耳,连突厥人亦津津乐道。”

    高哲一笑,掏出百两银票给小厮,道:“你不懂他!因为你没他的本事!去吧!我不是来买战马的,专程来找他们兄妹的,不用你陪同。”

    小厮高兴地连连行礼,临了不禁感慨:“新大郎,你们兄妹要熬出头啦!难怪东主常说留不了你长远……果然。”

    高哲紧紧狐裘,道:“我听说过你的才能,是故派遣人四处寻你,不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你就在长安。”,顿了下,他笑道:“有没有落脚的地方坐坐?天寒地冻的,我身体不怎么好。要不……吃个便饭?有好地方推荐么?”

    新文礼犹豫了下,道:“国公爷这边请。”

    新氏兄妹带路,高哲不紧不慢的至一乱糟糟的小破酒楼。

    高哲做主要了些酒肉吃食,也没嫌弃的一起动筷子。

    “能耐大又忠义的人,都害怕偷错主公,这我知道。”,高哲嚼着白水肉,道:“我手下的人请不动你,所以我亲自来了。不为别的,表达一下诚意罢!我年龄是幼小,但你也晓得,我不是寻常的人。归根结底一句话,你觉得我还行,那就跟我干!一个校尉的官职,是我目前能给予你的,今后看的是你自己是否优秀。”

    新文礼木讷无声。

    “无需担心我对家室的看待,出身高低算他娘的狗屁!”,高哲隐约明白新文礼的担忧,粗俗的给予保证。

    新月娥一直盯着高哲看,目光流露满满的探询。

    高哲对辛月娥报以微笑,道:“你妹妹有二八年华?这么大的姑娘,该嫁人了,攒够嫁妆了吗?”

    新月娥被高哲的眼神看的紧张,磕磕巴巴的道:“没……余……不想嫁……”

    “家里还有没有其他人?”,高哲问道。

    辛月娥眼神一黯。

    “抱歉!”,高哲叹了口气,重新与新文礼交谈,道:“看样子你和我差不多,长兄如父,打小得拉扯弟弟妹妹的。你比我辛苦,我好歹有父辈留下的偌大家业……”

    新文礼略意动。

    “不要再让你妹妹劳累奔波啦!那不是一个兄长该做的事!”,高哲拿了一千两银票放桌上,道:“无论你来与不来我这里,笑纳我的一点心意,这是一个兄长对另一个兄长的馈赠。”

    高哲痛快的起身,潇洒的披上狐裘便走。

    一步……两步……三步……五步……

    高哲心里犯嘀咕了,怎么还不追上来?话没说点儿上?

    八步……十步……

    “国公爷留步!”

    新文礼的声音终于响起。

    高哲笑容灿烂,一闪而逝,还身严肃静立。

第一百五十二章 求贤若渴之心不能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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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昨天没更,对不住。又是贪嘴惹的祸,元旦店里聚餐,吃的东西跟某喝的汤药有冲突……今天可能不加更,两章保底、两章昨天的保底,一共四更,缓一缓精神。)

    ……

    高哲的马车本来很宽敞,长一丈、宽八尺,四匹马拉拽。单独坐的时候置身于一间小屋子似的,寻常容纳三四个人也多有富余。眼下仅仅加了俩人,便显的满满当当、拥挤无比。没得办法,新文礼那骇人的大身板子,一个人占了半壁。

    新文礼答应了高哲的招揽,他被高哲抓住了弱点,即……妹妹新月娥。

    缩在角落的高哲不舒服的委动身子,招了蛆虫似的。他不喜欢这种逼厌的感觉,细长的眼睛随着皱眉的动作微微跳动。他隐藏自己的情绪,并转移注意力,问道:“文礼,这是你的表字?”

    新文礼简洁的答道:“不是,某家没有表字。”

    “文礼……文礼……”,高哲喃喃的念叨两声,道:“爱由情出谓之仁,节爱理宜谓之义,致爱恭谨谓之礼,文礼谓之容。新容,以后单名容,文礼做表字吧!”

    隋人的名字、表字,乃父母长辈取,或有名的有学问的人取。高哲不是新文礼的父母长辈,但是他的主公,年纪虽小,学问一道俨然名动四海,算具备替他取名、取表字的资格。

    “你若不愿,也没关系。”,高哲补充一句。

    新文礼垂头,恭敬的道:“谢国公爷赐名。”

    讥二名的时代,有单字名,少受些白眼,新文礼理解高哲的良苦用心。

    新文礼不是爱说话的人,高哲和他交谈不得什么,目标转向新月娥,道:“观你们兄妹的打扮,隐约有西凉的味道。”

    新月娥瞧瞧兄长无表示,接话道:“国公爷言中了,余兄妹正是西凉西海郡人士。”

    高哲嘶了口气,道:“西海……凉州边塞,接邻西域、西突厥,三不管的地带。黄沙赤壁、渺无人烟、响马猖獗……”

    “每个人都想离开那里。”,新文礼插言,看他的神色,显然想到不美好的过去。

    高哲颔首,止住话头儿,又问道:“敦煌戍主王伯超认识吗?”

    “某家恩公,曾指点某家武艺。”,新文礼的脸上有了精彩表情。

    高哲一击掌,惊喜道:“端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呐!我三弟子叔拜师‘双枪大将’定车骑,而定车骑的挚友是王伯超。我麾下募集的府兵,未来亦将投入王伯超管辖的敦煌郡进行操练。你说巧不巧?我就随口的那么一句。”

    新文礼咧嘴笑了……真心挺难看,不如保持严肃。

    高哲拍拍新文礼的胳膊,道:“陪你妹子过个好年,然后再往敦煌。对了!有没有什么其他要求?兵器、战马、宅院……无需客气,这是你用来安身立命的东西!相信你看的明白,我不是吝啬的人,更不喜欢为我效力的人缺东短西,为一点鸡毛蒜皮操心分神。”

    新文礼瞅着新月娥,道:“一座小宅院足矣。”

    “成!我命人办,挨着秦国公府。”,高哲了然,新文礼索要宅院,是觉得他妹妹新月娥待嫁之年,住别人家不合适。

    新文礼继续道:“兵器……铁槊,斤两二百。战马……某家的体型,不适合战马。”

    高哲打量下新文礼的体型,他那个巨大的体重,确实不合适战马。哪怕顶尖的宝马,估计也承受不住。

    “人常言‘身大力不亏’,二百斤的兵器,真的够吗?外边赶车的存孝,用的都是三百斤的呢!”,高哲旁敲侧击的打听新文礼的身手。

    新文礼撩开车帘,愣愣的盯着病痨猴儿般的李存孝许久,还头对高哲道:“武艺,不是单纯比力气。”

    高哲轻飘飘的道:“他内息不错,第三阶段‘内息外放’,比你如何?”

    新文礼呆了半晌:“他是怪物吗?”

    “那你是没见过更夸张的!”,高哲笑道:“我所认识的人,不算老一辈儿,年龄二十五岁以下的俊杰中,存孝恐怕将将排第三,这还是并列。我的表兄,年方二十一,内息第四阶段‘凝气成罡’,他的力气倒不大,但武艺继承了天水姜氏的枪法绝学。”

    “五钩枪、五分枪、枪母子?”,新文礼倒吸冷气,道:“他全会?”

    高哲道:“全会。”

    “某家打西域月氏、大宛等地贩马,接触过姜氏人,那个枪法……绝了!”,新文礼的话多了不少,看样子对武学一道甚是热衷。

    高哲接着道:“宇文成都,不晓得你听没听说过,力大无穷,一杆凤翅鎏金镗三百斤重,端的威武!”

    新文礼沉吟下,道:“听说过,他父亲是宇文化及,长安有名的‘轻薄公子’。”

    “没错!没错!”,高哲不无讥讽的道:“草鸡窝里,生出个凤凰蛋!”

    新文礼不知该怎么继续。

    高哲道:“不过比起潜力大小,我三弟、存孝,他们二人才是最大的!差二十天十三岁,这般光景……”

    新文礼:“……”

    “存孝!我准备灭燕之战的时候带你北上,你要努力磨砺,别让子叔甩开你!”,高哲朝着外边吆喝一声。

    李存孝脑袋钻进来道一声:“我绝不输给他!”

    新文礼此时被打击的够呛,傲气皆无,感慨道:“国公爷手下俊杰这么多,依旧肯为一个粗鄙之人折节……某家惭愧!”

    “我只是不想你这样有才华的人没有出路,而那些仰仗家世的庸碌不堪之辈却占据高位。”,高哲高风亮节的答道。

    个人的力量终归是渺小的,纵使高哲全身是铁,又能捻几根钉儿?他的野心之路,必须伴随无数贤能辅佐。所以他深刻了解,什么东西都可以假,唯独求贤若渴的心不可假。

    归返府邸,安顿了新氏兄妹,高哲接到天子杨鋻的知会——少府寺人员调动,来了个“熟人”与他作伴。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丢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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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武将是关乎国家存亡的守护力量,文官则是关乎国家发展的核心力量。

    少府寺,文职官署中仅次左右丞相府、六部的九寺之一、大隋的中枢机构之一。

    很重要。

    既然重要,那天子杨鋻就绝对不会让它出现一家独大的情况。

    少府寺暂无少府寺卿,由高哲这个少府寺少卿代行少府寺卿之权,全面的进行管辖、监督、节制工作。尤其是赶走了上一批皇亲国戚组成的官员管理层,提拔了一批多为没背景的寒门组成的官员管理层后,少府寺基本是他的一言堂……天子杨鋻怎愿意?

    于是。

    唐国公李渊灭陈之战镀金归来,迁六品卫尉寺丞升任至五品少府寺少卿,与高哲并列。

    李渊的母亲是独孤皇后的亲姐姐,独孤皇后就是李渊的姨娘、天子杨鋻就是李渊的姨丈,归根结底,四字儿“皇亲国戚”。

    天子杨鋻被原先少府寺的那些皇亲国戚伤透了,为何狗改不了吃屎的还用皇亲国戚?高哲的猜测是,天子杨鋻为了使李渊掣肘他,平衡少府寺的权力。

    要么说帝王皆乃天生的谎言之躯,嘴上没溜儿的大骗子,不管他表面儿如何相信你,背地总会变着法儿的算计你……高哲是懂了,他估计这事儿天子杨鋻琢磨绝非一天两天了,否则之前小俩月的漫长光景,另外一个五品少府寺少卿的位置为啥一直空着,早安排其他人上岗啦!

    高哲心里不舒服归不舒服,仍命令少府寺官员欢迎李渊。

    李渊来了,顶着他那颗倒置鸡蛋形状的脑袋来了。一身宽松的少府寺官袍楞挤得紧绷,人家出征打仗都会变瘦,他倒好,反过来又富态不少。高低眉下的双眸光芒涣散,隐约流露慵懒忧虑的情绪。

    “唐国公。”,高哲简单的欠首致礼,论辈分他不差李渊,论官职、爵位他同样无逊色李渊,论能力、名声、势头等堪称完爆李渊,没必要姿态过低,维持下面子即可。

    李渊打起精神,还了一礼:“秦国公。”

    双方江南建康城初次见面,展开并不愉快,这也是李渊不咋愿意到属于高哲地盘的少府寺的原因,怕高哲整治他。

    高哲当然不想整治李渊,他只是想杀了李渊而已……可惜!李渊为七宗五姓之陇西李氏子,背后的力量、身边的防御,雄厚无比,轻易得不了手。

    待一干子其他少府寺官员一一与李渊见礼完毕,高哲伸手做请,道:“天寒地冻,进去再说。”

    李渊道:“秦国公先请。”

    高哲推辞:“唐国公先请。”

    李渊惶恐的言道:“秦国公少年英雄,实乃国之柱石、天下栋梁,我李叔德一介平庸之辈,怎敢僭越居前?”

    高哲客气的不行:“唐国公何必这般贬低自己?您是名门贵胄,素有仁德之名,我不过是黄口孺子,幸赖陛下恩宠才有今日,哪能与您相比?您先请!您先请!”

    高哲越是这样,李渊越觉得高哲欲收拾他,脑袋缩缩着,撒谎道:“我来前,陛下吩咐,少府寺是秦国公代行少府寺卿的职责,令我一切听从。”

    高哲笑了,他要的便是这句话……李渊当众承认少府寺他说的算,代表李渊矮他半头、一定时间内失去话语权,少府寺还是他当家做主。

    “请了!”,高哲不再客气,率先走入少府寺衙门。

    李渊大约醒悟高哲的用意,可晚了,唯有紧随跟着。

    “年底的工作目前两样,一样是全国赋税统计抽成,大隋相继收回蜀州、扬州、交州三地,加上原来的七州,比较混乱复杂。剩下一样是六宫的采办,陛下、皇后、太子、各路宫人……他们的吃穿用度,虽然琐碎一些,胜在简单明了。”,高哲停滞脚步,道:“唐国公你是接手前者、后者?”

    李渊眼珠子转转,道:“最好两种都不接手。”

    高哲摇头,笑道:“我也想晒着太阳不挪窝儿,陛下让吗?有那种美事儿,我自己早上喽!”

    李渊沉吟一番,道:“后者,后者!前者我才疏学浅干不好,容易出岔子。”

    高哲一口答应:“好!”

    赋税统计有户部负责,到了少府寺这边抽成的时候,无非核对、弥补一下疏漏错误,一言以蔽之“算术”,高哲恰恰极度擅长。六宫采办不同,繁杂是一,牵扯人心问题是二,这个妃子多了、那个才人少了……嗬!那些因为独孤皇后霸占天子杨鋻备受冷落的女人,怨气足着呐!一根针的差池,敢记恨你一辈子!

    “不用着急,眼下距离上元节,尚有四十来日。”,高哲摊手,道:“唐国公可以舒服的多休息休息!”

    李渊大笑:“我喜欢!”

    高哲两眼精光一闪,不动声色的道:“为人父母之喜,莫过于子女有出息,我听说唐国公这方面大大的厉害哟!”

    李渊笑面不改,道:“秦国公谬赞了!谬赞了!”

    见李渊敷衍不细说几个儿女,高哲挑挑眉,不进一步追问,抱着茶碗喝水,反正他有机会好好的彻查李建成、李世民……

    李渊觉得气氛尴尬,起了个话头,道:“冬至节快到了,其他的衙门全准备朝见太子,咱们少府寺呢?”

    高哲一愣,暗道杨广动作够快,看样子没少下功夫。

    “随波逐流呗!”,高哲叹息一声,道:“我得忙着赋税统计抽成,没有闲暇……你待着也是待着,不若兼顾一下。”

    李渊没明白高哲这是丢锅儿行径,拍着胸脯道:“交给我!保证一切妥当!”

    高哲表情灿烂的道:“那是!信不着别人,我信不着你嘛!”

第一百五十四章 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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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晋王府。

    晋王杨广正襟危坐,英俊的五官布满严肃神情,一双眼睛流露锐利与审视。奇怪的是他摆这副臭脸面对的人,是他的王妃萧氏……那目光很陌生,不似相濡以沫的夫妻之间有的。

    萧妃距离杨广五尺远,跪坐软垫,柔弱的腰身弯曲,螓首垂得老低,神色惴惴不安。

    “有人告诉我一句话,‘古往今来,争储之战,从不是胜利者为王,而是剩下者为王。少做、少错,不做、不错。’,我深以为然,并奉为箴言。”,杨广开腔儿,语气不急不缓、不紧不慢:“你是我的王妃、妻子,我们二人一体同命,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着我……”

    萧妃脊背压得更向下,额头几乎触地,道:“殿下,妾身知道错了,不应该装神弄鬼坏了大事儿。”

    “听我说完。”,杨广止住萧妃的话,道:“你这次的行径,生于好心我理解,但确实愚蠢,惹的也祸不小,白白浪费了我六年的打拼,以及,你自己六年的辛苦。你不是小门小户出身的眼界短浅的女人,理当明白争夺太子位置有多么的凶险……稍有差池,万劫不复。一旦我死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会死、我们的孩子同样会死。”

    萧妃清丽的容颜,颜色煞白一片,冷汗涔涔打湿脖颈领口。

    “父皇老了,时日恐怕不多,可储君依旧是杨勇。我没有再多的机会挥霍,否则待父皇大限一至,杨勇名正言顺继承大隋,万事休矣!”,杨广认真的叮嘱道:“你必须牢牢铭记这一点,凡事三思后行。”

    “妾身明白!”,萧妃答得干脆,忽的愕然抬头道:“那……”

    杨广晓得萧妃问啥,道:“亏得有几个心向我的人鼎力支持维护,我没完全失去父皇、母后的青睐。”,稍一停顿,他不无感叹:“继续外放一段日子,还是不能够避免的!”

    萧妃惭愧的道:“妾身该死。”

    “夫妻十几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杨广微微探身,凝视萧妃:“你说你自作主张‘假借天命’,真的?嗯?”

    萧妃一个哆嗦,道:“真的!真的是妾身自作主张!”

    “你呀你!就是心太善!”,杨广直起身,边往外走边道:“既然做了,那便做到底!咬定自己是‘神灵附体’。”

    萧妃恭谨的道:“喏。”

    杨广走了许久。

    萧妃长长的吁气,很快她又惊慌不已,因为……

    “殿下饶命啊!”

    “王妃!”

    “不!不要!”

    哀鸣声、求饶声、哭泣声,声声入耳。

    杨广复返归来,洁白的鱼龙袍一角,点缀鲜艳的一抹红,恰似雪地盛开的腊梅花儿,他对萧妃笑着,道:“你不说,我只能当她们全是!”

    萧妃瞪大美眸的看着杨广,连滚带爬、跌跌撞撞的扑到门口,入眼……远处的墙角,十数个侍女的尸体叠成一摞,杀气未散的侍卫正忙着擦拭刀锋,抱取柴禾准备焚烧。

    萧妃机械的转头,流泪道:“她们何辜?”

    杨广无有表情,道:“她们何辜?不!她们有罪!”,备受称赞的仁德‘贤王’,换上了他不为人知的狰狞残暴的一面:“是谁影响你的?我不想问第三遍。”

    萧妃嘴唇儿嗫嚅,哽咽的交代道:“母后身边的一个侍女,她受母后指使来王府……我为求拉拢她,经常和她一块儿吃、睡,闲聊的时候她提及掖庭宫大火,有神异之事……父皇、母后彻查无果,命钦天监的人祭祀,安抚掖庭宫居住的宫人等……”

    杨广狠狠的一咋舌:“然后你觉得有机可趁?”

    萧妃点头承认。

    杨广仰天,喃喃道:“疑神疑鬼要不得。”,他忽的笑了:“如此倒也不错,起码证明……生而知之者……不是什么都正确……”

    杨广的的嘟囔越来越轻,细弱蚊声。

    拉着萧妃站直,杨广替她扑打身上的尘土,整理凌乱的衣衫,挂着温柔的笑,道:“美人,昭儿、暕儿的学业怎么样了?”

    美人是萧妃的闺名,昭儿、暕儿则是杨广的长子、次子。

    萧妃不太适应杨广无缝隙的态度转变,手足无措的欲躲闪,却不得,唯有硬着头皮道:“昭儿敦实厚道、颇通礼法,深得父皇喜爱。前岁父皇患腰痛,走路有时累了,将手搭在母后肩膀歇气儿,昭儿几次看见、几次回避,父皇夸奖他天生有长者的心性。暕儿……暕儿顽劣。”

    “顽劣?”,杨广道:“怎么一顽劣法?”

    萧妃委婉地道:“与一般纨绔无异。”

    杨广拉着萧妃到火盆旁坐定,寻思着道:“我想给他们找一位好先生教导,你有中意的人选吗?”

    萧妃慎重的考量着,没等说话……

    “秦国公高长生怎么样?”,杨广道。

    萧妃一愣,道:“秦国公的年纪,是不是小了些?”

    杨广笑道:“学无前后,达者为师。”

    萧妃犹豫一会儿,道:“妾身听说,父皇……私下讲,秦国公‘百倍于甘罗’,寄期望甚高……连东宫几次请求征辟其为附属,皆被严厉的驳回。”

    “杨勇想得美!”,杨广不屑的嗤笑,接着道:“你知会昭儿,让他试探试探父皇母后的口风。”

    萧妃点头。

    ……

    ps:

    某写小说也有一年多了,写手圈儿里有句话,叫‘信誉是写手的第二生命’,这一点某时刻谨记,一般情况下说到做到,哪怕再苦再累,除非‘第一生命受到威胁’。

    不知道是因为本命年犯太岁还是怎么着,跨年后的三天折腾的不轻,旧病复发,前天晚上元旦聚餐吃的东西与喝的汤药冲突,有过敏反应,第二天去医院看看,本来没什么事儿了,结果晚上又一次加重情况,不得不医院一夜游,原计划的四更也只更了两章,只求大家不要责怪。写手也是人,有五病六疾在所难免。真实情况如此,书友群也爆某病娇照来着,最近体重狂降,一米七的个头,快一百斤了……

    磕蹦这个网名,是某觉得人生磕磕绊绊,却仍需保持乐观心态,蹦蹦哒哒的活。用东北的话:假如生活撂倒了你,表墨迹,表叽歪,表咋呼,表吱声。你奏趴着,也表起来,一直坚定不移的往前故涌……故涌。这也是某的企鹅签名,一直用来鼓励自己,希望诸君共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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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

第一百五十五章 好日子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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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寥寥草草的一章,头脑混沌,先睡了,明早再改一改,多谢大家谅解与支持,拜谢。)

    ……

    冬至日。

    亚岁,进九。

    按大隋开朝立代后传承近三百载的遗俗,上元节应朝拜天子,冬至节当庆贺太子。

    今年的冬至节庆贺太子,显得不同寻常,缘于高哲和晋王杨广背后捣了鬼,虽然他们眼下仿佛生分的在文武百官面前客套的交谈,不知情况般的随大溜儿参与其中。

    公卿显贵们离高哲、杨广稍远,他们两个互相不看对方的小声叙话。

    “陛下、娘娘偏爱太子,所以晋王殿下无论多有才华、多有能力,始终难以挑战他稳固的地位。不过,我相信他的好日子到头了。元妃之死动摇了陛下、娘娘给予他的坚定支持,加上这回……呵呵。”,高哲抱着小暖炉,鹌鹑鸟儿似的瑟缩狐裘大氅中,目光遍及东宫大门云集的人,话语内不乏幸灾乐祸。

    杨广相同的动作,亦观看前来庆贺太子的文武百官,他没像高哲一样开心,反而显得唏嘘:“你不觉得哪儿不对吗?”

    高哲瞅了一阵,讶异道:“哪儿不对?”

    “刨去衣冠巨室出身的、三品官阶以上的,长安的官员几乎尽数到齐,即便有没到的也相送贺礼。连各州各郡的地方官员,都多有遣派使者及至。”,杨广表情古怪。有讥讽、有不解、有怨愤、有忧虑,种种混合一起,汇成了面皮整体僵硬而眉毛抖动、嘴角抽搐……的扭曲样子。

    “衣冠巨室出身的,背靠大树好乘凉,有几个需要一份从龙之功?自然不会巴结太子。三品官阶以上的,本足够荣宠,哪用得着太子,何况陛下不允许。”,高哲眼角余光瞟了瞟杨广,老神在在的不吱声儿了,他明知道杨广等他的安慰。是的,就是安慰!无外乎杨广瞧公卿显贵们庆贺太子的浩大声势,觉得世人对皇位继承者的态度仍是‘立长不立贤’,有点灰心丧气。

    杨广鼻子长长的喘息,无奈的道:“你懂我的意思。”

    “你是杨广!晋王杨广!!!”,高哲低声厉喝,直呼杨广名讳,侧脸冷冽的盯着杨广道:“告诉我!你是最优秀的!说!!!”

    杨广不知高哲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懵圈的迟疑道:“我是最优秀的。”

    “这不得啦?”,高哲白了杨广一眼,道:“您是最优秀的,难道还害怕一个庸碌之辈?笑话!再者,为什么文武百官集体来东宫庆贺太子,那是您一手促成的。”

    杨广张张嘴,摇头无声失笑。

    “开弓没有回头箭,争储之战不赢,下场唯有死,此乃亘古不变的铁的规则。”,高哲仰望蓝天白云,道:“如果晋王殿下失去信心,请先告诉我一声,让我有时间准备一副棺木,省的埋骨无处。”

    杨广歉意的道:“我没有失去信心。”

    高哲接口道:“您自哀自怨的是干嘛?”

    杨广被高哲顶撞的尴尬,讷讷的不说话。

    “晋王殿下背负的,不再是自己心中的野望,而是我、宇文镇西、杨丞相等等等等,包括您自己、妻子、孩子,所有人的……”,高哲转身正对杨广,清晰无比的吐了一个字儿:“命!”

    杨广严肃了,道:“我何尝不明白,可有时候做了那么多却得不到应有的回报,难免意志消退。”

    高哲颔首。

    二人沉默许久。

    杨广转移话题,道:“萧妃假借天命,确为她自己的想法。”

    高哲声色不动。

    杨广继续道:“是母后派遣贴身的侍寝侍女到我府邸探望,萧妃和她关系甚好,同吃同睡,偶听闻掖庭宫神异大火,生了不该有的念头。”

    高哲“噢”的一下,马上呆木,他忽的想——陈慧儿能获悉栖凤殿有关独孤皇后、天子杨鋻的消息,好像就是通过一个侍寝侍女,并且用的方法……色/诱?

    高哲偷偷的一瞥杨广,一时不晓得该说什么好,总不能讲“你大概被戴绿帽儿于无形,悲哀的是第三者性别女。”,或,“萧妃不正常,她的灵魂深处可能是个男的。”,杨广哪怕再欣赏他,保不齐得给他俩大耳刮子。

    表情特蛋疼的低头,高哲跺脚装作受不得寒冷的样子,思绪急速盘旋。

    那个独孤皇后的侍寝侍女,她真的是闲聊提及掖庭宫神异大火给萧妃听?高哲的态度是不信,因为时间忒巧合,不前不后,恰恰发生杨广打江南回来的微妙节骨儿!

    那么。

    飞凰,又见飞凰!

    那个独孤皇后的侍寝侍女,是高哲除了掖庭宫神异大火外,笃定自己预想“飞凰,不一定是陈慧儿一个人”的辅证关键点,甚至他已经可以将“不一定”改成“一定不”。

    萧妃假借天命,绝非自作主张,是她受到了外在的影响,高哲的结论与杨广呈现南辕北辙。

    随之高哲的琢磨是……那个独孤皇后的侍寝侍女,是哪个?她受命影响萧妃出昏招的手段是飞凰教的,说明她接触过飞凰?既然她们接触过,飞凰在长安?非常坑杨广,又为了什么?

    高哲的问题很多,有没有答案,乱糟糟的堆积一大团。

    “长生?长生?”,杨广呼唤。

    高哲还神儿。

    杨广道:“太子来了。”

    高哲下意识的环顾寻找,果然看见了太子杨勇的身影。

    杨勇盛装而来,亲自率领乐师列队迎接各路公卿显贵,见到如此众多的人蜂拥迎奉,他非常的高兴。

    然而杨勇并没意识到,正如高哲所言,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东宫的巨大动静瞒不过天子杨鋻,他稍一打听便晓得一切。

第一百五十六章 宇文成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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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权利是一剂药,不同的人吃,具备不同的效果。相同的是每个品尝过的人,皆会对它上瘾、迷恋、疯狂。纵使它慢慢的变成了毒,哪怕付出的代价是生命,药也不能停。

    天子杨鋻对于权利这剂药,无疑食髓知味儿,因为他吞掉的是药量最大的、药效最好的那颗……当然,亦是药质最容易变坏的那颗。

    文武百官冬至节庆贺太子杨勇,本无可厚非的一件事情。但高哲合谋晋王杨广从中作梗,让庆贺改作“朝拜”、让三五成群改作“集体出动”,撩拨了天子杨鋻纤弱的敏感神经。

    天子杨鋻的确老了,他自己承认,可毕竟还没有死不是?这个天下依旧是他的天下,容不得别人染指!即便那个人是他的儿子,他钦定的继承者!

    公卿大臣们仿佛觐见登基新皇的举动,深深的刺痛了天子杨鋻的心。他犹若置身背叛,情绪出离的愤怒。好像一头被挑战地位的年迈雄狮,他必须做出回应,以此维护威严。

    于是。

    一纸诏令,曰:“礼有等差,君臣不杂。太子虽居上嗣,义兼臣子,而诸方岳牧正冬朝贺,任土作贡,别上东宫;事**则,宜悉停断。”

    圣旨着重两点,“太子虽是太子,一样是臣子”,“今后冬至节庆贺太子的习俗,到此为止”。

    天子杨鋻干脆利落的给了太子杨勇一记飞踹,把他从文武百官的集体迎奉的飘飘然中打落云端。

    得知消息的高哲,愉快的约杨广见面。

    醉仙居。

    杨广大口的灌了碗米酒,抹抹胡须沾的酒渍,长长的吐息浊气,道:“你说得对!我不需要急着挽回过失,仅需要太子也出现过失。”

    高哲懒散的靠着身后的柱子,没有搭腔儿杨广的话,而是纠结的嘀咕道:“怎么这样……轻描淡写的完了……”

    “你嘟囔什么呢?”,杨广笑道:“你不满意结果?”

    高哲紧了紧衣裳,双手拢袖做揣的姿势,一前一后的仰合,道:“您看啊!公卿大臣集体朝拜,集体朝拜太子!”,他强调集体朝拜四字,道:“区区的宣布不再有冬至节庆贺太子的礼仪,是不是太轻啦?”

    杨广蹙眉寻思片刻,了然领悟高哲的意思:“按照父皇往昔的性子,与惯用的手段,一旦杨勇有不规矩的地方,他立马抬高我以示威胁。偏偏这一次……他没有。”

    高哲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是啊!陛下没有,为什么?”

    杨广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苦恼的捂着脑门儿。

    “或许……”,高哲拉个长音儿,吸引杨广的目光,道:“陛下觉得没办法继续抬高您了?”

    杨广一愣,道:“不是不可能。我已经盖过杨勇,若继续抬高,就会形成压制。”

    高哲一咋舌,表面儿不置评价,内心腹诽帝王平衡势力的伎俩把戏。

    气氛缓和不少。

    “上元节近在眼前呐!”,杨广叹然道:“年后外放江左难免,长安的大事小情,你得帮我盯住。”

    高哲保证道:“晋王殿下放心。”

    “囊括萧妃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杨广补充了一句。

    高哲好半天反应了,道:“晋王妃……?”

    “嗯!”,杨广恍然的想到啥,道:“对了!为图你能多少接触萧妃,我叫昭儿探了父皇、母后的口风,想你去晋王府当西席先生,父皇、母后应下了。”

    高哲沉吟半晌,道:“合适吗?我有河南王、豫章王大?”

    “你不是一般的人!”,杨广摆手道:“莫推辞。”

    高哲慎之又慎的颔首,道:“教导河南王、豫章王,我恐怕不行,主要的目的是辅佐晋王妃,您不搁长安的情况下稳定局面。”,话锋一转,他道:“明年大隋灭燕势在必行,我有一段时间定北上,宇文镇西也快调动地方任职,您得通晓其他人一声。”

    杨广道:“好。”

    交谈一会儿,二人辞别。

    高哲返还秦国公府。

    前后脚儿,来了一人。

    宇文成都。

    “拜见国公爷!”,宇文成都作揖施礼,直起腰后,脸上赫然是一红彤彤的巴掌印儿。

    高哲眼珠儿一转,惊讶的道:“成都?你怎么来了?你这是……”

    高哲明知故问,宇文成都的到来,他跟宇文成都的爷爷宇文述定好的东西。

    宇文述看好长孙宇文成都的未来发展,无奈宇文成都出身尴尬,他那狗屎般货色的长子宇文化及的儿子且私生。是故,他唯有托开府建衙的秦国公高哲的路子,使宇文成都依附,好歹有个稍好的起点打拼。又因为他自己旗帜鲜明的支持晋王杨广,而高哲却不能,防止天子杨鋻通过宇文成都找到双方的联系,指示长子宇文化及赶宇文成都出家门……

    总之。

    宇文成都来了,既然来了,高哲有都是办法挽留他卖命!

    宇文成都眼圈儿红着,道:“成都……无处可去了……”

    高哲拉着宇文成都的手向府邸走,道:“男子汉大丈夫,哭甚哭?来!先和我进家里,别叫人笑话。”

    宇文成都到底年岁不大,陡然遭遇被逐出家门的事情,打击的不轻,强憋着至正堂,吭哧吭哧的眼泪四溢。

    高哲倒了杯茶水,递给他一块手帕,唏嘘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八成你爹犯浑了?”

    “我没他那样的爹!”,提及宇文化及,宇文成都激动的大喊:“他从没当我是儿子!”

    高哲……暗喜啊!

    “父子有矛盾正常,然血浓于水,父亲再不好,终究是父亲。”,高哲拍着宇文成都的肩膀,虚情假意的道:“先住我这儿,过两天认个错回去。”

    宇文成都狠狠的擦了把眼泪,道:“回不去了!我也不想回去!”,他可怜巴巴的看着高哲,道:“求国公爷开恩,收容我于麾下。”

    高哲犹豫的道:“好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 玩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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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效命与卖命,份属两种不同的概念。前者有所保留,后者毫无保留……高哲想要的是宇文成都毫无保留的卖命,不是有所保留的效命。

    拉拢一个人完全俯首,绝非一朝一夕的容易事儿,所以高哲并未着急。什么金银财帛大把的给、什么美女佳人大把的塞,或一如汉末皇叔刘玄德“睡服”关云长、张翼德,不是他应该干的,起码目前不是。他应该干的是——带宇文成都找爹。

    宇文成都意志消沉,浑浑噩噩的于秦国公府待了六天,稍微的缓过点神儿,不再那么萎靡不振。

    “上车!”,高哲拽着招呼来的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愣愣的依言而行。

    走了半路。

    宇文成都抬头,道:“国公爷,这是去哪儿?”

    “望春楼。”,高哲凝视宇文成都,道:“你父亲在那里。”

    宇文成都一听,腾的一下站起,“咚”的一声巨响,他太高大健壮,撞到了车厢顶部。

    “父子之间,无隔夜之仇。”,高哲伸腿踢宇文成都的小腿,道:“坐下!我跟你父亲有些交情,希望他卖我个面子……”

    宇文成都冲动一过,冷静的沉默。

    “果然!他没有像嘴说的那样,彻底割舍掉血脉亲情,对回自己的家抱有希望。”,高哲心中暗道。

    心里一套,面上一套,高哲别有用心的关切道:“问句不该问的话,你的母亲……还好吗?”

    “去世三年了。”,宇文成都低头道。

    高哲有注意宇文成都紧攥的拳头,那是他压抑愤懑的表达。

    “抱歉!”,高哲唏嘘的道:“你比我幸福呀!好歹父母膝下十余年,而我却一天……啧!”

    宇文成都顿时生出和高哲同命相连的感觉。

    望春楼。

    高哲亮了秦国公的身份,驱使望春楼的小厮找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不是一个人玩耍,身边儿陪着好几个不晓得谁家的纨绔子弟。没有比他地位高的,否则他不会占据主位。小眼睛眯瞪着流露迷惘神色,一张枯瘦的脸红彤的,一看这样儿没少喝。左右怀抱俩浓妆艳抹的女子,不断的调戏劝饮……

    高哲推门入内,审视一众人等。

    “谁家的娃娃来这里?你有那能力吗?哈哈哈!”

    “哈哈哈……!”

    不知谁当啷一嗓子,一群酒鬼附和瞎起哄。

    宇文化及不明情形,亦是乐的不轻。

    高哲一龇牙道:“好笑吗?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嗯嗯”的笑,懒洋洋的一抬头,身体僵硬,惊恐的吞咽口水:“秦……秦国公……”,场面寂静,接着他意识自己不能坐着,赶忙推开两侧的女子欲施礼,不料手脚不听使唤,跌跌撞撞的狼狈不堪,舌头打结的道:“秦国公……恕罪!”

    高哲偏脸道:“成都,扶你父亲站起来。”

    宇文成都扭扭捏捏,倒还是去了。

    刚刚对高哲开玩笑的人,全吓的醒酒,惴惴的行大礼,腰弯的几乎折叠。

    “每个人,皆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高哲面无表情,道:“绕着望春楼跑一圈儿,这是对你们侮辱我的惩罚。”

    房间很热,一群酒鬼人人赤脚单衣。而外边很冷,数九寒天……

    一群酒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心的取袍子、鞋子穿戴。

    “让你们穿了吗?滚!立刻!”,高哲一声大吼,骇得不少人哆嗦。

    一群酒鬼认命的狼奔豕突,他们明白惹了惹不起的人,别说宇文化及,宇文化及他老子宇文述都不见得能在这种情况下保他们不吃苦头。

    高哲嗅嗅房间内的酒气,厌恶的令望春楼的小厮换了地方。

    高哲没急着讲找宇文化及的目的,先叫宇文化及喝醒酒汤。

    等了一阵。

    “宇文兄,我想问一问,你为什么赶成都走?”,高哲道。

    宇文化及错愕,旋即支支吾吾。

    宇文化及只晓得宇文述交代自己将宇文成都扔出家门,其他的啥不知道,但他不可能实话实说,拆宇文述的台呀!

    高哲抱着肩膀,刨根问底儿的道:“宇文兄?为什么?为什么成都如此优秀的孩子,你居然这般待他,难道……嫡庶之别吗?”

    宇文化及捕捉“嫡庶”的字眼儿,有了借口,轻蔑的盯着宇文成都,道:“不瞒秦国公,正是嫡庶之别的缘由。我看到他,会想起……不好的事情。”

    宇文成都眼圈儿红了,切齿道:“不好的事情?是逼死我娘么?啊?!”

    “你这庶子,杂种一样的东西,怎么对我说话呢?”,宇文化及摆上威风,冷哼道:“不要以为找了秦国公说情,你便能回宇文氏!告诉你,做梦吧!”

    宇文成都怒吼:“不回就不回!你当我稀罕?从今日始,我没有你这个爹!”

    言罢。

    宇文成都泪奔。

    高哲叹了一声,折身走掉。

    高哲追着安慰宇文成都,甜言蜜语不断,并表示:“你父亲大概喝多啦!咱们下次再试试。”

    一次两次的打击,泯灭不掉宇文成都渴望亲情的热枕。

    所以。

    有了第三次、第四次。

    高哲先后于腊八、上元节带宇文成都继续找爹。或许能看透高哲鬼蜮伎俩的宇文述业已调离长安,赴任旧地徐州。宇文化及不敢擅自违逆父亲的交代,硬着头皮拒绝……不是硬着心肠,是硬着头皮,他真的、真的不喜欢酒后荒唐生下的宇文成都,怕的不过是得罪高哲。

    二月一。

    高哲第五次攒罗宇文成都找爹。

    宇文成都整个人被玩坏了,哭着拒绝高哲的“好心”。

    高哲私下甚是欣慰宇文成都的态度,考虑着……上拉拢的措施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展望大兴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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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二月二,龙抬头。

    上元节喜庆的余韵尚在,高哲却没有放松、放纵,他忙的东西太多太多。

    醉仙居。

    近俩月高哲出入醉仙居显得频繁,因为晋王杨广未江左就职扬州牧前,时常约他见面商谈,选择这儿当地点。以及,过年过节的,他自己招待、应酬一番关系较近的诸如襄国公主驸马李长雅、项城县伯独孤顺、同僚唐国公李渊……

    厌怠的仰面栽歪着,高哲直勾勾的望屋子房顶儿,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整个大兴十二年,仲荣赚了约九十八万两白银的纯利润,包括醉仙居的收益在内。”,沈万三手里拿着一小本子,正经的禀报道:“其中下半年是上半年的一倍,主要是蜀、陈二国灭亡,南货北上、北货南输,不再是偷运,不用大量钱财打通商路,贿赂关卡守将,省下好大一笔。”

    高哲喃喃道:“少,少,少!不够,远远不够……”

    沈万三颔首,道:“仲荣也觉得少,所以想询问您,是否扩大生意规模。”

    “扩大!但不是现在。”,高哲略微坐直,敲着额头道:“国家、民众对商人仇视,我担心你的名气更高以后,容易被盯上……等我想个辙儿,让你挂名少府寺。”

    沈万三应“是”,接着道:“杀手、细作,上次您测试不满意,法一十三一直耿耿于怀,加大力度操练,月前分批投入洛阳进行实战。经历不断的淘汰,目前杀手仅余三十五人,细作稍多,亦不过百。新的一批人选,仲荣已开始物色。”

    高哲蹙眉,道:“怎么死恁多?”

    “您说除掉杀手的‘祸根’、舌头,而他们的岁数较大,动完刀子一部分是熬不下来,另外一部分是懂得身为男子没了那象征……抑郁自杀。”,沈万三话一顿,斟酌的道:“您赋予张出尘管理细作的权力,她……极度的苛刻,细作有不对的地方,等待的皆是死亡。”

    高哲轻描淡写的道:“她做的好不是吗?细作的活计,一丁点儿疏漏,造成的损失莫大!她们必须完美无缺,残次品宰了就宰了。大隋别的不多,人蛮多的。”

    “她托我带话征求您,想见她娘一面。”,沈万三道。

    高哲努着嘴,半晌,道:“好。”

    不等沈万三继续,高哲道:“你选几个性子温和、面容姣好、身世不错的细作,磨一磨她们的锐气,令她们与寻常大家闺秀无异,我有大用途。”

    沈万三不愧是忠心狗腿,毫不含糊的道:“喏!”

    高哲一挠头,道:“还是你操办吧!麦铁杖、刘伯温、姚广孝、张仲坚、岳飞、徐达、戚继光……嗯,姜松、张须陀、新文礼,每人身边安置一个,作为他们的妻子。”,他不放心的叮嘱道:“无须她们干什么,老实的相夫教子即可。”

    沈万三点头,道:“您吩咐今年于洛阳动工,建立秘密基地的事儿?”

    “按计划不变。”,高哲呷口茶水,道:“往洛阳行宫安插细作的别落下。”,他忽的想起啥,道:“洛阳情况如何?我指的是城市的建构,有没有长安这般一个坊一个坊的?”

    沈万三摇首,道:“没有。”

    高哲伸出手指,啧啧的道:“秘密基地你选好址,暂时不要动工,我试着争取规划洛阳的资格,那样省不少麻烦且稳妥安全。”

    “信鸽的驯养,初见成效。”,沈万三来了一好消息。

    高哲笑道:“非常好!”,一拐弯,他慎重的道:“初见成效不行,一定达到实际传讯的效果。”

    “您说的那个栖凤殿独孤皇后的贴身侍寝侍女,仲荣无能,仍没确定具体哪个。”,沈万三郁闷的道。

    高哲一叹,神色同样不大好看。

    那个疑似能接触“飞凰”的宫女身份特殊,她是给独孤皇后侍寝的,换而言之“丫上夜班的”,高哲十几次探望独孤皇后都没碰着,不然他察言观色少不得发现一丝两丝的端倪。另外给独孤皇后侍寝的,并不限于她一人,有十几个呐!沈万三找不着,情有可原。

    “‘颍川八骏’、‘颍川八骏’……”,高哲念叨两声,道:“其他的呢?”

    沈万三沉默。

    高哲明了,道:“藏得真深!”,他抻抻懒腰,道:“我有不妙的预感,你近来紧着帮我收集北燕皇室宗族、朝中重臣的资料。”

    沈万三念头一转,道:“您不是想持节出使吧?”

    “我不想,可杨鋻……”,高哲嗤笑道:“南陈、西蜀相继被击破,令他一统江山的信心膨胀,对余下的唯一敌手,他得保持风度、展现气度,急不可耐没吃相怎么成?不符合他强者的身份啊!”

    沈万三迟疑的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高哲呵呵一笑:“北燕皇室宗族,有脑子正常的?”

    沈万三回忆听闻北燕皇室宗族的传言,脸倍儿黑,担忧不已的吞吐道:“您……您是对他重要的人,他恐怕也晓得……”

    高哲打断沈万三的话,道:“或许杨鋻不想,架不住和我有仇的右丞相高熲、大理寺卿苏威这些牛鬼蛇神拱火儿。”,起身拍拍沈万三的肩头,他道:“暂时这样!我先走了,算算日子,张须陀他们募兵该办的差不离,我还得去晋王府充西席先生……”

    沈万三拜礼恭送。

    高哲驱车,没有返还家里,转路晋王府。

    ……

    ps:下班晚了,还有一更。继续宣传书友群590/948/05,恭候大驾……嗯,有妹子,真的有妹子。o(n_n)o~~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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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奸贼介绍:
苍天无道,祸害重生。 …… “狗皇帝,你特么想造反?” 高哲就琢磨着有朝一日,能指着天子的鼻子恶狠狠的来上这么一句,然后自己屁事儿没有,把天子吓尿。 …… PS1:简介无能,不要吐槽。 PS2:别想只用一百点币收买我高傲的灵魂,如果真的想,请多加十个。 PS3:书友群590/948/05,恭候大驾。大奸贼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奸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奸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