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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冬日残月     南宋风流txt下载     南宋风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初至京城

    刘玉的离去使得苏墨心绪黯然,所幸沿途有灵儿这个开心果在,一路上叽叽喳喳的仿佛不知疲倦的百灵鸟般,逗得苏墨时常开怀大笑,沉郁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吕秀儿神色温柔的坐于一旁,手中仍是再为苏墨缝制那件衣裳,偶尔见两人说到开心处,也禁不住插两句话进去,盈盈一笑。

    到达黄河渡口,苏墨表明身份,又递上通关文书,驻守的水军才放行.如今大宋与金国的战事虽暂已结束,但上从渭水,下至淮水,沿途各个渡口却都有大宋水军驻扎,想要悄无声息的渡过黄河,显然是不可能的,至于这条命令显然不是“以和为贵”的高宗下的,而是新皇赵昚登基后亲自颁布的圣旨。

    苏墨倒没摆什么官架子,对于日日夜夜驻守黄河沿岸各个渡口的大宋水军将士,他打心眼是敬佩的,以往的战争之所以输,不是输在他们身上,而是输在向他们下令的主政者!

    临安,京城。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苏墨是南方人,以前工作出差到杭州时,闲暇之余曾逛过杭州的风景,但那个时候的杭州,被现在化这个嫖客蹂躏的残败不堪,蒙上了一层浓妆艳抹的外表,早就没有了那份独有的古典美,比脱掉裤子的**还要丑陋几分,看过几次之后,也自然觉得兴趣索然,倍感无趣。

    距离临安府还有十多里,苏墨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欣赏着沿途杭州的风景。现在的杭州远不似二十一世纪的杭州,虽没有后世的高楼大厦、霓虹灯彩,但却有着无数后世都没有的自然风景。

    那茂密的丛林,秀美的山水,交相应辉,连成一体,勾勒出一幅二十一世纪绝对看不到的山水油画,令人忍不住想从此寄情于这山水之间。

    此情此景,苏墨不禁想起了郑谷的一首诗,脱口吟了出来,“漠漠江天外,登临返照间。潮来无别浦,木落见他山。沙鸟晴飞远,渔人夜唱闲。岁穷归未得,心逐片帆还。”

    吕秀儿在马车内听得真切,探出头来问道:“是公子新作的诗吗,奴家以前从未听说过,公子每次出口都能成诗,实令奴家佩服!”

    苏墨还不待答话,灵儿骑着小马赶到马车旁,向探出头的吕秀儿娇声道:“秀儿姐姐,你不用佩服哥哥的,其实我也会作诗的!”

    苏墨听之摇头苦笑,小丫头作的唯一一首“诗”估计也就是当初在兴元府的那首了。

    果然,在吕秀儿的好奇之下,小丫头开始卖弄她腹中的那点墨水!吕秀儿本就从未读过书,自是不知小丫头那首“诗”的含金量,被小丫头糊弄的也开始杏眼冒星星。

    苏墨无语,索性不再理两人的谈话,专心看起路旁的美景。

    在中午的时候,苏墨一行人到达北门,递上通关文书,等城卫军检查过后,一行人算是正式进入大宋的中都---临安府。

    没走多远,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匆匆赶了过来,见到苏墨,立刻上前道:“大人,老奴奉我家老爷之命,前来接大人前去府上。”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昔日兴元府司徒府上的管家司徒安。

    俗话说的好,宰相府里的奴才也高人一等,司徒南如今虽然不是宰相,但却也是响当当的朝廷正二品大员,同知枢密院事,与副相平起平坐,最重要的一点是,深受新皇赏识,权柄可谓是相当显赫,而且司徒安可是司徒府的管家,不是一般的下人。

    苏墨连忙下马,道:“有劳司徒管家!”

    司徒安忙躬身道:“不敢,大人请随老奴来!”他可不敢怠慢苏墨,在兴元府时,眼前这位苏大人与小姐的事,他可是一清二楚,而且老爷既然没有出声反对,显然也是默许两人的关系。如今苏墨既然来到京城,保不住就会和小姐成亲,身份自然就变成了司徒府的姑爷,也是他以后的半个主人。

    苏墨第一次来到京城,街上可谓是人声鼎沸,异常繁华,十几米宽的大街上几乎都挤满了人。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大街上的行人才渐渐少了起来,街道却更加宽阔了,两旁尽是占地极广的豪华宅邸,而且不时有甲胄光明的禁卫军来回巡视,几乎每隔一会就是一次。

    一旁的司徒安解释道:“这里是朱雀街,朝中三品大员以上的府邸都在这里,最里面的是左相陈大人和右相史大人的官邸!”

    苏墨恍然点点头,感情越往离去,官衔和品级也就越高。说起来惭愧,到现在他也不知当朝的宰相是谁,倒不是他孤陋寡闻,而是他从来没有刻意打听这方面的消息。

    根据记忆,司徒安口中的右相应该是新皇还未登基时的老师史浩,而左相应该就是陈康伯了吧!

    又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一行人终于在一座府邸前停下,没等苏墨发问,司徒安就用眼神示意了下向对面一座府邸,轻声道:“那就是吏部刘侍郎的府邸,说来刘大人和大人也是旧识。”

    苏墨了然,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府邸,感情那就是刘元那胖子的家啊,呵呵,不过以前是下属关系,现在看样子已经和那胖子平起平坐了,只是不知皇帝到底给他安排了个什么官。”

    府前塑着两尊石狮子,威风凛凛,气势不凡。

    这时一顶轿子抬了过来,在旁边停下,苏墨还以为是哪位大官路过,不想轿子里钻出一个老太监,司徒安上前和那个老太监低语了几句就离开了。

    老太监笑咪咪的走了过来,道:“老奴严和,见过苏大人!”

    苏墨心里虽嘀咕,却不敢怠慢,忙回了一礼,道:“公公不必客气,下官初来乍到,以后还请公公多多关照。”说罢,不动声色的塞了一张银票过去。

    老太监有些受宠若惊,假装推辞了几下,瞅着左右无人,飞快的接过,一把塞到袖中,然后跟个没事的人似的笑道:“好说,好说,苏大人年轻有为,就能得到皇上的器重,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到时咱家还要仰仗大人多多提点。”

    两人客气了一阵,老太监推开大门走了进去,边走边道:“这是皇上赐给大人的府邸,大人暂且安顿下来,熟悉一下京城的环境,等过得几日,皇上自会召见大人。”

    苏墨趁机问道:“下官有一事不明,还请公公赐教。”

    自古以来,宦官的身份地位便异常低下,随着中央集权的进一步完善,到了两宋,宦官根本就没有掌权的机会,身份更是卑微,真可谓是一群不折不扣的奴才,朝中大臣几乎没人把他们放在眼里,平时连正眼都不会瞧一眼,哪还会刻意巴结这些阉人。”

    老太监给苏墨捧的老脸笑开了花,连连笑道:“大人有何事不明,还请说,只要咱家知道的,都会告诉大人。”

    苏墨道:“不知皇上到底授予下官何种官职?”

    老太监皮笑肉不笑道:“这个咱家倒是不知,待咱家回宫替大人打听打听再告诉大人。”

    苏墨讪讪,心中暗骂,死太监。

    送走老太监,苏墨这才有时间在府中简略的看了下,别的且不说,光是占地面积,这座府邸就比他在蔡州时的州府衙门大了好几倍,府中假山花园,楼阁小湖,应有尽有。

    可能是这座府邸的前主人刚刚搬走不久,院子虽然乱了点,但很干净,屋子里也没啥蜘蛛网,部分没有搬走的家具也没有蒙上灰尘,苏墨十分满意。

    不过,唯一不爽的就是如今要往这偌大的府邸添置家具,就要花去一大笔银两,心中嘀咕,这皇帝也忒小气了,豪宅都赏了,也不多再赏给几套家具嘛,如今不仅要花钱,还浪费时间,真是麻烦的很。

    几百人上上下下的忙活了大半天,直到太阳落山时,总算是暂且安定下来,苏墨出去小转了一圈,买来了柴米油盐,顺便又请了几个厨子,累的满头大汗!心中有些后悔,到如今,家里也没有个管家,不如走时将风老头给骗来好了,正好也不用请厨子了,管家兼职厨子,还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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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流血

    吃过迟来的晚饭,天已经黑了,苏墨正估摸着要不要去拜访一下司徒南或者他的邻居刘元时,亲卫来报,司徒南前来拜访,苏墨心中一惊,连忙亲自迎了出去.www.uu234.com

    苏墨到前院时,司徒南已坐在前院客厅内,正悠闲的品茶,连忙上前行了一礼,道:“下官见过大人!”

    司徒南放下茶杯,点了点头道:“不用客气,坐吧。”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苏墨恭敬道:“多谢大人。”坐于椅上才觉得不对劲,这到底是我家还是你家啊,怎么弄得他像个客人似的。

    司徒南似是见到苏墨脸上的古怪之色,微微一笑。

    苏墨这才有时间观察起司徒南,都说男人四十一朵花,这句话用在司徒南身上却再也适合不过,不禁出口赞道:“大人比以前更帅了!”

    司徒南一怔,“帅?”

    苏墨恍然,目前人们给“帅”字的定义还是元帅、统帅的意思,乃名词,而不像后世演变成了形容词,忙解释道:“就是大人比以前更好看了。”说完才苦笑,看来不知不觉中已深受小丫头的影响,却有些男女不分了,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司徒南轻皱眉头,双眼瞪着苏墨。

    苏墨干笑,连连道:“是风采更胜往昔,风采更胜往昔。”心里暗自擦了把汗。

    司徒南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行了,你也不用拍马屁,司徒安说你这还没有伺候人的丫鬟,本官特意给你送来了二十个。”

    苏墨吓了一跳,司徒南果然是司徒南,一出手就不凡。下午他看吕秀儿忙里忙外的,心里还想着去买几个丫鬟前后伺候着,没想到这晚上司徒南一下就送来了二十个,喜道:“多谢大人,只是,这个,下官还有一事不明,还望”

    司徒南摆摆手,道:”你也别跟我这么客气,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小女将你那本惊世之作送到我这里,现在在皇上那里。”

    林征顿时恍然,还以为是朝中哪位大官关照自己呢,原来是新皇赵昚,那所谓的惊世之作不过是他闲暇时随便乱写的东西,只是以一个局外人的眼光,把这时代的各种弊病和缺陷指出来而已,根本算不上什么。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点疑惑,既然是皇帝要关照他,怎么不直接下道圣旨,还要通过吏部把自己调来京城,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司徒南一脸深意道:“你把那书给小女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小女肯定会把那书转送给我吧?”

    苏墨干笑了几声,不愧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伎俩,当初他把那书寄给司徒明月时,的确是要借司徒明月之手转送给司徒南的,本意是想引起司徒南的重视,毕竟举国官员都知道,司徒南目前可是深受新皇的赏识,由此可借着司徒南的手在官场上提点他一下,至于皇帝看了他的书,他倒真没预料到,现在被司徒南一语道破,不免有些难堪。

    司徒南却没再提及此事,拉开话常向苏墨介绍了当前朝廷的形式,最后才道:“朝中形式大概就是这样了,当今皇上乃中兴之主,有意要重用于你,只是你还太年轻了些,若直接下圣旨召你进京,朝中某些大臣势必会反对,因此才让吏部将你调来京中,这几天你且先熟悉一下京城的环境,等过上几日,皇上可能会召见你。”

    苏墨起身行了一礼,恭恭敬敬地道:“晚辈多谢大人提携!”这倒不是他做作,而是诚心诚意的感谢。如果当初没有司徒南的举荐,他还是一个贫民百姓;在司徒南领兵去大散关御敌的时候,如果不是看司徒南的面子,刘元也不会在诸多政事上给他开绿灯;而在他就职蔡州知州的时候,蔡州境内匪乱横行,如果不是司徒南与荆襄路宣抚使韩勇相识,恐怕楚云也不可能从襄阳借到兵。

    有时候他曾仔细琢磨过,司徒南如此对他照顾有佳,第一点恐怕是因为当初他去献计的缘故,司徒南心中起了爱才之意,而第二点就要牵扯到他与司徒明月的关系了,司徒南对司徒明月向来疼爱有嘉,对他也算是爱屋及乌吧!

    如今他初至京城,对京城官场可谓是一个愣头青,司徒南夜晚屈尊前来相告,此举此情,就算是对待亲生儿子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司徒南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并没有说什么虚话来显张他对苏墨的恩德。

    苏墨沉吟片刻,又道:“不过,晚辈还有一事相求,请大人应允。”

    司徒南捋了捋额下几屡长须,道:“说来听听。”

    苏墨看了看他脸色,犹豫了下,才状着胆子道:“司徒小姐才貌双全,晚辈仰慕已久,想求为正室,请大人准允。”

    司徒南不置可否,道:“婚姻大事,虽然自古以为多由父母做主,但本官却不想过多干涉后辈之事,你若能让小女点头,本官自然不会从中阻拦。”说罢不再给他机会,起身扬长而去。

    苏墨赶紧追上去,亲自将司徒南送走,直到司徒南的轿子消失的再也瞧不见时,才向内院行去,路上心中却忍不住有些搞怪乱想,不知他将与司徒明月生病时的暧昧举动说与司徒南,也不知司徒南还能不能保持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回到后院,吕秀儿正忙着布置房间,灵儿在一旁帮着打下手,但显然有些心不在焉,一双大眼睛咕噜咕噜的老门在偌大的房间中乱瞧。吕秀儿见他回来,只是盈盈一笑,继续铺着床褥。

    灵儿终于瞧见了站于门口的苏墨,神情一震,将手中的褥单向吕秀儿手中一塞,就跑到苏墨身前,大声道:“哥哥,你说这么多这么大的房子,我要什么时候才能住完啊?”双手张开比划着屋子的大小。

    苏墨哈哈大笑,拧了她嫩白的小脸一下,道:“那你就一天住一间,等几年后,你就全部住完了!”

    灵儿脸色一跨,显然对几年这么长的时间有些不忿。

    吕秀儿走过来,柔声道:“公子,你的房间收拾好了,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吧!”

    苏墨见她满头大汗,水绿色的长裙更是像被水侵过一般,粘在肌肤上,胸前的一对小白兔冉冉挺立,尤其是顶端露出两颗红点,着实诱人。

    吕秀儿见苏墨双眼怔怔地盯住她胸前,一奇,顺着他的眼光也看去,待看清时,小脸顿时爬满红晕,“嘤”的一声呻吟,转过身去,跺了跺脚,嗔道:“公子!”

    吕秀儿虽转过身去,殊不知虽然掩盖了前面,可后面却又露出来,窈窕纤弱的脊背,只堪一握的蛮腰,娇挺的小**,纤细修长的双腿,无时不刻在诱惑着苏墨。

    苏墨直觉鼻子一热,顿时有股热流流出。

    灵儿在一旁咋咋呼呼,指着苏墨的鼻子喊道:“哥,你流血啦!”

    苏墨“啊”了一声,狼狈向外跑出。吕秀儿尚且背着的身子,咋听到苏墨流血了,哪还顾得羞涩,连忙转过身,只看见苏墨向外跑出的身影,空中还甩出一抹血珠儿。

    吕秀儿也跟着“啊”的一声惊呼,身型慌乱的向外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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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佳人有约

    夜,繁星点点,明月当空。

    花园前的长廊之上,吕秀儿依偎在苏墨怀里,手拿一方锦帕,小心的替他擦拭着鼻血,苏墨嘿嘿一笑,双臂穿她的纤腰,放到她的背臀之上,感受着那抹滑腻柔软。

    “公公子,你你先别动。”吕秀儿娇喘吁吁,星眸有些迷离。

    苏墨继续滑动着双手,犹自道:“美人在怀,我又非那柳下惠,怎能忍住不动。”心中忍不住将吕秀儿与刘玉相比,或许是经常锻炼的缘故,刘玉身姿矫健,蛮腰上没有丝毫赘肉,臀部上更是挺翘异常,而反观吕秀儿则不一样,吕秀儿的性格给他就如**般的温柔,身子虽纤弱娇小,却有种江南女子的风韵,但却让人忍不住搂进怀里呵护。

    吕秀儿俏脸通红,颤抖的右手终于替苏墨擦去最后一抹鼻血,浑身似再也无力气般,靠在他怀里,秋波迷离,呼吸也随着苏墨在她臀上的动作也变得急促起来。

    苏墨嘴角浮出一丝坏坏的笑容,伸手将羞赧的吕秀儿抱起来放在腿上,一只狼爪如同滑溜的泥鳅,钻进了吕秀儿罗衫。

    吕秀儿“嘤咛”一声,瘫在了他的怀里,娇喘吁吁,口中只能喃喃道:“别,别。”

    苏墨正待有所动作,非常不识趣的大山却在这时走了过来,道:“大哥,一个自称是司徒府上的下人送来请柬!”

    吕秀儿俏面更是羞红,死命的把头往苏墨怀里塞,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苏墨也气了个半死,都说近朱者赤,大山已经跟他一年之久,怎么还不开窍呢!讪讪的把手抽了出来,接过请柬,眼看大山还不识趣的站在那里不走,只好提醒道:“大山啊,这么晚了你快去睡觉吧,要养成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大山挠挠头,憨道:“我一向是晚睡早起的。”

    苏墨咬牙,瞪了他一眼,训斥道:“那今天就换成早睡。”

    大山看了看不敢抬头的吕秀儿,又看看大哥气的发白的面孔,终于明白了一点,干笑着摸了摸头,顾不得向大哥告辞,转过身,一溜烟跑的没影了。

    苏墨看着大山跑远的背影,摇头叹道:“看来是得给大山找个婆家了!”

    吕秀儿忍不住“扑哧”一笑,拍了他一记,嗔道:“男方找婆家,公子莫要搞怪了。”

    苏墨嘿嘿一笑,见她不再脸红,展开手中的请柬,看完向一脸好奇之色的吕秀儿笑道:“司徒明月邀我明日去参加江南才子举办的文学聚会。”

    吕秀儿嫣然一笑,道:“公子与司徒小姐也快一年未见了吧,此去正好相见,也可以结交许多江南的才子。”

    苏墨叹了一声,自兴元府一别,如今已有一年未曾见到司徒明月了,只是见吕秀儿充满笑意的小脸,忍不住道:“秀儿,我去与司徒明月相见,你就不吃醋么?”

    吕秀儿挤进他的怀里,道:“奴家又怎会吃醋,公子以后可是要做大官的人,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呀,再说,司徒小姐乃大家闺秀,又不会给公子丢脸,奴家只要陪伴伺候在公子身边就可以了。”

    苏墨见她脸上挂着淡淡的幸福,心中温情,将她纤弱的身子搂进怀里,道:“瞎说,秀儿可是公子的内定的妻子,还有,今天司徒大人已经送来了二十名丫鬟,以后下人做的事你就不要做了,看着都让我心疼。”

    吕秀儿俏首埋在他怀里,默默点头。

    次日一早,苏墨带着大山出门,亲卫已经在外面备好了轿子。考虑到那些所谓的才子都是些没有出仕的白身,而有官职在身的文人大豪根本就不会去参加什么文学大会,坐轿子去的话很可能会引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苏墨也只好决定弃轿步行。

    请柬上写的明白,这次聚会的发起人是京城四大才子之一的吴良。据说吴家乃是京城有名的大户人家,家财万贯,银子多的烫手,吴良又是吴家当代家主吴富言的次子,自幼便才华横溢,在京城有着不小的名气,至于这里面有没有水分,那也只有天知道了。

    此次聚会的地点就在吴家的清澜小筑,在小厮的带领下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出了临安东门,又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清澜小筑。

    感情这清澜小筑在临安城外,苏墨原先还以为就在临安城里呢。

    刚开始以为清澜小筑很小呢,到了清澜小筑门外时,才知道他想错了,这清澜小筑何止小啊,简直比皇帝赐给他的那座府邸大上不知多少倍。

    苏墨递上请柬,一个穿着体面的下人将他领了进去,山庄里面有山有水,到处都是亭台楼阁,景色雅致而不落俗套,山水一色,令人心旷神怡。

    苏墨总算是开一了次眼界,吴家不愧是临安属一属二的大户人家,只是这一座明月山庄便可见其财大气粗,他这种土财主和人家比起来,简直就是千万富豪和比尔·盖茨的差别。

    转过了不知道多少条幽径,踏过了不知道多少座白玉青石桥,眼睛霍然开朗,一座高有数丈、占地极广的巨大亭台呈现在视线内,四周是绿树花草,景色怡人,清彻见底的河水从小桥浮雕之下潺潺而过,鸟语花香,令人心神皆醉。

    亭台拔地而起,高有五丈,巨大的玉白柱撑起一座精致的阁楼,足够容纳百人。东西南北四面边各有一道白玉台阶直通而上,亭山四周竖起了高高的围栏,唯恐有人失足从上面掉下来摔成脑残,十多个年轻人正凭栏而望,大有指点江山的气势。

    苏墨跟着下人从西边登上楼台,放眼望去,宽大的亭山之上设有上百张石桌石凳,每张石桌高二尺,宽三尺,间隔约有一米,上面摆放着热气腾腾的茶水和新鲜的瓜果。

    下人熟门熟路的将苏墨带到了南边靠近台阶的一张石桌前入座,看来这座位也是早就排好了的,对面站在围栏边谈笑风生的几个年轻才子回头望了他一眼,见苏墨面生,也不上来跟他套近乎,转过身去继续他们的话题。

    苏墨微微扫了下亭台上的布局,顿时心中有数,看来自己这个无名小卒的确不怎么被人重视,连座位也被排在末座。要不是来和佳人相会,他早就拂袖而去了,哪会在这里听这些酸书生瞎摆活。

    这时东面上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这人举止潇洒,气度从容,登上亭台后先是四下扫了一眼,目光落在苏墨身上时,略微一怔,明显不认识。正巧苏墨也望了过去,两人四目相对,苏墨微微一笑,举杯示意。

    那男子也微笑点头示意,随即拱了拱手,往西边去了。

    苏墨也不在意,一边欣赏风景、浅酌自饮,一边竖起耳朵听那些才子的谈话内容。自己初来京城,一没名气,二没资历,如果不是因为司徒明月之故,这些所谓的京城才子根本就不知道临安还有他这一号人物,被冷落也在意料之中。

    而佳人邀他到这相会,恐怕是他要这些年轻才子们亲近一二,靠靠关系吧,殊不知他最是讨厌这些装逼的酸腐。

    “元晦何以来晚?”那年轻人登上亭台后,原本在西面谈笑风生的十多名才子立刻满面笑容的迎了过来,其中一个二十来岁、斯文秀气的才子笑道:“我们正在讨论元晦月前所作的那首青玉案,不想元晦这就来了,不知元晦近期可再有新作,让我等一品佳句。”

    其余十多位才子也纷纷附合。

    被称为元晦的男子拱手笑道:“章兄客气,在下拙作实难登大雅之堂,如此秀丽景色,吟诗作对那是最好不过,各位也都是饱学之士,不如自题一首,以助酒兴如何?”

    十多位才子轰然应诺,又一位才子道:“元晦乃是京城第一才子,不知就由元晦先起头。”

    被称为元晦的才子也不客气,道声好,当即脱口成诗,吟道:“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等闲只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日春。”

    众才子立刻齐声道好,“好一首春日。”

    又一名才子道:“章兄,该你了。”

    姓章的也不客气,即脱口吟了一首,也是佳作,意境深远。

    苏墨却还在回味那首春日,隐隐觉的有些熟悉,想了一阵,才猛然记起,靠,这不是朱熹作品吗,娘的,难道这小子就是朱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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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红颜

    提起朱熹,苏墨不得不感叹,能人啊!“存天理、灭人欲,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理论的重要拥护者,其对后世几百年都产生了无与伦比的影响!而礼教大防也正是在朱熹的手中发扬光大,可谓是极其牛叉的人物,要把朱熹搁到后世,估计所有男人都拥护他,而相对的,所有女人都恨不得用唾沫星咽死他。

    不过,苏墨对朱熹没什么敬畏之感,姑且不说朱熹是不是真的理学大家,而现在的朱熹也不过只是一个书生罢了!

    苏墨还在盯着朱熹这个被称为京城第一才子打量的时候,门外又来了数人。

    为首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公子,英俊帅气,风流潇洒,手里还拿着把折扇,真是人见了人妒,猪见了猪拱,花痴见了忍不住要心动,苏墨不禁感叹这小子生了一副好相貌,要是卖到二十一世纪去做鸭,肯定会财源滚滚。

    “吴兄怎得才来,大伙在这里献丑,总不能厚此薄彼是不是,来来来,就请吴兄以景为引咏诗一首,让大伙瞻仰一下吴兄的风采。”

    那个最活跃的姓章的才子迎了上来,笑不拢口地给刚那青年将了一军。

    苏墨恍然,原来是正主到了,又忍不住好生打量了那小子几眼,也不免有点忌妒,真不知道是这小子他爸妈的基因太优秀,还是怎么回事,怎么给他生了这么副好相貌,不去做鸭子还真是可惜了,就算潘安复生,也不过如此吧!

    吴良微笑昂然,风度翩翩,也不做作,当即以景为题,咏了一首七言诗,四周的才子们立刻鼓掌好叫,七嘴八舌的评论起来,只有那朱熹没有吭声。

    苏墨暗赞,虽然看这小子不怎么顺眼,但肚子里确实有点墨水,不过。有个才子竟然说这小子文才可比苏东坡,明显有拍马屁的嫌疑,苏墨一时没忍住,竟然笑出声来。就这种半瓶子不响、一瓶子咣当的货色要能和苏东坡相提并论,用小诗那丫头的话说:那全国的诗人就要集体去跳长江了。

    这下可好,笑出祸来了,一大片目光刷的一下投了过来,原本满面微笑,正在享受马屁的吴良顿时有些尴尬,那个拍他马屁的小子更是咬牙切齿地瞪着苏墨,如果目光也可以杀人的话,苏墨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了。

    “这位兄台是?”吴良走了过来,冲苏墨拱了拱手,到像个谦谦君子。

    苏墨刚咬了一口梨子,还没咽下去呢,忙起身拱了拱手,狠狠嚼了两口,才把嘴里的食物吞下去,那样子要多不堪有多不堪,道:“不敢,在下苏墨。”

    大部分人立刻脸露鄙视,这家伙也太没风度了,简直丢尽了读书人的脸面,真不知吴良怎么搞的,怎么会把请贴发给这么一个粗鄙之人。

    众人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吴良,却见吴良也是满脸愕然,明显不认识苏墨,同时一愣。

    苏墨也不在意,说完后就顺势坐下,倒了杯西湖井龙,仰头一灌,不免又引来一片鄙视的目光,搞什么嘛,哪里跑来的粗人,这么没有教养。

    一伙人正脸脸相觑时,西面又上来一伙人,这次却不是帅哥,而是青一色的美女,并且有十多位,个个都是天生丽姿,气质不凡,春兰秋敬,各擅胜场,一群书呆子们顿时觉得眼前一亮,还以为一群瑶池女仙下凡觅郎君来了,立刻挺起了胸膛。

    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一位,貌比嫦娥、质若霜雪,增一分嫌多,减一分则少,秋波顾盼间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大有一笑倾城之势。所有人心中同时在想:她在看我。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苏墨的老相好司徒明月。在司徒明月一旁,紧跟着一紫衣小婢,不是小诗又是哪个,见她瞪着大眼睛,凶恶的眼光鄙视着众才子,苏墨暗中一笑,这丫头做起护花使者还真像那么回事。

    吴良第一个迎了上去,彬彬有礼地道:“各位小姐大驾光临,寒舍真是篷蔽生辉,在下特备了些水酒瓜果,请各位先行入座,稍后再与各位小姐讨论文才。”

    才女们立刻七嘴八舌起来,有几个小妞儿明显对这位城京四大才子之一的吴二公子有那么点意思,不时的送上秋波,眉目传情。

    吴良也不厚此薄彼,每人送给一个微笑,搞的那几位贵小姐喜翻了心儿,只有冷眼旁边的苏墨发现这小子的目光经常有意无意的会在司徒明月那张美若天仙的玉脸上停留几下。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苏墨暗自谨慎,司徒明月可是他的禁脔,他不容许任何人染指。

    司徒明月显然也看到了苏墨,眼神一喜,和吴良客气了几句,就往苏墨这边走来。

    苏墨扭头一看,不由暗叫小姐饶命,那些个才子们眼看司徒明月往他这边走来,脸色立刻就变了,有疑惑,有忌妒,也有羡慕,总之什么样的表情都有。

    吴良在转头时,英俊的脸庞上闪过一丝狰狞,望向苏墨时,已经咬牙切齿了。

    “经年未见,先生别来无恙?”司徒明月踩着轻快的步伐,走到苏墨桌前,笑意盈盈的上下打量着他,裣任一礼,秋波流转,妙目中分明藏着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愫。

    苏墨递给佳人“一颗秋天的菠菜,”起身还礼道:“谢明月挂心,本咳,苏某一切安好,只是近日霉运不断,方才刚得罪了几位才子,现在你又表现的这么亲近,估计今天我得横着出去了。”

    司徒明月见他说话轻浮,明显有着调侃的味道,顿时俏脸一红,偷偷瞪了他一眼,再游目四顾,发现大部分才子们果真恶狠狠的瞪着苏墨,一脸的咬牙切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犹如百花绽放,美艳不可方物,四周的男人们顿时看傻了眼,魂都没了。

    苏墨暗暗摇头,红颜祸水,这话一点没错,看来今天是把这些才子们得罪光了。不过司徒明月的态度却让他心情大好,经年未见,两人虽以诗词寄情,彼此爱慕,但古代女子羞赧,司徒明月能在如此场合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近与他,可算是心意的一种表现。

    那些才女们见司徒明月对苏墨格外垂爱,顿时眼放异彩,一个个就好像猪见了白菜似的,纷纷围了过来,指着苏墨七嘴八舌的评头论足起来,让苏墨有些招架不住。

    打发走那些好奇心重的能压死大象的才女们,这时又上来了一群人,吴良忙着去招呼那些前来赴会的才子们,苏墨则抓紧时间和司徒明月一叙别情。

    吴良虽然还保持着优雅的微笑,但是偶尔投向苏墨的眼神却有些阴沉。

    苏墨哪有心情理会这种仗着家世不把人放在眼里的一路货,看这小子由始至终只是出于礼貌才跟他打了声招呼,就没再理他,明显是个仰富欺贫的货色。

    两人并肩站在东面的围栏边,鬼使神差的同时侧头,四目相对,不由同时一笑,温馨异常。

    司徒明月轻轻吟道:“春绿江南无限情,西湖河畔百花放。”

    苏墨会心一笑,接道:“桃花两岸沐春风,把酒当歌知雅意。”

    四目再次相对,苏墨目光有些咄咄逼人,司徒明月玉脸微红,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别过头去,香腮布满红晕,再也不敢看苏墨一眼。

    佳人近在咫尺,苏墨食指大动,忍不住就想亲上一口,不过想到周围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这边,还是算了,免得佳人难堪,微笑道:“经年未见,明月更加漂亮了不少,也越发迷人了。”司徒南越长越帅,司徒明月越长越漂亮,这一对父女可算是让苏墨佩服不已。

    司徒明月俏脸微红,薄怒道:“先生怎能这般无礼,与那登徒子何异。”

    苏墨嘿嘿一笑,道:“登徒子又如何,只要能钻进明月的心中,苏某倒情愿做这登徒子。”

    司徒明月立时羞的俏脸通红,狠狠瞪了苏墨一眼,薄怒道:“你你怎得这这般无赖!”

    苏墨见这美女就连生气时也都是美艳不可方物,再也忍不住爱慕之情,偷偷的伸手捉住了她那春葱般的玉手,凑近前去轻轻道:“孤夜难眠,寒窗独坐,青书一卷寄情望月。秋风瑟瑟,佳人在何方?”

    司徒明月吓了一跳,连忙甩开他的大手,飞快的往旁边拉开了一点距离,慌乱的向四下里打量了一眼,见没人注意这边,才稍稍松了口气,恼怒的瞪了苏墨一眼,嫣然接道:“画笔如削,烦恼纷飞,月下花前引歌长叹。枯叶飘零,妾心与君共。”说罢,脸又红了。

    苏墨微微一笑,没有再步步紧逼,正好这时几个与司徒明月私交甚密的才女叫她,司徒明月怕苏墨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再做出出格的举动,媚眼微撇了苏墨一记,逃也似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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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刘威!

    所谓的文学聚会,实际上只是少部分人卖弄一下文才,露一把脸,顺便再搏得在座几位才女的倾心,至于绝大多数人,则只能附合一下,鼓鼓掌、叫几声好而已,很少有机会露脸。www.uu234.com

    而苏墨也恰好就在那绝大多数人的行列。

    前来赴会的才子足有七十多位,座位的排列相当考究,正北面三十多张桌子,除了家世十分显赫的十八位才子坐在那里之外,有幸坐在那里的就只有十二位才女。

    苏墨被安排在末座,左边是围栏,右边一桌坐了个穿着很普通的年轻人,看那小子一脸郁闷的样子,就知道跟他有着同样的苦恼,不受重视。甚至前面的人说些什么他们这些人根本就听不到,只能看别人鼓掌,就跟着拍手,看别人叫好,也跟着起哄。

    有趣的是,那些没有个好的家世,和他一样不受重视的才子们虽然听不到前面的人在说些什么,却偏偏还要装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把读书人的清高发挥的淋漓尽致,分明就是在装逼嘛!好像能坐在这里对他们来说是一种无上的荣耀似的。

    好像这时代并没有高音喇叭,隔了三十多米,前面那些人说话又没用大声吼的,除非长了一对顺风耳,否则根本就不听不到他们在讨论什么话题。

    苏墨虽然无趣,却也有些自得自乐,一边享用着瓜果水酒,一边远远的欣赏着那些才貌俱佳的才女们,当然目光大多时间都停留在司徒明月身上。

    司徒明月显然知道知道苏墨在看她,不时的投来一瞥,四双相对,又很快移开目光,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原本她就没心情听那些才高八斗的才子们卖弄文采,尤其听到讨论的话题竟然渐渐转移到了军国大事上,更是开始评论起了朝政,不由眉头大皱。

    苏墨听不见那些才子们在讨论什么,只好举杯示意了下,回头望了一眼,冲司徒明月眨了眨眼睛,公然之下暗送秋天的菠菜。

    诗词讨论大会进行到一半时,外面传来一阵大笑,接着一个小胖子昂首挺胸走进,道:“抱歉,抱歉,家事繁忙,来晚了!。”话虽是道歉的话,但脸上傲然,眼中哪有一丝歉意。

    苏墨的坐席就靠在门口,这小胖子刚进来,他就看见了。没想到还会遇见老熟人,这小胖子正是刘元的儿子刘威,当初在兴元府,他在知府衙门内写的那几首诗词,也正是刘威求来讨好司徒明月的,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如此却成全了他与司徒明月的缘分,对这小胖子,苏墨还是有些好感的。

    无论是坐于北面正在互吹的才子们,还是坐于末座装作洗耳恭听的装逼犯们,见到门口的刘威,都齐刷刷站起身,一口一个刘兄,脸上的神态就跟儿子见了亲爹似的,不对,是比亲爹还亲爹。

    苏墨微微一想,便知其中原由,恐怕这要就牵扯到刘威的老爹刘元了,刘元身居吏部侍郎之职,虽然在吏部内不算是一手遮天,但也是权柄显赫!整天向刘府送礼拍马屁的,估计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了。

    在坐的众“才子”们都是没有出仕的白身,见到吏部侍郎的公子,自然是笑脸相迎,以期能获得刘威的友情,待攀上刘家这棵大树,好在以后谋个一官半职,然后光光宗、耀耀祖!

    坐于北面的吴良等一些才子忙起身相迎,道:“没来迟,没来迟,刘兄能莅临寒舍,自是我等的荣幸,刘兄还请上座。”吴良摆出笑脸,右手一伸作出邀请的动作。

    刘威也不客气,挺着刚刚翘起的小肚子,大摇大摆的向首位走去,待路过司徒明月的坐席时,明显一怔,诧异道:“明月也在啊?”

    司徒明月俏首微点,算是打过招呼了。对刘威,她印象还不坏,毕竟两人相识已近十年,可算得上玩伴,在兴元府时,刘威知她喜好诗词,就花钱买诗送予她,以供她的欣赏,以致后来与苏墨相识,并结下了良缘!

    刘威一进门时,她正瞧向坐于门口处的苏墨,正巧刘威也进来,而对于刘威脸上的倨傲之色,她没感觉有什么不妥,毕竟在坐的才子才女们没有几个不巴结他的,就算是身为吴家二公子的吴良也不例外。当然,这里并不包括她。

    刘威眼睛一亮,向一旁满面笑容的吴良道:“吴兄,我不去上面坐了,我在这陪明月。”

    吴良身体一僵,脸色有些阴沉,不过他也不敢得罪刘家,心中虽然不愿,但还是嘴中喊好,然后复坐于上首去了。

    刘威才不会管吴良这小白脸如何想,指着司徒明月下首的一个鼻梁上长有雀斑的一个才女道:“你去别的地方坐!”语气似不容她反对。

    那才女脸色有些难看,但惧于刘家的权势,心中只能暗骂了一句死胖子,不情愿的坐于他处。

    刘威安然坐于那才女让出的位子,丝毫没觉得他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一旁的司徒明月说话!

    刘威低声道:“听家父说,苏大人已至京城,明月为何在此只顾与这些酸书生瞎白活,而不去探望苏大人?”他知道,自己与司徒明月之间似乎也只能存在友情了,十年多都追上不上这女子,凄然之下,心中的那点心思也就淡了。更何况,父亲告诉他,司徒明月喜欢的人是苏墨,如今苏墨被皇帝借吏部之手调至京城,肯定是要被皇帝重用的,姑且不论他有没有忘掉司徒明月,以如今之状况,他都不适合再纠缠司徒明月,就向父亲对他说的:不要因为自己的私欲而害了刘家。

    刘威对苏墨还是有点印象的,两人的关系也算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吧!虽然他不是君子,但相比这满堂正在虚与委蛇的酸书生来说,他自我感觉甚是良好。如今苏墨即将被皇帝重用,可算得上是大宋朝廷内一颗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司徒明月嫁予他,也不算亏待了司徒明月,相识十年的玩伴有了一格好的归宿,心中的那点牵挂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虽然坐席靠于门口,但苏墨仍清楚从头到尾观赏到了刘威的举止,心中不禁赞叹:没想到刘威这小胖子在京城混的这般牛叉,特别是蔑视吴良那小白脸的时候,直让他心中暗爽,他早就看那小白脸不顺眼了;不过,对那才女的粗鲁举动却是让他摇头暗叹,太知道怜香惜玉了,虽然那块玉有些暗,但怎么也是块玉不是!

    瞧得刘威与司徒明月说着话,苏墨心里略感有些不舒服,不过此时此景,也只能等事后再与这小胖子算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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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徒有虚名

    司徒明月诧异于刘威带着质问语气的提问,不过,意中人能被刘威认可自然也是一件好事,心中自没羞恼之意,臻首示意向门口苏墨坐席的位置扬了扬。www.uu234.com

    刘威顺着她的目光瞧去,待看见门口一人正双目灼灼的与他对视时,面上一愕,这人不是苏墨却又是谁!惊讶之下,就想站起身去打招呼,只听司徒明月在一旁轻喝道:“不要过去!”

    刘威还要问为什么,但一想就已明了,如今他的一举一动可算是牵动堂内所有人的眼光,就自己和司徒明月聊天的当儿,却不知有多少人正瞧向这边。而以苏墨的身份却被安排到末席的位置,想来也是苏墨没有公布身份,没有炫耀之意!而谁又能知道被安排于末席的苏墨即将会是被皇帝重用之人呢!

    刘威只好押下心动,举杯向苏墨示意。

    门口的苏墨也端起茶杯,微微一举,两人间似有种默契存在。

    就在刘威等的不耐烦,苏墨坐于末席快要睡着时,诗词讨论大会总算是结束了,而此时已是中午,作为东道主的吴良早就备好了丰盛的午膳,众才子才女们哄哄嚷嚷的向前院走去用餐。苏墨却是等众人走的差不多了,才站起身,打了个懒腰。

    刘威终于寻得机会,走上前去,施了一礼,道:“晚生见过苏大人!”小胖脸上神情要多专注有多专注。

    苏墨双手一抬,阻止他拜下去,笑道:“刘兄怎么也跟我客气起来了,莫非你也要学酸书生那一套?”

    刘威也不客气,刚要再与苏墨说话,没想到吴良在远处喊道:“刘兄,快来用膳!”

    刘威一怔,低声咒骂了一句。

    苏墨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说出我的身份。”

    刘威点点头表示了解。

    众人到前院用膳,为了避嫌,十二位才女被让进了雅间,男人们则随便了许多,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各自就座,享用吴家提供的美味午餐。

    苏墨和几个明显家世不怎么好的才子同坐一桌,气氛还算愉快,几个小子虽然在京城有些才气,却因没有好的家世被那些豪门子弟的才子排挤在外,私下里不免有些牢骚和抱怨。

    发了几通牢骚,姓孔的小子问道:“对了,苏兄不是临安人吧,以前怎么从没见过你?”

    苏墨笑道:“在下乃兴元府人士,为躲避战乱,才来到京城。”

    几个小子恍然,姓李的小子颇感兴趣地问道:“原来苏兄乃兴元府人啊,听说金狗南侵时,司徒大人只用几万兵马就击溃了金国十几万大军,如此盖世功勋,本朝除了岳元帅,恐怕再无人能及。金兵南侵时,苏兄还在兴元府吧,快给大伙讲讲事情的经过。”

    姓孔的小子撇了撇嘴,不屑道:“这有什么好说的,那些粗鄙的武夫能有什么本事,打仗主要还是靠士兵,只要士兵用命,哪有打不赢的仗,金兵不过是些土鸡瓦狗、乌合之众罢了,不就打了一场胜仗,有什么可值得炫耀的!”

    姓李的小子忽然醒悟过来,一拍脑袋道:“对,金兵都是些土鸡瓦狗,换了是我,照样能把金狗杀个片甲不留,孔兄说的没错,要想让国家强盛,还是要靠我们这些读书人。”

    同桌的另外几个小子也齐声附和,大为赞同。

    苏墨差点没笑出声来,这都一群什么人嘛,把战场看成什么了,过家家儿?也不想想,如果打仗真那么容易,宋朝又怎会被敢至黄河以南,偏安江南一偶。无数热血男儿在战场上流血拼命,埋下了多少尸骨,才换来一次次的胜利,难道真有那么容易?

    苏墨暗想,就算那位名垂青史,擅于纸上谈兵的赵括也不过如此吧!

    自古以来,儒以文误国,这句话还真一点都没说错。说穿了,这些才子们读书的目的还不是为了能够讨个功名来光宗耀祖,又有哪个人是为了天下百姓谋福利的!你可以清高,但清高的过头了,那就是不折不扣的自大无知。

    一群除了吟诗作乐,有什么都不会做的酸儒,连死人都没见过,又怎会知道战场的凶恶和残酷,连司徒南这等位高权重的朝廷二品大员都敢张口就骂,真是不知死活,狂到了尽头!

    这些所谓的才子当中,也就那位京城第一才子还有点分量,而那小子正是历史上耳熟能详的朱熹,不论见识还是学识,都比其他人高上不止一筹。

    那所谓的京城四大才子,也只是因为显赫的家世和书香门第,才被好事者弄了个京城四大才子,徒有虚名而已,比起真正有才学的人,差了十万八千里。

    吃过午餐,三人一群,五人一伙的自由活动,反正清澜小筑够大,有的是地方。

    那些出身显贵的才子彬彬有礼的邀请各自中意的才女,成双成对的探讨诗词去了,稍微次一点的和家是一般的才子们则各自找着相熟的人,凑在一起玩起了接对游戏,其实也有着相互较劲的意思,如果对不出来,丢人是肯定的了。

    刘威只是应付了下吴良,和这些穷酸书生,他觉得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想过去与苏墨谈上几句,又怕引起注意,兴趣索然之下拜别众人,匆匆离去了。众人似对刘威的举动也见怪不怪了,都摆着笑脸将刘威送走。

    苏墨左看看,右望望,半天了也没找到适合他的位置,忽然看到吴良那小白脸很有风度的邀请司徒明月去内堂欣赏他珍藏的几幅名家字画,司徒明月微笑着拒绝了,然后向他这边走来,那小白脸虽然还保持着极有风度的微笑,但在司徒明月转身之即,脸色却变得有些阴沉起来。

    苏墨不由暗乐,这美女实在忒给他张脸了。想想也是,吴家再怎么权势,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个地主豪强而已,司徒南位列当朝二品大员,地位与副相平起平坐,怎么会把区区一个吴家放在眼里,司徒明月不给这小白脸面子也在情理之中,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苏墨似没有看到吴良阴沉的脸色,迎上佳人,笑道:“走吧,我们去那边聊聊,认识明月也有一年多了,却总是离多聚少,借着如此良景,正好与明月说说相思之苦。”

    司徒明月一听相思之苦,不由想起自己在兴元府时借着风寒之症病的卧榻不起,缘由自是为苏墨害了相思。如今听苏墨说起为了思念她也受了这般苦楚,心中却暗喜,嗔了他一眼,看也不看一旁正饥火中烧的吴良,脚步轻快的和苏墨去了。

    吴良咬牙切齿地望着两人远去的身影,恶狠狠地问一旁的一个下人,道:“给我查清楚了没有,这姓苏的小子到底什么来头,司徒明月怎么会看上这等粗鄙之人!还有,司徒明月让人要去的那张请柬是不是就给了这个姓苏的?”

    下人恭敬的答道:“回少爷,这姓苏的原本是兴元府人士,几天前才来到京城,据说是来京城躲避战乱的,不过,司徒大人没调回京城的时候却是在兴元府任职,小人猜测,两人恐怕早已相识;至于那姓苏的请柬,确实是司徒小姐要走的那张。”

    吴良脸色越发阴沉,恨声道:“那姓苏的真和司徒明月在兴元府就认识了?”

    下人道:“应该是,小人已派人去了兴元府,不用多久便能查清这姓苏的底细。”

    吴良挥挥手,让那下人退去,再望向苏墨的背影时,眼里闪过一丝凶光,咬牙切齿地低声骂道:“敢跟我抢女人,管你是什么来头,本公子也要让你消受不了这份美人恩。”此时,他早忘记了上午刘威要坐于司徒明月一旁时,他是怎样的举止。

    不远处,独自欣赏园林风景的朱熹将吴良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不由看了眼百步之外相谈甚欢的苏墨和司徒明月,眼里闪过一丝深意,低头沉思起来。

    司徒明月才华横溢,当年司徒南还在京城任兵部侍郎时,此女就已小有才名,虽说在兴元府居住了十年,但其才学却不是那三个须有其名的京城四大才子能相提并论的。能让司徒明月中意的男人,应该也不是无名之辈吧!

    至于吴良、钟志衡、张永安那三个徒有虚名的家伙,只是靠着身后显赫的家世,才与自己同列京城四大才子,最多也就会吟几首诗词,若论真才实学,不说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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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金玉其内

    清澜小筑的一片密林中,一对年轻的男女正在鬼鬼祟祟的互相拉扯。

    寒径幽林,良辰美景,正是一亲香泽的大好时机。苏墨不动声色的将左臂搂在了佳人那盈盈一握的纤细柳腰上,不料司徒明月却吓了一跳,连忙跳到一边,四下瞅了一眼,见附近连个鬼影都没,这才大大松了口气,那样子,未免有些做贼心虚的味道。

    司徒明月横了苏墨一眼,微怒道:“你要再敢对我无礼,我这便走了。”

    苏墨嘿嘿笑道:“你舍得走么?”

    司徒明月玉脸一红,气道:“你把妾身当成什么人了,此时此地能不能尊重一下人家。”

    苏墨戏谑道:“明月的意思是换个地方就可以了?”

    司徒明月嗔了他一眼,道:“你存心气我不是!”

    苏墨一脸无辜道:“我疼明月还来不及,又怎会惹明月生气,再说,男欢女爱本来就是伦理常情,你都已经答应非我不嫁了,适当的亲热也是助于感情交流!”

    司徒明月满脸通红,啐道:“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过非你不嫁了?”

    苏墨得意地吟起了她作的下联,道:“画笔如削,烦恼纷飞,月下花前引歌长叹,枯叶飘零,妾心共君共,不知道明月的烦恼从何而来,为何要引歌长叹,心又与谁共?”

    司徒明月又急又气,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恶狠狠地道:“你也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还能这般无耻,你……”

    苏墨立刻义正言辞的将她打断,道:“明月此言差矣,人非圣贤,孰能无情,即是两情相悦,又何必拘泥于那些俗礼,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怎么能说是无耻。”嘿嘿一笑,又张了下嘴巴说道:“明月看我是否真的无齿?”

    司徒明月气的不轻,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也说没说一句完整的话来。

    苏墨趁机上前一步,舒展猿臂,将这美女半搂在怀里,闪电般的狠狠亲了一口,才柔声说道:“明天我就去府上,向岳丈大人提亲吧?”

    司徒明月刚想挣扎,听了这话,明显一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脱口问道:“当真?”话出口,才觉不妥,顿时臊了个满面通红,狠狠跺了下脚,见挣扎不脱,更羞的无地自容,只好慌忙把额头抵在苏墨的胸膛上,再也不敢抬头。

    苏墨奸计得逞,嘿嘿笑了几声,抱着满怀温香,咳嗽了一声,道:“好了,先和你谈点正事吧,岳丈大人的为人我虽然多少了解一些,但肯定没你这做女儿的知道的详细,明月先跟我说说吧,岳丈大人喜欢什么,对他未来的女婿都有些什么样的要求?”

    司徒明月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见挣扎不脱,只好任命的让他抱着,微微抬起了头,眼神却看向别处,心中虽有羞涩,但想起在兴元府她生病,苏墨借此来探望她的那晚,两人可做了比这还羞人的动作。

    况且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以前在兴元府时,苏墨任北城知县,两人相隔几十余里,只能以诗词寄托相思之情;战争结束了,本以为苏墨会闲暇下来到兴元府与她相聚,没想到父亲却接到圣旨,被调回京,而苏墨也同样被调至千里之外的蔡州。当时她哀叹,时也命也,苦诉上天的不公,何曾想,一年后的今天,两人又重新相逢。

    等了一年,思了一年,如今可算是苦尽甘来,守得花开见明月!

    “爹爹为官清廉,以正持身,经常把岳元帅当作表率,严格的要求自己,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北伐中原,收复大宋失地,平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只喜欢闲暇之余和军中将士们喝几杯小酒,除此之外,应该再没有别的爱好了。”

    司徒明月说完,这才微微抬起头,就见苏墨苦着个脸,正在咬牙切齿,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由一怔,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了?”

    苏墨忙说没事,苦笑了一下,才道:“原本我还是挺佩服岳丈大人的,毕竟像岳丈大人这种肯为老百姓着想的好官比稀有动物还要稀少,可现在我才知道,摊上这么一位油盐不进的岳丈是件多么苦恼的事情!明月快帮我想想,我去提亲的时候该准备些什么聘礼?”

    司徒明月这才明白了他在为什么事情苦恼,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无意中流露出来的绝世风情让苏墨顿时心神恍惚起来,魂都快被勾走了,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低下头去吻在了那嫣红的唇儿上,瞬间,一股芳香直冲大脑的中枢神经。

    司徒明月大意之下被偷袭成功,吃了一惊,刚想挣扎,忽觉一条滑溜的泥鳅霸道的冲开牙关闯了进来,相隔一年之久的**滋味瞬间又袭遍全身,如同触电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虽然内心十分害怕,却又舍不得放弃那种美妙的滋味。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墨的一只大手因为不再满足隔着衣服的索取,撩起罗衫贴着内衣钻了进去,司徒明月这才猛然惊醒过来,连忙奋起最后一丝力气,甩开男人的嘴巴,大口的喘着香气,连耳根子都红了,再也不敢抬头。

    苏墨也识趣的没有说话,搂着她发软的娇躯,享受这难得的片刻宁静。

    过了一会,司徒明月才平复了下心情,仰起那张楚楚动人的玉脸,哀怨地道:“上次不备之下就被你占尽了便宜,妾身虽然不是迂腐之人,但也不是很随便的女子,给人家留点自尊好吗,求你了!”

    苏墨暗暗叫了声惭愧,点点头,却没再说什么,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司徒明月怔怔的盯着他看了一阵,欣然点点头。

    回府的途中,司徒明月坐在马车里面,还在回想刚才的羞人情景,想到难堪处,只觉脸上一阵发烧,连耳根子都有些热,但想到心上人明日就要来府上提亲,芳心就不由一阵窃喜,万分甜蜜,只盼那个坏蛋能早点来。

    小诗见小姐面色羞红,双眼时而迷离走神,想即今天碰到苏墨那个坏蛋,哪还不明白小姐在想什么,不禁偷噎道:“你们在密林中都作什么了?”

    司徒明月脑中还在想着今日在密林中两人的甜蜜,听人问起,怔怔回道:“我们都”慕然回过神,见小诗正拿戏谑的眼光瞧着她,心中一羞,暗道:好险,幸亏没说出来!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那坏蛋明日就会到府上提亲,到那时,整个司徒府,甚至整个临安城都会知晓同知枢密院事司徒南的女儿要许给他人了。

    司徒明月索性直言道:“小诗,苏郎明日就会到府上提亲,爹爹知道我的心意,肯定会应允的,到时我就会嫁到苏家,与苏郎成为夫妻。”

    小诗俏脸惊愕,怔怔道:“小姐,那坏蛋有什么好的,竟会欺负人!依小婢看那吴公子不但人长的英俊,家世也好,还是京城四大才子之一,人品、相貌、家世样样都比那个混蛋好上千倍不止,小姐怎么会看上苏墨那个混蛋,小婢真替小姐不值。”

    司徒明月平日对这小丫头宠爱之极,只是此刻听了这话,却不禁脸色一变,斥道:“胡说八道什么,谁是谁非我自己心里有数,哪用你在这里乱嚼耳根,那姓吴的给了你什么?”

    小诗顿时脸色一白,小丫头天性率直,向来都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眼看小姐竟然破天荒的喝斥自己,也不知道哪里说错话了,害怕地道:“小姐息怒,小婢知错了。”

    司徒明月缓和了下脸色,道:“你这丫头,我平日虽然从未把你当奴婢对待,但有些话的确不是你能乱说的,有些人看似谦谦君子,似实腹藏奸诈,非是善类。而另一种人看似轻狂不羁,实则胸襟若海,才量高雅,你才多少见识,又怎知人心险恶,方才你话虽无意,但若让别人听去了,难免不会以为你是收了那姓吴的好处,替那姓吴的说话,知道错了吗?”

    小丫头听的恍然大悟,心悦诚服地道:“小婢知道错了。”

    司徒明月笑道:“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可不能再信口开河了,京城四大才子也只有那朱熹才真正称得上才华横溢,其余三人,不过是仗着家世徒俱虚名罢了,吴良虽然有些才华,但比起真正的饱学之士,他还差的远了,除了会吟几首诗,长的稍微好看一点之外,根本就无一可取之处,还整天自命风流,以苏东坡自喻,真是可笑之极!”

    若是苏墨听到这话,肯定会上前抱着司徒明月说:明月,你和我想的咋一样呢!

    小诗虽然有些不以为然,却不敢再惹小姐生气,问道:“那苏墨呢?”

    司徒明月瞥了小丫头一眼,丝毫不掩饰她爱慕之情,悠然道:“苏郎虽然外表轻浮,实则胸襟似海,他虽然一直没个正经,也从来不表露志向,但我还是能看得出来,他不是个甘心平凡的人。别不服气,真正有志向的人,是不会锋芒毕露的,那些所谓的京城才子们人前人后的争抢着表现自己,看似风光无限,实则丑态百出,不堪入目。”

    小诗忍不住噗嗤笑道:“小姐可真不知羞。”

    司徒明月也不在意,道:“算了,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要是不喜欢苏郎,我也不会强迫你跟我陪嫁,如果你有中意之人,我会替你做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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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刁难

    知道什么是小人得志么?

    苏墨现在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他这个癞蛤蟆终于快要吃上天鹅肉了,心情自是愉悦无比,感觉这临安城的阳光都比往日明媚了不少。wwW.

    苏墨哼了后世的小曲回到府中的时候,吕秀儿正在修剪后院的花花草草,一旁站着几个莺莺燕燕的丫鬟,翘首相望,也不敢上前去打扰。

    苏墨哪还不明白状况,或许是以往忙惯了,虽府中已有丫鬟,但吕秀儿怎么也闲不住,喜欢没事找事干,不让自己闲着,或许在她心中,丫鬟修剪的花草会让他看之不惯吧!

    见他回来,吕秀儿忙仍下手中的伙计迎了上来,右手拇指却不小心被花刺扎了一下,也顾不得疼,喜笑颜开地道:“公子回来啦,可见到司徒小姐了吗?”

    苏墨掏出锦帕,将她的小手抓起,小心的拭去拇指上渗出的那抹刺眼的血珠儿,皱眉道:“秀儿,府中现在已有了丫鬟,怎么还干这些下人的活?”

    吕秀儿偷偷撇了眼不远处的几个丫鬟,见她们没有瞧向这边,任由苏墨抓着她的小手,嫣然道:“公子不必担心,反正奴家闲着也是闲着。”

    顿了顿,又道:“公子还没说呢,可曾见到司徒小姐了?”

    苏墨点点头,认真地道:“见是见到了,不过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做。”

    吕秀儿奇道:“什么事?”

    苏墨面露笑容,有些显摆地道:“当然是去司徒府提亲,不过明月已答应于我,司徒南估计也不会反对,明日我就会亲自去司徒府提亲,以待将明月迎娶过门。”

    吕秀儿秀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和羡慕,嫣然道:“恭喜公子是想事成,抱得美人归!”小脸俏皮。

    苏墨敏锐的察觉到了这傻丫头内心的那一点失落,顿时心中一痛,上前一步,将她纤弱的身子拥进怀里,轻抚她柔顺的秀发,柔声道:“明日我去司徒府提亲时,就会向明月表明,待娶明月过门的时候,一起将你也娶了,好不好?”

    吕秀儿仰了小脸,喜道:“真真的么?”

    苏墨看着她眼中的惊讶与喜悦,啪嗒亲了她小脸一下,笑道:“公子可曾骗过秀儿?”

    吕秀儿感动的钻进苏墨怀里,使劲儿的摇头。

    次日一早,苏墨带着大山和十多名家将,备了十坛绍兴女儿红,上司徒府提亲。走前,灵儿咋咋呼呼地也想去凑热闹,叫苏墨一巴掌拍在小**上,灰溜溜的跑进她秀儿姐姐怀里诉委屈去了。笑话,婚姻大事,岂可是儿戏,如果带着这调皮捣蛋的鬼机灵,不知要出什么岔子。

    一路上,苏墨这伙提亲队伍可算是受尽了旁人的眼光,看着苏墨越往里走,心中就越惊讶,要知道,朱雀街越往里,这官可就越大,待看清苏墨一伙人终于停在了同知枢密院事司徒南家的府邸前时,下巴都快和不上了。

    到了司徒府,由于苏墨以前在兴元府时,他就是司徒府的常客,值班的家将都认得他,没有阻拦,立刻报了进去。

    不多时,管家司徒安匆匆而来,恭敬地道:“大人里面请,老爷在书房等您。”

    苏墨点点头,跟着司徒安走进司徒府。

    远处看热闹的立刻哄哄嚷嚷起来,苏墨这伙提亲队伍没有被司徒府拦截下来,反而还被管家恭敬的迎进,难道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的司徒明月真的要嫁人了么!

    苏墨哪管旁人如何想,进了后院书房,见司徒南正老神安在的看书,似不知苏墨为何而来般,待侍女奉上香茗退下之后,才笑眯眯的说:“不知林大人来找本官所为何事?”

    苏墨暗骂,平日里关系都挺不错的,怎么今日变得生分起来了,难不成这老狐狸听到了什么消息,要故意给自己出难题?干咳了一声,硬着头皮道:“这个,不瞒伯父,小侄此次特意前来贵府,实是为向伯父提亲而来。”

    司徒南捋了捋鬓须,道:“唔,那你可曾征得我女儿首肯?”

    苏墨一听有戏,顿时来了精神,忙道:“不瞒伯父,小侄正是已征得明月点头,才特意前来提亲。”

    何曾想司徒南却道:“即是已征得我女儿首肯,本官自不会阻拦,不过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诳我,只要你能讨来小女手谕,我自会将明月许配与你。”

    苏墨差点没给气个半死,心说你不会直接去问你女儿啊!这分明就是故意刁难嘛!你个老狐狸,等你死了可别指望小爷会去坟上给你烧纸钱!

    气归气,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只好苦着脸应了一声,出了书房,乖乖的跟着家将到后院去见司徒明月。

    两人在书房相对而坐,待小诗奉上香茗后,司徒明月才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爹爹可曾答应了相公提亲?”

    苏墨戏谑道:“还没进我苏家大门呢,就称呼相公啦?”

    不待佳人河东狮吼,又叹了口气,非常郁闷的将方才的经过转述了一遍,略微有点不满地道:“岳父大人也真是的,这分明就是在故意刁难嘛!奶奶个熊。”

    司徒明月忍不住一笑,站在她身后的小诗原本正在对林征瞪眼,此时也忍不住笑出来,第一次看见苏墨在别人面前吃瘪的样子。

    司徒明月犹豫了下,取出一块玉佩,交给苏墨道:“这是妾身及笈之时,娘亲送给妾身的礼物,妾身一直贴身收藏,相公可持此玉去见爹爹,爹爹自然不会再为难相公。”

    苏墨大喜,连忙接了玉佩,起身就走。

    再次来到书房,司徒南也不废话,直接问道:“可是已讨得我女儿手谕?”

    苏墨信心十足地把玉佩交了上去,笑不拢口地道:“有此物为凭,伯父应该不会再故意为难小侄了吧?”

    司徒南不置可否地道:“我并非是有意为难于你,此物虽是我女儿之物,但一块玉佩终究是死物,做不得凭证,还需我女儿手谕才行。”

    你奶奶个熊!苏墨差点破口大骂,不过想想还是忍了,真要骂出来,估计他就要和司徒明月说拜拜了。忿忿的出了书房,再去内院见司徒明月。

    司徒南看着他消失在书房门口的背影,不由露出一丝奸笑,喃喃道:“想娶我司徒南的女儿,哪有这般容易,要是就这么答应了你,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苏墨再次回到内院,不免有点垂头丧气,司徒明月一惊,忙问道:“怎么了,可是爹爹又出了什么难题吗?”

    苏墨咬牙切齿地道:“谁说不是,老头子死活都要你的手谕,哼哼!”

    司徒明月眉头轻蹙,为难地道:“这个,让妾身写几个字到是不难,只是该怎么写却有难度。”

    苏墨大手一挥,道:“我来念,你来写,看你爹还能给我出什么难题。”

    司徒明月微微点头,当即让站于一旁的小诗磨墨。

    苏墨恶狠狠道:“照我说的一字不漏去写,敬告父亲大人,女儿与苏郎早在兴元府时便两情相悦,且已珠胎暗结,定下三生之约,望父亲大人允准,若不应允,就与苏郎私奔!”邪恶一笑。

    司徒明月顿时羞的耳根子都红了,弃笔嗔道:“你这人真是没个正经,要是妾身真的这么写了,以后哪还有脸见人,况且,妾身成何时与你……与你珠胎暗结了,还……私奔!”

    小诗则瞪大了眼睛,指着苏墨说不出话来,见过无耻的,但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苏墨嘿嘿一笑,道:“你爹分明是有意要刁难于我,我要是再不反击,还不知道他接下来会给我出什么样难题,指不定会让我去摘颗星星给你做聘礼。”

    司徒明月啐了一口,嗔道:“那也不能以牺牲妾身的名节为代价。”

    苏墨有理有据地道:“明月此言差矣,这只是我的一种反击策略,只是给你爹一点厉害瞧瞧,让他不再为难我们,况且此事只有你我知道,你爹又不会真的相信你会与我做出苟且之事,怎么会让你牺牲名节,况且明月在兴元府时确实与我那啥了,虽还没有行那床第之事,但也相差不远了。”

    司徒明月臊的满面通红,撇了眼一旁的小诗,见小诗正瞪大眼睛瞧着自己,羞赧委屈之下,眼中泪珠儿凝聚,竟要哭出来。

    苏墨苦笑,臭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平时取笑下也就罢了,如今有旁人在侧,这种话又怎能说的出口,忙转移话题道:“咳,明月要不照我这么写,你爹估计还会为难我啊?”

    司徒明月背过身去,气道:“反正妾身不这样写,若真的这样写了,爹爹肯定会生气,而且以后妾身也没脸再去见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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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不是妾,是妻!

    苏墨一再催促,司徒明月死活都不肯照他所说书写,最后只得草草写了一封手谕,内容如下:不孝女奉上,父亲大人,女儿愿与苏郎举案齐眉,请父亲大人成全。

    苏墨赶紧拿着手谕再去书房见司徒南,不料司徒南看也没看,随手随手将那份司徒明月亲笔写的手谕放到一边,道:“即是我女儿手谕,你可去让明月一道和你过来,与我说个清楚。”

    苏墨差点气歪了嘴,不过再想想刘备为了诸葛亮尚能三顾茅庐,自己为了司徒明月,多跑几次又有何访,还能显出自己的诚意,当时气就消了,又跑去后院见司徒明月。

    司徒明月见他满脸笑容的回来,还以为老爹答应了,忙迎上来问道:“怎么样了,爹爹可是已经答应了婚事?”

    苏墨干笑了两声,道:“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爹那么直爽的人,现在竟然也迂腐起来了,居然要我学那刘备三顾茅庐,他根本就没看你那张手谕上写了什么,直接就让我来叫上你一道过去和他说个清楚,走吧,我未来的媳妇。”

    司徒明月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道:“日后在人前可不能再没个正经。”

    “为夫遵命。”苏墨打着哈哈随口应了一句,拉起她的玉手飞奔出门。

    司徒明月见了司徒南,不免有点心慌,盈盈行了一礼,道:“女儿见过爹爹。”

    苏墨则略微有些得意地望着司徒南,心说老狐狸,你女儿都亲自前来表明心迹了,看你还有什么歪招,就算你还有什么难题,我也自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司徒南却没有理他,而是看着有些急促地司徒明月,道:“你想清楚了?”

    司徒明月竟然扭扭捏捏起来,一双玉手扣着衣角,不作答话。

    苏墨苦笑,暗自心急,唉吆,我的媳妇哎,都这时候了,你倒害起羞来了,忙扯了她一把。

    司徒明月臻首轻抬,嗔了他一眼,用蚊子般地声音说道:“女儿想清楚了。”

    司徒南喟然长叹,道:“你娘临终前让我不要干涉你的终身大事,由你自己做主,既然你如此执着,为父也不会违背你娘的意思,你自己决定就是,只要你日后不后悔就行。”

    司徒明月眼圈一红,盈盈下拜道:“谢爹爹成全。”

    司徒南似是放下了什么重担一般,脸上竟然露出一丝轻松,挥挥手道:“下去吧!”

    司徒明月瞅了眼一旁的苏墨,默默退了出去。

    苏墨虽然知道那位从未见过面的丈母娘走的太早,却因为怕司徒明月伤情,从来没问过有关她娘的事情,此时只听的云里雾里,又见司徒南并没让他走,只好站着不动。

    司徒明月走后,司徒南才看了他一眼,露出个颇有深意的笑容,道:“本事不小,以前我倒是小看你了,既然我女儿没意见,那我也不反对你们的婚事,那些三聘六礼什么的能免的就免了,别搞的太麻烦,只要你日后能善待明月,我就放心了。”

    苏墨乐的嘴都快歪了,有个这么开明的岳丈还真是件愉快的事情。

    司徒南没让他高兴多久,很快就话风一转道:“先别高兴的太早,你也应该知道,明月毕竟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你们想要成亲,还要让皇上点头才行。”

    苏墨苦着个脸,道:“这个,岳父大人,您也知道,小婿现在初到京城,还连皇上都没见过,想要让皇上赐婚,是不是难度大了点儿?”

    司徒南肚中腹诽,这小子话转的到挺快,刚才还叫伯父,现在就成岳父了,脸皮之厚恐怕比起朝中那些大臣也不惶多让,想了想,道:“此事我不好出面,只能靠你自己,不过这几天皇上应该会召见你,到时候能不能让皇上赐婚,就看你自己了。”

    苏墨立刻把心都提了起来,问道:“那皇上对我印象如何?”

    司徒南皱了皱眉头,看了他一眼,苏墨干笑道:“小婿失礼,岳父大人见谅。”

    司徒南却挥了挥手,道:“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只要你不在肚中骂我就行了。”

    苏墨一惊,慌忙道:“小婿岂敢骂岳父大人,岳父大人可不要冤枉小婿啊,要是被明月知道了,小婿以后恐怕就永无宁日了。”要委屈有多委屈。

    司徒南懒得再和他废话,道:“行了,行了,在我面前就收起你那一套来吧。皇上对你的印象如何我也不知道,不过当今皇上乃是中兴之主,最大的愿望便是收复中原万里河山,到时你只需酌情应对就是。”

    苏墨心下嘀咕,就这些?还没我知道的多,孝宗赵昚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自己多少也有些了解,司徒南说了等于没说,眼看司徒南的脸色似再无兴趣对他提点,知道再问也恐怕问不出什么来,索性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

    顿了顿,小心的瞅了眼司徒南,吱吱呜呜地道:“咳,小婿还有一事,请岳父大人应允。”

    司徒南抿了口香茗,斜着眼不耐烦地道:“你还有什么事,赶紧说出来,我还有公事要处理呢!”

    苏墨如今有求于人,确是不敢对司徒南有任何怒色,更何况司徒南还是他的岳父,脸色尴尬,道:“小婿府中有一女名唤吕秀儿,小婿想在迎娶明月之时,一齐将吕秀儿给娶了。”

    司徒南眉头轻蹙,打量着神色不安,满脸尴尬的苏墨,讽刺道:“没看出来,你小子居然还是个风流种子?”

    苏墨面颊通红,有些不好意思。

    司徒南摆摆手,道:“行了,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纳一个妾而已,这等小事你不用问我。”

    苏墨咳了咳,搓了搓手,才道:“不是妾,是妻。”

    司徒南眉宇一皱,常言虽说是三妻四妾,但是一般都是只有一个正妻,小妾几个倒无所谓。正妻在家中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就如他一般,自从妻子死后,他虽然仍在纳妾,但却没一个成为妻子的。妻子和小妾不仅是称呼上的迥异,更是地位上差距。

    见苏墨正用期盼的眼神瞧着自己,司徒南沉吟道:“你的家事我也不想多管,只要小女不受欺负就行,不过,此事你需征得明月同意才行。”

    苏墨大喜道:“多谢岳父大人成全。”此事最大的阻碍在他看来是在司徒南身上,司徒明月她倒不担心,以司徒明月的胸襟,只要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肯定会应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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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入宫面圣

    苏墨本想借着由头去后院见司徒明月,好诉说吕秀儿之事,只是府中有人来报,宫中来人,宣苏墨立刻进宫面圣。

    苏墨只得匆匆拜别司徒南,回府去了。

    回府的途中,大山摸着脑袋犹豫了好一阵,才对苏墨说:“大哥,要不我搬出去住吧,司徒小姐要过门了,还住在一起会不会很不方便?”

    苏墨想也没想,便道:“不用,本来就是一家人,为什么要搬出去。”

    大山摸了摸脑袋,觉得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就不吱声了。

    回到府中时,门口停着一顶轿子,看样子从宫里出来的,正在疑惑,家将匆匆迎了上来,低声道:“大人,严公公在前堂等候。”

    苏墨点头,忙向前堂行去。

    到了前堂,就看到初来京城时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老太监正老神自在的坐在右首品茶,忙快步上前,拱手道:“抱歉,抱歉,让严公公久等久了。”

    老太监当了半辈子太监,也就在苏墨这里受到的待遇最是丰厚,眉开眼笑地道:“不碍,不碍,大人且先快快换上官服,随咱家入宫面圣。”

    苏墨也不罗嗦,去了后院换上官服,和老太监一道出府,入宫去见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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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墨跟着老太监从丽正门入宫,经过宫门时,老太监亮了腰牌,守卫当即放行。苏墨不禁暗想,这些阉人虽然并无权势,但在这深宫大内,却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入宫后,老太监即刻下轿步行,苏墨知道规矩,也连忙下轿,跟着老太监步行,与路请教一些宫内的事情,老太监知无不言,只要是能说的全都说了。

    不多时,到了文德殿,苏墨早知文德殿是京城内最高大的建筑物,沿途打量,见文德殿宏伟庄严、富丽堂皇,用汉白玉砌成的殿基即高达二丈多。殿高约十丈,正中高约六至七尺的平台上,设有金漆雕龙宝座,两旁为蟠龙金柱,座顶正中的天花板上刻有金龙藻井,倒垂着圆球轩辕镜,整个装饰显示出封建帝王至高无上的权威。

    此时早朝已过,诺大的殿中空无一人,自进了大殿,老太监就不再说话,苏墨也不敢随便出声,跟着老太监穿过大殿,径自去了偏殿的御书房面见皇帝。

    这次老太监并没有直接领着苏墨走进御书房,而是让苏墨在门外等候,让侍候皇帝的贴身太监先去通报,直到皇帝准允后,苏墨才满是期待的小心的走进了御书房。

    第一次面见南宋的最高统治者,当今皇上赵昚,可能是现代人的原因,苏墨丝毫没有半分紧张,走进御书房后行了数步,飞快的打量了下坐在龙案后的皇帝,从容拜了下去高声道:“臣,苏墨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赵昚威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苏墨顺势站了起来,恭敬的站在案前,目光却毫无顾忌的打量着眼前这位南宋最有作为的皇帝。身穿滚龙皇袍的赵昚很年轻,三十岁出头的样子,比司徒南还要威严的多,只是面容透露出些许疲惫,应该是操劳过度所致。

    苏墨努力的回忆着史书中有关宋孝宗的记载,历史上的赵昚虽然是南宋最有作为的皇帝,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不肯放权,事无大小,都要亲历亲为。

    这种勤政爱民的精神固然是一个明君所必备的条件,然而却也从一定程度上扼杀了能臣发挥才能的空间,皇帝也是人,不是神,有些事情不可能做的面面俱到,难免犯错,大至军政国事,小至州县狱案,他都要亲自过问才能放心,许多原本该由臣下处理的政务,现在都要他亲自裁定,臣子们只好俯首听命,少有自己的主见。

    然而,这种勤政对南宋朝廷的政治却产生了消极的影响。孝宗理政之细,已经到了烦琐的程度,他把太多的精力放在了细枝末节上,反而忽视了治国的大政方针。以致后人有这样的评价:躬揽权纲,不以责任臣下。

    在重大决策上,孝宗常常事先不经深思熟虑,就贸然施行,稍有挫折,就会又马上收回成命,他在位期间,朝令夕改、犹豫反复的情况多次出现,其中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他在张浚北伐、隆兴和议中的表现,恢复中原的计划最终落空与孝宗的这种为政作风也不无关联。

    不过总的来说,孝宗虽然算不上雄才大略的中兴之主,但也是个不错的皇帝,至少他在位期间,南宋的国力和百姓的民生都得到了极大改善,比起高宗赵构的一味屈辱求和,孝宗赵昚无颖要强上不少,若非遇上金世宗完颜雍那样的明君,收复中原也不是没有可能。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孝宗赵昚的勤俭可是历史上出了名的。

    “当官何以为先?”

    正想的入神,威严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苏墨这才回过神来,眼看皇帝赵昚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自己,忙整理了下思绪,想也没想就道:“清廉持身、忠勇为本、公义律己,上报朝廷社稷,下安黎民百姓,以武安邦,以文定国。”

    皇帝眼中异彩连闪,满意的点点头,又问道:“如今朝中大臣主张与金国和议,意见难以统一,如何排解?”

    苏墨知道这皇帝是在考较自己,成龙还是成虫就在此一举,值此关键时刻,他可是半点也不敢马虎,飞快的整理了下措词,却依旧直言答道:“治国之道,首在律法,若不以明文律法严定职权,则朝廷乱、政局败,只需重修律法,令文臣不得涉军,武臣不得干政,否则以国法处置,如此职权分明,即便于皇上统驳,又可堵文官主张和议之口。”

    赵昚皱眉道:“文臣不得涉军,武臣不得干政,如何能行得通,即是以文定国,若不让文臣过问军国大事,朝政岂不大乱。”

    苏墨早已想好对策,对答如流地道:“皇上圣明,微臣之所以说文臣不得涉军,武臣不得干政,并非是说不让文臣过问军国大事,实是另有他法,皇上只需设立一个军机处,选六名大臣参预军国大事,三文三武,除了共同决定是主战还是议和,再不给其他实权,严令不得越轨擅权,如此即可堵塞朝中大臣议和之口,又便于皇上统驳。”

    赵昚眉头一挑,貌似有些兴趣,忙道:“你且仔细道来。”

    苏墨也不客气,当即说出一大堆道理,都是凝聚了两千年历史精华所成,新设立的军机处虽然临驾枢密院和中书省之上,但除了共同决定主战还是议和,权力并没有扩大,不会对皇权产生威胁,赵昚听完顿时龙颜大悦,喜不自胜地道:“爱卿真乃朕之肱股,然则这三文三武又如何定论?”

    苏墨心说那就是你的事情了,可不是我这个做臣子的能随便乱嚼舌根子的,道:“此等军国大事还需皇上明断,微臣不敢乱言。”

    赵昚也不在意,他本来就是随便问问罢了,三文三武他心中已有人选,道:“爱卿即有安邦定国之才,朕自当委以重任,然则爱卿资历尚浅,恐难服众,这样吧,朕先赐你同进士出身,领中书舍人,位居五品,随朕伴驾。”

    苏墨暗中叫苦,闹了半天还是五品啊,一点都没升,不过京官与地方官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如今初见皇帝就能得到皇帝的赏识,也算是有个好的开头,当下叩拜道:“谢皇上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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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留宿宫中

    苏墨来自后世,见闻何等广博,随便提出一点见解,都是这时代所没有的,偶尔再加上一些欧美历史和世界地理,赵昚听的忍不住拍案叫好,越发感觉到苏墨学识之渊博,简直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禁暗暗琢磨着应该先将他放到哪个位置好好的磨练一下.

    “……匈奴帝国在巴兰比尔的带领下开始了空前的侵略战争,第一个目标就是当时称为阿兰的突厥人帝国,当时的阿兰也算是中亚的一大强国,阿兰王倾全国之兵于巴兰比尔的匈奴大军决战,惨遭大败,阿兰帝国也随即灭亡,匈奴大军在顿河流域附近逗留了几年,然后在巴兰比尔的带领下将极具毁灭性的铁蹄踏向西方,也就是微臣前面所说的欧洲,之后在阿提拉的带领下,匈奴人先后攻入色雷斯、拜占庭、君士坦丁堡等地,导致盛极一时的东罗马帝国全军覆没,不得已签定城下之盟……”

    苏墨口沫横飞地给坐井观天的皇帝讲述着世界历史,赵昚像是在听神话故事一样,只听的津津有味,忍不住问道:“罗马是个什么样的国家,拜占庭、君士坦丁堡又是什么地方?”

    苏墨暗暗翻了个白眼,只得耐着性子又给这无知的皇帝详细的讲述了一遍罗马历史,直把个赵昚听的目瞪口呆,半晌,才犹自不信地道:“爱卿所言可否属实,罗帝即是如此强盛,朕怎的从未听说过,且史书上也从未记载?”

    苏墨只好半真半假地说道:“罗马帝国虽然强盛,但怎及得上我大宋天朝,况且西罗马帝国早在四七六年便已经灭亡,五胡乱华时期造船业又非常落后,欧洲距离中土也非常遥远,根本没有人去过西方,因此皇上没听过罗马。”

    赵昚恍然道:“原来如此,难怪朕从没听说过这罗马帝国。”顿了顿,又道:“爱卿既然去过西方,可知西方现在有多少人口军队,若朕西征欧洲,有几分胜算?”

    苏墨心说,当皇帝的果然都是一个鸟样,尤其像赵昚这种有作为的君王,整天都想着如何扩张领土,侵略别人,想了想,道:“欧洲现在的户数应该在一百四十万多右,农耕还不及我朝先秦时期,不过距离中原太过遥远,攻占容易,要想治理却是千难万难。”

    赵昚顿时脸露不屑,道:“一百四十万户,当在八百万口左右,我大宋户两千万,口八千万,想来那欧洲不过是蛮荒之地罢了。”顿了顿,又道:“不过爱卿所言在理,欧洲距离中原即有数万里之遥,就算朕能将欧洲攻下,也没办法治理,此事暂且不提,爱卿即有如此见闻学识,日后正可替朕分忧。”

    苏墨再拜道:“为皇上分忧乃为臣本分,不过微臣有一事相求,请皇上准允。”

    赵昚眉毛一挑,饶有兴趣问道:“何事?”

    苏墨吱唔了一阵,才吞吞吐吐地道:“回皇上,臣和司徒大人千金两情相悦,在兴元府时便已私定终身,只是司徒大人大人多番阻挠,微臣斗胆,请皇上赐婚。”司徒南,我只好把你给卖了,你可不要怨我。

    赵昚面带笑意地看了他几眼,脸色有些古怪地道:“窈窕淑女,君子好求,司徒爱卿的女儿才貌双全,爱卿即有求凰之心,若司徒爱卿也不反对,朕就替你做这个媒。”

    “谢皇上,微臣回去后定为皇上起长生牌位,世代供奉。”

    苏墨顿时大喜,磨了半天嘴皮子,赵昚就这句话让他听的最为舒坦,再看皇帝时也觉得顺眼了许多,最起码赵昚没有见色起意,和他争抢女人,让他心里仅有的那一点担心也随之烟消云散,因此在拍马屁时干脆把21世纪的调调也给用上了。

    赵昚哪里听过这么有趣的马屁,平日里听怪了那些皇上圣明之类水入流的马屁,耳朵都快起老茧了,此时听了苏墨的二十一世纪马屁,也觉的心情大好,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把手一挥,道:“长生牌位就不用了,朕又不是白痴,岂会不知生命有尽时,只要爱卿日后能多替朕分忧解闷,助朕驱除挞虏,收复中原万里河山,便是天大的功劳。”

    苏墨恭声道:“臣遵旨,只是,微臣还有一事请皇上一准应允。”哎,一见人家就求人家两件事,苏墨都有些不好意思。

    赵昚道:“爱卿还有何事?”

    苏墨脸色有些尴尬,搓了搓双手,不好意思地道:“微臣府中有一女名唤吕秀儿,自微臣在北城做知县时便一直照顾着微臣的后院家事,其后在微臣到蔡州做知州时也是无怨无悔,不怕身危跟随微臣远走千里,虽无夫妻之名,却对微臣有贤妻之责,微臣恳请皇上在赐婚的时候一同将吕秀儿的名字写上。”小心翼翼地瞧着皇帝的脸色,赐婚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享有的,要说赵昚为他与司徒明月赐婚那自然是看在了司徒南的份上,而吕秀儿却只是一个平民百姓,地位之差距却如天上地下一般。

    赵昚沉吟了片刻,才道:“恩,既如爱卿所说,吕秀儿是此等女子的话,自是能当得起爱卿之妻的,好吧,朕就破一回例,将这吕秀儿一同写进赐婚圣旨之中。”

    苏墨大喜,叩拜道:“臣,谢皇上成全。”

    不知将此消息告诉给吕秀儿,吕秀儿的脸上会是何种表情,恐怕会眩晕过去吧,毕竟皇帝的赐婚就如天上的云彩般,遥不可及!

    不过,此事却有些阴差阳错的没有告诉给司徒明月,不知先斩后奏,司徒明月会不会不高兴,不过,如此机会,他自然不能轻易放过,正所谓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借着皇帝高兴的当儿,不提出来,恐怕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如此也只好事后再向佳人告罪了,苏墨心中不由暗暗想道。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赵昚的贴身太监进来禀报,御膳房已经备好了晚膳,请皇帝移驾膳房用膳,苏墨趁机告退,不料赵昚却不放过他,让御膳房将晚膳送到御书房,用过晚膳后继续和他讨论文治武功,直到子夜时分方才回后宫歇息。

    苏墨虽然直打哈欠,却也不得不佩服这皇帝的勤勉,他提出的见解都是数千年的历史经验凝聚而成,只要稍加修饰,便能适应这时代,直让赵昚听的拍案叫好不绝。

    当晚就在宫中休息,苏墨一直就有睡懒觉的习惯,第二天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匆匆洗了把洗,打听过后,才知道早朝已经结束。知道吕秀儿肯定等的急了,苏墨火急火燎的就要回府去报个平安,免得这傻丫头担心。还没出宫门,不想赵昚的贴身小太监拦住去路,满面堆笑地道:“奴才见过大人,苏大人,皇上让你前去御书房。”

    苏墨不由暗暗叫苦,这就是后世理论讲的过多的后遗症,明显是皇帝不想就这么放他走。

    “一点小意思,请成公公收下,千万别客气。”顺手塞了张银票过去,苏墨笑道:“本官昨晚一夜未归,家中之人一定等的急了,麻烦公公差个小厮去府上通报一声。”

    小太监见他言词客气,态度友善,不免有些受宠若惊,又见这位新得宠的苏大人出手如此大方,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四下瞅了一眼,见没人注意,飞快的接过银票塞进怀里,笑不拢地道:“大人放心,稍后奴才便差人前往府上报讯。”

    苏墨点点头,跟着小太监去了御书房,怎么也是现代人,虽然非常不喜这些身体残缺不全的阉人,但他还不至于把内心的想法写在脸上,平白得罪人。

    【残月最终决定,本文不写过多的权谋之语了,恐怕书友看着烦,我也写着累,继续向爽文【装B文】、轻小说【历史文气不严谨】的方面写,有种架空历史的味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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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独树一帜

    苏墨走进御书房的时候,赵昚正脸色难看的坐在御案后面生闷气,看得出来,皇帝现在的心情非常糟糕。wWw.通常这个时候,稍微侍候不好,倒霉那是肯定的,不是有句话说君威无常嘛!皇帝心情不好,在臣子身上撒气那是家常便饭,没什么好奇怪的。

    “爱卿快来帮朕看看这个折子。”

    赵昚见他到了,立刻精神起来,将一份公文递到他手中,道:“这是隆兴府通判上奏的隆兴府官员现况,隆兴现有大小官员三十五人,除一人之外,余下三十四人竟然全部有贪赃枉法之举,朕真是痛心疾首呐!”

    苏墨略微看了眼公文中的内容,原本也没怎么在意,但是在看到最后几个字:臣,陆游叩首以谢皇恩时,顿时一怔,历史上陆游是任过隆兴府通判,只是记不清是哪一年,对于这位名传千古的爱国诗人,他可是神交已久,此时乍见陆游的手笔,不觉有些走神。

    陆游的一生可算是仕途家事两方面都是极不如意的吧,二十岁与唐婉结婚,却被其母强行拆散,看着唐婉嫁予他人,不久后唐婉更是郁郁而终,这种感情伤痛终其一生。而在二十九岁赴临安应锁厅试,名列第一,因居秦桧孙子之前,又因他不忘国耻“喜论恢复”,竟在复试时被除名。此后虽偶有被孝宗召见之时,却始终得不到重用,最高做到个知州的职位罢了。如今在皇帝的奏折中却见到这位历史名人,苏墨心中不觉有些意动。

    赵昚皱紧了眉头,道:“若将这三十四人查办,隆兴府必定会陷入混乱,但若不将这些贪赃枉法之徒绳之以法,朕又如何治国平天下,爱卿可有良策教朕?”

    苏墨合上公文,微笑道:“皇上勿急,此事不难,只要皇上即往不咎,并且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令其将功赎罪即可,只要皇上下旨令隆兴知府在两年内将隆兴税收翻上一倍,小麦谷物收成增加一倍,良田增加一倍,且严令不得盘剥百姓,此事将迎刃而解。”

    赵昚顿时听的两眼放光,盯着苏墨看了好一阵,直到把苏墨看的心底发毛时,才拍案大笑了几声,连道了三声好,道:“好计、好计,只要朕下旨令隆兴知府在两年内将隆兴税收增加一僧,小麦谷物收成增加一倍,良田增加一倍,非但不能盘剥百姓,且治下百姓要全部吃饱肚子,穿暖衣服,若达不到朕的标准,全家发配边疆充军,如此一来,不怕那些贪赃枉法之徒不专心治理地方,哈哈,前人曾说最毒不过妇人心,依朕看,爱卿之毒怕是还要胜过万毒之王百倍,嘿嘿!”

    “谢皇上赞誉。”苏墨嘴上谦虚,肚中却在暗骂,你奶奶个熊!见过夸奖人的,却没见过这么夸奖人的,不过想想便理解了,皇帝可不是啥平民百姓,这夸奖自然也是与众不同的。

    赵昚难题得以解决,心情立刻好了起来,对苏墨也更加器重,道:“朕素闻这陆游才气纵横,乃忠义之士,朕有意赐其同进士出身,爱卿以为如何?”

    苏墨现在没什么实权,他的主要工作便是给皇帝出出主意,供皇帝参考,直言道:“皇上圣明,臣昔年游历天下,对陆游此人也有所耳闻,实乃忠义之人,且始终坚持抗金,皇上即有收复中原之雄心壮志,自当大量提拔如陆游此等即有真才实学,又坚持抗金之士,逐步削减主和派实权,并设立军机处,严令非军机大臣不得干涉对外用兵之要务,如此即可平息主和派气焰,然后勤修内政,扩充军备,遣一能臣伺机挥师北伐,以定中原。”

    赵昚沉思良久,满意的点了点头,才叹道:“爱卿胸怀万甲,实乃朕之子房也!”

    墨脸有些脸红,谦虚地道:“谢皇上美誉,不过”

    赵昚见他说话吱吱呜呜,似乎所说之言难以启齿,道:“爱卿给朕的印象一向是能言善辩,如今怎得说话吞吞吐吐起来?”

    苏墨暗中咬咬牙,拼了,硬着头皮谏言道:“臣斗胆,请皇上将州郡之事交由两位相国大人处理。”

    赵昚眉头一皱,顿时让苏墨感觉到一阵压力扑面而来,不悦道:“爱卿此言何意,朕勤政爱民难道也有错吗?”

    苏墨小心进言道:“皇上勤政爱民,固然是社稷之福,不过皇上乃一国之君,要把国家治理好根本没有必要每件事情都亲历亲为,只需要制定大的发展方针,那些细节工作就交给下面的臣子去做,或许效果会更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皇上要做的只是人尽其用。”所说之语虽是谏言,但却有一丝指点之意,要是普通人还罢了,他面前的可是宋朝最高的统治者,由不得苏墨不小心,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君威无常!

    赵昚皱着眉头沉思了一阵,若有所悟地道:“朕明白了,朕也知道有些事情朕做的未必就会比那些臣子做的更好,只是如今朝中人心背离,下至州县小吏,上至一品大员,多有徇私舞弊、贪赃枉法之人,能以清廉持身者寥寥无几,朕实在是放不下呀!”

    苏墨心说,那就赶紧提拔我啊!少爷绝对让你放心,当然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道:“吏治**对朝廷而言实是一大祸根,请皇上尽早处理。”

    赵昚揉了揉额头,有些头疼地道:“朕知道,不过现在朝中可用之臣不多,爱卿资历又太浅,无法服众,想要肃清吏治,还得从长计议。今日与爱卿一番讨论,朕获益良多,爱卿先回府歇息,待朕明日再与你讨论治理方案。”

    苏墨等的就是这句话,再不敢说废话,唯恐皇帝又来了兴趣拉着他不放,连忙告退出了御书房,抬头望了望挂在半空的太阳,深吸了口气,急急忙忙的回府去了。

    就在他离开后,从偏殿又进来一人,六十左右,面色红润、双目有神、很有威严,赫然是当朝宰相兼枢密使陈康伯。老头子上前几步,拜倒在地道:“微臣叩见皇上。”

    赵昚急肃手道:“爱卿快快免礼。”又吩咐小太监赐坐,态度与对待苏墨时子不可同日而语。

    陈康伯坚持再拜,方才起身,恭敬的坐在一旁。

    赵昚问道:“方才此子所言爱卿也听到了,陈爱卿认为此子如何?”

    陈康伯恭敬地答道:“回皇上,微臣不敢枉言,此子虽不忌礼法,然观其言论以及在地方施政,实是微臣生平所仅见,纵观朝野,却是独树一帜。”

    赵昚皱了皱眉头,喃喃地道:“独树一帜?”这还是他头一次听一直以稳健著称的陈康伯如此形容一个人,不过,他如今刚刚登基不久,面对太上皇遗留下的势力派系却总感棘手,但又不好举动激烈,以免引起反弹,如今的局面倒真是用的到向苏墨这种“独树一帜”的臣子。

    只是,赵昚还是有些不确定,“爱卿觉得此子可行?”

    陈康伯正容道:“皇上明鉴,微臣并无半句虚言,此子虽然岁轻,然观其言行,在皇上面前半无半点拘谨,处事显得极为老练,所提言论也都有独到之处,实乃不世之才,微臣年事已高,恐不能再为皇上做多少事情,如今朝中状况,皇上应尽早根除害角,不宜过多拖延。”

    赵昚点点头,觉得陈康伯说的极有道理,沉吟道:“爱卿认为先将此子放到何处煅炼为佳?”

    陈康伯略微考虑了下,道:“此子虽有才干,但锐气未消,实不宜外放,皇上将其置于身边实乃明智之举,一来可以助皇上排忧解难,二来也可消磨锐气,增涨资历。”

    赵昚这才笑道:“朕也是此意,听说司徒爱卿之女与此子两情相悦,方才苏墨还请朕为他赐婚,既然司徒爱卿也无异议,朕就替他做这个媒。听说苏墨父母双亡,京中举目无亲,等大婚之日,朕要亲往苏府替其主婚。”

    陈康伯躬身一揖,道:“皇上英明,皇上亲自前往苏府主婚,正可为其提高声望,臣虽年迈,却也愿陪皇上亲去苏府,送上一份薄礼。”

    赵昚意味深长地道:“只有朕和爱卿两人可不行。”

    陈康伯会意,道:“微臣会办好此事,皇上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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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小店偶遇

    苏墨回到府中的时候,吕秀儿正坐在后院的长廊上出神,可能是昨晚没有睡好,这丫头容色有点憔悴,精神也有点差,见他回来,立刻起身跑了过来,欢喜地道:“公子回来啦!”

    苏墨应了声,捏了下她俏挺的鼻子,问道:“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

    吕秀儿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公子被皇帝召见,却连夜未归,奴家有些担心公子。www.uu234.com”

    苏墨有些心疼,搂着她娇弱的身子温存了一阵,苦着脸才道:“皇上要我入宫伴驾,以后恐怕要经常在宫里过夜,没多少时间陪你了。”

    吕秀儿嫣然笑道:“男儿志在四方,公子能得皇上重用,奴家高兴还来不及呢!”

    苏墨心下嘀咕,道:“秀儿可别以为在皇帝身边,就肯定比我们在蔡州过的舒坦,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这伴驾可不是什么好差事,随时都要揣摸皇上的心思,一个不小心怒触了皇上就是大罪,弄不好掉脑袋也有可能。”

    吕秀儿顿时俏脸发白,目光害怕。

    苏墨见把她吓的不轻,哈哈笑了几声,又安慰了几句,待吕秀儿松了口气时,才问道:“灵儿呢,这向来调皮捣蛋的鬼机灵跑哪去了?”

    吕秀儿嗔了他一眼,道:“公子也知道,灵儿闲之不住,非要出去玩,奴家担心公子,就没跟着出去,让几名护卫跟着她出去了。”

    苏墨点点头,又道:“秀儿,公子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吕秀儿奇道:“什么好消息?”

    将吕秀儿柔软的身子搂进怀里,苏墨才道:“皇上已经答应为我和司徒明月赐婚!”

    吕秀儿嫣然道:“恭喜公子!”心中却忍不住暗道:那我呢?

    苏墨清楚的察觉到吕秀儿眼中的那抹黯然,哪还不知她的心思,遂又道:“赐婚中也有你的名字。”

    吕秀儿立时一怔,喃喃地道:“真的么,公子莫要骗奴家,皇帝怎又会为奴家一个贫民百姓赐婚!”

    苏墨拧了她小脸一把,遂又将他与皇帝昨日的言辞复又说了一遍,吕秀儿这才相信,眼中泪花闪烁,竟是喜极而泣。

    苏墨一阵安慰,刚想与吕秀儿缠绵下片刻,下人来报,对府的吏部刘侍郎求见,苏墨心下疑惑,自己来京也有好几天了,除了那日在清澜小筑内碰到刘元的儿子刘威外,刘元那老小子一直都没跟他通过音讯,这次专程登门拜访,来意恐怕不会简单。

    来到前院时,刘元挺着大肚子正在前厅奉茶,一年没见,这老小子越发显的富态了,面色也越发的红润,精神很不错,听到脚步声,早就起身迎了出来,像是老朋友般打着招呼,“哎呀,一别年余,老弟是越发的风骨昂然了,不像我,肥的连路都走不动了。”

    苏墨又打量了他两眼,此时的刘元倒不似在兴元府时那般肥胖,不过却面色红润,显得有些意气风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精华内敛?虽然对这厮的官品很不感冒,不过念在这老小子一直很关照自己,也不好伸手打笑脸人,拱手道:“大人太过奖了,下官还要感谢大人的关照之情。”

    刘元拉着他并排落座,笑眯眯地道:“老弟这话就见外了,市井小民也知道同舟共济的道理,刘某虽不才,但也不敢或忘先贤明志。当时在兴元府时,刘某便知老弟绝非池中之物,如今老弟得新皇器重,他日成就不可限量,真是可喜可贺。”

    苏墨心说,这老小子消息还挺灵通的,不过,你就有屁快放,有说直说好了,别再拐弯抹角的浪费时间,小爷可没功夫陪你在这里扯皮,道:“哪里,下官位卑权低,怎及得上大人手握地方官生杀予夺之大权,往后还请大人多多关照。”

    刘元见这小子对自己还是这么客气,心下也觉得大有面子,笑不拢口地道:“老弟太客气了,刘某在吏部虽有些权力,但吏部也非是刘某一个人的后花园,自新皇登基以来,吏部尚书之职一直空缺至今,老弟乃新皇器重之人,想必也知道这下任吏部尚书的人选了?”

    苏墨立时心中有数,感情这老小子是来打听这事的,不过这次恐怕要让他失望了,别看皇帝现在对他很是器重,军国大事也从不瞒他,但那只是表面上的一些东西,那些所谓的军国大事就连升斗小民也知晓一二,根本就没有什么机密可言。

    而诸如朝中的人事任命和官员升迁、以及兵员调动等一些真正的机密,苏墨至今还是一无所知,由此可见皇帝虽然器重他,但也仅止是器重而已,并没有给他什么实权,一些真正的机密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接触。

    再者,听刘元的意思,恐怕是对吏部尚书一位颇有觊觎,苏墨却不怎么看好他,吏部乃六部之首,尚书之位岂同一般职位,再加皇帝有心整顿吏治,这吏部尚书一位在皇帝的心中愈显重要,说句不客气的话,以刘元的官品,肯定没戏。

    心中虽这么想,苏墨面上却道:“大人太抬举下官了,下官初到京城,虽得皇上青睐,但终究是人微言轻,无权过问朝中官员调动等军国大事,更不知这下任吏部尚书是何人。”言下之意就是你想当吏部尚书,就只能自己去活动,我人微言轻,实在帮不上你什么忙。

    刘元虽有些失望,不过他本来就没报多少希望,随便扯了一阵家常,起身告辞。

    送走刘元,苏墨带着吕秀儿和大山几名护卫去了城南的小吃街。

    来临安也好些天了,一直没时间好好的逛过一次京城,城南的小吃街在整个临安府是大有名气,他早就闻名,只是一直没时间去,反正也没什么事情,正好去见识一下。

    吕秀儿衣衫白裙,面色羞红的袅袅跟于苏墨身侧,只因苏墨这厮一手牵着她柔若无骨的左手,叫两旁行人一阵猛瞧,吕秀儿心中虽有羞意,却不抽出小手,任由苏墨牵着。

    苏墨面色如常,在他看来,当街牵着吕秀儿的小手放在后世也就是牵着女朋友小手逛街的举动而已,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在苏墨的印象中,临安的小吃街就算再出名,最多也就像21世纪的夜市那样,摆上几个烤肉摊,再放几张桌椅,现烤现卖,一群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穷人坐在烟熏火燎的烤肉摊前把烧烤吃的津津有味,而那些囊中丰足的有钱人则从来不会去那种肮脏地方。

    到了广湖街,才知道这里不但有供穷人消费的地摊,两边还竖着许多豪华的楼阁,大量显贵在家将或是护卫的簇拥下,在只能吃地摊的穷人的羡慕和忌妒中,昂首阔步的出入于那些豪华的楼阁之中,而望向坐在地摊上的穷人时,则无一例外的会露出鄙夷的神色。

    苏墨上前辈子家境虽优越,但他没有嫌贫爱富的心理,不过,既然条件允许,他自然不会放着豪华的楼阁不坐,而去坐地摊被烟熏和那些五大三粗的壮汉挤一张桌子,况且身边带着吕秀儿,去地摊吃,总归有些不伦不类。

    在街上溜了一圈,苏墨随便找了家环境优雅的小吃店钻了进去,进门时,无意中抬头一看,正好看到小吃店的横匾上的四个大字:客来思乐,顿时一愣。

    “客来思乐!”回味了几句,苏墨不禁哑然失笑,摇摇头,牵着吕秀儿的小手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大山以及几名护卫则紧跟其后。

    一名店小二迎了上来,见苏墨身着锦衣,身后又带着护卫,身份肯定非富即贵,忙点头哈腰地问道:“客官里边请。”

    苏墨扫了眼一楼大厅,见没有空位,就上二楼。

    在二楼一处临窗的位子坐下,吕秀儿掏出手帕要在苏墨的凳子上擦拭,苏墨摇了摇头,示意不碍,。向小二随便点了几样小吃,打量起二楼的摆置起来。待撇见一张桌子上背影有些眼熟,不由多看了两眼,忽然记起此人是谁,招过大山低语了几句,大山点了点头,向那人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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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朱熹

    朱熹在苏墨的对面坐下,也不说话,略有些许好奇之色的打量着苏墨以及一旁清丽脱俗的吕秀儿,不知这只在吴家庄园见过一面的人找自己何事。www.uu234.com

    苏墨目光毫无顾忌的打量着这位眉头微皱的京城第一才子,那什么京城第一才子的名头他还不放在眼里,之所以让他感兴趣的是,这个朱熹在历史上的名气实在太大了,尤其是他的理学对后世的影响极为深远。

    不过就眼下看来,这位名传千古的京城第一才子显然并不怎么得志,一袭青衫,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难言的落寞,偶尔倔强的眼神,却又显露出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傲气。

    真正才华横溢的人是从来不会把清高写在脸上的,就像朱熹,他虽然不愿跟那些凡夫俗子为伍,却从来不会在人前卖弄文才,更不会用傲慢或不屑的姿态去指责别人的粗鄙,而是用沉默来体现他的修养和气度,把沉默是金发挥的淋漓尽致。

    苏墨虽然也算得上是才华横溢、文采出众,但他却跟这时代的所有文人不同,没有道德观念的约束、没有忧国忧民的精神、没有多少忠君的念头,至于爱国嘛,到是有一点,如果和这时代的文人相比,苏墨则更像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苏墨一直很推崇老古人说过的一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要不违背大的方针,不当汉奸不卖国,那些小小的过失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正所谓,人无完人嘛!是个人,就多少会有一些缺陷,就连这个时代人们所崇拜的岳武穆也是如此,精忠报国,用兵如神,但却不懂为官之道,死于权谋之下,或者说是死于他的耿直之下。

    此时小二把几盘子烧烤端了上来,苏墨可不会浪费粮食,招呼上吕秀儿和大山坐下,狼吞虎咽,朱熹虽然没有用眼神或是表情来表露他的不屑,但是对苏墨的这种吃相还是很不感冒,而对一旁正在细嚼慢咽的吕秀儿却颇有欣赏之意,至少不似苏墨这般粗鲁。

    苏墨风卷残云般的吃完,吕秀儿掏出锦帕温柔的拭去他嘴边的油腻,苏墨宠溺的看了她一眼,才向对面的朱熹招呼道:“数日未见,朱兄别来无恙啊!”

    心中虽惊异于吕秀儿的大胆,朱熹面上却微微一笑,看了眼坐在旁边的大山,道:“苏兄的这位贴身护卫很特别啊!”

    苏墨扭头看了一眼,顿时明白了,自己穿的是便装,大山却没换着装,还穿的是七品带刀护卫的官服,按照朝廷律法,大山即是七五品带刀护卫,苏墨最低也是正五品大员,这小子既然已经看出了什么,却故意停住不说,分明是想等苏墨解释。

    管中窥豹,观察细微,苏墨暗赞一句,索性直言道:“朱兄才高八斗,胸怀玄机,就不要为难我了,没错,我的确是朝廷命官,数日前才奉旨入京。朱兄的才名我在兴元府时就曾听明月提过数遍,不过上次在清澜小筑,苏某好像不怎么受东家欢迎,所以才没机会向朱兄请教。”

    朱熹脸皮抖动了下,暗道:看来吴良给这位大人得罪的不轻,如今还记得当日的情景,拱了拱手,道:“徒具虚名罢了,不过是京城士子抬举而已,委实有负才名。苏兄临危献计,在北城和蔡州更是安置流民,造福百姓,善名远近皆知,朱熹才是闻名已久。”

    苏墨略微有些惊讶,看来这朱熹和那些所谓的才子的确不是一路货,远在临安,竟然知道他曾经做过的事情,的确不是个饭桶。倒了杯酒,又给朱熹满上,举杯示意,道:“客气话我就不说了,观其人,见其心,我虽然并未得个中三味,但也自信很少会看走眼,朱兄既然胸怀志向,以你的才学和名望,应该不难讨个一官半职吧?”

    朱熹捏着酒杯,沉默不语,半晌才道:“朱某弩钝之才,难以致仕。”

    苏墨盯着他看了半天,才忽然笑了笑,晃着酒杯毫不避讳地道:“我知道你不满现在朝廷的**,但是,一个真正有理想、有抱负的人是不会像那些所谓的才子一样,整天吃饱了没事干去指责朝政的**,正所谓儒以文误国,这样的人根本就是一群可有可无的垃圾和蠢到极点的脑残,真正有志向的人是不会把**挂在嘴上,而是要逆流而上,置身于洪流漩涡之中,只有知难而上,陷身局中,才有机会改变现状,不然就只能像那些垃圾一样,自以为很聪明,有五车学富,其实只不过是一群跳虫,徒增笑柄罢了。”

    朱熹听的目瞪口呆,半晌无言,直到他回过神来时,苏墨一行人却早已离开了。

    千影东移,半轮残阳不甘的徘徊在西边的山头,兀自苦苦地挣扎。

    苏墨负手走在大街上,放松了心神去感受周围的一切,体会临安的喧嚣与冷寂,心里发着一股无名的感慨,来到这个时代已经两年了,从一个逃难的饥民混到如今深受皇帝赏识的官员,多不容易啊!只有亲自经历过,才能体会到其中的不易的艰难。

    记得写那本书的时候,自己可是绞尽了脑汁,废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从头到尾编写完毕,又花了半个月的时间精修细改,死了多少脑细胞恐怕没有人知道。

    其后将那本书送给司徒明月,可谓是一招险棋,只要其中一个环节出了差错,就肯定会前功尽弃,还好,苏墨准确的判断出了司徒南对他的好感当在六十分之上,刚刚及格。司徒南最终将那本书有意无意的让皇帝看到了,只有苏墨自己知道,这绝对不是运气。

    机会果然是留给有准备人的,苏墨莫名一叹。

    吕秀儿乖巧地走在一侧,终忍不住出声问道:“公子,刚才小店的那人是谁呀?”

    苏墨笑道:“京城第一才子:朱熹。”

    吕秀儿掩口,惊讶的轻呼道:“京城第一才子?”

    苏墨停住脚步,问道:“秀儿认识朱熹?”

    吕秀儿轻摇臻首,嫣然道:“奴家才不会认识什么朱熹,王熹的呢,不过公子说那人是京城第一才子,奴家却觉得有些徒具虚名。”

    苏墨一怔,道:“秀儿为何如此判断?”

    吕秀儿将一缕乱发扶于耳后,才道:“刚才在小店之中,那朱熹被公子说的哑口无言,不是徒具虚名是什么!”

    苏墨又是一怔,捏了她俏脸一把,哈哈大笑,道:“我的傻丫头,看才学又不是看一个人是否能言善辩,记住,表面看到的东西未必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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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初议北伐

    苏墨与吕秀儿说说笑笑间走到街口,却见前方一大群人正在围观,沸沸扬扬地,把路都给堵住了。

    苏墨过之不去,只好停下来看热闹。不过这么多人围观,而负责治安的禁卫军不但不上前过问,而且还站在后面看热闹,苏墨心中一动,看来又是京中纨绔在惹是生非。

    大山分开人群走了进去,苏墨跟在后面,几个禁卫军士兵被挤到一旁,面色不善,刚要发火,看了眼大山,却立刻又将嘴巴闭紧,七品带刀护卫在京城虽然多如牛毛,但这个七品带刀护卫身后的主子可不是他们这些小卒子能随便得罪的。

    苏墨在热闹中心见到了一个他最不想见到的人,那个被推举为京城四大才子之一,临安第一大户吴富言的次子,标准的小白脸,帅到掉渣的相貌,无数花痴的梦中情人吴良。

    过印象中那个风度翩翩、永远面带微笑的京城四大才子之一此刻却脸色异常难看,面对一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小子的咄咄逼人,只能强压着心头怒气,不敢发作。

    再看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的那个小子,也是个小白脸,二十岁上下的样子,两个眼窝深陷了下去,一看便知是女人干多了,富家子弟应有的毛躁、刻薄、嚣张、狂妄等秉性在他身上是应有尽有,身后的十多名家将是奴仗主势,比天王老子都要神气。

    苏墨不晓得这小子是谁,问周边的观众,有个知情的老人告诉他,“这位小兄弟,那小子是张府的二公子,临安府有名的霸王,没人敢惹,刚才那位吴公子不知好歹,冲撞了这位张府的二公子,这下惹祸了不是,小兄弟看样子不是官家的人,可万千别惹麻烦。”

    苏墨谢过这个好心的老头,又不解地问道:“哪个张府?”

    老头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道:“还能有哪个张府,听说现在朝中的许多大官都是张家那位老爷子的门生,这小子是那位张老爷子的亲孙子,谁敢惹。”

    苏墨立刻就明白了,敢情是在说张浚啊!不过张浚现在好像在总督江淮防务,并不在京城任职,他的这个孙子就这么嚣张了,要是等他入京当了宰相之后,这小子还不翻天了!

    不过,历史已经因为自己的到来了改变了原有的轨迹,张浚还能不能当上宰相现在他也不敢确定,而且,就算这小子真能翻上天,也不干他的事,吴良那个小白脸倒霉,他心里更觉得的痛快,最好姓张的小子别太孬种,把那小子的白脸揍成猪脸就更妙了。

    姓张的小子指着吴良的鼻子破口大骂了一阵,才阴笑道:“吴氏家大业大,弄脏了本公子的衣服,怎么也得赔个一万两不是,想必吴公子也不将这点小钱放在眼里。”

    “你……”吴良差点没气炸了肺,吴家虽然家财万贯,但一万银子也不是个小数,朝廷每年给金国的岁贡也才不过二十万,这小畜生真是好大的胃口,更重要的是,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敲诈,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恶气。

    只是势比人强,吴家虽然在朝中也有些关系,却又如何能及得上张家,再看看周围那些看好戏的禁卫军,吴良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正准备咬牙反击,忽然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顿时计上心头,哎呀一声,向正看的津津有味的苏墨一指,大声道:“这不是苏兄吗,数日不见,苏兄风采依旧,快过来帮兄弟评评理。”

    姓张的小子也立刻向苏墨望了过来,面色不善,冷笑了数声。

    苏墨立时一惊,暗叫不好,你自己倒霉就算了,还托小爷下水,你即不仁,就别怪老子不义,当即高声回道:“哎呀,我还当是谁呢,谁来是吴才子,听说吴公子出手大方,既然弄脏了人家的衣服,就算赔个十万两也不在话下。”

    吴良一听,立刻脸都绿了,望向他的目光中已经多了一丝怨毒,那个姓张的小子则脸色转好,望向苏墨的目光也友善了许多,微微点头,暗道这小子还算识相。

    苏墨冷冷的盯着吴良,眼看这小子最终咬牙服软,丢下一万两银票悻悻离开,若有所思地望了眼姓吴的背影,他并不是个喜欢惹麻烦的人,但既然麻烦自己找上门来,他也从来不会退缩,姓吴的临走时那怨毒的眼神让他不得不提前早做些准备。

    回到府中,什么直接到了书房,叫来一名亲卫,问道:“吴家的事情你查到多少了?”

    亲卫恭敬地道:“回大人,吴家世代经商,生意遍布全国各地,在泉州、广州、琼州等地都设有大型船行,在南洋许多国家都有商队,势力极其旁大。朝中许多官员和吴家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其中兵部尚书汤硕已经和吴富言结成姻亲,令其子娶吴富言幼女。不过据可靠消息,吴家已经将根基秘密转移到了琼州,只要局势有变,随时都可撤走。”

    苏墨一脸沉思,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建炎南渡之后,江南成为了全国的经济文化政治中心,随着远洋贸易的飞速发展,南宋时期的商业出现了空前繁荣,开始出现了早期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仅是南宋的经济总量就占全世界百分之五十。

    商人在得到极大的解放之后,随着远洋贸易的飞速发展,商人得到不仅是数不尽的珍珠和玛瑙等巨额财富,同时还用这些财富买到了极大的权力。

    苏墨暗想,换了自己,在获得巨额财富和极大的权力之后,下一步会干什么?

    苏墨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不过随即,他就哑然失笑,吴家再怎么势大,也终究只是个商人世家,难道还能斗得过皇帝不成?自己真是想的太多了。

    次日一早,五更天,苏墨满嘴怨气的起床赶去皇宫早朝,以他爱睡懒觉的秉性,起这么早对他来说无异是一种酷刑,若是长此以往,这把骨头非给轻的散架不可。

    本来苏墨是没有资格参议朝政的,根本不需要去文德殿参加朝议,不过今天皇帝要用金口给他御封,不得已,只能早起一次了。

    摸黑坐着轿子到了皇宫,按照律法,他现在的官衔还是个五品知州,根本没资格进入文德殿参加朝议,只能在殿外候着,目送那些面生的朝中大臣陆续走进文德殿,也只能羡慕一下。

    正有些昏昏欲睡时,老熟人刘元走了过来,见他站在殿外,顿时有些惊讶,眼看身后还有几名官员走了过来,只得干咳一声,道:“苏大人何以站在这里?

    苏墨振了振精神,回道:“此乃皇上的意思,下官也是不知。”

    苏墨有些惊疑不定,客气了几句,匆匆走进大殿去了。

    文德殿。

    朝议结束之后,百官正准备散去,左相陈康伯出列道:“皇上,臣还有本奏。”

    赵昚欣然道:“爱卿还有何事启奏,速速奏来。”

    陈康伯道:“回陛下,蔡州知事苏墨已赴京数日,臣素闻此人为官清正,治地有方,昔任北城、知蔡州时治下百姓多有称道,故奏请皇上予以任用。”

    赵昚爽快地道:“即是爱卿所奏,朕自当准允,不过苏墨资历尚浅,不足以担得任,可随朕伴驾,若真有才学,朕自会量才重用,来人,传苏墨上殿。”

    等了个把时辰,天都亮了,苏墨站的腿酸脚软,肚中直骂娘,正准备找个侍卫打听一下朝议什么时候结束时,却听里面响起一个尖锐的嗓音,“宣苏墨觐见。”

    苏墨立时精神一振,忙整了下衣冠,快步走进大殿,略微扫了一眼过百文武大臣,然后趋前几步,拜在殿中大声道:“臣,苏墨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赵昚威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苏墨顺势站了起来,目不斜视,昂然肃立,眼尾的余光却在打量着满朝文武,左边以左相陈康伯为首,司徒南就站在陈康伯下首。右边以右相史浩为首,下首是虞允文,不过苏墨此刻并不认识这位南宋名相。

    满朝文武除了左相陈康伯、虞允文、司徒南三人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为所动,其余所有大臣都向他望来,显然并不知道他这位新贵是从哪冒出来的。

    赵昚清了清喉咙,道:“朕知你颇有才华,又有陈爱卿为你举荐,本当予以重任,不过你资历浅薄,恐难当重任,朕赐封你保议郎,领中书舍人,禄百石,居四品,随朕伴驾。”

    “臣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苏墨再次下拜谢恩,心中安乐,这不知不觉就升了一品,看来皇帝的确是要重用于他。退出大殿,眼角的余光却留意到朝中许多大臣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有几道目光望向自己时更是不怀好意,苏墨心中一凛。

    朝议结束后,苏墨身为伴驾的保议郎,职责所在,只能跟着赵昚去了御书房,随行的还有陈康伯、虞允文、司徒南等十数位朝中重臣,看来是有大事商量。

    到了御书房,赵昚坐龙案,给十数位大臣赐坐,苏墨位低职卑,只能站在赵昚身后,肚中不免有些气闷,他都站了快两个时辰了,也不给个座位,这皇帝真是偏心。

    赵昚面色从容,道:“朕把你们召来御书房,所为何事,诸位爱卿想必都知道吧!”

    诸臣沉默。

    赵昚又道:“各位都是朕的肱股之臣,废话朕就不多说了,如今金兵新败,海陵帝已死,完颜雍在辽阳登基,金国内政局不稳,正是我朝出兵北伐的最佳时机,陈爱卿,你来说说,朕派多少兵马北伐为上,又以何人为帅?”

    诸臣各自交换了下眼神,陈康伯起身道:“回皇上,行军之道并非微臣所长,虞大人和司徒大人精通军略,可为皇上分忧,不过若出兵北伐,臣举荐张老将军为帅,总督三军。”

    此言即出,诸臣大都纷纷赞成,只有虞允文和司徒南眉头微皱,没有表态,苏墨把诸臣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心中顿时了然。

    对于张浚,他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为了排挤赵鼎引秦桧入朝,为了在陕西建功贸然改守为攻使南宋丢了陕西,而且为了推卸责任致曲端于死,而淮西军变也是他的功劳,此人最大的特点是有权无能害人,之所以力主抗战,也只是为了掌权而已。

    然而张浚虽有诸多缺点,但门生却遍布天下,朝中许多官员曾深受其举荐,就连虞允文、吴玠都是,可想而知其影响力了。如今整个朝廷除了张浚,恐怕再无人有足够的威望镇摄三军,想必陈康伯举荐他也是这般想法,至于虞允文和司徒南会皱眉,显然是在担心此次北伐。

    赵昚欣然道:“此次北伐事关重大,以何人督帅三军至关重要,除了张老将军恐怕再无人可镇服三军,朕也正是此意,陈爱卿,你火速拟旨召张老将军入京。”

    陈康伯道:“臣,遵旨。”

    16977.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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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流介绍:
南宋---中国历史上一个让人无法忽视的年代,两宋时期,社会经济繁荣程度可谓前所未有,农业、印刷业、造纸业、丝织业、制瓷业均有重大发展。航海业、造船业成绩突出,海外贸易发达,和南太平洋、中东、非洲、欧洲等地区50多个国家通商。
而正是南宋时期对南方的开放,才促使江南地区日后成为了中国的经济文化中心。
然而,宋朝后期,速度兴起的游牧民族却对宋朝先进生产关系产生了毁灭性的打击,使一直处于上升阶段的东方先进文明,从此逐渐转向衰弱,并最终没落于世界主流舞台之后。
建炎南渡后,在金国的强势逼迫之下,不得不放弃了半壁江山,偏安江南一偶,然而从这以后,南宋王朝也进入了一段最为黑暗的统治时期。
苏墨,一个现代子弟,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南宋,开始其传奇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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