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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下凡闯三国全文阅读

作者:不二上仙     神仙下凡闯三国txt下载     神仙下凡闯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四回 大功告成

    【推荐还木有来,孤单寂寞冷啊,五一还要码字,辛苦啊~话说我也是劳动者,咋就不能休息下呢?求大家收藏推荐,可怜可怜宝宝我啊~】

    “太史小儿,老子在这边,快点过来抓我啊!你刚才想灰溜溜的逃走,莫非你害怕了吗?”

    孙朗的声音又在森林之中响起。

    太史慈从小到大何时曾经受过旁人的如此羞辱?他顺着声音一路走,浑身气的瑟瑟发抖,绕过了几颗粗大的树干,又拨戟挑开了几层厚厚的灌木,突然眼前豁然开朗……

    只前前方有一片开阔的林间空地,没有了枝叶的遮挡,月光照耀下来,显得极为清晰明朗。空地中央站着一人,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不是别人,正是他恨不得生食其肉的孙朗。

    太史慈见这空地上终于没有了树木遮挡,心头顿时浮起了一股畅快之意。他正要闪烁过去将孙朗斩杀,却看孙朗转过身去,又想往树林中奔跑。

    太史慈如何还肯再让他逃脱?

    他右手奋力一甩,那黑戟如离弦的箭般爆射而出。

    有生之年,自己曾经掷出过无数次的飞戟,却没有任何一次像现在这样让人痛快淋漓。

    “呼!”

    黑戟挟着疾风,后发先至,转眼已来到孙朗身后。

    却见孙朗在地上狼狈的朝着侧方来了一个驴打滚,惊险的躲开了飞戟。

    太史慈哈哈大笑,他此时感觉孙朗不过是个将死的猎物,必然会被自己玩弄致死。神技使出,闪烁到了黑戟之畔,左手白戟抬起,居高临下的朝着孙朗劈头盖脸的斩下。

    而孙朗倒在地上,蜷作一团,已经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贼子!戏弄我多时!此乃尔罪有应得!”太史慈长啸一声,胸中的怒火都化为了臂上的神力,白戟带着劈山裂石之劲,眼看就要将孙朗斩成两半。

    “嗖!”

    正要得手之际,耳中听到一阵簌簌之声,只觉脚下一紧,双腿似是被不知何物束缚了起来。他还未反应过来是何情况,猛然又觉得手中短戟斩在了一个软绵绵的物事上。

    太史慈大吃一惊,忙想腾身跃起,怎知脚底突然空虚无物,无从着力。又过了瞬息,脸上,臂上,腰间,到处都被一面枯黄网格状的绳索缠绕了起来。他还要再使力挣脱,手中短戟不停的劈砍,但只觉那些绳索越缚越紧,渐渐的将自己手肘都拘束的没有了腾挪的空间。

    又过片刻,自己竟然像一个粽子一般,被那网格状的绳索结结实实的捆绑了起来。

    太史慈怒不可遏,想要拽断身上的绳索,但这些绳索虽然细小,但编织的极为柔韧致密,就好似一个渔网般层层的裹在自己的身上。而他又无法伸展开腿脚,只能像一个蚕茧一般,被缠绕的越来越紧,绝望的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

    一声冲天的大笑之声突然想起,林中的空地周围登时亮起了五六面火把。紧接着就有一群人从中走了出来,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而刚才狼狈扑地的孙朗,此时也已经站起身来,来至自己面前,单手捂着臂上伤口,脸上写满了得意之色。

    太史慈现在才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一时怒气冲头,失去了理智,竟然中了敌人的埋伏,被人暗使陷阱捆缚了起来。一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无名贼子生擒俘虏,在扬州军中刚刚树立起的威望一扫而光,他心中悔恨欲绝,绝望的无以复加。

    原来这正是孙朗苦苦思索出的计策。

    他利用太史慈在茂密树林之中无法顺畅闪烁的弱点,单骑将其引诱至此,又不住的激怒和挑衅对方,使其愤恨掩盖了理性,恼怒迷惑了心智。

    这正是孙朗想要达到的效果,他单骑闯营,谩骂挑衅,又在树林中四处勾引,无非都是想让太史慈放松警惕、失去理性和心智。

    而最终在这个空旷的林间空地之中,他料到太史慈定会饥不择食的朝着自己闪烁冲杀而来,因此提前命董袭等人暗中埋伏于此,将托付于湖老翁事先做好的那张柔韧细密的渔网铺在了地上。

    渔网的绳索绕过了树杈,攥在埋伏一旁的董袭手中,宛如一个硕大的陷阱,等待着鱼儿上钩。而那个做鱼饵的,正是倒地不起的孙朗。

    果然,大鱼上钩,太史慈正好闪烁到了孙朗身畔的网兜之中。董袭等人瞅准时机,奋力一拽,渔网顿时收紧,骤然从地上腾空而起,铺天盖地的将太史慈笼罩在了其中。

    太史慈匆忙之中虽然用戟刃割破了一道小小的口子,但那渔网致密柔韧,层层不绝,好像蛛网缠住飞蛾一般,把他结结实实的缠绕了起来。

    孙朗冒着天大的风险,用自己当饵,果然钓到了一条大鱼!

    “孙家贼子!竟然使出如此奸计害我!”太史慈缩在网中绝望的挣扎,嘴里面不停的谩骂。

    董袭走上前来,伸脚踹了太史慈一脚,呵呵乐道:“太史小儿,你就算再厉害,遇到了阿呆这样的老渔翁,也是难逃咱的大渔网,嘿嘿,哈哈哈……”

    孙朗忙拦道:“阿呆,太史将军虽然已被我们囚获,但毕竟也是当世名将,不可无礼。”

    “哦……”董袭答应了一声,只能躬身退下。

    “孙朗竖子!有种的就杀了太史慈,莫要假惺惺的谎施仁义!”太史慈仍是喋喋不休的咒骂。

    孙朗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道:“扬州骑兵不一会儿就会尾随而来,此地不可久留!董阿呆,收缴了太史慈的双戟,安排人把他扛起来,押送于湖军寨,听候公瑾先生发落!”

    他顿了一顿,又道:“注意,夺他双戟时,一定要先夺白戟,再夺黑戟,否则他用白戟闪烁出渔网,我们就功亏一篑了。”

    “是!”董袭大喜,俯下身来,依照孙朗之言,依次夺过了太史慈手中的白黑双戟,掂在手中竟觉十分沉重坠手,又骂道:“你奶奶的,如此两块沉颠颠的顽铁,竟被你这厮丢来丢去的浑如儿戏!”

    他虽然嘴上嬉笑咒骂,心里却对自己的主将孙朗更加的崇拜,只觉得他料事如神,事事都能提前猜度精准。

    几个粗壮的兵卒来至跟前,一起将太史慈扛了起来,横着丢到了一匹马背上,又用绳索将他系了个结结实实。众人这才离了森林,又直奔于湖而来。

    太史慈一路上自然是嘴里咒骂连连,喋喋不休。

    而孙朗骑着盗骊,回忆着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幕情节,不仅没有丝毫的得意,反而还隐隐的感觉后怕和恐惧。

    的确,他想出的这计策虽然精妙,一举把三国年间的盖世名将擒获而归,但其实还是冒着天大的风险,任凭任何一个环节哪怕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都会使自己横尸惨死,一败涂地……

    所幸上天保佑,一切都按计划顺利的进行,自己终于一战成功,实现了在军令状上立下的承诺。

    当然,除了他臂上那道深深的伤口之外。

    鲜血仍在汩汩的流出,夜里的寒风如刀,刮在伤口之上,传来阵阵的刺痛之意。

第四十五回 周公吐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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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返程的路上,太史慈不住的在马背上翻腾挣扎,故而众人行进的速度极其缓慢,直到了夜晚子时,才回到了于湖镇的军营之中。

    众兵卒将太史慈押到了孙朗军帐案前的地上,用浸水的麻绳将他捆了一个结结实实,这才敢拆去了缠在他身上的渔网,又用钢刀抵在了他的后心,谨防他动粗反抗。

    大家知道他武功盖世,虽然没了双戟,也需时时慎重,严防他逃脱。

    “见了我家公子,竟然还不跪下?”董袭见孙朗坐在了当中的书案中,而太史慈仍然昂然挺立不知跪拜,便大大咧咧的怒骂起来。

    太史慈冷笑道:“哈哈哈……我太史子义跪天跪地,拜父拜母,却从不向宵小鼠辈跪拜!”

    “嘿!你个厮鸟,看来不给你来点硬的,你是不知你董爷爷有多少能耐!”董袭气恼他无礼至甚,伸出一只大脚,在太史慈的腿弯处不停的踢踹,想让他屈膝跪在当地。

    然而无论他怎么踹,那太史慈却都是纹丝不动,双腿竟似在地上生了根,宛如磐石般屹立不倒。

    董袭憋红了脸,无论如何也没法迫使太史慈跪地,恼羞成怒,干脆在旁边侍卫身上夺过了钢刀,口中大骂道:“你奶奶的!前日竟敢用飞戟刺老子的屁股,老子也让你尝尝被人捅菊花的滋味!”说完这话,挺刀就要往太史慈的屁股上捅刺。

    “阿呆住手!”孙朗呵斥一声,董袭听了,立刻住手,乖乖的退到了一旁。

    原来方才有军中大夫为孙朗包扎臂上伤口,孙朗见董袭动武,忙站起身来连声喝止。

    如何处置太史慈?孙朗心中早已有了主张。

    他来至太史慈身前,也不说话,而是踱着步子绕着转了几圈,嘴上呵呵直乐,显得极是开心。

    太史慈看着他的表情,心中气的翻江倒海,凛然道:“士可杀不可辱,你这狗贼若是想嘲笑我,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将我杀了!”

    “哈哈哈……”孙朗仍是仰天大笑不止。

    太史慈愕然一愣,紧接着更是气恼,骂道:“哼!竖子不过施展奸计侥幸得手,有何可志骄意满?若是堂堂正正的沙场较量,吾早已将尔斩于马下矣!”

    孙朗忍着乐点了点头,道:“太史将军名闻天下,我自然知道区区在下不是你的敌手,除非用一些见不得人的阴谋诡计,才能将你生擒而来。”

    太史慈极为自负,听了这话,先前愤恨的面容稍稍平复了几分,反而又转为了凄然欲绝,伤心的道:“既然你知道自己使得是阴谋诡计,还如此嘲笑我作甚?败军之将,唯死而已!你速速下令,快让手下杀了我吧……”

    孙朗不禁微微佩服太史慈的大义凛然,收敛了笑容道:“其实我非是嘲笑太史将军无能,而是笑将军无知也。”

    太史慈满脸狐疑,瞪大了眼睛问:“你此话何意?”

    孙朗道:“将军神功盖世,本可以驰骋天下,建立赫赫的不世功业,怎奈何却明珠暗投,成了那刘繇的手下帮凶,从此一生碌碌无为,尽做些助纣为虐之事。岂不叫人既觉好笑,又觉痛惜么?”

    太史慈摆过头,冷笑道:“刘正礼乃是汉室宗亲,又与我是同乡,我效力于他,怎可说是明珠暗投?我自幼练就盖世武功,在扬州保境安民、锄奸惩恶,怎能说是助纣为虐?”

    “哈哈……好笑啊好笑……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孙朗又是连连摇头大笑,显得极是不以为然。

    “哼!贼子有话何不直说,如此频频发笑,岂是男儿应所当为?”太史慈显然对孙朗的嘲笑极度敏感。

    孙朗只能收敛了笑意,背着双手,在帐中踱来踱去道:“那刘繇刘正礼,胸无大志,身无长物,不过是靠着先人蒙荫,才得了这么一个扬州牧的官职。嘿嘿……怎知他虽然承蒙天子隆恩,却丝毫不知感激,这些年在扬州地界横征暴敛、为非作歹,早已是民怨滔滔、人心尽失。”

    说道这里,他豁然转身,双目直视太史慈,正色道:“而相比之下,我父破虏将军,一世威名赫赫,驰骋天下。征讨黄巾,讨伐董卓,都立下了盖世奇功。我的长兄孙伯符,更是继承先父遗志,自从渡江以来,秋毫无犯,爱民如子,百姓箪食壶浆、夹道相应,江东豪杰志士也是闻风来投,争相效力……”

    孙朗故意靠近了太史慈,轻声道:“太史将军乃是当世英雄也,面对这些剧烈的对比和反差,究竟谁是商纣王,谁是周文武,谁是天怒人怨不得民心,而谁又是以有道伐无道,难道你竟然看不出吗?”

    “这……”太史慈本来还是恼怒愤恨,只想着速速求死,听了这话,竟然瞬时陷入了沉思……

    确实,他在扬州军中效力多年,无数次亲眼目睹了刘繇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的糜烂生活,同时又对百姓疾苦不闻不问,反而不停的重徭重赋,使扬州百姓怨声滔天。

    而他屡次进言规劝,却又被刘繇全都当做了耳旁风,从来不予采纳。

    一回忆起这些往事,他皱起了眉头来,面色阴沉不定,沉吟不语。

    的确,大丈夫择明主而栖,这乃是三国乱世的既定法则,如果跟错了人,就算自己有天大的能耐,最终也会身败名裂,遭世人唾骂鄙夷,遭天下英雄耻笑轻贱。

    孙朗察觉到了他的心动,微微一笑,接着道:“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将军大好男儿,奈何要屈从暗主?何不顺应时势,投在我兄长孙伯符帐下?从此鱼跃大海,鹰击长空,施展自己的大好才华,才不辜负了自己的一身盖世神功啊……”

    “你的意思……是要我降你?”太史慈显得十分惊讶。

    “不错!吾正有此意!”孙朗见时机成熟,转身来至太史慈背后,亲自为他解开了手腕上的绳索,又从旁边搬过了一个木榻,推着太史慈坐在当中。

    太史慈屁股刚坐到榻上,又忙站起身来,抱拳道:“败军之将,怎能受如此礼遇?”

    孙朗微微一笑,道:“将军当世英雄,该当受此礼遇。实不相瞒,太史将军被俘之事,我还未告知公瑾先生得知,只要将军点头归降,我立即前去禀报公瑾先生,让他前来亲自为将军接风洗尘,你看如何!”

    孙朗说道这里,心头激动不已,眼中微微放出光来。

    他深知良将难得的道理,他也秉记着曹孟德那句“周公吐脯,天下归心”的名言。“千军易得,良将难求”,他知道自己要想在三国乱世混出头,手下必须要有盖世神将的相佐。

    能招揽一个,就招揽一个,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成功,也要不惜试上一试。只要能将太史慈劝降,自己在孙家军中就又多了一个武艺高强的心腹大将。

    当然,他也不惧怕太史慈逃走,因为董袭早就没收了他的阴阳双戟。

    孙朗见太史慈一会儿焦虑,一会儿沉思,显然是心意拿捏不定,极为踌躇难断。他小心脏激动的扑扑乱跳,不知道他是否会答应自己的殷殷请求。

    彷徨、犹豫、紧张、忐忑……一时之间,帐中气氛十分凝重。

    正在此时,突然听到门外一阵喧闹。

    “什么?听说五公子活捉了那个姓太史的贼子?让我们看看!”

    话音未落,紧接着就有两个彪形大汉推搡开了戍卫的兵卒,直接夺门奔入帐中。

    这大半夜的,是何人竟敢如此嚣张的闯了进来?孙朗心头一惊,忙转眼观瞧,见其中一人须发尽皆苍白,手中提着两把熟铜双鞭,正乃是大将黄盖黄公覆。而另外一人满脸横肉,双目瞪的铜铃也似,肩上扛着一把湛蓝色的碧海古锭刀,正是祖茂祖大荣。

    黄盖和祖茂二人本是趁着月色在营中喝酒畅聊,为好友韩当的骤然离世黯然伤怀,又对仇敌太史慈痛恨不已。

    怎知正在酒酣耳热之际,却突然听到营中兵卒低声议论纷纷,都说五公子使出奇招,竟将他们日思夜盼想要诛杀的太史慈给抓捕了回来。

    这真乃不是冤家不聚头。

    他俩都是冲锋陷阵、刀头上舔血的粗人,本来就是一副暴躁如雷的性格,听了这话,也不暇思索孙朗是如何把敌将擒来,就匆匆的提了武器,气冲冲的闯入了孙朗的军帐之中。

    一进帐门,果然迎头就见当中站着一人,身材甚高,长手长脚,眉如长剑,二目似刀,不是那太史慈又是何人?

    祖茂一马当先,勃然大怒,炸雷般暴喝:“咄!太史贼子!吾正想寻你的晦气,你竟然送上门来!吃我一刀,还我韩兄弟命来!”不容分说,挥着古锭刀就朝太史慈迎头劈去。

第四十六回 嫌隙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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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史慈听了孙朗的劝降之辞,本在思索着刘繇的种种的不堪和懦弱,种种的骄奢和淫逸,以及种种对自己的轻视和不公。

    而他本来对孙朗仇恨的无以复加,却竟然见他亲自解去束在自己身上的绳索,而且礼贤下士的为自己搬来了座椅……

    孙朗的手臂上包扎着白布,上面还隐隐透出暗红色的血丝,那正是被自己黑戟斩伤所致……

    伤口犹存,前嫌未释。

    怎料,这孙朗不仅不念之前的种种恩怨,反而如此优待自己这个败军之将。

    此情此景,心头就算是怒气冲天,也是渐渐的消弭不见,转而变为了丝丝的感动……

    到底是该听他规劝,跪地投降?还是应该继续效忠刘繇,助纣为虐?

    太史慈陷入了深深的苦思……

    然而,就在他犹豫不决之际,忽然余光一瞥,见到身旁一道湛蓝色的微光掠过。

    他心中惊讶,抬头一看,见竟是一个大汉朝自己凶猛的劈砍而来,匆忙之际,只能下意识的往身旁一闪。

    “嘎啦啦!”

    祖茂登时扑了一个空,碧海古锭刀砍在了那把木榻之上,顿时将其斩成了一堆纷飞的木屑。

    孙朗叫苦不迭,心想自己的循循善诱的劝降之举眼看就要成功,怎料半路上却杀出了一个程咬金,进门也不说话,竟然直接劈头盖脸的朝着太史慈就是一顿怒砍。

    他连忙摇手,大声阻拦道:“祖叔叔休要冲动!且容我解释一下!”

    然而他这些话还未说完,就又见眼前黄影一闪,竟是黄盖也跃身而上,挺着两根火龙鞭,朝着太史慈凶猛的砸去。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太史慈手中没有武器,他骤然间受到两员猛将的夹攻,只能在军帐中来回躲闪。

    同时遭受两个三国大将的夹击,饶是太史慈武功盖世,此时也是狼狈不堪,一时间险象环生。

    “黄叔叔、祖叔叔!快快住手!孙朗有话要讲!”孙朗躲在一旁连连大声喊话,想要从中阻拦。

    但是黄盖和祖茂都是一副烈火般的性格,今夜又喝了许多酒。此时仇人见面,就算将太史慈剥皮剔骨也不解恨,如何还肯罢手?他二人一个使刀,一个使鞭,分两路夹击太史慈,显然是想将他亲手打死,以为韩当报仇。

    而太史慈则是不停的四处躲闪,他认识黄盖和祖茂二人,嘴里不停的讽刺喝骂:“孙家军真是好不羞耻,黄盖和祖茂两员大将竟然合力围攻我一个手无寸铁之人!若是吾有双戟在手,与你们公平打斗,尔等早已命丧黄泉矣!”

    黄盖不依不饶,边打边骂:“你奶奶的太史慈,谁要跟你公平打斗?你杀了我韩当兄弟,我们要取你的狗头祭奠他的亡灵!”

    他们嘴上咒骂连连,打斗的更加激烈。不一会儿的功夫,小小的营寨就被闹得鸡飞狗跳,就连那个书案也被劈成了两截。黄盖和祖茂的声势实在太过威猛,所有军卒都被吓得双腿发软,抱头龟缩在角落不敢发声。

    孙朗急的团团乱转,他好不容易快要劝说的太史慈诚心归降,怎料却被黄祖二人破坏了局面,而他骇于二人的声势,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上前阻拦半分。

    正在凌乱之时,门外突然涌入了几人,口中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孙朗顺着声音一看,心头一喜,暗呼一声:“我的妈呀,救星终于来啦!”

    只见门外快步踱进数人,为首三人一个是周瑜,一个是孙权,另外一个却是四十多岁年纪,须发已经微微苍然,生着一张国字脸,眉目之中微露慈祥的神色,正是大将程普程德谋。刚才门外的呵斥声,也正是出自他的口中。

    孙朗知道这程普在军中所有将领里年纪最长,威望和地位也是最高,而且他性格温和,平易近人,若是他出手拦阻,今日之事定可妥善的了结。

    果然,程普一声喝止,那黄盖和祖茂顿时收了武器,愣愣的站在原地,再也不敢出手打斗,只能恶狠狠的朝着太史慈怒目而视。

    热火喧天、鸡飞狗跳的氛围瞬间平静了下来……

    程普眼睛扫了几下,和声和气的问:“三更半夜,公覆和大荣为何生如此大的火气?我与公瑾先生还以为敌军来袭,怎料却是你二人打闹。”

    祖茂手指着太史慈,暴雷般嚷道:“程将军有所不知!这贼子便是那太史小儿,他杀了韩兄弟,我们要他偿命,难道还有错吗?”

    “什么?太史慈?”程普和周瑜都被是惊讶不已。

    他们都原是以为黄盖和祖茂之所以大半夜的打闹斗勇,定然是因为又喝多了酒,火爆的脾气无处发泄,没料到却竟然是因为太史慈。

    周瑜愕然问:“太史慈?为……为何被我军生擒至此?”

    “哈哈哈……”董袭突然大笑一声道:“还不是五公子智勇双全,单骑挑阵,独闯敌营,将这太史小儿引诱至了咱事先设下的陷阱之中,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这贼厮鸟擒拿而来!哈哈哈……”

    众人听了他这话,都齐刷刷的将一束束异样的眼光投向孙朗……

    董袭继续粗声粗气的说个不停,又详细的将孙朗如何以身犯险,如何神勇果敢,那林中群木如何如何阻挡了太史慈的神技,那渔网陷阱设计的如何如何巧妙,全都从头到尾的尽述一遍。其中说道激烈之处,自然不免加油添醋,把孙朗和自己吹嘘的天花乱坠,简直比神人都还神上半分。

    他说到最后,干脆拎起了太史慈的那对阴阳双戟,挥舞在手中耀武扬威,脸上喜的周皱纹都拧在了一起,一条嘴巴子都快笑到了地上。

    程普、孙权,黄盖、祖茂以及满场的所有人,听了董袭的描述,都是又觉惊奇诧异,又觉不可思议。

    单骑挑阵,独闯敌营,以自身当诱饵,这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和魄力?

    而使用密林来削弱阴阳易位神技的威力,不住的挑衅嘲讽诱敌深入,再用渔网陷阱将敌人一举擒获。如此妙计,又需要多少的聪明才智,才能思索而出?

    更何况他在前些时日,还曾经仅凭着五百老弱残兵,就收服了数千的山越贼寇,又使出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反伏兵之计,差点将太史慈所部尽数剿灭在山谷之中?

    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应该是个身经百战的杰出统帅才能做出的事,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和一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孙朗联系在一起……

    他们一起看着孙朗,如何也不相信一向懦弱无能的他,为何竟然风格巨变,接二连三的做出了如此多惊天动地之事。

    然而事实又不容他们有半点的怀疑,因为那个以一敌百的太史慈,此时正活生生的站在帐中一角,桀骜不驯的昂首而立。

    孙权看着孙朗,问道:“五弟,董元代所言,是真的吗?这太史慈,果真是被你擒拿而来?”

    孙朗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微微有些不适和拘束,挠着头尴尬笑道:“嘿嘿……不错,董元代所言句句属实,小弟因为之前立下了军令状,又挂念姐姐的安危,急迫之下,故而……嘿嘿……故而擅作主张,私自行动。也是侥幸使然,未料一战成功,竟误打误撞的将太史慈擒拿了回来……”

    他轻描淡写的说出,语气十分谦卑恭谨,好像是只做了一件十分容易和普通的事,然而在孙权等人听来,却愈发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都是百战之将,却对太史慈束手无策。而孙朗乃是一个区区庶子,却处处胜过了自己。

    一想到此处,程普、祖茂、黄盖,这群闻名于世的三国枭将,全都汗颜无地,觉得甚是惭愧。

第四十七回 斩首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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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所有人中,只有周瑜对孙朗的非凡壮举不觉十分奇怪。

    因为周瑜之前从收服山越、鏖战山谷等诸多战役中,就已经发现了孙朗过人的统兵才华,这才故意和孙朗立下了军令状,想激发出他的无限潜能,促使他一战扬名。

    果然不出周公瑾所料,孙朗竟真的将太史慈一举擒获而归。

    接下来的问题,则是要考虑如何处置这个太史慈……

    周瑜淡淡一笑,踱步来至太史慈跟前,轻声问道:“太史贼子,尔被我军生擒而来,有何话说?”

    还未等太史慈答话,祖茂就大声打断道:“公瑾先生,还和他扯着些闲谈做甚?这贼厮杀了韩兄弟,还将主公围困在曲阿城中,害得我军损失惨重,实在是恶贯满盈,罪不容恕!以我祖大荣之见,应该立即将他枭首示众,以慰韩兄弟在天之灵!”

    黄盖也道:“大荣之言甚是!我等不如将其狗头砍下,送至扬州军中,给那刘繇看一看,也好挫一挫敌军的锐气!”

    董袭见了这等情形,也添油加醋的拍手笑道:“就是就是!这太史小儿捅我菊花,罪大恶极,应该立刻斩首!”

    破鼓万人捶,墙倒众人推。昔日耀武扬威的太史慈,今朝却是虎落平阳,竟然被一群人落井下石的要求偿命。

    “不行!万万不可!”孙朗突然冒出身来,劝阻道:“程将军,公瑾先生,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太史子义神勇过人,有千人敌之武功,为何不将其收在帐下?如此一来,我军如虎添翼,破灭那刘繇小儿岂非易如反掌?”

    董袭一愣,这才意识道自己竟然和孙朗意见向左,忙弥补道:“五公子说得对!太史将军神技盖世,轻轻松松就在咱的菊花上捅了一个大洞,这等人才杀他做甚?不如留着他戴罪立功,让他前去捅爆刘繇小儿的菊花!”

    他从孙朗那里学会了“菊花”一词,是而用的不亦乐乎。

    祖茂听了这话,心头之气就不打一处来,不悦道:“哼!五公子虽然此番立了大功,但你这些话说的叫人好生气愤!这太史狗贼乃是我孙家军的仇人,吾恨不得生食其肉,怎能与他同军为伍?”

    黄盖又附和道:“就是就是!韩义公尸骨未寒,我等就与仇人为僚,怎能对得起韩义公的在天之灵?”

    孙朗还要再张口争辩,但那祖茂和黄盖二人都是孙坚旧部,无论是地位和威望都十分高,自己虽然立了点微末的功劳,却又如何能够强势的与他俩分庭抗礼?一时间焦急连连,不知该说何言辞,才能挽回局面。

    周瑜见太史慈仍然傲然睥睨,只字不发,而孙朗和黄盖祖茂又是争执不下,只能转头问程普道:“依程将军之见,该当如何处置?”

    孙朗知道程普向来是个和事老,若是他秉公直言,定可压到祖黄二人咄咄逼人的气势,想到这儿,仿佛在黑暗之中看到了一颗明亮的流星,忙喜道:“对!咱们听程伯伯的意见!”

    程普沉吟片刻,眯着眼乐呵呵的道:“五公子立下奇功,可喜可贺,但这太史贼子乃是我军仇敌,如果饶他性命,必然引起军中将士不服。再者说,所谓养虎遗患,若将他收在军中,日后定然隐藏着极大的危害,依我之间,不如斩草除根,还是将他斩首了罢!”

    程普一字一句的说出,语速极慢,孙朗听入耳中,心里面不住的骂娘。

    他本来还指望程普年高德劭,能说出点公道话,怎料他竟然同样主张斩杀太史慈。不禁急的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处置,只能支支吾吾道:“可是……可是……”

    “可是个屁!”祖茂的脾气果然火爆,嚷道:“废话莫要多说,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这太史慈剁了干净!也不需要其他人动手,老子亲自开当刽子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突然之间,太史慈竟然仰着头,背着手,高声大笑起来。

    “贼子!你笑什么?”祖茂大声呵斥,手里的碧海古锭刀提起,又想冲上去和他打斗。

    太史慈本来对孙朗极为佩服,正在对是否投降犹豫不决,却突然被黄盖和祖茂一通劈头盖脸的合力夹击,后来又听周瑜等人左一句“贼子”,右一句“狗贼”,全都是些不堪入耳的辱骂之辞,心头气愤不过,索性意念一横,便纵声长笑起来。

    他见祖茂发问,便止住了笑声,冷冷的道:“哼哼!吾笑孙家军中,除了这位五公子孙朗之外,竟然无一人可称英雄!”

    “什么?”祖茂大怒,骂道:“狗贼,我等是不是英雄,岂能由你评说?”

    太史慈也不理他,踱步来至孙朗身前,恭敬的躬身一拜,朗声道:“五公子不必再为太史慈苦苦求情,太史慈是公子的手下败将,对公子心悦诚服!今日之事,唯有一死而已!你们杀了我罢!”

    “好!”周瑜高叫一声,道:“我最敬佩的便是这种大义凛然,不畏生死的好汉!今日若不杀你,难消众将之恨,来人呐,将太史子义推出辕门,斩首示众了罢!”

    “是!”一众军卒应声而上,伸出钢刀抵在了太史慈的脖颈之中,推推搡搡的就要将他押出门外斩首。

    孙朗急的团团转,心里不住叫苦:“尼玛,我好不容易收拢了一员猛将,你们就要把他宰杀?这太史慈是我抓回来的,你们竟然丝毫不听我的意见?”

    他眼看着太史慈那高大的背影,只觉十分的雄魄伟岸,虽然行将就义,却丝毫没有惧怕和畏怯,反而是面露大义凛然之色。这种不怕死的性格,这种宁死不屈的秉性,正好和自己的性子有相同之处。

    看到这里,他更加对这位太史慈怀有爱惜之情。

    如此铮铮英雄,怎能匆匆殒命?

    他慌乱之中,脑子里全都不管不顾,只能跃步跑到了门口,伸开双臂,拦住了押送他的军卒,口中大叫一声:“且慢!我还有话说!”

    众人都是一愣,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如此神情激动,也不知他又要说出什么话来。

    周瑜缓缓的道:“五公子有话但讲不妨。”

    孙朗在军中立了大功,是而此时连周瑜都对他尊敬了起来。要放在以前,这种场合下,哪里会有他说话的份儿?

    孙朗正色道:“这个太史子义,万万杀不得!”

    “为何杀不得?”黄盖和祖茂都是怒目圆睁,大声喝问。

    孙朗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慌乱之中,灵机一动,只能随口胡诌道:“诸公怎么忘了?我姐姐孙尚香、还有三哥孙叔弼,此时都还被刘繇俘在扬州军中,我们若是杀了太史子义,刘繇狗急跳墙,若是将姐姐和三哥也杀掉,那可该如何是好?”

    “这…..”众人听了他这话,突然被点醒,都犯难沉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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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回 舌战双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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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朗见众人变色,接着道:“再者说,主公此时被困曲阿,无米无粮,已经是到了危如累卵的境地。万一那刘繇一怒之下,挥师攻城,将主公也擒获而去,又该如何是好?”

    周瑜喃道:“这确实是个不可不考虑周详之事……依五公子之见,该当如何?”

    孙朗见计谋得逞,只能随机应变的道:“依我之间,不如派出一个使臣,前去刘繇军中,以太史慈为质,要挟刘繇释放姐姐和三哥,双方交换俘虏,皆大欢喜,岂不是一举两得之事吗?”

    众人听了他这建议,有的捋着须髯,有的缓缓点头,显然都是不置可否。

    “五公子这个交换俘虏之计,可以救回小姐和三公子,好是甚好,只不过……”周瑜低头皱眉沉吟,道:“只不过这太史慈勇猛过人,万一放虎归山,日后想要再将他击败,可就万分困难了……”

    的确,太史慈一旦返回扬州军中,定会厉兵秣马,一雪前耻,他已经中过一次孙朗的计谋,想要让他二次上当,是说什么也不可能的了。

    “先生之言不错!”祖茂高声道:“我们若是斩杀了太史慈,谅那区区的刘繇小儿如何是我们的敌手?到时候杀散曲阿围兵,救出孙小姐和三公子,再迎回被困城中的主公,谅来也非难事!”

    “嘿嘿!祖叔叔说的简单,但那刘繇麾下拥兵万余人,即便没了太史慈相助,又岂是那么容易攻破的?就算祖叔叔神勇无敌,可以杀散围兵,但刘繇以姐姐性命相胁,祖叔叔又该当如何处置?”

    孙朗激动不已,干脆和祖茂撕破了脸,和他争辩起来。

    黄盖也帮腔道:“五公子左一句不能杀太史慈,右一句不能杀太史慈,若是依五公子之言,如果将他放回,谁人再可破他的围城之阵?”

    孙朗拍着胸脯豪声道:“哼!我孙朗可以擒他一次,就可以再擒他第二次!怎么,你们不信我吗?我那军令状仍然还在,若是不能解破曲阿之围,孙朗甘愿引颈受戮!”他为了留下太史慈一条性命,只能全都不管不顾,索性信口开河了起来。

    祖茂冷笑道:“哼哼哼,五公子不过是侥幸立了一点微末的功劳,竟然就如此狂妄起来,连我们这些老将也不放在眼里,如若日后再建功立业,岂不是连主公也不放在眼中了?”

    孙朗也不生气,反而是咧嘴一乐,道:“我敬佩的是英雄豪杰,那些沽名钓誉,只会欺软怕硬的怂包,我是从来都不放在眼中的。”

    “你……你……”祖茂被气的七荤八素,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太史慈见孙朗为了救自己性命,竟然与黄盖祖茂口舌相争,心下十分感动,便轻声道:“五公子何必如此……若是太史慈回到曲阿军中,定会发兵剿灭了这个于湖军寨,将今日满场所有人都斩做肉泥!嘿嘿……我看五公子还是让开一条去路,给太史慈留个千古忠义之名,速速将我杀了,以除后患的好!”

    “不行!”孙朗仍是大声高叫:“说不能杀,就不能杀!把他送回扬州军中,安然无恙的换回姐姐,才是上上之策!”

    孙朗激动不已,憋红了脸,指着黄盖和祖茂骂道:“黄公覆!祖大荣,你二人世受我家恩情,却对姐姐和三哥的安危不管不顾,只顾着解一时之恨,难道不觉得汗颜吗?你两人身为大将,不思进取,不想着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击败敌军,却只知道趁人之危,难道不觉得羞愧吗?似尔这般,以后有何面目再见吴夫人?有何面目再坦然面对先父之灵?”

    你奶奶的!反正是撕破了脸,不如就来点狠的!

    孙朗已是不管不顾,怒火冲天的一通乱骂。他虽然乱骂,却字字句句都是有理有据,占据上风,直骂的黄盖和祖茂相顾愕然,瞠目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五弟,住口!”孙权一直未说话,见了这火药味十足的局面,忙嗔怒道:“黄将军和祖将军乃是我们的父辈,你怎能如此无礼?”

    他顿了一顿,碧眼环视一周,又慢慢的道:“五弟虽然无礼……但他说的很对,小妹和三弟的性命最重要,依我之见,还是用太史慈将他俩换回吧……”

    他语速极慢,说出的话却十分有分量。

    黄盖和祖茂心有不甘,还想再辩,却见孙权面容威严,隐隐透出一股淡紫之色,仿佛有一股极大的气场,迫使他俩再也张不开嘴,只能一起哼了一声,道:“既然如此,我二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就看到时候太史狗贼统兵杀回,谁人能够抵挡他!”

    他俩说完这话,都是大袖一拂,朝着孙朗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转身离帐而去。

    周瑜见敌将未杀,自己军中之人就差点起了内讧,也叹了口气,道:“哎……人是五公子抓回来的,他既然执意要保他一命,我等也不好多说什么……既然如此,就依仲谋之言,派出一员使节,前去扬州军中谈判,用太史慈一人换回小姐和三公子罢……”

    他语气之中,尽透着一股惋惜之意。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程普、周瑜、孙权依次出门,走至太史慈身旁,却听太史慈冷笑道:“嘿嘿,孙家鼠辈既然做出了如此决定,就休要怪太史慈日后战场上无情了。”

    周瑜火冒三丈,怒道:“哼!我等愿与将军会猎于曲阿,一决高下!”说完羽扇一摆,迈步出门而去。

    太史慈见众人都走了,单膝跪在地上,朝着孙朗恭敬的一拜,毅然道:“你今日救我一命,他日战场上相见,我太史慈也会饶你一命。但事过之后,就谁都不再欠谁,若是在被我碰到,可就要休怪太史慈无情了!”

    孙朗愕然道:“将军何不再考虑一下投降我军之事?”

    他刚说出这话,就微微觉得后悔。的确,经过刚才一场闹剧,太史慈已与孙家众将都结下了更深的梁子,这招降之事,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想到这儿,他只能淡淡一笑,朝着太史慈一抱拳,道:“既然如此,将军保重!”说完心有不甘的转身而去。

    远远的军帐中,只听董袭那粗声粗气的骂骂咧咧之声清晰的传来:“我呸!你这姓太史的贼子,刚刚捡回一条小命,就在这里给老子装b,把他押下去好好看守!择日押送扬州军中,换回孙小姐!”

    “是!”几个兵卒唱诺一声,刀刃又架在了太史慈身后,把他推推搡搡的押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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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回 奇怪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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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了大半夜,天边不知不觉间已经微微泛起了鱼肚白,原来都已经到了清晨时分。

    孙朗见终于救下了太史慈一命,又可以用他换回自己朝思暮想的姐姐孙尚香,紧绷的心弦终于舒展开来。

    他不禁为自己的机智连连的点赞,竟然能在眼看人头就要落地的危急时刻,想出如此一个一石二鸟的计策。

    只不过,还有另外一个隐忧徘徊在他心头。

    太史慈是救下来了,不出意外,姐姐也会安然无恙的被交换回来。

    可是,正如祖茂和黄盖所言,如果将太史慈放虎归山,他定会厉兵秣马,统帅大军前来报复。

    而且,自己那树林诱敌加上渔网陷阱的计策已经用过了一次,太史慈说什么也不会再次上当了。

    他得罪了祖茂和黄盖,又未能将太史慈招降成功,只觉得心灰意冷,也懒得再去思考这些烦心的琐事。索性用被子蒙起头来,倒头就沉沉的睡去。

    折腾了许久,他已经十分疲惫,这一睡,竟然就睡到了第二日的中午,被董袭唤起匆匆吃了些午饭,期间得知周瑜已经派出了使节,与刘繇约定好了交换俘虏的地点。

    他听闻孙尚香可以安然返回,心头倒也是微微一喜,与董袭喝了几碗小酒,又回到帐中,一头栽到了床榻上,接着沉睡了过去……

    眼前白雾袅袅,四周混混沌沌,他不知道身处梦境,还是置身仙境。

    突然之间,眼前模模糊糊,渐渐的可以看清自己的身形。

    孙朗定睛一看,不禁一惊。

    只见自己竟然身穿着一袭黑底红际、绣着飞龙的宽袍,眼前摇摇晃晃的仿佛是挂着一道儿珠帘,不知是何物事。

    他用手一摸头顶,原来头上戴着的是一顶帽子,帽子用长长的木板做成,前后都挂着珠帘玉藻,原来是汉朝皇帝上朝时戴的冕毓冠。

    奇哉怪也,我不是在帐中睡觉吗?为何突然穿上了这身行头?

    “臣等参见吾皇!”

    猛然之间,前面传来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朝拜之声。

    拨云见日,烟消云散,孙朗见自己高高坐在一个宝座之中,前面是条白玉砌成的玉阶,下面有乌压压的一群人,手持朝板,扮作文武群臣的装束,正在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朝着自己朝拜。

    “呃……”孙朗一愣,喃道:“你们为何朝我跪拜?”

    只见群臣之中,走出一个貌美的女子,做文臣打扮,风姿绰约,仪态翩翩,朝自己禀道:“陛下新登大宝,执掌江东六郡八十一州,我等身为臣下,自然应当跪拜天子。”

    “呃……什么?我何时成了东吴的皇帝啦?”孙朗愕然不解,只能狐疑的发问。

    话音刚落,只见阶下群臣里,又走出了一个身材颇为魁梧的女子,身穿着异域服饰,仿佛是个番邦女子,豪声禀道:“陛下已贵为天子,以后万万不可再自称‘我’啦!”

    “不自称‘我’,那该自称什么?”孙郎忙问。

    他这话一出,阶下竟然叽叽喳喳的传来一阵阵娇笑之声。孙朗仔细观看,不禁大吃一惊,见下面的文武群臣当中,竟然有一大半都是女子!

    这些女子有的是文臣,有的是武将,有的相貌儒秀,有的却是英气逼人,个个都是巾帼英雄,粉黛豪杰。

    我成了皇帝,大臣都是一个个的妹子?这……这真乃千古未有之奇事!.

    这群女子莺声燕语的不住娇笑,终于在中间又走出一个貌美的女子,做武将打扮,身披赤金甲,头戴五凤冠,英姿飒爽,俊气逼人,抿嘴乐道:“陛下现在已是天子,当然应该自称‘朕’啦!”

    咦?

    孙朗仔细打量这员女将,不正是自己的姐姐孙尚香吗?

    “姐姐,怎么是你?你回来啦?你……你可想煞弟弟我啦!”孙朗激动之余,起身迈步来至阶下,挽住了孙尚香的双臂,伸出手来不住的摸着她披在肩甲上的秀发,道:“姐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孙尚香格格直笑,道:“陛下为何还是自称‘我’?这让文武群臣听来,不太也失君臣之礼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

    孙尚香突然花枝乱颤,笑的声音更大,宛如铃铛一般悦耳动听。殿中清风徐来,吹的她那细柔的长发四处纷飞,扫在孙朗的鼻子上,只觉说不出的瘙痒难耐。

    “阿……阿……阿……阿嚏!”

    孙朗终于憋忍不住,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朕身为天子,当着美女的面打喷嚏,岂不是太也失态了吗?

    一想到这儿,孙朗心头一紧,登时睁开了眼来。

    眼前突然变成了一片幽暗……

    满朝的大臣都消失不见,身上的龙袍也变回了自己原来的蓝绸衣衫,金碧辉煌的宝殿也变回了那个小小军帐……

    此时已是夜晚,昏黑黯淡,只在床榻旁的案几上,摆着一只小小的油灯。

    擦,原来是做了南柯一梦……我对姐姐牵肠挂肚的思念,日有所思夜有所想,竟然梦到了她……

    想到这儿,孙朗一阵苦笑,又觉得微微失望……

    “哈哈……哈哈……哈哈……”

    怎知,梦虽然醒了,但耳畔还是回响着孙尚香的笑声,眼前突然伸出一个白皙的小手,细葱般的手指捏着一束枯黄的茅草,在自己的鼻头上不停的扫来扫去。

    “阿嚏!阿嚏!阿嚏!”

    那茅草将他的鼻子擦的十分瘙痒,只能接二连三的打出了好几个喷嚏。

    “哈哈,哈哈哈!”仍是有人在一旁捧腹娇笑。

    孙朗擦了擦鼻子,撑起身子来,迎着昏黄的灯光,这才看清,自己身旁站着一个女孩儿,身穿水绿色的薄纱襦裙,身材娉婷,纤纤玉立,脸庞秀丽,眉目英英,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姐姐孙尚香吗?

    原来她回来之后,见自己在昏昏沉睡,就开玩笑的用茅草瘙我的痒,让我打了几个喷嚏,醒转而来?

    孙朗想到这儿,心头大喜,蹿下床榻,上前伸出双臂,一把抱住了她娇弱的肩头,叫道:“姐姐,你真的回来啦?”

    日思夜盘的姐姐终于俏立在眼前,激动之下,他的双目中泛起了丝丝喜悦的泪花儿。

    怎知孙尚香脸上一红,挣脱开了他的胳膊,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也不说话。

    孙朗上前又关切的问:“好姐姐,那刘繇……没有……没有虐待你吧?”

    他最担心的就是孙尚香被敌军折辱,失了贞操。

    孙尚香仍然显得极为扭捏,摇着头不说话,双眼碧波流转,闪烁着诡诘的光,脸上浮现一丝丝的坏笑。

    孙朗也未察觉到他的异样,仍是凑到她身畔,柔声道:“姐姐可知道,弟弟这几日念兹在兹,对姐姐牵肠挂肚,恨不得飞到扬州军中,用自己的性命把姐姐换回来……”

    他心情激动,嗓音也有些微微颤抖,显得浓情蜜意,言语真挚,又得意的道:“后来,弟弟索性拼了一条性命,独自一人单骑冲闯敌营,引诱那太史慈中了事先埋伏好的陷阱,将其生擒而归,才把姐姐交换了回来……”

    他说到这儿,满以为孙尚香会对他十分感激,怎知她仍然默然不语,抿着嘴低头偷乐。

    奇哉怪也,姐姐今日是怎么了?为何和平日的举动大相径庭?

    莫非……莫非她在扬州军中受了惊吓,故而……故而性格大变?

    孙朗想到此处,心里又是痛惜,又是着急,又是自责。

    是自己的任性,让孙尚香从军出征,才害得她身陷敌营,遭受了敌军的凌辱折磨……

    他想到这儿,十分痛恨自己先前的行径,又对孙尚香更加的怀有愧疚之感,情无可释,只能低下头来,附在她的耳畔,轻声道:“姐姐,先前是弟弟的不好,从今往后,再也不让你上阵打仗啦!以后弟弟自己冲锋杀敌,驰骋沙场,保护姐姐一生一世!”

    肤白如雪,发青如丝,美妙佳人,近在眼前……

    孙朗一边信誓旦旦的说着自己的豪言壮语,一边看着孙尚香那秀丽绝伦的脸庞,闻着她身上散发的淡淡芳香,不禁心头一阵痴醉。

    他情不自禁,伸出嘴来,就在她的脸颊上轻轻的亲了一下。

第五十回 两个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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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朗刚刚吻了一下孙尚香,还未来的及细细品味,顿时就已心生懊悔之意。

    糟糕!孙尚香是我的姐姐,就算我和她再是亲密无间,又如何能妄行这种男女之事?

    怎知孙尚香反应更是剧烈,顿时脸颊红的像个春桃儿一般,眼中漏出了惶恐和无措的神态,娇弱的将孙朗一推,夺门飞奔而出。

    啊呀!我的举动无礼至甚,姐姐一定恨死我啦!

    孙朗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忙快步跟上,也顾不得批上衣衫,就冲出了门外。

    “姐姐!姐姐!我错啦!你原谅我啊!你……别跑啊!”

    眼看着孙尚香水绿色的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帐外的夜色中,他就大声的喊叫了出来。

    然而孙尚香却丝毫不理不喻,像个受惊的小鸟般四处逃窜,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孙朗又急又窘,生怕孙尚香将自己的丑事报告给孙权等人,也害怕她从此以后再也不理自己,只能催动脚步,朝着孙尚香追去。

    然而,转过了几个营帐,又绕过了几道栅栏,夜色茫茫中只有军卒巡逻,战马俯枥,哪里还有孙尚香的半分身影?

    孙朗焦急不堪,只能绕着这小小的于湖军寨四处游荡,想找到孙尚香赔礼道歉,解释清楚。

    “公子!你为何在此?”迎面就看到董袭躲在一个角落正在撒尿,朝自己粗声粗气的打招呼。

    “阿呆!你看到我姐姐了吗?”孙朗上前忙问。

    董袭边提裤子,边咧嘴笑道:“小姐?看到了啊!公瑾先生派出使节,换回了小姐和五公子。他们刚刚返回不久,小姐也正在四处找你呐!”

    “什么?”孙朗一愣,道:“小姐刚刚返回?也正在找我?”

    董袭大点其头,突然面露喜色,指着远处辕门之下,道:“公子快看,小姐不是在那里吗!”

    孙朗回头一看,见辕门的下面,果然有一员女将,身穿着甲胄,面色苍然憔悴,快步朝这边走来,不正是孙尚香吗?

    孙朗大喜,快步奔跑过去。

    他情急之下,一把攀住了孙尚香的肩头,歉然道:“姐姐……刚才……刚才是弟弟不好,你千万莫要见怪……”

    怎知孙尚香的脸上却丝毫没有怒色,见了孙朗反而十分欣喜,笑道:“五弟!我回来啦!嘻嘻!你生擒了太史慈,救回了姐姐,我谢你还来不及,为何要怪你?”

    “呃?”孙朗一愣,支支吾吾的道:“姐姐……刚才不是……不是在我房中……我在你脸……脸上……亲……亲了一下,你一生气,就跑了啊……”

    孙尚香压根儿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笑颜如花,伸出手指来在他脸上捏了一下,豪声豪气的道:“弟弟一定是思念姐姐,所以产生了幻觉!姐姐刚刚返回军寨,都未来得及拜见公瑾先生和程伯伯,何时曾去过你的房间?”

    她又轻轻的挽起孙朗受伤的胳膊,关切的问:“听说你为了救姐姐受了伤?还疼不疼?”

    她一边说,一边眼波流转,又格格直笑起来,搂住了孙朗的脖颈,在他脸上使劲儿的亲了一口,道:“好弟弟!你智勇双全,单骑闯关,生擒太史慈,救了姐姐,这些英雄事迹,姐姐早已听闻啦!你如此举动,早已轰动全军,这般豪行壮举,才不负破虏将军之子的威名!”

    她说的十分兴奋,仿佛对弟弟的事迹非常的崇拜,说道半截儿,突然又好像想起了何事,又匆匆忙忙的道:“刚才公瑾先生唤我过去,姐姐先去见他啦!等一会儿再找你畅聊!”

    她说完这话,身子一跃,转身进入远处周瑜的军帐中,隐没在了夜色里……

    孙朗摸着那被孙尚香亲过的脸颊,呆呆的立在了原地…..

    卧槽……见鬼了……

    刚刚明明有个身穿水绿襦裙的姐姐,神态扭捏,被自己亲了一下,然后害羞的夺门而出,不见了踪影。

    怎知,这会儿又冒出了一个身披甲胄的姐姐,不仅丝毫没有生气,反而语气颇为豪迈,投怀送抱的在我脸上又亲了一口。

    他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出到底是何缘故……

    莫非真的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不对,他亲吻了孙尚香的脸颊,此时嘴唇上那淡淡的脂粉气息犹存,怎么可能是虚假的幻觉?

    一想到脂粉,他竟然一呆。

    卧槽……我怎么忘了,姐姐生性豪迈,是从来不爱浓妆艳抹的?

    既然如此,先前那个“孙尚香”的脸上,为何有如此多淡香的脂粉气息?

    的确,一前一后两个孙尚香,明显后面那个身披甲胄、不施脂粉,大大咧咧、生性豪迈的孙尚香更像平时的姐姐……

    细思恐极……

    孙朗想到这儿,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双腿不住的微微颤抖……

    听说世上有一种狐妖,专门寻找青年男子,变幻成妖媚的身形,将其勾引俘获,慢慢吸取精阳,最终使其枯竭致死……

    难道……难道老子遇到狐妖啦?

    “哈哈哈哈……”炭头沙哑的笑声突然在怀中响起:“笑……笑死老夫了…..哈哈哈……”

    孙朗正在忐忑不安,突然被炭头一阵嘲笑,这才意识道自己刚才那些无耻非礼的小举动都被炭头瞧入了眼中,顿时脸上一红,忙问:“炭头,你何故连连发笑?”

    炭头笑道喘不过气来,道:“你被人戏弄了,还不自知,真乃笑死人也!”

    孙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愣的问:“我如何被别人戏弄了?”

    炭头道:“你今晚看到了两个孙尚香,后面一个是真的,前面一个乃是别人变幻身形,假冒做了孙尚香之容,跟你开玩笑呢!哈哈……”

    孙朗浑身宛如坠入了冰窖,颤声道:“变幻身形?莫非……莫非我果真是遇到了狐妖?”

    “狗屁!天下哪里有狐妖?”

    “不是狐妖为何可以变换成姐姐的身形?莫非那人是神仙?”

    “呸!我俩就是神仙下凡,怎会还有其他神仙?”

    “那……那究竟是谁神通广大,竟然会随意变换身形啊?”

    炭头乐呵呵的答道:“实话告诉你吧,捉弄你的其实是一个女子,她的神技属心,神器乃是一个‘心香脂奁’,说白了就是一个异香扑鼻的脂粉盒。”

    孙朗更是惊讶,问:“难道……难道这人变换身形,竟然靠的是神技?”

    炭头点头道:“不错!那个‘心香脂奁’中装着一种淡香的脂粉,结合上那人的灵力,撒在身上,就可以施展出名叫‘衣香鬓影’的神技,浑身散发出奇异的香味儿,使她变成任意一个想变化成的人。”

第五十一回 衣香鬓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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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槽……‘衣香鬓影’?天底下还有这么变态的神技?竟然能使出孙猴儿的七十二变?任意变换身形?如此一来,岂不是天下无敌了?”孙朗惊讶的瞠目结舌,扯着嗓子大声惊喊,嘴巴子都快摔在了地上。

    炭头又摇头道:“非也非也!这神技虽然奇特,但身上的香味会随着时间淡褪,故而,只能维持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

    “唔……”孙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仅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怪不得刚才那戏弄我的人急匆匆的溜走……”

    孙朗想到自己竟然被人恶意调戏了一番,不禁怒上心头,气道:“哼!从来都是我调戏妹子,怎料今日竟然被妹子反调戏了一把!刚才那个女子究竟叫什么名字?我要是找到她,定然饶不了她!”

    炭头缓缓的道:“那女子姓乔,单名一个婉字……”

    孙朗挠着头道:“乔婉?乔婉是谁?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炭头不耐烦的道:“二货,乔婉就是小乔!”

    “卧槽?小乔?”

    小乔?小乔?小乔?

    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这个乔婉就是二乔中的那个妹妹,嫁给了周瑜的那个小乔?

    孙朗这一下果真是被惊的七荤八素,在风中凌乱不止……

    搞半天,老子刚才竟然亲了小乔一下?

    “小乔名叫乔婉,那大乔呢?大乔的神技又是什么?”孙朗忙又连珠炮般的发问。

    炭头骂道:“二货!你当老夫什么事都知道啊!老夫还未见过大乔,怎么知道她的闺名和神技?”

    好吧……

    孙朗隐隐约约的记起,长兄孙策的家眷,以及他们的母亲吴夫人,此时都被安置在厉阳县的表叔孙贲那里。那位孙策的夫人大乔,此时定然也在厉阳了。

    靠……没想到公瑾先生竟然将老婆带在军中,我们孤单寂寞冷,他却和小乔在军帐里胡天黑地,好不痛快。

    糟糕……老子刚才亲了乔婉,她如果怀恨在心,偷偷禀报给了周瑜,我岂不是要被安上一个调戏主帅夫人的罪名?

    正在此时,他余光瞥见身边的辕门之外,水绿色的身影忽然一闪,映衬着明亮的月光,显得极为显眼。

    莫非是那乔婉在暗中偷视我的行踪?

    心念及此,孙朗既惊又喜,迈步跑出了辕门,果然见一个娇弱的绿色身影,远远的朝着营外杂草丛生的九弯河边跑去。

    孙朗大叫道:“站住!你站住,别跑!”

    他在身后紧追不舍,那绿衣女子就在前面不停的奔跑。

    追了也不知有多远,来至了河堤之畔……

    孙朗正追的上气不接下气,怎料,那女子骤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笔直的俏立在了原地。

    孙朗在她身后追,突然见她回过身来,急忙想刹住脚步,但河边都是的泥土砂石,他一不留神,竟然拌在了一个石块之上,身子顿时失去了平衡向前扑倒,一个狗啃泥,扑通摔在了那绿衣女子身前。

    “哈哈……”那绿衣女子见他如此狼狈,捧着肚子笑了起来。

    孙朗抬起头来,见眼前是个绣着淡绿色莲纹的裙子,再往上,有一张可爱娇憨的脸庞,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正在捂着手嘲笑自己。

    乔家二姝艳冠三国,这小乔果然是美貌多娇。

    她虽然已是人妇,却年纪不大,仿佛比孙朗还小一些。她浑身透着一股俏皮古怪之气,如果孙尚香是一只雏凤的话,这小乔恰似一只活灵活现的百灵鸟,让人一看之下,就心生好感。

    孙朗缓缓的问:“你……你就是乔婉吗?你刚才为何故意戏弄我?”

    乔婉停住了笑,沉下脸来假装嗔怒,道:“你如何知道我的闺名?你又如何得知刚才是我变做尚香姐姐的身形?”

    孙朗艰难的爬起身来,怕打了一下身上的泥土,气道:“哼!你莫问我是如何得知,你如此戏弄我,该当何罪?”

    乔婉双手叉腰,啐道:“呸呸呸!我这‘衣香鬓影’神技,天底下只有我和我姐姐知道,就连我的夫君周公瑾都也被蒙在鼓里,你这孙早安小鬼头竟然一眼就看了出来,我当然要问上一问!”

    孙朗这才搞明白,原来这乔婉刚才被自己追出门外,慌乱之间就躲在了角落里,暗中偷听他和真正的孙尚香见面,又听到了他和炭头的一番“自言自语”,知道自己识破了她的神技。

    孙朗见乔婉好像很担心自己的小秘密被泄露出去,便诡诘的笑道:“嘿嘿,你这点道行微末的障眼法,我一眼就能看出。哼!你如此肆意妄为,看我不把你这鬼把戏告诉你的夫君公瑾先生!”

    乔婉瞪大了眼睛,以为他真的有如此神通,竟然可以看出自己的障眼法,忙摇手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孙朗小鬼头,你千万不要把我这招‘衣香鬓影’告诉夫君。我经常用这神技与他开玩笑、恶作剧,做出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坏事,要是他知道都是我的所作所为,定会一气之下休了我呢!”

    孙朗见自己竟然抓住了她的小把柄,佯装生气的道:“不行不行!一定要告诉公瑾先生,让他好好的惩罚一下你!”

    乔婉急的直跺脚,不知该如何求情,突然又一坏笑,道:“哼!你要是把我的秘密透漏出去,我就将你那点儿不为人知的小心思也都宣扬于众!”

    孙朗错愕道:“我有何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乔婉伸出一根手指,在自己娇嫩的脸蛋儿上刮了两下,吐着舌头道:“羞羞羞!你是尚香姐姐的亲弟弟,却竟然对她暗怀情愫,对她朝思暮想,念兹在兹。还……还趁她不备,偷偷的亲她……”

    她说到这儿,突然羞红了脸,捂着嘴不再说话。

    孙朗当然知道她的心思,刚才自己虽然是情不自禁的亲了孙尚香一下,但那个“孙尚香”其实是眼前这个乔婉幻化所致,自己其实是亲在了她的脸上。

    “咳咳……”孙朗微微觉得尴尬,故意清了清嗓子,道:“既然……既然你有把柄捏在我的手上,我的……我的鬼心思也被你发现……那咱俩不如立一个君子协定,谁都不准透露对方的小秘密,你看如何?”

    “君子协定?”乔婉双眼一亮,觉得甚是好玩,拍手乐道:“好啊好啊!”

    她说完这话,伸出了玉葱般的小手指,道:“咱俩拉钩!一言为定!”

第五十二回 臭味相投

    孙朗看她娇憨可爱,稚嫩无暇,年龄仿佛比自己还小一些,宛如一个小鸟依人的妹妹一般,哪里有丝毫已为人妇的样子?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伸出了手指,和她拉了拉钩,算是定下了这个君子协定。

    乔婉捂着嘴直乐,道:“既然咱们是盟友了,我就与你玩个好玩的把戏!”

    “什么把戏?”孙朗疑惑不解,不知这个古怪精灵的小美女又心生了什么念头。

    乔婉一脸坏笑,问:“说罢,你想变成谁的样子?”

    孙朗问:“什么……什么意思?”

    乔婉说着话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心形小盒,缓缓的将其打来,用手指从里面挑了点粉色的胭脂粉末,得意的解释道:“我这个宝贝叫做‘心香脂奁’,里面的胭脂洒在你的身上,就可以让你随意幻化身形。你现在是我的好朋友了,我俩就可以一起变成别人的模样,回到军营里恶作剧啦!”

    她说到这儿,脸上全是调皮的笑意,仿佛恶作剧是她最爱做的事情。

    孙朗愕然道:“什么?你这神技……竟然也可以帮旁人变化身形?”

    乔婉点了点头,道:“是啊是啊!快说快说,你想变成谁的模样?”她见自己这得意的神技终于可以和人分享,一时间显得颇为兴奋。

    孙朗沉思了片刻,红着脸支吾道:“我……我想变成……变成姐姐的模样……”

    乔婉啐道:“呸呸呸!满脑子都是你姐姐!也不羞!”她虽然嘴上骂,手指却做成兰花之状,将那脂粉伸到孙朗身畔,轻轻的弹了三下。

    “嘭!”

    孙朗的身子周围登时腾起了一团粉色的烟雾,鼻子中闻到的都是淡淡的芳香味道。

    他只觉自己目不视物,身子骤然一矮,等粉色雾气渐散,低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只见自己果然穿着一身水绿袄裙,双手娇嫩,皮肤白皙,竟真的变成了自己那个美貌多娇的姐姐孙尚香了!

    他犹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果然扎着两对儿青螺髻,触之丝柔顺滑。又伸手微微揪起了自己前胸的衣襟,看到里面罩着一件红红的肚兜,肚兜下面,隐隐约约有一对儿双峰微微耸起。

    他只看了一眼,顿时脸上羞红,耳根发热,小心脏扑扑乱跳,慌忙罩住了衣衫,不敢再看。

    “流氓!无耻!”

    乔婉看穿了他的举动和心思,红着脸,伸手揪起了他的耳朵,娇声责骂起来。

    人生最妙之事,莫过于有一个娇憨可爱、无话不说的红粉知己,与自己共同保守一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更何况,这个知己,竟然是三国年间的大美女小乔。

    而对于乔婉来说,她的夫君周瑜年龄长自己太多,平时整天沉溺在军机大事之中,对自己稍显冷漠。而孙朗却是年龄与她相仿,也微微带有一点小孩儿心性。她那恶作剧的行径终于有人可以分享同乐,故而也是十分欢喜高兴。两人臭味相投,果真结成了一对儿要好的玩伴。

    他俩还甚至约定好了暗号,以便日后相约出来玩耍。只要在屋外学几声“咕咕咕”的布谷鸟叫,就要出来偷偷会合,再一起到四下里玩恶作剧的举动。

    当天晚上,孙朗又变成了程普的模样,而乔婉则变成了周瑜的模样,两人一起回到了军营中,装模作样、大摇大摆的到处巡视,一帮武将和军士见了他俩,都恭敬的鞠躬作礼、点头哈腰。

    他玩心大起,甚至还跑到祖茂跟前,随便找了个由头,把祖茂严声的责骂了一番,直骂的祖茂唯唯诺诺,低头不停的认错。

    两人玩到了很晚,乔婉担心周瑜寻找自己,匆匆的回了,孙朗才独自一人又回到了帐中。

    他已经睡了一天,这一夜当然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孙朗就起床着衣,胡乱吃了点早饭,独自来至军营中闲逛。

    按道理天色还早,军营中应该十分冷清,怎料此时却是喧闹不已,到处都是忙忙碌碌的军卒。

    他们有的在埋锅造饭,有的在收拾营帐,有的在擦拭兵刃,有的在喂养马匹。每个人脸上都浮现着慌张的神情,仿佛如临大敌一般。

    孙朗迷惑不解,拉住一个军卒道:“这大清早的,尔等为何如此忙碌?”

    那军卒见是他,恭敬的鞠了一躬,答道:“回五公子话,上面传下了将令,说今日一早就开始收拾行囊粮草,明日就要离开于湖镇,前去攻打太史慈的曲阿围兵啦!”

    孙朗一愣,这才意识到那太史慈此刻肯定已经回到了扬州军中,忙问:“所有将士都去攻打太史慈?莫非公瑾先生已经想出了破敌之计?”

    那军卒尴尬一笑,道:“属下只是个小兵,只管冲锋杀敌,上面的计策咱当然不知。只不过…..”

    说到这儿,这军卒压低了声音,凑上来附耳道:“只不过小的听人说,主公被围困在曲阿城中,没有粮草和水源的供应,部下的将士们已经渐渐焦躁不安,都有人开始哗变啦!如果再拖延时日,主公没准会被部下擒拿,献给围在城外的刘繇呐!程将军和公瑾先生见现在情势危急,只能前去和敌人决一死战,就算毫无胜算,也要殊死一搏啦!”

    孙朗听了这话,佯怒道:“哼!胡说八道,这种动摇军心的话,你这小兵怎敢枉说?”

    那军卒登时吓得魂不附体,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赔笑道:“公子息怒,就当小的没说,嘿嘿……”说完这话,灰溜溜的走了。

    孙朗皱眉沉思,缓缓踱步,朝着军营外的河边慢慢走去。

    的确,现在孙家军的形式已经差到了极致。时间拖延的越久,就越发对自身不利。周瑜和程普顶着巨大的压力,只能匆匆发兵,想要和太史慈决一死战……

    只不过,以现在孙家军的军力,想和太史慈所部正面决战,无异于以卵击石,飞蛾扑火……

    他昨日沉睡了一天,夜晚又和乔婉胡闹了一宿,便把这些烦心的事儿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此时突然又萦上心头,不禁深深的犯起愁来。

    难道说,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以稳妥的解了曲阿之围,将大哥孙策营救而出吗?

    孙朗苦苦思索,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半点计策,心中烦乱不堪,不知不觉走出了老远,竟又来至了九弯河畔。

    “呜呜呜…..军爷饶命!军爷放过我们一马吧!”

    “我们都是穷苦的百姓,身上只有一点点赶路的盘缠,实在没钱孝敬军爷,军爷还是饶过我等吧!”

    突然之间,河边传来一阵杂乱的哭求之声,顿时打断了孙朗的苦思,把他拉回了现实。

第五十三回 杀一儆百

    只见远远的河畔,停靠着若干艘木船,这些船有大有小,竟有十多艘之多。船上都是一群普通百姓,他们有的衣衫周正,有的褴褛凄苦,却都是身上背着包袱,拖家带口,携老带幼,乍看之下,就知道是一帮乘船远徙的灾民。

    而岸边却有几十个军卒,正在恶狠狠的拽住船的锚索,跳到船头哄抢那群灾民的钱财衣物。有几个军卒还一脸淫笑,不停的在几个黄花闺女身上摸索揩油,宛如地痞流氓一般。

    那群灾民见官兵袭扰,只能跪在船头不停的哀哭求饶。

    “把钱拿来!他奶奶的!竟然只有这点铜钱?”

    一个军卒抢过了一个包袱,在里面不停的翻掏半天,却只发现了半吊铜钱,便喋喋不休的大声喝骂。

    “这个小媳妇儿留下,晚上让大爷们快活快活吧!”

    另外一个军卒满脸奸狞的表情,正在不停的往岸上拖拽一个美貌的少妇。他使力过大,把那少妇的衣服都拽的撕裂了开来,露出了身上一大截白花的肌肤。

    然而,更加让孙朗震惊的是,这群军卒竟然都是孙家军的服饰打扮!

    什么?孙家军不是军纪严明、秋毫无犯,深受扬州百姓的爱戴吗?为何竟还有如此残暴的兵卒?

    他盛怒之下,快步跑到河边,大喝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那群军卒显然认识孙朗,见是他怒冲冲的奔来,忙都住了手,惊慌的跪在了地上。

    “你们怎可如此袭扰百姓?”孙朗怒不可遏,指着手大声叱骂。

    那群灾民见了此景,都跪在船头向孙朗不住的磕头,哭哭啼啼的道:“公子明鉴,求公子饶我等一命…..我们都是沿江乘舟逃难的灾民,身上本无什么钱财,又是拖家带口,食不果腹,实在是拿不出钱财孝敬军爷们,求这位公子替我们主持公道啊……”

    孙朗跃步上船,挨个搀起了那群灾民,又脱下了自己外面的衣衫,为那个少妇裹在了身上,安慰道:“尔等莫怕,有本公子在此,没人敢再欺负你们!”

    他见这群灾民如此的凄苦,哀求的如此可怜,心头更是火大,转头向那几十个兵卒骂道:“尔等是谁人的属下?为何竟敢如此胆大包天?是谁纵容你们如此肆意妄为?速速说来!”

    那几个军卒从来未见过孙朗如此生气,都吓得瑟瑟发抖,道:“我等……我等都是归严白虎严将军所辖,都是……都是原来雁荡山上的绿林贼……贼匪……公子怎么不认识我等啦……”

    “什么?”孙朗大吃一惊,颤声道:“尔等……尔等竟是……竟是我的手下?”

    自从来到于湖镇,孙朗处处都感受到了此地居民的热情欢迎,也每天都听到他们对孙家军秋毫无犯的褒誉和夸赞。

    他想起了为孙家军送来鱼肉的百姓,他们眼中流露着欢迎王师的欣喜;

    他又想起了那个织网的老翁,他说什么都不肯收渔网钱,就因为自己是孙家军的一员……

    他一直以受民爱戴所自豪,怎料,自己手下的山越兵……却如此的恃强凌弱,欺负一群手无寸铁的贫苦百姓……

    “你们……你们……怎……怎可如此荒唐?”孙朗气填胸臆,捏紧了拳头,浑身微微颤抖,连说出的话都是断断续续。

    “妹夫息怒!妹夫息怒!”正在此时,突然大舅哥严白虎的声音远远传来,他听说五公子在河边大发雷霆,故而带着一帮部下匆匆的赶来。

    他一到跟前,就怒目恶狠狠的瞪了跪在地上的兵卒一眼,来至孙朗身边赔笑道:“嘿嘿嘿,好妹夫啊,你何故动如此大的肝火?我手下的这些兄弟,平时做惯了这打家劫舍的买卖,见这群百姓包裹萦实,大姑娘貌美如花,自然而然的心生歹意,故而……故而才做出如此举动……”

    他见孙朗仍是板着脸,便一拍胸脯,笑道:“妹夫放心,大舅哥以自己的人格保证,这群小兔崽子以后绝不再犯,啊,妹夫消消气,消消气,哈哈哈……”

    孙朗既愧疚,又气愤,既惊讶,又伤心,胸中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什么话,拂袖转身,不想理他。

    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江山,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些煌煌的大道理,他自然知道。

    最可笑的是,自己竟然还大言不惭的跟太史慈说,刘繇是商纣王,而自己却是周文武,自己是以有道伐无道,劝太史慈不要再助纣为虐,不要再做那刘繇的帮凶……

    呵呵……自己手下这些山越兵的行径,与那天怒人怨的刘繇有何两样?

    “来人吶!给我吧这几十个山越兵,拖下去斩了!”

    孙朗越想越是可气,嘴里咬牙切齿的挤出了这句话……

    “是!”从严白虎身后的军卒里走出了一群刀斧手,把钢刀架在了山越兵的脖颈之中。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那几十个山越兵听说自己要被杀头,都捣蒜般在地上磕头不止,哭爹喊娘般的不住求饶。

    “什么?”严白虎大惊,绕到孙朗身前道:“妹夫!这些人都是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山谷之中与太史慈一场恶战,差点都殒命阵亡,哪一个不是九死一生的侥幸存活了下来?今日他们不过是旧时的恶习复发,犯了一点小错,妹夫何故要动用极刑啊?”

    这话一说出,孙朗倒是有点微微不舍。

    的确,这帮人放下了山寨中的快活日子不过,追随着自己出生入死,怎能因为犯一次过错,就统统杀掉?

    但是,如果不杀一儆百,以儆效尤,自己以后如果管制的住手下之人?

    孙朗心念一狠,冷冷的道:“今日我若不杀他们,来日就会有更多人袭扰百姓!非是我冷漠无情,而是他们咎由自取!”

    “可……可是……”严白虎仍是护短,也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急道:“妹夫啊,就算大舅哥我求你了,饶了这帮兄弟的性命吧!”

    孙朗默然不语,转过身来,从一个兵卒腰中抽出了一把钢刀,左手挽起了自己的一缕头发,右手提起刀来,摁在了发束之上。

    “妹夫,你……你这是做甚?”严白虎愕然不解。

    孙朗道:“恶事虽然是他们做的,但我身为他们的主将,也有治下不严之过。我本该与他们一同领死,然而曲阿之围未破,我这条贱命还要留上一留,故而暂且割下一缕青丝,权当受罚!”

第五十四回 得遇高士

    在古代,头发是一个人身上最重要的身份象征。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除非是身死国灭,否则无论如何也不能割断自己的头发。曹魏大将夏侯惇曾经拔矢啖睛,也是同样的道理。

    而割断头发,弃之于地,无异于割下自己的头颅一样严重。

    所有的将士和所有的百姓见了他如此举动,都匆忙跪地不起,哀求道:“公子万万莫要自责,万万莫要自戕身体啊……都是小人们不好……”

    孙朗却不管不顾,手起刀落,唰的一声,半截长发应声飘落在地。

    “这……这可如何是好?”严白虎跪在地上,瞠目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孙朗掷刀在地,来至那几十个山越兵身前,躬身一拜,正色道:“尔等与我出生入死,对我有恩,该当受我一拜!但你们知法犯法,损害我孙家军清誉,却是不可不杀!”

    他说完这话,转身面向河水,右手抬起来轻轻一摆,就不再说话了。

    刀斧手会意,拖起了那群山越兵,挨个拉到了河边的小树林中。

    “噗!噗!噗!”

    刀斧挥起,人头落地,数声惨叫响起,几十个山越兵顿时殒命当场……

    孙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复杂的心情,缓缓的道:“传我将令,厚葬这几十个兄弟……”

    他微微顿了一下,表情突然变得坚毅,又朗声道:“从今而后,我孙朗所辖将士,但凡有恃强凌弱者,但凡有扰民财资者,但凡有欺男霸女者,全都与这几十人同例……杀无赦!”

    严白虎叹了口气,只能一头磕下去,道:“属下遵命……”

    所有将士都伏在地上,齐声道:“属下谨记公子之令!”

    “公子真乃天下圣贤之人也!”

    “公子之恩,我等草民虽万死也无以为报啊……”

    船头上的那群灾民见了这等情形,都感动的五体投地,簇拥在一起,朝着孙朗挥泪拜服。

    一时之间,这九弯河边,所有的人都心悦诚服的朝着孙朗跪拜。而孙朗负手而立,看着河水悠悠,显得极为伟岸豪迈。

    的确,能做到果刑信赏,不包容属下,他理应受到众人膜拜。

    “啪……啪……啪……”正值此时,不知在哪儿传来一阵的拍手鼓掌的声音……

    孙朗顺声望去,见在那河水中央缓缓的飘过来一艘带棚的小船,船首站着一个儒雅的先生,头戴墨巾发束,身穿缁布长衫,身材不高,腮下留着三缕清髯,正在拍着双手,笑吟吟的看着岸上发生的一切。

    艄公将那小船慢慢的撑到了岸边,那先生来到近处,高声道:“吾闻孙文台将军纵横天下,罕有敌手,然而天不假年,竟猝然长逝,命丧宵小之手,每思及此,未尝不使人嗟吊伤怀也……”

    他突然又捋髯长笑,道:“然孙将军却有子如此,治军从严,法不避亲,实在让人快慰至甚!孙将军在天之灵,可以瞑目矣!”

    孙朗不认识此人,但听他谈吐十分文文绉绉,相貌也不似常人,便一抱拳,高声道:“不知先生高姓大名?为何知道我乃孙将军之子?”

    那人抚掌大笑,道:“我乃山野匹夫,无名之士,何敢妄称高姓?孙家军屯兵于此,在下早有耳闻,公子相貌儒俊,年纪轻轻,却能统领军队,不是孙将军之子,又是何人?”

    原来他是察言观色,猜度出了自己是孙坚之子。

    孙朗听到这儿,对这人更加好奇,满心想与他结交一番,拱手道:“实不相瞒,我乃孙将军第五子,孙朗孙早安。先生谈吐不凡,定乃当世大儒,何不上岸来畅聊一二?”

    那人仰头哈哈大笑,道:“巧啊巧!在下正好在舟中备下了一桌酒席,公子何不下到舟中来,我二人一边欣赏湖光水色,一边举杯畅聊,岂不妙哉?”

    孙朗大喜,道:“如此甚好!”说着话,就想迈步登舟。

    严白虎见了这情况,忙拦住他道:“妹夫!此人身份不明,来路可疑,万一是扬州军派来的贼寇,想使诈诓你进入船中,再趁机将你掳走,那可该如何是好?”

    孙朗听了这话也是心中犯疑,但又看那人眉慈目善,不像奸诈之人,便大袖一拂,笑道:“这位先生不过是邀我喝个小酒儿,怎么会暗中使诈?大舅哥多疑了!”

    他说完这话,便下了河岸,迈步上了船头。严白虎仍是不放心,忙吩咐手下的兵卒站在河岸严加防范。

    孙朗又和那先生一拱手,钻入了船上的小棚子里,见里面果然有一个老仆,已经摆好了一个小小的案几,案几上放着几碟素雅的小菜和若干清淡的酒水。

    相互礼让了一番,孙朗和那先生盘膝对坐。艄公撑了一下船篙,把小舟驾到了河水中央。

    窗外河水荡漾,耳畔清风徐徐,此情此景,倒也让人微微陶醉。

    二人酒过三巡,孙朗拱手又问:“我看先生相貌儒雅,定非寻常之辈,尊姓大名何不道来?也好让我结交一番。”

    那先生微微一笑,道:“刚才公子手下的将领劝阻公子登舟,但公子却丝毫不怀疑在下身份。嘿嘿,公子如此推心置腹,在下岂敢再隐瞒身份?实不相瞒,在下姓许,名靖,字文休,汝南人也。”

    “哦?”孙朗故作一副惊讶的神态,站起身来,朝着许靖深深的鞠了一躬,道:“原来是文休先生,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幸何如之!”

    他嘴上如此说,心里却不住的呼唤炭头:“许靖到底是何人?快点告诉我!”

    炭头答道:“许靖许文休,汝南人,三国年间的名士。先仕董卓,后仕刘璋,刘备伐蜀以后,就又投降了刘备,最后官至蜀汉司徒,位列三公,名盛一时。”

    孙朗鞠躬已毕,已经知道了这位许靖的今生今世。就见许靖也匆匆忙忙的站起身来,朝他还了一礼,道:“微名不足挂齿,公子过誉了。”

    两人又回到座中,孙朗问:“听闻先生乃是当世高士,也曾在董卓帐下就仕,为何今日竟来至扬州地界?”

    话说到这儿,那许靖显得十分气愤,竖眉骂道:“哼!董卓名为汉相,实为汉贼!吾恨不得生啖其肉!之前虽然在董贼帐下任职,却日日期盼着能够手刃此贼,以报国恩!后来,在下与孔伷暗中图谋,想要里应外合的剿灭董贼,不料计划败露,使那董贼先有了防范。”

    他喝了一口酒,显得极为惋惜,接着道:“没奈何,我害怕董贼报复,只能匆匆离了长安,南下来至了这扬州地界。近日又有交州太守士燮闻我之名,发来书信要我前去辅佐,故而在下带领着一众乡里的饥民,想要乘舟沿江南下,前去交州。哈哈……未曾想行至此处,却偶遇到了公子,目睹了公子严格治军的行为。哈哈哈……在下对公子钦佩无地,情不自禁,就想与公子结交一番!”

    孙朗听了大喜,端起酒樽道:“家父生前也对那董贼恨之入骨,领兵鏖战虎牢关下,败胡轸,斩华雄,攻入了洛阳皇宫。先生身在董卓帐下,却为国家社稷着想,图谋暗中诛灭董贼,如此义举,与我父相当,真是让人敬佩也!”说完仰头,将樽中之酒一饮而尽。

    两人聊起了孙坚生前的那些南征北战的英雄事迹,又对刘表暗袭孙坚致死的卑劣行径愤恨不已,相谈甚欢,杯来盏往,只觉甚是投机,渐渐喝的面红耳热。

    正在痛快畅叙,怎知孙朗却突然皱眉烦忧起来,把酒樽重重的摔在了案几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哎……”

第五十五回 许靖献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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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靖一愣,问:“公子风华正茂,英雄少年,为何突然唉声叹气?”

    孙朗望着窗外悠悠河水,怅怅的道:“实不相瞒,我父破虏将军当年虽然英雄盖世,但我们兄弟五人却实在太也不肖,虽然踌躇满志的发兵江东,满口誓言要夺回孙家基业,重振孙家威名,到头来,却连区区的一个扬州牧刘繇,都攻打不过。”

    许靖眉毛一挑,问:“公子莫非说的是曲阿围城之事?”

    “正是此事!”孙朗狠狠的道:“那刘繇一介鼠辈,其实不足为虑,但他手下有一员猛将,名叫太史慈,却有万夫不当之勇。我们孙家军在他身上,可谓是吃尽了苦头!”

    于是,他便将自己之前与太史慈周旋的种种往事都一一道来。自己如何发兵救援,如何与太史慈谷中激战,如何使出计策将太史慈擒回,又如何心生惜将之情,力排众议,将太史慈放虎归山,全都和盘托出。直听的许靖瞠目结舌,竖起大拇指连连赞叹孙朗机智多谋,胆识过人。

    孙朗最后一声苦笑,道:“这些又有何用?现在太史慈已经回到了扬州军中,而曲阿城中的长兄孙伯符已经危如累卵,随时都有军士哗变之危。我们孙家众兄弟此役一败涂地,简直是将先父的威名冒渎丧尽了……”

    他说完这话,又倒了满樽酒一饮而尽,显得极为惆怅。

    许靖低眉沉吟片刻,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孙朗一愣,问:“我军不日就要败北扬州,先生何故发笑?”

    许靖站起身来,负手傲然道:“兵法有云,用兵上上之道,乃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吾有一计,可使那太史子义死心塌地的率部归降公子,而曲阿围兵,则可以瞬时土崩瓦解,刘繇手下的那群扬州蚁寇,不攻自破!”

    他话未说完,孙朗就腾地一下站起身来,道:“先生有何妙策,速速教我!”

    许靖笑了笑,道:“不知道公子可曾听说过,我有一个堂弟,名叫许邵许子将,现在就隐居在这扬州地界,离这于湖小镇不远处,一个名叫党魁乡的草庐之中。

    “许邵许子将?他是何人?与太史慈有何关系?”孙朗满脸迷惑。

    许靖接着道:“公子有所不知,我与他年少之时,共同在汝南平舆乡中读书习文。一经闲暇之时,便常常议论点评天下英雄豪杰,有褒有贬,有赞有批。后来渐渐有了名气,便在清河岛上开办了一个讲坛,在每月初一发布人物评词,评价英雄,褒贬时政。世人对我二人的评词极为看重,渐渐的声名远播,称此为‘月旦之评’。”

    “月旦之评?”孙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仍是一头雾水。

    “不错,月旦即为每月初一的意思。”许靖仍然不厌其烦的解释:“因为我那堂弟许劭写出的评词中肯妥当,因此世人都对他极为信服。这月旦评的名声也越传越大,后来就闻名遐迩,传于天下了。”

    他说道这里面露骄傲之色,道:“曹操的祖父曹腾曾为中常侍,故而曹操的出身和门第不高,常备世人讥讽为“赘阉遗丑”,那曹操为摆脱被人看轻的尴尬局面,遂千方百计恳求许劭为自题评。他曾经亲自来汝南求我堂弟许劭为他评词,许劭不想题评,他便赖着不走。许劭无奈,只能为他写了一个‘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的评价,曹操看后大喜,这才高兴的离去。”

    “后来,那位大名鼎鼎的袁绍袁本初也千里迢迢的来汝南求许劭为他题评,但他害怕许子将看到自己盛大的车辇排场,以及那些前呼后拥的家仆随从,生怕被许劭题一个奢侈靡费的差评,故而连门都不敢进,又轻车简从的灰溜溜的走了。”

    孙朗瞪大了眼睛,显得有点不可思议,赞叹道:“连曹操和袁绍,都前去求许劭为他们评词?他有这么大的名气?”

    许靖点头道:“不错!无论是谁,一经品题,身价百倍,世俗流传。曾经有一个名叫樊子昭的人,初时不过是个贩卖杂货的小商贩,却被许劭大家褒扬,名声鹊起,后来竟然被世人推崇,官至县丞。由此可见,世人对这月旦之评,是有多么的看重了。”

    孙朗喃道:“唔……这许劭随口说一句月旦评词,就可以左右一个人将来的仕途,果然是位奇人。只不过……只不过他和曲阿的战事有何联系?”

    许靖笑道:“哈哈哈,公子有所不知,这月旦评可以褒扬人,也可诋毁人。那扬州太守刘繇刘正礼,生性多疑,胆小怕事。他与许邵私交甚密,对许劭的月旦评词也非常的信服。公子何不亲自前往许劭之处,求他给太史慈题写一副最坏的差评,说太史慈脑后生有反骨,日后必会反叛其主。这差评一出,刘繇定会与太史慈心生嫌隙,削夺他的掌兵之权,此时公子再派出一员说客,到太史慈军中动摇其心,使他率部来投,不就大事可期了吗?”

    孙朗双眼发亮,沉吟思索,觉得这的确是一条很妙的计策。

    兵者,诡道也。如果整天想着和对方硬碰硬的厮杀,就算能战胜,也会损失惨重。而这个离间之计,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使太史慈失去刘繇的信任,最终走投无路,只能诚心实意的前来投靠自己。

    只不过,这个计策能否成功的关键,都把握在许劭手中。

    想到这儿,孙朗朝着许靖恭敬的一揖,道:“既然如此,就有劳先生与我同去令堂弟许子将先生住处,求他为我题写一副太史慈反叛的差评。”

    怎知,许靖听了这话却面露难色,道:“实不相瞒,我与我那堂弟许子将素来就有嫌隙,经常为点评时事争执不休,最后一拍两散,各自怀恨而分。如果公子独自前去,或可求得他的评词,若是我也一同前去,许子将心念前嫌,定然会故意刁难公子了。”

    “呃……”孙朗心头一塞,半响说不出话来。

    他本以为许靖想出了这个计策,定然会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没想到他却只管挖不管埋,竟然要自己想办法,前去找许劭题评。

    自己与那许劭从未谋面,如何能够求来太史慈的差评题词?

    尽管如此,这位许靖许文休也是个当世的杰出人才,竟然给自己指出了如此一条明路。

    心念及此,孙朗又朝许靖一拜,道:“先生大才,世人敬仰,孙家军征战江东,正缺高士辅佐。孙朗斗胆,想请先生留在我军之中,为我出谋划策,纳言进谏,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许靖听了这话,连忙摇手道:“不可不可,在下才疏学浅,如何能够辅佐公子?实不相瞒,我此番乘舟南下,要将这群灾民安然无恙的送到交州。靖身负重任,实在无法留在孙家军中。公子的盛情相邀,靖只能愧然相拒了。”

    孙朗听了这话,知道这许靖心念坚决,就算再费口舌也无法动摇他的想法,只能起身离舟,对许靖谢了又谢,上岸而去。

    许靖站在船头,高声道:“靖遥祝公子马到功成,破解曲阿之围!”说完引着众灾民,乘舟沿着九弯河直入长江,顺水南下,投奔交州太守士燮去了……

第五十六回 门庭若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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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朗目送许靖的小船漂流而走,渐渐的消失在了天际之边,心中微微有些失落。

    但这股失落之感仅仅存留了一瞬,他脑海里又闪过一个念头,毫不停歇,大步流星的往军营而去。

    因为,留给他的时日已然不多。周瑜明日就要拔寨发兵,与那曲阿围兵决一死战了。

    如果自己再不快点,届时孙家军全军覆没,后果不堪设想。

    他想依照许靖给出的计策行事。

    然而,老天爷只留给他一天的时间……

    他快步赶回军中,回帐中拿了一件自己的衣衫,又匆匆来到了周瑜帐旁,低声的“咕、咕、咕”的学了几声布谷鸟叫。

    这是他和小乔约定好会合的暗号……

    果然,过不一会儿,乔婉就笑嘻嘻的钻出了军帐,跃步上前道:“早安兄弟!这么早就要带我出去玩?”

    孙朗手指竖在嘴前,嘘了一声,道:“公瑾先生在里面吗?”

    “没有,夫君一早就出去,忙活军中事务去啦!”

    “走,我带你出去干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

    “什么大事?”乔婉是小孩心性,听了顿时顾盼神飞,显得极为兴奋。

    孙朗拿出了自己的那身衣服,递给了她,道:“先别多问,你先回去,换上我的衣衫,打扮成男子!”

    乔婉大喜,拍手直笑:“女扮男装?好玩好玩!”

    孙朗又嘱咐:“别忘了带上你的法宝,那个‘心香脂奁’!”

    乔婉哦了一声,转身一溜烟儿钻入了军帐。

    孙朗和乔婉年纪相仿,身高也只比她高了一点点,故而这衣服穿在她身上倒也十分合适。过不一会儿,她就又钻了出来,已经打扮成了一个明眸皓齿、神采奕奕的富家公子的模样。

    孙朗大喜,牵起她的手,偷偷摸摸的直奔辕门之外。他早已命董袭备好了骏马,又唤上了他的姐姐孙尚香,再拉上了之前那个猥琐不堪的蒋干。一行五人,各骑一马,找附近乡邻问明了路径,迤逦朝着许劭所居住的那个党魁乡而去。

    此次一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他要把所有身怀神技之人都带在身旁,以防不测之事发生。

    一路之上,乔婉嘴里说个不停,一会儿问要去哪儿,一会问要去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会儿又问董袭为何如此呆傻、蒋干为何如此酸腐,叽叽喳喳的像个小麻雀一般。

    两个女人就堪比一群鸭子,孙尚香和乔婉以前就曾相识,此时畅聊起来,更是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

    而董袭和蒋干都是孙朗的心腹之人,虽然也微微的看出了乔婉是个女子,但心想自己的主将从来做事不拘一格,倒也是见怪不怪了。

    那党魁乡果然离此不远,五人边走边打听,沿着河边走了十余里地,渐渐的来到了一个小村庄中。

    按道理,愈是乡间,愈是应该僻静冷清才对,但他们又踩着乡间小路走了三四里路,渐渐的就感觉路上行人多了起来。

    这些人都是年纪轻轻,一个个衣服华丽,显然是些纨绔的富家子弟,他们大都是乘车乘马,将一条颠簸的乡间小路挤的拥堵不堪。孙朗众人只能夹在中间,行进的十分缓慢。

    “靠……没想到在古代也有堵车?”

    孙朗心里着急,恨不得立刻飞到许劭居住的草庐之中。

    然而车马骈驰,将这小路挤得愈发堵了。

    “诸位!谁能想想办法?帮我快点越过此处拥堵?”孙朗环顾其余四人,焦急的发问。

    “看我的!”孙尚香举目瞅了一眼前方的情况,在腰间抽出了九凤鸾鸣刀,甩手朝着天上轻轻一挥。

    “呜呜呜……”

    鸾鸣之音不绝如缕,九把飞刀在半空中不停的旋绕,速度越来越快,渐渐的激荡起了一阵黑色的龙卷风!

    这龙卷风呼啸而过,沿着小路一扫而过,直吹得地上的草儿叶儿漫天飞舞,吹得行人坐下马匹哀鸣啼叫,吹得一辆辆马车东倒西歪,连车棚都被掀起了顶。

    孙朗等人目不视物,只能用衣袖捂着脸面。等过了半响,风势渐渐消散,再看那小路上的行人车马,都已经七零八落的散落到了小路两旁的河沟里,一个个衣着华丽的纨绔公子都狼狈不堪的摔得满身泥泞。

    而道路中央,已经清理开了一条路径。

    孙朗大喜,催动盗骊,飞驰而过。其余四人也快马扬鞭,紧追其后。

    终于,将近要到午时时分,孙朗等人才来到了一个小小的草庐之外。草庐外面有一圈篱笆围起的院墙,最外面是一个虫蛀的木门,木门正上方有块泛黄的匾额,上面写着:“司命轩”三字。

    这许劭仅凭一题月旦之评,就可以左右一个人一生的命运,他隐居之地名叫司命轩,的确也不为过。孙朗心头一喜,知道这定是那许劭许子将居住的草庐了。

    然而,等他下马走进木门,不禁又是心头一塞。

    只见院落之内,竟然有十几个人,从屋内到屋外,排着长长的一条队伍。

    这些人有的锦衣绣袍,肥头大耳,仿佛是乡间的土豪。有的却是衣着儒雅,做文人扮相,仿佛是落魄的秀才。

    他们都静静的挨个等候屋里传唤,仿佛如临大敌一般,显得极为紧着和焦躁。

    孙朗已然明了,时间太不凑巧,今日正好是初一,原来这群人,也都是来求许邵为自己题写月旦之评的……

    包括刚才路上的那群拥堵的行人,也不例外。

    三国乱世年间,如果谁能够走上****运,得到许劭的一副上好佳评,就好像21世纪里拿到了清华北大的博士后文凭一样,从此一辈子仕途坦荡,官运亨通,再也吃穿不愁了。

    因而,每逢初一月旦之日,天下的富家子弟、文人骚客,就都趋之若鹜的闻风而来,想在这位许劭许子将面前碰碰运气。

    万一许劭看走了眼,为自己题一条上佳好评呢?

    人总是要有理想的,万一实现了呢?

    孙朗无奈,只能焦躁的领着孙尚香等人排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怎知,他刚刚站住脚跟,就见前面一个公子哥打扮的人转过头来,朝他摆了摆手,笑道:“你来晚啦,还是下个月再来吧!”

    “呃?是何意思?”孙朗茫然不解。

    那人咧嘴直笑,道:“尔有所不知,这许子将每月初一进行月旦评词,每次只评十人!”

    孙朗探出了头,挨个数队伍前面之人,数到自己这里,正好是第十一个。

    “我擦……这么倒霉?”

    那公子哥嘿嘿直乐,道:“回去吧!回去吧!下月初一早来一会儿吧!”言辞之间,颇有些幸灾乐祸之意。

    孙朗心中叫苦不迭,自己只有一天时间,好不容易的赶来此地,却又不幸稍晚片刻。

    整个战事的成败与否,都和这个许劭有关,自己怎能白来一场,空手而归?

    “早安兄弟!我们到底要做何惊天动地的大事儿?”乔婉在他身后兴奋的不住发问。

    孙朗焦急的道:“时间急迫,我没空解释。”他看了一眼身后四人,问:“诸位可有办法,让我排队靠前一点儿?”

    孙尚香、乔婉都是莞尔摇头不语。蒋干唯唯诺诺的支吾:“属下……属下鲁钝,想不出办法……”

    孙朗正在绝望,突然听董袭叫道:“阿呆有一妙计,可使公子排到最前面去!”

    孙朗大喜,忙问:“阿呆有何妙策,速速说来!”

    董袭也不答话,直接挽了挽袖子,伸出铁钳般的一只大手,直接揪住了前面的那个公子哥的耳朵,用力一甩,那公子哥立马离地而起,像个风筝一般,飞出了篱笆院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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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回 月旦之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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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朗被董袭这一举动雷的外焦里嫩。

    搞半天你所谓的妙计,就是动粗?

    果然,董袭一边咧着大嘴直乐,一边双手双脚不停,三下五除二,将前面排队的人全都丢出了院墙。

    那群人也有的带了家丁奴仆,见状连忙涌上前来,要与董袭拼命。孙尚香乐道:“既然如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来打个痛快!”

    说着话,她也跃入战团,轻舒粉臂,缓扭莲腰,打得不亦乐乎。

    那群家丁奴仆们哪里是孙尚香和董袭的对手?不到片刻,就被打得满地找牙,哭爹喊娘的躺了一地。

    而乔婉则躲在孙朗身后,乐的拍手直笑:“打!打!打!好玩好玩!”

    不一会儿的功夫,孙尚香和董袭就将那群求评之人打的屁滚尿流,狼狈的抱头逃走了。董袭喜孜孜的过来禀道:“公子,阿呆这计策如何?”

    孙朗无奈的摇了摇头,微微叹气道:“我怎么越来越感觉自己像黑帮老大啦……”

    他们五人把这小小的草庐闹得鸡飞狗跳,正在热火朝天之际,突然听屋里一声清幽的嗓音问:“院外是何情况?为何如此喧闹?”

    孙朗听了这话,知道定是许劭发问,忙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扬州董家大少爷董袭董元代,求子将先生月旦评点,匆忙之中,发生了一些口角,请先生莫怪!”

    董袭一愣,瞪大眼睛,张开大嘴就想要问是怎么回事儿。孙朗忙挤眉弄眼,示意他不可说话。

    “董家?董袭董元代?”许劭在屋里懒洋洋的问:“我怎么从未听说过此人?”

    孙朗粗声粗气,模仿董袭的嗓音道:“嘿嘿,晚生微名,当然入不了先生之耳。晚生今日想求先生题写月旦评词,故而匆匆赶来,事先未曾送上拜帖,冒昧之处,还望见谅。”

    “哼哼!”屋里的许劭冷笑一声道:“我给人题评,向来有个规矩,每个题评之人均要酬付黄金一斤。你打跑了我前面的十个求评之人,他们的酬金也都要你一人支付!嘿嘿,总共是十斤黄金,你付得起吗?”

    “嘿嘿,先生名扬天下,月旦之评千金难求,十斤黄金如何得够?”孙朗转头朝蒋干道:“蒋管家啊,快马加鞭返回家中,为先生取一百斤酬金来!”

    蒋干也是一愣,不知道孙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孙家军局势紧迫,粮草都快无法支付,哪里来一百斤黄金?

    但他见孙朗不停的朝他摆手,只能匆匆的答应了一声,出门骑上了马,原路返回,慌慌张张的奔军寨去了。

    屋里的许劭一听他要支付百斤黄金,显然对他的出手阔绰微微惊奇,道:“既然如此,那就进来吧!”

    孙朗大喜,把董袭往前面一推,自己则与孙尚香和乔婉跟在他身后,四人一起进入了草庐之中。

    一进门,就见庐中摆着一个小小的木案,案上摆着笔墨,案前的榻上坐着一个身材矮小,面容黝黑的先生。孙朗心中一惊:“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许劭许子将,竟然长的如此其貌不扬。”

    许劭虽然丑陋,两只眼睛却放出精芒,他见董袭走在最前面,便阴着嗓子问:“董公子想求我的月旦评?”

    孙朗把董袭往地上一摁,让他盘膝坐在了地上,又朝着许劭一躬身,道:“小人见过子将先生,这位便是我们家的董少爷,我乃董府的管家董朗。只因我家少爷生于将门,从小饱读兵法,想要做个大将军,故而想求子将先生写一个月旦之评,给指出一条仕途上的明路。”

    董袭完全不知道孙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从来都对这个主将惟命是从,故而也不敢违抗他的意思,只能别别扭扭的坐在地上,举手投足之间显得十分拘谨无措。

    许劭瞥了一眼孙朗,又不住的上下打量董袭,见他长得五大三粗,傻不愣登,脸上顿时露出了一副不喜的神色,伸出了一只手摊在身前,道:“黄金还未拿来,让我如何点评?”

    孙朗赔笑道:“仓促之间未带如此之多的钱财,小人已差家奴回府去取了,百斤酬金十分沉重,片刻之间无法畅达,还请先生先给点评一下,等点评完了,那金子自然就也送到了。”

    许劭无奈的叹了口气,推过了案上的一个小小的砚台,道:“我给旁人题写评词,还有一个规矩,你可曾听过?”

    孙朗一愣,道:“小人不知,请先生告知。”

    许劭指着那砚台道:“受评之人,必须亲自为我研墨。”

    孙朗见这个砚台通体墨黑,上面画着一个太极八卦图形,微微发出一阵黝亮的金属光泽,仿佛是件稀世珍宝,便一笑道:“这有何难?”一推董袭,道:“公子,快替先生研墨吧!”

    董袭傻傻的哦了一声,伸出一双毛茸茸的大手,上前拿起了墨锭,在砚台里使劲儿的研磨。

    这研墨之道,讲究力道均匀,角度垂直,缓磨定向。力道太重,或者角度不当,则会将墨锭磨出棱角,影响墨质;如果太过急躁,也会使墨粒变粗,影响书写的质量。

    董袭一介武夫,何时曾经磨过墨?一会儿正正反反的来回研墨,一会儿不停的使劲儿猛戳。他手劲儿极大,把那墨锭死死的摁住,直磨的嘎吱嘎吱作响,听入耳中让人十分的难受。

    许劭显然十分心疼他这砚台,忙拦住道:“够啦够啦!哪有像你这般研墨的?别把我的宝贝砚台损坏了!”说着话,从董袭手里夺回砚台,又小心翼翼的摆在了案上。

    他满脸不乐,左手捏起一片长长的竹简,右手又在桌上拿起了一杆精致的毛笔,在那砚台中草草的蘸了点墨汁,准备题写。

    他刚想动笔,又悬在了半空,问道:“金子为何还没拿来?”

    孙朗道:“马上就来,马上就来!请先生先为我家公子题评,我们董家乃是当地的豪门旺族,怎会拖欠先生的酬金不给?”

    许劭无奈的摇了摇头,阴着双眼瞅了瞅董袭,满脸露出了一副鄙夷的神色,道:“我这月旦之评,根据人的品行和举动进行述说和评定,句句都是实话实说,如果有不恭之处,亦或有贬斥之辞,尔等可不要不喜。”

    孙朗忙道:“我等既然敢来求评,自然已是做好了充足的心里准备,请先生速速题评吧!”

    许劭点了点头,伏在案头,提笔就在竹简上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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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回 司命宝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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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朗忙凑上前来,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见他大笔疾挥,用一副隶书体的文字写道:“汝南许子将,逢月旦之日广评天下之人。今有扬州董袭董元代者,口呆目钝,天性鲁愚,若不从医服药,日后必定痴傻更甚,终究难堪大任也。”

    “什么意思?”董袭看了这几句文绉绉的评词,连忙发问。

    “噗!”乔婉忍不住一笑,道:“他是说你要赶快找个大夫看一看脑子,再抓点汤药服上一服,如若不然,以后肯定会更加的呆傻!哈哈哈……”

    董袭大怒,一拍书案骂道:“你奶奶的贼厮鸟,凭什么如此点评老子?”

    那许劭一惊,身子往后一缩,道:“你你你……你这大汉何故发怒?我刚才已经说了,我这月旦之评是按照每人的品行和举动进行评述,全是实话实说,从来没有不准的!若非如此,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人排队前来求我点评了!哼……你若不信,可以日后走着瞧!”

    董袭挽起了袖子,从地上站起来骂道:“贼厮,老子管你评的准还是不准,你嘲笑老子呆傻,老子就要揍你!”

    孙朗见董袭发怒,心里不住的暗中偷乐,忙拽住他的衣袖,忍着笑道:“公子莫要发怒,这子将先生名扬天下,他既然如此点评,定然也有其中的道理。咱们不如还是速速回府,尽快找一个大夫替公子把把脉,开点汤药服用一下,没准儿这呆傻的病症就好转了呢!”

    董袭瞪大了双眼道:“可……可是叫阿呆如何能咽下这口恶气?”

    孙朗也不理他,笑着朝许劭作了一揖,道:“既然如此,我等就告辞了。”

    许劭被董袭那盛气凌人的气势吓得哆哆嗦嗦,听了这话又是一愣,忙问:“尔等……尔等还未付我酬……酬金,怎能如此就……就走?”

    孙朗哈哈一乐,道:“不瞒子将先生,一百斤酬金我等分文没有,不过我却有一个五十斤的铁拳头,一个五十斤的粉拳头,先生要还是不要?”

    “何……何为五十斤的铁拳头,五十斤的粉拳头?”

    孙朗也不答话,朝着董袭和孙尚香一使眼色,他二人会意,纵身而上,一个伸出钢铁般的拳头,一个伸出粉嫩的拳头,迎面就朝着许劭打去。

    “砰!砰!”两声巨响,许劭登时被打的天旋地转,金星四冒,白眼儿一翻,晕倒了过去。

    董袭解了心头之恨,喜得咧嘴直乐,还想上去再打,孙朗忙拦住他,俯身拾起了那根儿写好了题词的竹简,将其小心翼翼的塞入了袖中,又用在榻上撕下一块儿破布,包起了那杆毛笔和砚台,带着孙尚香和乔婉匆匆的溜出门外。

    他几人翻身上马,仿佛是做了贼一般心虚,匆匆忙忙的奔原路返回。

    马上颠簸,那个竹简和砚台在他怀中不住的磕碰,沉甸甸的坠着他的衣袖。孙朗心想着自己的计策已经成功了一半儿,心头倒也十分欢喜。

    “臭小子!你这是做什么?”炭头的声音突然传出。

    孙朗一边快马扬鞭朝着曲阿奔驰,一边暗中答道:“嘿嘿,我今日特地把乔婉带来,让她记住许劭的模样,再让她施展‘衣香鬓影’神技,把我幻化成许劭的外形。”

    炭头听他说到这儿,已经猜到了他的计策,却叹了口气道:“你这计策好是很好,只不过却害了董袭董阿呆。”

    “嗯?为何?”孙朗一愣。

    炭头道:“你有所不知,许劭的这个砚台名叫司命砚,是他的专属神器,相传上古之时,曾经是天上的司命星君所拥有之物!”

    “什么?”孙朗大惊,道:“这许劭也会神技?”

    炭头答道:“不错,他灵力属土,可以用这司命砚暗中司掌旁人命运。但凡有人用这砚台为他磨了墨,他就可以施展‘月旦司命’神技,随意点评那人的将来,决定一个人未来的命理和运势!”

    “我靠!这么变态?”孙朗大吃一惊,道:“怪不得他的月旦之评那么准确,原来是靠着这招神技?”

    炭头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不错!可怜了董阿呆,中了那许劭的‘月旦司命’,还被评了一个‘日后必定痴傻更甚’的评词,以后他肯定会更加的呆傻,更加的愚笨了……”

    孙朗刚才玩性大起才让董袭上前接受点评,没承想却害他中了招,忙道:“既然如此,你刚才为何不提醒我?”

    炭头骂道:“你奶奶的,那许劭的草庐里有一只美美的母老鼠,老夫刚才只顾着和那鼠小妹**去了,压根儿没注意你们的举动。”

    孙朗被雷的七荤八素,看着董袭的背影,心中无比的愧疚,只能道:“没办法,以后我只能想办法替他做出一个神兵利器,弥补于他了……”

    四人骑马一路飞奔,又走了没多远,远远的就见蒋干迎面而来。蒋干见了他几人,翻身下马,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包裹呈上,结结巴巴的道:“公子赎……赎罪,小人无……无能,到处都找不到百斤黄金,只能……只能钻到了这党魁乡的一个富绅家中,偷来了十余斤黄金,请公子赎罪,赎罪……”

    孙朗这才记起来,这蒋干最擅长偷东西,忙笑道:“子翼先生何罪之有?速速起身!现在我已经不需要这些黄金了,等会儿见了路边灾民,就把这十余斤黄金施舍给他们吧!”

    蒋干听主将不怪罪自己,惆怅的表情立刻变成了喜悦,裹好了黄金,又翻身上了马。

    孙尚香、乔婉、董袭、蒋干四人跟着孙朗,一路朝着围在曲阿城外的刘繇军大营而去。

    他们不知道孙朗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今日又是打人,又是求评,又是偷金,又是朝着敌营飞奔而去,只觉得既好奇,又好玩,从小到大从未做过如此匪夷所思之事。自然都是笑吟吟的暗中直乐,死心塌地的随着孙朗一路疯作。

    他们折腾了半晌,此时已临近傍晚时分。

    一行五人来到曲阿城外一里外的山坡上,见远远的可以看到围城军营了,才勒住了缰绳,翻身跃下马来。

    孙尚香按着飞刀问:“五弟,你来至敌营之旁,是要杀进去吗?”她神情激动,显然是想直接冲进去大杀特杀一番,以解自己前几日被敌军俘虏的恶气。

    “非也非也!”孙朗大摇其头,拿出了那许劭的那个砚台,用墨锭在上面胡乱研墨了几下,趁着先前未干的墨汁,用毛笔在上面蘸了蘸。又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笺来,铺在了一块平整的山石上,提笔在那信笺上书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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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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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下凡闯三国介绍:
小神仙带着仙宠,来到了一个神人乱入的三国世界中,投胎成了孙坚的庶子孙朗孙早安。 鏖兵沙场,舌战群儒,夺嫡争储,御鼎江山,孙朗的三国,想不霸气都不行。 这一次,我要助孙策创基立业,荡平江东六郡八十一州! 这一次,我要对孙权说:“生子当如孙早安,我才是真正的江东之主!” 这一次,我要与曹操青梅煮酒,齐声高宣:“今天下英雄,唯朗与操耳!” 这一次,我要向刘备递下战书:“孤承皇命,奉天伐罪,旌旗所指,所向披靡,愿与使君会猎于天下!”神仙下凡闯三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神仙下凡闯三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神仙下凡闯三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