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南宋风流TXT下载南宋风流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南宋风流全文阅读

作者:冬日残月     南宋风流txt下载     南宋风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 一战结束

    炎热的七月在不知不觉中到来,闷热的天气考验着人们的意志,此时北城县的百姓们却忙的热火朝天,随着秋收季节的到来,他们正在日夜不停的抢收庄稼,打粮晒谷.

    宋金两国的战争已经持续两个多月了,随着战争不断升级,海陵王强征士卒粮草,百姓苦不堪言,于是大量百姓携家难逃,再次掀起了移民新**,而地处关隘的北城也迎来了第二波冲击。

    城外临时搭建的粥场上,无数难民争先恐后的向中间的高棚挤去,一个年轻的妇女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婴儿,连苦带喊得推搡着前面的人,“各位大哥大姐们,求求你们,先让我过去吧,奴奴的孩子快要饿死了,奴给你们磕头了!”

    这个还不到二十的年轻少妇,两眼浑浊,没有半分神采,面容蓬头垢面,皮肤枯黄,双手布满了老茧,身体更是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般。可尽管如此,她却紧紧的抱着怀里奄奄一息的孩子,拼命的往里挤。

    “你他妈挤什么,老子儿子也快饿死了。”前面一个大汉不满的回头吼了一声,怀里赫然也抱着一个不到三岁大的孩子,孩子面容枯黄,嘴唇干裂,只能从其微微张开的口中才能看出他还没有死。

    少妇连哭带喊,苦苦哀求,大汉心从怒起,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高棚下,苏墨在大山和几名护卫的保护下,正满头大汗的替排队上前的难民分着还是半生不熟的粟米粥,边分边大喊:“各位乡亲们别挤,全都到后面排队去,人人有份,千万别混乱,衙役呢,都***给我维持秩序去。”

    各个衙役们也是苦不堪言,全都满头大汗的东推推西阻阻,大吼让难民们排队领粥,可难民足足有数千人之多,而且还在后续不断增加,哪里肯听,只顾着哭着喊着拼命上前。

    苏墨和几名负责给难民发粥的士兵累的汗流浃背,眼看局势已难以控制,那些根本不遵守纪律的难民要命的往里挤,甚至人群中已经相互动起了手,顿时心头怒气,厉声喝道:“大山,带人把那些不守纪律的都给我抓起来仍进大牢。”

    大山轰然作应,带了数十名士兵扑了过去,将那些不去后面排队,使劲儿往里挤的难民全部打倒在地,拖了出去仍到一边,吩咐衙役送到大牢,怒吼道:“全都去后面排队,我们大人说了,只要乖乖的到后面排队,人人都能分到吃的,谁要再敢闹事往前挤全仍到大牢饿上十天。”

    人群中顿时哗然,这么多逃难的百姓里免不了有些穷凶极恶之徒,闻言非但没有安静下来,反而变本加厉的更加向前轰然拥挤。

    大山火起,带着几名士兵涌上前去,抓住几名带头闹事的,毫无留情的当面打断手脚,仍到外面,难民们惧于大山的狠厉手段,这才逐渐安稳下来。

    忙活到掌灯时分,大部分难民都分到了吃的,苏墨却饿的前胸贴后背,身上更是发出一股臭汗味儿,疲惫之下带着大山和几名护卫回到县衙,吕秀儿、张妈和杨妈几人早已做好饭菜,正翘首以待。

    见公子脸上的疲惫之色,吕秀儿心中虽疼,却没有说什么,连忙端上热水,又让杨妈摆好碗筷,将饭菜上桌,苏墨匆匆洗了把脸,就开始狼吞虎咽,他实在饿坏了。

    吃过晚饭,来不及和吕秀儿说上几句话,马不停蹄的又跑到前堂,叫来县尉冯通商议如何安置那些难民。

    冯通显然对这位县令大人的事迹很是了解,这么晚招他前来自是为了难民之事,于是小心提议道:“大人,北城在面对第一波难民冲击时就已饱和,目前已是无田可分,无地可收容这些难民了,如若强行收下,恐怕”

    苏墨心中早有腹案,不耐烦挥手道:“城东不是有一片属于官府的地么,全都让出来给那些难民去耕种,按原来的土地政策分配,全都给本官把案备好。”

    冯通擦了把汗,这县令大人的胆子也忒大了,“大人,那些可都是官田啊,属于朝廷所有,给那些难民耕种,要是传出去,恐怕”

    苏墨摆了摆手道:“行了,你不用说了,这些本官都知道,事有急缓,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不成,更何况上次求了刘知府一次,此次已不适合再去叨扰。”

    冯通听着有些粗鄙的言语,本想再行劝阻,但看苏墨本意已定,知道再劝恐怕会引这位县令大人的的反感,垂首应道:“是,大人。”

    苏墨又道:“南逃的百姓太多,三个粥场不够,再给我搭建三个,救济难民所用的钱粮物资都给我准备好了,回头我再让人查账。”

    冯通不由暗暗叫苦,清官年年头,怎么今年偏偏到了北城,这年头,跟着清官混可是最没前途的了,暗暗抹了把冷汗,连忙应是,肚中却在后悔,回去一定把那些‘不小心’吞下的钱粮全都送回去,那些东西虽让人不舍,但和头上的乌纱帽相比,还差的远,正所谓,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是,只要头上的县尉职务还在,就能找到捞的机会。

    苏墨又吩咐了几句,才离了前堂,回到书房。

    大山从门外跟进,递过一张书笺,道:“大哥,刘知府来信。”

    苏墨愣了下,刘元找他干什么,伸手接过展开信笺,读着读着喜悦之色跃然脸上。

    大山挠了挠头,忍不住问道:“大哥,刘胖子找你啥事?”

    苏墨早已见怪不怪了,刘胖子这个称呼早已是大山私下对刘元的称呼,只是劝了几句,大山就是改不回来。

    “信上说,金国赵王完颜雍在辽阳继位。”

    大山挠了挠头,什么完颜雍,什么继位的,这些他都不懂。

    苏墨似想找一个人分享书笺中的喜悦,也不在乎大山听不听得懂,继续道:“司徒南已攻占凤翔、京兆两府,中路刘萼粮草被烧,仓促之下退兵,在唐州无牙山中伏,刘萼兵败被捉,海陵王得知其他两路大军已败,后院更是起了火,于是破釜沉舟,率军猛攻扬州。”

    说完,苏墨才见大山双眼迷茫,一副听不懂的样子,顿笑道:“这里面的意思就是说,战争快要结束了。”

    大山恍然般点了点头,直呼,快早点结束,快早点结束。

    苏墨看着手中的白纸黑字,心里琢磨着,看来这场战争因他之手已悄然改变,比历史上的记载要早上好几个月。

    16977.

第三十二章 青云直上

    七月中旬,让人的紧张的东路战事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有慷慨深毅、儒将风范之称的刘琦兵败扬州,海陵王大军压境,朝廷内主和派惶惶不可终日,叫嚣着派出使节向海陵王求和以求罢兵,素来有‘和平’风范的高宗却在最后关头下了让群臣呆目的决定:命太子赵眘奔赴前线,督军抵抗。

    扬州,督帅府。

    太子赵眘满面愁容的盯着沙盘,好半天,才叹道:“虞大人,归德府已经被楚云奇袭拿下,完颜亮还不退兵,他是想行那破釜沉舟之举,定要跟我大宋拼个你死我活啊!”

    中书舍人虞允文捋了捋清须,恭声道:“殿下不必过于忧虑,赵王完颜雍在辽阳登机,完颜亮后院已失;归德府又被楚云袭下,如此粮草被断,毫无退路可言,海陵王的十几万大军早已兵无战心,惶惶不可终日,破釜沉舟之举不过是作困兽之斗罢了,殿下只要收整军心,激励士气,与身在海陵帝后方的楚云南北夹击,定可大败敌军。”

    赵眘觉得虞允文说的甚有道理,这才稍稍放了些心,道:“听闻这楚云是宣抚使司徒南手下的将领,还只是个宣节校尉,带领五千兵马从西向东,烧毁金兵粮草无数,金国在西路和中路的败绩就是因此而发,如今竟又袭下归德府,当真是我大宋的栋梁之才。”

    虞允文也赞叹道:“不错,如此有勇有谋之人当是不多见,不过,楚云乃宣抚使司徒南的手下,楚云能够领兵出袭贯穿东西战场,定是司徒南在幕后操纵,据文书汇报,司徒南在大散关轻易击败完颜洪末的十几万大军,目前已兵至凤翔、京兆两府。”

    赵眘兴奋道:“司徒大人果然没有辜负本王对他的期望,谁说文官不能带兵打仗,我看司徒南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也难怪赵眘如此兴奋,为加强中央集权,南宋一直奉行文官出使宣抚使、宣抚处置使、安抚使等节兵高职,或许是当初宋太祖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就怕以后再出现这种事,所以才会有这种制度,为此,武官虽面毫无不满之色,但暗中却是极其不满,曾多次讽刺文官是扶不起的泥墙,如今,司徒南以文官之身取得如此成就,赵眘作为皇家之人当然面上有光。

    虞允文咳了咳又道:“殿下不知,司徒大人能够取得西路战事胜利,楚云能够贯穿东西战场,烧毁金国粮草无数,致使有如今对我方有利的局面,这全都要归功于一个人。”

    赵眘一奇,道:“谁?”

    虞允文笑道:“苏墨。”

    赵眘眉毛一挑,说:“苏墨是谁?”作为大宋的太子,未来的皇帝,他早已忘了司徒南写给他的那封举荐信,而赵眘只是欣赏司徒南才会向高宗要了个北城县令的职位,在他看来,这只也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虞允文提醒道:“殿下忘了,你还曾替这苏墨要了个北城县令的职位。”

    赵眘脑中渐渐有了丝印象,“好像去岁腊月司徒南曾给本王一封信,就是举荐一个人的,当时司徒南在信中说要磨练磨练,所以才只要了个县令的位子,这个人好像是叫苏墨。”

    虞允文点了点头道:“殿下终于记起来了,不过,想要了解这苏墨,殿下且看看这些军报,”从桌旁取过意沓厚厚的文书。

    赵眘接过,随手翻了几页,先是眉头一皱,随即惊讶道:“这份军报是何时收集的,是否可靠?”

    虞允文道:“军报乃今年四月收集,微臣也是在到扬州接受军务后,才从库中调出,内容应该属实。”

    赵眘又道:“这苏墨的身份来历可都属实?”

    虞允文点了点头,“微臣翻查过吏部案底,属实无疑。”

    赵眘顿时来了兴趣,拿着厚厚的文书来回踱了几步,想了一片刻终于道:“此人即能出奇策败金兵,才有如今局面,但现在只当一个七品县令是否有些屈才了?”

    虞允文道:“据案底相说,此子文才武略当是了得,只是,在其职于北城县令的位上,有些行为举止却违背朝廷律法。”

    赵眘挥手道:“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能掀起什么风浪来,只要其有真才实学,为何不能委以重任,凡是莫要都以朝廷律法看人,虞大人,您一直是本王仅为看中的几个大臣之一,更是身兼朝廷重职,身为朝廷大员,思想要开放些嘛!”

    虞允文平静的心终于浮起一片涟漪,知道这是未来的皇帝在提前敲打他,忙躬身道:“殿下说的有理,是微臣迂腐了。”

    赵眘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手中的文书道:“至于这苏墨,待此战结束后,便先让他去治理蔡州,如若真像文书中记载那般有辅国之才,再行重用。”

    虞允文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记在心底,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朝中主战派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不久便要退位,如今太子殿下培植班底也无可厚非。

    北城。

    随着大量难民不断从关隘饶风岭涌入,北城首当其冲,虽然苏墨令冯通在城外搭建六个临时粥场救济难民,但比起数以千计的逃难百姓,难免有些相形见拙。

    而且逃难的百姓龙蛇混杂,地痞、流氓、逃犯混杂其中,如此导致了北城的犯罪率直线攀升,治安状况急剧下降,前来到县衙报官的百姓更是比比皆是,只是短短几天下来,就差点没把苏墨给累趴下,这就是战争的后遗症。

    最后实在没办法,苏墨只好下令将难民全部集中在城外,不许进城,更是叫大山带着一百名手持兵器的士兵在难民群中来回巡视,但凡遇见闹事者,不管谁是谁非,男的投进大牢,女的驱逐出境,如此十多天下来,北城的治安情况总算是安定了不少。

    北城这边如火如荼地救济难民,扬州却战事连连。

    九月,海陵王强攻扬州不克,粮草告急,不得不移师西进,太子赵眘在中书舍人虞允文的建议下亲自率兵追击,同时命身在归德府的楚云南下堵截,前后夹击,终于在庐州大破金兵主力,斩首四万余,俘虏七万余,海陵王失意之下拔剑自刎,部将完颜宣率余部撤回归德府,又因归德府粮草被劫,急切回师东平府。

    十月,太子赵眘班师回朝,高宗率群臣在三里亭外亲身相迎,临安城里披红挂彩,敲锣打鼓,到处洋溢着一片喜庆气氛。

    十月中旬,高宗犒赏三军,大封有功将士。

    苏墨可不知道太子赵眘急于要培植班底,早已将他纳入红色名单,在得到海陵王庐州兵败的消息之后,本想递书于司徒南在仕途上再进一步,但终归碍于情面没有去信。

    十一月,朝廷调令忽至,命北城县令苏墨知蔡州事,克日上任。

    16977.

第三十三章 满目疮痍

    在通往蔡州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正缓缓而行,马车里不时传出一阵阵笑声,在马车的前后还跟着数百名精锐骑兵,个个高头大马,雄赳赳、气昂昂,好不神气,这一伙人正是前往蔡州赴任的苏墨一行.

    从北城至蔡州横跨半个大宋疆土,有近千里之遥,当初苏墨知道自己又升官了兴奋之极,然一打听之下蔡州在襄阳以北,表情顿时一苦。

    此去蔡州长途漫漫,又是选择的旱路上任,一行人经过十几日的马不停蹄已快至蔡州境内。

    留下几位女眷在马车内说笑,苏墨选择了骑马,在后面和大山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大哥,这人可真多啊,比咱在北城遇到的人还多,”大山指着沿途成群结队的难民感叹道。

    “两国交战,受难的还是两国的百姓,那些当政者又怎会在乎这些平民的死活,好了,不说这些了,”苏墨觉得话题有些沉重,此行千里,见的最多的就是漫山遍野的难民,于路更是尸骨铺野,闻者心酸,见者落泪。

    大山摸摸头,吭哧了几声,不再言语,暗叹,大哥看事情果然要比我深。

    苏墨又道:“大山,你这名字是谁取的?”

    大山嘿嘿笑了笑,自豪道:“是阿爹帮我取的,是不是很好?”

    苏墨忍住笑,“恩,名字是不错,大山,啧啧,有气势,高岭巍峨,不过你想过没有,你以后跟着我怎么都要混个一官半职,光宗耀祖吧,先不说别的,大哥我现在是蔡州的知州,正五品地方官职,等到了蔡州,怎么也得给你弄个正八品的官儿当当,到时候你也有官职在身的人了,总不能还叫你大山吧?”

    大山个人倒没有当官的想法,挠了挠脸色一苦,“那,那咋办,阿爹没上过私塾,不认识半个字儿,当时家里也穷,没钱请个老夫子给我取名,要,要不大哥你帮我取个吧?”

    苏墨点了点头,沉吟道:“恩,我虽不是你亲大哥,但待你如亲弟般,也能带你取名,给你取个单名,叫胡斐怎么样?”

    大山没听清楚,疑惑道:“土,土匪,这名不好吧,”他虽没读过书,但也知道土匪这名不是什么好称呼。

    苏墨扑哧一笑,骂道:“什么土匪,是胡斐。”

    大山‘啊’了一声,摸摸头不好意思道:“胡,胡斐也不好,听着跟土匪似的,人家听了会笑话我的。”

    苏墨噎了一下,解释道:“胡斐的斐不是土匪的匪,两个字虽同音,但不同意,行了,就这个名字吧,听你我的,大哥怎么会害你呢!”

    大山摸摸头,暂且放下这名字之争,旋即又不好意思道:“大哥,那,那正八品的官有多大啊?”

    苏墨想了想,觉得不能和他讲术语,他不懂,只能想了容易理解的比喻,沉吟了一会,将双手尽量张开,用老的不能在老的办法比划道:“比如一品有这么大,你那八品就只有鸡蛋那么大。”

    大山张大嘴,“啊。”

    苏墨以为他嫌小,顿安慰道:“没事,等大哥我什么时候爬到一品的时候,怎么也给你闹个三品的官职。”

    大山合上嘴巴,擦了擦不小心流出的口水,略带兴奋道:“不是,不是,我不是嫌小,大哥还是北城县令的时候不也才是七品么,那些秀才郎读了一辈子的书,也不一定能讨取个功名,更别提当官儿了,我才跟大哥几天就是八品了,已经很满足了。”

    苏墨愕然无语,怒骂道:“没出息。”

    大山也不理,犹自处在兴奋中,暗道,阿爹阿娘都说读书才能有出息才能当官,现在你们都错了吧。

    苏墨回头想想自己竟然从正七品直接跃为正五品,心中不免也一阵偷乐。

    宋朝官衔品级共有九品,每品又分正、从二级,共十八级。

    而苏墨从正七品县令至正五品知州正是连跃四级,不敢说在全国内没有,但也绝对是屈指可数,只是苏墨不知后面是谁使了力,难道是司徒南,想到司徒南就不觉想到司徒明月,哎,千里之隔也不知那丫头怎样了,听说司徒南因为此战表现异常耀眼,被调回临安,想来司徒明月定会跟随前往吧。

    不过,听说刘元那胖子也因在后线督促粮草有功,被调为吏部右侍郎,想想苏墨就觉得不可思议,看来这胖子并不想表面上那么简单,以后得多和这位吏部长官套套近乎。

    吏部掌管全国官吏的任免、考核、升降、调动等事物,对朝中三品以下的官员可以直接任免,对地方官员可以说是有着生杀予夺的大权,而苏墨现在只是正五品的知州,当归吏部节制。

    一路无话,一行人终于在次日落日之前感到了蔡州,从南门入城。

    虽然战争已经结束,但大街上依旧冷冷清清的,别说人影,就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当初两国对战,邓州、唐州、蔡州三州正是金国中路汉南道行营兵马都统制刘萼的十几万大军的后方补给地,楚云一把烧了十几万大军的粮草,刘萼惊慌退兵,被襄阳守军和楚云的奇袭部队击溃于唐州、蔡州一带。

    与其说襄阳是战争第一线,不如说唐州、蔡州是真正的两军碰撞之地,战争的硝烟味在这里异常浓重,所过之处,四周尽是满目疮痍,不堪入目。

    从南门而入,苏墨暗暗苦笑,想到当初离开北城时,百姓都哭天喊地地举家相送,直送出北城十里处还不回头,如今官儿是升了,走马上任,却连个前来迎接的人也没有,苏墨就忍不住落泪,奶奶个熊,他现在有些恨上背后的使力之人了,这简直是给他罪受。

    “大山,去找个人问问州府衙门怎么走?”虽然已经给大山取了新名字,毕竟叫惯了,一时竟没改不过来。

    大山应了声,却没有离开,而是打发了身边一名亲卫前去问路,此地已不是小小的北城,破败的建筑和仍散发着硝烟的木屑让他不得不谨慎,目前,苏墨的安全被他放到心中第一位。

    马车继续前行,数十名亲卫在前面开道。

    没多久,跑去问路的亲卫回来了,向大山汇报后,跑到前面带路。

    越向前行,苏墨眉头皱的越深,蔡州的情况要比他想的还要糟糕,现在城内除了那些躲在家中不敢出来的百姓,剩下的全都是些想趁火打劫的流氓和土匪,要不是苏墨这一行人有三百名手持武器的亲兵护卫,恐怕都会遭到抢劫。

    刘萼兵败后,蔡州的驻军和官员就已经跑了个精光,而楚云突袭拿下蔡州后,也没有留下一兵一卒,可以想象,现在的蔡州有多么糟糕。

    更为糟糕的是刘萼兵败后部分残兵逃到山中落草为寇,不时的骚扰周边各县,为本就残破不堪的蔡州更是加上了一层霜雪。

    苏墨走进州府衙门的时候,一伙贼寇正在里面四处翻腾,想找些值钱的物件,把整个州府衙门搞的就像蝗虫过境般,杂纸乱飞,尘土飞扬。

    正在四处搜刮以期能找到些许财物的匪徒们见有人来了,为首之人身着锦衣绸缎,腰挂一方碧绿精巧玉佩,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儿,也不顾苏墨身边的数百亲卫,抄起家伙就围了起来。

    大山挠挠头,被这伙匪徒的举动闹的有些茫然,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谁强谁弱,没想到这伙人为了钱财竟如疯狗般疯狂,“大哥,怎么办?”

    苏墨眼里闪过一丝狠厉,道:“看这些人的举动根本不像第一次作案,每个人手上肯定都有命案,下手不必留情。”

    大山轰然作应,带领三百名亲卫扑了过去。

    苏墨不想沾染血腥之气,退出了府衙,身后传来阵阵喊杀声和惨叫声,不免让人听着心惊肉跳,连忙让亲卫将马车赶的远远的,以免惊到车内女眷。

    天不怕地不怕的鬼机灵苏灵儿从马车里探出头,小脸吓的有些发白,害怕道:“哥,不是说已经到了州府衙门了么,怎么还有喊杀声,难道又打仗了?”

    苏墨连忙上前安慰道:“灵儿别怕,是一伙强盗在里面抢东西,我让你大山哥把他们都赶跑,一会就没事儿了。”

    灵儿点了点头,又缩回车里,躲在吕秀儿的怀中,小身子有些颤颤发抖,吕秀儿虽也害怕,但为了安慰怀中的小丫头,强自镇定,右手轻拍灵儿脊背,口中呵护道:“没事儿,没事儿,放心吧,有公子在,谁都伤害不了你的。”

    灵儿颤抖的身子渐渐平静下来,想即当初哥哥千辛万苦护着她从金兵辖区逃出,她都没有受到一丝伤害,而现在身边又有那么多亲卫在,坏人就更别伤害到他们了,想到这里,因害怕而浮动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

    就在外面过了半个时辰,苏墨等的快不耐烦时,里面的喊杀声才渐渐歇止,大山浑身是血的跑了过来道:“大哥,全都解决了,死了二十七个,抓了五十二个,不过,这伙土匪凶悍的狠,伤了我们十几个人,要不是兄弟们装备精良,恐怕都要死人。”

    苏墨心中惊怒,这三百名亲卫可是死一个,自己身上的力量就少了一分,在这乱地,没有军事力量护卫,生命就如鸿毛般轻浮,想了想,脸色不善道:“既然如此,也不用投进大牢了,全部拉到城外找个没人的地方处决了,正好为民除害。”

    大山有些犹豫,毕竟这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苏墨瞪眼训斥道:“看他们的身手凶悍就知道手上都有人命,也不知残害了多少无辜的百姓,这个时候还妇人之仁!”

    大山人虽愣,但也不是迂腐之人,点了点头,带着一身煞气又向衙门内走去,不大一会,一百多名亲卫压着降服的匪徒向城外行去。

    苏墨重新走进州府衙门,空气中仍散发着令人刺鼻的血腥之气,令人作呕,忍住恶心,走进大堂,看着东倒西歪的破桌烂椅,心中的苦涩蔓延开来。

    16977.

第三十四章 剑锋所指,所向披靡

    匪徒们的翻乱寻找使得本就破败的州府衙门,更显得凌乱不堪,到处散发着一股颓废之色,众亲卫默默地前前后后收拾着凌乱的大堂和房屋。

    吕秀儿一众女眷也走下马车,将马车内的行装衣物搬到衙门后院的厢房,开始整理,以供晚上居住。有些调皮的灵儿似也感受到众人头上笼罩着一股抑郁的阴云,不再吵闹,乖乖地在一旁帮她的秀儿姐姐打着下手。

    华灯初上,尤文一行去城外执行处决任务已经回来,在门口向苏墨轻点头,意思是任务已完成,全部的匪徒都已处决。

    大山早已换过一身青衣,原来身上那套沾满匪徒血液的衣服不知被他仍哪去了,只是脖颈处仍有一丝血迹忘记擦拭,苏墨闪身走到他的身旁,在他憨厚的脸色中将他脖颈处的血迹拭去,大山挠了挠头。

    不过,幸亏没被吕秀儿和小丫头瞧见,要不就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就在此时,外面急步走进一亲卫,见到大堂中的苏墨,右膝跪于地道:“启禀大人,兄弟们收拾房间时,在后院一处厢房内发现一女子。”

    女子?苏墨眉头轻皱,喝道:“带上来。”

    亲卫应声起身,右手一挥,向堂外大喝:“带上来。”

    只见两名亲卫押着一名白衫女子上前,一旁的亲卫道:“大人,就是她。”

    苏墨点了点头,打量着台下的白衫女子,真是好高的身材,起码有一米七,在女子之中算是高挑的了,白色的紧身衣衫穿在她的身上显得极为挺拔,配上淡淡英气的脸庞,要不是她梳着云髻,胸部高耸,苏墨险些将她看作男子。

    “大胆,见到我家大人还不下跪!”一旁的亲卫喝声道。

    苏墨摇了摇手,向那女子道:“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此地,你可知道这里是州府衙门,一州重地,闲杂人等不可随便出入。”

    白衫女子脸色傲然,并没有因为一旁向她紧逼的亲卫而露出丝毫胆怯之色,双眸直视台上的苏墨道:“我知道这是州府衙门,这里要不是州府衙门,本姑娘还不来呢!”

    苏墨眉毛一挑,暗道:有意思。随着他官越做越大,平时的官威也会在说话间不觉流露出来,有时连调皮捣蛋的灵儿都会惧怕于他,没想到今日却遇到了对手,看来又是个刺儿头,不觉间竟让他想起司徒明月的侍女小诗,那丫头片子对他也是不屑一顾。

    “你若不说,休怪本官不客气,州府重地,你一不明身份之人私自进入,本官有权将你打入大牢!”苏墨收起脸色,言语一肃,喝道。

    应着苏墨的话,一旁的亲卫紧逼,右手握着腰间刀把,只要大人一声令下,就动手押人,连立于一旁的大山也收起脸上的憨态,隐隐向白衫女子靠去,只要她敢有任何异动,就迅速出手拿下!

    气氛凝重,一触即发。

    白衫女子收起眼中的不屑,第一次用认真的表情看向苏墨,漆黑的双眸射出两道目光,令人不敢正视,清秀的脸上浮现出淡淡威严,虽身材消弱,但立于台上,竟显得异常高大。

    女子终于抵不住苏墨的目光,撇过头去,服软道:“我叫刘玉,来这是来找我父亲的。”

    苏墨心中一奇,这女子的理由听上去虽让人感觉荒谬,但没有人会拿自己的亲人作借口,于是神色一缓,收起脸上的肃色,右手一挥,众亲卫才退开,松开握住刀把的右手,气氛顿时一缓,只有一旁的大山仍小心的注视着女子,不知为何,这女子竟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

    大哥一介书生,不会武功,这女子又离大哥很近,他必须谨小慎微,只要这女子敢有任何伤害大哥的异动,他将以最快的速度将其格杀!

    苏墨声音一缓,有些劝慰道:“你还是速速离去,本官这州府衙门没有你爹。”

    苏墨本是劝慰的话,说出来却有些不雅,众亲卫不觉笑出声来,就连大山严肃的脸上也浮现丝笑意!

    刘玉剑眉皱起,嘴角一抿,以为苏墨是在故意用言语挤兑她,怒声道:“你堂堂知州骂一女子,真不是男子汉所为!”

    苏墨神色尴尬,心中只能说对不起了,不过面上却不肯服软道歉,他现在可是一州长官,睽睽众目之下自是不肯失去面子,脸上顿显不耐烦之色,右手轻摆两下,像赶苍蝇似的道:“行了,你还是速速离去,本官说这里没有你爹,就没有你爹。”

    众亲卫又是一阵哄笑。

    刘玉英气的脸上涨红,伸出右手指着台上的苏墨说不出话来,但她见一旁全都是身带武器的护卫,对方人多势众,要动手的话肯定吃亏,说不定还没出手就被人家拿下。

    哼了一声,刘玉拂袖向外走去,众亲卫给她让出一条道来。

    就在她走到门口处时,忽然一人大声道:“站住!”

    苏墨望向尤文,尤文向他歉意的笑笑,然后走到门口处的刘玉面前,道:“你是女真族人!”

    “哗”亲卫们一阵哗然,条件反射之下竟人人拔出钢刀。

    刘玉傲立于众亲卫前,不屑的看着这些要向他把刀相向的亲卫。

    苏墨脸色一僵,心中恼怒,在台上大吼道:“都给我住手,把刀收起来!”

    众亲卫转过头去,望着台上大怒的苏墨,神色竟犹豫不决,苏墨更怒,气急之下,走下台去,来到亲卫旁,找到离他最近的一名亲卫一脚踹了过去,那名亲卫不敢反抗,竟被苏墨踹了个趔趄,后退几步,一**坐倒于地。

    苏墨不再看那名亲卫,又一耳光扇向另一名亲卫,另一名亲卫竟也被苏墨扇了个趔趄,苏墨紧步上前,双手拽住他的衣领,将他揪于面上呵斥道:“一个女真女子罢了,就这么让你们害怕!就这么让你们胆怯,就这么让你们紧张,你们丢不丢人,你们还是不是我苏墨的亲卫,啊!”

    那名亲卫脸色羞愧,眼中黯然,不敢直视苏墨凶狠的目光。

    苏墨将那名亲卫向后推开,又走到门口,右手一指尤文,吼道:“还有你,本官当初在北城将这三百身强力壮的汉子全交予你手中,你可还记得本官如何对你说的!”

    尤文面上愧疚,跪于地上,黯然道:“手下愧对大人期望,请大人责罚!”

    苏墨怒其不挣,走到他身前,毫不留情一脚将他踹倒在地,铿然道:“你除了会领责罚外还会什么,啊!”

    尤文低头不语,爬起身继续跪倒于苏墨身前。

    不知何时,吕秀儿与灵儿躲在人群一旁,小心的望着人群中央正在发怒的苏墨,灵儿眼神怯怯,小手抓着吕秀儿的衣角,她有些害怕正在发怒的哥哥,没想到平时对她异常宠爱的哥哥,发起怒来竟让人如此胆颤!

    苏墨踱步于门前,伸手指着跪于身前的尤文,大声道:“说,当初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大人跟手下说,要手下将这三百人训练成天不怕、地不怕的士兵!”尤文跪于地上,用愧疚的语气回道。

    “那你可完成本官的任务?”苏墨瞪着双眼沙哑着嗓子吼道。

    尤文低头不语。

    沉重的气氛压在众人心口,众亲卫此时已知晓苏墨为什么会如此大怒,只因苏墨对他们的举动怒其不挣,堂堂手持兵刃的几百人一听是女真人,竟如惊弓之鸟般,众亲卫想到这里,也不觉心中愧疚,竟整齐的全都跪于地上,呼道:“手下知错,请大人责罚!”

    苏墨怒气稍减,看来还不是无药可救,要想重新焕发出他们心中的血性,重现秦汉时期的天威,必须将他们的思想扭转过来。

    “平素你们训练时,本官教给你们的口号是什么?”苏墨继续大声吼道。

    众亲卫轰然作应道:“剑锋所指,所向披靡!”

    一时间,整个州府衙门内回荡着众亲卫的喊声,豪气冲天!

    刘玉凝神望着傲立于众人中间的苏墨,一时竟被他所散发出的气势所迫,是了,苏墨,苏墨,他就是苏墨,果然不愧于传闻所言。

    “剑锋所指,所向披靡。”哼,真是好大的口气!

    苏墨望着立于一旁的刘玉,冷哼道:“怎么,你还不走,如果等本官后悔了,你可想走也走不了了!”

    刘玉复又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转身迈动脚步离去。

    待刘玉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苏墨才收回目光,对着众人道:“都起来吧,记住你们刚才所说的话。”众亲卫轰然作应,站起身来。

    苏墨对着仍面带愧疚的尤文道:“好了,已经很晚了,都让兄弟们去睡吧,不过,现在已是十二月份,冬天来了,夜里天寒,叫兄弟们多盖点的被子,实在不行就多往屋内放点焦炭火盆,不用省着,以免感染了风寒。”

    众亲卫感激道:“谢大人关心!”苏墨挥了挥手叫他们散去,又对一旁的吕秀儿和小丫头招了招手,小丫头眼神怯怯地拽着吕秀儿的衣角,一步一步地苏墨身前。

    望着灵儿眼中的怯意,苏墨莞尔一笑,这鬼机灵居然也会有怕的时候,也不作解释,领着两人向后院走去。

    【呼,写着写着不觉间竟用到了《亮剑》里面李云龙的话,李云龙这句时常挂在嘴边的“剑锋所指,所向披靡”话,也一直是残月心中最为欣赏的豪气之语,也以此句作为标题,祭奠下心中的记忆,希望大家还没有忘记这句话】

    16977.

第三十五章 刘玉身份

    在苏墨走后,众亲卫并没有立刻散去,而是又收拾了下州府衙门内的破破烂烂,尤文又安排数名亲卫值守府衙,夜里多派了些人巡逻。www.uu234.com初至异地,又遭遇了场血战,可见此地民风异常彪悍,尤文可不想因为一时的疏忽酿成大祸,以免让苏墨再对他失望。

    众亲卫迎着朦胧的灯光,小心行走于房舍走廊内,将各自的行装都搬进分好的厢房。经过战争洗礼的蔡州破败不堪,听说,当初宋军曾在这州府衙门内与一伙金兵狠狠地干了一仗,如此也就造成了如今州府衙门内的残破,门窗、屋梁、支撑着房屋的木柱、瓦盖上都残留着战火的痕迹。

    门窗上的御寒贴纸早就形同虚设,被破坏的可有可无,为保持室内温度,亲卫们在门窗挂上大黑布,而对于被烧毁了一半的顶梁柱却无可奈何,躺在有些寒冷的屋舍内,抬头望向屋顶,居然还能看见夜空里的星辰,尤文望着破败的厢房,闷头苦笑。

    众亲卫都是穷苦出身,房虽破败,但却和衣轰然入睡,不大一会,一阵阵闷雷声就响彻厢房。

    吕秀儿将苏墨带到一处厢房,门窗上早已用布挂上,屋内更是放着三个炭盆,散发出温暖之意。吕秀儿走到床边帮他铺着被褥,苏墨无聊的打量着屋内的摆设。

    一张破桌,三张烂椅,几盏碎灯,这就是他现在屋内的陈设,如此可算得是上家徒四壁了,苏墨挠头苦笑,放弃在北城的舒坦日子,来到蔡州做这知州,也许是个错误,不过,朝廷之命,不可违背,现在后悔了,也为时晚矣!

    “公子,你早早歇息吧,奴家已经帮你铺好床褥了。”吕秀儿在一旁擦着额头上的汗渍,轻声道。

    苏墨有些心疼,从怀中掏出锦帕,小心的替她擦拭着汗水,吕秀儿面色羞红,竟不知闪躲,任由苏墨做着亲昵的举动。

    苏墨将她俏脸上的汗水拭去,然后拍了拍她爬满红晕的小脸,笑道:“好了,快去睡吧!”

    吕秀儿轻展笑颜,若不可闻的应了一声,袅袅地转身走出厢房,将门关上。

    苏墨轻呼一口气,身体放松下来,才觉身心都有些疲惫,从入蔡州境内,沿途的破败与蔡州城内的硝烟气味就一直压在他心头,而在州府衙门内更是见识到这里匪徒的胆大妄为,这让他本就抑郁的心情更是蒙上了一层尘土。

    至于在衙门大堂内那名叫刘玉的女子,苏墨从一开始见她,就已知晓她是女真族人,他能够一眼瞧破刘玉的身份,这要多亏楚云。曾在兴元府时,苏墨与楚云经常闲谈聊侃,话题牵扯多个方面,楚云作为军中将领,话中自然免不了要提起金国。

    说起金国,自要提起女真,女真又名女贞和女直,亦作女真族,中国古代生活于东北地区的古老民族,公元6至7世纪称“黑水靺鞨”,公元9世纪起始更名女真。女真崛起于建州、长白山、东海一带,早先以游牧打猎为主,由于其独特的生活方式,使得女真成为马背上的民族,骑马狩猎已成为每个女真人所必须学会的生活技能。

    女真擅长马战,进而攻占宋朝领土,并将其赶至黄河以南,史称“南宋”。由于经常骑在马背上,双腿会在不知不觉间向两边分开,在膝盖以上,腰部以下,会出现肉眼能见的宽缝,走路时更会让人看出有些像罗圈腿的样子。

    当初苏墨见那刘玉被带上来时,就曾心中一动,暗中打量她,一个女真人跑到州府衙门内找爹,举动虽可疑,但他也没多想,区区一个女真女子能掀起多大的浪来!

    然,接下来却发生了让苏墨极其愤怒的事来,堂堂几百手持兵刃的亲卫听到是人家是女真人时,竟如惊弓之鸟般惊慌失措,这让苏墨甚感愤怒,在其后,也就有了他略带粗鲁的愤怒一幕。

    看来,大宋虽击败了海陵王所代表的金国,但曾留在大宋百姓骨子里的怯意却没有消失,苏墨要想激发出人们心中的血性却没那么些简单,不过,他知道此事不能急于一时,需慢慢图之!

    胡思乱想了一会,苏墨不觉困意上头,应着昏黄的灯光,走到床前,掀开锦被,除去有些厚重的衣服,躺在床上睡过去了。

    寒风恣意的吹着苍凉的蔡州城,刘玉走出州府衙门,在路上解决了几名企图向她抢劫的匪徒,寻到城中一处破败仍对外营业的客栈住下。

    看着房舍内的摆设简陋破败不堪,刘玉皱了皱眉,打了一盆清水,简单的洗漱了下。

    躺在没有丝毫温暖的木板床上,刘玉紧了紧薄薄的棉被,心中思绪万千。没想到他就是苏墨,那个让我大金惨败的罪魁祸首,更是让父亲被捉的幕后黑手。

    想即父亲此次受陛下之命带着十几万大军攻打襄阳,大仗没打,后方粮草却失,使得仓促退兵的父亲中了宋军的奸计,被伏于无牙山,乃至被活捉。

    想到这,刘玉就一阵叹气,父亲啊父亲,平时看你精明如斯,怎么一到紧要关头却还是说,苏墨那人真的如传言般厉害!

    刘玉有些不相信,现在国内人们所议论的有两人,一个是贯穿东西战场的楚云,另一个就是在幕后出谋划策的苏墨,两人可谓是一武一文,相得益彰。

    不过,从今日的对那苏墨的观察来看,此人确实不一般,起码在堂中曾让她心中生出一种无力之感。

    甩了甩头,将苏墨的身影从头中晃去,她本就不擅算计,虽有一身武艺,可却丝毫用之不上。

    想即家中的母亲,刘玉暗下决心,此次无论如何都要找到父亲,然后将他救出,好和母亲团圆,父亲虽名声不好,恶名在外,但对母亲却呵护备至,她这次冒险出来营救,也真是这个原因。

    只是,独身在外,人力单薄,想要找寻到父亲的线索,又谈何容易!虽听说父亲曾在那州府衙门中与宋军恶战过,可今日从那蔡州府衙中根本没有寻到半分父亲的线索。

    刘玉思绪允乱,竟不知从何下手,一时间烦恼充斥于整个脑海。

    【上了分类强推和历史频道主打,竟让残月心动异常,曾几何时,台下码字看着各个类别小说页内大大的闪烁着主打画面,心中羡慕,何时咱的书页能上去呀!没曾想,这愿望实现的竟如此之快。在此,特别要感谢我的责编小阵大大,他教会了我很多写作知识,如没有他的指导,我想我还会停留在稚嫩的阶段。

    最后,感谢书友们的支持,如果您对本书有兴趣的话,请轻都手指,将本书收藏,谢谢!】

    16977.

第三十六章 民风彪悍

    冬日的蔡州显得异常萧索,光秃秃的树枝,残破不堪的建筑,就连鸟儿也没有几只。www.uu234.com只有天空中的太阳无私的为萧索的城内送来一份温暖。

    一大早,州府衙门内就闹轰轰的热闹起来。有的亲卫往门窗上贴着御寒的蜡纸,有的亲卫换着已经坏掉的房门,还有的亲卫爬上屋顶,倒换着破损的房瓦,总之,人们都在修葺着州府衙门,企图让它重新焕发出光彩。

    吕秀儿、张妈一众女眷正做着饭,袅袅尘烟顺着烟囱瞟向天空,竟似为这人走楼空的蔡州城注入一股生气。

    苏墨正坐在时常发出‘吱嘎、吱嘎’惨叫声的破椅上,闷头苦思。

    如今的蔡州情况糟糕透顶,让他心中甚感无力,而即便心中苦恼,竟也找不到一人诉说,更何谈找个人商量一二,书到用时方恨少,苏墨现在是人到用时却无人。手下都是一帮武夫,要说冲锋陷阵,打架骂泼,那自是他们所擅长的,可要他们这些大头兵想这治世安民之策,估计能想到猴年马月。

    苏墨叹了口气,挠了挠头,一阵烦恼。

    “公子,别想了,先吃饭吧。”却是吕秀儿不知何时站于一旁,望着苏墨的苦态,忍不住出声劝道。

    苏墨转过头对着她无奈的笑笑,问:“小丫头呢?”平时灵儿都是缠在吕秀儿前后的。

    吕秀儿莞尔一笑,道:“她呀,干了一上午活,肚子早就饿瘪了,奴家过来时,就让她先吃了。”

    苏墨想即灵儿急急向自己口中添菜饭的模样,就忍不住温馨一笑。这小丫头不觉间已是府中的开心果,做事天马行空,调皮捣蛋,出言更是有时让人哭笑不得,但不可否认的是,府内所有人都很宠爱这个鬼机灵,或许其中有苏墨的因素在内,但苏墨看得出,府中的亲卫女眷们眼中都是真心疼爱灵儿的。

    记得在北城,有一次灵儿半夜睡醒,苏墨还在书房内处理政务,听到外面响动,好奇之下就探出窗口,他竟看到小丫头正端着几盏热茶给执夜的亲卫,如此举动让他发现,原来灵儿竟真的有些长大了,虽然平时还有些孩子心性做些恶作剧,但她的心地不坏。

    这都要多亏面前的吕秀儿,自他北城赴任,一直忙于政事,对小丫头的教育工作自然无暇顾及,至此,灵儿就跟着吕秀儿前前后后跑动。吕秀儿虽没读过书,认过字,但她却重情义、识大理,肩负起小丫头的辅导工作,虽在武文弄墨上帮不了灵儿,但在作人处事上却严厉非常。

    想到这里,苏墨忍不住叹道:“秀儿,辛苦你了!”

    吕秀儿挑了挑眉头,不知公子为何向她致谢,只能呆站在原地,不知如何作答。

    苏墨继续说道:“自我到北城当官,后院的一大托事儿就扔到你身上,还带着个小拖油瓶,好不容易战事结束了,可以停下来享几天福,可如今又远赴千里,来到这残败的蔡州城,沿途你也看到了,这蔡州是个什么样,肯定又是一顿受苦。”

    吕秀儿柳眉轻立,铿然道:“公子所言差矣,当初要不是公子出手相救,如今秀儿又不知会是个什么样,跟着公子到了北城,公子忙的都是为老百姓谋福气的大事,又怎可为杂事所拖,至于灵儿,我疼她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是向公子所说是拖油瓶,再者,到这破裂的蔡州,秀儿虽不懂国家大事,但也知道朝廷是看公子将北城治理好了,才会叫公子远赴千里治理这蔡州,如今蔡州的老百姓都在受苦受难,无家可归,公子应早些想办法,让他们重归家园,至于秀儿自己,自跟随公子之起,秀儿就没觉得是吃苦。”

    苏墨哑然的望着面前侃侃而谈的吕秀儿,虽知她极有主意,却不知这般口齿伶俐。如此说来,倒是他庸人自扰了,苦笑了下,站起身来,一拍案桌,脆生道:“秀儿说的有理,是公子愚钝了,走,先去吃饭,吃完饭再想这安民之策!”

    吕秀儿一笑,望着身前的公子,身上的颓废之气已然消去,施了一礼,轻声应道:“是。”

    吃过午饭,苏墨思讨之下,决定先从内部清理,让大山带着一百亲卫开始清理城内的地痞流氓,恢复城内的治安。

    城内某处客栈。

    刘玉吃着半生不熟发着酸气的白米饭,也不知这饭有多少日子了,竟还拿出来给人吃,估计仍给猪,猪也不吃,不过,刘玉也只能咬着牙捏着鼻子闷口吃下,只因如此蔡州城内竟找不到一家酒楼。

    好不容易吃下令人作呕的饭菜,刘玉向一旁的小二招手,小二哈着腰小跑过来,面带谦恭的笑容说:“姑娘,您还有什么吩咐?”

    刘玉面带不屑,哼,这就是宋人,果然人人卑贱,连说话都这么谦卑,“结账!”刘玉掏出钱袋道。

    小二歉意道:“姑娘稍等,我去拿算盘,小的算术不好,得需用工具。”

    刘玉不耐烦道:“那你快点,本姑娘还有事要做呢!”

    小二点头哈腰,连道:“好咧,好咧。”

    小二刚走几步,刘玉又在后面喊道:“我也不住店了,一起结算吧!”小二又回头笑笑。

    旋儿,小二躬着身子走到刘玉桌旁问道:“姑娘您真的不住店了?”

    刘玉不耐烦的挥手,“不住了,不住了。”

    小二点了点头,噼里啪啦的打起手中的木算盘,边打边道:“那小的帮您算下。”

    算盘发出一阵响声,竟有些悦耳,刘玉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小二灵巧的手中,心中道,看来这小二也不是一无是处,这算盘就打的甚好。

    不大一会,小二停止手中的敲打,道:“姑娘,小的给您算好了,一共是纹银二十两。”

    刘玉一阵迷糊,以为是听错了,又问:“多少?”

    小二弯着腰,重复道:“纹银二十两。”

    刘玉惊的站起身,指着小二怒道:“二十两,你不如去抢吧!”

    小二面笑肉不笑,“姑娘,您不可能乱说,本店虽小本经营,但可是正经的店铺。”

    刘玉怒极反笑,不屑道:“正经的店铺?我看是黑店吧,住了一晚上,再吃了一顿你这连猪都不吃的酸菜,竟要二十两银子,你这不是抢是什么?”

    小二一阵委屈,心说,猪都不吃,为啥你还吃呢!不过,他也不在乎这个,犹自道:“姑娘若不信,那小的就给您念叨念叨,看小的是否欺骗您!”

    刘玉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小二也不介意,朗声道:“姑娘您住店一晚,本店明码标价,一晚纹银十两。”

    刘玉气道:“就这破店住一晚你就要十两银子,莫不是以为本姑娘没见世面不成?”

    小二在一旁解释道:“姑娘休急,小的说了本店明码标价,自不会期满顾客,您看,柜台后面可是写着呢!”

    刘玉转眼一瞧,可不是,柜台后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块木板,上面模模糊糊的写着:本店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一晚纹银十两。

    她昨晚前来住店,屋内光暗灯黄,模糊不清,所以才没看清木板上的字。

    小二见刘玉面露后悔之色,知她已看清木板上的字,又道:“姑娘可不要以为本店是故意定价这么贵,只因如今蔡州城内治安混乱,偷鸡摸狗之事到处都有,纵观整个蔡州城,也只有本店一家还在营业,而且还这么安全。”

    刘玉不语。

    小二继续念叨,“姑娘您昨晚用了一盆清水,需付一两银子。”

    刘玉再也忍不住,怒道:“水也要钱?”

    小二点了点头,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平时水自是不要钱的,可如今以蔡州的局面,人走楼空,了无人烟的,这水都赶上油价儿了。”

    刘玉嘴角**。

    小二犹自道:“再说这桌饭菜,这一碟花生米,一共一百一十三粒,三两银子,这一碗米饭二两银子,至于这盘青菜,四两银子,姑娘,您可不要小看这盘青菜,这菜这可是二十天前的,你看看,这叶儿还能看出绿色呢,再看这菜里的油,虽然是少了点儿,可也是江南李记的油,虽然是年限久了些!”

    刘玉一怔,不禁问道:“多久?”

    小二有些不好意思,伸出右手五根手指。

    刘玉顿时瞪大眼睛,惊呼:“五年?”

    小二笑着摇了摇头,收回两根手指,才道:“没那么久,只有三年罢了!”

    刘玉腹中一阵翻涌,这三年的油怕是早就坏了吧,二十天前的青菜加上三年的油抄在一起,怪不得有股酸臭味儿!

    小二似没看到刘玉脸上的惊愕之色,道:“姑娘,您看,小的从头到尾给您算了一遍,没有期满您吧,更没有多收您一纹钱!”

    刘玉早就气的说不出话来,只知伸手指着小二喃喃道:“黑店,黑店。”

    小二舔着脸,躬着身,道:“姑娘,您看是不是该付钱了。”

    刘玉真想说,付你妈了个头,可她毕竟是女儿家,心中还是知道羞耻的,冷哼一声,也不管一旁的小二,向外走去。

    小二面上的笑容敛起,在后面大声道:“姑娘不付钱就想走么,吃霸王餐可是来错了地方。”说完,拍了拍手。

    顿时,门前屋后走出五个大汉,拦住要走出的刘玉。

    刘玉眉头一紧,回首向那小二斥道:“莫不是你真要抢钱不成?”

    小二朗声道:“姑娘这话是怎么说的,你住店我收钱,你吃饭我还收钱,这可是正经八百的买卖,如今你既住了店又吃了饭,不想付钱就走,是何道理!”

    刘玉不再理那强词夺理的小二,观察起当前的形势,这几个大汉高大魁梧,走路沉稳,可不是一般之人,看来不妙。

    小二走到刘玉一旁,舔着脸道:“怎么样,姑娘,付钱不?”

    刘玉知道今天不付钱恐怕是不行了,动手的话,她或许能撂倒两个人,可对方是五个人,刘玉瞬间转过数股念头,看来也只能好女不吃眼前亏了。

    狠狠瞪了小二一眼,伸手从衣内掏出一锭银子,仍到他怀里,小二手脚麻利的接过银子,伸手一垫,顿时眉开眼笑,“您看看,您要早点给钱还用的着小的动粗!”

    刘玉冷哼一声,道:“我可以走了吧!”

    小二立时恢复起先前的神色,点头哈腰,面带谦恭的笑容,恭声道:“当然,当然。”

    刘玉转身离开这家黑店,心中恨道:谁说宋人骨子里软弱无能,胆小怕事的,明明是狡猾异常,凶猛彪悍。

    就在这时,刘玉身后传来小二的呼声:姑娘,记得下次再来啊!

    刘玉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回头瞪了眼站在门口的小二,匆匆消失在街口。

    16977.

第三十七章 其师其徒

    小二哼着小曲回到柜台,坐于椅上,手中垫着沉甸甸的银子,心中一阵得意。www.uu234.com

    那五个魁梧的大汉顿时围了上来,其中一大汉佩服道:“二哥,真有你的,人家就住了一晚上,又吃了点嗖饭嗖菜,你就敢要二十两银子。”

    小二得意一笑,哼声道:“你懂什么,这叫该出手时就出手,看见肥羊就不能放过,何况”

    大汉接口道:“何况什么?”

    小二摆了摆手,不耐烦道:“行了,老三,别问了,说了你这粗人也不懂。”

    被唤作老三的大汉顿时不干了,脸红脖子粗的梗声道:“你这话怎么说的,你不说又咋知我不懂?”

    小二脸色不耐,显然不想再和他说话,老三是个执拗的人,非要小二说清楚,最后竟不依不挠的要去拽小二。

    旁边的几个大汉一看不对,就赶紧按住老三,一顿劝说,老三这才安静下来,闷声坐于一旁不理小二,显然是被小二的直话伤到自尊了。

    小二也有些后悔,但也不想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也坐在柜台后不说话。

    这时,一个大汉见气氛有些僵硬,就继续刚才的话题,道:“还真别说,刚才那老娘们真傻,冲她要二十两银子,她就真给二十两银子,俺活了这三十多年咧,也从没看过这么傻的。”

    小二心中不屑,出声道:“你懂什么,我看那姑娘精明着呢!”

    大汉心中不解,奇道:“杂说?”

    小二垫着手中的银子,道:“咱们这边有六个人,我虽然没练过武,但你们五个可是跟着师傅练过的,我看那姑娘走步的路子,似乎也是个练家子,没准也会两下子,咱们这边五个人,她那边就她自己,她自己还是个女子,就算再怎么能耐也打不过咱们这边,所以,那姑娘最后才迫不得已付了这二十两银子,人家那叫好汉不出眼前亏,懂不懂!”

    大汉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突然,一阵结结巴巴的传来,“你你这你这是坑吭人人,等师师傅师傅来了,我我要告告诉诉师傅。”

    小二神色一慌,顿时从椅上跳起,上前握住结巴大汉的手,急道:“五弟啊,你可千万不能将此事告诉师傅!”

    被小二唤作五弟的结巴大汉结巴道:“为为为啥?”

    小二眼睛一转,脸上悲苦道:“你想想,师傅已经六十多岁了,如果让他听见我在这坑蒙拐骗,欺骗住店的人,万一怒极攻心,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如何是好啊!”说到最后,竟挤出几滴鳄鱼泪。

    结巴大汉点了点头,道:“这这倒倒也也也是。”

    小二一喜,抓着结巴的手道:“那你是同意将此事不告诉给师傅啦?”

    结巴脸色憨厚,点了点头。

    小二顿时感动道:“五弟啊,还是你最心疼师傅!”

    没想到,结巴又结结巴巴道:“不不不过”

    小二知道他说话费劲,就接过口,说:“不过什么?”

    “不不过,你你你得将将将它分分分给我我我一一一半。”结巴手中指着赫然是小二手里那白花花的二十两银锭。

    小二眼神一僵,推开结巴,怒声喊道:“好啊,原来你竟是惦记我手里这银子。”

    结巴也不狡辩,点了点头。

    小二冷哼道:“你休想。”

    小二和结巴的对话自然引得了其他几个人的注意,就连坐在一旁生闷气的老三也凝神望来,见结巴要分小二手里的银子,几个大汉的目光自然是盯向了小二手里那沉甸甸的银子。

    小二见众人眼中都冒着绿幽幽的光芒瞧向他手里的银子,顿觉不好,右手攥紧,收于腰处,身子向右一转,护着腰部的银子。

    众人顿时就不乐意了,看小二的动作,明显是要独吞嘛!

    老三在一旁出声道:“二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也说了,那娘们是屈于咱们这边的武力,才不得不掏的银子,众师兄弟也都是出了力的,现在你要独吞这二十两银子,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众师兄弟一阵点头。

    小二面色一冷,哼道:“要没我在这那周旋,那姑娘会掏二十两银子?恐怕人家连根儿毛都不会掏。”

    结巴在一旁顿时不乐意了,“你你这这话话就不不对对了,兄兄兄弟们们也也也是出出了力力的,你”

    结巴还待要继续说下去,一旁的老三摆了摆手,阻止道:“行了,老五,你可别说了,听你说话真是费劲,我帮你说。”

    结巴脸色涨红,说话结巴一直是他内心的痛,可想和人理论也得口齿伶俐不是,就他说话都结结巴巴的,又如何与别人争论!

    老三不看结巴五弟的脸色,向小二继续道:“二哥,你说话就不在心里想想?你也说了,那娘们会两下子,要不是兄弟们在门口拦着,就你这小身板,人家两下就能把你打趴下,又怎会掏这白花花的银子?”

    小二紧攥银锭,面带决然,哼道:“就是不能分。”

    结巴五弟却拿出了杀手锏,“不不分分就就告诉诉师师傅。”

    小二神色顿时一慌,知道不分是不行了。半月前突然收到师傅的来信,说要来蔡州,算算时日,也就是这一两天的工夫了。

    师傅几年前突然告别他们几个师兄弟不知所踪,如今消失了几年,突然说要回来,他自然欣喜若狂。他是被师傅收养的,记得那时他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父母被金兵所害,留下他一人孤苦伶仃,随后沦落成在路边行乞的小乞丐,是师傅在城内的一个小角落里发现他的,将他领回这间客栈,又教他厨艺和管理方面的知识,随后,师傅又领回了面前的几个师兄弟,或大或小,或美或丑,由于他进门比他们早,就是二师兄,至于大师兄,哎,不说也罢。

    师傅性格暴躁,为人嫉恶如仇,从小就教导他们为人要忠厚老实,做生意更是要守得“诚信”二字,不许行那作奸犯科之事,更不得欺瞒顾客。

    如今要是被归来的师傅知道他欺骗住店的顾客,更是从顾客手中强夺出二十两银子,以师傅的为人,他不死也得扒层皮,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想到师傅的恐怖,小二不觉浑身汗毛耸立,一阵鸡皮疙瘩,面对众师兄弟的紧逼,只能无奈道:“好吧,好吧,分,分,不过,我要拿大头儿。”

    结巴又不干了,“为为为啥啥你你要要要拿拿拿大头?”

    小二被这五弟说话结巴的弄的一阵难受,不耐烦道:“不同意就拉倒,一分你也分不着,想告诉师傅就告诉去吧,我是合上了!”

    老三在一旁打着圆场,道:“行,不过,你先说你要拿多少?”

    小二道:“这里面数我出的力最多,我也不多拿,就拿十两,剩下的十两你们分。”

    结巴在一旁待要出言反对,老三却伸手阻止他说话,道:“好,就这样分吧。”

    结巴看三师兄同意了,老四和老六也是点头,也就不再出言反对,表示同意了。然后,伸出双手,扣扣巴巴的开始算,这十两银子他们五个人分,一人能分多少,只是他本就愚笨,算术更是不好,吭哧了半天也没算出个所以然来。

    小二忍不住在一旁出言道:“行了,五弟,别算了,十两银子五个人分,一人能分二两。”

    结巴一阵眉开眼笑,其实他并不是财迷,而是要攒银子娶媳妇罢了,如今他已二十四岁了,别人在这个年龄段早已结婚生子,只是因他口痴,别人自然瞧他不上,他也就只能默默的攒着银子,企图在身价上弥补嘴上的口疾。

    “那那那快快分。”结巴催促道。

    小二不乐意了,挥手道:“我说你今天就跟我过意不去是不?我既然说了要分给你们,那肯定是要分的,咋这么猴急呢,师傅要来了,咱们得先办这大事儿。”

    结巴神色有些尴尬,闷头不再说话。

    老三在一旁叹道:“是啊,好几年不见师傅了,也不知他老人家怎么样了,手脚还利不利索?”

    几个师兄弟神色黯然,低头不语。他们都是孤儿,从小被师傅收养,在他们心中,师傅就如父亲般。

    小二勉强笑了笑,拍了拍手掌,大声道:“行了,别儿女情长了,师傅不是要回来了么,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对了,师傅的厢房可准备妥当了?”

    老三道:“这个你放心,师傅原来住的那间厢房早就被我打扫干净了,屋内桌椅板凳,床单被褥都是新的。”

    小二满意的点了点头,连声道:“这就好,这就好。”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马车声,小二精神顿时一震,呼道:“是师傅,是师傅。”

    一旁的几个师兄弟也瞪大眼睛,满脸兴奋。

    小二从柜台后绕出,拉着几人向门外走去,边走边道:“快,快出去迎师傅。”

    几人走到门口,见客栈前正停着一辆马车,拉车的黄骠马立于门前,正不耐的打着喷嚏。

    几人神色一喜,接连向马车内呼道:“师傅,师傅。”

    只见车帘被人撩开,弯腰走出一头发半白,精神抖擞的老者,老者看向门前的几人,笑容满面,招呼道:“你们几个小家伙还好吧!”

    如果苏墨此时在的话,一定会惊讶出声,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兴元府城中的福客来酒楼老板---风老头。

    【汗,从凌晨开始码这章,写写停停想想,竟写到早晨七点,晕,头昏脑胀的,快支持不住了,先去睡了,最后,求下推荐和收藏吧,您的支持就是残月继续写下去的动力。】

    16977.

第三十八章 借此之手

    刘玉愤恨的走在街道上,心中这个憋屈,想她堂堂金国贵胄之女,虽然母亲是庶出,但怎么也是陛下的幺妹,即便陛下已经被宋军害死了,赵王登基做了皇帝,但终究母亲的身份在那,就是赵王也不敢对母亲有任何歪念。www.uu234.com

    如今为了寻找父亲,来到这破地方,居然被几个练了庄稼把式、面貌丑恶的大汉欺负,更可恨的是她没瞧出那小二虽面露贱笑,骨子里却是个奸诈之徒,刘玉抬头仰叹,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她真后悔当初出来时没带几个护卫,否则也不会受到这股窝囊气。

    老天似也感受到了刘玉心中的阴翳之色,顿时阴云笼罩,温暖的阳光消逝在蔡州城上空,远处更是刮起一股狂风,风中夹杂着柴火叶子、沙砾土石、废纸破布,街上顿时尘土飞扬,狂风更是顺着街道向街道这一头的刘玉袭来。

    刘玉早已瞧见那远处的狂风,只是奈何左右两侧都没有挡风的地方,眼见狂风来袭,也只好背过身去,双手抱头蹲下,将后背留给狂风。

    狂风距离刘玉越来越近,临近了,刘玉更是听见一阵“唔唔”的叫声,似有厉鬼在惨叫嘶吼,刘玉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心中有些发毛。

    寒冷的狂风终于袭来,刮到蹲于地上的刘玉身上,刘玉竟险些被这股强劲的狂风吹倒,后背更是一阵疼痛,是风中夹杂着的石子打在了她的后背。

    狂风来的快,去的也快,俄顷,狂风袭过刘玉,继续向远处刮去。

    刘玉站起身,放下双手,揉着疼痛的后背,心中一阵委屈,人到倒霉时,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现在竟然连老天都跟她过之不去。

    刘玉揉完后背,又梳理着被吹乱的头发,头发上沾的都是柴火叶子、尘土废纸,过了半天,刘玉才清理完毕,继续向街头走去。

    走到街口,刘玉见远处一群身穿铠甲的士兵正围着几个人,细瞧之下,人群中竟有她昨晚在州府衙门中见到的大个子,旁边还有那个昨晚要拦住她,不让她走的那个什么尤文。

    刘玉一阵奇怪,据她昨晚在州府衙门内的观察,这些兵丁都是那个苏墨的亲卫,怎么出来抓人了?

    刘玉好奇之下,走近人群,才听见那大个子道:“奉知州大人令,为恢复城内治安,还百姓一个安稳的生活,特将你们这帮地痞流氓打入大牢,如还有不改,就拉去做苦役。”

    被围住的其中的一人顿时叫道:“大人,冤枉啊,小的可是良民!”

    大山指着他不屑道:“呸,刚才见到你时,你正往一处人家院墙上爬,良民?我看你倒是个小偷,大白天的就敢到人家去偷东西,真是胆大,休要在啰嗦狡辩,来人,全都给我拿下。”

    一旁的亲卫轰然作应,如恶狼般扑了上去,那几个人还待要反抗,只是被亲卫三下两下打断了手脚,然后缚上绳索,半死不活的被亲卫押下。

    刘玉在一旁瞧的清楚,那几个被抓的人好像有些面熟,貌似其中就有昨晚向她打劫之人,不过,听这大个子所说,苏墨这是要清理内患,恢复城内的治安。想到这里,忽然灵光一闪,想即今日在那客栈里受的气,顿时计上心头。

    “喂,大个子,大个子。”刘玉在人群外大喊道,叫着被亲卫围在中央的大山。

    刘玉的呼声顿引起亲卫们的注意,都转过头看向她,待看清刘玉的面貌,竟是昨晚在州府衙门中的那个白衫女子。

    昨晚被大人教训,亲卫们也是长了记性,虽没有拔刀相向,但也没给刘玉好脸色,都冷眼相看。

    尤文自也瞧见了刘玉,眉头一皱,没有出声。

    大山瞅着刘玉,问道:“你叫我?”

    刘玉点了点头,推开外面的亲卫走向大山,众亲卫想要阻拦,大山却挥了挥手,示意让刘玉进来。

    刘玉走到大山面前停下,大山才道:“你叫我干啥?”

    刘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道:“我问你,大个子,你可是奉了你家大人的命,清理城内的地痞流氓,以恢复城内的治安?”

    大山点了点头,疑惑的瞧着面前的刘玉,不知她要说什么。

    刘玉继续道:“那就成了,我现在就要报官。”

    大山眉头一挑,“报官,报什么官?”

    刘玉语气一噎,瞪了大山一眼,心中却暗喜,看来这大个子有些傻,正好容易上当,顿解释道:“是这样的,我要举报一家黑店,他们欺骗住店的顾客,还乱收银两,不给他们,他们就动粗。”

    大山不屑,斜着眼道:“你说举报就举报,我凭啥要相信你?”

    刘玉瞪了大山一眼,声音有些高昂,“喂,大个子,本姑娘说的可都是真的,我刚刚就在里面被他们强抢去二十两银子,如果我说的都是假的话,叫我不得好死。”

    尤文却在一旁出声道:“大山,不要相信她,她可是金国人,要知道金国人生性狡诈,这些年我们宋人在他们手上吃的亏还少么?再说大人叫我等只是清除城内的地痞流氓,可没叫我们管什么黑店白店的!”

    刘玉不乐意了,向尤文大声道:“喂,你怎么说话呢,什么我们金国人生性狡诈,明明是你们宋人狡诈,编着花样骗本姑娘钱,本姑娘不给,还要动粗。”

    尤文冷笑,道:“活该,我要是那店家,看你是金国人,我也这么干。”

    刘玉瞪大眼睛,险些被气晕过去。

    大山伸手阻止两人的吵闹,摇了摇头道:“尤大哥,大哥虽然叫我们清理城内的地痞流氓,但根本目的却是恢复城内的治安,如果真向她所说,城内还有骗人的黑店,那我们真应该去管管,以免使得城内的百姓继续上当受骗。”

    刘玉眼睛一亮,倒没看出这面露憨色,看上去傻傻的大个子这么明事理,尤文被大山说的面露愧色,他在这事上的确是自私了。

    大山又道:“这样吧,尤大哥,你带一些兄弟继续清理城内的地痞流氓,我带几个人随她去看看,如果她说的是真的话,那自然是要封了那家黑店,如果她说假话,那就抓了她,交予大哥处理。”

    刘玉在一旁瞪着眼睛,争辩道:“喂,大个子,我说的可都是真的。”

    大山不理她,分派好两帮人,尤文向大山感激的点了点头,遂带着八十名护卫离去,继续清理扰乱城内治安的地痞流氓。

    大山这才转过头,向刘玉哼道:“墨迹啥,还不带路!”

    刘玉瞪了他一眼,转头带路,大山带着剩下的二十名亲卫跟上。

    【众书友可能觉得残月在此事上有些啰嗦了,对刘玉的描写有些多,怎么说呢,我这么写刘玉是要描绘出一种:‘小红帽’进城的感觉,让刘玉这个瞧不起宋人的金国人如何在宋人的领地内吃亏上当的,这里面有些恶搞的成分在内,目的自然是要引出下一章,而在下一章内也觉决定了刘玉的将来】

    16977.

第三十九章 狼狈为奸一

    路上,刘玉无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大山闲扯。www.uu234.com

    “喂,大个子,等会到了那黑店,你怎么处理啊,照我说就把他们全抓起来,然后打入大牢,饿上他们几天,叫他们坑人!”刘玉在一旁鼓动道。

    大山斜了她一眼,道:“我不叫大个子,我有名字。”

    刘玉一奇,问道:“那你叫什么?”

    大山抬起头,面露得意之色,“胡斐。”

    刘玉张大嘴巴,惊讶道:“土匪?”

    大山瞥了她一眼,不屑道:“你果真是金国人,尤大哥说的很对,女真不教王化,据说连私塾都没有,看来他说的都是真的,你连字估计都不认得。”

    刘玉瞪大眼睛,指着大山不满道:“谁说我不认识字?”

    大山哼了一声,“我名字明明是胡斐,你说是土匪,这不是不认识字又是什么,难道是你耳朵有问题?”

    刘玉撇着嘴,心说这大个子面相忠厚老实,说话怎么这么难听,顿辩解道:“你耳朵才有问题呢,明明是你说话不清楚,还怨别人!”

    大山瞥了她一眼,不再理他,大哥说,跟女人斗嘴就是自找苦吃,他一直很听大哥的话。

    刘玉是个闲不住的人,话一聊起来就停不住,又道:“那个胡斐,你这名字是谁给你起的?”

    大山面露笑容,得意道:“是大哥帮我起的,够响亮吧?”

    刘玉嘴角抽搐,知道这大个子口中的大哥是苏墨,只是这名字让人听去着实有些怪异,不禁问道:“呃那个胡斐啊,你大哥跟你有仇?”

    大山双眼一瞪,停住脚步,怒道:“胡说,你才跟大哥有仇呢,你们一家都跟大哥有仇!”说完不禁有些后悔,怎么能这样说人家呢,如果大哥知道了不会打我吧,想到这里,眼神古怪。

    刘玉讪讪一笑,见大山脸上头一次露出怒气,看来苏墨在他心中的地位很重要,不过,他怎么知道我们一家跟苏墨有仇呢?

    苏墨在幕后出了计策,使得父亲南征的失败,接尔被擒,如今不知所踪,跟她可算得上是有家破人亡的仇恨吧,虽然这人可能还未亡,刘玉心中哀叹,想即不知所踪的父亲,不禁一阵迷茫。

    此时客栈内,风老头正和相别多年的徒弟们叙旧,老二瘦了,不过也越来越精明了,老三老四老五老六比以前更壮实了,风老头看着甚感欣慰。

    不过,却没看见老大,风老头一阵奇怪,不禁问道:“怎么只有你们几个,大勇哪去了?”

    正在笑着的师兄弟顿时脸色一僵,低着头不说话。

    风老头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收起面上的笑容,严肃道:“大勇到底哪去了,是不是出事了?”

    小二勉强笑了笑,叹道:“师傅,这事都怨我啊!”

    风老头一瞪眼睛,厉声道:“还不快说,你是要急死我不成?”

    小二面色一惧,战战兢兢说道:“师傅,您别急,是这么回事,前几个月那个什么汉什么道的,就是那个金国大官刘萼,被宋军打败了,给围到了这蔡州城的州府衙门,您也知道,这些年蔡州都是由金兵统治的,城里的百姓又大都是宋人,所以就免不了受欺负,自从您走后,金兵时常来这客栈检查打税,每次都要银子,一来二去之下这客栈都快赔本了,这不,一听说金国的大官被宋军围到了州府衙门里,大师兄为报以前受的窝囊气,就跑去捉刘萼去了,我们几个一阵劝说,可师傅您也知道,大师兄性格执拗,认准的事儿就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只是大师兄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事后听说刘萼被活捉了,我们几个师兄弟也去打听了,可州府衙门早已人走楼空,哪还有半个人影!”

    风老头面上黯然,一阵哀声叹气,“大勇啊大勇,你咋就这么莽撞呢!”

    老三在一旁劝道:“师傅不要急,以大师兄的身手可没几个人能拦住他,兴许大师兄有急事才没回来。”

    风老头勉强点了点头,虽然老三说的牵强,但大勇的身手的确是他们师兄弟中最好的,只是性格上有所欠缺,做事鲁莽,不计后果。

    几个师兄弟轮番安慰着风老头,就连说话结巴的结巴五弟也是结结巴巴的说了一阵大师兄肯定没事的话。

    客栈内师徒几人唠着家常,却不知此时外面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大山看着面前破旧的客栈,门上的牌匾歪歪扭扭,上面的字体经过风吹雨打,已模糊的看不清楚,大山向一旁的刘玉问道:“你说的就是这家客栈?”

    刘玉见大山有些不相信,连忙急道:“你可不要被这客栈的外表所蒙骗了,里面的人心可黑着呢!”

    大山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喊道:“给我将这家客栈围起来,以防有人逃脱。”

    二十名亲卫轰然作应,顿时分成两组,每组十人,一组将客栈前后门堵住,另一组跟在大山身后,只要大山一声令下,就冲入客栈内抓人。

    客栈内的师徒几人除了小二不曾练武之外,其他几人都是有武艺在身,外面的响动早已引得他们的注意,

    风老头眉毛一挑,道:“老二,你去看看外面是怎么回事?”

    小二点了点头,站起身向门外走去,待走到门口,也正与要进门的大山一行人相碰。

    看着大山一袭甲胄在身,身后更是跟着一帮身着兵甲之人,小二脸色一变,强自镇定,拿出平时的笑脸,躬着身子道:“吆,军爷,您这是要打尖儿还是要住店啊?”

    大山面色冷峻,肃道:“本差收到举报,说你这家店是黑店,向住店的人乱收银钱,我问你,可有此事?”

    小二脸色一变,顿时面上一苦,委屈道:“官爷,您可不能听信谗言啊,本店做的可都是正经八百的买卖,客官到这里住店,我们可都是不敢多一纹钱的,想当初蔡州城没变样前,本店也是城内响当当的有名客栈。”

    就在这时,刘玉从门外走进,向满脸委屈的小二冷笑道:“我看这名也是臭名吧!”

    小二看着走进的刘玉,脸色一变,惊道:“是你。”

    刘玉昂首抬头,道:“就是我,怎么样,小二,那二十两银子在你手里可攥热乎了?”

    小二面露尴尬之色,双眼阴晴不定的刘玉与大山间猛瞧,心中却暗暗叫苦,这回可真的完了,此事恐怕师傅不仅会知道,还会累得一身官司。

    大山性格憨厚,但并不笨,跟着苏墨这些时间更是学会了察言观色,见那小二面色惶恐,眼睛更是一阵晃动,明显是慌了神,知道这刘玉说的恐怕是真的,顿时大喝道:“大胆小二,居然在此开黑店,强抢住店之人银两,来人,给我拿下。”

    后面的亲卫得令上前就要拿住小二,小二神色一慌,就要逃跑,但他与其他师兄弟不一样,根本没有武艺在身,哪逃得出亲卫们的包围。

    就在这时,风老头带着其他几个徒弟从里屋走出,见自己的二徒弟居然被抓,顿时怒道:“住手。”

    亲卫们才不理这老头的喝声,三下两下就将小二绑住拿下,然后押于一旁。

    刘玉见到风老头身后的五个大汉,正是先前向她以武力相逼的几人,顿时向一旁的大山道:“大个胡斐,那五个人也是帮凶。”说完吐了吐舌头,险些又叫成大个子。

    大山望向那五个大汉,见那五个大汉听到刘玉的话,眼中闪过惊慌之色,知道刘玉没说假话,大手一挥,亲卫们顿时围住几人。

    风老头这才看清大山,呼道:“是你?”

    大山皱眉道:“你认识我?”

    风老头没说话,难道叫他说,你不就是福客来门前的那个乞丐么!

    风老头见大山以及众亲卫们都身着甲胄,心知错不了,是苏墨那小子的手下,只是,苏墨那小子的手下又怎会来抓他的徒弟们?于是指着被缚于一旁的小二,向大山道:“官爷,请问为何要抓我这徒弟?”

    大山疑惑道:“你是他们的师傅?”

    风老头点了点头,刘玉却在一旁哼声道:“有这样的徒弟,估计师傅也好不到哪去!”

    风老头心中暗怒,指着刘玉道:“姑娘何出此言?”

    刘玉哼道:“你徒弟在这开黑店,强抢住店之人银两,他们既然是你的徒弟,里面肯定也有你一份吧?”

    风老头一愕,开黑店?强抢住店之人银两?他不相信他的徒弟们会作出此事,遂向被缚的二徒弟望去,小二见师傅求证般的目光,顿时羞愧的低下头去,风老头暗叫不好,又向身后的五个徒弟望去,见他五个徒弟也不敢正眼与他相对,知道那姑娘说的恐怕都是真的。

    风老头失望之色溢于言表,突然间仿佛老去了很多,再也没有初到客栈时的满面红光。

    小二见师傅的脸色,知道师傅恐怕是对他们已经失望透顶,顿喊道:“师傅,此事其中是有缘由的。”

    风老头怒道:“住口,事都做了,还找借口!”

    小二一反常态,直声道:“师傅,是真的,那女子是金人,所以徒弟才会多收了她银子的,以前从未向客官多收半纹钱。”

    刘玉眼睛一瞪,在一旁怒声道:“喂,就因为我是金人,就多收我钱,你这是何道理?”

    小二面目狰狞,厉声道:“不错,就因为你是金人,想当初,金人统治蔡州时是如何虐待我们宋人的,就连我大师兄也是因金人之事失踪,至今没有下落,杀你都不过分,何况只是收了你二十两银子!”

    刘玉被小二凶恶的目光瞧的有些害怕,竟没敢出言反对。

    风老头叹了口气,向大山道:“官爷,您也听见了,小徒只是因为这姑娘是金人才横生的贪念,不如将这二十两银子还于这位姑娘,此事作罢如何?”

    大山心中不定,也不知该如何处理此事。

    刘玉却不想就这么善罢甘休,向大山道:“胡斐,你真的相信他们从头到尾只骗过我一个?”

    风老头见这女子仍喋喋不休,怒道:“住口,老头我教出来的徒弟,自然了解他们。”

    刘玉不屑道:“哼,你教的徒弟,你怎么不知道他们要骗我钱?”

    风老头被刘玉呛的哑口无言,无言以对。

    大山被吵的心烦,索性大手一挥,“行了,都别吵了,全都带回去,交予大人处理。”口中的大人自然是苏墨。

    刘玉见目的达到,不禁得意一笑。

    大山却向她说道:“你也别笑,一起带回去。”

    刘玉脸色一变,“为什么我也要跟着去,本姑娘还有要事要办呢!”

    大山不耐烦道:“哪有那么多废话,来人,都给我绑了!”

    众亲卫轰然作应,上前就将众人一起绑了,就连刘玉和风老头也不例外。

    大山见烦恼的事没了,心情一畅,大手一挥,喊道:“回衙门!”

    【汗,时差是真的倒不过来了,白天睡觉,晚上码字,晕,今天比昨天早了半小时,困了,等醒了再继续码,大家早安】

    16977.

第四十章 狼狈为奸 二

    目前蔡州的现状委实有些不乐观,要兵没兵,要人没人,苏墨就只有三百亲卫可用,虽然正在肃清城内的地痞流氓,却也只能勉强维持治安,无力征剿那些劫掠州县的山贼.www.uu234.com

    蔡州辖下共有六县,现在基本已是十室九空,大战还没开始前,人就已经跑光了,剩下的也就是些实在没有地方可逃的百姓,只能在家里等死。

    苏墨现在是光杆司令,手下要兵没兵,要将没将,这兵将自然不是全指打仗的兵卒之说,而是包括蔡州以及辖下六县所有官员。其中包括州府衙门直属三名官员,分别是州同、训导、千总,以及蔡州辖下六县六名县令,而县内自然要设县尉与主簿,前后算来一共需要九名朝廷命官,县尉和主簿自然不够资格由吏部任命。

    要想重新启动蔡州这座庞大的机器,苏墨一个人可谓是势单力薄,所以他正在上书向朝廷求助,以期吏部能够尽快下派官员。

    苏墨小心将写往吏部奏折上的墨字吹干,然后装于硬纸书笺中,松了一口气。

    “来人!”

    一名亲卫推门而入,恭立于一旁道:“大人,有何吩咐。”

    苏墨将书笺递于那名亲卫手上,面色凝重,道:“将此封书笺送于临安吏部,记住,路上万万不可有任何闪失。”

    亲卫小心接过书笺,道:“大人请小心,小人一定送到。”说完待要走出。

    苏墨又道:“等等,你多带几名兄弟,以免路上有失!”

    亲卫见自家大人这么看重这封书笺,知道信中可能有极为重要之事,沉声道:“是,大人。”

    苏墨点了点头,挥手让他出去。

    俄顷,又一名亲卫进入书房,道:“大人,胡大哥回来了。”

    苏墨面色一奇,疑道:“哦,大山这么快就回来了?”

    亲卫点了点头,语气中也带着些许疑惑,“只是,胡大哥他们好像还押着几名百姓。”

    苏墨点了点头,起身离开厢房,向衙门大堂走去。

    走进衙门大堂,见身着一席黑色甲胄的大山正站在大堂,苏墨赞许的点了点头,大山本就身材高大魁梧,穿着这一身黑色铠甲,更是平添了一股英武之气。

    “大哥。”见苏墨从后方走出,大山上前招呼道。

    苏墨点了点头,笑道:“怎么了,大山,这么快就肃清城内的地痞流氓了?”

    大山尴尬的挠了挠头,没有好好的完成的大哥交于他的任务,不禁有些愧疚,“大哥,还没有。”

    苏墨一奇,疑惑道:“那你这么快回来做做什么?”

    大山道:“大哥,是这么回事,“随后,大山将在外面如何碰到刘玉以及刘玉报官的原委说了出来,又决定跟着刘玉去客栈抓人,最后竟也不知该如何解决,也只能押回衙门交予苏墨处理。

    说完,大山心中惴惴不安,道:“大哥,我是不是做错了,尤大哥说那刘玉是金国人,金国人生性奸诈,我是不是不应该跟着她去抓人?”

    苏墨面目凝注,拍着大山的肩膀道:“不,大山,你做的非但没有错,而且还很对,我要是遇见这种情况,也会这么作的,正向那刘玉所说,那店家说只欺骗过住店之人一次,谁又能相信呢?”

    大山苦闷的脸色一展,欢快的笑了笑,既然大哥说我做的对,那自然就是对的了。

    苏墨拍了拍他,道:“行啦,臭小子,别笑了,去把那几个人带上来。”

    大山点了点头,向堂外走去。

    苏墨右手一挥,两班亲卫顿时分列大堂两旁,充当着衙役的职务。苏墨轻展衣袖,坐于台上案桌后,准备审理到蔡州的第一个案子。

    俄顷,大山在前,几名亲卫在后,将刘玉、风老头师徒几人带上大堂。

    风老头面色尴尬,抬眼见坐于台上的正是苏墨,没想到与这小子在蔡州的第一次见面会在如此场合,这叫他如何不脸红,心中又如何不尴尬,哎,老脸都丢光了,风老头哀叹。

    苏墨神色慵懒坐于台上,见大山将几人带上,其中就有那昨晚自称叫刘玉的白衫女子,只是瞧这刘玉挺胸抬头,面露不屑之色,苏墨心里就一阵不舒服,妈的,你摆这脸色给谁看那!

    苏墨右手惊堂木一拍,发出“啪”的一声,喝道:“大胆,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两旁的亲卫顿时“威武威武”

    风老头的几个徒弟心惊胆战,被这两旁亲卫一喊,顿时双膝跪于地上,风老头心中哀叹,也只是跟着跪下,只有一旁的刘玉仍挺胸抬头,似没有听见苏墨的喝声。

    大山双眼怒瞪,转过身向刘玉喝道:“还不跪下!”

    刘玉神色一惧,不知怎地,她竟有些害怕这大个子发出的气势,不过身为金国贵胄,又不是一般的小贵族,什么场面她没见过。

    强自白了大山一眼,向台上的苏墨斥道:“本姑娘凭什么要向你下跪?”

    苏墨暗道,有个性,不过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真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又是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刘玉,州府衙门内竟敢藐视公堂,来人,将刘玉拖于堂外,先打她二十大板,让她长长记性。”

    两旁亲卫轰然作应,就将刘玉拖出去行刑,刘玉想反抗,可奈何此时双手被缚,竟挣扎不得,口中急道:“苏墨,你你无耻!”

    苏墨喝道:“大胆,公堂之下竟然还敢辱骂本官,再多打二十大板。”

    刘玉心中更怒,眼看亲卫已将她拖到门口,知道这是要来真的了,只是她何时受到这般委屈,竟带着哭腔喊道:“行了,行了,我错了,我错了不成,别打我了!”

    苏墨一乐,见平时一副拽拽模样的刘玉哪还有昨晚的英气,其实他也没想真的要打刘玉,毕竟对一个女子他下不去手,只是看她一副老子是天下第一的模样就生气。

    挥了挥手,叫亲卫退下,苏墨道:“哼,早点听话何必要本官动刑!”

    刘玉瞪了他一眼,神色委屈的双膝跪于冷冰冰的地上。

    【这几天剧情进展较慢,书友可能等急了,刘玉事件也会在明日彻底解决,其实残月只是在帮苏墨抓苦力罢了,哎!】

    16977.

第四十一章 狼狈为奸 三

    见刘玉这小妞终于乖乖跪下,苏墨一阵舒坦,这才瞥过眼光向一旁的师徒几人望去,只是这一望不要紧,竟没想到会看见熟人,看着跪于地上,面色尴尬的风老头,苏墨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待再看,还是他,顿时惊呼道:“风风老头?”

    台下跪于地上的风老头也知躲不过去了,索性抬头直腰,道:“小老儿见过大人.”

    苏墨面色古怪,刚才大山可是说那客栈几人行骗,其中就提到他们的师傅,只是没想到行骗之人的师傅会是兴元府城中福客来的老板风老头,更重要的是这风老头和他还算熟。

    风老头的为人他虽说不上是了解,但自信能瞧出个一二,在兴元府时,福客来每日的座位可都是坐得上六七成,要知兴元府地处北方,临近宋金两国边境,人口流动自然不算的上很多,一个酒楼能有如此境况也算得上是经营得当了,只是,他这几个徒弟可真是为他争脸。

    压下心中的古怪,苏墨挥手道:“来人,快给这位老人家松绑,再搬张椅子这位老人家,让他坐下。”

    一名亲卫应声将缚于风老头身上的绳索除去,另一名亲卫又从一旁搬出一张破椅放于风老头身边,椅子虽然破了点,可总算还能坐上人,风老头向苏墨感激道:“多谢大人!”遂起身坐于椅上,椅子“吱嘎”一声惨叫,吓了风老头一跳。

    苏墨有些尴尬,哎,堂堂的州府衙门竟拿不出一张好椅子来,说出去谁又会相信。

    刘玉在一旁不干了,嚷嚷说:“喂,凭什么让他坐下,本姑娘就在跪在地上?”手指着坐于椅上的风老头。

    苏墨瞥了她一眼,不屑道:“你要是也和他那么大岁数,本官也让你坐下。”

    刘玉讥笑,说:“明明是你和这老头相识,刚才你还叫出声来呢,什么风老头的?”

    苏墨见这小妞还敢顶嘴,斥道:“啰嗦什么,再胡言就拖出打你二十大板!”

    刘玉无言以对,心中暗恨,你以后别落到本姑娘手里,要不非折磨死你不可,以出本姑娘今日之气。

    一旁跪于地上的五个师兄弟中的小二却心中暗喜,没想到师傅居然会认识知州大人,没准今天这官司不用吃了。

    苏墨见这小妞终于老实了,神色慵懒的靠于椅上,不耐烦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玉压下对苏墨个人的恨意,道:“大人,我昨日到城中一处客栈落住,今日上午又在里面吃了一些嗖饭嗖菜,这客栈中的小二就要收我二十两银子,我不给,小二就叫他的同伙拦住我,不让我走,他们人多势众,无奈之下,我也只能掏出二十两银子,还请大人还我一个公道!”

    苏墨瞪大眼睛,惊道:“二十两银子?”刚才大山虽说店家多收刘玉银两,没想到会是二十两银子。这风老头的徒弟果然不同凡响,人家住了一晚上,吃了点饭,就敢冲人要二十两银子,忒黑了!宋朝1两银子=1贯钱=1000纹钱,而这一两银子够普通人家一年所用。

    风老头坐于破椅子上神色尴尬,感觉老脸都快丢光了。

    刘玉朗声道:“还请大人将此等卑劣之徒治罪!”

    风老头却是再也坐不住了,连忙急道:“大人还请饶恕劣徒,他们都已知错,更何况他们以前从未做过这类的事情,此次也是初犯!”

    刘玉哼道:“谁又知道他们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没准以前不知干了多少次呢!”

    风老头一噎,无言以对,暗自叹气,是啊,这种事谁又相信呢!

    一旁的小二顿呼道:“大人,我们是真的第一次,只是看这姑娘是金人,才横生的贪念,不如小人将这二十两银子还给她,请大人饶恕小的们吧!”说完,就要掏银子,奈何双手被缚,只能从那干着急。

    苏墨挥了挥手,一旁的亲卫上前将绳索解开,小二连忙从怀中掏出今日向刘玉强抢而来的银锭,仍向刘玉。

    银锭落于地上,发出“啪、啪”的声响,刘玉不屑,银子她不缺,她只是受不了这股窝囊气。

    苏墨犹豫不决,风老头的为人他还是相信的,没准他这徒弟真的是初犯,只是,看刘玉的神色,明明是不想善罢甘休,这让他有些不知该如何决断。如让他选择,他自然是乐意放了风老头的这几个徒弟,毕竟他与风老头是旧识,而且这风老头还烧着一手好菜,虽不知这风老头为何在蔡州城出现!但他没心思想这个,哎,想想吕秀儿每日往返于后院厨房之间,不禁心中一疼,也该为这丫头减减压了。

    不觉间,苏墨就开始算计上了风老头,为风老头将来的日子做好了打算,怎么说自己也是个正五品的知州,做知州大人家的厨子,也不算埋没了风老头不是,再说这五品的知州也是暂时的,以后没准能做到一品的大官呢,到时候风老头作为一品大员家的厨子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吧!

    只是要想风老头心甘情愿的坐他家的厨子,得先帮他解决他徒弟身上的官司,想到这里,苏墨就瞧向台下跪于地上的刘玉。

    刘玉本就不是愚笨之人,哪还瞧不出苏墨眼中的意思,顿道:“大人,还请严惩这小二几人,以还我公道!”

    苏墨神色不愉,暗道这小妞怎么这般不知好歹,不过,他竟找不出任何反对之语来,只能在刘玉俊逸英气的脸上打量。

    台下的几人都面色紧张,特别是小二这五个师兄弟,未知的命运在等待着他们,苏墨一句话就将决定他们的命运,怎能不紧张万分。

    苏墨瞧着倔强的刘玉,不禁有些精神恍惚,忽然间,灵光一闪,他倒有些忘了,刘玉是金国人,而且还是纯种的女真人,看其走路的步子,定擅于马上功夫。

    想到这,苏墨回过神,双眼仔细的打量着刘玉,刘玉被苏墨绿幽幽的眼光看得有些发毛,忍不住出声道:“喂,你还想什么,还不宣判!”

    苏墨计上心头,烦恼顿去,露出奸笑,道:“其实这小二收你二十两银子,本官倒觉得收的少了。”

    刘玉瞪大眼睛,向苏墨怒声道:“你没病吧,住一晚上店,吃了点嗖饭嗖菜就要二十两银子,你莫非脑子烧坏了不成?”

    苏墨眼睛一瞪,斥道:“大胆,居然还敢怒骂本官,还想吃板子不成?”

    刘玉气势一萎,不过心中却不服气,道:“那你说,为何认为小二应该收我二十两银子,要不说理来,我看你这知州也别做了,回家种地去吧!”

    苏墨也不生气,站起身,走下大堂,踱步于堂中,道:“哎,姑娘有所不知,蔡州如今是何模样,你也看见了,就连本官这州府衙门也是如此破败,手下更是吃不饱饭,这种情况下,城内的物价自然飞涨,不能以平常论之。”

    刘玉气道:“就算这样,也不应该收二十两银子吧?”

    苏墨一笑,说:“本官要是那店家,哪会收你二十两,没准会收你五十两!”

    刘玉瞪大眼睛,怒道:“狡辩,分明是强词夺理!”

    苏墨也不理他,挥手叫亲卫解去风老头五个徒弟身上的绳索,已经被惊呆了的五人一阵谢大人谢大人的感谢声!

    风老头张大嘴巴,以前他不知道啥叫指鹿为马,现在知道了。

    大山面色古怪,低着头不说话。

    刘玉见自己苦苦相告之人竟无罪释放,向苏墨怒道:“狼狈为奸,狗官,昏官!”

    苏墨面上一冷,喝道:“大胆刘玉,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辱骂本官,当真以为本官不会治你罪不成,来人,拖出去打二十大板,打入大牢!”

    一旁的亲卫虽面色古怪,但仍听令作应,上前抓住缚于刘玉手后的绳索,将她向堂外拽去。

    刘玉仍怒骂不止,大山在一旁有些看不过去了,忍不住出声道:“大哥,你”

    不待大山说完,苏墨瞪了他一眼,大山止住口舌,不再说话。

    刘玉被拖到门口的时候,苏墨突然出声道:“等等!”

    刘玉冷笑,道:“怎么,后悔了?后悔了也改变不了事实,你就是个昏官,狗官!”

    苏墨不理她的谩骂,向抓住刘玉的亲卫道:“她是女人,就暂时先打她十板子吧,剩下的等以后再打!”

    说完,挥了挥手让亲卫将刘玉带下。

    刘玉又是一阵怒骂!

    苏墨见刘玉被带下去,就向一旁的风老头道:“咱们许久未见,去后面聊聊吧!”说完,不待风老头回话,犹自向后堂走去。

    风老头向几个徒弟挥了挥手,叫他们先回客栈,不用等他,师兄弟五人刚逃过官司,自是不敢在这州府衙门里再停留片刻,呼啦啦的向外面跑去。

    风老头见之,跟着苏墨向后堂走去。

    16977.

第四十二章 索求墨宝

    院落重重,庭院深深.

    穿过后堂,苏墨竟向衙门后院行去,沿途长廊走壁,假山无数,拱门圆立,虽经过战火洗礼,亭柱屋檐上百般兵刃痕迹,但仍自散发着一股恢宏之气。

    州府衙门占地千亩,院落百重,房屋千处,如今走了金兵,去了旧主,来了宋军,换了主人。

    金兵被宋军赶走了,这本就是大宋的领土,只是主政者懦弱无能,没有守住祖宗的基业。金兵走了,留下的却只是满目疮痍,宋军来了,不知却要在这领地里留下什么!

    苏墨第一次来到这后院,看着沿途走廊亭柱上的刀痕火迹,有些感慨万千,竟不觉吟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说完,不觉苦笑,摇了摇头。

    风老头跟于身后,自然听见苏墨这句感慨之语,本也因此有丝莫名之意,但见苏墨吟后又是苦笑,又是摇头,竟不知他是何意!

    走到一处石亭,苏墨停下,犹自坐到一旁的石凳之上,只是此时已是冬季,蔡州又在黄河以北,是正经的北方,石凳竟是莫名的冰凉。苏墨竟受不住这股有些刺骨的凉意,复又站起身。

    远处的亲卫见之,忙回到前院厢房取来两个锦垫,垫于两处石凳之上,苏墨这才敢坐在石凳之上。

    “风老,自本官到北城赴任,这算来算去咱们快有一年未见了吧,只是如今看风老的神态,竟如当初一般,分明是一点老都没有!”苏墨笑道,如今他已非当日一无所有的书生,而是正五品知州,身有官职在身,言语称呼上自然不和以前一样的随便。

    风老头有些精神恍惚,似回想当初,不禁叹道:“是啊,模模糊糊的又是一年快过去了!”想当初在酒楼中一个喜欢吃他菜的书生,如今却是摇身一变,成了正五品的朝廷命官,世事无常啊!

    苏墨又道:“对了,风老不是在兴元府做酒楼生意么,怎么突然出现在这蔡州城?”

    风老头回过神,说:“我此次不远千里从兴元府到这蔡州,正是为大人而来。”

    苏墨一奇,顿感疑惑,说:“为我?”

    风老头点了点头,道:“确切的说是为了那吕家姑娘。”

    苏墨皱眉不解,“秀儿?”

    风老头叹道:“是啊,就是为了吕秀儿!”

    苏墨被风老头弄的有些不知所云,据他说知,吕秀儿并没有风老头有任何关系,而平常与吕秀儿相谈之时,吕秀儿言语之中也丝毫没有提到风老头。

    苏墨疑惑的瞧着风老头,等他解释。

    风老头叹了口气,道:“此事说完有些话长,我还是长话短说吧,几年前我离开蔡州初到兴元府,人生地不熟的,偶然之下就欠了吕正一个人情,只是一直无法偿还,后来听闻吕正做生意出了事,吕家更是遭了变故,当我匆忙之下感到吕家后才知,大人早已将事情解决。”

    苏墨点了点头,想到当初帮助吕秀儿的时候有些感慨。

    风老头喘了口气,又道:“后来听说大人接了皇帝的圣旨去北城当官,吕家姑娘也跟着去了,北城虽靠近关隘饶风岭,但金兵并没有打过来,我也不怎么担心,谁知前些日子,我在兴元府中听到消息,大人居然要去蔡州当官,我曾经就是在蔡州出来的,当然了解蔡州的状况,一个字:乱,如今大宋虽收回蔡州,但蔡州毕竟离金国太近了,保不住什么时候金兵就又打过来,吕家姑娘要是因此出了个好歹,叫我如何自处,良心不安啊!”

    苏墨恍然点了点头,原来风老头与吕家之间还有如此渊源,不过,他倒是有些敬佩这风老头,就为报个恩,还个人情,竟不远千里放弃在兴元府的酒楼生意,来到这蔡州城,如此有情有义之人,叫人怎能不尊敬。

    不过,为了给秀儿减减压,苏墨押下心中的敬佩,仍决定聘请风老头做他家以后的大厨,只是,也不知风老头愿不愿意,眼睛一转,心下一计,叹道:“哎,风老,先不用管金兵什么时候打过来,只是现在秀儿过的并不好啊!”

    风老头双眼一瞪,不觉间竟散发出一股威严,“怎么,她跟着你在吃苦?”

    苏墨苦笑,道:“这倒不是,只是我每日忙于处理政务,后院的事全都交予秀儿一人,秀儿整日往返于后院与厨房之间,这叫我于心何忍呢!”说完,一阵唉声叹气。

    风老头说:“堂堂知州府上就没个做饭的老妈子么?”

    苏墨一叹,道:“风老有所不知,府上倒有张妈和杨妈,只是每次做饭秀儿都要亲自动手的,她怕别人做的饭菜我不喜欢吃!”

    风老头恍然大悟,心道,没想到吕家姑娘苏墨这般痴情。

    苏墨小心试探道:“说起来我也有一年没吃风老做的菜了,倍感怀念啊!”

    风老头叹道:“是啊!”一想不对,怎么这个时候提他做的菜呢,又想到苏墨说吕秀儿在“受苦”,心里顿时明白苏墨是什么意思了!想明白了,脸色就古怪的看着苏墨。

    苏墨面色尴尬,其实算计人感觉没啥,但被人看出来那感觉就不好了,不过,看风老头已明白他的意思,也不躲躲藏藏,索性说出来,“风老,既然你欠吕家的情,如今更是不远千里来到蔡州,我看回到兴元府已是不可能的了,不如留在本官这州府衙门内做事,如何?”

    风老头一笑,说:“给你这知州大人做厨子?”

    苏墨嘿嘿一笑,也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风老头叹道:“我倒是想给你这知州大人做厨子,只是放不下我那几个徒弟啊!所以,我决定在这蔡州城内开家酒楼。”

    苏墨道:“开酒楼?”

    风老头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他并非说笑。

    苏墨低头思索,如要他在两者间选,自然是要支持风老头开酒楼的,以风老头的厨艺和管理之道,肯定能吸引顾客,暂且不论这城中有无顾客。

    一家酒楼相对整个蔡州城可有可无,但有了第一间就有第二间,然后第三间,凡事都是从无到有,正向那句话所说: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路就出来了。

    有了风老头的这第一间酒楼,再加上他施政得当,相信蔡州会重新焕发出光彩!苏墨思量完毕,朗声道:“风老能在城内开办酒楼,本官自然是举双手支持的!”

    风老头见苏墨不是目光短暂之倍,并没有强留于他,赞赏的点头了点头,“小老儿也不要求别的,只求大人一副墨宝!”

    苏墨疑惑道:“哦,你要我写什么,贺词么?”

    风老头摇了摇头,道:“不,小老儿只求大人写两个字!”

    苏墨一奇,不禁问道:“哪两个字?”

    风老头铿然道:“诚信!”

    苏墨喃喃自语,“诚信?”随即一阵恍然,这老头好深的心计,不管做哪行生意都奉行这“诚信”二字,“诚信”就像是一块门面,好坏凭人说。说简单点,就是名声问题!

    有了蔡州最高长官的亲笔题函,酒楼的生意可信度自然会提升不知多少倍,将来蔡州越来越繁荣时,苏墨这墨宝就更显金贵,好个风老头,果然不同凡响!

    苏墨暗自佩服,不过,他这二字虽然金贵,但相对因为风老头这家能够带起蔡州城复兴的酒楼而言,却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想到这里,苏墨一拍石桌,铿然道:“好,本官就给你题这诚信二字!”

    【刚才看了下书评,有人说有必要强调下本文的写作基调,以免书友误会,其实,只要书友在打开本书页面的时候注意观察下就能看出,本书的作品标签:轻小说、穿越、后宫,这几个字是我认真选上去的,不给随便弄的,从这几个字中就能看出本文的写作基调,有人喜欢历史严谨一类的小说,是正经八百的历史迷,但残月要说的是本文是以轻松、调侃、惬意的文气贯穿整篇文章的,这里没有气势恢宏,没有夸大的风流异彩,有的只是残月心中的南宋异朝生活,YY当然是必不可少,残月是个卑劣的人,腹中墨水有限,也只能写到这个程度,当然一个人一个想法,残月现在正在做的是将自己的想法写出来征求书友的赞同,前途是坎坷的!

    有人拿《南宋风流》这本书和月关的《步步生莲》比较,说残月选择点有错误,所以就造成了以后产生的不必要麻烦,在此谢谢了,只是残月不是月关大神呀,我在文笔上要有人家的十分之一我都闷在被窝里偷着乐!汗·······

    最后,要感谢两位书友吧,风随自己的意思吹、九翼炙天使,说实话很佩服他们俩,观文仔细,阅读细心,我认为两位应该很喜欢历史,残月看书其实就看个意思,一般很少能够找出错误的,这也许与我的性格有关吧!好了,就说到这吧,在此感谢支持本书的书友!】

    16977.

第四十三章 骑兵远见

    冬季白昼本来就短,蔡州又在北方,不觉间天色渐黑,凉风骤起,风老头与徒弟刚刚相聚,心中挂念,拜别苏墨,匆匆回去了.

    苏墨独自坐在石亭内,思绪万千,瞧着漆黑的天色,竟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压抑感觉,只是这蔡州城早已破败不堪,了无人烟,何须乌云的摧破!

    苏墨闭目,竟唱起《大宅门》那几句叫人听上去热血沸腾的主题曲,:“平生多磨砺,男儿自横行,站住了是个人,有情有义有担当,无依无傍我自强!”

    唱毕,又学起白七爷的经典台词:“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待俺赶上前去,定杀他个干干净净!”竟丝毫没有学出电视剧中白七爷的语气,腔调虽古怪,却有股难言的气势!

    不远处的亲卫瞧着自家大人在石亭中独自长声怪调的摆活,面色虽古怪,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以免打扰了大人的“雅兴”。

    远处走廊内,吕秀儿提着一盏灯笼,袅袅向石亭走来,暗道,公子和人家谈事,怎么不去房中呢,如今这大冬天的,莫要冻坏了!

    待走近石亭,几个亲卫正静静的伫立于一旁,吕秀儿奇道:“公子还在和人相谈要事么?”

    几名亲卫见是吕秀儿,连忙施礼,道:“小姐,客人早已走了,只是大人还在石亭里!”吕秀儿向来总管苏墨的后院家事,私下里,众亲卫都是管她称呼小姐的!

    吕秀儿柳眉一皱,犹自提着灯笼向石亭走去,几名亲卫松了一口气,如今夜风吹袭,寒气逼人,虽想提醒大人,可他们却没有那个胆子的,不过,吕秀儿就不一样了,要说这偌大的衙门中还有能令大人听话的人的话,那自然当属吕秀儿!

    在众亲卫看来,吕秀儿肯定是将来大人的妻室,他们这群属下的女主人。

    吕秀儿提着灯笼走进石亭,借着昏黄的灯光,见公子正闭目哼着小曲,脸上竟有陶醉之色,忍不住“扑哧”一笑,这人,怎么唱曲儿也不找个地方,这天寒地冻的,莫不要受了风寒!

    苏墨睁开眼睛回过头,见是吕秀儿,此时的吕秀儿身着白衫,身形略显单薄,白嫩的小脸被冻的通红,昏黄的灯光照耀着她,显得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搂进怀里呵护。

    苏墨看着心疼,嗔道:“大冷天的,不在屋里呆着,怎么出来了?”

    吕秀儿心里一暖,道:“奴家要再不出来,公子是不是要在这石亭里坐一晚上?”

    苏墨尴尬的笑了笑,一时来了兴致竟忘却了时间。

    吕秀儿又道:“灵儿、大山哥他们都在后院等公子一起吃饭呢!”

    苏墨心中一暖,站起身,收起石凳上的两个锦垫儿,上前攥住吕秀儿的另一只小手,连道:“去吃饭,去吃饭!”

    吕秀儿羞答答的任由苏墨牵着她冰凉的小手,心中如吃了蜜一样甜。

    蔡州的糟糕情况压在苏墨心头,州府衙门内的破败压在吕秀儿心头,城内扰乱治安的地痞流氓压在大山心头,但这一切一切的烦恼在灵儿的身上似乎都看不到,除了刚来蔡州第一天小丫头状态有些萎靡外,但经过一夜的睡眠,小丫头似已缓过气儿来,恢复了以往的调皮捣蛋。

    此时,饭桌上,灵儿坐于椅上,两只小腿在桌下一阵晃动,本就不怎么结实的椅子更是发出一阵”吱嘎、吱嘎“的惨叫,看得一旁的大山胆战心惊,生怕椅子碎了会摔着小丫头,小丫头倒丝毫不担心,应着椅子晃来晃去,玩的不亦乐乎!

    还未待进门,苏墨就从外面听到屋内椅子发出的惨叫,待走近屋内,果见小丫头坐在椅子上搞怪,大山正在一旁紧张的看着她,生怕她有个闪失。

    苏墨脸色一板,呵斥道:“多大的人了,吃饭还没个老实气儿!”

    灵儿见哥哥进来了,调皮的举动立马停下,脸上乖巧,低着头道:“哥,我错了!”

    此时别看小丫头认错的表情,要可怜有多可怜,可过后就不是她了,一样还是调皮。苏墨不再理她,虽言语呵斥于小丫头,但心中却对她异常溺爱,这也是灵儿一直调皮的原因。坐于椅上,苏墨开始招呼众人吃饭。

    见小丫头老实了,大山总算松了口气,肚中早已咕噜咕噜的叫,拿起筷子就开吃。

    如今蔡州残破不堪,物资紧张,桌上的饭菜都是一些简单的菜式,没有什么大鱼大肉,但苏墨却吃的一样香甜,灵儿和吕秀儿都是寻常百姓出身,自然也没有抱怨,至于大山,只要能吃饱,他才不管吃的是什么!

    饭后,苏墨交代大山,不要让打入大牢的刘玉受苦,多送几件棉被和食物,以免生出病来,大山虽不懂为何大哥下午打了那刘玉,如今又如此关心刘玉,但也不多问,点了点头就出去按大哥所交代的去办了。

    苏墨笑了笑,风老头不懂,大山不懂,也许众亲卫也不懂他为何要如此对待刘玉吧。刘玉告状不成反被打,遭了牢狱之灾,或许此时此刻他真的成了刘玉口中的昏官狗官!

    然,他这么做是有目的,也可以说是在算计刘玉吧,刘玉之所以被他押下打入牢狱,自然是因她是女真人。

    纵数宋朝前后衰败历史,宋朝之所以被金国赶至黄河以南,原因固然有很多,但不可否认的是女真的强大,曾有这么一句话形容女真,“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让人听上去虽有夸大之词,但其战斗力可见异常彪悍。

    说到女真强悍的战斗力,就不得不提到女真的骑兵,特别是“重装骑兵”。

    穿越而来的苏墨自然知晓骑兵的恐怖,特别是蒙元的十万铁骑,而以步兵作战的大宋军队在骑兵上却不知要差上多少倍,虽然成功发明出克制骑兵的“麻扎刀”,也就是后世兵器谱上的“钩镰枪”,但不可否认的是,缺少骑兵作战的大宋军队在对战金国的战役中,不知吃了多少亏。

    当时拥有全世界最多兵力的160万军队的宋朝面对女真的骑兵却一溃千里,如此也正是说明了女真骑兵的精锐。

    就因为刘玉是女真人,苏墨就不觉动了心思,想让她帮忙训练出一支骑兵,或许一个刘玉不算什么,以她一人之力也不可训练处一支强健的骑兵,但苏墨却不急,凡事慢慢来,有了第一个骑兵,就有第二个,随后越来越多。

    只是,此事之中却委屈了刘玉,苏墨心中对她不禁有些愧疚,或许在以后能补偿与她吧!

    不过,要想让此时心中对他憎恨的刘玉心甘情愿的为他训练骑兵,却不是件容易的事,看来还得从长计议,苏墨有些烦恼的挠了挠头,心里琢磨着该如何说服刘玉。

    【是不是本章感觉缺少什么呢?是的,缺少一些关于金国骑兵的介绍,特别是重装骑兵的介绍,本来残月已经码上了,可在上传时却删除了,那段介绍话有一千多字,知道书友都不喜欢那种文献术语,所以残月就删了,如此也就让看人上去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16977.

第四十四章 初雪

    虽已进冬季,但此时的临安却异常温暖,除了光秃秃的树枝外,一点也看不出寒季的到来,漂亮的小姐们只多加了一层衣服,仍自带着丫鬟在街上流连忘返,而文人骚客仍聚集在西湖旁吟诗作对。

    此时,司徒府内,司徒明月神态慵懒的趴在窗台上,望着窗外愣愣出神,窗外枇杷树上已绽放出朵朵黄白色小花,碧绿的叶面让人看上去绿意盈人,一条鹅卵石小路延伸开去,不远处就是花圃,只是现在初冬,尚不见姹紫嫣红争芳斗艳的美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一声哀叹。

    小诗身穿一袭紫色衣裳推开门走进,她似乎极为喜欢紫色,平日里不管是在府内还是跟着司徒明月去外面,穿的衣服全为紫色。

    将一些糕点放于桌上,见小姐坐在床上趴在窗台,三千青丝垂于脊背,一副懒梳妆的模样,小诗不由心中奇怪,平时小姐可从不懒床的,为何今日“小姐,你看这都几时了,还不起来?”说着就准备去叠被子。

    司徒明月转过头,抱着被子摇头道:“不要,起来也没有什么事可做!”

    小诗周折小眉头奇怪道:“昨日吴公子送来请柬,请柬上不是说今日邀小姐一起去清澜小筑去讨论诗词么?还说是什么每隔三月的盛会,里面有什么江南十大才子呢!”

    司徒明月打了个哈欠,身姿懒懒散散,杏目半开半合的,慵懒的模样让人看上去,竟比平日梳妆的模样还要迷人。“我不想去。”

    小诗心中古怪,平时小姐可是对诗词歌赋这类的聚会很是在意的,刚刚来临安不到一月,就已名声在外,外送临安第一才女之称,只是为何小姐现在又不去了呢,不过,小姐不去也好呢。

    “要奴婢说,小姐就不应该去赴什么诗会,那吴公子太虚伪了,明明是对小姐有意思,还打着谈诗论词的幌子约小姐出去,哼,伪君子,连苏墨那个坏蛋都不如。”

    司徒明月忍不住“扑哧”一笑,小诗拿吴公子与他比较,话中虽有赞美之意,但让人听着怎么感觉都很别扭,不由问道:“哦,怎么不如他了?”

    小诗坐在床边,哼道:“苏墨那坏蛋虽然坏,但是他至少不虚伪,想什么就说什么,”说完,向司徒明月古怪一笑,惬声道:“小姐,你大概不知道吧,那坏蛋第二次见小姐的时候,私下里就跟奴婢说要追你的。”

    司徒明月拍了小诗一记,嗔道:“胡说!”

    小诗嚷嚷说:“我怎么胡说啦!哼,反正现在在小姐心中,我再怎么说那坏蛋,小姐都不会相信的。”话中虽有委屈之意,但语气却颇有调侃的意味。

    司徒明月白了她一眼,不再理她,也许小诗说的是真的呢,那人第一次见面给自己的印象很好,诗词之中的意境深远,让人看不透他的心。可在以后却昭露出他的“野心”,起先是那首情诗,后来又是在自己身在病中,他从北城回来看望自己的那晚,想即他的大胆,想即那晚两人的缠绵,司徒明月不禁心中娇羞,双眸中沁出些许水意。

    小诗见小姐神色恍惚,霞飞双颊,哪还不明白小姐在想什么,嘿嘿一笑,顿靠上去,捉弄道:“小姐在思春吧!”

    司徒明月面色羞红,嗔了她一眼,却没出言反驳。

    蔡州,州府衙门。

    吃过早饭的苏墨就回到厢房继续想着该如何唤起蔡州的起色,这当中不仅仅包括蔡州城,还包括辖下六县,他虽已上书朝廷求助,但朝廷的公文一日不到,在这偌大的蔡州,他就仍是一个光杆司令,任何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他去亲身力为。

    大山带着亲卫们继续去清理城内的地痞流氓,以期能尽快恢复城内治安,好让老百姓安安心心的住在本就人口奇缺的蔡州城。

    苏墨刚坐于厢房片刻,吕秀儿就推门而入,苏墨转头一笑,说:“秀儿今天没教灵儿织绣么?”

    吕秀儿走到苏墨身旁,轻展笑颜,“她呀,不知怎地就突然要学绣样,刚刚教给她一些入门的绣法,现在正自己在房里琢磨呢!”

    苏墨好笑,叹道:“这小丫头,三分钟热度,你看着,过不了三天肯定会放弃,以前在兴元府时教她读书写字,开始学的挺认真,等一到北城,我不督促她了,她就懒的再学了,这小丫头,做事就是缺少恒心!”说完又摇了摇头,想即当初他誓要将灵儿教育成才女的,可惜他自从当官后,忙于政事,哪还有时间督促小丫头的教育工作,没有人督促,以小丫头属驴打着就走没人打就停的性格,早就不知将字帖、毛笔仍到哪去了!

    吕秀儿想到灵儿调皮的性格不觉会心一笑,“依奴家这次看呀,灵儿这次没准是真的要下决心学织绣呢!”

    苏墨笑笑,没再争辩。

    吕秀儿手中散出一截红绳儿,双手拉直,向苏墨道:“公子,站起身来,双手张开,奴家给你量量尺寸。”

    苏墨虽不知她要做什么,但想想也能猜得出,听话的站起身,双手伸开。

    吕秀儿将红绳穿过苏墨腋下,缕缕幽香钻进苏墨的鼻子,苏墨看着近在咫尺的吕秀儿,心儿一荡,不过却没有作出丝毫举动,只是细细打量着她。

    吕秀儿分别在苏墨的腋下、腰部、后背量了下,又在红绳上打了几个结作为记号,量完之后就出去了,她不想过多的打扰公子思考的时间,公子想的可都是民生大事。

    看着吕秀儿消瘦的身影消逝在门口,苏墨才收回目光,这丫头平时总是默默无闻的跟在你身边,又在潜移默化中感动着你,让人觉得心疼,想到吕秀儿跟着自己快一年了,身形却依然与初次见她时的消瘦,心中不觉有些歉疚!

    快至傍晚时,天空中飘下朵朵雪花,猫在屋里的灵儿欢呼而出,伸出小手捧着落下的雪花,只是雪花落手即化,不过小丫头玩的却不亦乐乎。

    看着小丫头欢快的在园中跑动,苏墨站在窗前望着白茫茫的天空愣神发呆,都说瑞雪兆丰年,可这场初雪却不知要冻死多少逃难在外的百姓,而蔡州的老百姓更不知能否安然度过这个寒冬。

    【平时不好意思向书友们求推荐求收藏,毕竟本书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硬伤,只是今天周六了,明天下午两点半,《南宋》强推主打的时间就结束了,借着最后的时间,残月厚着脸皮肯求众位看本书的朋友投张推荐票,收藏下本书,谢谢大家!】

    16977.

第四十五章 坑蒙在先

    窗外盈盈雪花飘落,房内的人唉声叹气。

    似乎此次老天爷无心与苏墨作对,蔡州入冬的第一场雪只下到半夜就停了,苏墨一直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半夜见外面的雪已停,才松了口气,复回到床上才酣然入睡。

    日上三竿,苏墨才幽幽醒来,伸了个懒腰,听见外面一阵嬉闹声,仔细一听有灵儿那鬼机灵的嘻嘻哈哈声,摇了摇头,这丫头一向懒床的,今日却勤勤了,还真是奇怪。

    打开房门,温暖的阳光直射照来,迎着阳光的照射,外面一阵五彩闪亮,却是雪花折射的美丽光芒,庭院、屋檐、秃树上都蒙上了一层白装,给人以圣洁的感觉。

    院内的雪地上,灵儿正与吕秀儿在打雪仗,两人你来我往,玩的不亦乐乎,苏墨笑眯眯的看着玩耍的吕秀儿,这是第一次见她这么活泼,平素都是给人以文静娇弱的印象,没想到骨子里也有玩闹的因子。

    正在嬉闹的灵儿见哥哥身子懒散的靠在门边,顿用略显稚嫩的喊道:“哥,你怎么才睡醒啊,快过来一起玩!”

    苏墨靠在门边,迎着暖洋洋的阳光,慵懒的摇了摇头。

    背着身子正与灵儿嬉闹的吕秀儿一听公子醒了,忙转过身,果然见公子正懒洋洋的靠在门边,看着她和灵儿嬉闹,只是也不知站了多久了。

    胡乱拍了拍手,脸色娇羞的走到苏墨身前,低着头轻声道:“公子醒啦,是不是奴家吵醒公子了?”

    或许是嬉闹的缘故,吕秀儿双颊胭红,几丝乱发越过耳边散在脸边,一双通红的小手交织在一起,似在诉说着主人内心的不安。

    苏墨心中好笑,我有这么可怕么,咱也不是封建老地主啥的,见丫鬟嬉闹训斥两顿,再罚去洗衣做饭。

    上前将吕秀儿一双小手攥住,果然是冰冰晾凉的,苏墨边揉搓着她的双手边送到口边哈着热气,心疼道:“冷不冷?”

    吕秀儿面色羞红,飞快的向灵儿的方面撇了一眼,见小丫头正蹲着身子双手在雪地上攥雪弹儿,松了口气,向苏墨摇了摇头,意思是不冷。

    苏墨不以为意,打完雪仗的人都知道,双手会发麻胀痛,这是因为雪本就寒冷,遇到双手的热度化了蒸发的缘故,只是雪要想化需要较高的热量,而这热量自然是要在人的身上汲取的。

    “哥,我手也冷,你也帮我捂捂吧!”灵儿突然在吕秀儿的身后闪出,伸出一双红红的小手撒娇道。

    吕秀儿吓了一跳,刚刚还见她在远处攥雪弹儿呢,怎么就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想即公子正攥着自己的双手去热,心中顿时羞涩,“嘤”的一声,强行从苏墨手中抽出双手,捂着羞红的俏脸向房内跑去,随即只听“哐”的一声关门声。

    苏墨瞪了小丫头一眼,打掉她伸来的小手,斥道:“知道冷还玩雪,活该!”

    灵儿小嘴一撅,委屈道:“秀儿姐姐也知道玩雪手会冷,哥哥为啥要帮她捂手呢!”

    苏墨脸一板,伸手点了她小额头一记,教训道:“世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灵儿见哥哥被她问的无言以对,又使出以前的搪塞之语,眼角闪过一丝狡黠,不再和哥哥说话,转头向秀儿姐姐的闺房跑去。

    苏墨摇了摇头,人小鬼大。

    就在这时,苏墨见大山带着亲卫向外走去,心中一奇,这大雪天的大山出去干什么,“大山,你干什么去?”

    大山挠头,憨笑道:“去抓地痞流氓啊!”

    苏墨摇了摇头,指着满地的白雪道:“这大雪天的,外面哪还有地痞流氓出来啊,等雪化了再说!”

    大山哦一了一声,挥手散去身后的亲卫。

    苏墨又向大山招了招手,大山面色一奇,不知大哥要做什么。

    待大山走近,苏墨才轻声道:“你去牢房看过刘玉了没有?”

    大山点了点头,但想到刘玉的怒骂,又不禁脸色古怪。

    苏墨哪看不出大山脸色的意思,说:“她还在骂?”

    大山点了点头。

    苏墨叹了口气,哎,这小妞咋就这么撅呢,不过,这是可以理解的,这事搁谁身上谁都会骂你。

    “去准备点饭菜,用锦盒装上,一会跟着我去监牢!”

    大山挠了挠头,心说,大哥这么做是不是太给那刘玉面子了,人家骂你,你反而给人家送饭送菜,虽不懂大哥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转头离开,准备饭菜去了。

    苏墨看着大山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却想着刘玉那小妞,不知这大棒下去,再扔根胡萝卜好不好使?

    中午简单的吃了点饭,苏墨就招呼上大山向牢房走去。大山手中提着锦盒,跟在苏墨身后。

    苏墨边走边道:“大山,你这锦盒里都准备了些什么菜啊?”

    大山道:“没啥,就是平常的小菜。”

    苏墨点了点头,停住脚步,道:“我先看看。”

    大山掀开锦盒,左手提住盒底递到苏墨面前,苏墨点了点头,三碟家常小菜,两碗粟饭,只是为什么还有一个酒瓶呢?

    苏墨指着锦盒内的酒瓶问道:“让你准备饭菜,你准备酒做什么?”

    大山挠了挠头,道:“尤大哥说,金国人都喜欢喝酒。”

    苏墨恍然点头,他倒不知女真人还有这个喜好,遂盖上盒子,不再说话,向牢房走去。

    走进牢房,苏墨马上捂住鼻子,这位儿也忒难闻了,大山似已适应这股味道,道:“以前这牢房没这股味,只是这两天抓来了许多地痞流氓,所以这味儿就出来了!”

    苏墨点了点头,又道:“刘玉就没抱怨过?”刘玉是个姑娘家,一般姑娘家都喜欢干净的。

    大山摇了摇头,道:“女犯另有一处,这里都是关押男犯的地方!”

    随着走进牢房,大山越过苏墨,在前方带路,沿途都有亲卫把守,亲卫见自家大人来巡视,都躬身相对。

    大山带着苏墨左拐拐右弯弯,终于走到一处小间旁停下,苏墨指着面前的铁门道:“刘玉就被关在这里?”

    大山点了点头,挥手叫一旁的亲卫上前打开牢门。

    16977.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9689/ 第一时间欣赏南宋风流最新章节! 作者:冬日残月所写的《南宋风流》为转载作品,南宋风流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南宋风流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南宋风流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南宋风流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南宋风流介绍:
南宋---中国历史上一个让人无法忽视的年代,两宋时期,社会经济繁荣程度可谓前所未有,农业、印刷业、造纸业、丝织业、制瓷业均有重大发展。航海业、造船业成绩突出,海外贸易发达,和南太平洋、中东、非洲、欧洲等地区50多个国家通商。
而正是南宋时期对南方的开放,才促使江南地区日后成为了中国的经济文化中心。
然而,宋朝后期,速度兴起的游牧民族却对宋朝先进生产关系产生了毁灭性的打击,使一直处于上升阶段的东方先进文明,从此逐渐转向衰弱,并最终没落于世界主流舞台之后。
建炎南渡后,在金国的强势逼迫之下,不得不放弃了半壁江山,偏安江南一偶,然而从这以后,南宋王朝也进入了一段最为黑暗的统治时期。
苏墨,一个现代子弟,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南宋,开始其传奇的一生。
感谢中国作者素材库免费封面支持南宋风流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南宋风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南宋风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