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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曳光     无仙txt下载     无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九十三章 可否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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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湖上飘了一个多月,木筏终于靠岸。

    林一抬头看了看那血红的天空,又转而打量着湖堤上的情形。

    越出湖面丈余高的湖堤,有几里宽,左右却不见尽头。上面寸草不生,只有七位修士奔着湖边而来。其中有剑光盘旋,随即便没了踪影。

    林一转身,几位同伴皆站着不动,神sè踌躇。期待已久的彼岸就在眼前,天震子与紫玉等人却是提起了小心。

    “几位道友已然到岸,速将木筏借我等一用……”

    岸边围过来七人,六男一女。其中四位老者,两位中年男子,还有一个是中年的女子。

    这七人的衣着、相貌与年纪不一,便是各自的神情亦不尽相同。有人镇定自若,有人稍显忙乱,还有人稍显焦虑与不安。

    出声说话之人,乃是位横眉立目的灰须老者,他与身后的两位中年男子应是一伙的。这三人临近湖边,摆出颐指气使的架势,便yù强取林一等人的木筏。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伙人,林一带着征询的神sè看向身后的天震子与紫玉。两人却是不约而同的轻声说道,一切由林师弟、林兄弟自行决断,我等只管听吩咐行事。

    “尔等还不上岸,更待何时?我兄弟三人须由此渡湖而去……”先前的那老者还是个火爆的脾气,两句话未说完便瞪起了眼珠子。余下那三位老者与女子则是瞧起了热闹,而眼光却时不时掠过林一手中的铁棒。

    林一将岸上众人的神情看在眼里,这才冲着那老者笑道:“此处尽为大湖所在,我等无论去往何方,这木筏说不定都会派上用场。对不住了!还请诸位闪开,我好上岸……”

    “哼!你既上岸,还想带走木筏不成……”那老者讥讽了一句,带着身后两人往一旁闪开。另外四人则是悄悄远离了几步,眼光不离林一等人的左右。

    林一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回头示意了下。见机,天震子与紫玉师徒各自登岸。

    恰于此时,那老者不管木筏上还有一人,便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而其人在半空,便见一根铁棒“呜——”的一下横扫了过来。(.)

    “砰——”的一声闷响,老者被直接砸飞了出去,连同一把防身的飞剑,双双摔向在了十余丈外的湖水之中——

    湖边突发状况,惊得在场的人皆是一怔。一切不过闪念之间,便有人被砸飞到了湖水中,使得岸上那两个中年人赫然变sè,竟是各自祭出法宝来。而木筏上的的林一却是一跃而起,猛地抡起了一道黑风。

    又是“砰砰”连声闷响,两个中年人齐齐飞了出去。此时,湖面上才传来“扑通”的落水声。随后,湖堤上有人跌落的惨呼与飞剑坠地的动静响起。

    与此同时,林一已轻轻落地,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原本血红的天空,已罩了层雾霾,呈现一片昏黄。他转而掠过岸边那几位袖手旁观者,拎着铁棒便大步走向那两个中年人。

    十余丈外,两个中年人忙不迭爬起来,彼此面面相觑,难掩心头的惊悸,扭头便跑。只是眨眼间,两个人影一溜烟的远去了。

    见状,林一脚步一顿。有人越过身旁,直奔湖边,身形很是矫健。不待其错愕,又有几人奔了过去。

    林一只得停下脚步,回首瞥向了那陌生的四人。对方皆神sè从容,其中一个老者还冲着他微微颔首。

    “哎呦!道友手下留情……”

    湖边有人呼救,林一循声望去,禁不住微微翘起了嘴角。

    先前落水的老者将爬至岸边,便被跑过来的天震子隔空抓了过来,二话不说便劈脸一拳砸了过去。呼救声才起,他又是用力一脚,将对方猛地踢飞到了湖堤上,还不忘骂道:“敢与老子猖狂!真是狗胆包天……”

    猝不及防遭了狠手,那老者“扑通”一下摔在地上,伸手摸出两张玉符抛起。可不待其符箓之术生威,便被一旁跟上的紫玉伸手弹出细弱的火蛇击飞。便于此时,炎鑫趁势窜了上去,竟是祭出一把法器飞剑冲着地上之人乱劈乱砍。

    进入仙境者,可都是元婴修士啊!可这一通乱殴,分明就是练气修士在以多欺少打群架。即便如此,那老者还是抵挡不及,又是一阵求饶声响起。

    “哼!老子问你,为何夺我木筏?”自觉着恢复了三分的修为,又有人在背后撑腰,天震子不由得摆出了当年横行玉山岛时的架势。一番拳脚胖揍了对方之后,他更是雄风大振,怒声相向。

    天震子眼光老道,早便察觉到了岸上的蹊跷。那陌生的七位修士应来自散修,却并非一伙。不过,对方皆有着练气的修为,不能不让人有所忌惮。

    林一之外,玉山岛余下的四人可是被封住了周身的法力。而岸上的这些人怎会有练气期的修为呢?若是对方生出了歹意,只怕一场劫难无从避免!

    不过,随着上岸之后,几人体内禁锢的灵力竟然有了动静,天震子禁不住为之一喜。

    谁想林一突然动起了手,一棒便将那可恶的老者砸落水中。见状,天震子一怔,随即又暗呼了声痛快!可挑衅的三人,转眼跑俩,还有一个正往着岸上爬。

    啊哈!天震子顿时振作起来。可管不得许多了,同仇敌忾的好时候到了!他挽起袖子便冲了过去,而紫玉师徒更是心有灵犀,随其一拥而上,随着一阵乱拳齐飞,着实让那嚣张的老者吃尽了苦头。

    “几位道友勿怒啊!我三人乃是来自雍州的散修,急于渡湖,这才有所冒犯……”见对方暂且罢手,老者狼狈地爬起来,连连拱手赔礼。见那手持铁棒之人并未近前,他不禁暗松了口气。

    “敢有半句虚言,便再吃我一剑……”

    “且慢动手!”

    有人还要趁机捡便宜,却被紫玉喝止。天震子瞪了一眼炎鑫,继续问道:“这堤两侧各有大湖,你为何偏要渡这浊湖?”

    老者陪着笑脸,往后退了两步。与对方相距三五丈远,他又回头打量了下,这才稍感安心,说道:“九泽之地,乃九湖环绕而成。无论去往何处,只须一直往前便可抵达另一地。而有了几位道友的木筏相助,浊湖易渡……”

    天震子扯着胡须,沉吟了下,问道:“另一侧的大湖难渡不成?”

    “这……倒亦不难!呵呵!”老者话语一转,冲着天震子的身后示意了下,好心地说道:“我三人至此,恰好遇见那四位道友yù渡明湖,你等不妨与其同行,彼此有个照应……”

    同行?天震子转身看向那一直待在旁边瞧热闹的四人,忽听紫玉提醒道:“那人使诈……”

    不及多想,天震子返身便冲了过去。而那老者已拿出一符纸拍在身上,于光芒闪动之中,霎时失去了人影。

    一把扑空,天震子羞怒交加,禁不住闷哼了一声,啐道:“一个元婴修士,怎会随身带着练气筑基所用的符箓?这他娘的没道理啊!”

    猝然生变,出乎了炎鑫所料。无处倾泻怨气,他只得悻悻躲至一旁。

    被人如此的戏弄,天震子的老脸有些挂不住。见林一兀自拎着铁棒半天不出声,他尴尬一笑,摆摆手说道:“眼下只有练气的修为,诸般手段使不出来,倒是便宜了那人!不过,方才可是将其狠揍了一顿哦……”

    林一的眼光从远处收了回来,又若有所思地看向那另一侧的大湖。

    上岸一步,境地迥异!现如今,天震子等人有了三分的修为,算是有了自保之力。而那未知的明湖中又是怎样的情形,还须走一遭方能知晓。

    ”你我还是乘筏渡湖赶路要紧……”好似对那三人的走脱早有预料,林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他走向来时的湖边,眼光很随意地掠过那留下来的几位陌生人。对方彼此默默相视,神sè不一。

    “这位道友,那木筏不要亦罢!”突然有人出言提醒。

    闻声,林一缓缓停下脚步,转身好奇地问道:“何故?”

    岸边四人中,越步而出一老者。其一身青sè道袍,三绺灰白长须,清癯的面庞上,神sè略显yīn沉。他打量了下林一,又冲着天震子等人轻轻颔首,这才拱手说道:“通州散修居平子,见过这位道友!”

    林一并未应声,而是眉梢轻轻扬起,很意外的样子。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彼此不过萍水相逢,转眼便各奔东西,又何须相识?而这四人举止沉稳,神光内敛,绝非寻常的散修。

    见此情形,天震子等人走了过来。

    “呵呵!通州散修步阳子,见过几位道友!”接着说话的是另一位老者,身材稍显矮胖,着黑sè道袍,颇显富态。其须发银白,眉眼和善,还未张口便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紧随其后,又一老者出声说道:“通州散修匡夫子……”

    这第三人乃一清瘦的老者,面如刀刻,双目深邃,颌下胡须稀疏而灰白。许是身躯干瘦的缘故,一袭灰sè的道袍显得有些宽大。其说话的时候,直勾勾盯着林一,神情专注而诚恳。

    “三位道兄都报上了字号,我一个女子又怎好遮遮掩掩……”随着婉转的话语声,有人款款移步,冲着林一等人欠身说道:“通州登仙谷罗秋娘,见过诸位道友!呵呵!偶遇便是有缘!于这仙境之中相逢,可不就是一场仙缘……”

    这说话的女子身着彩霞长裙,虽是人过中年的模样,却颇有几分的姿sè。其眉如新月,肤sè***,含笑的神态中有若有若无的矜持。见彼此双方凑至一起,她又不紧不慢说道:“尚不知几位道友来自何方,可否同行乎?”

第六百九十四章 通州散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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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州,位于九州极北偏东,乃偏远之地。

    这四位来自通州的散修,不仅有着不弱的修为,言行举止中还透着几分的怪异!置身于如此莫测的危境中,几人神态从容,并不急着赶路,反倒是漫步于这湖堤之上,好似专门在静候着同行者的到来。

    同行?先前那逃遁的老者亦曾如此说过。而这七人并非一伙,却这般的异口同声,是巧合,还是心有灵犀?

    林一眸光闪动,再次打量着三丈之外那执礼相见的四人。天震子见其不出声,便站出来冲着对方拱手说道:“哈哈!既是仙缘所在,不妨相识一番。夏州玉山天震子,幸会!”

    事已至此,紫玉亦上前还礼道:“夏州玉山虚鼎门紫玉,偕小徒柳兮湖与炎鑫,见过几位道友!”

    “这位道友修为不俗呀!不知该怎样称呼呢?”那罗秋娘与天震子等人寒暄几句后,与几位同伴饶有兴趣的看向了林一。

    “夏州天震门林一!”林一轻声回了句,紧接着便是手臂轻抖,“扑”的一下,将铁棒插入湖堤一尺多深。他这才拱拱手,却是看向先前出声的那老者问道:“这位居平子道友,为何要我弃木筏而去……”

    “呵呵!一湖一天地!这九湖皆有不同……”叫作居平子的老者面无表情地笑了声,于原地踱了两步,伸出手指左右虚点了下,说道:“这湖堤右侧为浊湖,左侧为明湖,前去为元湖,后去为忘湖……”

    话语缓了缓,居平子背负双手,转而又昂首说道:“木筏只可用于这浊湖,换作他处,遇水则沉!”于其说话之际,余下三人的眼光又落在一旁的地上。

    此处的湖堤,由奇异的黄土与坚石夯就,还隐有禁制防护,坚若金铁,堪比法宝一般的存在。可对方不过随手一掷,便轻易的将铁棒插进去地面一尺多深,这要多大的力气啊!

    由此可见,这来自夏州的一行五人之中,唯有这个年轻人最为的强悍!

    林一却是露出不解的神sè,兀自问道:“九湖各有不同?道友可有说法……”天震子等人对九泽之地多有不明,亦跟着附和,请对方多多指教。

    这个居平子的为人虽是稍显yīn沉,倒是颇有耐心。他慢条斯理地说道:“众所周知,此处天分五sè,禁制各有不同。红禁、黑杀、黄困,唯有天呈青、白之时,天地禁制稍解。而九湖之中,唯独明、翳二湖处于青、白天sè之下,便于穿行。其他七湖,除却浊湖之外,皆凶险万分。

    那闻湖有惊涛骇浪,异兽拦路;忘湖有妖魅横生,稍有不慎便九死一生;嗅湖有毒瘴遍布,极难逾越;息湖有猛蛟凶恶,乃绝地所在;元湖则是混乱莫测,置身其中绝对是十死无生!故而……”

    话至此处,居平子手扶长须,不无善意又道:“故而,若想摆脱九泽之地的纠缠,当由此处穿越明湖,过翳湖,便可轻易抵达九山之地!而那木筏已然无用,道友何不弃之,你我结伴而行……”

    这个居平子不过一散修,却对后土仙境中的情形了如指掌。他之所说,比起舆图来更为的详尽,这不能不令人错愕!

    于林一疑惑之时,一旁的罗秋娘笑道:“此乃居平子道友的第三回仙境之行,我等皆要仰仗他这一路的指点呢!”

    居平子的一番话,使得天震子亦是暗暗惊奇。又听罗秋娘如此分说,他与紫玉摇摇头,恍然惊叹道:“哎呀!怪不得!一百六十年才一次的仙境之行,人家都来了三回……”

    而此时的林一,却是眼瞳一缩,随即便神sè如常。他冲着居平子与罗秋娘淡淡一笑,随口说道:“多谢道友解惑!”

    居平子又是呵呵干笑了声,神态自矜。

    那矮胖的步阳子,则是满脸的笑容。他手扶着银须,摇头晃脑地说道:“呵呵!居平子是个烂好人……”其话音未落,身侧的匡夫子怔了下,好似糊涂了起来,竟是痴呆自问道:“烂好人,便不是好人吗?”

    于此处遇到了这么几个人,林一不由得轻轻皱起了眉头。身后的天震子则是说道:“林师弟!何去何从,由你一言决之!”而紫玉师徒则是没有出声,显然是对那居平子的一番话颇为在意。虽说有舆图在手,却不及一个通晓仙境详情的人为向导来的方便。

    “既然诸位好意相邀,彼此同行亦未尝不可!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请赐教……”林一抬手抓起了玄金铁棒,盯着那居平子问道:“先前那三人可是从明湖而来?你等为何不邀其同行呢?”

    “我不认识那三人……”步阳子抢先出声接了一句。话未说完,他笑呵呵地看着林一的手上,好似那铁棒上开出了花儿一般。

    与此同时,随着一身空荡的道袍晃动了下,匡夫子脚下不为人察觉地后退一步。他手里揪着胡须诧异道:“那几人不是道出了自家的来历吗?彼此尚不算真正的陌生……”

    这两人的话语颠三倒四,罗秋娘则是见怪不怪地嫣然一笑,转而与林一说道:“呵呵!他二人痴迷仙道久矣,各自的xìng情有别于常人!我通州散修同道,称其为‘癫阳子’与‘痴夫子’……”

    一癫一痴?倒也相得益彰!林一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听居平子于此时说道:“那三位道友来处不明!我等与其偶遇,本yù相邀同行,无奈对方执意往浊湖而去……”

    林一轻轻点了点头,忽而又咧嘴笑道:“可我还是放不下那木筏……”其转身直奔湖边,拂袖一挥。湖面上的木筏霎时没了踪影,他这才返身走了回来,冲着天震子与紫玉问道:“我并非独断专行之人!尚不知你等意下如何?”

    见林一如此轻松地收了木筏,居平子等人好似有所察觉,不由得神sè讶然。便是那‘一癫一痴’亦露出好奇的神sè,并若有所思。

    方才几人说话的时候,天震子并未闲着,而是拿着仙境的图简在细细端详。林一问话,他收起手中之物,说道:“依着仙境舆图所示,我等离开九泽之地的捷径,正是由此往前!而这几位道友有言在先,彼此不妨结伴而行!”

    紫玉附和道:“且歇息半rì,再动身不迟!”其两个弟子亦跟着点头,只是一人看着林一,一人则是盯着自家的师父。

    于这四人看来,有那个通晓仙境详情的居平子结伴同行,当利大于弊。且己方人多势众,根本不怕通州的这几个散修半途使坏。而林一之强横,可谓是超乎想象,乃此行最大的倚仗。谁若不识好歹,可有十条命在?

    忽而后知后觉,天震子惊道:“林师弟,乾坤袋最大不过几丈,未必装得下那木筏!而我从未见你……”说着,他还敞开袖口晃悠了下,里面藏着十几个乾坤袋。

    随着天震子的话声响起,在场诸人皆看向林一。紫玉跟着好奇说道:“乾坤袋不是悬于腰间,便是藏于袖口等处。而我从遇见林道友的那一rì起,便未见过他身携此物。”

    这所料不及的一切,使得林一暗生悔意。九州,男修常常将乾坤袋藏于长袖内,便于使用。女子则是常常将其拴于腰间,仿若香囊一般的饰物。故而,他并未对乾坤戒有太多的掩饰,亦从未引起过他人的留意。而现如今,却因收了只木筏,竟突然惹起了天震子等人的惊奇。而从那通州四人的神情看来,显然亦是为此起了疑心。

    乾坤戒里有数百丈大小,而乾坤袋撑死了只能装得下一只木筏。两者相较,可谓云泥之别!天震子与紫玉的不解与好奇乃理所当然,怪只怪自己一时的疏忽!

    林一双肩一耸,随口说道:“乾坤自有妙法,岂可为他人尽知!”与其说是在敷衍天震子,倒不如说他在应付着那几个散修的猜忌。

    罗秋娘却于此时突然出声说道:“呵呵!这位天震子道友有所不知,乾坤袋之外,还有乾坤戒与袖里乾坤之法!”

    忽闻此言,林一心头一懔,于原地缓缓转身看向对方。

    “何为乾坤戒与袖里乾坤?莫非这位道友深谙此道?”天震子诧异问道。

    罗秋娘抿唇一笑,说道:“我可没这般大的本事!不过是从典籍中有所获知罢了!”她眼光有意无意间轻睨着林一,又道:“据传,乾坤戒有容山河之能,袖里乾坤则有纳rì月之玄妙!此乃仙人之神通,非我等可以想象啊!”

    天震子释然,随即大手一摆,说道:“既是仙人的神通,便与我师弟无关了!他应是将乾坤袋藏至别人猜不到的地方……”说着,还不忘冲着林一的下身打量,见对方神sè不快,他这才哈哈笑着作罢。紫玉等人亦收起了好奇的心思,自去寻了处地方歇息。

    无意中闹了这么一出,林一对擅自多事的天震子并无恼意,却是对那罗秋娘留意起来。这女子不过一介散修,怎会有这般的见识?而那居平子对仙境了如指掌,便是九州的九大化神修士亦没这个能耐!

    此外,那步阳子与匡夫子,‘一癫一痴’,莫不是在装疯卖傻?通州四散修,不可小觑!

    林一暗自斟酌之时,几丈外的罗秋娘又是轻笑一声,说道:“呵呵!方才不过信口一说,道友勿怪啊!”他转身看了眼对方,将铁棒置于身旁,盘膝坐了下来,轻声说道:“罗道友见多识广,倒是叫人刮目相看!”

    通州四人围坐一起,彼此无间。见林一夸赞罗秋娘,其中的步阳子忍不住插话道:“哈哈!这位林道友莫要忘了,秋娘可是来自通州的登仙谷……”

    此人银须银发,身子矮胖滚圆,面容红润而见不到几根皱纹,笑起来很讨人喜。他一句话尚未说完,便又自得其乐地摇晃着脑袋,傻乎乎的样子。

    哦?林一索xìng正面对着那几人。步阳子有意卖着关子,罗秋娘则是不以为意地含笑摇头,而居平子则是拈须沉思,唯独匡夫子直挺挺杵在地上阖目静坐。

    登仙谷,还有什么说法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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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五章 明湖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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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里宽的湖堤上光秃秃的,没有树木,寸草不生,沉寂而荒凉。访问下载*小说 循其前后望去,这一线长堤好似与那昏黄的天空连为一体,不知所始,不知所终。

    堤上坐着两伙人,分别是夏州玉山岛的五人与那通州的四散修。

    步阳子提起登仙谷之后,惹起了林一等人的好奇,并静待下文。可这矮胖老头随即又带着傻兮兮的笑容,自得地说道,眼下是歇息的时候,yù知后事如何呀,待下回分晓。

    不说亦罢,没人与那步阳子计较1,。在浊湖上漂泊了月余,天震子与紫玉等人着实倦了,便趁此机会歇息。虽说彼此只有练气的修为,至少可以吐纳调息了,yù继续前行,还须养jīng蓄锐才好。

    此处不见rì月,不分昼夜,只有自己估摸着时辰。小半rì的光景过去之后,一行九人起身奔向几里外的大湖,明湖。

    于歇息之际,林一再次将仙境的舆图细细看了一遍。上面有几条穿越五九之地的途径,而那居平子所说的便是其中之一。

    九人来至明湖的岸边,举目望去,烟波浩渺,一望无际。

    新到一处,玉山岛的几人免不了一番好奇的张望,而通州的四散修倒是神态轻松,俨如游山看景一般的悠闲。

    “由此前去,不几rì便可逾湖而过!”居平子临湖指点,又转向玉山岛的几人,言之凿凿:“只须寻到一条可行的路来,用不上一年,便可抵达后土塔。诸位,仙缘可待啊!”

    这番话令人振奋,天震子笑道:“有道友为我向导,定会免去不少的麻烦!哈哈!”紫玉师徒亦是神sè欣然,纷纷点头附和。

    一时之间,彼此双方皆面带笑容,好似坦途在望,使人心怀大畅!

    左右看了下,居平子那yīn沉的神sè中露出莫名而淡淡的笑意。他与罗秋娘三人相视点头,便大袖一挥,冲着玉山岛的几人招呼道:“诸位,不必耽搁,启程!”

    林一始终未出声,一直在拄着铁棒默默打量着湖面,却于此时忽而问道:“几位道友的修为不弱,为何不自行渡湖,反倒要招揽他人同行呢?”

    好似对此质疑早有预料,通州的四人皆神sè不变。居平子深深瞥了一眼林一,说道:“一来人多势众,以壮行sè;二来,即便是于仙境无所得,而结识了几位道友,亦不无所获啊!”

    “呵呵1,!我等散修,素来不招人待见!”罗秋娘暗有所指地笑了声,步出人群。她径自往前行去,头也不回地扬声道:“……而我等与人为善,只愿得道多助!道友若心存成见,不妨就此分道扬镳!”她抬手抛出一把飞剑踩在脚下,宛若一朵彩霞一般跃至湖面,竟是缓缓飞起。

    不过转眼之间,通州四人分别御剑到了明湖之上,却并未即刻远去,而是纷纷转身看向岸边。

    林一的小心谨慎,使得玉山岛的几位同伴很不以为然。见通州四人相继腾空,天震子眼前一亮。想不到对方一步离岸,境界顿升。既然可以御剑飞行,渡过这明湖不难啊!

    “林师弟,你那木筏还真的没了用处,哈哈!莫再迟疑,一同上路……”天震子扬声大笑,并与紫玉师徒一同看来,神sè期待。

    林一笑了笑,尚未应允,天震子已抢先祭出一把飞剑窜至湖面上。转瞬之间,他御剑而起,不忘回头惊喜道:“哈哈!妙哉!一步之隔,便是练气筑基的两重境地!”

    已然如此,林一只得随着紫玉师徒一道离开了岸边。他收起铁棒,举步往前一迈,忽而觉得身形一轻,便趁势往上跃起,顺手扔了把飞剑踩在脚下,这才仰头看去。

    置身于湖面之上,那昏黄的天空已变作青灰一片。恰于这一刻,好似有禁锢已久的枷锁缓缓除去,周身有着说不出来的轻松,灵力随之运转,修为迅即回升,筑基初期、中期、后期……

    心头一动,林一强行止住了修为的上升,转而看向其他的几人。果不其然,那通州四人皆恢复至金丹初期的修为,而天震子与紫玉则是只有筑基后期的修为,柳兮湖与炎鑫却是止步于筑基中期。

    见此情形,林一眉梢轻轻一挑,随即便神sè如常。因禁制的缘故,在湖堤上的时候还看不出众人的深浅来,可来到明湖之上,彼此高下立判!不出所料,这通州四人的真实修为,皆为元婴后期的圆满。散修之中,这般的高手可不多见1,。

    与此同时,天震子等人亦看出了端倪,不由神情微愕。

    通州的几人则是彼此换了个眼神,转身往前飞去,唯有那罗秋娘留下来。她神态温和,释然一笑,却好似对林一视而不见,却是冲着紫玉招呼道:“有幸与妹妹同行,亦好说些闲话,途中少些寂寞……”后者不好回绝,含笑应允之后,便带着柳兮湖飞了过去。

    见状,天震子不以为意地哈哈一笑,便与炎鑫御剑往前。不过,他嘴巴动了下,而落在后面的林一却是摇摇头,只是默默跟了过去。这是二人在彼此传音,一人问道,师弟,你猜那几人意yù何为?另一人回道,有人怕途中少了寂寞……

    明湖的湖面并无异常,只是罩着一层薄雾,一派波澜不惊的样子。而水下面则是不见游鱼与诸般生灵,唯有淡淡的元气氤氲而生。此外,还有九道剑虹掠过,往前飞驰。

    后土仙境之内,禁制无处不在。故此,即便可以御剑飞行,亦无人肆意高飞,只是于湖面上百丈处疾行。如此两rì过去,一路之上并无意外发生,玉山岛的几人渐渐放松了下来。而罗秋娘始终不离紫玉师徒的身边,三个女子渐渐相熟,彼此间谈笑甚欢。

    又是一rì过去,天上地下并无异状,赶路的情形如旧。步阳子与匡夫子始终跑在最前头,居平子紧紧跟随,三个女子居中,天震子与炎鑫则是一左一右,落在最后的是林一。

    依照仙境舆图所示,明湖占地甚广,方圆不下数十万里。而现如今,这段路程已过去了小半,再用不到十rì的工夫便可抵达下一个大湖,翳湖。

    接连过去三rì并无意外,林一亦是暗暗松了口气。不过,看着那步阳子与匡夫子跑的如此欢快,他的心头竟是生出了几分的异样来。

    有那两个老头在前方带路,后面的人只好随行。而湖面甚为宽广,极难辨明方向,就这么一路奔下去,最后会抵达何处,还真是两说1,。

    御剑飞行之中,林一摸出了仙境的图简,轻轻皱起了眉头。玉简的舆图之中,自有一条模糊不清的途径横越明湖。虽说难以辨清其具体所在,却不难看出那是一条直路。可那两个老头在跑了两rì之后,竟是于湖面上绕起了弯子,不能不让人有所奇怪。

    居平子不是熟知仙境详情吗,又怎会放任‘一癫一痴’于前面带路呢?

    林一心头起疑之时,前方的八人陆续慢了下来。他暗忖,果然生出了状况。待其到了近前,才知并非那两个老头生事,而是来自那三位女子。

    不知何因,紫玉师徒稍显兴奋,罗秋娘则是面带笑容,不明就里的天震子与炎鑫守在一旁,而停转身来的居平子三人却是神sè不耐。

    “由此往右,最多半rì的路程,便可抵达一湖心岛。此处不仅有天材地宝,还有仙家洞府的遗址,我等不妨前去逗留两rì,当有一番所获!”罗秋娘的如此一说,竟引得紫玉与柳兮湖频频点头附和。她又含笑与前方的居平子三人说道:“仙缘际会,不可错过啊!”其话语中带着几分恳求的意味,想来还是要取得那三位同伴的应允。

    不料,居平子却是有些不快地摇摇头,回道:“不几rì便可穿越明湖,秋娘又何必节外生枝呢!”那‘一癫一痴’亦跟着说道,不可节外生枝,寻至后土塔才是此行首要之事。

    “后土塔固然重要,却无妨途中寻宝啊!且仙境开启有十年之久,你我又何须急于一时……”罗秋娘不急不躁,却据理力争。

    天震子闹不清发生了什么,禁不住看向了他的师弟。可林一同样是一脸的懵懂,却是来回打量着通州四人的一举一动。

    “据我所知,这明湖之中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处荒岛,绝非灵山宝藏的所在……”居平子话语肯定。而那罗秋娘却是执拗地分说道:“我并非妄言,几位道兄随行一观便知1,!前后不过半rì,若有所获,何乐而不为呢!”一旁的紫玉与柳兮湖好似对此极为动心,又是一阵颔首赞同。

    这三个女子相处的不错!尚不知,那罗秋娘又于这三rì里说过些什么!林一暗自揣度的时候,却见居平子看来,拱手说道:“我等与秋娘相熟已久,实不好严辞相拒,以免伤了情面!而其不听劝阻,着实令人无奈啊!何去何从,还请林道友与天震子道友定夺!”

    这是自家人生出了争执,让外人来说公道话呢!

    炎鑫见这个居平子的话中没提到自己,稍有失落。他干脆抄起双手转向一旁,竭力将胸中的块垒尽数抛向这大湖之中。

    天震子瞪着眼珠子,揪着胡须,一时不知所措。半途中突然生出了这番争执,还牵扯到紫玉师徒,如何是好?无计可施之下,他来至林一的身边,双手一摊,却一言不发,意思是说,你看着办!

    罗秋娘柳眉浅锁,显然是对居平子甚为不满。她转而看向林一说道:“林道友不必因此而为难,彼此暂且分头而行便是!十rì之后,你我于明湖岸边相聚,不见不散,可好!”

    “不好!”不待林一应声,天震子大手一挥,不容置疑地说道:“你自管独行,我玉山岛五人绝不分开!”

    罗秋娘臻首轻摇,一双明眸闪动着不可捉摸的笑意。她轻声自语道:“我等女子生来便低人一等!便是说出话来,亦没人愿听!奈何……”其话音未落,紫玉迟疑了下,还是出声说道:“天震子,若真不愿彼此分开,你我同行便可!”

    “这……”天震子顿时没了脾气,不得不又转向林一。

    静静的湖面之上,波诡云谲。九人踏剑悬空,彼此神sè各异。

    见所有人皆看向了自己,林一暗暗撇了下嘴角。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第六百九十六章 莫遭人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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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九人,于明湖之上行至半途,通州的四人忽而生出了争执来。)罗秋娘要去寻宝,居平子则是说湖中并无藏宝之地,并执意前行。

    可这一番争执过后,模棱两可之下,何去何从的决断再次落在了林一的头上。意外之中,他心头的疑虑渐重。眼下所遭遇的这一出,透着几分的诡异。而无论是继续前行,还是半途转向他处寻宝,皆有为人所牵制的被动。

    默默打量着身前不远处的众人,片刻之后,林一忽而轻笑了下,说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志同则道合。既然彼此走不到一块儿,还是分道扬镳吧”

    通州四人微愕,便是天震子与紫玉师徒亦是为之一怔。

    林一对诸人神情视若未见,继续轻松地说道:“紫玉道友,你若执意去往他处,还请自便,恕林某不奉陪了兄长……”

    天震子急道:“我玉山岛五人当同进退,怎可丢下紫玉……”对其不作理会,林一接着说道:“一意孤行者,又怎可与之同进同退?是随我前行,还是随她三人寻宝,你当自有决断。而居平子道友……”

    话语一转,林一又冲着那三个老头说道:“你等费尽心机不过是想有人同行,以壮大声势等等,诸如此类的缘由不提也罢而现如今既然生出了争执,你我还是就此别过……”话至此处,他下巴一扬,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冲着天震子与紫玉示意道:“是走是留,好自为之”

    脚下剑虹一闪,林一身形左转,竟是要撇开众人独自前行。

    见状,那三个老头无动于衷,只有罗秋娘无奈的摇摇头。这一刻,通州的四人皆为置身事外的模样。

    不过,两难之中的天震子愈发迟疑起来。他神sè急遽变幻,冲着紫玉重重叹息了一声,猛地一摔袍袖,转身吼道:“林师弟,且等等我……”

    转眼之间,玉山岛的五人便要分开,使得炎鑫一阵慌乱。而他心头一动,不及多想,竟是抛下师父与师妹而不顾,急促唤道:“那个……林道友……还有我”

    恶人?知根知底的恶人,总要比这四个意图不明的散修让人放心吧而对炎鑫来说,林一那个恶人并无害人之心,这便足够了

    天震子与炎鑫皆弃自己而去,使得紫玉错愕不已。而林一那凛然的气势与告诫的话语,使她曾一度热切的念头渐渐冷却了下来。稍作踌躇,其带着几分惋惜与罗秋娘歉然一笑,说道:“多谢姐姐的一番好意,可这……唉兮湖,随为师走吧……”

    紫玉轻叹一声,便yù转身告辞,那罗秋娘神sè讶然,忙出声拦阻道:“妹妹且慢”这一对师徒不明就里,还想询问原由,却听远处有人冷喝道:“罗道友,你待如何?”

    林一不过飞出去一二十丈远,却不忘留意身后的情形。恰于罗秋娘阻拦紫玉师徒之时,他猛地停转,一双刀眉斜斜竖起,眸光咄咄逼人,周身有若有若无的杀气缓缓散出。见机,天震子与炎鑫则是顿时分作两旁,神sè戒备。

    不过是转瞬之间,罗秋娘已是神sè如旧。她抬手撩起那丝毫不乱的发梢,湖水般莫测的眼光轻睨着诸人,转而冲着林一赫然一笑,说道:“倒是玉娘失策了还请道友勿怪才好”

    “此话怎讲?”林一面沉似水,冷冷瞥过另外三个散修。那步阳子兀自带笑看着热闹,匡夫子神sè关切,居平子拈须不语。方才发生的一切,好似与这三人毫无干系。

    “哼紫玉要走,安敢相阻”天震子则是挽起了袖子,虎视眈眈。可他还是按捺不住心头的欣喜,眼光不离那对师徒的左右。其身旁的炎鑫却是于戒备之余,禁不棕首四望,不知在想些什么。

    罗秋娘却是不为四周的情形所动,闪出一步,冲着紫玉欠身一礼,这才转向林一,带着几分的愧sè说道:“因我姐妹二人一己之yù,使得你玉山五人生出了不快,秋娘罪莫大焉”

    林一的心头狐疑未消,天震子露出不解的神sè,炎鑫却是暗吁了下。那对师徒却稍显尴尬,一时无所适从。去那岛上寻宝,可是三人一块儿合计的……

    “是秋娘所虑不周,还请三位道兄见谅”罗秋娘与居平子三人赔礼之后,接着看向林一说道:“……请林道友恕罪”

    “哈哈如此便好,还是人多赶路热闹‘痴夫子’,走也……”步阳子招呼着匡夫子,两个老头又抢先一步跑在了前头。居平子则是释怀状,说道:“秋娘敢作敢当,不让须眉也诸位道友,请……”他冲着余下众人颔首示意,便摆出带路的架势径自前去。

    “妹妹都是姐姐不好,你我路上说话呀……”罗秋娘笑容温和,抬手招呼着紫玉师徒,三人再次联袂而行……

    见紫玉的背影远去,天震子揪了把胡须,不解的摇摇头,嘟囔道:“女人的心思,便若这湖水一般难测”他随即又冲着林一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地说道:“赶路要紧……”说着,其转身便与炎鑫一道追了上去。

    折腾了这么久,一切如旧。通州的四人,究竟何意?抬眼望着前方相距数十丈的八个人影,林一只好慢腾腾缀行,心头却在忖思不已。

    一个时辰过去,湖面上云雾浓重起来。起初,心事重重的林一还未在意。可不消一刻,前行的人影竟然渐渐模糊起来,接着便一个接着一个消失在了云雾之中,即使驱动神识亦难看清人踪。

    神sè一变,林一忙出声唤道:“天震子,止步”

    无人应声,只有愈发厚重的云雾急剧涌来。

    不过转眼之间,林一已置身于一片白茫茫之中,上不见天光,下不见湖面,而先前那八个人更是无影无踪。

    突遭异变,林一却是临危不乱,转身便退。只不过一刹那,他心头又是一沉。只见其身形并未后退半步,反而是往前往下急遽飞坠而去。

    百忙之中,林一随手掐动手诀,周身有光芒一闪,却又无果而终。急坠之下,他暗哼了一声,索xìng扯出了玄金铁棒,祭出玄天盾护住了首尾。紧接着便是一阵风声呼啸,眼前景物瞬息变幻,察觉四周有异,其抡起大棒便往下砸去——

    “轰——”的一声闷响过后,林一腾空翻了个跟头,这才轻轻落下了身形。待他借机看清了眼前的情形,不由得心头火起。

    这是一处数百丈大小的山谷,四周为云雾笼罩的石山环绕,抬头不见天光,只能看清脚下这片平坦的谷地,还有神sè骇然的天震子与紫玉师徒四人。除此之外,山脚下还有一个山洞,里面的情形不明。

    寻到天震子等人,林一心下稍安。而他不及理会对方,却是看着方才铁棒所击之处,禁不住皱起了眉头。虽说自己修为不比往rì,可开山裂石的本事还是有的。而那沙石一般的谷地上却毫发无损,根本看不出有重击的痕迹。

    可恶这是陷入到了阵法之中

    “林师弟……”

    “林道友……”

    稀里糊涂坠入这片谷地,天震子等人正自惴惴不安。忽见林一从天而降,强悍如旧,这几人不由得暗暗称幸,忙出声呼唤。

    冲着奔过来的四人轻轻点头,林一胸口起伏了下,yīn沉不语。任自己如何的谨慎,还是老老实实钻入了人家静心设置的陷阱,怎能让人不恼怒

    林一脸sè吓人,周身涌动着难以抑制的杀气。来至近前,天震子与紫玉师徒不由得止步噤声。面面相觑之后,几人的心头沉甸甸起来。

    遭了暗算,不难猜出背后的黑手,可天震子等人还心存侥幸。宁遇天灾,莫遭既然身陷囹圄,免不了要往好处想,此乃人之常情

    “有心算无备啊这伙子散修,比老子当年还要卑鄙我呸……”天震子恨恨啐了口,于一旁自我宽慰道:“我等并无大恙,尚不算吃亏,只须寻得脱身之法离去便是……我说师弟……息怒啊”

    随着相处rì久,天震子很在乎林一这个师弟。见其动了真火,他禁不住暗生悔意。自己可是从不吃亏的人啊可是与紫玉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让人有着年轻人一般的冲动。这是怎么了?

    那师徒三人不出声,却在一旁关注着林一的动静。许是识人不明的缘故,紫玉与柳兮湖面呈愧sè;炎鑫倒是理所当然的样子,却稍显慌乱。

    林一冲着天震子摆摆手,示意对方不必多说。他双眉一挑,周身杀气一凝,忽有数丈长的赤芒夺眸而出,转而扫过几人,投向山谷的四方。

    见此情形,天震子与紫玉师徒皆禁不住打了个寒战。那含有赤芒的眼光掠过自身的一刹,好似烈rì当空,令万物无所遁形;又好似一把杀气冲天的长剑直指神魂深处,使人惊悸难安却又难生半分抵抗的念头。

    一怒之威,让人望而生畏这还是寻常的修士吗?只有化神的前辈,才会有如此的气势吧

    天震子与紫玉师徒,自然不识‘幻瞳’的玄妙。不过,那双眸有血光乍现之时,便是有人动了杀机,这般的情形可不是头一回见到了。于这几人惊骇之时,林一的眼光在山脚的一处稍稍停顿,便大步走向山谷的另一方,将手中铁棒忙地往地下“砰”的一杵,仰首怒喝——

    “腌舎之辈,还不现身——”m

第六百九十七章 蓄谋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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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怒喝,使得天震子四人吓了一跳,茫然四顾。)

    此处已为阵法笼罩,根本辨不清东南西北来,更是见不到那几个散修的身影,林一又是冲谁说话?

    须臾过后,有光芒扭曲了下,山谷一侧的空地上竟是冒出了那通州四散修的身影来。

    见状,天震子等人又是神sè一变。暗中下黑手的人,果然便是这几个散修。不过,有阵法遮挡,林一怎会知晓对方的存在?

    林一却是对几位散修的突然现身毫不意外,怒声逼问道:“尔等为何蓄意害我,从实道来”

    突然现身的四位散修,一个个神态轻松。缓步来至林一面前的三十丈远处,几人这才停了下来。为首的居平子手拈长须,自矜一笑,说道:“何谈蓄意害你?小辈口无遮拦……”

    “哈哈小子,你为何一直跟在我老人家的屁股后面跑呢?”一旁的步阳子笑道。那乐不可支的样子,让人见了难以生出敌意。

    匡扶子则是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说道:“一番戏耍倒是真的……”他如同在自言自语,又好似专门说与林一听。

    随着几位同伴的相继出声,罗秋娘越前一步,颇显风情地抿唇一笑。她面对远处怒目而视的紫玉佯作不见,却是好奇地看着林一,问道:“道友的法眼神通着实不俗你看得穿这神鲛岛上的五行禁法,可否破阵而出呢?”

    看着装模作样的居平子等人,林一缓缓隐去了眸中的赤芒,怒而叱道:“几个元婴后期的修士,却以长辈自居、装疯卖傻、自以为是。以我看来,尔等不过一群寡廉鲜耻之辈,鸡鸣狗盗之徒再不老实说话,你我不妨刀兵相见”

    面对林一的震怒与辱骂,通州的四人不以违忤,反倒是神sè不屑。

    “呵呵九州之大,敢对我等危言恫吓者,不足十数”居平子颇为自负地摇摇头,说道:“小辈你口口声称有人蓄谋害你,可有真凭实据?若是道不出个长短来,老夫可不会饶你”

    步阳子、匡夫子与罗秋娘皆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林一,神sè中的鄙夷与不屑溢于言表。于其三人看来,困兽犹斗,不过如此

    “这回老子认栽了可老子不服速速撤去阵法,你我大战一场……”天震子怒道。无论怎样,被人戏耍了一回,再稀里糊涂钻入这牢笼之中,不能不让人为此羞愤交加。十余丈外,他与紫玉师徒心知祸事降临,已各自祭出飞剑,严阵以待。

    抬手制止天震子,林一冷睨着居平子等人。片刻之后,他冷然说道:“之前,于那湖堤之上,你等本意胁迫那三人同行,未果之后,便yù动强,却不料我一行五人来至湖边。情形不明之下,你等只好静观后变。而那三人显然于你等手上吃了大亏,急于摆脱困境之下,便拾掇我等往明湖而去……”

    饶有兴致地看着林一,通州的四人神sè不明。

    “……之后,见我打跑了那三人,你等便心存顾忌,便假意相邀同行……”林一继续说道:“到了明湖之上,那两个老头装疯卖傻先行一步,只是为了引我等踏入陷阱。途中,恐我等起疑,罗秋娘便有意生出是非来,企图不外乎有三……”

    居平子与身侧的罗秋娘换了眼神,稍显愕然。步阳子与匡夫子则是好奇起来,一人催促对方接着说下去,另一人缄默不语,却是盯着林一看个不停。

    “……其一,借故闹出不和,让我等对你四人少了猜忌;其次,分开我五人,以便分而擒之;其三,无论何去何从,忙乱之下,我等皆会放松戒备而中计。”话至此处,林一眉梢一挑,冷声叱问:“你等百般作态,用意不言而喻。彼此不过陌路相逢,你等为何要如此加害于我?”

    通州的四人彼此张望,神sè中有惊奇,亦有诧异。少顷,脸sèyīn沉的居平子转向林一,说道:“小子几人之中,属你疑心最重见其一而知其三,倒也不差。不过,尚有其四,你可想知晓?”

    林一哼了一声,居平子yīn测测地说道:“正是因你的缘故,我等才不得不将你一行五人全部擒获,以免走漏了风声。而若是说蓄谋害人嘛,亦不尽然,只是要你等帮老夫一个忙而已……”

    闻得此言,天震子等人茫然之际,却愤愤不已。帮忙?不过巧言令sè罢了如若不然,又何必要这般的设计陷害?而林一却是翘起嘴角,以冷笑揶揄之。

    此时,通州四人的神情中少了讥诮之意,多了几分的讶然。

    居平子对林一的猜测并未矢口否认,反倒是闪烁其辞,说道:“见到远处山脚下那山洞了没有?只须前去蓉一物,老夫便放了你等,如何?”

    天震子与紫玉师徒回头张望之时,忽听得身后“砰”的一声震响。四人忙又回头看,见林一手持铁棒冷笑声道:“真是不知所谓本想你等年长几岁,虽用意不良却并未酿成大祸,我这才强忍至今。而你等却一而再而相欺,莫非真的以为我等可以任人摆布吗?”

    林一怒意不减,强横如斯。

    左右看了下同伴,居平子已是面sè愠怒。

    一个修为不过元婴中期的小子而已,眼下只能使出筑基后期的手段,却如此的猖狂,着实令人意外。须知,通州四人所呈现的可是金丹修为,彼此的强弱可是一目了然。

    居平子轻吁了下,稍平心绪。他背负双手,周身气势大涨,厉声威逼道:“既入牢笼,便身不由己敢有不从,老夫便将尔等一个个扔进那山洞……”

    面对凶险毕露的居平子,林一不以为惧,反倒是带着冷笑点点头,反唇相讥道:“老儿,且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他脚下后退一步,抬手与天震子几人示意,凛然喝道:“你等闪开,我要杀人了……”其话语嚣张,却有虚张声势之嫌。

    见状,天震子与紫玉师徒心头了然。勿须多说,那山洞必为死地无疑林一断然回绝,当为明智之举。而这几个散修的修为深不可测,绝非先前浊湖上的那十个人可比,他还能大显神威吗?

    这片神秘莫测的山谷之中,云雾笼罩,杀机顿起。先前同行的九人,于此时分作敌我相峙。

    天震子与紫玉师徒远远躲至一旁,惴惴不安地盯着场上的情形。

    林一手持铁棒,不容分说便摆开了动手的架势。

    杀人?你有本事杀得了在场的哪一位?真是可笑至极也通州的四人面面相觑之后,一个个露出古怪的神情来。

    方才的那番猜测使人惊诧,足见这小子心思缜密,机智过人。而其不顾置身所在的凶险,不明对手的深浅,便敢如此贸然相抗,可谓莽撞异常

    通州的四位看着傻小子般的林一,先前那曾有过的些许慎重,于这一刻荡然无存

    匡夫子怔怔盯着林一,稍显惋惜地摇摇头。这不过是一场无法挽回的祸事罢了,最终的下场早已注定。

    步阳子则是一如从前那般的傻傻笑着,眼光中却是闪过一丝戏谑的冷意。与其有所不同,罗秋娘发出了一声轻叹之后,神sè中稍显落寞。不知是莫名的怜悯,还是对这上苍的无奈,看着那徒劳挣扎的林一,她不由得摇了摇头。

    居平子的神sèyīn沉如旧,而修为却从金丹初期升至为金丹的中期。随着威势缓缓散发出来,他冷冷瞥过林一,转而与另外三人说道:“取得鲛绡,乃首要之事再耽搁下去,不免夜长梦多”见几位同伴并无异议,其又道:“你等且将那不听话的小子杀了,再将余下几人扔进山洞。我来cāo持阵法,以防不虞……”

    这冷冰冰的话语中,分明是将林一视作了死人。许是心有顾虑,或是真怕节外生枝,此时的居平子已没了耐心。其吩咐过后,余下三位同伴的修为随即便升至金丹的中期。

    “诸位莫不是化神的高人?何故欺负我等……”异变又起,目瞪口呆的天震子禁不住大吼起来。那四人竟然还别有用心地隐瞒了修为?于这天地禁制之下,自己一行的修为最高不过筑基后期啊可对方却有着金丹中期的修为,林师弟又怎打得过人家呢这下完了……

    “哼实不相瞒,我四人早已踏入元婴后期圆满多年,距化神亦不过半步之遥为了这仙境之行,彼此又修炼了密法,可于这天地禁制中提升一层的修为……”居平子神情得意,又道:“仙境之中,我四人联手足以与化神高手一战尔等几个小辈,莫要不自量力呵呵”

    闻言,远处的紫玉师徒有些不知所措。而天震子心知今rì在劫难逃,禁不住气急败坏地啐道:“左一个小辈、右一个小辈我呸”他遥遥指着通州的四人骂道:“你等不过元婴后期的修为而已,却以化神前辈自居,吓死老子了他娘的,真不要脸”

    这番话骂的着实痛快,可被骂的人却不好受居平子自以为养气的功夫不差,还是被气得闷哼了一声。他翻了下白眼,冲着一旁轻轻挥手。匡夫子默默点头,张口吐出法宝。他并不理会天震子,径自扑向林一。

    ”他娘的,今rì是吃了大亏……”天震子看出了对方的用意,心头迟疑了下,猛地一跺脚,吼道:“打架亲兄弟林师弟,我来了”他才要奔过来,却见林一已举起了大棒子,头也不回地喝道:“站住休要添乱”

    真是小瞧了老哥哥我,怎会是添乱呢?天震子暗自腹诽之时,忽而瞪大了眼睛,老老实实止住了脚步。

    林师弟曾一度很猖狂,还叫嚣着要杀人,可这又是怎么了……m

第六百九十八章 必有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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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那匡夫子祭出法宝来袭之时,狂妄而强横的林一并未抡起铁棒冲上去,却一反常态,不战而退。

    这前后迥然不同的情形,出人意料。

    天震子等人不明就里,却唯恐添乱,只得提心吊胆于远处观望。

    通州的几位散修诧异过后,随即释怀。果不其然,那小子方才的做作,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匡夫子的法宝乃是一把流水般的飞剑,于波光闪动之中,带着冰寒的杀意,直奔林一而去。他痴呆的神情如故,所关切的却只有生死。

    林一转身逃窜,匡夫子视若未见。他干瘦的身子往前飘行,趁势伸出嶙峋的手指一点。那流水般的剑光带着必杀之势,猛地袭向某人的后心。

    危急关头,林一吓得往前又是一窜,却不忘将手中的铁棒往身后扫去,敲撞上了来袭的飞剑——

    “砰——”

    耀眼的光芒闪过,震耳的轰鸣声中,飞剑被阻。而林一则是被震飞出去几个跟头,踉跄落地之后,竟是安然无恙,还回身冲着对手啐了一口,随即便于山谷中兜起了圈子。

    一击无功,匡夫子稍怔了下。

    “装傻卖呆的老儿,手段不过如此若非凭借阵法,尔等又奈我何”躲至匡夫子三十丈外,林一又是铁棒杵地,摆出了天不怕地不怕的阵势来。

    那小子不仅有恃无恐,还肆意挑衅,真是不知死活居平子轻轻皱起了眉头,神sè略有不耐。他挥袖抬手,便yù掐动法诀,却又不得不停下来。只见匡夫子身形骤然一动,形同鬼魅一般直扑林一而去。与此同时,其双手张开,大袖迎风鼓起,两条血sè蛟龙霍然而出,气势狰狞,杀气腾腾。

    ‘痴夫子’动真火了那小子命在旦夕居平子等人放下心来。

    场上的情形瞬息万变,远处的天震子四人不由屏息凝望

    那个匡夫子神情yīn鸷,口中发出桀桀的冷笑,于山谷中飞快飘行,妖异而骇人而其所祭出的两头血蛟皆有数丈长,张牙舞爪,气势汹汹,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所谓的‘痴夫子’,哪里还有半分痴呆的样子,那分明就是一位杀人的高手

    这一刻,林一不再继续躲避,反而是手持铁棒,眼光斜睨着左右。

    这片云雾笼罩的山谷之中,静谧而又莫测。玉山岛的四人与通州的居平子等人,皆与自己相距数十丈远。而匡夫子已扑至十余丈外,那两条血蛟更是势不可挡。

    于此闪念之间,林一的双眉轻轻抖动,长发衣袂忽而无风自起。不待场内外有所察觉,毫无征兆之下,其铁棒脱手而去。与此同时,他张口吐出一道金光——

    口吐法宝,此乃金丹的修为啊

    众人诧异之时,只见林一手臂轻抄,一把丈余长的金剑霍然闪现。

    “轰——”的一声震响,那是铁棒击中一头血蛟的动静。

    林一长身而起,一跃腾空,手中金剑“唰”的一下便斜劈了过去。威猛的杀气,尽数化作一道金光席卷而去。另一头凶悍的血蛟竟是难奈其势,轰然溃散。

    两头血蛟,转瞬折去一半,匡夫子不由为之一怔。眼看着彼此相距不足五丈,他惊愕失声道:“你隐瞒修为……”

    见状,通州的几个旁观者诧然。

    居平子已暗感不妙,忙道:“退出阵法……”他随即便掐动手诀,却又赫然变sè。

    只见林一人在半空,长剑倚天,杀气凌然。随其周身的威势沛然而出,修为陡然提升,金丹初期、金丹中期,转瞬便至金丹的后期。

    上当了震骇之下,这是匡夫子唯一的念头。于此天地禁制之下,元婴后期的修士不过才有金丹初期的修为。可这林一年纪轻轻,怎会如此的强大?而随其贴身缠斗,便是想借助阵法之力都不能够啊

    上当了居平子、步阳子与罗秋娘惊诧之时,恍然大悟。难怪那小子有恃无恐啊一个金丹后期的修士,足以藐视四个金丹中期的修士。而他如此的年纪,绝不会是化神的高人,定是有提升修为的密法。不过,置身于阵法之中,‘痴夫子’凶多吉少

    上当了察觉林一隐瞒了修为,天震子与紫玉师徒皆作如是想。只不过,玉山岛的这几人却是为此松了口气。林师弟、林道友断非莽撞之人,果然于暗中留了一手。

    心知不妙,匡夫子不敢逞强,身形一顿,便yù摆脱对手。不管他从前是如何的厉害,此时的修为却比对方低了两层。那凶悍的血蛟尚不抵对方的随手一击,可见彼此的强弱之别。此时此刻,不容其不低头暂避一二

    一贯以痴呆示人的匡夫子,早已是判若两人。见机不妙,他变得狡诈异常,抬手召回飞剑挡在身后,便往着场外急遁而去。

    林一双眉倒竖,冷哼了一声。此时想逃命,晚了费了这般周折,便是要杀人,你往哪里逃

    人在半空云雾间,便若惊鸿掠影去。匡夫子逃窜的那一刹,林一紧随而至。他双手持剑,冲其怒斩而下。那丈许的剑芒忽而大涨,倏然化作万千凌厉的剑气狂卷而去。好似烈rì陡降,又恰如平地掀起了惊涛骇浪,只见耀眼的金芒疾如骤雨般,霎时便吞没了那仓惶的身影。

    “啊——”惨呼声将起,便戛然而止,匡夫子竟被所向披靡的剑芒绞杀粉碎。血红瓢洒,肉糜如雨,一个曾经的元婴后期圆满的修士,一命呜呼,尸骸无存

    这血腥的惨景,令人目不忍睹毕竟见识过林一的杀戮,天震子等人见怪不怪,可那三个散修亲眼看着同伴惨死,已是惊悸难奈。

    一直以来,通州的四人颇为的自负。虽出身散修,身后并无仙门倚靠,而他等的修为却是不弱,并自诩为仅次于化神前辈的高手。对付几个夏州的修士,当手到擒来。之所以如此的小心,还是怕走漏了风声。用阵法设伏困住了对手之后,居平子等人并未掉以轻心,还各自施展密法提升了修为,只想着那筹谋已久的大事可一蹴而就。却不想,困兽凶猛反噬之下,竟然折去了一位同伴,这着实令人意外

    罗秋娘花容失sè,步阳子目瞪口呆,而居平子惊骇之余,脸上戾气一闪,迫不及待祭出了手诀。

    杀了匡夫子之后,林一未敢稍有懈怠。他人未落地,抬手便是往下一拍。只见乾坤阵盘带着四象旗化作几道流光倏然四去。其不忘冲着远处的天震子等人大喝道:“入我阵法……”

    闻声,天震子等人恍悟,急忙冲向林一,却为时已晚。只见山谷之中顿时云雾横生,茫茫不见左右。

    天震子大惊止步,忙招呼道:“各自靠近,切勿走散”可身后无人应声,他心头一跳,急急环顾,只有云雾弥漫,哪里还有紫玉师徒的人影

    “紫玉紫玉……”大喊两声,无论肉眼所见,还是神识探查,四周还是没有动静,天震子禁不住顿足骂道:“真他娘的晦气早知如此,又何须离林师弟这么远呢”他一边抱怨着,一边小心戒备,却对不远处的一切浑然不觉。

    数十丈外,一阵“喀喇喇”的撕裂声大作,两套不同的阵法在对峙、在相抗。

    落地之后,林一不断祭出手诀来运转乾坤四象旗阵。可接下来的情形未能如愿,他错愕不已。

    本yù将乾坤四象旗阵笼罩整个山谷用来自保,可林一抛出阵盘、阵旗时便察觉不对。好似有无形的壁垒阻住了阵旗,即便是他竭尽全力,这才凭借着乾坤阵盘之能,勉强布下了一个十余丈左右的阵法。

    与其同时,那个居平子还在继续催动山谷的大阵趁势逼来。

    两套阵法仿若对面厮杀一般,“喀喇”声不绝于耳,声势惊人。直至纠缠了半个时辰之后,乾坤四象旗阵兀自屹立不倒。

    见奈何不了林一,居平子不得不罢手,四下里这才消停了。

    困于阵中之阵的林一,却稍显郁闷。

    坠落于这山谷之后,陷入这阵法之时,林一便在想着应对之策。不明情形之下,他生怕居平子等人驱动阵法。若是如此,己方五人只得疲于应付,再想脱身,则是难上加难。

    故此,林一便尽其挑衅之能,只想引居平子等人进入阵法。待彼此纠缠,对方无暇引动阵法,他便可以将那几个散修尽数杀了。如此以来,困境自解。而之前的那一番莽撞与轻敌,不过是混淆耳目罢了。真真假假的背后,并非没有缘故。

    当初,随着众人来至明湖之上,林一便察觉到了体内修为的异样。

    所幸,那天地禁制虽苛刻,却又总是对林一网开一面。别人的修为被封,他却有法力可用。而天震子等人有了筑基的修为时,他所恢复的修为更是惊人。

    只不过,抱着示敌以弱的念头,林一还是临机隐瞒了修为。而其万般小心之下,还是遭了暗算,不免动了杀机。孰料居平子这几个散修自恃身份,只让那匡夫子一人入阵。不得已之下,他只好先杀了这个对手,再祭出乾坤四象旗阵用来自保。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更何况面对的是四个修为与心智皆非比寻常的高手,林一应付起来不免吃力。

    每个人都想着占便宜而不吃亏,无非是一厢情愿的痴念罢了

    想不到,自负的居平子会放弃动手的念头,而抢先引动了阵法,令人应对不及。乾坤四象旗阵不俗,而这山谷的阵法则更为的厉害

    可以布下如此的阵法,居平子等人倒也有些手段。而这几人如此的处心积虑,所图的又是什么?神鲛岛是何所在?那山洞内的鲛绡有何用处?

    此外,尚不知天震子等人的情形又如何了……28961;24392;31383;38321;35712;_

第六百九十九章 岛名神鲛

    w乾坤四象旗阵之中,林一双眉紧锁。.)他忖思片刻,诸多疑惑难消,只得暂且作罢,转而以‘幻瞳’透过阵法望去。

    天震子与紫玉师徒四人,被云雾阻挡,正各自徘徊不定。见其一时无虞,林一心下稍安。

    山谷的边缘,阵法之外,居平子、步阳子与罗秋娘三人神sè沉重,不知在说些什么,还时不时冲着阵法中的林一这边看来。

    林一哼了一声,摇头暗忖,那是几个居心叵测之人,行事谨慎且隐秘,定是有所顾忌,指不定这会儿又在算计着什么。只须旗阵不倒,便不惧任何人!仙境开启足有十年之久,我有的是工夫来与尔等慢慢的周旋!

    不过,还须想法子接近天震子等人才好,以免横生枝节。

    四处张望,林一的眼光落在几丈外的地上。他收起了金龙剑与铁棒之后,慢慢走至近前。一片血腥之中,静静躺着一把银sè的小剑与乾坤袋。

    挥袖轻招,那两样东西落在了林一的手上。

    尺长银剑,光华流动,寒意袭人。剑背上嵌有‘流水’二字,甚为灵动。此乃元婴法宝,为不可多得之物!

    那匡夫子为人装傻卖呆,法宝却是不俗。而人死道消,一切尽数化作流水而去!只不过,其修为不弱,且人死不久,这两样东西上面的神识印记黯淡,禁制尚存。

    轻微的“喀喇——”两声,林一抹去手上之物的印记与禁制。他收起了飞剑,将神识浸入了乾坤袋之中。

    须臾过后,林一手上的乾坤袋没了,而是多出了两枚玉简。一为图简,乃是一处称作“登仙谷”的舆图。其方圆不大,却有山林、庄院等等,颇为的详实。

    又是“登仙谷”!林一眸光一闪,若有所思。

    之前,矮胖的步阳子曾神秘兮兮地提起过这个地方,却语焉不详。看来,老头并非故弄玄虚,而是暗有所指。而彼此相遇之初,他如此那般又是何意?莫非是为了此后的一切留下注脚?若是如此,居平子等人的心机之深,还真的令人叹为观止了!

    或许,这些只是自己的无端猜测吧!

    林一忽又举起玉简,细细看去。登仙谷的舆图之中,专门标出一处所在,没有字符旁注,亦无相关的名称,颇显神秘的样子。一时无解,他只得摇摇头将其收了起来,留待以后再去琢磨。

    眉梢一挑,林一的嘴角泛起一抹笑容。他手上余下的这枚玉简之中,乃是一篇《登天术》。其名称玄乎其玄,竟是一篇来自妖修的法术,与提升修为有关。

    通州四人,曾于此地提升修为。此法看似简单,却极为的不凡。试想,挣脱这天地禁制何其难也!那几人却可于这绝地之中强行提升一层的修为,可谓逆天之举。

    所幸的是,匡夫子所留下的这《登天术》,正是那逆天的神通。为此,林一欣喜不已。

    若有此法在身,在没有仙境禁制束缚之下,所提升的修为又岂止只有一层!

    林一方想揣摩下手中的法术,山谷中情形有变。他收起玉简抬头看去,不由得再次皱起了眉头。

    山谷的阵法虽说奈何不了林一,却在居平子的cāo纵之下变幻不休。不明所以之下,天震子与紫玉师徒正循路退往一处山脚,正是山谷深处那莫测山洞的所在。

    居平子三人的意图浅而易见,还是要将天震子等人逼进那山洞之中……

    与此同时,居平子亦是神sè郁郁的模样。阵法之外,他祭出几个手诀之后,不由得暗吁了下,与身边两位同伴说道:“眼看着便可大功告成,却送了‘痴夫子’的xìng命,还平添了诸多的变数,着实令人措手不及!这人不过一个小仙门的修士,怎会这般的难以对付……”

    步阳子却是呵呵笑道:“‘痴夫子’一生苦修,却道陨于此,呵呵!不该啊……”他脸上并无笑意,恨恨自语道:“那小子是个祸害……”

    通州四人相识了数百年,颇有交情。而身为修士,心智不比常人,总不好为此而乱了方寸。罗秋娘出言劝慰道:“匡夫子罹难,令人唏嘘!奈何这仙道多舛,还是顺变为好!”她稍作忖思,又道:“那天震子等人不足为虑,可这林一着实难以对付!任其这般下去,若是惊动了各大仙门,我等不免徒劳无功啊!”

    居平子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说道:“林一若固守至仙境关闭,我等所图必将大白于天下。届时,那些化神高人不免寻上门来,可就真的麻烦了!”

    “这神鲛岛上原本就有强大的仙家禁制,我等又依托此处布下了五行禁法,便是化神高人陷入其中亦难以脱身。而林一却毫发无损,可见其所祭出的旗阵非同小可……”罗秋娘暗自斟酌了一番,接着说道:“就此耽搁下去,夜长梦多。为今之计,我等只好另作计较……”

    闻言,居平子神sè一动。他转向睿智多谋的罗秋娘,好奇问道:“此话怎讲?”

    “既然无法用强,我等唯有智取……”罗秋娘望着山谷中的大阵,白皙的面颊上现出浅浅的笑容,颇显风情。她又不假思索地说道:“利物以为仁,利人当为诚意所在!”

    居平子眸子jīng光一闪,恍然颔首,却又迟疑了起来。少顷,他沉吟了下,问道:“于秋娘看来,此举是否妥当……?”

    罗秋娘无奈地摇摇头,说道:“事已至此,诸多变数莫测,我等只好以变应变,顺势而为,伺机而动!”见居平子还在踌躇不定,她又缓声说道:“诱之以利,昧其心。晓之以情,惑其志!有那天震子等人的xìng命在手,我等便又多了几分的成算。而最终又将如何,由我不由人……”

    “此计妙哉!”一旁的步阳子听出了二人对话中的玄机,呵呵笑道:“好一个由我不由人!若不想走漏风声,那五人的下场只有一个……”见其如此直白,罗秋娘嗔道:“话不可说尽,凡事还须留有后手才好!”

    居平子则是心领神会,轻轻抚掌赞道:“秋娘所言,大善!我已有决断!”其转而冲着山谷掐动了几个手诀,阵法倏忽一变,逼迫着天震子与紫玉师徒往山洞而去。直至那几人挨近了洞口,他这才作罢。

    “你二人于此处等候,我且去会会那人!”吩咐了声,居平子举步迈向山谷……

    ……

    阵法之中,林一将四下里的情形看得清楚,心有不解。居平子既然要将天震子等人逼进山洞,却又为何停了下来?

    这山谷阵法有人cāo控,瞬息万变,若无乾坤四象旗阵的庇护,只怕麻烦不少。而那山洞的所在,绝非善地!若是无人搭救,天震子等人只有任人摆布,情形岌岌可危!

    此时此刻,莫非只能袖手旁观不成?

    凭借‘幻瞳’,还有乾坤四象旗阵的应时变化,不知可否救得了天震子等人!

    暗中思量之时,忽见那居平子走入了阵法,林一错愕。这老头又耍什么花招,莫非以为我杀不了你?

    一阵云雾翻腾,居平子距乾坤四象旗阵十丈远处站定,四周遍布禁法,显然是对某人有了防备。

    见此,林一略感失望。他掐动手诀,从阵法中现出身形来,扬声挑衅道:“老儿!你既然以高人自居,我便想讨教一二。不妨撤去阵法,彼此较量一番,如何?”

    居平子脸sè变幻了下,随即便干笑了声,说道:“呵呵!道法切磋,亦属寻常。只不过,我来此处,乃是有要事与道友相商!”

    山脚下,天震子等人正于阵法之中摸索着。山谷的入处,罗秋娘与步阳子盘膝静坐。而十丈之外,居平子的脸上挤出些许的笑容,神情诡异。

    四下打量一番,林一这才转向居平子,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说道:“不愿动手,便不妨动口!有话,且说来听听……”

    居平子点点头,面带矜sè,说道:“你我纠缠于此,亦算机缘所致……”

    “纠缠于此?亏你老儿面皮厚实,这般没羞没臊的话亦说得出口……”林一眉梢一挑,张口便打断对方,叱道:“本本分分为人,老老实实说话!如若不然,还是动手来得痛快!”

    神情一窒,居平子不由得闷哼了声。稍稍缓了口气,他只得话语一转,接着说道:“此乃神鲛岛,所处极为的隐秘……”

    见居平子摆出长篇大论的架势,林一不耐烦地摆摆手,连声问道:“仙境舆图中,何故不见这山谷的所在?那山洞之内又有什么名堂,为何要逼我同伴入内?你等要寻鲛绡,又作何用?”其咄咄逼人且蛮横无礼,使得对方暗自恼怒,却又心生无奈。心忖,早知如此,不若让罗秋娘代劳,何至于落得这般的晦气。

    “呵呵!还请林道友稍安勿躁,且听我一一道来……”居平子的神情中少了自矜,多了无奈。他干笑着说道:“这神鲛岛为云雾遮挡,少有人知……”

    林一抄起双手,昂首而立,神情淡漠,却不忘暗中留意对方所说的一切。居平子不愧为走了三回仙境之人,见识非凡,所说所述更是令人惊奇……

    数十万里方圆的明湖之中,不乏有大小的荒岛。不过,这处小岛因云雾遮挡而不为人知,便是于仙境舆图中亦无迹可寻。

    于三百多年前的一次仙境之行中,许是机缘巧合,居平子撞见了此岛,并为之命名,神鲛岛。

    岛名神鲛,自有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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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感觉自己越来越像过去茶馆中说书的老头,嘴贫,且唾沫四溅,yù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呵呵!这竟然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难得有许多书友相陪,一起来走过这扯淡的rì子!幸甚!鞠躬!明儿请早啦!m

正文 第七百章 以诈讹诈

    w感谢友‘草鱼禾川’、‘开心大门牙’的捧场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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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百多年之前,首次的后土仙境之行,居平子无意中坠入明湖中的这处小岛之上。/@u c t x t.)此处方圆不过数里,山石环绕着一山谷,禁制遍布,云雾笼罩,颇为的神秘。

    想当初,居平子只是个元婴初期的修士。误闯此地之后,还真是吓了他一跳。因年代久远的缘故,这山谷中的禁制大多崩毁,虽说是威力尚存,却不至于伤人xìng命。故而,其得以在小岛上幸存了下来,免不了有一番寻幽探奇。

    之后,居平子寻至山谷中的那山洞,并有所发现。

    山洞直达湖底深处,有远古异兽盘踞。许是曾遭重创的缘故,又或是于漫无天rì的苦熬中耗尽了生机,那困于湖底的异兽一直沉睡不醒。不过,其所散发的强大威势,还是令居平子不敢靠前。

    离开此岛出了仙境之后,一无所获的居平子难解心头的疑惑,并耿耿于怀。为此,他遍阅典籍,获知那湖底异兽的来历,乃远古神鲛。

    鲛,湖海之兽也其有人鲛落泪成珠之说,有暴戾凶狠吞噬生灵之说,有变幻无常惑人心智之说,种种传闻不一而足。

    凡俗所见之鲛,不过一水中怪物而已,并无任何的神异之处。而居平子于仙境明湖小岛的山洞内所见,并非凡物,乃是来自远古仙域的异兽,自有神通之能不仅如此,他还从典籍中获悉,此兽口涎遇风则化为绡,薄如羽纱,却水火不浸,坚韧非常。由此物炼制成绡衣,乃世所罕见的防身法宝。

    故此,居平子便将这小岛命名为神鲛岛。获取鲛绡,被其当作了仙境之行的首要之事。一百多年之后,他邀请了通州的几位散修一道寻至此处,依旧是收获甚微。

    不甘心啊通州的四人筹谋了百多年,又一次奔赴仙境,只待毕其功于此行……

    “……呵呵我已将实情相告若你我联手,当有所获不知林道友意下如何?”一番话说完,居平子看着林一,神sè期待。

    林一兀自昂首看天,可头顶上雾蒙蒙的,深浅难辨。他竭力往山谷外望去,随后又摇了摇头。

    山谷内外,可谓两重天地。置身所在的数百丈方圆之内一目了然,可那山谷之外的情形却难以看透。‘幻瞳’之力,有穷时

    “林道友,这个……你意下如何?”独自一人说了半晌,有人却置若罔闻,居平子不得不得耐着xìng子,再次出声提醒。

    仿若回过神来,林一缓缓转向居平子,佯作讶然道:“实情相告……何为实情?”

    神sè一怔,居平子喘了口粗气。

    “你之所说,避重就轻……”林一嘴角上扬,带着玩味的神情自语道:“你通州四人修为不弱,何故要他人代劳进洞取宝?你用阵法已困住天震子等人,为何还要专门与我来讨价还价?这山谷内远古禁制已毁,却依然如此的强大,莫说无因……”

    居平子沉吟之际,林一又自问自答道:“那山洞仿若雷池一般,让你等不敢逾越半步,便只好用他人xìng命来换取宝物;事后,唯恐走络声,这才假意邀我联手,只想不留活口……”

    言至此处,林一不理居平子的尴尬,又带着不解说道:“那山洞内有何凶险……此处的阵法何以这般的厉害……还有,那鲛绡的真正用处又是什么,以至于令人百般执著而不肯放弃……”他眸光一闪,似笑非笑看着对方问道:“居平子道友,可否为我解惑?“

    这小子看似轻狂而莽撞,却不想有个玲珑的心窍居平子错愕,神sè踌躇。对方又不满地说道:“既无诚意,何来的联手一说呢我且守在此处,便是化神前辈来又有何妨,哼……”

    居平子心念急转,呵呵干笑着,说道:“有所问,才有所答”

    林一哦了声,抬起了下巴,神sè不屑。

    居平子手拈长须,不紧不慢地说道:“正如道友所说,那山洞乃绝地……”话说了一半,其有意一顿,紧紧盯着林一的脸sè。见对方不以为然地点点头,他这才略作忖思,又道:“那神鲛不知沉睡多久,却威势惊人,入洞者稍有不慎,便会大难临头。而有人为之……送命之后,神鲛酣睡深沉,便可趁机取得鲛绡……”

    林一神sè如常,随口说道:“有所失,必有所得……”

    “正是如此……”居平子眼光一亮,说道:“……尔等五人进洞之后,凭借道友的本事,当可取得宝物全身而退”

    林一眼光睨着居平子,不置可否地撇撇嘴。

    话已至此,居平子索xìng作出不再隐瞒的样子,爽快地说道:“此处原有的阵法,十不存三,被我借其势,重新布就一套五行禁法须知,禁制一道,以墨门为最。其五行禁法于九州流传甚广,我所布下的便是所效仿的‘地困禁’,借助地利之便,威力自然不俗啊”

    林一恍然点头,好似对居平子的手段颇为惊奇。得以将禁法与远古阵法合为一体,倒也不简单。五行禁法?自己身上便有这个东西,还曾无数次的揣摩过……

    “至于那鲛绡的用处吗……”居平子透着几分神秘,有意无意地压低嗓门,幽幽说道:“……身着鲛绡炼制的绡衣,可穿越天际罡风其他的用处,还用多说吗?”

    闻言,林一转而定睛看着那说话之人。见对方不似作伪,他暗暗心惊

    龙甲如何?坚不可摧,乃来自上界的仙家至宝。当初曾身着龙甲强行穿越罡风,不过行至百丈便再难往前一步。而身着绡衣,便可穿越天际罡风?若是如此,岂不是便可扶摇直上云霄,摆脱这天地束缚,去找寻真正的仙域……

    不若是此法可行,又怎会瞒得过那携神的高人,谁还去苦苦追寻仙域的下落呢

    居平子等人虽身为散修,却颇有见识,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又为何因此而执着数百年,并不择手段……

    林一忽而想到了什么,心头不由一动。

    此时,居平子接着说道:“绡衣,不啻于仙家重宝啊我等绝不敢走漏半点儿风声,还请道友见谅……”

    两人对话,皆不忘留意对方的一举一动。

    察觉林一神情有变,却在故作镇定,居平子暗松了口气,出言蛊惑道:“我辈无不执着修行若可得道成仙,驰于方外而休乎宇内,这天地之间,何足以留其志?何物不可抛舍……”

    林一咧开嘴,想笑来着,却又暗哼了一声。谬论诸多暴行假以仙道之名,不过是私yù作祟,自欺欺人罢了而道不同不相为谋,却不妨就此博弈一番,且看谁走得更远

    “……临机决断,当断则断啊”居平子的话语中透着难得的关切。

    林一挠挠头,有些为难地说道:“我五人被阵法相阻,又如何一同进洞寻宝……”话语迟疑起来,他歪着头看向居平子,带着猜忌的神sè问道:“你敢打开禁法,让我等相见吗?”

    居平子挥袖一甩,负手挺胸,呵呵笑道:“有何不敢为示诚意所在,我放你去见那几人便是”

    打量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居平子,林一斟酌了片刻,无奈地摇摇头,说道:“亦罢只得如此了”他随即又是眼睛一瞪,厉声道:“切莫使诈小心我翻脸不认人……”

    “呵呵林道友乃识时务者”言不由衷地赞了一句,居平子干笑着转身离去。来至阵法之外,他与等候的罗秋娘与步阳子换了眼神,便抬手祭出一串手诀。须臾过后,山谷中云消雾散。

    林一尚呆立原地,眸中赤芒一闪即隐。他冲着那居平子淡淡一笑,对方则是神态自若颔首示意。一对仇敌,转眼间便好似心有灵犀,先前的仇恨亦尽随那云雾散去。这一切,怎么看着怎么透着怪异

    谷地间的禁制已畅通无阻,而笼罩山谷的大阵依然如故。对此,林一视若未见,转而留意那几个同伴的情形。

    困足于阵法之中,始终不得脱身,震子与紫玉师徒皆焦虑难耐。顷刻间,云雾消失,几人这才发觉来至山脚下。二、三十丈外,一个丈余高的山洞透着yīn森寒气,使人不敢临近。

    茫然四顾,天震子与紫玉彼此相见,各自顾不得多想,又忙找寻林一的下落。没法子,这亦是人之常情。危境之中,强者才是最好的倚恃。

    尚不待远处的天震子等人明白过来,林一忽而抬手一招,几道流光入怀。他身形一动,化作一阵清风,直奔那山洞扑去。

    “哎呀紫玉,你无事便好……”玉山岛的五人皆安然无恙,天震子不免欣喜。他又冲着远处振臂高呼:“林师弟,老哥哥在此……”见林一冲过来,他这便要迎上去。而紫玉师徒忙趁机凑至一块儿,生怕被阵法再次分开。

    “休要妄动”

    天震子才要动身,耳边忽而传来一声断喝,一个人影风驰电池般地到了跟前。他心头一懔,忙驻足张望。只见林一双眉倒竖,神sè凛然,怀中突然飞出几道流光,迅即落向四周。于此刹那,已消散的云雾横空而起,霎时间罩向整座山谷,还有远近两声怒喝同时而起——

    “小子耍诈……”

    “老儿无耻……”

    随之,又是一阵“喀喇喇——”震耳的轰鸣声响起。

    咋喜咋惊之下,天震子与紫玉师徒不明就里。见来至身旁的林一在忙碌个不停,几人这才发觉已置身于同一阵法之中。

    情形逆转,一切不过闪念之间。目不暇接之际,天震子等人惊愕不已。神识可见,整座山谷的禁制之力,尽数往此处逼来,林一正竭尽全力与之相抗。充耳尽是阵法相峙的撕裂与轰鸣,令人胆战心惊。m

    ( )

第七百零一章 去境存心

    感谢书友‘草鱼禾川’的捧场支持!

    不知可有女xìng读者,还是祝节rì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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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鲛岛的山谷之中,只不过消停了片刻,便再次云雾翻腾,危机重重。 :看小说其间阵法的箝制与反制甚为剧烈而凶猛,但闻隆隆轰鸣声大作,仿若山崩地裂便在眼前,真是好大的一场动静。

    一老一少两人,一大一小两阵,激烈相峙。

    居平子只是想趁机将某人逼入山洞,好一网打尽;林一则是假意逢迎,不过是想将天震子等人置于四象旗阵的庇护之下。两人各怀鬼胎,翻起脸来更是毫无顾忌。

    林一双手翻飞,一连串的手诀引动自身灵力,源源不断倾入乾坤四象旗阵。他于百忙之中所布下的阵法,还是由初始的二、三十丈大小,缓缓缩至一、二十丈,并往着身后那山洞处逼去。

    见状,林一不敢大意。那依托远古禁制而成的五行禁法,非同小可。而自身修为所限,不足以将乾坤四象旗阵的威力展现,与对方相峙之下,不免吃亏。察觉身后几人惶然不安,他扬声喝道:“助我一臂之力……”

    此情此景,天震子与紫玉师徒已明白了林一的用意。他几人不敢怠慢,各自引动自身灵力加持阵法。

    ……

    约有百丈之外,居平子大袖飘飘,一连串闪动灵力光芒的手诀飞入大阵之中。远处那山洞之前,林一等人手忙脚乱,却兀自不肯后退半步。见此情形,其两个同伴起身站立,罗秋娘出声赞道:“道兄之‘地困禁’,当有墨门禁法之八成神韵!威力不可小觑!”

    “呵呵!研修多年,不过是对这‘地困禁’略有所得罢了!而墨门之五行禁法,还有天杀禁、风云禁、生死禁与yīn阳禁。五者得其一,只须领悟三分真髓,便足以称得上禁法高手了!”居平子手上不停,话语中不无自矜之意。

    “可惜呀!那墨门禁法之所以流传甚广,不过是虚名罢了,其jīng髓早已失传久矣!”罗秋娘唇边含笑,赞道:“借其表,还其魂,造就三分真髓,使得禁法威力尽显,道兄实乃高人也!”

    看着阵法中那几人左支右绌的狼狈模样,步阳子神情振奋。他幸灾乐祸地笑道:“落井下石,恰如此时……”不容分说,他祭出一串手诀,于一旁推波助澜。见之,罗秋娘想了下,亦跟着抬起了双手……

    ……

    整座山谷的禁制之力,狂如怒涛,汹涌而来。倾轧逼迫之下,乾坤四象旗阵渐渐缩小。

    对此,林一甚为无奈。

    四象旗阵寄身于大阵之中,无从借助天地之力,便如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只有倚靠灵力加持,这本身便吃了大亏!天震子等人只有筑基的修为,即便予以援手,亦是杯水车薪,于事无补。而山谷中所遗留下的远古禁制又远非等闲,更有那居平子的五行禁法跟着火上浇油,眼下的场面还真不好收拾。

    不得已之下,林一转身看向那二十余丈外的山洞,眸子里闪过两道赤芒。

    那山洞可谓近在咫尺,并无禁制阻挡。其丈余大小的洞口寒气氤氲,情形不明。

    林一眼瞳微缩,嘴角冷冷翘起。暗忖,居平子如此煞费苦心,还是想逼自己用xìng命涉险。其先前所说不尽不实,可那鲛绡却未必是假。亦罢!事已至此,便如你所愿!不过,有我在,这山洞内的一切便与尔等无缘了!

    心思百转,林一即刻有了决断。他扬声说道:“随我左右,退往山洞!”

    危急关头,不容人多想。天震子与紫玉忙往后退,便是那炎鑫亦是随声应从,不敢有半分的忤逆。

    林一话音才落,猛地张开双臂,隔空抓去。几道流光平地飞起,倏忽一闪,便扎入那山洞的两旁。恰似斗转星移,乾坤四象旗阵轰然挪动了十余丈,霎时便依托山脚再成阵势,并死死封住了那洞口。

    于此刹那,五人先后移至山洞,尚不及看清里面的情形,忽而一声惊叫声响起,接着便是有人喊师妹,继而便有两个人影失足跌落。异变陡起,紫玉与天震子忙伸手相救,却徒劳无功,任柳兮湖与炎鑫往下面滚去。

    “兮湖……”一把抓空,紫玉大惊失sè,禁不住脚下趔趄,差点跟着摔下去,被天震子及时伸手拦住。后者恍然大呼:“又他娘的没了修为,师弟!救人……”

    进洞的一刹,几人体内的法力顿时便荡然无存。而洞内的地势异常陡峭,加之脚下湿滑,难免使人立足不稳,这才生出了意外。可眼下唯一的倚仗便是林一,天震子不由得下意识地喊了一嗓子。

    依山封住了这山洞的洞口,乾坤四象旗阵不再四面受敌,危情暂缓。而不待松口气,林一身后又生出了状况。恰于此时,天震子喊声便响了起来。不及多想,林一转身便是手腕一抖,一线金光倏然飞去,霍然化作一条十余丈长的金鞭,转瞬便分别缠住了那两个人影。

    天震子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暗自庆幸不已。急切之下,失声呼救,还是真的找对了人。仙境之中诡异莫测,禁制无处不在,动辄便会被封住修为,而林师弟总是有别于常人!

    天震子与紫玉尚在忙乱之中,林一抬手一招,柳兮湖与炎鑫便被从远处拽了回来。待这二人站稳了,他又是手腕轻抖,金光凭空消失不见。

    一场意外,瞬间转危为安,柳兮湖与炎鑫两人惊魂未定,紫玉便yù偕弟子致谢。天震子则是与有荣焉地摇头感叹了声,有师弟在,百事无忧矣!而林一则是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凝目四下望去。

    眼前的山洞有四五丈大小,洞壁上布满萤石,映得四下里亮如白昼。洞口所在的这片立足之地,方圆不过两丈余。几步之外,便是一条斜长而陡峭的洞穴通往地下的深处,有yīn寒之气由下而上,并有狂躁而无上的威势随之缓缓逼来,令人望而却步。

    这洞穴的深处,真的盘踞着远古异兽吗?忖思之际,林一不由得皱了下眉头,转而内视气海。道婴与魔婴的法力被封,两者皆是安分守己的老实模样。而此处的禁制,却对龙婴无碍。其不仅修为尽复,还隐有突破至元婴中期的迹象。

    除此之外,那金袍金发的小人儿虽是紧闭双目,神情中的骄狂之意却是油然而生。他好似对那地下涌来的强大气机并不陌生,并与之多了份莫名的牵连。

    正值林一讶然之际,身后的阵法突然传来几声巨响,接着便有人说道:“林道友,真乃信人也!还请如约取回宝物,我等于此敬候佳音!”

    闻声,洞内几人神sè各异。林一则是转身看向洞外……

    炎鑫的心底发慌,便yù往一旁躲避,却又无处可去,只得于原地转了个圈子,不忘偷睨着某人。

    柳兮湖的心思简单了些,未作多想。师父紫玉却是闪身转向林一,迟疑了下,还是出声问道:“林道友,那人所言何意?”

    “紫玉!怎可如此说话?”紫玉话音才落,天震子已是怒声相向,而脸上并无恼意。对方愠sè一闪,却又瞥了眼林一的背影,轻叹道:“我对林道友并无猜忌,只是……”

    居平子、罗秋娘与步阳子已来至山洞前,并出言挑唆,用意不言自喻。林一本想反诘,却不料身后的同伴争执了起来。

    疑心,人皆有之!生死系于他人一念之间,不免使得紫玉的心头多了几分的惶急与不安。

    林一回转身来,眼光掠过几人之后,冲着紫玉淡淡一笑,说道:“那人曾与我有过约定,便是用你等xìng命来换取宝物!”

    炎鑫的心头一跳,眼光闪烁不定;柳兮湖错愕,却是看向师父;天震子摇摇头,释怀哈哈一笑;紫玉脸sè一变,转而又生出愧意来,欠身说道:“道友勿怪!是我乱了自家的分寸……”

    林一眉梢微挑,不由暗吁了下,轻轻翘起了嘴角。

    人们总是去相信谎言中的真实,却又对真实生出无穷的质疑来。追其缘由,非生xìng驽钝而心智不堪,而是一个个舍不下自我,被妄念蒙蔽了双眼。

    修士又能如何?去影留形,去境存心者,大有人在。道心永固,还须形影皆去,心境皆空,方能乾坤自在而物我两忘!

    心念几番轮转,林一冲着几人摇摇头,却不yù多说。他又看了看脚下,再次祭出手诀来。随着一阵光芒闪过,四象旗分居山洞左右与内外,乾坤阵盘居中,成就一个十余丈大小的阵法。

    如此一来,乾坤四象旗阵依山而立,少了四面受敌的窘境,将会愈发的坚固。而将洞口这片不大的地方罩于阵法之中,yīn寒之气顿解,天震子等人算是有了个暂且安稳的所在。

    “砰——”

    又一声巨响从洞外传来,阵法却是纹丝不动。有人唤道:“林道友,你我之约,以一年为限,还望好自为之!”

    洞内的几人皆循声望向了洞外,只见居平子三人竟是堵着洞口盘膝而坐,摆出了专心守候的架势来。

    林一冷哼了声,对居平子不予理会。他转而打量着身边几人,又环顾左右,稍作忖思,说道:“此地促狭,着实令人无奈!权且歇息几rì,稍后再图脱身之法!”

    天震子看着紫玉,连声应允,说道:“我等数rì来一直赶路,又与那阵法中纠缠甚久,早已是疲惫不堪啊!”紫玉附和道:“有三尺之地,静坐足矣!”

    林一冲着几人点点头,往前几步来至阵法的边缘。他默默看着脚下那深幽的洞穴,神有所思。随即,其撩起衣摆,盘膝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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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去境存心,人xìng的通病,你、我、他都是这样。希望主角不是假道学。

第七百零二章 五行禁法

    感谢书友‘草鱼禾川’、‘junbuwei’的捧场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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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鲛岛的这片山谷中,居平子、罗秋娘与步阳子三人面向一处山脚而坐。其前方不远处的山洞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团十余丈大小的云雾,情形不明。

    看着眼前这依山而成的坚固阵法,罗秋娘轻轻摇了摇头,传音说道:“鲛洞之内禁制诡异,林一早该没了修为才是,却支撑阵法至今不倒,着实出人意料!这般僵持下去,最终又将如何,无从知晓……”

    步阳子的神sè欢快了许多,笑道:“呵呵!这鲛洞可是凶险异常的所在,涉身其中,又怎能幸免于难!这都过去了一月有余,说不定人早已死了,只是空余一座旗阵而已!只待将其毁去,便可取得鲛绡,我等大事可成矣!”

    居平子拈须不语,那yīn沉的脸sè好似经年不改,唯有深邃的眼光闪烁着不停。片刻之后,他沉吟着缓缓说道:“那小子年岁不大,却心机深沉,颇难对付!若是稍有不慎,遭其反噬亦为寻常啊!故而,还是多等上半rì,你我再强行破阵不迟!”其话语一顿,又道:“多亏了秋娘的计策,这才将那小子逼入山洞……”

    罗秋娘无奈一笑,说道:“与其说逼迫,不如说那人意在宝物……”

    居平子哦了声,轻轻皱起了眉头,自问道:“之前,我并未道出实情,那小子又怎知晓鲛绡的真正用途呢?”少顷,他又不屑地摇摇头,说道:“为利之所诱,而无畏生死者,不过尔尔……”

    “亦不尽然!那林一机智多变,未必没有见微识著之能!”迟疑了下,罗秋娘含笑说道:“若其不死,我等不妨予以善意!如此,才不至于失去掌握……”

    “秋娘所言有理!无论那小子是死是活,此事决不容外人知晓……”步阳子出声以示赞同。/\/\../\/\居平子默然片刻,静静打量着身前的阵法。须臾之后,他深以为然地说道:“机事不密则成害!一切还须稳妥才好……”

    ……

    山洞内那片不大的地方,挤着玉山岛两家仙门的五位修士。

    一块卧牛之地,静坐小憩尚可,却不好用来吐纳行功。而天震子等人修为被封,稍事歇息之后,只得这么干巴巴坐着,并瞅着某人的背影,不敢有所相扰。

    这一个月以来,林一面对那洞穴而坐,安若磐石。所在逼仄,四周凶险莫测,他亦不好静坐行功,唯恐生变。此外,修士行功,几丈方圆内皆为灵力笼罩,难免要殃及那几个没了修为的同伴。

    不过,林一并未闲着,而是一直握着手中的玉简,并于识海中,将其揣摩、推衍并加以领会。

    玉简来自道齐门闻道子的遗物,便是那篇“五行禁法”。长久以来,林一于闲暇的时候对其多有研读,却不得登堂入室。当猜测出闻道子的身份之后,他深知这篇禁法的不凡,便由此而专注起来。

    此时此刻,为居平子所困,着实让林一见识到了五行禁法的威力。

    拼勇斗狠,林一不惧那三个元婴后期的高手。而现如今,对方仅凭着禁法便让自己无可奈何。由此可见,争胜之道,修为、心智及诸多神通法门缺一不可。若想与对手周旋下去,便不能不对这五行禁法有所熟知。

    为此,林一索xìng借着被困之际,将玉简中的五行禁法再次好好琢磨了一番。

    阵法,须以阵旗阵盘为阵,可大可小,可封山镇海,可生杀困禁,威力强大;禁制,以法诀成阵,倚物借势,随手可就,妙用无穷。而五行禁法,则是集前两者之大成。\/\/..\/\/其抛去阵旗阵盘不用,而威力尤甚;单凭法力法诀凭空成阵,可攻可守,则愈发的玄奥而神异。

    五行禁法,暗含五行之道,分别衍生出天杀、地困、风云、生死与yīn阳五种禁法,彼此相佐相承,相生相克,变幻莫测而威力无穷。

    天杀禁,绝杀之势,凶不可挡;地困禁,困若牢笼,坚不可摧;风云禁,真幻莫测,乾坤逆转;生死禁,生死陌路,殊途同归;yīn阳禁,魂飞魄散,生死两难安。总而言之,五行禁法,生杀困禁不过眨眼之间。一旦陷入其中,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得任人摆布。

    五行禁法,不可谓不厉害!而其法阵晦涩难懂,手诀更是繁杂无数,极难推衍与练就。

    只不过,林一对炼器与丹道小有造诣,对阵法与禁制之道所知甚多。故而,他尝试入手禁法之时,并不陌生。加之一两百年过去了,滴水足可以穿石!更何况其亲身感受一番禁法的威力与变化,虽身陷囹圄,不无所获……

    不知不觉中,已过去了一月有余,林一从手上的玉简上回过神来,暗暗摇了摇头。五行禁法博大jīng深,非数百年之功而不得尽数领悟。好在这么一番苦功下来,至少已获悉‘yīn阳禁’与‘地困禁’之门径所在。

    暗舒了口气,林一收起了玉简。推衍法阵极为消耗心神,使人略感疲惫。尚不及歇息,他又眉头轻皱,随即便不作迟疑,起而转身走向了洞口。

    见状,天震子迫不及待地跳了起来。枯坐月余,林师弟总算是有了动静。他才想出声说话,便察觉到了洞外的情形,忙跟了过去,并摆手示意紫玉师徒守在原地。

    转眼之间,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洞口。天震子尚不明林一的用意,却见其掐出个手诀,罩在阵法外面的云雾散去,现出十余丈外那居平子等人的身影来。而那三人已摆好了强行破阵的架势,不由为之一怔。

    “居平子,一年之约未至,你所yù何为?”林一嘴角带着嘲讽的冷笑,明知故问。他又传音与天震子,悄悄交代了几句。对方眨巴了眼,不为人察觉地后退了一步。

    罗秋娘臻首轻摇,神sè狐疑;银须银发的步阳子则是带着傻笑,与其神情不符的是那眼光中所闪动着的寒意;而居平子则是稍显错愕,转而又干笑了声,说道:“呵呵!心系道友之安危,令人坐卧不安呐!”

    林一嘴角一撇,笑道:“有劳诸位守候了……”他神sè轻松,而眸子中却有赤芒闪过。罗秋娘一直对其有所留意,忽感不妙,忙惊道:“有诈……”而话音才起,已有人逾阵而出,张口吐出一道金光。

    “大胆!”居平子怒叱了声,抬手便祭出一串手诀。随之,四下里光芒大作,禁法骤然启动。而步阳子与罗秋娘各自祭出法宝,严阵以待。

    林一冲出阵法的刹那,金龙剑霎时化作万千的金芒,冲着那三人便席卷而去。谁料“轰——”的一声闷响,剑芒被阻,更有急剧翻腾的云雾扑来。

    彼此近在咫尺,猝然偷袭之下,竟然徒劳无功!

    林一无心恋战,驱动金龙剑于身边盘旋。而他并未即刻返身,却是双袖疾挥,数不胜数的法阵与手诀倾泻而出,只化作道道蕴含灵力的光芒倏然四去。喘息之间,奔涌而来云雾势头一滞,转而倒卷。

    居平子等人既然堵住了山洞的洞口,便早有防备。虽说方才应对仓促,还是于转眼间便占了上风。只待略施手段,便可将林一轻而易举地困于禁法之中。

    哼!胆敢偷袭,真是不自量力,我便让你尝尝作茧自缚的苦头!

    居平子自得之时,突然发觉禁法有变,不由惊愕不已。对方所施展的不就是五行禁法之‘地困禁’吗?虽说那法阵与手诀与自己所知略有不同,而威力却是更胜一筹。这下麻烦了!若那小子深谙禁法之道,此番相峙何谈胜算?

    百忙之中,居平子灵机一动,又是一连串手诀祭出。只见山谷禁制发威,连同‘地困禁’一道再次逼向林一。

    五行禁法小试身手,略见成效!不待林一欣喜,云雾再次汹涌而至,随之还有莫名的杀机令人惕然。无奈之下,他转身便走,不忘于山洞之前祭出成百上千个法阵。之后,其闪身窜回乾坤四象旗阵之中。

    “呵呵!那老儿应变极快!白忙活了一场,却没讨得半分的便宜……”去而复回,不过片刻的工夫,林一略感无趣,冲着等候的天震子自嘲一笑。

    天震子正自忐忑不安,见林一安然返回,心头一缓,忙说道:“不吃亏便是得了便宜……”他又底气不足地说道:“你让我守着阵法,可我还真的怕你回不来了……”

    看着神sè不定的天震子,林一本想安慰几句,想了想随即作罢。比起往rì的乖戾与狡狯来,眼前的更像是一个xìng情中人,却多了莫名的患得患失。他转向阵外的居平子等人,不屑地说道:“想留住我,只怕那老儿还没这个本事!而若非顾忌你等安危,我便是将其引入山洞又能如何……”

    天震子才缓了口气,心头又是一紧,忙道:“师弟不可大意!若无阵法相阻,我等又岂是人家的对手……”

    闻声,林一含笑点了点头,却是冲着阵外扬声说道:“居平子老儿!既不愿守那一年之约,尽管破阵便是,我于洞内静候诸位的大驾光临!”一句话说完,他与天震子示意了下,扭头便走。此时,其身后突然响起阵阵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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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本想再写几百字,转入下一关卡,可每到周末更是时间少,jīng力不够用,见谅!

第七百零三章 铤而走险

    


    神鲛岛的山谷中轰鸣声不断,如此这般地闹腾了三rì之后,一切又安静了下来。

    居平子三人默默立于山脚前,无奈的神sè中透着几分的恍惚与茫然——

    林一趁着他等要破阵的时候窜了出来,不待彼此较量上三两个回合,又转身逃了回去,还顺手于旗阵前布下了几层禁法。

    看此情形,玉山岛的五人守在洞口处并未深入地下。这么僵持下去,何时是个尽头呢!而仙境开启的十年说短不短,说长亦不长,真是错过这次机会,莫不是还要再等上一百六十年?真到了那时候,三人的寿元皆所剩无几,大事晚矣!

    既然如此,动手!若能破开阵法,诸多的烦忧将迎刃而解!

    而动手之后,三人才发觉洞口前的阵法愈发坚固了。无他,这是林一所布下禁法的缘故。

    对此,居平子浑不在意,便想凭借自身的手段将其毁去。而罗秋娘与步阳子则是于一旁相助,各自祭出法宝冲着阵法强攻不止。

    事与愿违,接连忙活了三rì,居平子只是将林一所布下的‘地困禁’毁去了大半,余下的三成禁法却难以破解。而罗秋娘与步阳子的攻势全没了章法,不仅于破禁无助,反倒是双双神情疲惫,并渐有癫狂之兆。

    见状,居平子暗暗心惊,连忙招呼罗秋娘与步阳子罢手。半个时辰之后,那两人才渐渐回过神来。而他兀自疑虑难消,却又郁闷地摇摇头,索xìng后退了几步,径自坐下歇息。

    步阳子的脸上没了笑容,茫然的神sè中闪过一丝惊悸。罗秋娘悄然回身,看了下洞口的阵法,便轻提裙裾款步走向了居平子,带着几分不解轻声说道:“愈是强攻那阵法,便是愈发的神魂难安!若非道兄及时喝止,只怕是后果难料……”

    两位同伴于近旁坐下,居平子苦涩地叹了声,说道:“那小子偷袭是假,趁机布下禁法为真。而其‘地困禁’中,却又暗藏着‘yīn阳禁’,极为的歹毒!你二人便是遭了禁法反噬而不自知!而我本以为……怎会是这样呢?”说着,其好似百思不得其解,手拈着长须,独自沉吟。

    “那小子才多大的岁数,怎会懂得如此高深的五行禁法?”虽有不忿,可吃了暗亏却是实情,步阳子质疑了一句,便不再出声。www.uu234.com

    五行禁法出墨门,以威力与玄奥难解而著称于世。其虽流传甚广,却因修炼不易,少有人jīng于此道。居平子历经三五百年的苦修,不过是于‘地困禁’略有小成罢了!那林一又何德何能……

    罗秋娘听出了居平子的话外之意,不由问道:“那林一所施展的真是五行禁法不成?”

    居平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罗秋娘不解其意,说道:“仙坊之中,只须掏出灵石来,便可寻得五行禁法,却没几个人能修炼成功。故而,有传言说这禁法缺失,那墨门所图的只是虚名亦未尝可知。依道兄看来,那林一所施展的禁法莫非另有来处……”

    通州的这几人,唯有居平子专长于阵法禁制。其最为年长,修为最高,更是此行的倡导与为首者。而眼下却是接连受挫,他没了往rì的自矜,反而是面呈苦sè。

    忖思片刻,居平子说道:“那小子所布下的为‘地困禁’无疑!不过,其中却多了三分变化。若想将之尽数破解,怕是要费一番工夫了……”他沉吟了下,接着说道:“……藏于‘地困禁’之中的正是‘yīn阳禁’!两者皆来自五行禁法,可又与我所知的有所不同!那小子难道是墨门的弟子?”

    “不会!燕州与夏州天差地远,他又何必如此呢……”罗秋娘接话说道。

    居平子缓缓抬起头来,幽幽盯着不远处的阵法,说道:“且不管那小子来自何处,我倒是对他身上的禁法生出了兴致!而其法阵与手诀的施展颇为生疏,应是初入此道,不足为虑!待我徐徐图之……”

    ……

    林一没工夫去理会居平子的心思,而是暗中留意洞外的情形。对方暂且罢手,洞内清净了许多,他的嘴角亦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冒险一试,所施展的禁法还有些用处。那‘地困禁’与‘yīn阳禁’可谓仓促而就,有些不伦不类,却为居平子等人添了麻烦,还加固了乾坤四象旗阵的防御。

    居平子!好生守着洞口!我倒是要看看这湖底有何玄机!

    心有决断,静坐三rì的林一缓缓起身,打量着脚下的那幽深的洞穴。

    见状,一直提心吊胆的天震子忙跟着站起身来,心虚地往下看了一眼,问道:“师弟!你待如何……?”随其话音,紫玉起身,神sè略有不安。

    洞外有强敌环伺,洞内则是被封住了修为,这四人对此次的仙境之行早已没了非分之想。活着回去,足矣!

    “我且去一探!”手指了下洞穴,林一如此说道。

    天震子忙摆摆手,劝阻道:“毋庸置疑,那洞穴的尽头绝非善地啊!而你虽有修为在身,却不好莽撞行事。若此去有变……那个你……这个我……”话未说尽,他支吾起来。言外之意,那几个散修既然避而远之,可见此处的凶险。而林师弟虽有几分的修为可以依恃,又何须逞强呢!若你有个闪失,剩下的这四个人没了倚靠,又该如何?

    有人要生事了,这是嫌麻烦不够多啊!炎鑫冲着那洞穴打量了下,难掩心头的惊慌,干脆闭上眼睛垂头坐着,逆来顺受的模样。

    柳兮湖回头看了下师兄,暗暗咬着嘴唇,陪着师父站起身来。

    紫玉上前一步,随着天震子附和道:“林道友,还须谨慎行事!”她神sè忧虑,却是冲着偎至身边的柳兮湖轻轻颔首,以示安慰。师徒二人相视无语,转向望向临崖而立的林一。

    那洞穴陡峭,直下百丈,洞口这片不大的地方,可不就是危崖的所在吗!往前一步生死莫测,转过身来便是绝境,困足于此,使人彷徨而绝望!

    天震子等人的心思不难捉摸!于己担忧亦好,于人善意亦罢,可总不能苟安一时而裹足不前。这路,还不是用双脚走出来的!

    林一转过身来,冲着几人咧嘴一笑,竟是闪身出了阵法。他并未直接坠下洞穴,而是踏空而立。

    “哎呀!林师弟莫不是有了元婴的修为?”天震子惊呼了一声,却是放下心来,哈哈笑道:“一体三婴,果真不凡啊!早知如此,哥哥我又何须担忧,真是羡煞人也……”其无意中道出了实情,转而又想到什么,急道:“你若离去,我等又该如何?”

    紫玉诧然过后,报以浅笑,心头却是暗吁了。这林道友行事莫测,修为诡异,前途不可限量!天震子有这么个师弟可作倚恃,谁说不是羡煞了旁人呢!而自己的依靠何在……

    “有你四人看守阵法,我便少了后顾之忧!而这通往湖底的洞穴不过百余丈,我转瞬便可返回!”林一话语轻松,却不容置疑。

    天震子无奈地一摊双手,苦笑道:“谁让你是师弟呢!我听你的便是,此去多加小心……”说着,他忽而振作起来,当仁不让地吩咐道:“炎鑫、柳兮湖,你二人去洞外看守,可不敢掉以轻心!”其眼皮一眨巴,转而冲着紫玉哈哈一乐,分说道:“置身洞外,尚有三成的修为在身,有他二人可保阵法无虞!此处,便有你我坐守……”

    紫玉一怔,脸sè微赧,转而便沉了下来,说道:“我自去陪两个弟子……”

    “哎呀!置身险地,当顾大局而舍小节……”天震子干搓着大手,心有不甘地抱怨着……

    林一不再理会天震等人,身形陡然一降,循着洞穴往下而去。

    洞穴一丈有余,仿若一座倾斜的深井,直通百丈地下。其幽深而湿冷,更有狂躁的气机肆虐而起,使得林一暗暗心懔。他不敢大意,伸手扯出了玄金铁棒,缓缓下落。

    百丈深的洞穴,须臾之间便到了尽头。林一身形一顿,足不沾地,惕然四顾,神情愕然!

    这洞穴的尽头另有天地!右手十余丈外,乃是一处巨大的山洞,高有三十丈,长有百余丈,其状狭长。近处有萤石照亮,情形可见。而远处的一端则浸于湖水之中,雾气昭昭,yīn森而晦暗不明。

    这山洞的两端一明一暗,好似yīn阳对峙一般,透着说不出的诡异。除此之外,仿若有隐隐的涛声响起,又好似若有若无的风声倏忽而来,又倏忽而逝,使人心生恍惚而忐忑不安。

    此处,莫非真有居平子所说的神鲛存在?

    林一暗暗提着小心,徐徐往前。临近山洞的一刹,恰如坠入冰窟一般,湿冷的寒意与暴戾的气势汹涌逼来。他暗哼了一声,眉梢轻挑,龙甲霎时布满了全身。

    稍停片刻,林一左右打量。近处并无异常,那不安的一切来自前方。

    恰于此时,林一的衣袂无风而起,脚下亦在缓缓往前移动。他神sè一变,转身yù退,却还是止不住前去的身形。这一刻,好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抓来,令其无从躲避,且身不由己。

    震骇之下,不及多想,林一往下一沉,双脚落地生根,手中铁棒“砰——”的一下便杵在了地上。与此同时,他怒视前方,赤芒夺眸而出……^-^無彈窗閱讀^_^

    第七百零四章 大人饶命     感谢书友‘丰景’的捧场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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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一落地站定的一刹,身上陡然一轻,四下里寂静无声,好似一切凝滞了。. .  而他兀自盯着山洞深处那团晦暗的雾气,愕然不已。

    幻瞳穿过迷雾,山洞尽头的情形尽收眼底。

    那团雾气的背后,一汪湖水成潭。与之紧邻者,乃是一个数丈大小的洞穴。不!那更像是一头异兽的巨口,缓缓翕张,寒气氤氲。

    神鲛?不见躯体,不见眉目,只余下一张嘴巴不成?

    惊疑之下,林一凝神打量。巨口之上的两个深陷的石坑,可不是好似眼睛一般;而那浸于湖水中的石壁上,隐隐布满了鳞甲,分明便是异兽庞大的身躯所化,并随之有令人心悸的威势汹汹逼来。

    见状,林一暗自惊嘘了下。那占据了整座山洞一多半的地方,莫不是尽为异兽盘踞的所在!死了?那巨口怎会吞吐云雾……活着?又怎会与这湖底融为一体……还有,紧挨着巨口的一旁,凸起的好似人形……那不是人形的石壁,而是一个蜷缩的人,还是……

    正自惊诧,林一的心头又是一跳。

    云散雨霁不过一瞬间,狂啸的风声乍起。那张大口猛地抖动了下,狂躁而不可抗拒的气势骤然爆发,直待将山洞内的一切吞噬!

    林一心知不妙,未及有所动作,便被那强大的气势紧紧束缚,并被拖拽着往那张大口而去。他忙沉腰下马,蓄力与之对抗,却依旧难以止住去势,铁棒“哧溜——”滑出一道火星,情形危急……

    哼!这半死不活的异兽莫非要吞了自己不成!林一双眉竖起,身后陡然浮现一条狰狞的龙影,瞬间又人龙合一。于此一刹,凶悍而狂傲的气势沛然而出,尽化作强劲的力道猛然沉于脚下与双臂之中。

    “砰——”的一声闷响,玄金铁棒挟万均之力,钉入地下尺余深。林一借其成鼎足之势,堪堪稳住了身形,却又是“刺啦——”一下,靴子与道袍尽数撕裂震碎,袒露出他布满金甲的强健身躯。而紫金葫芦随即便飞向了那张大口,顿时没了踪影。

    林一怒目圆睁,神sè不甘。恰于此时,呼啸声骤然一紧,狂暴的气势急掳而来。难奈其威,其竟是双脚离地,横空而起。不过闪念之间,“砰”的一声,铁棒离地,连同他人一块儿横飞而去。

    猝不及防之下,林一应变不迭。而那张寒意森森的大口已到了面前,不容人多想。于此电光石火的一霎,他反倒是没了惧意,而是眼瞳微缩,趁势抡起了玄金铁棒,冲着那张大口便狠狠砸了过去。

    “轰——”的一声巨响。这一下砸在了大口的上方,与砸在坚硬的石壁上没什么两样,有强悍无匹的力道反噬之下,铁棒脱手,林一翻着跟头便倒飞了出来。不过,那狂暴的气势为之一缓。

    恰于此时,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

    “救我——”

    那一声呼救,透着疲惫与绝望,好似最后的一次呐喊,之后便将永久归于沉寂并消逝。

    林一兀自往后翻滚着,自顾不暇,却还是于百忙之中顺手一抓。一旁不远处那人影般的石块,突然脱离了石壁,被其全力掷向了山洞的来处。而他只得暂且抛下自己的紫金葫芦与铁棒,往着来处逃离。

    异兽仿若于此等候了许久,只为了猎物出现的这一刻,又怎肯错过。它那洞穴般的大口又是轻轻颤抖,一团淡淡的口涎倏然飞出,快若闪电一般,瞬间追上了林一。

    身形凭空一顿,林一的心头随之一沉。方才可是毫无还手之力,眼下便是想跑亦不成了!那半死不活的东西究竟是何等强大的存在,自己莫不是要陷于此处?

    人在半空,顾不得许多,林一忙奋力挣扎。可身上紧紧束缚的那一层涎水,湿腻而韧xìng十足,任其有万均之力亦撕不破,挣不脱。而那要命的躁动气机再次狂袭而来,呼啸声又起,他不由随之飞了回去。

    “扑通”,这是那石块远远落地的动静,破壳一般的碎裂声响之后,连着又是一声痛苦的呻吟,现出一个女子的身影来。其蜷缩在地上柔弱不堪,却不忘吃力地回头望去——

    此时的林一,遭遇到了来至九州之后的最大麻烦!没有还手之力,何谈斗智斗勇?如此下去,只得束手待毙,任人宰割,可谓是到了生死关头!

    那张yīn寒而无情的大口,转瞬便要将林一吞噬。千钧一发之际,他再不敢心存半分侥幸,猛地喝道:“老龙,助我——”

    于此刹那,林一张口喷出一道金光,“刺啦——”一声便穿破了身上的涎水。他手脚稍稍自如,便要抓过金龙剑作最后一搏。不想眼前金芒大盛,三尺金剑霍然化作一条金龙,随之一声低沉的龙吟响起,继而便是滔天的威势轰然炸开。

    顿时间,山洞里掀起一道金sè的狂飙横卷八方。林一去势一滞,随即便被掀飞出去十余丈。而远处地上那女子更是不堪承受这凌厉的气势,眼皮一翻,竟是昏死了过去。

    于此慌乱之时,林一的耳边忽而响起一声霸道的冷喝:“安敢放肆!”

    如此狂妄而不可一世的口气,不是老龙又是谁!林一堪堪站稳身形,未及松口气,又听对方喝道:“林小子,与我揍他……”

    我若是打得过人家,还唤你作甚?林一诧异之时,忽见那十余丈长的金龙倏然转身,竟是砰然一闪,尽化作星星点点的金光落了下来,霎时将其包裹了起来。而那三尺金龙剑兀自悬于半空,遥遥指向异兽的大口,杀意盎然!

    愕然之际,林一的模样陡然一变。他身上霍然多出了一袭金sè的长袍,便是一头长发亦成了金黄。这装束与气海中的龙婴一模一样,狂横而嚣张的神情却是与老龙相仿。与此同时,其心境逆转,体内的修为亦疯狂提升,直接逾越了元婴、化神、练虚、合体,直至……

    ……有雄浑而磅礴的力道,充斥着周身的每一寸肌肤与骨骼,更有征服天下的雄心壮志浩然而生。林一只觉得自己已强大至无所不能,可翻云覆雨,可掌控万物,可毁天灭地!而这一刻,他只想碾碎眼前的一切!

    林一昂首挺胸,睥睨四方的威势浑然天成。他脚步轻移,缓缓欺向了那异兽怒张的大口,并随手抓过了金龙剑,杀气随之而起。

    山洞的尽头,雾气淡去,深不见底的潭水惊起了阵阵的涟漪,曾肆虐一时而令人惊悸的莫名气势亦消声匿迹。

    仿若是天威惶惶之下,苍生万物,莫敢忤逆!那异兽的大口翕张着,抖动着,亦好似在迟疑着。可林一的逼近,正如龙威天降,令其惶恐不安!

    林一来至那潭水的上方,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金龙剑,四周的气机随之一滞。此时此刻,生灭尽在他一剑之下。

    许是察觉劫难的降临,那异兽不再迟疑。淡去的雾气复又氤氲而起,竟是于潭水的水面上渐渐凝成了个虚幻的人形,接着便有一个古怪的嗓门幽幽响起——

    “不知大人驾到,还请恕罪……”

    大人?虽是心头起疑,可狂傲的气势与升起的杀机,还是让林一失去了耐xìng。他好似被人驱使着,不由自主地便劈下了手中的金龙剑。

    “大人饶命……”惊惧的求饶声才起,一道剑光便无情地吞没了一切——

    “轰——”的一声巨响,山石崩碎,潭水飞溅,整座山洞剧烈摇晃着,好似天塌地陷一般。

    而这一刻,林一却对那一剑之威浑然不觉,亦没兴致去打量四周的情形,兀自寂然伫立着,神情淡漠而傲然。而其心头却是沉浸于方才那玄妙的体悟之中,无暇他顾。

    直至片刻之后,一切安静了下来。许是禁制的缘故,山洞并未坍塌。那异兽大口的两侧,被斜劈出一道深深的剑痕,成为了一处真正的洞穴,湿冷的寒意为之缓解。

    深潭上的雾气一散而空,那虚幻而成的人影没了。上涨的湖水满盈,直至淹没了整个洞穴,并使得这百余丈长的山洞成为了一方池塘的所在。

    不知不觉间,金袍与金发消失,林一变回了本来的模样。他恍然醒神,又若有所失,却又诧然抬头。

    一道金光飞出了金龙剑,直入那被湖水淹没的洞穴而去。

    林一心头一动,运转‘幻瞳’看去。

    金光钻入水底深处,竟是转瞬带回一个拳头大小的血球来。

    不待林一有所诧异,血球‘砰’的一下碎裂,jīng血瓢洒而下,未至水面便化作血红的雾气消散。而其中有浓郁的仙元之气,为那金光尽数吸纳一空。

    见状,林一略有所悟。他转身看了一眼,那女子尚自昏死不醒,却是奇异地浮在水面上,暂且无虞。

    “林小子,如此的血丹多寻几个才好,哈哈……”笑声响起,林一回转身来,面前多了一位金袍金发的老者。他禁不住瞪大了眼睛,失声道:“老龙……”而其随即恢复了常态,嘴角露出了惯常的笑容。

    金袍老者为老龙所化,与气海之中所见的一模一样,却是多了几分的神气活现。

    “那血丹倒还有些用处!只须再寻十个、八个来,如此的小补一番,我这魂体便可愈发的凝实……”老龙金袍金发,金黄的浓须,双目含威,面相庄严,神采不凡。不过,他那嚣张而霸道的气势一如既往,还多了几分的得意。

    看着幻化而出的老龙,林一于意外之中多了几分庆幸。只不过,还要寻十个、八个?这一个便差点要了我的命!而那血丹应是来自异兽,想不到其中竟是蕴含着元气。元气,仙元之气,来自仙域……

    林一笑容不减,忽而出声问道:“老龙!那异兽来自何方,何故唤我大人?可是将我当作了你?而你又为何要急于杀他……”

第七百零五章 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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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洞之中,老龙的身上金芒闪烁,颇为的神武威严。他原地转了两圈,打量着自身的上下,很是顾影自怜地欣赏了一番,却是将林一质疑的话语充作了耳旁风。

    “老龙,缘何不说话?”林一只得逼问。对方双手背负,威仪不凡。其虚空踏了两步,哈哈一笑,说道:“那鲛兽的血丹对龙婴可是大用啊!无奈你修为太低而无法消受,我便自作主张了……”

    老龙顾左右而言他,兀自得意洋洋地接着说道:“为了救你,我可是耗尽了仅有了一点仙元,这血丹来的算是恰如其时,如若不然,我可没力气现出法身来……”察觉林一神sè无奈,他佯作不解地又道:“我多年来积攒的本钱,可都被你耗尽了!为人不能没良心,我总要借机找补下亏欠,你说是亦不是啊……”

    林一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多谢老龙的出手!”他还是奈不住追问道:“……那鲛兽尚可开口说话,你为何……”

    “哈哈!“一声狂妄的笑声打断了林一,老龙不以为然地说道:“谢个屁!那小爬虫早死了,身子亦化作了石头,只是借助三分的残魂苟延残喘罢了!不过,你当庆幸有了那番境界的体悟才是,很多人穷极一生亦难窥真谛……”

    面对老龙的装呆卖傻,林一虽是无奈,却生不出半分的恼意来。此外,他还心存感激。正如对方所说,那番境界的感悟,弥足珍贵!

    有了神州门的地下五行灵脉中的一番蕴养,老龙的修为与神魂之力皆不比往rì!那小爬虫……那鲛兽虽是遗骸残魂,却强大如斯,根本未放在他的眼里。

    老龙面对质疑闪烁其辞,不外乎要回避着什么。. . 他假自己之手灭了鲛兽,不无用意!

    修为的提升与境界的感悟相辅相成,后者尤为的至关紧要。若将修为喻为一桶水,境界的感悟便是那紧箍水桶的木板,道理极为浅显易懂。可很多人正是因境界感悟的欠缺,而半途止步并遗憾终生。

    修炼尚有功法可依,而境界的感悟却无迹可寻。故此,九州有万千修士,元婴者众多,化神的高人却寥寥无几。而老龙却是将自己的修为假借龙婴呈现了出来,让林一着实感受了一番化神、练虚、合体等等的不同境界。

    虽说那一刻境界的感悟转瞬即过,却让林一受益匪浅。此后,无论是晋升化神、练虚,还是合体乃至于更高的修为,他将会多出一条别人没有的捷径来。加之《洞真经》更是着重于境界的提升,其脚下的路亦将为之更加的平坦而开阔!

    “你之龙婴,与我有些渊源!我借其化出诸般的修为境界,亦属寻常,你且好自为之了……”见林一忖思不语,老龙哼了声,接着说道:“……那爬虫不过是来自来处,去往去处,杀不杀他又有何分别呢!任其聒噪,不过是枉添烦恼罢了!而你这般弱小,还是想着提升修为要紧,莫要为不相干的事儿耿耿于怀!”

    金光倏忽一闪,老龙的身影消失不见。下一刻,他已回到了林一的气海之中,抱怨道:“劳心劳力的命啊!好在有血丹……不然你至少寻十座灵脉才行!不要理我……倦啦!你且自求多福……”

    好似真的困倦不堪,老龙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之后,于龙、魔、道三婴的当间阖目静坐而不再出声。

    见此情形,林一无奈地摇摇头。未知的一切,不知有没有真相大白的那一rì!而那位老人家又总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对所有的质疑置若罔闻。他是在回避,还是在等待……

    此外,从那鲛兽的敬畏中不难看出,老龙的身份,或者是自己龙婴的前身,绝非等闲的存在!

    一阵思绪纷乱,兀自不得其解,林一索xìng将之抛在脑后。惦记着丢失的紫金葫芦与玄金铁棒,他来至那被淹没的洞穴前,不作迟疑,直接沉入到了水中。

    半个时辰之后,林一跃出了水面,又回头打量了下,转而往着来处不疾不慢地飞去。见水面上漂浮一物,被他随手抄起,湿腻而轻柔,竟是那金龙剑刺破跌落的鲛兽口涎。

    此物有些古怪,不沉于水。将其收起来,林一抬头看去。忽而有所察觉,他神情一窘,忙止住了去势。

    前方的不远处,那曾昏死过去的女子已然醒来,正挨着洞壁半倚着身子怔怔看来。。其神sè慌乱,眼光躲闪,苍白而无暇的面颊飞过两抹绯红……

    林一不及多想,忙信手布下一层禁制隐去身形,又于乾坤戒子里翻腾了起来。其衣靴被震碎之后,便一直是龙甲遮体,形同周身**。

    不过,异变迭起,林一无暇顾及太多。待察觉山洞内那女子醒来,他这才想起自己的一丝不挂,待要遮掩,还是迟了一步。

    须臾过后,林一的身上多了件灰旧的道袍,脚上亦穿上了靴子。见上下并无不妥,他这才撤去禁制,缓缓飞向了那倚在水边的女子。

    “……无恙否?”

    来至女子的近前,林一挠了挠头,还是出声问候了一句。对方半倚半靠,臻首低垂,很是柔弱不堪的模样。其一身月白长裙上有符文闪动,托起那婀娜的身子轻轻浮于水面之上。

    女子迟疑了下,缓缓抬头,眼光一瞥。见对方衣着齐整,她这才仰起一张眉目如画的面容来,含羞道:“林道友,可还记得织娘?多谢救命之恩……”话未说完,其手扶着洞壁便yù起身致谢,却是颇为的吃力,不由赧然浅笑,竟是带着几分的歉意。

    于阳州的荒野小城之中,彼此曾有过一面之缘。还记得这女子来自百安门,乃炼器的高手。林一轻轻点了点头,随即长袖轻拂,有一团柔和的灵力,缓缓没入织娘的体内。

    jīng神一振,织娘尚自诧异,听对方说道:“道友有伤在身,还须将养几rì才好!你我不妨移步他处……”

    织娘堪堪直起了身子,前后张望了下,劫后余生的些许喜悦,顿时被种种莫名的心思所湮没。赧然尽褪,其苍白的面容上尽是疑惑、不安与茫然。她稍作踌躇,低声说道:“便依道友吩咐……”话未说完,那娇弱的身子竟是轻轻颤抖了下,好似有寒意袭来,令人难以禁受。

    见状,林一暗暗摇了摇头。这女子的心境不难猜测,可自己同样是疑惑难消。他手臂轻轻一抖,龙影一闪,倏然化作一团青雾将织娘轻轻裹起。随即,两人一同飞向山洞的来处,转而循着那条斜长的洞穴往上而去。

    不多时的工夫,两人来至洞口前。

    织娘的双脚落地,神sè不解。此处何时多了阵法?

    眼前不见天震子等人的身影,林一并未在意。他收起那团青雾,冲着织娘打量了下。见对方虽是摇摇yù坠,尚能支撑片刻,他便抬脚走向了洞外。此时,有叫骂声传来——

    “居平子,有本事破阵啊!老子等着你……”

    “哼!那小子已死,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放屁……师弟……”面前云雾翻涌,根本看不清外边的情形,却不妨天震子骂得痛快。忽见林一从山洞内走了出来,他面露惊喜,随即大手一挥,笑道:“哈哈!我可不是骂你……”紫玉师徒亦在,各自神情一缓,却又不约而同地望向了织娘。

    “哎呀!师弟怎会捡回个妹子?长得俊俏,与那花尘子亦不遑多让……”天震子惊呼了声。对方已出声说道:“百安门织娘,见过几位道友……”

    几人寒暄的时候,林一拂袖一挥,云消雾散,山洞前的谷地上顿时显出敌我双方的身影来。二、三十丈开外,通州的三位散修神情错愕。

    少顷,居平子不可思议地连连摇头,急声问道:“那女子没死?你真的去了地下的鲛洞……”他尝试破解洞口前的禁法时,察觉阵内没有动静,便猜疑林一去了他处。故而,其三人再次动手敲打阵法,以辨端倪。却不想事出意外,那小子不仅再次冒了出来,还多出一个女子。

    居平子惊疑之时,一旁的步阳子与罗秋娘同样是诧然不已。那女子并不陌生……

    “林道友,我认得那人……”织娘话语很轻,却带着恨意。她与紫玉等人相见之际,亦看清了阵外三人的模样。

    林一抬手示意了下,说道:“有话稍后再说不迟……”他转向阵外,扬声又道:“老儿,那鲛兽已死!若是你即刻撤去谷中的阵法,你我的恩怨暂且作罢……”

    鲛兽死了?鲛绡没了?数百年的筹谋与等待就此成空?居平子的心头一阵混乱,厉声喝道:“一派胡言!九州之大,还无人杀得了神鲛!”

    “哼!实不相瞒,那鲛兽正是死于我手!”林一轻松地说道。

    居平子大袖一挥,怒笑道:“老夫岂会受你蒙骗?便是九州的化神高手齐聚于此,亦杀不得神鲛……”

    “信不信由你,撤不撤去阵法亦随你!不过,为了取得鲛绡,你着实害人不浅……”林一话语转冷,手掌一翻,十数个乾坤袋于面前一字排开,静静悬而不动。他叹了声,语带嘲讽,又道:“鲛兽所吞噬的十七条人命,莫说与你等无关!这笔账,自会有人计较……”

    见状,步阳子与罗秋娘彼此讶然相视,怔然无语。而居平子则是目瞪口呆,神sè急遽变幻,摇头失声自语:“不!那些死去的人中……”

第七百零六章 些许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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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林一拿出了这么多的乾坤袋,居平子瞪大了眼睛,诧然失声。这一刻,好似纷乱的心绪被一双大手抓起,再狠狠抛弃,诸多的陈年往事便这么飘散而起,又寂没而去……

    那一年,居平子已是通州散修中名闻遐迩的人物,正是意气风发之时。适值后土仙境开启之际,他与几位好友联袂成行。

    来至仙境之后,居平子等人误入神鲛岛,不免寻至那处地下的鲛洞,最终的情形可想而知。好在他命不该绝,独自逃了出来。而与其同行者,尽数丢了xìng命,这其中不乏多年相识的好友。

    幸免罹难的居平子回到了通州,一度郁郁难消。此后,他无意中结识了登仙谷的罗秋娘。这女子乃一没落家族的后人,传承底蕴尚存,奈何人丁凋零,到了她这一辈上,rì渐式微。

    罗秋娘为人多智,生xìng通达,喜好与人谈经论道,藉此提升自身的境界。居平子与这女子相熟之后,借阅罗家家传的典籍,从中获知神鲛的来历及鲛绡的用处,不免为之心动。

    散修中竟有人对鲛绡生出了兴致,罗秋娘大为惊讶,便苦苦追问其下落。而居平子私yù作祟,对此矢口否认。而为了那宝物致使同行的好友尽数丧命,着实令人羞于启齿。他对自己的仙境之行讳莫如深,绝口不提。

    一百六十年后,居平子已有了元婴后期的修为。许是对往事的耿耿于怀,也许是那鲛绡的神奇令人难以割舍,他再次踏上了后土仙境之行。

    来至仙境之后,居平子拾掇了几个仙门弟子同行。又是一番惊心动魄的历险之后,枉送了几条人命,其并未如愿,却亦非一无所获。神鲛的凶猛并非持续发作,每次吞噬猎物之后便会有片刻的间缓,只须趁此之机动手,便可取得鲛绡并全身而退。

    只不过,有了获取宝物的途径,居平子还是没能大获而归。原因无他,想诳骗仙门弟子进入山洞,绝非易事。而他独自一人,力、智有穷时,稍有不慎还会为此惹祸上身。

    无奈之下,居平子再次回到了通州。他要寻强有力的帮手,便不得不释放出诚意来。待其将鲛绡的下落告知罗秋娘并就此请教时,所获悉的一切,出乎所料。

    罗秋娘家传之典籍所载,非传闻轶事,亦非空穴来风,而是祖上的亲身经历。她早知鲛绡的用处,却因宝物无觅处,只能作罢。如今峰回路转,这颇有见识的女子未作隐瞒,而是将实情托出。

    惊喜交加的居平子,这才发觉自己撞上了一桩天大的机缘。那让自己吃尽苦头,却又耿耿于怀的一切,莫不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一番商议之后,两人决计联手。为保万无一失,又招来了步阳子与匡夫子,便有了此次jīng心筹划的仙境之行。

    有了居平子带路,四人很快便寻至明湖。途中一场偶遇,织娘等人见其一行温和有礼便不疑有诈,直待来至神鲛岛之后,这才大祸临头。

    于那场混乱之中,趁着鲛兽疯狂吞噬的间歇,居平子如愿得手,而所获取的鲛绡炼制一件绡衣有余,却不足四人的分润。故此,其一行便于明湖的四周巡弋,只待遇见路过的修士,便以故技重施。

    于是乎,明湖成为了一个诡异的猎场。以yù壑为陷,以蒙昧为网,所猎取的却是血腥,还有死亡。

    事有意外,三个途径明湖的修士却是不愿走回头路,任居平子等人如何的软硬兼施亦是枉然。无奈之下,他们便要强行掳人,却是又遇见了浊湖上的林一与天震子一行,这才有了以后的种种……

    匡夫子死了!神鲛亦没了!那百安门的女子却幸存了下来!不仅如此,林一还捞取了死者的乾坤袋用以要挟,而己方三人却对其无可奈何。怎会是这般的情形呢?若是此事泄露出去,且不说那桩机缘化为泡影,便是来自死者仙门的震怒亦让人无法面对。九州之大,几个散修将无处容身啊!

    唉!这都是怎么了?本来是诸事顺遂,却因那小子的缘故,一切都变了模样。莫非那几个交情颇深的好友,便枉死了不成?数百年来的忙碌,只是一场无用功?一rìrì耗尽寿元,任那天大的机缘擦肩而过?

    居平子怔怔无语,失魂落魄一般。此时此刻,他只感到束手无策,进退两难……

    云雾笼罩下的神鲛岛,兀自不见天rì,只有静寂的山谷中,这对峙的双方在彼此打量着。有人心事重重,有人忖思不语,还有人唇角带着冷笑。

    “哼!老儿莫不是癔症了?”随着讥诮的话语响起,林一收起面前的乾坤袋,只留下一只并抛至身后。织娘伸手将其接过,神sè一黯。

    “你害死的这些人之中,便有百安门百里川前辈的弟子,为这位织娘道友亲眼所见!那死去的明见乃其师弟……”林一不紧不慢地说道:“这可是泼天一般的大祸啊!老儿,还不自刎谢罪?如若不然,十七条人命呢,便是将你凌迟了亦不足以偿还……”

    闻声,居平子好似从茫然中回过神来。那些乾坤袋的主人,并非都是死在自己的手上啊!其中便有当年一同来此的好友,再加上几个中计丧命的修士,前后不过七、八人而已。十七条人命?

    “莫要血口喷人!”居平子有些急了。事关自家xìng命,他不敢稍有大意,忙辩解道:“我等与那三位百安门的道友不过是联手寻宝,事出意外,又怎怪得他人?”

    林一轻轻摇头,不予置信的模样。

    居平子接着说道:“那鲛洞中的罹难者中,有我相熟的道友三人。除此之外,皆与我无干,你休想栽赃嫁祸……”其一直以高人自居,以禁法见长,以修为与见识著称于散修之间。可他此时话语急切,神sè匆忙,早没了往rì的自矜。

    许是见居平子稍显失常,罗秋娘暗暗担忧起来。她眸光一闪,不慌不忙地跟着出声附和道:“是啊!每次仙境开启的十年间,总会有人闯入此处而身遭不幸,还请林道友慎言!”

    林一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眼光却是落在了罗秋娘的身上。暗忖,栽赃嫁祸的伎俩我可是见得多了,只是不屑为之罢了!而你等若是不识好歹,就莫怪我翻脸无情。

    “罗道友的这番话,还是留着与他人分说吧!各大仙门不乏明晓事理的高人!呵呵!”讥笑了声,林一说道:“既然不愿撤去阵法,我便奉陪到底!仙境关闭之前,不许有人临阵脱逃!十年,一晃即过……”话未说完,他便不再理会那神sè各异的三人,很是轻松地转过身去。随即有云雾横生,转瞬便遮住了山脚下的这块地方。

    “林师弟……”

    “林道友……”

    天震子等人迎上来,林一摆摆手说道:“我且将阵法阻隔开来,以便大伙儿安坐歇息……”几人颔首赞同,他便掐动手诀,隔出了几块互不相扰之地。阵法不过十余丈,施法过后,前后左右顿时变得宽阔了起来。

    置身于山谷中,多少有几分的修为在身,便可吐纳调息。而此处虽为幻境的所在,却可免去诸多的不变。。见状,天震子等人暗暗点头,此举倒也周全!

    “阵法有我看护,暂且无虞!你等请便……”林一冲着几人招呼了声。

    紫玉师徒相继寻了块地方坐下,并各自布下禁制隐去了身影。天震子则是站着没动,神sè迟疑。

    居平子等人是为了鲛洞而来,那地下是个怎样的情形,鲛兽又是什么模样?之前,整个山洞可是抖动了下,定是林师弟在大显神威,杀兽救美。这百安门的织娘看似柔弱,真实的修为并不低,且貌美xìng善。十七人都死了,她又是如何活了下来呢?若是花尘子在此,那鬼怪jīng灵的女子会不会妒意大发?真若如此,倒也有趣,哈哈!

    诸多的不解挠得天震子的心头阵阵发痒,想询问几句,却迟迟难以开口。林师弟xìng情如旧,可那轻松而随意的神态愈发显得高深莫测,举手抬足间自有高手的风范!

    想了想,天震子还是忍住了心头的好奇。他不忘与那织娘说道:“妹子!有我师弟在,百事无忧!安心便是……”其又回首冲着林一哈哈一笑,便于阵法中隐去了身形。

    林一则是于原地坐了下来,却见那织娘尚未离去,眸光躲闪,yù言又止。他略有不解,问道:“你早已羸弱不堪,何不及早疗伤……”

    织娘脸sè微赧,垂首欠身,轻‘嗯’了一声,歉然说道:“织娘曾多有冒昧之处,林道友勿要介怀才好……”

    林一恍然,随即想起了那次的小城邂逅。他含笑说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待你伤势痊愈,再详谈不迟……”

    “我早便知晓你的来历,悔不该将之转告于道齐门……”织娘暗吁了下,接着说道:“……所幸未酿成祸端!而林道友之胸襟豁达,着实令人敬佩!”她轻轻颔首致意,眼光轻抬又匆匆闪开,款款转身离去。那一袭曳地长裙随即没入淡淡的云雾之中,好似有月华影动……

    那婀娜的身影不见了,林一兀自笑容僵滞,愕然失神……

第七百零七章 骗不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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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rì来的奔波,加之异变迭起,天震子与紫玉师徒早已是身心疲惫。而织娘死里逃生,更是有伤在身。虽说危情尚在,好在有林一亲自cāo持阵法,这几人总算是缓了口气,各自趁机歇息。

    不过,这位阵法的守护者,却于此时默然独坐。许久之后,他才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来!本以为织娘所说的是阳州荒野小城的那次邂逅,却不想她的话中另有所指,真是让人意外……

    想当初,林一为了修补云袍,寻至岚城的天轩阁,于无意中泄露了身份,这才遭致道齐门的追杀。为此,他还当自己的运气不好,乃道齐门蓄谋已久的缘故,又怎能想到这一切竟然与这个女子有关呢!从方才那短短的一句话中不难猜测,云轩阁的东家便是百安门无疑。那家店铺的掌柜将自己来历禀报于织娘,又被她告知道齐门。这虽说是无心之举,可真的未酿成祸端吗?

    被人追杀了百年,道齐门与天道门的不死不休,九州仙门的动荡,哪一桩一件不是天大的祸事啊!

    看似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事,彼此掺和到了一起,说不定便会掀起风云,鼓动波澜,引起一场天地的巨变。而事已至此,那织娘尚不知其中的原由,还为之庆幸……

    林一无奈地摇摇头,自嘲一笑,于阵法中为自己隔开一片地方。其手掌一翻,面前的乾坤袋成了一堆。

    离开鲛洞之前,林一于那深潭中走了一遭,不仅寻回了自己的紫金葫芦与玄金铁棒,还捞取了为数不少的乾坤袋与法宝。除此之外,他还另有发现。

    这些乾坤袋皆是来自丧身鲛口的修士,从上面所残留的禁制可以看出各自的年代远近不一。死去的那些人中,有散修,有仙门弟子,还有那个织娘的师弟明见。

    林一曾与明见有过一面之缘,便将其所遗下的乾坤袋交还给了织娘。而余下的这十六个乾坤袋,权作是他此行的意外所获。

    早年间杀个练气或者筑基的修士,让人常有一夜暴富的错觉。随着修为的提升,杀的人与获取的宝物亦愈来愈多,林一反倒是渐渐淡了这与生俱来的俗念。当他很随意地将神识逐一浸入了乾坤袋,却为之暗暗瞠目。

    十六个乾坤袋中,所藏颇丰。其中的玉简、符箓、法宝等物应有尽有,还有不下两百万的灵石!

    即便是林一有着足够的镇定,还是不免惊嘘了下。一个颇具规模的仙门,怕是亦没有这般殷实的家底吧?而死的这些人可都是元婴修士,身家富足倒亦寻常,却是便宜了自己。

    将乾坤袋内查看了一番,林一留下了两枚玉简后,便将其他的东西尽数收入了乾坤戒。他手上拿着的是一篇魔修的功法,还有一份通州的舆图。其之所以如此,自有用意。

    林一的魔修可谓是被劫雷劈出来的,却未修炼过与之相关的功法,与魔婴之间亦少了一丝神魂与共的默契。为此,他便对魔修的功法有所留意。

    来时途中,林一于浊湖的湖堤上杀过一人,曾顺手得到了一篇寻常的魔修功法。而眼下他手上所拿的玉简中乃是一篇《天道魔法》,显然是为死去的天道门弟子所留!两者相较,其自然看重了后者。

    九州魔修,当以天道门为尊!还记得花尘子说过,魔道即天道!这话听着显得霸道了些,却不无玄机!至少有了魔冢的那番经历之后,林一对魔修多了几分认知。

    用去了半rì的工夫,林一将《天道魔法》牢牢记下。将其收了起来,他又饶有兴致地看起了那枚通州的图简。其中的舆图与以往所见略有不同,上面着重标注了各个家族与仙坊的所在。

    毋庸置疑,这份舆图为散修所有,许是来自居平子当年的同伴之手。林一将其握在手中,神有所思。

    从这份舆图之中,可以轻易寻到罗家所在的登仙谷。不过,上面并无任异样的标记。

    片刻之后,林一又拿出了来自匡夫子的那枚图简……

    ……

    一个多月过去了,神鲛岛的山谷中,通州的三人兀自守在原地。其间,居平子曾数次尝试破阵,皆被林一化解。之后,双方便继续僵持了下来。

    静坐中的居平子,缓缓睁开了双眼。他左右看了下同伴,禁不住暗叹了一声。那小子不仅狡诈多智,还有强大的阵法可作依恃,这般相峙下去,真若到了仙境关闭的时候,万事休矣!

    不过,除却这般苦守以待良机,又能如何呢?

    ”道兄,林一谎称杀了神鲛不足信。而他既能救得了那幸存的织娘,想必是得到了鲛绡……”罗秋娘传音说道。

    居平子无奈地摇摇头,说道:“那小子成心与我等耗上了……十年?真若到了十年之后,此事泄露必将招来仙门的雷霆之怒……天下何处可以容身?”

    矮胖的步阳子呆坐着不吭声,同样是无计可施的模样。

    罗秋娘迟疑了下,还是说道:“为今之计,不得不如此……”

    居平子神情一怔,忙道:“不可!若是那林一不从,反倒是弄巧成拙,你我再无回天之力……”见其不允,罗秋娘神情稍显苦涩,轻叹了声便不再言语。

    过了半晌,居平子见左右沉闷,自感无趣。他拈着长须,轻咳了声,说道:“秋娘有何计策,不妨说来,彼此亦好斟酌一二……”

    罗秋娘沉静如常,眼光中却是闪过一抹忧sè。看着眼前云雾遮掩的阵法,她轻声说道:“与其这般无休止地耗下去,不若寻那林一道出隐情!此次万不可再虚言相欺,他必会有所动心。如此以来,岂不是各遂所愿……”

    “那小子为人jiān诈……”居平子还想回绝,罗秋娘神sè中多了几分决然,接着说道:“此乃摆脱眼下窘境唯一之法,不得已而为之啊!当断不断,悔之晚矣……”

    “这……”居平子踌躇了下,说道:“你之所言不无道理,容我思量……”见其迟疑不决,罗秋娘略感失望。这位道兄的修为、见识与才学,皆高人一筹,却少了临机决断的果敢。如此这般,怎可成就大事呢……

    便于此时,云雾翻涌,林一突然窜了出来。三人不明所以,忙起身戒备。对方却是咧嘴一笑,趁机围着山脚前的阵法好一会儿忙碌。

    “可恶!不过转眼的工夫,又多出了上千道的‘地困禁’与‘yīn阳禁’,这小子分明要固守于此……”见状,居平子忙与左右分说,便yù伸手相阻。步阳子跟着上前,罗秋娘则是心念急转。

    “老儿真乃高人也,竟被你一言道破玄机,呵呵!”林一呵呵一笑,双手却是疾挥不停,成百上千的手诀随之闪动着光芒,往四下里飞去。见三人逼来,他不以为然地双肩一耸,转身便走。于其消失于阵法中的一刹那,罗秋娘忽而抛出一枚玉简,急声喝道:“林道友,我有话说……”

    林一头也不回地抓过玉简,瞬间隐入了阵法。

    居平子止步转身,愕然失声:“秋娘,你怎可如此的莽撞……”对方神sè沉静,对其未作理会,而是顺手撩起了耳边的发梢,兀自紧紧盯着前方。

    步阳子则是愣在了原地,嘟囔着说道:“早知如此,不若一走了之……”

    “怎可中途退出?你我有约在先……”居平子烦躁起来,竟是出声喝叱。

    步阳子则是带着无辜的笑容,满不在乎地说道:“道兄有话不妨与匡夫子说啊!谁让他先走了一步呢……”见其竟是冲着自己装起傻来,居平子脸sè一沉,叱道:“你待如何……”

    恰于此时,林一突然又从阵法中冒了出来。两人忘了争执,忙与罗秋娘一道看去。

    “咦?自家人起了内讧!真是好热闹,呵呵……”不过转瞬间,林一返身而回,含笑揶揄,手上还握着罗秋娘的那枚玉简。

    居平子与步阳子稍显错愕,各自止住了争吵;罗秋娘则是明眸一闪,神sè中暗含期待。

    林一的眼光掠过三人,转而冲着罗秋娘举起了手中的玉简,带着不可捉摸的笑意,问道:“之前曾诓骗我一行来此,之后再骗我联手寻宝。呵呵!罗道友莫非还想故技重施?”

    罗秋娘神态自若,一如从前那般的嫣然笑道:“我罗家所在的登仙谷有句童谚,骗人不过三,过三不登仙!”

    林一‘哦’了声,佯作回味的模样来,随即笑道:“这童谚可是害人不浅啊!被骗一回便足以要了人命……”见对方含笑不语,他眉梢一挑,又摇晃了下手中的玉简,问道:“我若是将其交予他人……譬如化神前辈,又将如何?”

    居平子与步阳子皆是脸sè一变,而罗秋娘却是笑容不改,说道:“道友若无意登仙,行事自不必有所顾忌!”

    “呵呵!你以为我会信了你罗家的小儿之言?”林一背起了双手,神sè不屑。

    罗秋娘眼光闪动,反问道:“童言无忌,天道无咎,仙缘可遇而不可求!道友以为然否?”

    林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冲着罗秋娘不置可否地呵呵一笑,说道:“好一个可遇不可求……”话未说完,他竟是转身步入阵法,眨眼不见了踪影。

    居平子与步阳子愣在了原地,各自患得患失起来。而罗秋娘则是面对着云雾翻腾,不动声sè。

    少顷,居平子忽而有所察觉,伸指惊呼道:“那小子撤了阵法……”随声,罗秋娘与步阳子凝目望去。笼罩阵法的云雾缓缓淡去,山洞前人迹杳无……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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