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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朝陈     斩邪txt下载     斩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两百五十五章:乌合之众,作鸟兽散

    (遭遇拆迁,无家可归中……)

    柿子拣软的捏,扑向陈三郎的贼子们深谙此理。陈三郎一副白面书生的外貌形象太具备迷惑性,实在让人兴奋。只不过很快,当看见冲到最前头的两名伙伴毫无征兆地倒下来时,嗷嗷狂叫的贼子们猛地发现:书生会武功,也是很可怕!

    陈三郎持斩邪剑——此刻的剑形已经长达三尺,看上去和一般的剑具相差无几,等闲人看不出其中奥妙。但即使是一柄普普通通的长剑,在他手中也变得十分犀利。

    武功与术法,哪个更厉害,这个命题千百年来争执不休。其实里面存在误区,因为两者的修炼追求目的颇有不同。修道者自诩“出家人”,远离红尘,求的是长生大道;而武功却在人间大行其道,占据主流,乃杀伐的主要表现手段。

    修道不易,修武何尝不是如此?

    修道艰辛,根骨、悟性、毅力等缺一不可,否则即使浸淫几十年,也不得其门而入,最多只学些枝末皮毛,在外行人眼中,宛如耍戏法的。这样的修者与人对战,恐怕会被一介粗鲁汉子一砖头撂倒。

    举此例,并非说学道无用,而是说学会才有用,比如逍遥富道这个层次的,在修界也就中下游水平,可行走凡尘,略略施展神通,立刻便能收拢到大批信徒,奉为陆地神仙,享受香火。

    然而真正的修者实在少之又少,反观学武的人,却越来越多。武功。并非只存在于所谓的江湖武林,其实武者最多的群体。恰恰是军伍。也许这里所说的“武”,定义概念有所不同。可谁规定武功一定是飞檐走壁?一定要招式繁杂?军伍的“武”,直来直往,大开大合,风格简单狠辣,更加实用。

    所以不管朝代更迭,不管道释哪家兴,哪家衰,掌握大批精锐兵将的朝廷,都是这片大地的执掌者。

    这一点。哪怕号称“万妖之祖”的龙君,都不能否认。

    平衡都是微妙的,故而才会有青城、龙虎山这些门庭纷纷测算天机,派遣得力弟子下山寻找潜龙、进行扶龙庭的行为。

    所作所为,就是要立下功劳,从而得到新朝廷的封荫。

    修道难,修武亦然。不同的是,武功入门相对容易许多,且不说什么后天先天高手。但只需力大,会拳脚,往往便能一个打几个,显露头角。

    眼下的陈三郎。一把斩邪剑快速轻灵,剑锋敏锐,便大有风范。反正在粗鄙的山贼当中。是那么的锐不可当。

    仗剑术!

    解封《浩然帛书》后的最大收获,书页新篇上记载的剑术。其中又吸收了许念娘的刀意。彼此融合在一起,便成了现在的套路招法。

    一言以蔽之。简洁。

    如果有军伍大家在此看到,便会觉得陈三郎的这剑法,竟与军伍杀伐的路数有七八分相似。只不过军伍当中为求杀伤威力,兵器多用更加重的刀,和更加长的枪,少用剑。

    将军佩剑,更多的是一种装饰,为了表示身份地位上的威严和气度。

    君子佩剑,发展至今,更加不堪,那等作用简直和佩戴个玉佩差不多,哪里还有最初时候的锐气?

    夏禹王朝笔墨鼎盛,文风靡靡,多生产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在统治稳固的时代,书生一支笔,能抵无数刀枪;可到了乱世,这书生就是面人儿,百无一用。

    这等观念,似已根深蒂固。

    因此铁冠道人要插手此间事,一众手下首先便把目标定在陈三郎身上。先前他们固然看着陈三郎手操板凳痛打青城道士。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道士仿佛被禁锢住,动弹不得。

    陈三郎痛殴对手的含金量自然而然便忽略不计了。

    至于逍遥富道,乃是崂山道士,精通术法,身边又有相貌狰狞的虾兵围绕住,这些贼子如何敢上前去?

    两者选其一,毋庸赘言。只可惜现实往往比想法残酷,陈三郎手持利剑,一剑一个,宛如杀神般。

    “苦也!”

    落在后面的贼子手脚冰凉,心中大生敬畏,再不敢冲上前来,只是围起圈子,口中嗷嗷叫唤,虚作声势。

    那边铁冠道人瞅着逍遥富道眼热,是以一亮剑,便朝着他奔去,心中预算着要与正光联手,先把其拿下。

    这铁冠道人入主崂山,征服数百匪盗,自然也是有些手段,此刻亮出一柄黑黝黝的大剑来。

    剑者,寻常都是两指宽,显得轻盈,若宽达三指,便差不多可以称为“大剑”了。铁冠道人这把,居然有三指半,比一些刀身还要宽厚。大且长,约四尺,把持在手中,凛然刺来。

    剑锋未至,逍遥富道便新生警惕,念头一动,一名虾兵横地扑出,举着一根钢叉来替主人格挡。

    哐!

    一声脆响,铁冠道人大剑锋寒,将虾兵的兵器直接砍断,直接戳入它的胸膛处。

    虾兵被练成道兵,个体意志泯灭,同时神经也被改造过,浑然不知痛楚为何物,是以这样的道兵都是忠心耿耿,悍不畏死的。不怕死,但不代表不会死,这虾兵被一剑刺中,浑身突然不断颤抖,随即软绵绵倒在地上。

    见状,逍遥吃了一惊,当即明白对方所持大剑定非寻常兵器,乃是法器无疑。否则的话,不可能一剑就斩断了虾兵全身生机,一击致命。

    “可恶!”

    道兵豢养不已,要养到一定火候更难,这一批虾兵可是经过好几个批次的淘汰才剩下来的,数目不多,每折损一个,都是心疼。

    口中念念有词,唰,一道五雷符拍出,符箓之上电光缭绕,发出噼里啪啦的细微声响。

    铁冠道人不敢小视,凝神贯注,一剑刺在符箓之上。

    砰!

    红光爆发,铁冠道人感到手心一阵酥麻,好在仅此而已,心中大定,觉得这崂山道士也不过如此。

    不料那正光道长见到有人来帮忙,一下子压力大减,他并不想着马上和铁冠联手,而是心忧师弟的状况,掉头便跑去正德那边。见到这师弟木头桩子似的一动不动,流血满面,不禁悲愤交加。

    “改杀!”

    拂尘扬起,攻向陈三郎。

    他这一动,一名光头道兵也冲出虾兵的包围,前来合攻。

    如此一来,就剩下铁冠道人面对逍遥富道了,他面露愕然,心中大骂:“奶奶的,懂不懂战略……”

    唰唰唰!

    眼前光影飘舞,起码七八道符箓砸来,完全是不要钱的节奏。

    说起来,逍遥富道对这大当家的恨并不少于青城道士,那不是吗,好端端一座崂山,居然被贼寇占山为王,为非作歹,名声大臭。简直如同看着自己的家,被人糟蹋。

    与符箓一同杀到的,还有数头虾兵。

    这般阵仗,铁冠道人未战先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嘭!

    一张雷符始终躲避不及,在脑后炸开,震得他两耳嗡嗡,连标志性的铁冠都被炸掉,披头散发。

    这一张符的威力比起之前那一张,起码强了好几倍。

    “奶奶的,这崂山道士好生狡诈……”

    铁冠道人暗骂一声,而己方的“盟友”又完全不懂战略,不会配合,看来这一场斗不过,早点退走为妙。

    “大当家跑了!”

    有眼尖的贼寇高声叫起来,于是乎众人作鸟兽散,有的跟随铁冠道人跑回山,有的干脆趁黑四处逃窜,不敢再回去。不过片刻功夫,走得干干净净。(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六章:血污崂山,魅影重重

    逍遥富道并不追赶,指挥道兵掉头继续围杀正光正德两位,此际正德垂垂重伤,早丧失了战力,只是依然被符箓禁锢住,傻子般站着无法动弹。正光手下一个道兵先前被虾兵群殴,负伤累累,基本报废。

    彼此实力比较,高下立判。

    正光道士见到铁冠道人率众逃跑,不禁有些慌了。其实他也搞不清这一伙强人的来路,以及为何相助,可眼下救兵作鸟兽散,又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况。

    大势已去。

    他一咬牙,眼圈泛红地瞧了一眼师弟,给光头道兵下了最后一道命令,然后朝镇外逃奔而去。

    再不走,就没机会了。

    “想走,没那么容易!”

    逍遥富道手一扬,打出一道符箓,直击正光背心。正光反手一记拂尘,打个正着,啪的,光华流溢,四散开来。

    正光的修为其实比逍遥要高深得多,然而在实战中,修为高低绝非衡量胜负的唯一标准,否则的话,直接自报家门,你境界多少,我境界多少,紧接着宣布谁胜谁负即可。

    那会这般简单?

    修为不如人,但逍遥闯荡红尘,大大小小着实经历过许多场面,经验丰富得很,岂是正光正德这些自幼养在深山的修者所能相提并论?加上先发制人,一照面把正德拿住,等于砍了对方一条胳膊。此长彼消,不大杀四方才怪。

    别忘了,这边还有一位陈三郎并未使出真本事呢。

    逍遥瞥了一眼陈三郎,若有所思。

    陈三郎手腕一抖。斩邪剑消弭不见,背负双手问道:“道士。你与他们有仇?”

    逍遥将两家恩怨扼要地说了说。

    听罢,陈三郎理解地点了点头:怪不得一照面逍遥富道便痛下杀手。有这一层过节在,当真是不死不休的梁子。便一指正德:“那这个家伙如何处置?”

    逍遥富道走过去,见到正德失血过多,加上气愤过度,赫然晕死过去,想了想,打开阴阳葫芦,将其吸了进去。

    这葫芦被炼化后,不但能豢养道兵。因为里面开辟出空间的缘故,还具备了另外的奥妙用处,已经跻身于灵通级别的了,不折不扣是件宝物。

    陈三郎见他收了正德,也不多问,反正如何炮制都是逍遥的私事。

    刚才一场恶战,悦来客栈都被打塌,现场死伤横七竖八,不过这个小镇死气沉沉。连狗吠都难得听见一声。

    “走,我们上山!”

    逍遥富道一挥手,先前放铁冠真人走,只是欲擒故纵。对于这一伙雀占鸠巢的贼寇,心中忿恨,绝不低于对青城道士。

    于是趁着星月熹微。两人迈开大步奔赴崂山主峰。

    逍遥富道出身于此,自幼生活多年。对于路径熟悉得很,不多久便上到半山腰处。

    两人本以为会遭遇阻击。毕竟此地已成为贼窝,有所经营,譬如设置关隘这些,若是对方拥有弓弩,远距离射杀,倒是威胁。

    不过一路上山,居然畅通无阻,什么阻挠都没有,静悄悄,鬼影无只。

    陈三郎觉得奇怪,忽道:“道士,你看,这地上有血迹。”

    地上的血迹还不少,这一摊,那一滩,湿漉漉的,山风吹拂,有血腥味入鼻。

    有血迹,但无尸骸存在。

    陈三郎皱起眉毛,这崂山本是山清水秀,灵气飘渺,虽然被贼寇占据,但格局依然,纵然在夜间,也能瞧出其中清灵的山体轮廓,在堪舆学上,乃是相当出众的地方。

    然而看见这路径上源源不断出现的血迹,却油然令人心悸,就连清凉的风吹在身上,都仿佛阴风阵阵,让人毛骨悚然。

    “有些邪门……”

    逍遥富道说道,俯下身子,伸手沾了沾血迹,放在鼻子嗅着。但他嗅不到个所以然,其虽然为崂山嫡传,然而年纪毕竟尚轻,阅历只能说一般。

    陈三郎道:“这么多血迹,山上又不见人,难道那些贼寇全部被人杀了?只是,谁下的手?尸体又到哪里去了?”

    “问得好。”

    逍遥一拍手,往上一指:“走到上面,自然见分晓。”

    两人打醒精神,提高警惕,继续上行。

    时间流逝,东方泛起鱼肚白,山间雾气缭绕不散,如真如幻,仙境一般。只是间或出现的血迹却令人心头沉重,难以轻松起来。

    又走了一段路,其中包括一条长达十多丈的木桥。走过木桥之际,逍遥富道有所缅怀,似乎想起童年的时候,自己便经常走过此桥。不过桥中段一大滩血迹破坏了所有的情怀。

    道士面色变得难看,这些血迹如同一摊摊脏脏的事物玷污了崂山,玷污了他的家。

    “可恶!”

    脚步加快,时至如今,有理由相信这些血迹的出现绝非有仗义之辈出现斩杀贼子所留,而更像是某种难以解释的事故,有意为之。

    约莫一刻钟后,两人终于走到了崂山的巅峰。

    借着熹微的晨光,陈三郎四下张望,不禁一怔,脱口而出:“这就是崂山门庭所在?”

    山顶之上,一片开阔,有一个宽敞的广场,广场那边,亭亭如盖,生长着数株树木,树木下则是一排溜的房子,却是茅草为顶,粗鄙简陋得很。

    不管怎么看,都过于简陋。

    崂山可是传说中的修仙门庭呀,不应该是道观绵延,建筑成群的吗?怎么会如此模样?简直便是山野樵夫的落脚处。

    陈三郎有些怀疑地望向逍遥富道。

    逍遥神色浮现一抹激动之情,看样子,这些茅屋就是他以前居住过的地方,并未因为被贼寇占领而改变多少。

    这一点,倒是值得商榷。不过念及贼首也是个道人,因此能约束手下不搞破坏,倒能理解。

    一排茅屋的后面,其实还是有一座道观的,只是距离得有点远,瞧不分明。大概看出,这道观并不高大。

    逍遥富道一路小跑,就是冲向道观。

    陈三郎心中疑窦不少,不过这时候不适应开口问,只管跟着他走便是。

    来到道观门外,逍遥富道毫不停留,退开掩住的观门,抢了进去。

    陈三郎落后一步,眼角余光忽而瞥见道观两侧俱有鬼魅的黑影掠现,仿佛头上生角,状甚狰狞。

    “什么东西?”

    他来不及思虑,就听到观内逍遥富道一声大吼,似乎遭遇到了变故,吃了大亏。(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七章:邪端鬼蜮,修罗血祭

    听到逍遥富道的吼叫,陈三郎无暇理会道观外的阴影,抢步冲进道观。人刚进去,顿时觉得有阵阵阴风吹拂在身上,不寒而栗。

    道观内,怎么会有如此浓烈的阴风?而且这风,并非自然。

    事有反常必有妖!

    陈三郎凝神戒备,一手拿黄麻绳,一手把持斩邪剑。进入里面,举目凝视,立刻发现这座道观的种种阴森鬼魅之处。

    其实,这已经不是一座道观了。

    观内空间倒不算狭窄,四周墙壁挂满黑色的布幔,黑得深沉,不透光亮。正前方的神坛上供奉着一尊巨大的神像,并非一般道观供奉的天君道君之类,而是一尊狰狞的形象。

    高达丈余,全身漆黑,浑然铁铸,其有三足,六臂,每一根手臂之上都把持器物。

    器物各有不同,或鬼头刀,或三叉戟,或金瓜锤……

    这神像的头颅带着一副蒙住五官面目的头盔,头盔铸造得十分张扬,一根根利刺突兀,而仅露出的一双眼瞳,间或幽幽地迸射出红芒,竟仿佛是活物。其头上一对弯弯尖角冲天而起,十分显眼。

    见到这尊神像,陈三郎不禁倒吸口冷气,再看神坛供奉之上,连手脚都开始发凉。

    神像前面的神坛长约九尺,点着一对红烛,另外满满堆放着贡品。然而那些贡品并非三牲,更无馒头水果,一颗颗,层层叠叠,都是人头。

    密密麻麻的人头。尚有鲜血流淌,明显刚砍下来不久的。如今全摆在神像之前,似乎要献给它享用一般。

    “邪神?”

    这等惨烈境况。陈三郎第一时间便浮现出“邪神”二字。

    所谓“邪神”,乃是邪端,行事黑暗诡秘,嗜血好杀,草菅人命,为天下所不容。

    夏禹王朝,虽然以道释两大门庭分足而立,但此外还有不少教派存在,只是影响力不大罢了。

    陈三郎见识说不上丰富。可现在的情景,明眼人一看便知是鬼蜮伎俩。

    怪不得一路上看见诸多血迹,但不见尸首,敢情人头都被砍杀摆放到此地,只不知那尸身又被扔到哪儿去了。

    谁干的?

    陈三郎义愤填膺,这些受害者纵然都是山贼,称不上无辜,但如此惨烈地丧命,让人见得。难免心生恻然。

    砰!

    一声震响,来自神像后面。

    陈三郎快步绕过去,就看见了逍遥富道。

    逍遥富道赫然已受伤,血溅道袍。他已经召唤出了众多虾兵,但形势仍显得左支右绌,忙于应付。

    他的敌人是一团团黑影。

    黑影数以十计。乍看如同一团浓雾,不具备实体。一记符箓打过去,径直穿透。然而黑影只是微微飘散,很快又会重新凝结起来。

    凝结起的形体颇为怪异,细细高高,有手有脚,像个被拉长的人。

    见到诸多黑影,陈三郎马上想到进入道观前所瞥见的阴影,两者显然是一样的东西,而那些黑影源源不断地从道观外的浮现,还不知有多少呢。

    现在进入道观的十多个黑影,便已经让逍遥富道穷于应付,再多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黑影不知为何等存在,每一个身上都裹挟住一股阴寒的气息,气息无形,却能渗人骨髓,冷到骨子里去。

    刚才陈三郎进入道观,感觉阴风阵阵,源头便在此。

    阴影飘忽,难以捉摸,一旦被它附身,立刻便会发生惊人的变化:

    哇哇哇!

    这是一头虾兵被一个阴影附身,径直从嘴里钻了进去,然后虾兵便发出痛苦的嚎叫,原本魁梧粗实的身子在一点点不断膨胀,最后胀得如同一口大水缸般,最终到了一个临界点——

    砰!

    身体炸开,血肉翻飞。

    反观重新凝聚的黑影,竟像是吸收了某些滋补,一点点凝实起来。

    它果然在吸纳血肉精气。

    “哈哈哈,你们都得死!”

    狂笑声起。

    陈三郎这才发现在后面空间的旮旯内端坐着一个人,可不是先前还率队下山来势汹汹的铁冠道人吗?

    眼下的铁冠道人披头散发,身前插着他的大铁剑,其放声狂笑,状若癫狂,分明神智不大清醒的模样:“修罗神,你降临人间,将一统天下,没有人能够抵挡!信汝者,安康长生;不信者,永作沉沦……”

    口中念念叨叨,一大串隐晦拗口的咒语。

    “修罗神?”

    陈三郎心一突,下意识就想起另一件事来:蛮州刺史石破军揭竿起事,自封“蛮王”,意图逐鹿中原,问鼎天下。其麾下精兵猛将众多,又得一位修为高深的**师指点迷津……

    这位**师,出身修罗教。

    修罗教乃是蛮州土教,扎根数百年,根深蒂固,深得当地人信奉,乃是蛮州第一大教,远超道释两大门庭。曾有胆识过人的释家弟子不辞千山万水,进入蛮州,希望能建立寺庙,传播经文。但他们的下场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要么葬身于毒蛇猛兽之口,要么突然暴毙,死于非命……

    外来门庭无法立足,蛮州始终都是修罗教的天下。不过此教教义阴沉,风格诡秘,诸多行事手段十分邪魅,颇是骇人听闻,不被了解。

    修罗神,修罗教……

    陈三郎很自然地便把两者联系起来,若真是同出一源,便足以表明修罗教所图非小,早早便在雍州安插了眼线耳目。

    逍遥富道掌心符箓爆发,有雷鸣生,硬是将逼近的数道阴影震退,他趁机脱身,掠到陈三郎身边,急声道:“此乃邪神血祭**,鲜血为媒,首级为供,杀多少人,便能召唤出多少修罗煞影,我们抵挡不住,快走!”

    一把拉起陈三郎,就往道观外逃去。

    “你们逃不了,你们都得死,血肉化为供奉,让修罗神享用……”

    铁冠道人桀桀怪笑,在他身上,阴影浮现,将其笼罩住,看上去,如同一具庞大的怪物形体。他口中念念有词,呼呼呼,就看见一道道阴影漂浮着追出道观,数量众多,裹挟起一股巨大的阴风,吹得哗啦啦作响。

    出到外面,逍遥富道足不停留:“朝山下走,修罗煞影怕雄鸡啼,怕朝阳升,挨到那时,我们就安全了。”

    时已破晓,但距离太阳喷薄而出还有一段时间,至于鸡啼,四下荒无人烟,哪里来的雄鸡?(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八章:慌不择路,绝地有阵

    “鸡,公鸡,快找公鸡!”

    见后面阴影绰绰,追得紧,陈三郎大声叫道。

    逍遥富道苦笑一声:“这可是在山中,哪里有鸡?”

    “山鸡也是**。”

    逍遥黑着脸,无言以对:诚如陈三郎所言,山鸡也是鸡,问题是如今慌不择路,又去哪儿搬只山鸡出来?还得是公的,那般概率,实在不敢抱有希望。

    陈三郎也明白找鸡一事过于渺茫,又道:“道士,你不是会掌心雷,五雷符这些吗?快施展出来镇杀。”

    修罗煞影邪门得很,而但凡邪魅之物都有个通性,就是怕雷。雷乃天地之威,刚阳之象。雷声一响,孤魂野鬼便魂飞魄散,要是直接轰中,即使修为有了一定道行的鬼物,也得化作灰灰。

    逍遥富道所学的道术符箓,不少与雷有关,虽然比不过真正的自然元力,但应该也有一定的震慑效果。

    道士一咬牙,嗖嗖,两张符箓往后甩出,化作两道莹莹光芒,转瞬便打在两道修罗煞影身上。

    “打得好!”

    陈三郎欣喜而叫,但下一刻,脸色耷拉下来。

    原来这两道符录固然打得正着,可如同两团火打在树干上,虽然有灼烧作用,但很快就熄灭掉,并未造成真正的杀伤。

    这威力忒差劲了些。

    “道士……”

    逍遥富道面上浮现一丝苦笑,叹息一声:“书生,我的修为还不足以灭杀这些修罗煞影。而且,高品质的雷符先前都用光了。剩下一点劣质货色。”

    他这趟与陈三郎返回崂山,本来做了充分的准备。道兵不用说,符箓也制造了上百张。其中玄品的也有三十多张,很是了得。崂山道统擅符箓,而符箓有个好处,就是制造比较简易。

    例如同为玄品法器,如果不加入高品质的材料,陈三郎的黄麻绳不知淬炼多久,才有晋升的可能;而一张玄品符箓,逍遥富道只需短短两三天便可炼制出来了。

    当然。符箓易制,却只是一次性的消耗品,一用就没。这样生产出来的法器,更不具备提升的潜力,僵死化。而且炼制之际,还得灌注法力,对于制造者颇有损耗,不可能没完没了地制造。

    捣腾出三十多张玄品符箓来,逍遥富道几乎就累了个半死。调息了十多天才恢复元气。

    至于另外七八十张符箓,俱是开光品阶,甚为粗糙,杀伤威力大打折扣。只能靠数量取胜,而或做虚招使用。

    准备不可谓不充分,然而刚到崂山就碰上一连串的事。如果说对于铁冠道人一伙早有预料,那么撞上青城道士就纯属意外;更意外的是铁冠道人的身份来历。根本不是寻常的贼寇,能够施展出修罗血祭。召唤出修罗煞影的人,其身份在修罗教起码也是个护法级别的了。

    修罗教派他盘踞在崂山,定有所图,很可能,也是为了那些事物来的……

    刹那间,逍遥富道想到了很多,又急又怒。

    崂山道统破落,唯一的嫡传弟子被迫远走他乡,四处漂泊流浪,而崂山便成为无主之地。不过别的门庭因为某些缘故,并未占据崂山,反而让一伙贼寇盘踞,占山为王,成为修界一大笑话。

    逍遥富道之所以隐忍至今,就是要避开某些眼线耳目,要等准备妥当了,这才回来。只是他一个人,势单力薄,不够把握,所以才拉陈三郎同行。

    对于陈三郎,逍遥有些看不透,但能够确定的是,这书生修为不在自己之下。光是那一手神出鬼没无坚不摧的飞剑本领,便足以成为杀手锏。

    “那些事物存在,只有我知道,难不成走漏了消息,故而特意安排人手在此,故意引我出来的?”

    想到这一点,逍遥富道心里不禁打个突。

    那些事物乃是崂山秘宝,传承千年,只有掌门人才知晓。不过逍遥的师傅在送其离开时,将秘辛相告,几乎等于临终遗言了。

    逍遥富道记得清清楚楚师傅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只要取得门派秘宝,便能大幅度提高修为。

    原本师尊吩咐,要他修为达到境界后才回来取。只是逍遥等不及了,乱世已起,时不我待。而且师傅也说过,当天下龙气紊乱,大厦将倾,便会存在诸多变数,可随机应变而行。

    气运龙脉,堪舆风水,这等玄学固然以青城龙虎两派为代表,研究运用得炉火纯青,几乎到极致。但别的门庭也有涉及,只是并未像青城龙虎那般视为圭臬罢了,更多的是作为一种参考看法。

    玄学玄之又玄,容易被人诟病为“故弄玄虚”,只是其中不无可取之处。

    逍遥下得决心返回崂山,不曾想就遭遇到修罗血祭一事,不禁心里犯起嘀咕来,疑神疑鬼。

    陈三郎一心逃命,心无杂念,当真是健步如飞,一下子把道士甩到后面去了。

    逍遥醒神过来,嚷道:“书生好不地道。”

    赶紧迈步狂奔。

    陈三郎又叫:“快用神行符!”

    道士却是苦笑:“来不及。”

    驱动神行符得念咒语,做手法,需要耗费一些时间,可密密麻麻的修罗煞影如影随形,稍一耽搁就会扑上来。

    陈三郎恼道:“怎么事到临头,没一样靠得住的。”

    逍遥只做听不见,忽而道:“书生,前面山径左转,有一间石屋子可以暂避。”

    陈三郎疑问:“你可别诳我进去被瓮中捉鳖。”

    “废话,本道不也得进去吗?”

    两人说话说得快,脚步更快,片刻间前面路头一转,便看见了那一座石屋,不高,用大块的青石砌成,蛮结实的样子。

    这时候,他们已经跑得气喘吁吁,后面阴影越追越紧,看上去仿佛一片乌云一般,眼看就要铺盖过来。

    没办法了,继续往下走肯定走不远,只能一搏,陈三郎疾步冲进了石屋子。石屋原本的安装有木门,但长久没人打理,估计坏掉了,就剩一副门框在。

    就这样子,无遮无掩的,那些修罗煞影不得一路追杀进来,堵个正着?

    这倒是陈三郎的心理作用,诸多修罗煞影无孔不入,雾气一般,并不具备实体,就算石屋子有门,只怕也是阻拦不住。

    逍遥富道进来后,口中念念有词,说时迟那时快,往墙壁上一拍。

    嗡的一下!

    陈三郎感觉整座石屋子都晃了晃,不知是否错觉,但可以肯定的是有某些事物被牵引发动了。

    嗡嗡嗡!

    不断的细响,就见坚硬的青石墙壁上有光华闪现,竟是一条条符文模样。

    这是……(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九章:偷工减料,岌岌可危

    见到坚硬的青石墙壁上泛起光华,有熟悉的符文凸显,逍遥富道明显松了口气:离开崂山已久,他自己都不敢保证这石屋是否能保持原貌,不被破坏。现在看来,占山为王的贼寇们并未察觉其中端倪,只是把石屋当做了一座废弃之地,胡乱摆放些杂物。

    陈三郎心中欢喜:“好道士,这是什么禁制?”

    逍遥富道昂首挺胸:“五方玄雷阵。”

    陈三郎也不懂这阵势如何,不过听到其中有“玄雷”二字,想必不是普通货色。最起码,应该能抵抗住修罗煞影的冲击。其实也不需要抵抗多久,只待日出,阳光普照,即可化解掉眼前的危机。

    唰唰唰!

    只片刻功夫,密密麻麻的修罗煞影便潮水般围拢而至,把整座石屋子围困得水泄不通,阴沉沉大一片,颇为可怖。

    滋滋……

    无数修罗煞影疯狂地冲上来,想要杀进石屋子,只是刚一接近,便受到符文光华的反噬,立刻像树叶落在火焰上,受到焚烧。

    “呀!”

    两道冲到最前面的修罗煞影浑身冒黑烟,发出凄厉的呼啸,转眼功夫,化作乌有。

    “轰隆!”

    阵势被触动,光华大作,有雷鸣炸响,声势惊人。

    这雷一响,那蜂拥而至的修罗煞影纷纷弹开,退到两三丈外,远远不敢靠近。

    “哈哈,五方玄雷阵专克邪祟,尔等灰飞烟灭。只在此刻!”

    禁制发威,逍遥富道底气大增。站在石屋子中,满脸得意之色。

    旁边陈三郎好奇问:“道士。这禁制是你布置的?”

    “那是当然。”

    陈三郎“哦”了声,怪不得这家伙胸有成竹,却是亲手安排的手脚,自然不会含糊。

    逍遥富道悠然道:“这是本道十五岁时的作品,啧啧,可是本道平生第一次成功地设置禁制呢,没想到第一次发挥用场,要等到今日。”

    “啥?”

    陈三郎一听,心里莫名有些打鼓:十五岁就设置下来的。屈指一算,至今少说也有十来个年头了吧,会不会年久失修?

    对于禁制阵法,陈三郎了解不多,不过但凡事物,总有一定的周期,若是过于长久,难免会有些凝滞情况出现;再说了,十五岁时第一次设置。那时候道士的修为境况定然比现在颇有不如,当其时做出来的作品水平如何,实在让人无法不担忧……

    五方玄雷阵被激活,开始运转。雷声阵阵,甚具威势,一下子把众多修罗煞影震慑住了。不敢再扑上来。

    突然间密密麻麻的修罗煞影分开一条路径,踏出个人来。披头散发,手持一柄乌黑大剑。正是那铁冠道人。

    此时破晓,光线比之前显得明亮许多,能够看清楚铁冠道人的模样,他一张脸容明显削凹了下去,如同包裹着一张皮般,皮下的肌肉都诡异地消失不见了。

    要知道在镇上时见着,他还是天庭饱满,两颊有肉的。

    现在才过了多久?

    更可怖的是他一双眼睛,紧紧闭着,两道蜿蜒的血迹流淌而下,赫然是黑色的,看上去如同两条狰狞的毒蛇。

    他竟已是瞎了!

    逍遥富道见到,面色有些凝重,晒然道:“修罗血祭,邪祟恶毒。不但要杀众生,还得献上自己的身家性命……疯了,这些人都疯了!”

    其毕竟出身正牌门庭,虽然修为不咋地,但见闻方面,特别是修界见闻方面,比陈三郎要丰富许多。

    铁冠道人一步步走过来,脚步略轻浮,其实他整个人的状态都十分不好,神色苍白,有气无力,举手投足间甚是僵硬,宛如一具行尸走肉,不像活物,连魂魄都不复存在。

    先前在道观所见,这道人还会疯狂地大笑狂叫,而眼下紧抿双唇,一言不发,沉默若鬼物。

    唰!

    来到石屋子前,铁冠道人高举大剑,当头劈下。

    五方玄雷阵顿时有所察觉,雷鸣更响,鼓荡起一片符文光华来。

    大剑与光华相触,发出“噗”的声响,好像是利器戳在气泡之上。

    逍遥富道面色一变:“不好!”

    陈三郎虽然是外行人,但此时此刻,一看便知情况如何,自是知道不大对路了。

    逍遥富道悻悻然道:“偷工减料,果然害死人。”

    “啥?”

    陈三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逍遥富道苦笑着说:“那时候师尊传授阵法禁制,要我多加练习领会。某一日,我心血来潮就在这石屋子中尝试着布置下这五方玄雷阵,不料一试成功,遗留至今……”

    这个陈三郎倒能理解,比如人初读书识字,难免手痒,会随处信手涂鸦,留下不少行迹。问题是,那“偷工减料”如何解释?

    逍遥支吾着说:“你知道,那时候的心态完全是率性而为,手头上也没有多少材料,反正就凑合着弄……谁知道今时今日要靠它救命?”

    陈三郎一听,顿时明白过来,并非道士的错,完全就是一个巧合而已。老天爷真会作弄人,整这么一出。

    唰!

    外面铁冠道人忍受住禁制的反噬之苦,又是一剑。

    这一剑落,看上去很华丽的符文光华马上像一匹被撕裂的布帛,出现了肉眼可见的裂痕。

    裂痕现,鼓荡出来的雷鸣同样受到影响,破音频出,听着感觉像一口破烂铜锣,敲出来的声音又沙哑难听。

    外围的修罗煞影很是敏锐,本能的意识立刻听出了破绽,于是鼓噪着,开始一步步逼近过来,就等铁冠道人完全破开禁制,它们就蜂拥而入,将里面两个人吞噬。

    其实即使铁冠道人无法破阵,阵势既然出现了裂痕,也就支撑不了多久,再被冲击两下,也会瓦解破碎。

    逍遥富道束手无策,叹息一声:“书生,这次是我害了你。”

    他如果不叫上陈三郎同行,陈三郎还在泾县当个甩手县尊呢,岂会陷入险境?

    陈三郎微微一笑:“我自己愿意来的,与你无关。”

    逍遥一咬牙,却不甘心束手待毙,取出两道“神行符”,分别贴在自己和陈三郎的腿上,吩咐道:“等会一旦阵破,我们马上冲出去,只要不被修罗煞影侵蚀魂魄,便能逃过一劫。”

    话需如此,只是机会实在渺茫,外面密密麻麻都是修罗煞影,它们又没有实体,无孔不入,可以从五官七窍任何一窍进入,甚至屁眼都会成为破绽,反正有洞便行,真是防不胜防。

    陈三郎微一沉吟,竟然做出一个出乎意料的举动来,手提斩邪剑,开始在青石墙壁上刻画着什么。(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章:书生画符,笔走龙蛇

    陈三郎持剑,剑尖运转,在青石墙壁上刻画着什么。逍遥富道一看,却是字,有些搞不懂地搔了搔头发,问:“书生你莫非要留遗书?”

    说着,干咳一声:“咱们冲出去的机会虽然不高,但也不至于如此绝望……”

    心中暗暗腹诽:但凡文人骚客就是麻烦,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题字的“雅兴”,人死卵朝天,尘归尘,土归土,才是自然。

    作为出家人,逍遥的心境颇为清朗,很是淡定。释家视“四大皆空”;道家也不遑多让。而读书人,无论立言还是立功,在出家人看来,未免有些执着。

    当然,各有各的活法,也不好多说什么。

    斩邪剑不知为何种材料炼制而成,十分锋锐,陈三郎也没用太大的力量,手腕扭转,坚硬的青石墙壁便簌簌作响,有细小的石屑纷纷掉落下来。

    “不对……”

    陈三郎喃喃道,剑锋停滞,久久不动。一双眼睛勾勾地盯着墙壁浮现出来的符文端详观望,看得很沉迷。

    逍遥忙道:“书生,想不出词来,就不写了。禁制破灭在即,我们还是尽快做好准备开溜吧。”

    陈三郎置若罔闻,呆呆入神。

    “完了,发书呆了!”

    逍遥哀叹一声,他行走红尘,颇有听闻:文人多痴。

    读书痴、考试痴、赏花痴、甚至连种树痴都有,千奇百怪,实在难以理解。其与陈三郎相处过不少时光。觉得陈三郎倒不算多痴,还是比较正常的。思路清明。只是某些读书人的毛病,始终存在于身上。消除不掉。

    难怪,读了近二十年的书,要是不留下什么烙印才奇了怪。只是平时爱舞文弄墨、吟诗作对倒无妨,眼下可是生死存亡之际,如何使得?

    不过话说回来,读书人虽然多文弱,不堪武力,可许多书生的风骨却是丝毫不差,即使面对死亡。也能做到淡定从容,故曰: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

    这一分养气功夫的根源,或者便源于他们的痴。

    “嗷!”

    外面铁冠道人忽而仰天嘶吼,发出完全不类人的呼叫,仿佛凝聚了全身的力量,一剑劈下。

    咔嚓!

    清脆的鸣声,五方玄雷阵被冲击得摇摇欲坠,浮现出来得符文光华变得暗淡下来,如同风中之烛。随时都会熄灭。

    一旦熄灭,也就意味着整座禁制报废,再无法产生任何效果作用。

    “不好!”

    逍遥脸色一变,忍不住去拉陈三郎衣袖:“书生。醒醒,准备逃命了。”

    陈三郎仍不理会,似有所感。猛地再出剑,剑锋旋舞。飞快地刻写起来。

    逍遥拿他没办法,只得按耐住。睁大眼睛去看其究竟要写些什么。

    然而陈三郎剑锋之下,笔画纵横缭绕,写的却是草书。所谓“草书”,自是潦草无比,等闲人根本瞧不出来。

    逍遥富道识字,不过水平只能说一般,对于书法更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眼下怎么认得出陈三郎究竟写得甚么。

    他眨了眨眼睛,又用力揉了揉,愣是辨认不出墙壁上刻画的是字呢,还是鬼画符。

    不对,符箓可不是这么刻画的,一点符箓风格都没嘛。

    作为崂山弟子,自幼便被培养画符,学习各种符箓,没有一千,也有上百种,对于符箓的研究不可谓不深。只是碍于修为不够,画不出高级符箓而已,但对于其中原理却是清楚的。

    如今陈三郎用剑锋所写的,看起来与逍遥富道以前布置下的五方玄雷阵的符文有那么一些相似之处,但紧紧只是一些罢了,更多的地方似是而非,从刻画符箓的角度上看,简直胡搅蛮缠,乱搞一通。

    要知道符箓原则,对于载体、朱砂、画笔等都有相当高的要求,运笔描画,线条格局更是极为严格,一丝一毫都不能偏差。一旦出现了纰漏,就算只是画多了一点,歪了丝毫,那么整张符箓都有报废的可能。

    那么可以确定的是,陈三郎在墙上所写的定非符文。

    陈三郎并不理会他的想法,剑锋运行得很快,他以剑做笔,以墙为纸,写出来的字相当大,一扇墙壁只写得三个字便满了。于是又转到另一扇墙壁上去。

    逍遥看得又是迷惑又是气急,一跺脚:“书生,你乱画些什么?”

    剑锋锋锐,入墙略深,这本身就是一种破坏,会对原本存在于墙壁的五方玄雷阵造成损坏。

    虽然这禁制迟早都会被打破的,但能撑久一会终归是好事,还不等铁冠道人和修罗煞影打破,反而被自己从内部摧毁,岂不搞笑?

    “写完收工!”

    陈三郎低喝一声,收剑垂手,微微喘着气。他的额头鬓角处隐隐有汗水渗出,可见写这些字也颇费心神气力。

    逍遥富道哪里管他累不累,有些气急败坏地指着墙上道:“你写得究竟是甚劳什子?”

    其并没有看见,在陈三郎勾勒完最后一笔时,有隐晦的光芒仿佛水渗入砂层般没入了原本的符文之中,转瞬消失不见。

    陈三郎笑道:“陈道远到此一游!”

    “啥?”

    道士双眼瞪得如牛眼般大。

    陈三郎吐了口气:“临场发挥,一时半会想不到好词,暂且就用这一句了。俗是俗了点,胜在琅琅上口,简单浅白。”

    闻言,逍遥富道几乎要翻白眼了,不过他也非常人,努力地吞了口口水后,心态很快摆正过来,一摆手:“废话少说,准备逃命吧。”

    刚才铁冠道人那一剑对于五方玄雷阵的破坏极大,裂痕产生,禁制随时会被打破,而为数众多的修罗煞影虎视眈眈,就等阵破的那一刻。

    铁冠道人病态般的面容看着让人可怕,其依然双眼紧闭,两道流淌下来的鲜血仿若凝固,挂在青白色的面上,他踏前一步,再度举剑。

    石屋之中,逍遥富道凝神闭气,看得真切,他心中明白这一剑下来,只怕他们就得末路狂奔——至于能否杀出条血路,不被修罗煞影附身侵蚀,只能祈求上苍庇佑。

    唰!

    大剑呼啸而下,结结实实地劈在石屋子上。

    “啊!”

    逍遥富道神经一紧,下意识就要往外冲,突然听到铁冠道人惨叫一声。紧接着“哐当”地竟然扔掉了手中的剑,转身往山上狂奔而去。

    “发生了什么事?”

    道士一片迷糊,就见到那些修罗煞影也随着铁冠道人潮水般撤退离开,很快消失不见。

    逍遥富道抢先一步出来,被一道耀眼的光芒照射得眼睛都眯了眯,大喜过望:“上苍庇佑,太阳出来了!”

    但见东方天际,一轮朝阳徐徐升起,光辉划破云层,红彤彤地开始照耀人间大地。(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一章:日出东方,天时地利

    “本道喜欢太阳!”

    望着旭日东升,逍遥富道脸上绽开了孩童般的笑容,阳光一样灿烂。

    大难不死,怎不觉得欢欣?

    哪怕他是个出家人,心境恬静,此刻也无法例外。

    只是其眼下的样子,一脸陶醉,在陈三郎看来,比所谓的“文人骚客”还要骚上几分,不禁浑身打个哆嗦。

    道士深呼吸了一口,转身过来,捡拾起地上的大剑,脸色徒然一变:“这剑?”

    此剑乃铁冠道人先前所扔,逍遥以为是对方惧怕朝阳升起,畏惧而逃,逃得慌张,连兵器都不要了。可如今一看,似乎不是那样子。

    这把大剑剑身甚阔,且长,黑黝黝的,非铜非铁,入手略沉。这是一柄法器,它刺入道兵体内时能够造成非同一般的伤害,远超出了寻常兵器的范畴。要知道道兵经过淬炼改造,身体早已变得坚硬如铁,哪怕是吹毛断发的利器砍在身上,也就是伤根断骨,而不会使得体内生机在短时间内遭到毁灭。

    只有法器才具备如斯威能。

    既为法器,当不平凡,何况还是品阶有点高的法器,反正玄品是跑不掉的了。

    然而当下这剑,一侧的剑刃竟然翻卷了起来。翻卷的程度模样又颇有不同,不是砍硬东西砍过头了而导致的那种豁口破损,而像被灼烧过的皮革,隐隐出现碳化的痕迹。

    逍遥富道不明所以,伸手去摸了摸。

    “哎呦!”

    剑刃上居然十分炙热,如同一块烧红的碳。

    “这是玄雷反噬之力!”

    逍遥喃喃道。抬头看了看石屋子体表外黯淡下去的符文光华,甚是惊喜:自家布置的五方玄雷阵看来比想象中要厉害得多呀……

    铁冠道人是修罗教的人。其所修术法属于邪祟一脉,那么把持的法器跟随主人。自然带有浓烈的邪魅气息。

    所谓“正邪之别”,表现出来的就是属性上的对立,比如阴与阳,比如黑暗和光明,两者相克。

    当然,谁克谁还得看谁的实力更加强横,水可灭火,火也能烘干水;俗话总说“邪不胜正”,但也有另外的说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朝阳喷薄,铁冠道人带着修罗煞影落荒而逃,这是必然之事,如果它们不走,在阳光普照之下,全部会灰飞烟灭。

    故而一开始,逍遥富道下意识就认为刚才铁冠道人惨叫遁逃,是受到了阳光照射,可如今看来。倒像另有蹊跷。毕竟计算时间,若是那一剑破开禁制,对方蜂拥而入石屋之中,是可以躲过阳光的。

    真实的情况应该是铁冠道人的法器大剑遭遇阵法玄雷的反噬。受到创伤,然后又察觉朝阳很快升起,这才不得不撤退离开。

    问题在于。原本已经出现裂痕,符文光华开始黯淡下去的五方玄雷阵如何还能爆发出巨大力量。对攻击者进行反噬?

    此状况有违常理。

    难不成是这阵法设置年久,竟萌生了一丝灵性。懂得吸收天地元气,自我成长了?

    这个倒不是不可能,天地万物,生灭有理,因缘际遇之下,间或会产生某些玄奥的变化,动物成妖,树石变精怪,皆因为凝聚灵性的缘故,阵法禁制,本身有规则运行,并非死物。

    特别是这个五方玄雷阵,若是用料精良,设置完美,它能够长期运行,甚至能够吸纳天地元气,化为自身力量……

    “咳……”

    逍遥富道干咳一声,觉得想法固然没错,但自家知道自家事,那时候尝试建立的阵法如何能够有这般灵性?

    这一点自知之明,倒是有的。

    “那么……”

    道士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古怪地盯着陈三郎。

    陈三郎望着上山的路径,怔怔出神。

    日出东方,缭绕的云雾被镀上一层璀璨的金色,煞是壮观瑰丽。

    清晨的崂山,别有风韵。

    只是每当想起有一大群非人可怖的修罗煞影隐匿其中,内心便不由不战而栗,很是不安。

    “道士,这些修罗煞影会不会下山去的?”

    逍遥醒过神,思路回答眼前的问题上,回答道:“当然会。”

    “它们下山做什么?”

    “吃人。”

    嘴里吐出这两个字,语气森森。

    陈三郎眉头皱起,其实这个答案在预料之中:鬼蜮邪祟,都属于一类型的东西,倒不是说它们天生就无恶不作,而是由于其本质特性决定的。

    逍遥缓缓道:“其实这些修罗煞影只是刚被召唤出来的雏形,它们嗷嗷待哺,必须吞噬大量魂魄精血,才能继续壮大。它们对于人血肉阳气的渴望,就像饿狼对于鲜肉一般。”

    “看得出。”

    陈三郎回答,先前潮水般的修罗煞影的景象实在深入人心,难以忘却。

    “所有它们必须要下山去寻找生人,附身,然后吞噬……”

    “白天它们不敢出动,故而会选择晚上?”

    “对。”

    陈三郎望着他:“既然如此,该灭之。”

    每当想及修罗煞影附身平民百姓时的惨状,陈三郎心中便有一股气腾腾而生,不可压制。

    而斩邪剑,更不平静,好像藏着煮开的水,汩汩滚动。

    逍遥富道朗声笑道:“那还用说?崂山乃是本道家乡,岂容邪祟盘踞,为非作歹?”

    被贼寇雀占鸠巢,已是义愤填膺,如今演变为鬼蜮,更加无法容忍。

    正邪不两立,自古如此。

    陈三郎问:“那你要怎么做?”

    “趁着今日阳光普照,我们即刻上去,找出它们的巢穴,全部诛杀。此天时优势,不用待何时?至于地利,嘿嘿,本道好歹也是个崂山弟子,嫡传的。”

    逍遥富道一挥手,十分果断。

    陈三郎略一沉吟:“恐怕现在,它们都躲藏在黑暗之中了吧。”

    铁冠道人带领着修罗煞影,自然不会傻乎乎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而崂山峰顶上树木郁葱,有许多地方阳光都照不进去。

    “哼哼,就算它们钻进地下,本道也要揪出来。怎么,书生你怕被袭击?”

    陈三郎呵呵一笑,率先迈步,藉此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道士也笑,嚷一声:“走!”

    道袍长袖甩动,借助神行符的力量,飘飘然,若是有人在此看见,端得赞一声“陆地神仙”。(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二章:七窍锁魂,杀机如潮

    两人沿原路上山,不多久又重登山顶,来到广场之上。

    此地地势开阔,四平八稳,太阳升起,照耀得通亮。

    陈三郎持剑,左顾右盼;逍遥富道则拿出了压箱子的那卷古朴符箓书卷,此物乃崂山传承之宝,其中奥妙无穷,只是他修为不够,许多功用发挥不出。除此之外,还有两名虾兵,呆头呆脑地守在两侧。

    看着这两名虾兵,其中一头还断了一根胳膊,逍遥觉得肉疼不已,脸颊上的肉都抖了抖:

    阴阳葫芦里面空空如也,就是说眼前这两头虾兵已是最后的幸存者。

    那可是精挑细选、耗费许多心血精力才练出来的第一批道兵呀,经此一役,折损严重,就剩下可怜巴巴的两只了。

    接下来还有严峻考验,只怕这两只也保不住。

    “哼哼……”

    道士心中一股气,泼喇喇直冒脑门。

    好在回去泾县之后,那边的水族虾兵数量颇多,可供筛选 ,进行新一批道兵的训练。到时候,又得闭关,辛苦一场。

    “道士,你说它们会藏在哪里?”

    陈三郎问。

    逍遥富道脸色阴沉地一指那道观:“十有**会在里头。”

    “哦,你如此肯定?”

    “那道人在道观供奉邪神,以此为根基,并用做祭坛,召唤出修罗煞影,岂会轻易离弃而去?再说了,它们还得依附在邪神附近,吸纳力量了。”

    对于其中玄虚。逍遥甚有了解。

    想到见到那尊邪神像时的情况,尤其一对迸射红芒的眼瞳。陈三郎觉得印象深刻,又问:“难不成。那尊邪神像已经萌生了灵性?活过来了?”

    逍遥富道面色有些凝重,点一点头:“有此可能。”

    修罗教是蛮州第一大教,传承年久,掌握着许多超乎想象的术法,铁冠道人能在崂山进行血祭,召唤出修罗煞影,定然有所依仗。至于神像具备灵性,其实并非什么罕见的事

    神庙神像,香火供奉。往往有玄机,比如一般的河神庙山神庙那些,幕后自有生灵盘踞,间或灵验。

    这个世界,道法现世,妖魔出没,本就不是一个寻常的世界。

    陈三郎眉头一扬:“如此正好,不用到处找。有灵性又如何?吸血邪祟,一剑劈了便是。”

    逍遥富道沉吟道:“虽然确定目标。但贸然进去,只怕会吃亏。对方盘踞经营已久,定有准备。”

    看往道观的眼神,掠过刺痛之感。

    这道观。以前可是崂山的神圣之地呀,供奉着祖师爷,道君的神像。然而道统破落,那些供奉全部被破坏掉。反而被一尊邪神取而代之,何等奇耻大辱?

    逍遥的心头都在滴血。同时愤懑涌上来,只恨不得立刻冲杀进去,将那邪神像砸个稀巴烂。

    陈三郎同意他的观点:“那么以你之意,有何妙计?”

    逍遥富道缓缓道:“这间道观里面有个地窟……”

    陈三郎耳朵都竖起来了:“道士,难道你跟我所说的秘宝便是藏在地窟之中?”

    逍遥鄙视了他一眼:“那样的话,还能等你我来取?早被人挖走了。”

    陈三郎一想也是,地窟固然隐秘,但被有心人惦记,挖地三尺,也会发现的。

    “你的意思是?”

    “地窟有一座阵法,换做‘七窍锁魂阵’。”

    陈三郎听着,摸了摸下巴:“这阵法的名字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比那五方玄雷阵如何?”

    “相比的话,我那禁制简直小巫见大巫,萤火比之明月。”

    陈三郎古怪地看着他:“道士,难得见你如此谦卑呀,难道被阳光普照之后,你转性了。”

    这家伙向来喜爱扮“高人风范”,当仁不让的主,满嘴跑火车。

    “去。”

    逍遥啐了一口:“此阵可是本道师尊亲手所设,岂会寻常?”

    “原来如此……”

    陈三郎恍然,不再打岔,静听下文。

    念及师尊,逍遥露出缅怀之色,略一停顿,才继续说下去:“这阵法启动后,能大幅度克制阴魂……”

    陈三郎忍不住插嘴问:“修罗煞影属不属于阴魂类?”

    “当然是。”

    阴魂是个比较大的概念,囊括种类不少。

    陈三郎眼神一亮:“这么说来,开启禁制,便可直接将它们灭杀了?”

    逍遥富道回答:“理论上如此,但首先我们得进入地窟启动阵法。”

    陈三郎想到关键处,忽问:“这阵法会不会遭受破坏?”

    先前石屋子那座五方玄雷阵,偷工减料,就差点害死人。逍遥师傅亲手布置的阵法,想必不会是次品。问题在于道观被铁冠道人当做是大本营了,自然会进行各种改造,谁知道会不会把这七窍锁魂阵也给改造掉了。

    “绝不会。”

    逍遥富道语气十分坚定,笃信非常。

    在这等事情上他可不会含糊,既然如此肯定,自由其理由,陈三郎也不寻根问底。

    “那好,我护送你进去地窟。”

    逍遥富道一愣神,斜着眼看他:“你护送?”

    “怎地,瞧不起本大人?”

    陈三郎晒然一笑,斩邪剑微微举起,在阳光的照耀下,剑锋闪露出一抹动人的寒芒。

    逍遥富道眼勾勾盯着这把剑看,他早察觉此剑的奇特。只是不管怎么看,都触动不到剑上的气息波动,和普通剑器无异。

    但显然,这绝非一把平凡的剑。

    “书生,在石屋子的时候,你用剑在墙壁上刻字,是否做了功夫?”

    陈三郎呵呵一笑:“你现在才想起来,反应未免过于迟钝了些。”

    逍遥富道叹息一声:“原来如此,可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他很想不通,对方在墙壁刻字,刻画的还是非常随意的一句话,怎么就能与五方玄雷阵结合,产生共鸣,然后给予铁冠道人一记沉重的反击呢?

    陈三郎笑道:“如果我说我是通过这把剑做到的,你信不信?”

    逍遥富道盯着剑,下意识点头:“我信。”

    “信就行了,开始准备吧,我们杀进去。”

    陈三郎不想说太多,事实上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因为他的确是借助了斩邪剑的玄奥之力。

    自从《浩然帛书》翻过新书篇,境界崭然,对于斩邪剑的促进更上台阶,心中无邪,渐进不惑,剑身上蕴藏的某些威能也慢慢被开发而出。

    越是如此,陈三郎就越觉得这把小龙女赠送的剑器神奇,来历非凡。

    当前,只不过才发挥出了两三成的威力而已,潜力无穷。

    逍遥富道也不拖沓,略作准备,便与陈三郎并肩一起,再度进入到道观当中。

    外面阳光普照,道观内却被一幅幅黑布笼罩,显得阴沉,只有神台上的红烛光线,飘忽不定。

    阴风起,黑影现,杀机如潮!(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三章:道观危机,急转而下

    陈三郎与逍遥富道刚进入道观,便有阴风挂起,黑影绰绰,有些从神像后面冒出,有些从地面上浮现,一条条怪异的影子呼啸着扑过来。

    逍遥觉得有些发毛,展开传承符卷,张口咬破左手中指,将鲜血滴落在符卷上。

    染了血,这符卷顿时产生变化,荡漾出一圈乳白色的光华,并且在不断扩散,最后围绕在他与陈三郎的周围,形成一层保护罩。

    陈三郎虽然说要护送,可逍遥富道始终觉得不大放心,还是祭出压箱子的神通才是最安全的。

    光华罩身,蜂拥而来的修罗煞影察觉到了忌惮的气息,不敢过度靠近,只围着在外面,嘶吼呼啸。

    逍遥富道心中欢喜,那些修罗煞影果然畏惧此宝,那样就好办了,两人慢慢移动,直接前往地窟入口即可。

    “哈哈,书生你觉得如何?关键时刻,还得瞧本道手段吧。”

    洋洋得意。

    陈三郎嘴一撇,不置可否。

    转过神像,来到后面,这里的修罗煞影密密麻麻,多得令人发指,看上去黑压压一大片,仿佛洞窟里的蝙蝠般,成群结队,让人见着,就觉得心里发麻。

    “我的乖乖,起码两三百只……”

    陈三郎吞了口口水,这等数量规模,比刚才要多了一倍。正说明修罗血祭仍在发酵继续,源源不断生产出来。不过转念一想,原本山上的贼寇好说也有四五百人,估计全部被杀了。若是统统转化为修罗煞影,只怕还得涨。

    这等邪法。真是骇人听闻,若果修罗教大行其道。那整个天下岂不是成为人间地狱?

    逍遥瞥他一眼,似乎洞悉其心思,慢慢道:“书生,修罗血祭不是那么容易施展的,需要收集上百种珍稀材料……对了,本道终于想明白为何他们会选在崂山,原来打得是这种主意。”

    他突然想明白了某些关窍,脸色变得难看。

    陈三郎问:“什么主意?”

    “神蚕。”

    “啊!”

    “据说此异虫能使得修罗血祭大幅度增加杀伤威力,加入进去后。召唤出来的修罗煞影天生具有毒素,十分厉害,既是鬼物,也是毒物。”

    陈三郎闻言,不禁张大了嘴巴:要是如此,那修罗教辅助蛮州石破军,召唤出这么一队修罗煞影来,岂不是所向披靡,无往不利?谁还能与其争锋呢?

    逍遥呵呵一笑:“你也不必过分担心。这只是古书记载的一个说法,真假尚且不知。再说了,修罗煞影乃邪祟,本身具备诸多短板缺点。最显著的一点便是见光死。或者抱出几只大红公鸡来,也能将它们吓跑。”

    陈三郎听着,深以为然。要是肆无忌惮,毫无克制。那还得了。

    其实修罗血祭是修罗教中一门传承古法,多有遗落。并不完善,因此教派派遣人手四处布置,进行试验,总结经验。

    崂山铁冠道人,便属于其中一处。

    修罗血祭并非简单地把生人杀了就可以成功了,事先得筛选生人,并暗暗种下特殊的蛊虫,这才能召唤出修罗煞影。

    铁冠道人以崂山为根基,经营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按照原计划,施展修罗血祭起码要等到石破军攻打雍州时才会发动,从而里应外合,成就霸业。

    然而逍遥富道和陈三郎的出现,打乱了布置。铁冠道人本想拿下逍遥富道,逼问神蚕之事,不料对方实力超乎想象,根本打不过。逃回山上时,铁冠道人深知逍遥富道这趟返回崂山,可不是故地重游,而是要重拾旧江山,巢穴眼看保不住。被逼无奈之下,他干脆发狠,提前进行了修罗血祭,要召唤出修罗煞影将逍遥富道与陈三郎击杀。

    施展血祭,反噬之下,铁冠道人也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情感理智尽皆丧失,只剩下对于修罗神的信仰。

    言归正传,逍遥富道和陈三郎在符卷光华的保护下一点点逼开一条路径,前往地窟入口。

    只是此地的修罗煞影实在太过于密集,一些靠得近的在符卷光华的逼迫下,形体狰狞地撞了上来。

    砰!砰!砰!

    仿佛不怕死的飞蛾扑向火焰。

    逍遥富道这卷符箓非比寻常,传承漫长岁月,上面记载着好些厉害的神通术法,相当于一部多功能,且不会衰竭的神奇符箓。

    当然,前提在于驱使者有足够的法力灌注进来才行。

    逍遥咬破指尖,滴上精血发动了其中一门神通,可用作防御。与此同时,也得不断输入法力进去。

    这不是一件松松活儿,好像身上的血在不停地往外流淌。如果时间久了,超过临界点,人将会元气大伤,瘫倒在地,形同废人。

    逍遥计算过时间,一切顺利的话,耗费的法力尚可接受,到时进入地窟,启动机关,激发七窍锁魂阵,整件事都会被画上句号。只是他也没想到里头有着这么多的修罗煞影,眼下一头头奋不顾身地撞上来。每一次撞击,他的心坎都不禁跳一跳,受到了冲击。

    这情况加剧了法力耗费的程度。

    逍遥富道不由皱了皱眉头。

    唰!

    前面的修罗煞影忽然自动让开,让出里面一道身影。

    铁冠道人!

    他盘膝而坐,一动不动,全身披着黑色的布帛,看上去,仿佛是一具被包裹住的干尸。

    蓦然间,这道人一直紧闭的双眼睁开——这是怎么的一双眼睛呀,或者根本已不是眼睛,只是两团跳动的焰火而已。

    陈三郎看见,顿时想起第一次进入道观见到那邪神神像时的情景,神像头盔包裹下的眼眸,大概如此。

    铁冠道人睁眼,张口尖啸,声音如芒,好像一根根锋锐的针不住地往耳朵里刺。

    逍遥面色剧变,对方怎地像发狂似的,实力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更要命的是听到尖啸,无数的修罗煞影也变得疯狂。如果说刚才撞过来的那些,或多或少属于无处可避而做出的选择,那么现在潮水般撞击过来的,就是纯粹的自杀式冲击了。

    嘭嘭嘭!

    雨打芭蕉,狂暴如雷。

    凝聚而成的巨大冲击差点让逍遥富道眼前一黑,阵阵眩晕感翻涌上来。原本步步为营能够来到地窟入口的情况急转而下,产生了极大的危机,再也轻松不起来。

    擒贼先擒王,必须斩杀铁冠道人。

    只是,现在的样子,怎还能腾出手去?

    逍遥心中叫苦。

    “关键时刻,还是我来吧。”

    陈三郎开口说道,手持斩邪剑,忽然脱离了符卷光华的保护,迈步走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四章:剑符初现,轻描淡写

    “小心!”

    见到陈三郎离开符卷光华保护,迈步走向密密麻麻的修罗煞影,逍遥富道脱口叫道。

    果不其然,无数阴影已经狰狞地扑向陈三郎。

    嗤!

    尖锐的破空声起,但见一道寒芒闪掠,所到之处,阴影哀鸣,随即竟如泥沙般簌簌掉落。

    这一幕被逍遥富道看在眼里,大吃一惊:“怎么可能?”

    修罗煞影雏形无实体,其实便是一道游魂,否则的话,也不至于如此惧怕阳光普照,以及雄鸡鸣啼。然而眼下在陈三郎的剑光下,修罗煞影竟被斩成齑粉——它们被消灭其实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如何能出现这般结果?

    这已经超出了逍遥的认知范畴。

    一剑挥去,斩杀阴影,陈三郎信心大增,再一剑出。

    此刻手中的斩邪剑,仿佛出现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剑刃泛光,呈淡红色,看上去,如同一柄燃烧着的剑器。

    火剑!

    火光所到之处,阴影粉碎如雨。

    众多修罗煞影感受到了某种无比的恐惧,它们本来无情感无理智,只是还存留着本能。

    恐惧源于本能。

    这种负面情绪本来绝不该出现的,可偏偏产生了,这使得它们居然违背了铁冠道人的号令,而拼命地往后面闪躲。

    逍遥看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陈三郎手中的那柄剑,仿佛第一次见到一样。

    此剑究竟为何等品阶?依照目前的威力,分明超越了法器的范畴。难不成竟是一柄法宝?

    陈三郎拥有法宝?

    道士顿时觉得这世界变得太不真实,有点做梦的感觉。

    逍遥富道背负师门复兴的重任。还有那必须洗刷的仇恨,只是行走人间。多以嬉戏面目示人,看似玩世不恭,很不正经,实在内心深沉,只不过不善于表达而已。

    对于陈三郎,他自以为是了解的。

    随着彼此结识的时间越来越久,相触的机会越来越多,两者间的了解自然进一步加深。

    他知道陈三郎不是一般的读书人,更不是传统的官宦。而是一名修者。故而常因此而奚落取笑,认为陈三郎既然有修炼的天分,便该脱离红尘,专心求长生,何必还恋栈功名利禄,贪图人间富贵?

    别看逍遥富道张口闭口嚷着娶媳妇,其实也就是嚷嚷而已,以他的眼界,怎会随便娶个普通的凡俗女子?要找。也得找个志同道合的道侣。

    走的路不同,注定了眼光的不同。

    是以他很不明白陈三郎的所作所为,读书写字考功名,当官。整天被俗务缠身,为民请命……

    诸如此类,在逍遥富道看来。都是会阻碍修炼的烦杂事宜。

    修道不易,自当更加珍惜。

    疑惑之余。逍遥富道一度怀疑陈三郎种种行径,就和不少修者一样。只是为了到红尘历练——其实他自己离开崂山,游戏人间,未尝不是一种自我淬炼。

    红尘是个大染缸,出入染缸,却能淬炼本心,增进道行。

    这是修界公认的一个道理,因此许多年轻一辈的弟子,往往会被门庭长辈派遣下山,行走天下。

    逍遥富道曾暗中观察许久,也曾旁敲侧击打探,但都没有从陈三郎口中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唯一的线索便是陈三郎与水族之间的关系,至于陈三郎师傅是谁,学的什么功法,统统是个谜。

    其实陈三郎的身份背景很是清楚,其自幼生长在泾县,少年书呆子,屡考不中,在弱冠之前,不曾出过远门……

    一言以蔽之,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正因为如此,逍遥富道觉得对陈三郎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但今天,陈三郎手持长剑挥杀修罗煞影,却让道士之前建立起来的了解轰然倒塌,全部颠覆。

    “好个书生,既然能如此轻松自如地斩杀修罗煞影,那么昨夜何必逃之夭夭,慌不择路?”

    逍遥富道恨得牙痒痒的。

    “好哇,让你扮猪吃老虎,要知道扮猪扮得多了,真得会变成猪的。”

    道士决定等解决掉修罗煞影后,要好好跟陈三郎“探讨探讨”一番。

    其实他以为陈三郎故意藏私,扮猪吃老虎,却是冤枉陈三郎了。斩邪剑能克制邪祟不假,但修罗煞影太多,陈三郎当其时能驱使几次斩杀?要知道每驾驭一次斩邪剑,都得耗费巨大心神精力,如果不间断地飞了三四次剑,不用修罗煞影上身,这人直接就累死了。

    故而对于斩邪剑的使用,陈三郎一向都是谨慎,不到必要时,绝不使用,留着压箱子的。先前在客栈斩杀贼寇所用的“仗剑术”,更多的是属于武功范畴,而不是神通,更未激发斩邪剑的真正威能,仅仅借助剑器本身而已。

    通过剑身激发锋芒光华,却又最大程度地减少耗损,乃是在石屋子中观摩那五方玄雷阵而突然得到的启发,从而对《浩然帛书》有了一个新的领悟,姑且可命名为“剑符”。

    以剑画符,符,即为字,能把威能蕴藏在笔画勾勒当中。

    当然,眼下的启发领悟尚处于摸索阶段,未曾完全掌握。但施展出来,对付修罗煞影却也足够了。

    手持斩邪剑,如同手持笔墨;每一剑挥洒,就像拿着笔在空中写字。笔画成,光华闪耀,阴影灰飞烟灭。

    剑符初成,轻描淡写,有着淡雅的美感。

    只是损耗虽然大幅度降低,可依然得费神费力,也不可能挥舞太久。时间宝贵,陈三郎直捣黄龙,将十数只挡路阴影绞杀之后,便冲到了铁冠道人身前,举剑,干脆利落地当头劈下。

    铁冠道人似乎察觉到了莫名的危机,大吼一声,他手中已无兵器,就直接举起手臂来格挡。

    咔嚓!

    剑落手断。

    铁冠道人浑然不觉痛楚,张开大嘴,其嘴里竟长出了森森利齿,如同一头发疯的野兽般扑过来咬陈三郎。

    “可怜,可叹……”

    陈三郎侧退一步,反手一剑,却用上了仗剑术的精妙,剑锋不偏不倚地就刺入了铁冠道人的胸膛,光华爆发,邪祟辟易。

    铁冠道人眼眸的红芒一点点熄灭,最后恢复成正常人的眼睛,他喉咙“咯咯”声响,望了陈三郎一眼,仿佛得到了解脱,并无多少痛楚之意,随即倒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五章:后山断崖,宝藏风云

    斩杀铁冠道人后,诸多修罗煞影没了主心骨,显得一阵慌乱。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平安进入地窟,逍遥富道施展秘法开启了那七窍锁魂阵。该阵法平时隐藏于地下,非得特殊媒介不会触发,而这个媒介,只有逍遥富道掌握。

    阵法开启,将整座道观都笼罩其中,一举把所有修罗煞影给灭杀掉,神坛崩塌,供奉滚落,那尊邪神像当中炸开,化为满地碎块,再寻不着丝毫灵性魔力。

    做完这一切,逍遥富道跪地痛哭,成了个泪人。

    道统破落,道场被邪神占据,闹得乌烟瘴气,血腥盈鼻,作为唯一嫡传弟子,逍遥既感到悲愤痛心,又觉得负疚不安。

    哭了一场,他起身开工,里里外外,花费了一个多时辰将道观收拾得整齐干净。

    陈三郎也不在边上闲看,帮手干活。

    弄好之后,陈三郎洗了把手,问:“道士,你是不是决定留在崂山了?”

    逍遥富道却摇了摇头:“我不能留在这里。”

    陈三郎一怔,有些不明白。

    逍遥缓缓道:“众矢之的,不可为也。”

    陈三郎想了想,明白过来。如果逍遥回归崂山的消息传扬出去后,很可能会引来诸多门庭的觊觎,必生事端。再说了,与青城结下来的梁子已是死仇,那逃走的青城道士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会找上门来,以逍遥现在的修为实力,根本守不住山门。

    “书生。师尊临终曾有托付,说天下大乱在即。让我下山寻找机缘,或有光复门庭的希望。无奈我寻来寻去。终无所获,倒是与你结识。有时候我就想,你会不会就是我的机缘?”

    逍遥富道说着,斜眼瞥来。

    陈三郎干咳一声,挺起胸膛,倒做起了高人风范。

    道士看多几眼,始终觉得迷惑,瞧不清楚,叹息一声。不再多言。

    都说天机隐晦,不可揣测,不可泄露,就连青城龙虎那些专注气运研究千年的门庭,都不敢说了若指掌,尽在掌握,自家一介修者后生,又怎能洞悉明了?不如随缘也罢。

    陈三郎摸了摸鼻子:“我说道士,门户清理完毕。是否做正事了?”

    他在惦记神蚕丝。

    逍遥富道回答道:“这就来。”

    崂山虽然道统破落,门户不保,但终究经营千百年,留有不少后手招数。对此陈三郎颇有体会。别的不说,光是五方玄雷阵与七窍锁魂阵两座阵子便足见一斑。可笑那铁冠道人盘踞崂山许久,都不曾发现。由此可知。崂山的阵法禁制,确实有独到之处。

    逍遥富道带着陈三郎来到后山。

    崂山甚大。峰峦多座,这后山却不是主峰的后山。而在另一座山峰上。

    此山比主峰要矮得多,不过十分险峻,山上多石头,块垒如潮,大块大块的岩石遍布山体。岩石裂缝间生长着一些灌木丛,绿色郁葱,颇是喜人。

    石头纵横,地势复杂,要不是跟着逍遥走,陈三郎自己一个人来的话,根本绕不清楚,都不知道往哪儿钻。

    七绕八拐,一时在岩石上跳跃,一时在石洞中穿行,陈三郎相当怀疑这整一座山会不会就是一座大阵,分各种门户,不走正确的话都兜不出来。

    一路上,逍遥很是谨慎小心,时而疾行,时而缓步,还会突然间拉着陈三郎躲起来,观察好一会后,没有发现有尾巴,这才又闪出来,继续前行。

    搞得陈三郎也有几分紧张,左顾右盼,生怕突然间杀出个敌人来。

    好在一路安然无事,连野兽都不曾碰到一头。

    约莫大半个时辰,终于抵达后山。

    后山是一扇断崖,往下看深不知几许,见不到底。崖下有白云缭绕,阻隔了视线。

    陈三郎东瞧瞧,西望望,心里猜测那神蚕会生活在哪儿?莫非在崖下面?吓,下去的话可不容易。

    逍遥富道不说话,径直盘膝打坐,眼观鼻,鼻观心,神态十分庄重。

    陈三郎看了看,心里嘀咕:难不成这是开启某些禁制阵法的礼仪?

    于是有样学样。

    道释两家,对于礼仪之法都很有讲究,尤其注重虔诚。比如释家讲经,事前需要沐浴更衣,洗手焚香等,一系列的准备功夫做完善后,这才登台。道家的繁文缛节少些,但某些程序依然不可忽略。

    一刻钟后,逍遥富道睁开眼睛,见到陈三郎坐在身边,问道:“书生,你搞甚名堂?”

    陈三郎回答:“你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逍遥嗤之以鼻:“本道故地重游,突然想起幼年时曾跟随师父在此打坐,有感而发,故而缅怀。难道你小时候也来过这里吗?”

    陈三郎跳起来:“我第一次来到此地,见山清水秀,景色宜人,遂有感而发,打坐静思,体会领略,酝酿诗情雅兴,你知道什么?”

    这也行?

    道士哑然失笑,原本抑郁的心情倒一扫而空,清朗了许多。

    陈三郎咳一声:“好了,该缅怀也缅怀了,该酝酿也酝酿了,时候不早,抓紧为好。”

    上午时分明明是个艳阳天,如今乌云隐隐,阳光收敛,竟像要下雨来。

    逍遥富道望了望天色,忽道:“好,你且在崖上等,本道先下去取东西,很快上来。”

    陈三郎答应了。

    本来计划便是如此,先让逍遥富道取门庭秘藏,拿到里面的宝贝,然后再去降服神蚕,取神蚕丝。

    逍遥富道一直没有言明秘藏的具体地点在哪里,也没有说神蚕在哪儿,不过涉及门庭**,不说也无妨。

    陈三郎并没有探寻别人**的嗜好,同理,他也不高兴别人对自己寻根问底。

    言毕,道士长袖挥舞,亮出传承符箓,光华闪耀,将身子裹挟住,整个人如同一只鸟儿便朝断崖掠去。

    “好道士,手段层出不穷呀。”

    陈三郎看着,嘴里喃喃道,不乏羡慕之色。求仙问道,人心所向,向往的除了成仙长生之外,诸多神奇的神通手段更是普通人极为渴望掌握的。陈三郎虽然是个修者,但不走寻常路,反正至今为止,距离那等乘云驾雾的传统修者甚远,倒是水遁上有造诣,可惜这边多山少水,无处施展。

    山风蓦然大了些,天色转暗,但见乌云开始浓稠笼罩,大雨将至。

    陈三郎等不多久,就见光华包裹着逍遥富道从崖下飞腾而起,他手中提着一口长条木箱子。

    取到秘宝了!

    陈三郎欣喜相迎。

    逍遥富道刚落地,目光熠熠,忽而大喝:“何方道友,请出来一见!”(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六章:龙虎天师,风云突变

    “何方道友,请出来一见!”

    逍遥富道一句话让陈三郎心里一个格楞,抬头看去,就见岩石后面慢慢走出两个人来。

    其中一个,正是“故人”,青城道士正光;另一个也做道士打扮,身材略矮,一张酱紫脸,留着短须,两道眉毛甚粗,目光有神。

    这道士身穿道袍,襟上绣着一个独门标志。

    逍遥富道识得,一字字道:“龙虎山?”

    那道士哈哈一笑,声音飒爽:“你这小道士倒还有些眼光,识得本道来历。识趣的话,把箱子扔过来,念在你我都是同道中人,本道不会赶尽杀绝。”

    正光道长冷笑一声:“张师兄,来之前咱们可是说好的,他们得交给我处置。”

    那张师兄一耸肩,不以为然:“没问题,不杀死就行,其他悉听尊便。”

    正光道长面色缓和了下来,这两人落在自己手里,杀死反而太过于干脆,不如慢慢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泄心头恨。

    这一趟接受师命下山,原本满怀壮志,傲气凌云,暗暗立下誓言,不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誓不罢休——师尊座下有着多名弟子,弟子之间存在着明争暗斗,一直不曾停歇。他们几个弟子接到师尊之命,分头前往各个州域,其实便是一种竞争关系,看谁的目光更准,看得更长远,辅助明主,成为潜龙,问鼎天下。

    说白了,这也是一次校验众弟子修为的一次实践。

    正光与正德两个接到的任务是先去蛮州。再转道凉州。该任务有点不讨好,周转万里。毕竟他们早就有些明确。蛮州石破军这个出头鸟并非什么好鸟,残暴好杀。也许起初之际能靠血腥威慑民众,横行一时,可戾气始终不是正道,不可持久,难成大事。

    果不其然,到了蛮州,远远一看,石破军气运如火炉,乍看旺盛。实则薪柴全部塞在了炉灶里头,烧完就没了。

    于是两人不作停留,当即离开蛮州,经雍州,前往凉州。

    凉州自古苦寒,但苦寒地往往出雄才,多猛将。加上凉州位于边疆,战事连绵,兵将无不善战骁勇。论精锐,首屈一指,独步天下。更重要的是,以前负责镇守凉州的。乃是七王爷。

    众所周知,当今圣上病入膏盲,不久于人世。而七王爷是很有希望坐上皇位的那一个。

    七王爷虽然已经奉召入京,但他的根基还在凉州。正光两个入凉州。实则就是辅助七王爷。

    这么算来,却又是一桩好差事了。

    当然。能否取得七王爷信任,入主幕僚,这就得看他们的本事。

    两名道人信心满满,青城道统,可不仅仅只会望气堪舆,帝王相术,兵韬谋略等,统统涉及。

    诸多道家门庭中,青城与龙虎可以说是入世最深的。

    踌躇满志,气扬高远,不料进入雍州,路经崂山准备打尖时,就遭到了闷棍。这一记闷棍敲得至今还没有回过神来。

    师弟被虏,生死不明,自己被打得落荒而逃……实在是平生奇耻大辱,滔滔江海都无法洗刷干净。好在他偶遇龙虎山的张师兄,两个聚头,一拍即合,再度杀上崂山。

    青城和龙虎两脉道统有些近似,因此也成为直接的竞争对手。不过彼此毕竟都是道家一脉,不会撕破脸。间或之际,还会进行些交流。

    正光与张师兄便是在一次门庭交流中结识的,颇有些情谊。

    龙虎一脉,所学甚杂,能驱鬼神,可役金印,还会符箓,另外炼丹也炼得相当出色。龙虎天师,在历史长河中经常被天子请入京城,担任国师一职,很得圣眷。

    然而到了夏禹王朝,龙虎天师失去了国师之位。龙虎山的失势与整个道统的式微息息相关,毕竟道门衰落,释家大兴,已是大势。

    龙虎山自此隐忍,他们施展神通,望气观运,知道乱世将起,会是一个重新崛起的大好机会。

    近年来,龙虎山弟子行走天下,活跃度不比青城差。只是他们偏向豫州、青州、冀州等地,隐隐与侧重南方的青城相对。

    张师兄出现在雍州崂山,自非偶然,其实正光正德两个到达崂山,要在此地停留,也绝不是心血来潮,而或游行观光的。

    正光圆睁双眼,大踏步走出来,指着逍遥富道,喝道:“我师弟呢,他在哪里?”

    逍遥与陈三郎并肩而立,手中已经亮出了传承符卷,冷笑道:“你那倒霉无用的师弟,早被本道投入葫芦,化作了一滩血水。”

    正光一听,呀呲欲裂:“你敢?”

    几乎忍不住要暴走杀上来。

    逍遥哈哈大笑:“就许你杀人,不许人杀你?这是什么道理?”

    话题一转:“兀乃龙虎山的道友,这一位乃是当朝状元郎,七品县令官。我可记得,你们龙虎山,与官宦相交甚深,不犯官家,今日难道要破戒?”

    张师兄一怔,凝神看往陈三郎,打量了一会,疑问:“这位书生莫不成便是连中三元的陈原,陈状元?”

    陈三郎倒没想到己家名头响亮至斯,连出家人都知晓。

    出家人当然不会太在于读书人的事,问题在于陈三郎衣锦还乡,路经洞庭之际,得龙君邀请,赴龙城宴饮,这就有点讲究了。

    龙君乃万妖之祖,本身也爱好舞文弄墨,喜欢结交才子,请陈三郎赋诗倒说得过去。只不过当今时势敏感,门庭势力纷纷入世,龙君此举,未免让人浮想联翩,想到其他的事情上来。

    甚至有人猜测,这陈三郎会不会是时势中关键的一枚棋子呢。所以,对于陈三郎的调查就开始多了起来。

    张师兄听过陈三郎的名字,也读过其几首诗词作品,以及那篇名满天下的《岳阳楼记》,观文见人,颇是好奇,如今听到逍遥富道的介绍,半信半疑。由不得他不怀疑,堂堂状元郎,泾县县令,怎么会突然间离开衙门,万里迢迢跑到雍州来呢?

    太不合理了。

    从官场的角度上看,这可是擅离职守,属于大罪。

    正光冷笑:“一派胡言,无端污了出家人的脸面。废话少说,还我师弟来。”

    他认为正德师弟还活着,被逍遥富道抓住成为了俘虏,于是扬起拂尘,千丝万缕,毫光闪现,猛攻而来。(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七章:顶上气象,贻笑大方

    “慢着!”

    张师兄出声喝道,阻止了正光道长的攻击。

    见状,正光面色变得十分难看:“张师兄,你这是何意?”

    张师兄目光熠熠,缓缓道:“正光师弟,你且观望一下那书生,再做主张不迟。”

    闻言,正光有些不情不愿地罢手,运起望气术去看陈三郎。

    这一看,不由吃了一惊:“这是……”

    但见视线所望,一团气息腾腾,蔚然成气象。

    “此子竟成了气象?”

    正光十分惊疑。

    要知道人之气,蔚然成簇,拢聚到了一定程度,这才会形成气象,否则便是散杂一片,零零散散的。而要想成就气象,首先本身得有大声望,人心所向,以及要经营有基业,久而久之,渐渐养出来。

    符合以上条件的,多为官宦中人。

    当然,凡事无绝对,有些大文豪,大贤者,也会凝聚出气象。不过他们的气象与官宦中人是颇不相同的,存在莫大区别。

    气象讲形,形状至关重要。

    这些都是《望气术》中记载的道理,青城一脉奉为金科玉律,极为信赖。所以当下正光见到陈三郎顶上居然生成气象,第一反应就是觉得眼花看错。

    怎么可能?

    陈三郎年纪轻轻,何德何能成就气象?难道他是黄胄出身?又或者是王侯之后?

    即使一方封疆大吏的子裔,自幼锦衣玉食,百般贵养教诲。有气运加身,都未必能在弱冠之年便养成气象。

    太难了。虽然富贵权柄能传承,但人望资历。都是实打实的东西,不可能凭空获得。缺乏了这些,就算获得继承,也守不住基业。

    正光赶紧揉了揉眼睛,再定眼看去,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陈三郎顶上的气象依然,证明它确实存在着,只是这气象有些怪异。

    其中代表时运的气息泛青,这是时运不佳的表现。纵然不至于成黑色。霉运当头,但发青的气息也算有点倒霉了,这般时运的人,做起事情来必定多磕碰,不会顺利。

    而代表命气的气息为白色,其上附带一点点黄。

    这命气也算不得多好,有官身,可品阶不高。

    在风水学上,命气为出身。这是很难改变的。俗话说“天生好命”,出身豪门,命气自带富贵气,天然占据优势。至于穷苦出身的。自是百般磨难,命途坎坷。

    命难改,却不至于绝对。但总地来说。不同的命,获得同样的成功。穷苦出身者定然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和代价才行。

    陈三郎的时运和命气都属于一般水平,然而两者结合。竟凝聚成了气象,这就令人惊诧了。

    那气象,莹莹一团,凝而不散,聚而不分,确凿无疑。只是显得隐晦,仿佛被某些气机给遮掩住,又或者根本未定型,故而暂时无法确定形象为何物。

    正光根本没有想到陈三郎的气息一直都在发生变化,要是他的师兄正阳道长还在生,见到这一幕,只怕感觉大有不同。

    不管怎么说,气象就是气象。

    正光第一时间就想到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先前逍遥富道所说的是真的,眼前这书生正是今朝新科状元郎。

    状元郎的事迹早已传遍天下,正光也有耳闻,毕竟龙君请饮那一遭非同小可,修界颇为关注。

    陈三郎的官宦身份在他眼中其实并不怎么忌惮,状元又如何?也就一介七品县令官罢了,虽然听说得圣恩,但皇帝已是日薄西山的命,等待新皇登基,一朝天子一朝臣,已是不同世界。

    青城派遣弟子入世,打的是广撒网的主意,各个弟子分头而行。看起来有点投机取巧,想面面俱到,往往一无所获,实则是青城掌教的一步棋而已,要先挽回正阳失败后的危机。

    天下大乱,潜龙欲动,但并非一定说夏禹王朝就会倾覆的,夏禹龙气固然式微,但未尝没有转机。正光两个去凉州,打得便是这个主意。既然有把握能入主皇子幕僚,又怎么会怕一介七品县令官?

    倘若畏手畏脚,大事安能成?

    问题在于他不在意,张师兄那边却不同。

    龙虎道统,自古便有信条:不与官争。正因为如此,门庭在修界中声名不咋地,被嘲讽为“朝廷鹰犬”,富贵气多于道家气。

    这倒是实话,龙虎一脉,其实就是一个偌大的家族,田产家私,不计其数。若按财产论,足以成为一方豪门。只是他们一只脚踏在红尘,一只脚留在修界,显得特殊罢了。

    然而道统祖训,门下子弟无不谨记遵守,奉为原则。

    刚才张师兄观望陈三郎,见气象生,对其身份已经信了**成,这才叫住正光,不要动手。

    张师兄不出手的话,正光并无十足把握拿下逍遥富道,不由气急:“张师兄,就算他是状元郎,又岂能坏了咱们大事?”

    其见着陈三郎就来气,怨愤不比逍遥富道少。昨晚在镇上时,正德师弟被符箓束缚住,可是被这该死的书生一板凳一板凳地抡着来打。哦,对了,这书生似乎武功不弱,下手狠辣得很。

    张师兄抚了抚胡须,眼眸有精光掠过,稽首道:“陈状元有礼了。”

    倒是十分客套的模样。

    陈三郎还个礼,微笑道:“见过这位龙虎天师。”

    张师兄连忙避过,道:“贫道可没资格当‘天师’,不敢当不敢当。”

    龙虎子弟同出一源,俱姓张,出到外面行走,寻常百姓听闻是来自龙虎山的道长,便习惯性都称“天师”,但“天师”这个名号非同小可,乃是龙虎掌教的字号,每一代都只有一位天师,实质便是嫡系世袭制度,和皇室有得一比。

    寻常百姓叫唤“天师”,张家子弟难以纠正,也就含糊过去,可陈三郎的称呼,张师兄却不敢大马金刀地坦然接受。

    名与分,不可造次。

    对于这个细节问题,陈三郎也不纠结,问道:“张仙人到此,所为何事?”

    “仙人”一词,可是莫大高帽子,后面所问,却是故作糊涂。

    “张仙人”干咳一声,反问:“陈状元与这崂山道士有甚关系?”

    陈三郎坦然道:“他是我的客卿幕僚。”

    闻言,张师兄与正光对视了一眼,先是了然,随即觉得可笑:崂山道统破败,嫡传弟子流落四方,居然去投靠了个七品县令,说起来,倒是有点搞笑。好歹也是一方门庭的嫡传呀,不去王侯门第,不去封疆大吏府中,却委身在小小县衙,太跌份了。

    是,陈三郎近来风头甚劲,才华横溢,但出身低,根基浅薄,又适逢乱世,注定只会是昙花一现的过客。一旦战乱起,便会遭受灭顶之灾。

    不,现在已经开始乱了。

    逍遥富道投靠这样的主,难道期望能东山再起,光复门庭?

    简直贻笑大方!(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八章:恩怨相报,是非两看

    适逢乱世,各方门庭都没有闲着,虽然出家人不念红尘,只是国运变动,牵涉万千,安能不分杯羹?于是以“扶龙庭”的名义,四处活动,青城、龙虎、昆仑、峨眉等等,倒没想到道统已经破落的崂山,硕果仅存的一个嫡传弟子居然也跑到红尘中当起了客卿幕僚。

    其实这也没什么,谁不想光耀门楣?

    只是逍遥富道的选择值得商榷,那么多地方不去,偏偏选了个县衙。崂山虽然不行了,但好歹千百年的招牌,还是金漆尚存,能吃得开。再说了,嫡传弟子就算碍于修道年短,修为不甚高深,但始终是得到真传的修者,能施展神通,在凡俗中已是陆地神仙般的存在。

    故而,以逍遥富道的情况去某一州郡投靠刺史大人绰绰有余,很容易便得到赏识,委以重任。

    道法显世,妖魔出没,军伍中对于修者的需求颇为迫切,每一州郡中,都养着为数不少的修者,他们当中本事有高有低,良莠不齐,也不排除有滥竽充数的角色。

    真正出身门庭道统的弟子去到,定然会受到隆重欢迎的。比如当初的正阳,下山去扬州,只短短几日工夫便成为元家的座上宾。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崂山败破,逍遥富道更应该找个强大的势力依靠,以图东山再起,缘何流落到一座小小的县衙里去了?

    难不成真得觉得陈三郎前景无限,具备潜龙之势?

    哼,崂山向来都不精通望气观人。哪里来的把握底气。

    正光已经恨逍遥与陈三郎两人入骨,目光恶狠狠的:“张师兄。此事你定要给我青城一个公道。”

    张师兄呵呵笑道:“莫急,为兄自有分寸。”

    望向陈三郎:“陈状元。听说昨晚你们袭击了青城观的两名道友。如斯作为,可不光明正大呀。”

    特意把“光明正大”四字咬得重。皆因每个县衙的衙门中,都会悬挂有这么一块牌匾,上书:“光明正大”。

    逍遥冷笑一声:“当年青城观等,夜袭崂山,可用了不少伎俩手段,难道就光明正大了?”

    昔日崂山,传承固然式微,但还是有一些老家伙坐镇。要不是来袭的强敌用了计谋,也不至于败破。

    张师兄面不红,晒然道:“过去的事不好分辨,只说当下。”

    “好一句只说当下!”

    逍遥怒极而笑。

    张师兄不理会他,只问陈三郎。

    陈三郎缓缓道:“我曾被人种下过秘法。”

    这句话有点答非所问,但张师兄一下子就听出了玄机,问:“什么秘法?”

    “具体名称我不知,只知道被该法种上后,如芒在背。时刻都像是被人盯住一般,全身几无遮掩。据说,此法逆天而行,能掠人气运。化为他人嫁衣,成为养分……”

    顿一顿,陈三郎继续说道:“做个形象比喻。如同养猪。把猪养肥了,然后剥皮剔骨。割肉而食。”

    闻言,张师兄微微动容。他是个明白人。如何听不懂?青城观的那门秘术在修界颇是出名,名头响亮得很。

    该秘术有伤天和,不见人前,但暗地里一直被使用着。

    对此,修界中各大门庭都是心知肚明,也没什么好说的。

    道法神通,若以“正邪”来定义,未免武断。

    陈三郎的这番话,落在正光耳中,却如同炸响一道雷,他圆睁双眼,指着大叫:“你,你认识正阳师兄?”

    正阳道长下扬州,他鼎力辅助的不是刺史大人元文昌,而是其子少将军元哥舒,这是有讲究的。

    元文昌贵为刺史大人,执掌扬州,乃是第一把手不假,但他年纪渐长,无论命气,还是时运,规格都已经固定,很难再发生大的改变。但作为他的继承人,元哥舒却不同。其少年得志,来日方长,潜力很大。

    当初正阳曾飞书回观,写了一篇详细的书信,呈交给师尊,便是关于元家父子的分析报告。

    其实内中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元文昌军伍出身,性格坚毅独断,不会轻易被旁人左右,即使正阳成为他的幕僚,但发挥的影响作用肯定不会大到哪里去。因而不如全力去辅助年纪轻轻的元哥舒,更容易得到依赖信任。

    这个判断非常准确,正阳很快就成为元哥舒不可或缺的左臂右膀,甚至被尊称为“道父”,言听计从。

    在辅助元哥舒的过程中,正阳施展了道观秘术,为元哥舒养人掠气。

    这件事,青城观上下都是知道的,并且觉得很正常。

    非常时,行非常事,只有俗人才会纠结于正邪黑白。

    只可惜正阳功亏一篑,最终遭受秘术反噬而横死。他的死,宣告了青城观在扬州方面经营的失败,甚至使得青城观主心中产生怀疑:潜龙也许不一定在扬州出水……

    因为怀疑,才有了门下弟子下山,分头行事的新计划。

    对于正阳的死,众师弟们都颇为愤慨,不过师尊有令,让他们不得下山去复仇,凡事以道统为重。

    然而眼下听陈三郎这么一说,正光脑海灵光乍现,立刻想明白了关窍:正阳秘术施展的对象中,其中有陈三郎。但如今陈三郎活得好好的,连气象都凝聚出来了,那么正阳的死,岂不是说应在陈三郎身上?

    彼此的恩怨根源,原来在此处。

    旁边逍遥富道听着,也是反应过来。先前见陈三郎痛殴正德,瞧得有些心惊,以为看走了眼,斯斯文文的书生实则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不曾想他与青城观的仇怨并不逊色于自己。

    能不怨吗?

    逍遥都可以想象得出,那时候陈三郎被人当成猪来养的折磨和痛苦,他竟能逃出生天,成功地躲过了秘术的掠夺,真是福泽深厚,大难不死。

    逍遥也听说过青城观那门秘术的厉害。

    张师兄搔起了头发,发觉讲恩怨是非,说来说去,己方居然变得理亏,他觉得需要换由头来解决事情才行。

    但不等他发话,边上正光已是怒气冲冲:“如此说来,是你害死了正阳师兄。好哇,新仇旧恨,今天全部都要一次算清,纳命来吧。”

    他的暴走,正中张师兄下怀,不动声色地撸起了胡须。(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九章:剑锋光寒,吹毛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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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各位书友五一节快乐,玩得开心!)

    正光来势汹汹,拂尘飘洒,万千毫光闪现,如同千万根针刺般笼罩向陈三郎。他的这根拂尘,乃是灵通级的法器,炼祭了好些年头,倾注了他毕生心血进来,威力颇大。

    其不攻逍遥富道,转而袭杀陈三郎,自有道理。陈三郎固然会武功,但武者与修者对阵往往会陷于被动,容易拿下。只要杀了陈三郎,那边张师兄也就不会再心存顾忌,逍遥富道插翅难飞。

    拂尘洒开,攻击面积甚大,陈三郎全身上下,都成为了目标。

    好个书生,斩邪剑扬起,居中一点,戳的是拂尘的中央位置。

    见状,正光暗暗冷笑,在他看来,陈三郎这般招式完全便是江湖套路,见招拆招之类。然而其手中拂尘不是凡品,要是被这么一剑抵挡住,那山中甲子岂不是都练到狗身上去了?

    果不其然,剑锋光寒,刺入拂尘中却大受阻滞,软绵绵发不出力。

    正光狞笑道:“陈状元,今日便是你偿命之时。”

    说着,意念稍动,散开的尘须一根根好像具备灵性,刹那间凝聚回来,将陈三郎的剑刃层层裹住。

    如斯灵妙变幻,非武学范畴所能完成。武功上固然有“束布成棍”等路数,可把成千上万的丝缕束起就不那么容易了。

    正光的拂尘将陈三郎的剑刃裹挟得死死的。手腕一抖,拂尘毫光迸发。他已经准备看着陈三郎的剑器化为废铜烂铁。

    只是这一抖,事情的变化并未如想象般。

    “嗯?”

    正光道长心生疑窦。运气凝神,再一抖。

    纹丝不动!

    陈三郎握住剑的手很稳,而本该在法力的侵蚀之下会变得麻花一般的剑刃似乎也毫无异样。

    “怎么可能?”

    正光不信邪,吐气开声:“呔!”

    法力灌注,全力第三抖。

    这三抖,可以说是正光的得意神通,有个名堂,唤作“天蜘变”。皆因他这柄拂尘万千丝缕便是掺杂了珍稀的天蛛丝,从而炼制而成。只要拂尘散开。再把事物裹住,轻轻一抖,该事物无论是死物还是活物,都会在法力的作用下变得面目全非,成为废物。

    前面两下失了手,已是超乎意料,正光不甘心。

    然而他抖得脸颊泛起一圈异样的酡红了,被裹挟住的剑刃依然一点事儿都没有,好端端的。

    “哈哈哈!”

    那边逍遥富道已经没心没肺地大笑出声。关于陈三郎手中这柄剑,他虽然知之不详,不了解具体,但起码也明白不是凡品。不亚于一把灵通级的法器。正光想用拂尘来将之摧毁,未免太过于想当然。

    听到他的笑声,简直如针刺耳。正光一张面容变得猪肝似的,难看到了极点。

    “给我破!”

    第四抖。抖得脸颊上的肌肉跳了起来,胡须翘起。

    “何苦呢?”

    陈三郎淡然说道。手腕也是一抖,哧,但见锋芒闪耀,吹毛断发,丝缕根根断落,被山风一吹,飘洒得满天都是。

    “啊!”

    正光道士如中重锤,大叫一声,噔噔噔,脚步连退数步,猪肝脸儿变成了僵尸脸,白得吓人。

    他一双眼睛瞪得大大,不可置信地望着秃了一半的拂尘,随即像脸上被人砍了一刀似的,心疼得肌肉都扭曲起来。

    这一番变脸,神色情态变化层次之丰富,比台上的戏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的拂尘啊!”

    嚎叫声痛入心扉。

    “好厉害……”

    逍遥富道瞧得分明,爽快之余又大感诧异,陈三郎的剑居然能将天蛛丝切断,实在太锋锐了。

    能切割灵通法器的事物,会是何等宝贝?

    “什么?”

    张师兄大吃一惊,他对于正光的拂尘很是清楚,新晋灵通品级虽然不久,但千万丝缕,每一根都坚韧无比,远胜钢丝。可在陈三郎的剑刃之下,却脆弱得如同人的头发,簌簌而断。

    “那把剑?”

    瞧往斩邪剑的眼神顿时不同。

    说实话,变形后的斩邪剑卖相只能说一般,并且在没有被催动的情况之下,一点法力波动都没有,看上去,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柄剑。不说法器法宝,就连江湖人士所追捧的神兵利器都算不上。

    倒不是张师兄眼拙,只因斩邪剑来历不同寻常,与正常范畴的法器法宝本源不同,不露山不露水的。

    不过即使再眼拙,在事实面前也会清醒过来。

    看剑及人,张师兄不由沉吟,觉得是不是该重新审视一下陈三郎?

    顶上生气象,手中握宝剑,加上年纪轻轻,假以时日的话,会不会……不,不可能的,以他的命气根源,起码得三代经营才有王侯气息,现在还嫩得很。

    张师兄否定了那个大胆的推论,转向别的思路,脸色变得阴晴不定。

    此刻天色阴沉,山风从开始的“呼呼”,变成了怒号声,呜呜然,在大风的作用下,团团乌云开始拢聚,大雨酝酿,转瞬降临。

    拂尘被削了一半丝缕,正光如被挖了心头肉,这件法器早被他炼祭得心意相通,息息相关,拂尘受损,对其也是一种巨大的打击,受到创伤。

    陈三郎露了这么一手,逍遥富道底气大增,手持传承符箓,朗声道:“青城道友,现在感觉如何?”

    先前正光与张师兄联袂而至,指指点点,气势凌人,好像他逍遥与陈三郎已是砧板上的肉,想怎么切就怎么切,逍遥富道心中憋着气,眼下见到正光吃瘪,自是不肯放过挖苦的大好机会。

    正光闻言,气怒交加,却不敢动,把眼神望向张师兄。

    张师兄踏步上前,气态雍容,高手风范十足,朗声道:“陈状元,此事你真要插手?”

    陈三郎不回答,只举起了手中剑,表明态度。

    张师兄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本道就算违背门庭条律,也得冒犯了。”

    逍遥嗤之以鼻:“都说龙虎道士最是虚伪,现在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佩服佩服。”

    张师兄也不动气:“道友将手中箱子交出,彼此自可化干戈为玉帛,何乐不为?”

    逍遥晒然道:“本道爷不高兴,有本事你来抢。”

    张师兄点点头:“此事关系天下苍生,那我就得罪了。”

    逍遥富道被这么一句话噎得几乎翻白眼,抢就是抢了,非得占据道德制高点,扯出个天下苍生来,脸皮之厚,不可言喻:

    “废话少说,尽管放马过来,本道爷也想看看龙虎山的道法神通究竟有多少斤两?”

    张师兄也不言语,反手抽出一剑,此剑通体碧绿,如同一泓泉水,光波荡漾,距离丈余都能感觉有冰寒气息扑面而来,冷得浑身要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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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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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邪介绍:
八方乱,国将亡。 百姓号哭于野,妖魔披衣冠据庙堂。 弱冠书生,何去何从? 仗剑而起诛鬼魅,提笔静坐写文章。 手握乾坤,斩邪留正—— 一曲《正气歌》,浩然起苍茫。 %%%%%%%%%%%%%%%%%%%%%%%%%%%%%%%%%% 南朝书友群:200702009,热烈欢迎新老读者加入,聊天打屁有乐子,内涵杠杠的!斩邪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斩邪,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斩邪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