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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阵三国全文阅读

作者:断流不吃糖(书坊)     武阵三国txt下载     武阵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76潜入毋极城

    随着守城士卒那精细的查探,马车中儒生剑眉一挑,当即就让人送上一些大钱,供这些大头兵去吃吃茶酒。

    当下,那些大头兵领头人门伯收下了一吊一千个大钱的五铢钱,这让他笑的有些见牙不见眼的。当即扭身挥手跟身后的袍泽道,“等会换班了,买点肉,一起去我家喝酒。”

    “好,”一个个大头兵欢呼雀跃,巴不得早点完工去喝酒。紧接着,守城门伯挥了挥手,“都他娘的放行,别挡着别人的道了。”

    顺着双匹马宽的道路,马车缓缓时驶进九门县城东一处人气略显繁华的巷子。

    在儒生的一路指引下,马车停在一处略显宽大的门庭前,马车上儒生打开车厢,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处两进两出的大宅院出现在其面前。跳下马车后,儒生儒生抬首望着牌匾上书写两个大字“甄府,”一时间甄逸感慨众多。

    “没想到当初的未雨绸缪今日竟然成真,”说着甄逸带着几个精壮护卫快步的步上石阶,敲响褐铜狮口上的门环。霎时,清脆的敲击声响起。

    不多时,从甄府内步出一名身穿葛衣,相貌平平的家丁,来人一见大门口的甄逸,霎时间脸上布满惊喜之色,“家主,你回来了。”

    “嗯,”对着当初自己指派而来的心腹,甄逸脸上布满和煦的笑容,对其道,“去跟甄厚说,我来了!”

    “哎!”仆人重重地点了点头,急忙奔向府内。随后,甄逸招来一名护卫,叮嘱一番便让其骑快马奔向广宗,向朝廷大军说明缘由,免得朝廷大军出现一丝损伤。

    九月初十,奉皇甫嵩命令,张飞率本部残余的两千多兵马赶往毋极救援。刚行半路,张飞昼闻毋极县被黄巾一日之内攻破。而此时,张飞正准备让麾下本部兵马趁夜涉险绕过下曲阳,赶往毋极县。

    黑夜,下曲阳鼓聚山,数千身披红色战袍的汉军在鼓聚山下简单的休息,一边用火焰烤着发硬的干粮,一边随时等候出发的命令。

    半个时辰后,心思复杂的张飞再次下达了急行军的命令,当即北斗营士卒沿着鼓聚山,绕过下曲阳,一路往北行军。

    天色微明,行军一夜后,张飞令亲卫盘点北斗营人数,看看一天一夜行军两百多里中究竟落下多少个人。

    不多时,就有亲卫将旁点的消息告诉张飞,这让张飞感到一阵不满,平日训练三至五倍,而面对高强度的训练,张飞麾下士卒几乎每餐都有肉羹喝,黍米饭管饱。

    而现在,一天一夜两百多里的急行军,竟然落下数百号人。幸亏现在时局不是多么的严峻。否则,落下的士卒张飞都不会让于禁沿途收拢回来。

    半个时辰后,收拢掉队士卒的于禁带着几百号面色有些不自然的士卒归队。尽管,张飞没有多说什么,但张飞失望的神色还是落入他们的眼中,这让他们心中不由的一阵刺痛。

    巳时,毋极县无极山中,张飞将数千兵马隐在山中,并派出一队五十人身穿难民服饰的斥候潜入毋极县打探消息。

    黄昏之时,派出的一队斥候悉数出现在张飞、于禁身前,“都尉大人,军司马大人,属下已经探知,毋极县守城黄巾士卒约有四千余人,渠帅高飞率两万兵马兵分两路劫掠中山国。”

    当即,张飞拧着入鬃的剑眉,喃喃道,“劫掠中山国,看来他们在毋极县也没搜刮到什么好东西,”当下,张飞一连询问道,“城门开放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几个时辰,查的严吗,能不能带兵器进去?”

    “大人,城门开放时间是巳午未申四个时辰,至于兵器,以属下所观,黄巾对进出的百姓盘查的并不是那么严,属下觉得应该能够带进去。”

    “好,”张飞双掌一击,面带喜色道,“他奶奶的,真是天赐良机啊,文则,明日我带三百士卒混入毋极县,你统兵在外,咱给它来个里应外合,一举攻破毋极县。”

    “不行,”于禁当即就反驳道,“您是一营主将,怎能擅自带兵摸进城中,这要是有个万一呢?”

    “呸呸呸,”张飞连吐唾沫,怒骂道,“好你个于文则,你是巴不得老子出事,在这里咒老子是不。”

    “末将不敢,”于禁肃手解释道,“大人,由你坐镇大营,属下带六百劲卒混进城中见机行事,伺机打开城门,与大人里应外合。”

    “于禁,你是打定注意不让我带兵混进城是吧,”张飞狼一样的眸光恶狠狠的盯视着于禁,后者丝毫不退让,一双坚定不移的眸子古井无波,犹如一泉幽潭。

    “艹,”张飞怒骂一声道,“你要去,可以”。陡然间,张飞对身旁的亲卫林射虎道,“给我把刘轩、张睁叫过来。”

    “喏,”不一会,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煞气的刘轩、张睁出现在张飞的面前。

    望着昔日的玩伴,张飞脸上带着一股满意之色,经过几番战场厮杀,张睁已经脱离了初见时的稚嫩,身上带着一股沉稳,这让张飞不禁猜到,可能是于禁对其特殊照顾,言传身教。”

    “都尉大人”,二人拱手。

    张飞点头示意,对着二人道,“刘轩,你带两百铁甲卫跟着于司马混进毋极城,听候他的命令;张睁,你也带着四百精锐听候于司马的命令。不过,中途若是出现意外的状况,你们六百人给我护住于司马,哪怕全部战死。”说道最后,张飞严厉的道,这让二人心中一凛,没想到张飞竟然这么看中面貌堂堂的于禁。

    一侧,于禁眼中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胸中一股热流在流淌,下意识的于禁攥起手中的拳头,直yu发泄胸中的一股回肠的荡气。

    “于禁,这么安排,你没有问题吧,”张飞以不容拒绝的口吻道。

    “嗯,”于禁颌首,难得挤的出一丝笑容。

    次日午时,于禁与张飞说了下暗号后,带六百人混进从南向北的饥民之中,一路躲过守城的盘查顺利的进了毋极县。

    毋极县内,在一处指定的汇合地点,于禁将六百人分散东南西北四门,监察四门的巡逻换哨时间,并作出深夜开城的计划。

077莫名的战机

    深夜,丑时,万籁俱静,九天上星云密布,银光遍洒。在微弱的星光下,毋极县靠近西城门的街道上,数百名身穿葛衣,掌中擎着一柄闪烁着寒光的环首刀摸到城墙一处死角之地。

    紧跟着,黑暗中,仅能看见一丈远的距离下,带头的军司马于禁手势连打。当即,黑漆漆的死角处窜出三十余名的黑影,小心的摸向城门口。而另一部分,于禁亲自带着带着十余名人手小心的掩藏足下的声响贴向城墙,小心的挪动步伐,登上马道。

    半柱香的功夫,在一阵小心翼翼中,十余名北斗营士卒贴近正拄着兵器打瞌睡的黄巾哨兵。

    蓦的,传来一阵呲呲声,仿若是割破汽车带的声响一般。紧跟着,一股血泉从挣扎的黄巾哨兵脖颈处喷出。

    短短数个呼吸间,马道上负责守卫的士卒纷纷被北斗营士卒解决。于禁一挥手,从拐角处冒出大批的黑影,纷纷轻手轻脚的涌上马道,并向城门楼上攀登。在即将登顶之时,一名北斗营士卒急忙上前,探着脑袋绕过墙垣(yuan),一双锐利的眼眸快速的巡视了一翻站岗的黄巾哨兵,嘿嘿怪笑中,这名士卒向身后招了招手,自己拿着兵器绕过墙垣,猫着身子慢慢的行走在阴影之中。紧跟着,身后的北斗营士卒如法炮制。

    当北斗营士卒准备就绪时,一声清脆的哨声响起,立马惊醒正目视黑夜中的黄巾哨兵。紧跟着,内墙垣阴影处,在黄巾哨兵还未发现时,一柄柄雪亮的刀光划出。霎时间,潺潺鲜血遍洒外墙垣之上。

    成功的夺下一段城墙后,于禁指挥道,“张睁,你带一百人给我去拦住巡逻队,能拖多久是是多久;满江,你带三百人给我支援刘轩,打开城门,并在城门每隔一丈远设一段鹿砦,挡住发现的黄巾兵;胡峰,射三根火箭,通知都尉大人。”

    “喏,”三人当即应道。

    不多时,城外二里处,早有准备的张飞望着黑暗中摇曳的松油火箭,双掌一击,“萧虎,传令下去,禁声出击。”

    当即,一千多名的北斗营迈开步伐跟随在张飞身后,冲向西城门。

    短短片刻的功夫,城头上的北斗营士卒便被巡逻的黄巾兵发现,双方展开激战,数十个呼吸间,一队黄巾士卒便被张睁带人灭掉。不过,黄巾巡逻哨兵在临死之际还是将沉闷的号角吹响,传遍毋极县。

    在一阵匆忙的呼喝声,黄巾士卒身穿黄色战袍,迷茫的冲出营地。须臾间,便有曲长、军候召集指派麾下士卒赶往西城门。

    一阵喊杀中,北斗营三百多人窝在搭建的形如刺猬的鹿砦身后,迎接着黄巾冲击的攻势。下一刻,黄巾士卒企图绕过刺猬般的鹿砦,从鹿砦两侧迂回,不过,还是被彪悍的北斗营士卒斩杀。

    城外,养精蓄锐的千余北斗营士卒,在半盏茶的功夫,身穿红色轻袍,只执环首刀撒丫子的冲向西城门,毕竟,时间就是生命。

    随着乌骓带着一道闪电般的速度冲进毋极县内,狼奔行进的北斗营士卒忍不住胸中的热血,紧跟着喊杀声中冲进毋极县。

    城门口,正与黄巾陷入胶着的北斗营士卒听着马儿的嘶鸣,蓦然回首中纷纷让开一条通道,供黑龙快速奔驰至鹿砦前。下一刹那,黑龙那健壮的四肢踏着青石板飞跃而起,越过四尺长的鹿砦。黑龙脊背上,张飞眸中带着一股寒芒,掌中蛇矛连连下刺,一朵朵夺命的黑光从天而降。在一阵惨呼中,黑龙冲进黄巾士卒中。

    不消多时,以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来援的黄巾士卒被北斗营士卒打退,西城门陷入,落入张飞部的手中。

    当于禁与张飞聚首时,见于禁无事,张飞一边指派麾下士卒清剿城内残余的黄巾士卒,一边带人赶往县衙,连夜出榜安民,以慰百姓被这突如其来的厮杀惊吓的惶恐之心。

    县衙内,张睁大跨步的步进正厅中,肃手道,“都尉大人,黄巾残部向东逃去,属下怕深夜追击误入黄巾临时布下的埋伏,故率兵先退了回来。”

    “嗯,”张飞颌首道,“安排好守城的防御,就都先下去休息。”

    “喏,”张睁当即带着一身沾满血迹的轻袍退了出去。正厅中,张飞对于禁道,“文则,现下毋极县已经被我们夺下,而横掠中山国的张宝部将高飞得到消息,怕是立马率两万壮兵回返,重夺毋极县。届时,难免一番苦战。”

    “不错,”于禁颌首,“毋极县乃是高飞南下的必经之道,又有其早前搜集的钱粮。而如今,我军率两千部众夹在高飞与张宝近十万大军中间,孤立无援之下,怕是高飞不会轻易放弃到手的肥肉。

    “这倒是个问题,”张飞摸着下巴,心思电转,“文则,今日从城内探知消息的斥候可是说了黄巾兵进城以后,对毋极县的大户大大的祸害一番,不少百姓都跟着遭殃,现在那些百姓对黄巾兵可是怨念丛生。”

    “这个禁倒是有听斥候说过,”于禁思索了一番,“不过,这跟黄巾来犯有关吗?”

    “有,这可是大大的有,”张飞面带喜色的分析道,“文则,如今城内粮草够两千士卒消耗一月有余吧。”

    见于禁点头,张飞分析的越加头头是道,“加上城内百姓为了不遭受黄巾的再次祸害,必然与我部上下一心共同抵御黄巾兵。届时,只要撑过两个月,中郎大人收拾了张角,短时间内必然北上收拾张宝,将黄巾最后一股主力剿灭干净。”

    “都尉大人,”于禁微挑着眉宇,将自己的想法说出道,“御守毋极,您可是将期望全部放在中郎大人身上。届时,中郎大人若是不能在两个月之内攻破广宗,出兵北上。那时,毋极县面对张宝的近十万大军,怕是抵抗不了几天,数千将士可能就此殒命在此。”

    “哈哈哈,”张飞笑的开怀,在他的记忆中,黄巾起义八个月后,天公将军张角由于顽疾在身,于十月初殒命,恰好被皇甫嵩寻到战机,趁夜派精兵突袭陷入悲哀的广宗城,一战功成。“文则,你放心,中郎大人可是很会把握战机,广宗一有破绽,中郎大人就能一举攻破广宗城。”

    “战机,”于禁蹙着眉宇,显然对张飞如此信誓旦旦的模样感到一阵迷惑。少顷,于禁眉宇一舒,既然张飞如此有把握,索性,自己就信任他,大不了死战就是。

078暗道

    九月中旬,正在横扫中山国诸县的黄巾渠帅高飞从毋极县逃出的残部口中得知毋极县被汉军攻陷,一应辎重落汉军手中,这让高飞一阵大怒,当即处死从毋极县逃脱的小方渠帅。

    当天,高飞为防出现变化,一边派出信使召集分开的另一路兵马,两路兵马合成一路,一路继续横扫中山国,一边派人通知张宝,调集兵力将汉军南返的路堵住,不让其逃脱。

    下曲阳城县衙内,张宝连点食指对三人道,“毛阳,梁松,史梼(tao),你三人立即点齐两万兵马北上毋极,封锁汉军南下逃窜。”

    “是,地公将军,”三人应道,当即转身离去。

    “等等,”张宝拧着眉宇突然叫住三人。

    “地公将军,不知还有什么吩咐?”三人中,居中的梁松问道。

    张宝迟缓的道,“如果能够将毋极县的汉军吃下,就给老子吃下;若是吃不下,就给老子等着高飞南下,到时候以优势兵力攻破毋极。”

    “是,”三人当即眼眸露出一丝亮色,想高飞作为张宝麾下第一大将,平素作战勇猛,深的张宝信任。如今,高飞丢了刚攻下的毋极县,而自己三人若再是攻下毋极县,击败汉军,那岂不是说自己三人比高飞厉害,届时,地公将军亲睐之人可就不是高飞了。

    数日间,身在毋极县的张飞等人迎来甄家派出来的食客,在与食客寒暄一翻,张飞得知甄家家主甄逸从甄家密道没逃出,偷偷的躲到邻县九门县,暂时安身。

    毋极甄府后花园,张飞、于禁带着一队士卒立在假山前。望着露出黑幽幽的洞口,张飞侧头对于禁渍渍道,“我就说,被黄巾军围困在毋极,怎么就能够凭空消失,逃到数十里外的九门县,敢情是这后花园另有玄机。”

    于禁颌首附和,不禁感叹道,“这甄家家主也不是毫无准备,竟然早已挖出一条直通城外的通道。”说着,于禁上前几步,伸出宽阔的手掌摸着假山岩壁,“看这痕迹,这通道,应该开凿出有数月。”

    “文则,”一侧,张飞眉宇一挑,“依你这么说,这通道是黄巾暴乱伊始,甄逸就挖好。”

    “嗯,”于禁捻着假山被凿碎的土石。

    “来了,”张飞话音一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通道内穿出,紧跟着,黑幽幽的通道被几支松油火把照亮。

    不多时,身穿战袍的萧虎出现在通道口,,“大人,这条通道通往西边太行山靠近滹(hu)沱河的分支,在渡过滹沱河不远就到九门县了。”

    “太行山支脉,滹沱河,艹,这可是几十里远啊!”张飞瞪大眼眸,丝毫不敢相信甄逸竟然这么狠,一挖就挖几十里,他难道不怕地道被别人发现,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报,”这时,自甄府外传来一声疾呼,一员斥候边喊边急忙奔进后花园,张飞、于禁听到脚步声纷纷回首。

    “出了什么事,”张飞出声询问道。

    “都尉大人,属下发现黄巾大批人马正在北渡滹沱河,今日日落即可兵临城下。”

    “北渡,难道是张宝派兵北上,如果真是这样,到时候横扫中山国的高飞率兵南下,那可就是四万兵马,”当下,张飞与于禁对望一眼,一股不妙的情绪在心底滋生。

    “毋极县并不是一座坚城,城墙仅两丈。如果黄巾打定主意拿下毋极,以十比一甚至是二十比一的战损,那最先撑不住的可就是我部。不过,”于禁话锋一转,安慰张飞道,“以黄巾猛攻的势头,我军只要撑过刚开始猛攻的五天,到时候黄巾势气一泄,我部便可尽待中郎大人率兵北上增援,前后夹击张宝。”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守住毋极,再配合中郎大人实施前后夹击之策。”

    接着,张飞郑重的道,“文则,论攻防、野战,我不如你;可论斗将、冲锋陷阵,你不如我,现在,这守城的重任就交给你了,我充当你手上的一柄尖刀,你指哪,我就打哪,绝不违抗你的。”

    当即,于禁也不客气,直接接过指挥权,“大人,麻烦你让军中将士将城内无人居住的房屋拆了,以备不时之需;另命人收集巨石运往城门楼之上,等待接下来的大战。

    “好,没问题,”张飞咧了咧嘴角道。

    当天,张飞被于禁赶出毋极城,前往广宗调集麾下八百踏白营镶助毋极战事。

    对于调集八百踏白营这事,于禁经过深思熟虑,如今广宗呈僵持之局,双方厉兵秣马等候莫名的时机。而八百踏白营对总体战事又没有什么决定性的影响,在皇甫嵩手中也是可有可无的角色;而八百踏白营若是调到毋极,那在于禁手中可以在关键时刻充当一支奇兵,扭转局面。

    次日,毛阳、梁松、史梼三人轮方率兵攻打毋极。不过,在于禁防守下,三人并没有占到什么上风,反倒是被汉军压着打,阻挡在城头下。

    久攻不下,各自麾下兵马损失率惊人,每人战死八百多人,这让三人一度停止攻击,三人商议一番,自觉强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因此,三人故技重施高飞的计策,将麾下兵马分成六部,轮番试探攻击。

    还别说,于禁虽然严令叮嘱麾下士卒,但还是有个别的士卒分心被黄巾士卒冲上城头。索性,于禁让等候一旁的一百铁甲卫出手,灭杀冲上城头的黄巾士卒。

    毋极县四个城门,于禁让人以巨石堵门,足足堆了几层,确保黄巾攻不进城门后,而后在南门派三百铁甲卫,五百北斗营士卒看守,一则,让八百人充当城门守卫,二则,充当守城预备役,轮番应付黄巾的攻势。

    当黄巾攻城第三天,从广宗调兵赶回的张飞率八百踏白营隐藏在离毋极县不远的一个山坳里,白天派十余名斥候打探消息,余者全部躲在山坳之中躲藏。

    第四天,毋极城外,眼见久攻不下,黄巾三将当即聚在一处。三人中,梁松满脸的肉疼之色,心中升起一丝退意,“毛阳,史梼,还要继续攻下去?”

    “打,他娘的,老子这一方都损失了近两千人,不打下去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梁松望了望史梼眼冒凶光,心中知晓他已经被打出火气了。可如果继续打下去,就算能把毋极城攻下来,自己这方兵马怕是剩不了多少。

    当下,梁松将决定权抛给毛阳,如果他打,那自己也就硬着头皮一起打,“毛阳,你怎么说。”

    “这,”毛阳迟疑了下,眼中神光闪烁,想了想反问道,“梁松,你怎么说。”

    “嘿,”梁松瞪大了眼眸,见二人齐刷刷的目光望向自己,当下也不好干脆说退缩,只能委婉道,“这三天我们三人每人损失两千多兵马,是吧!”

    二人缓缓点头,梁松见状继续道,“连续三天的攻城,我们已经试探出毋极城内有近三千兵马,至于汉军有没有援兵咱们先不谈。这三天,我们三方兵马攻城损失六千,城头上的守军,估摸着战损也就五六百人,多的咱也不确定,你们看看这战损比,十比一。到最后就算攻下城来,咱哥三个手底下可能就死光了。”

    蓦的,史梼迟疑的道,“那依你的意思是等高飞南下,一同攻打毋极城。”

    梁松颌首,“我是这个意思。但如果你们硬要强攻毋极县,我梁松陪你们就是了,大不了一同受地公将军的责罚便是。”

    二人向梁松抱以感激的目光,这让梁松心里一阵得意,自己吃准二人的性格,如何没有把握。

    毛阳略一思索便道,“暂停攻打吧,连续几天的强攻,麾下的兄弟都有些受不住了。”

    史梼侧头望了眼毛阳,咬了咬牙道,“好,那便暂停攻击,待汇合高飞,我要守城汉将的脑袋当尿壶。”

079后事

    九月二十,高飞率兵南下,与黄巾三将汇合。刚一汇合,高飞便迫不及待的发兵攻打毋极,不过在于禁的严防死守下,毋极县这块硬骨头让高飞啃不动,这让高飞怒火万丈,昼夜连攻,适才让毋极县阵线摇摇欲坠。

    广宗城,戒备森严的汉军中军幕府。此时,幕府内人影绰绰,一个又一个的汉军士卒光着膀子,挑着一担又一担的泥土往外运。

    不多时,身穿襦铠的皇甫嵩带着郭典、宗员等一干将校步入幕府内。

    望着幕府中间呈现一丈宽阔的大洞,宗员等人喉结滚动,眼眸瞪得老大,有些不敢相信,“中郎大人,这就是您封锁幕府的缘由。”

    “嗯,”皇甫嵩捻须道,“左右无战事,不如就调拨一部兵力挖个通道,届时,说不定就能趁张角不防备之下夺下广宗城。”

    广宗城内,县衙后院中,聚齐了人公将军张梁、渠帅张牛角、褚燕等黄巾一干将校。此时,一干人等聚在后院,个个脸上带着一股焦灼之色。

    “嘎吱”,后堂中的木门打开,一名颌下冒着一簇黑白胡须的大夫走出。

    “周大夫,天公将军怎么样了,”人公将军张梁急忙上前问道。今日,张角完全没有征兆,突然陷入昏迷。现在,广宗战局呈僵持之状,如果张角倒下去了,广宗必然会陷入短暂的混乱,说不定城外的汉将寻机攻打。到时候,受张角影响,太平军可是士气大跌啊,这可着实让他一阵担忧。

    周大夫摇了摇头,脸上有些黯然道,“天公将军的身体状况有些不好,病入膏肓,差不多到油尽灯枯的地步,准备好后事吧!”

    “放屁,”渠帅中,褚燕当即拔出佩剑架在周大夫脖颈处,狰狞着面孔道,“天公将军身体好好的,怎么会病入膏肓,一定是你这庸医胡言乱语,在这妖言惑众,看我不杀了你!”

    “褚燕,把剑给我放下,”后院中,张梁黑着脸道。

    “师叔,”褚燕悲愤的叫了一声。

    “张牛角,平汉,给我把他拉出去,别在这里瞎嚷嚷。”当即,张牛角、平汉二人老实不客气的架着褚燕出了后院。

    “周大夫,”张梁迟疑了下道,“天公将军,他还能支撑多久。”

    “这,”周沱咬了咬牙道,“三天左右,至于天公将军还能再撑多久,老朽尽全力吧。”

    “辛苦你了,周大夫,”张梁躬身谢道。

    当天深夜,张角从昏迷中醒转,脸色蜡黄的他当即命黄巾各部渠帅聚齐后院。

    屋内,五盏青铜灯盏撑起微弱的烛光,面色苍白的张角歪着面孔,眼帘半拉半睁,及其萎靡的躺在榻上。张角冲着离他三尺远的张梁道,“三弟,扶我一下。

    “嗯,”张梁应了一声,急忙将躺在榻上的张角扶起,半靠在榻上。一时间,屋内一时寂静无声。

    “三弟,你如今也到知天命之年吧!”张角突然出声道。

    “嗯?”张梁眉宇一挑,诧异的道,“大哥,你怎么问起这个。”

    “呵,”张角虚弱的笑了笑,眯着浑浊的双眸,“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当初我们三兄弟从而立之年偶然习得太平要术,一时踌躇满志,意与拯救天下百姓,不惜布局二十余年。可惜,”张角突然间一阵咳嗽,面上涌过一抹红色。

    良久,张角方才平复喉腔内的不顺,“三弟,你说,依我们的身体还能活几年。”

    “大哥,你的身体会好的,”张梁安慰道,“周大夫说了,你这是积劳成疾,好好休养半月就好咯,其余的,你不用多想。”

    “三弟,你不用安慰我了,”张角浑浊的眼眸透出一抹亮色,“我自己的身体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大哥,”张梁不悦的道,“你先好好养病,别的你就不要想了。”

    张角摇了摇头,一手抓住张梁布满茧子的糙手,“三弟,大哥托你一件事,可否。”

    “大哥,你说吧,”张梁道。

    “三弟,你我都到这个年纪了,估计也活不了几年;而教中诸弟子,大多是加冠到而立之年。眼下,如果我撒手人寰,广宗人心浮动,誓必被汉军寻机攻破。到时,以皇甫嵩屠夫的恶名,教内弟子,又能剩下多少。”

    “大哥,”张梁脸上神色变幻,一双糙手不自觉的紧攥。这时,张角带着歉意道,“三弟,我知道对不住你,牺牲你,而换取教内诸多兄弟的生存。”

    霎时间,屋内只剩下张梁沉重的呼吸声。良久,张梁呼吸平缓,神色决然道,“大哥,你说得对,咱们兄弟三个都已经过了知天命之年,也活不了几个年头,与其苟延残喘,不如为那几个小子谋划一个将来,也好过随我们一同入土。”

    “三弟,是大哥对不住你啊,”张角浑浊的双眸滚下一行泪珠。

    “大哥,什么都别说了,你跟牛角他们交代吧,我派人去跟二哥说一声,让他在外接应那几个小子,免得被汉军咬住。”

    “嗯,”张角闭上眼眸,缓缓的道,“把牛角、褚燕、平汉他们叫进来。”

    不多时,离去的张梁将太平军数十位正当壮年的渠帅叫进屋内。

    “张牛角、褚燕、平汉、左髭丈八、雷公、浮云、白雀、飞燕、大计等人听令,明日子时,你等率城内十万部众分成三股从北、南、东三方突围,暂时隐藏太军,等待时机复出。”

    “师傅,”众人心里涌上一股不妙之感。

    “不必多言,听令行事,”张角板着有些蜡黄的面孔,这让众人一阵无奈。

    待众人下去准备后,张角房屋内,一名身穿青花瓷襦裙,单绕交领曲裾深衣的女子拧着铜盆内的湿巾,缓缓擦拭着张角满是皱纹的面颊。

    “宁儿,别忙活了,过来,”张角一招手,原本正在榻边低头拧着湿巾的女子将铜盆放到一旁的铜架之上。蓦然回首,只见这名女子约莫着十七八岁,有着一张精致的鹅蛋脸,一双杏眼明亮异常,头上梳着未出阁的飞仙髻。

    “义父,你先别说话,好好在床上休息,刚刚三叔父叮嘱过,让宁儿好生照顾您。”

    “呵呵,”张角抬起手,溺爱的拍了拍女子的后额,轻声道,“宁儿,明日,你跟褚燕他们一起走吧!不要回来了。”

    “义父,那你呢,”聪慧的张宁睁着明亮的眼眸,杏眼中满含期待之色。

    “宁儿,义父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走不走,已经无所谓了;你还年轻,跟我这个老头子不一样,早点出去也好,免得跟在我身边受苦。”

    “义父,你怎么会没有多少时日,三叔父说了,你只是积劳成疾;再说,义父不走,宁儿走了,还能去哪?”

    张角笑了笑,苍老的声音向着门外呼唤道,“廖化。”

080黄巾火种

    大门打开,一员身高六尺,面貌俊朗,眸子中闪烁着星光,年约十五六岁的小将踱步进了屋内,肃手道,“天公将军。”

    “元俭,过来,”张角招了招手。

    廖化当即轻踱数步至张角榻前,只听张角问道,“元俭,你跟我也有数年了吧!”

    “属下十岁跟随天公将军,现今也有五年九月一十三天,”廖化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唉,”张角不由眯着眼眸,虚弱的打趣道,“记得这么清楚,想不到当初的毛头小子,如今也长成翩翩少年了!”

    当下,廖化腼腆的笑笑,全然没有方才肃然之感,“天公将军,您召我来,可是有什么事相托。”

    “廖化,老夫把宁儿的安危交给你了,明日子时,你带宁儿跟张牛角等渠帅突围吧!”

    “天公将军,”廖化大惊,“属下乃是您的亲卫队率,如何能够在此时此刻离您而去。”

    “廖化,你以后不用在护着我了,以后保护好宁儿就是了,”说着,张角从榻上靠枕下摸出一块圆形铁牌,递给廖化,“自即刻起,廖化升任黄巾力士营渠帅,率三千黄巾力士护卫张宁安危。”

    廖化呆呆的望着手中的圆形铁牌,心中已然知晓张角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要不然怎么会将从不离身的三千精锐黄巾力士调走。

    “属下遵命。”廖化单膝下跪道。同时,一旁的张宁一双杏眼蓄满晶莹的泪花,“义父,我不走,我就要在这里陪着你。”

    “胡闹,咳咳咳,”张角脸色有些扭曲的道,嗓音有些沙哑道,断断续续的道,“宁,宁儿,别做傻事,明,明天跟着廖化走,走的,越远越好,最好是隐姓埋名,不要在回来了。”说着,张角周身气力一散,再次晕厥过去。

    “义父,义父,你醒醒,你醒醒啊,”张宁精致的面孔上霎时间滚下玲珑剔透的泪珠,一边用柔荑摇动张角的身躯。

    屋内,廖化见张角神色惨白,急忙探手至张角鼻翼下,见有微弱的气息,急忙道,“小姐,还有气,我去叫大夫,”廖化直忙奔出房屋,放开嗓子叫道。

    不一会,身处前院的周沱被廖化的声音惊动,连忙带着一块银针包赶到张角屋内,先驱开张宁与廖化,而后施展银针,一根根长短不一的银白色细针被周沱刺在张角的面颊上的穴位上,刺激着张角面颊上的穴位。

    少顷,黄巾各部渠帅被张角病情惊动,个个聚在县衙后院之中,脸上带着担忧之色,生怕张角撑不过去,当场撒手人寰。

    不一会,满头大汗的周沱出了张角下榻之处,周沱对着众人长嘘一口浊气,“幸不辱命。”

    当即,张梁等人冲进房屋,个个围在张角身旁。

    次日,子时,广宗城内,张梁亲率两万黄巾士卒,夜袭汉军大营。汉军营寨外,火光滔滔,照耀着双方,张梁沧桑的面孔黯然的叹息一声,擎起掌中长枪,“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杀,杀光汉军。”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杀,杀光汉军。”霎时间,张梁的两万大军汹涌的冲向汉军营寨。

    营寨内外,皇甫嵩早已布满一层层削尖的鹿砦,鹿砦后,数千汉军手持一人高的橹盾立在营寨门口;其后,则是长戟手将长戟挂在橹盾之上,形成一片长满倒刺地荆棘林。

    “射,”营寨内,弓弩手隔着栅栏的空隙向逼近的黄巾士卒射去。

    一**闪着乌光的翎羽带着震颤融入黑暗中,犹如死神的镰刀一般,收割着黄巾士卒的性命。

    汉军营寨内的一座哨楼,皇甫嵩等人登高望远,指挥着部署迎战夜袭的黄巾士卒。

    广宗城内,北南东三处校场。聚齐着广宗黄巾一半的渠帅。子时三刻,当黄巾拼死与汉军激战时,三处校场的大渠帅大手一扬,冲出北南东三座城门。在夜色的掩护下,又有渠帅的严令,黑暗中,黄巾并没有喧哗,有的也只是一阵奔跑的声音传出。

    丑时,张梁率部不顾一切地发动攻击,冲到汉军营寨前,与汉军短兵相接。

    面对着兵力已经损失有三千多人,张梁却没有丝毫退兵的趋势,反倒是愈打愈烈,大有不攻下汉军大营誓不罢休。

    汉军大营,在皇甫嵩的指挥调度下,黄巾军只突破了三层鹿砦,与营门口的汉军交战。

    哨楼上,皇甫嵩突然一拍哨楼的护栏,“不好,广宗的黄巾要跑了。郭典、梁衍、宗员,你们给我各带三千兵马从后营赶往广宗三门,给我咬住他们,不能让他们逃了。”

    “喏,”三人也顾不得询问,当即攀下三丈多高的哨楼,前去调集兵马。

    哨楼上,皇甫嵩有些气急道,“云长、玄德,你二人各带三千兵马,出阵迎敌,给我将黄巾留在这里。”

    “喏。”

    下一刻,等关羽等人调集兵马出阵,皇甫嵩双手握在护栏上的手背青筋暴起,犹如蜿蜒盘旋的蚯蚓,及其的狰狞,“张角,但愿你能跑掉,否则,明日本将就派轻兵追击,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营寨内,得到命令的汉军士卒手持橹盾推进,一**身披战袍的汉军主动出营攻向黄巾兵。短短片刻,双方数万大军在黑暗中陷入混战。

    黎明时分,整整交战半夜,张梁率仅剩的几千退回广宗。广宗城内,恶疾缠身的张角也不知吃了什么神丹妙药,面色红润、精神抖擞的倚在广宗西城门楼墙。

    城外,皇甫嵩带着关羽、刘备率大营内一半的兵力追击张梁至城门下。这时,立在城门楼上的张角放开嗓音道,“皇甫嵩,张角在此,哈哈哈。”

    “张角,”皇甫嵩咬着钢牙道,“老匹夫,有胆夜袭,不若开城摆开阵势迎战。”

    “皇甫嵩,不若你率兵攻城,如何?”城头上,张角反唇相讥。

    “可恨,”皇甫嵩恨恨的一甩马缰,“回营。”

    大营内,被皇甫嵩派出的宗员等人率兵悻悻而归,幕府中,宗员肃手道,“中郎大人,末将去晚了,没追上黄巾逃逸的兵马,不过北门有大量凌乱的脚印,初步估计有七八千黄巾从北门突围。”

    “南门也是,”梁衍也道。

    “东门也是,不过也只有数千黄巾逃出,”郭典道。

    “他们先不用管,只要张角没逃离广宗城,”皇甫嵩背着双手,嘴角翘起一丝弧度,“再说,逃离的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击溃他们只需数日。”

081破广宗(一)

    两日后,毋极县防线摇摇欲坠,张飞于关键时刻夜袭黄巾后营,一把火烧了黄巾从中山国掠夺而来的粮草。

    而此时,黄巾大营内,正满腔怒火的高飞接到张宝退兵的调令,“可恶,几天,就差几天老子就能拿下毋极。”

    “渠帅,地公将军有令,命你即刻退兵,不得耽误丝毫,”信使再一次重复了命令,特别咬重地公将军张宝的令喻。

    当即,高飞脸色急速变幻,“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待信使走后,梁松、毛阳三人掀开帐帘而进,“渠帅,地公将军有什么最新的安排?”

    “安排个鸟,”高飞怒气冲冲的咆哮道,“地公将军让我们撤兵,撤兵,知道吗?”

    “这……”毛阳三人当即傻了眼。几个呼吸的功夫,毛阳焦急的道,“渠帅,撤兵,这怎么可能,毋极县可是马上就要攻下了,这时候地公将军还让我们撤什么兵。”

    “老子怎么知道,”说着,高飞在幕府中来回踱步,而毛阳三人则是互相对视一眼,梁松道,“渠帅,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如等我们攻下毋极,再率兵南归。”

    “放屁,”高飞当即破口大骂,“你他娘的不知道地公将军说十万火急,火速南归,还他娘的来个先斩后奏,找死也没见你这么找的。”

    幕府内,毛阳三人苦涩的笑了笑,战也不是,退也不是,又该如何。

    “他娘的,这关键时刻竟然火速南归,”高飞来回踱步,一边思索着张宝遇到什么大麻烦,非要调集兵马南归。

    “难道,”高飞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念头,当即火急火燎的道,“退兵,快退兵,赶快赶回下曲阳。”

    “渠帅,你……”史梼三人见高飞的模样,生怕其得了失心疯一般。

    “废话那么多,”高飞鼓荡着面颊突出的太阳穴,“给老子聚齐兵马,抛下一些

    不必要的辎重,立刻,马上给我返回下曲阳。”

    当天下午,毋极黄巾除了粮草与随身携带的金银外,其余辎重全部抛掉,就连牛皮大帐都不整理,直接退兵。

    毋极城内,张飞眼见黄巾退兵,还摸不着高飞打的意图。一侧,于禁就果断的下令,让麾下士卒赶往黄巾呆的营帐处。

    黄巾大营内,张飞、于禁指派一队队士卒搜索黄巾匆忙间退走的大营,看看有什么发现。

    突然,一员两旬多的士卒手捧着一卷竹简道,“都尉大人,属下找到一卷竹简。”

    张飞当即接过竹简,摊开一看,粗略的浏览了下竹简道,“文则,下曲阳可能出事了。”说着,张飞将竹简递给于禁,于禁接过一看。

    少顷,微眯双眸的于禁道,“都尉大人,难道中郎大人已经攻破广宗,致使张宝令高飞率兵回援。”

    “有这个可能。”张飞双掌一击,“我立即派飞骑前往广宗,看看中郎大人是否攻进广宗城。”

    广宗城,汉军新建幕府内,皇甫嵩召集军中诸将,“列位,今日斥候得报,广宗城头挂满白绫,叛贼首领张角病亡。如今,正值黄巾人心惶惶之际,我等应率王师攻下广宗城,剿灭叛贼。”

    “中郎大人,下令吧,属下可是等了近一个月,早已等候不住!”幕府内,一员汉军校尉摩拳擦掌的道。

    “不急,”皇甫嵩手轻轻抬起,眼眸中流露出摄人的目光,“郭典,你挑三千精兵,今日好酒好肉吃着,睡着。晚上子时,从挖好的地道潜进广宗城,打开城门,本将要一举攻下广宗,将张角刨棺鞭尸。”

    “喏,”郭典肃然道。

    深夜,广宗城内压抑着一股沉闷的气息,人人心头上像是压住一块大石一般。城守府,张梁让各部渠帅吊唁张角后,不顾一切反对将张角下葬,埋在城守府后院之中,陪伴着长满枯枝败叶的花草。

    张角陵前,张梁双眼迷离的靠在张角墓碑上,一边提着一坛杜康酒,一边向黑暗中诉说,隐隐的,竟带着一股悲戚,“大哥,小弟对不住你,没能让你风光大葬,却只能埋在这后花园,陪伴着这些枯枝败叶。”

    “咕咕咕,”张梁一仰脖,举坛便喝,潺潺的酒水顺着张梁有些花白的胡须往下低落。几个呼吸间,张梁醉醺醺的笑了笑,将酒坛一抛,随即便传来一片碎裂的声音,张梁一手撑在墓碑上起身,抹了把下颚,望着墓碑后的小土包,“大哥,你放心吧,我们三兄弟很快就能相聚了,黄泉路上,你也不寂寞。”

    当即,张梁摇摇晃晃的身躯离开后院,径直往前院下榻的房屋行去。

    子夜,汉军幕府中,养精蓄锐的三千精兵在郭典的率领下涌入地下四人宽的通道,向广宗城内进发。

    大营中,宗员、关羽等诸校尉,早已聚齐兵马,等候从广宗城内传来的讯号。

    丑时,广宗城上空冒着三股火焰,这让早已等候多时的宗员等一干汉军校尉一阵兴奋,当即命麾下士卒奔出大营,直奔广宗城内。

    广宗城内,从地下通道出来的郭典将三千精兵分成两路,一路占据出入城门的孔道,一路沿着马道往城门楼上直扑。

    霎时间,城门上厮杀声大作,郭典带着麾下士卒一路横扫,几乎没有一个黄巾兵能阻拦他们的脚步。

    县衙内,喝的醉醺醺的张梁也被亲卫摇醒,当得知汉军趁张角陨落发兵突袭,这让张梁十分酒意,散了八分。也顾不得穿上甲袍,当即抄起悬挂在榻边的配剑,点齐亲卫直奔西城门而去。

    夜风猎猎,精力充沛的汉军步卒在宗员等将领的率领下奔向广宗城门孔道。夜色弥漫,孔道口,几盏悬在城门洞的青铜灯火微弱的摇曳着。火光下,郭典部众卫迁冷酷的将孔道口黄巾士卒解决干净,接着,卫迁虚手一抬,遥指包着铁皮的城门,“将城门给老子打开,迎接大军入城。”

    说着,卫迁率五百精兵严阵以待的守在孔道出口,数十名精兵从卫迁本部抢先奔出,卸下一丈多长的门栓,打开沉重的城门。

082破广宗(二)

    深夜,广宗城内灯火通明,在一阵呐喊声中,撕开掩藏在灯火下的血腥杀戮。

    街道上,张梁点齐三千驻扎在县衙附近的黄巾士卒,眼看着高大的城墙出现在视野内,一大批身穿葛衣的黄巾守军一阵骚乱的向城内退去。

    当后退的黄巾守军碰到张梁后,领头的一员小方渠帅哭丧着脸道,“人公将军,完了,一切都完了,汉军已经攻占城楼跟孔道,广宗失守了。”

    “放屁,”张梁勃然大怒,手中利剑一挥,”扰乱军心者,死。“

    那小方渠帅刚陷入广宗丢失之际,哪料到张梁二话不说拔剑就削,反应不及之下,兜头被张梁一剑枭首,一颗斗大的脑袋冲上半空。

    张梁随即扬起尚在滴血的利剑,仰天咆哮道,”都听好了,有我张梁在,广宗城绝对不会丢失,统统跟着老子将汉军赶出广宗城,为尸骨未寒的天公将军报仇。

    “报仇,报仇,”数以千计的黄巾士卒赤红着着双眼,跟着张梁杀向城门口。

    城门口,数百名哨卒,巡卒已经被汉军杀得差不多,唯有城头上传来激烈的厮杀,这让张梁不禁放下一颗心来,只要城头没有失守,自己凭借着优势兵力将城门关上,广宗城就又回到自己手中。

    当即,来不及多做思考的张梁嘶声道,“杨凤,给老子冲上城头,将汉军赶下城头,其余的人随我杀,将汉军留在这里,为天公将军报仇。”

    “杀”,张梁挥剑兜头冲进汉军精兵之中,迎面而来的便是一员汉军伍长。一剑之下,汉军伍长便被张梁在其胸口留下一条深深的血槽,使其当场毙命。

    张梁能担任黄巾中的地公将军自然有两把刷子,否则,底下的人压不住,张梁的面子上也过不去,更不用说委任他的张角了。再者,年轻时,张梁张角张宝三兄弟便是横行冀州一带的豪侠,一身武艺亦属上乘,否则又怎么敢揭大旗公然起兵造反。

    汉军伍长被杀,几名汉军劲卒挥舞着环首刀向张梁冲了过来。张梁怡然不惧,提剑冲了过去,掌中剑一磕,一撩,脚下步伐连错,从几柄环首刀的间隙间冲过。在森冷的刀光下,张梁掌中剑若毒蛇一般从几名汉军小腹处划过一片冷芒。霎时间,几名汉军士卒痛苦的哀嚎一声,手中兵器不由自主的掉落在地,张梁看也不看他们,一脚踢出,迎上一名挥刀欲砍的汉军士卒,将其踹飞。

    “死,”一员汉军屯长早已注意到大展身手的张梁身上,脚一瞪地,人如炮弹般弹射而出,挥刀转瞬劈至,张梁亦挥剑相击。

    刀剑相击下,扬起一串火花,汉军屯长一脸狰狞的嘶鸣,挥刀疾劈,“老不死的,去死吧。”

    “嗤,”张梁轻笑一声,蔑视的望向汉军屯长,在汉军屯长疾攻之下,一个欺身上前,侧让,紧跟着利剑送入汉军屯长的胸腔之内。

    孔道中,随着源源不断的汉军涌入,曲长卫迁率五百精锐冲入来援的黄巾兵中,一刀出,黄巾毙,几乎无一人能够在其手下走出一刀。

    面对悍勇的卫迁,早早注意到卫迁的张梁脚下步伐连错前进,沿途过处,手中剑毫不手软割开汉军胸前的皮甲。

    内孔道口,张梁与卫迁迎面碰上,卫迁狼嚎一声,“死,”手中环首刀带着一股凌厉的刀锋劈向张梁。

    对于卫迁的凌厉一刀,张梁鹰隼般锐利的双眸流露出一股厉色,脚步连踏向前,手中利剑扬起,贴近卫迁劈下的环首刀往左一引,巧妙的引开卫迁劈来的凌厉一刀,斜斜的贴着张梁身侧斩下。张梁趁势一肘击出,扫向卫迁胸口,

    “砰”的一声闷响,一肘出,卫迁蹬蹬的向后连退几步。

    张梁这一肘及其老辣,当即将卫迁聚集在胸口的气打岔,在卫迁还未提气下,一剑直刺而来。

    眼看卫迁即将被张梁一剑刺中,这时,卫迁身侧的一员汉军劲卒当即抛下与其对敌的黄巾士卒。忍着黄巾士卒一刀划过自己的臂膀,飞身扑在卫迁身前。

    “噗,”一抹入肉声响,卫迁被眼前突然闪过的红色身影一晃,紧跟着双眸赤红,咆哮一声,手中环首刀势若雷霆的劈出。

    一阵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下,张梁连续挡下状若疯狂的卫迁。

    “死,”卫迁如野兽般的嘶鸣下,浑身精气神攀至巅峰,一刀出,带着一股风雷响动。这当即让面对卫迁的张梁脸上带着一股凝重之色。

    “铛,铛,铛,”双方刀剑碰在一处,卫迁手中的精炼环首刀率先承受不住双方巨力之下,“咔”的一声环首刀应声而断。紧跟着,张梁手中的利剑划过卫迁胸前,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呼,呼,呼,“一阵急剧喘息中,张梁望着手中滴血的利剑,不禁感叹自己老了,浑身气血衰败,否则,刚才三招之内就能取了汉军的性命,不至于拖这么久还只是重伤他。

    ”吼“,一声野兽般的嚎叫,卫迁浑然不顾自身伤势,掌中擎着断裂的环首刀,反身扑向张梁。

    察觉到身后迎来的劲风,张梁提剑反身迎上,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面容,掌中剑迅疾如电的刺向卫迁。在这一剑之下,张梁有把握在卫迁断刃还未来到身前便能将其毙命。

    “嘿嘿”,卫迁咧着大嘴,奔跑中露出两排洁白的大门牙,眸中露出狠色。眼见利剑即将刺向心窝,卫迁闷哼一声,身子稍稍倾斜,张梁掌中的利剑顺利的刺进卫迁的肩胛骨。这当即让张梁脸色一变,顾不得多想,张梁大脚丫子一脚踢出,一脚踢中卫迁的小腹处,而其身子向后一倒,卫迁手中的断刃划过其身上飘飞的衣甲。

    “砰”,卫迁被张梁一脚踢的倒飞而出,眼眸中露出黯然之色,这都不能杀了眼前的黄巾将领。

    “曲长,'在卫迁落地时,卫迁的几员亲卫分成两批,一批不要命似的往张梁杀去,两名亲卫连忙拱卫在卫迁身旁,一边掺扶着脸色苍白的卫迁,一边警惕着随时扑上来的黄巾军。

    孔道口,一声突如其来的厉喝声道,“张梁,给老子纳命来。”

097高密郑玄

    张飞目光巡视一番厅内的众人,着重的在那名俊朗不凡的男子身上停留了一下,随即,张飞道,“人都来齐了。”

    见没人答话,张飞冲下首的主簿道,“将名册给我。”

    得了张飞的命令。身为上一任太守亲信的主簿配合的将名册竹简递给张飞,张飞接过后,大致的浏览一番,嘴角微翘,霎时间心情大好。

    下一刻,张飞将竹简搁在矮榻之上,神情严肃道,“既然人都来齐了,那在这里,本官做一下人事调动,有意见的可以跟我提,没意见的,就先按本官所说的做。”

    张飞话音落下,正厅之中顿时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张飞担任东莱太守一职,必然会将自己的心腹安排在最重要的职位上。不然,到时候底下的人给你来个小动作你也无可奈何。

    当然,对于张飞的调动自然有人欢喜有人忧,文武两列神色各有不同,只不过文官要沉稳些,毕竟打交道这么多年,掩藏神色还是做的出来;至于武将,倒是没有文官这样深沉的心思。

    少顷,张飞轻咳一声,将众人思绪拉回,大厅顿时间安静下来。

    随即,张飞冲着正厅外的亲卫道,“将张世平、于禁叫进来。”张飞话音一落,门外亲卫大步流星的将等候张飞命令的张世平、于禁叫来。

    刚入正厅,张世平就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方才,张飞派人前来,让他掌簿曹史,负责太守府内一应钱粮。对于钱粮的重要性,张世平可是知道的深切。今后,自己可是卡住东莱郡的咽喉。

    二人一进来,顿时引的人一阵侧目,面对相貌堂堂的二人,厅中的人倒是没起什么波澜。毕竟,这才两个人,要的职位也不多,谁被刷下去。那也只能算他倒霉。

    进来后,张飞先是指着于禁道,“左侧这位,乃是于禁、于文则,在参加平息黄巾之乱后,受朝廷封擢升至都尉一职,现任本郡郡丞,掌军事,并兼任刺奸一职。”说完,张飞特意的望向面向俊朗的青年,见其不为所动,张飞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继续道,“右侧一人,乃是涿郡商贾世家张世平,掌本郡簿曹。”

    “大人,这不妥吧,”正厅中,一名功曹委婉的道。

    “怎么,”张飞眼神一厉,对于方才说话之人,是本郡辞曹史。不过,这种人,张飞也没怎么看得起。别忘了,东莱郡可是有张飞的师叔在,到时候向他要一个人顶他的辞曹史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本官做事,还不用你来教我,”张飞话一出,辞曹史当即脸上青红交加。

    遂,张飞扭头对面相俊朗的青年道,“奏曹史,你卸下奏曹之职转任郡尉,协助郡丞掌训练郡兵,如何?”

    “敢不应,”青年长长一揖。

    “至于奏曹之位,由原簿曹担任,其余诸曹,职位暂时不变。”

    县衙后院,张飞心情及其舒畅,“文则,回头从营中挑选善射之人交给郡尉,让他给你训练一营神弓营出来,记住,是善射,不要滥竽充数。”

    “喏,”于禁应道。

    随后,花了数天得时间整理好上一任留下的案子后,张飞让主簿暂时处理县衙得事情。次日清晨,张飞轻装简从出了县衙,带着数十骑卫士前往北海郡高密县。

    在凛冽的寒风中,张飞一路风驰电掣的行了半日左右方才赶到高密县。一路打听中,张飞率十余骑来到高密县外一个乡间村落中,得知师叔所在后,张飞连忙带人前往其师叔所在的住所。

    一处两进两出的普通宅院,张飞于门前向一名约加冠之龄的青年抱拳道,“在下乃尚书令卢植门下弟子张飞,奉恩师之命前来拜访郑玄郑大家。

    “卢大家,”门口的儒生脱口而出道,仔细的打量名义上的师弟一番,毕竟,卢植与郑玄同师出扶风人大儒马戎。

    张飞点了点头,心道,“看来,老师这大儒之名不愧名传四海啊。

    随即,门口的青年向张飞拱手作揖,“在下泰安卞喜,添为老师坐下诸多弟子之一,。”

    “卞喜,”张飞目光诧异的看向眼前的青年,据他所知,演义中这卞喜不是参加黄巾,后面投靠曹黑子当了一个守将,不过后面被过五关斩六将的关大哥给斩了,难道,眼前的是重名?可是不对啊,演义中的卞喜正是泰山郡泰安人。

    在张飞一阵疑惑中,卞喜道,“师弟,你且在这里等候,在下这就回禀老师。”

    “嗯,”张飞有些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望着离去的卞喜,张飞对演义所记载的历史怕是不敢再信分毫,焉知这后世老罗编纂的三国演义有多少不靠谱的。否则,其后参照其中,怕是怎么死的都不成。

    片刻的功夫,卞喜出了府门,“师弟,老师有请。”

    旋即,张飞在卞喜的带路下至府里偏厅内面见名躁后世的大家郑玄。

    初见郑玄,张飞入目所望,郑玄身长七尺,面貌清瞿,一双眼眸漆黑明亮,幽若繁空,颌下五寸长髯飘飘。

    “弟子张飞,见过师叔。”进入大厅内,张飞极守礼仪,向郑玄行长辈礼。

    “嗯,起来吧,”郑玄虚台右臂,张飞顺势站起。只听郑玄道,“你老师还好吧,听说他被人诬陷,导致下狱旬月。

    “老师还好,已经在一个多月前被放了出来,”张飞恭敬道,抬眼凝望郑玄,“只是,弟子陪伴在老师身边时,老师可是时常在嘴边惦记着您。”

    “惦记着我,”郑玄轻笑道,“你老师可是为了昔年的事在耿耿于怀。”

    “呃,”张飞一窒,眉宇微蹙,凝眉道,“师叔,昔年的事?弟子尚未听老师提起过。”

    “哦,”郑玄略显诧异,稍稍调整面部上的表情,“没提起,那他叫你来做什么?”

    “那啥,师叔,”张飞委婉的道,青州自从被起义的黄巾霍乱一通之后,可是狼烟遍起,整个青州千疮百孔,”顿了顿,张飞在郑玄示意的目光下道,师叔,现如今东莱郡各地缺乏县令、主簿、功曹,你看,这门下弟子可是有合适的?”

083北上下曲阳

    孔道口,率兵赶来的宗员,眼见出现在视野之中的张梁。当即,宗员的双眸浮上一层阴霾,当初卢植被朝廷带走时,自己独撑数万大军曾数战黄巾,数战数败于张梁手中,这让他痛恨不已;再后来,董卓来了,也是连战连败,这让宗员心里憋着一股怒气,恨不得将张梁活剐了。如今,仇人见面,宗员分外眼红。

    随即,宗员便喝上一声,提着一杆短戟径直杀向张梁,其身后跟着数十名的亲卫护在其身旁。

    对于宗员,张梁并不陌生,乃是屡次败在自己手中的汉将。

    张梁眼望孔道口挤满了汉军,谓然一叹,嘴角布满苦涩,“哈哈哈,苍天已死,然气数未尽,时也命也。宗员,张梁首级在此,尽可来取吧。”张梁最后一语,极尽豪迈,大有昔日乌江上西楚霸王决死的气势。

    随着汉军源源不绝的进城,黄巾军再也不占任何优势。沿着城墙内侧的马道,大批汉军冲上关头剿灭黄巾残余的势力。

    街道上,数千黄巾军被汉军包围住,随着一员黄巾士卒扔掉手中兵器大喊投降下,黄巾军中像是多米诺骨牌一般,纷纷扔掉手中的兵器,缩在一处大喊投降。

    街道出口处,宗员持戟与张梁打的如火如茶,二人打的有来有往,战了十数个回合,气血衰败又大战一场的张梁被宗员一戟刺中胸口,当场毙命。

    “呼,呼”,宗员喘着粗气,望着倒在地下的张梁尸体,宗员心中一阵复杂。不过,转眼间,宗员脸上便挂着一抹笑容,张梁乃是黄巾叛贼三首领之一。如今,张梁死在自己手上这功劳可是大大的,到时候让身居九卿的叔父稍稍运作一番,自己这六品的中郎将的屁股就能往上挪挪,少说也是次五品的四平将军,或者是四安将军,至于再往上挪,则要看当即你陛下的心情与朝中那些士人的支持了。

    黎明十分,皇甫嵩率兵进驻广宗。

    广宗县衙内,皇甫嵩望着这座空荡荡的城守府,一时间感慨良多。昔日北中郎将卢植为了能够减少兵员的损失,层层推进,结果不等卢植生擒张角,却被天使左丰陷害,致使卢植身陷囹圄;而董卓,虽然悍勇,提兵与黄巾决战,可惜,求战心切,又兼没有完全掌控麾下大军,且黄巾占着人多势众,导致董卓功败垂成,灰溜溜的跑回河东老家。

    随着战况落幕,一员又一员的传令兵跑进县衙,善后的事情禀报给皇甫嵩。望着矮榻上堆成小山一般的竹简,皇甫嵩不禁揉了揉太阳穴,现在首要的任务即是安定广宗城内的百姓。

    午时,皇甫嵩处理完案上的一半竹简后,宗员等几员校尉跨进县衙内,皇甫嵩见状,放下手中的狼毫毛笔,“都来了。”

    “中郎大人,'众人肃手齐声道。

    “你们来的正好,”皇甫嵩起身道,“如今广宗已破,太平幺贼贼首张角病死,张梁授首,只剩下盘踞下曲阳的张宝依然统兵数万,对冀州形成一股威胁。”

    “宗中郎、江涛、云长、郭典、你四人即刻率五万大军北上,汇合从毋极南下的张飞部,合攻张宝,务必斩张宝于下曲阳,不可让其逃脱。”

    “喏”四人当即出县衙点齐兵马。县衙内,皇甫嵩向校尉梁衍问道,“张角坟茔找到了吧。”

    “找到了,”梁衍恭敬的道,“就在县衙后花园之中。”

    “哦,”皇甫嵩诧异着双眸,眉宇一挑,刀削般的薄唇露出轻蔑之色,“这张梁也真是轻便,竟然将张角埋在后花园之中,梁衍,带我去看看。”

    当即,梁衍带着皇甫嵩以及一队亲兵往后花园行去。

    后花园处,张角坟茔,一颗一人合抱粗的柳树上飘下枯黄的叶子随风飘摇。皇甫嵩望着此情此景,忍不住讥讽道,“看看,这张梁还真会挑地方,花草树木,来年春天生机遍布,张角坟茔前郁郁葱葱,好不美哉!”

    “可惜,”皇甫嵩轻摇了摇头,陡然厉喝道,“梁衍,给本将将这坟茔挖了,区区逆贼,如何能够入土为安。”

    “中郎大人,”梁衍当即面有难色,委婉的劝道,“有道是死者为大,这挖坟,怕是有些。”

    “怎么,”皇甫嵩豁然扭头,锐利的双眸盯视这梁衍,“你要替逆贼说话不成。”

    “末将不敢,”梁衍低下昂首的透露,不敢与皇甫嵩对视,生怕皇甫嵩给其扣上一顶勾结逆贼的帽子,到时候可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既然不敢,那就挖坟,本将要刨棺鞭尸”皇甫嵩淡淡的道,好似方才的一幕没有发生一般,同时,皇甫嵩如此狠辣的决断让梁衍不禁感觉后襟沾满了汗渍,这可是让文人口诛笔伐的罪名。

    “纵使梁衍对挖人坟墓有抵触,但祸及自己的小命的情况下,梁衍也不得不下令;再者,下令的又不是他,是皇甫嵩,自己也只是听令行事;更何况,张角跟他非亲非故的,不至于为了他而得罪如日中天的皇甫嵩。

    不一会,梁衍的亲卫寻来几柄铩(sha)虎铲(锄头)、铁锹(qiao),在梁衍说挖坟时,几员亲卫狼一般的提着铩虎铲与铁锹刨土。

    片刻的功夫,张角坟茔便被挖开,二椁(guo)二棺便出现在皇甫嵩眼前,“叛逆,果真是叛逆,”皇甫嵩面皮抖动,脸色气的铁青,二椁二棺可是诸侯一级才能出现的棺椁,而张角,一个叛逆而已,有何资格够二椁二棺,享受诸侯待遇。

    遂即,气急的皇甫嵩咬牙道,“拿鞭子来。”

    见此情形,梁衍也不敢多说,当即让人寻来马鞭,望着发怒鞭尸的皇甫嵩。梁衍见状,心有戚戚;如果张角死而复生,知道皇甫嵩要鞭自己尸体的原因是二椁二棺,怕是张角能生生的掐死张梁。

    足足鞭尸了一刻钟后,皇甫嵩一扔马鞭,掩着口鼻道,“把这尸体扔出去喂狗了。”

    几名汉军士卒强忍着一股恶臭,拖着张角出了后花园。

    正厅内,皇甫嵩道,“将黄巾降卒全部杀了,筑成一座人头景观,我倒要看看今后还有谁敢造反。”

    “中郎大人,黄巾降卒已经归降,这贸然杀浮,怕是对大人名声有些不利吧。”梁衍小心翼翼的道,生怕激怒了正在气头上的皇甫嵩。“

    ”名声,嗤,“皇甫嵩轻蔑的道,”梁衍,这些本将不在乎,如果本将威名能够震慑宇内,逼得那些想造反的逆贼不敢造反,本将宁愿担上这股恶名。“

    ”大人“梁衍胸中一股血气在沸腾,望着皇甫嵩的目光,梁衍眸中带着一股崇敬之意。”属下愿与大人共同承担这恶名。“

    ”恩“皇甫嵩欣慰的捋须道,”去办吧。“

    “喏。“

    “唉,”望着梁衍远去的身影,皇甫嵩没把另一个原因告诉他,黄巾席卷八州,这几个月得罪了太多的朝中士人,要不是朝中士人联手压迫他攻破广宗就处决参与的黄巾,他也愿意得一个好名声,让投降的黄巾回乡耕种,守着妻子,庸庸碌碌的过一辈子。

084荆州猛虎

    荆州,南阳郡西鄂城,汉军发动最后一波的攻势,攻势如火如荼。

    攻城大半个时辰后,有着江东猛虎之称的孙坚孙文台手持一柄家传神兵古锭刀率一千精兵冲向西鄂城。

    西鄂城下,汉军盾阵内,广阔面额,虎体熊腰的孙坚,当即让盾阵散开一个口子,其从散开的口子外一手摸上云梯。

    云梯下,孙坚将古锭刀咬在嘴中,昂首望着三丈高的城墙,眸中精光爆闪。下一刻,孙坚如同猿猴一般的灵敏,三两下登上云梯,望着从头顶呼呼砸下的檑木、滚石,孙坚不时的在云梯上闪转腾挪,躲避从天而降的危机。

    “咻,”一声尖锐的嘶鸣压迫着空气,孙坚想也不想的一个侧身,一脚勾住云梯的边缘。这时,一块巨大的落石砸下云梯下的盾阵,这让孙坚一阵心有余悸,幸好身手灵敏躲避的快。

    “蹬蹬蹬,”一阵清脆的踢踏声,孙坚憋着一口气,快速的攀到云梯的三分之二处。此时孙坚已经隐隐的听到女墙后黄巾守兵的声音。

    女墙上,眼见孙坚几个呼吸间跃到城墙两丈处,守城黄巾士卒焦急的尖锐着嗓子喊道,“快,快把他砸下去,快把砸下去。”

    面对着守城黄巾兵的急促不安,孙坚心里可是憋着一股气,这种提着脑袋栓在裤腰带上让他及其的不爽。

    蓦的,孙坚一脚踩在云梯上,提气一纵,身子如同大鹏展翅般越过仅剩一丈左右城墙。

    女墙上空,孙坚嘴中的古锭刀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手中,当下手腕连番,一朵朵刀花挽出,举起檑木欲往下砸的黄巾士卒当即从咽喉处奔出一道血柱。“砰,”檑木无力支撑下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几员黄巾额首上。

    “杀”,这时候,女墙上的黄巾守兵发现狂猛如虎的孙坚跃进马道,领头的伍长来不及多想,只知道要把眼前的汉军赶下城头,不然麻烦的将士他们这城内数万袍泽。

    面对着扑来的黄巾守卫,孙坚手中古锭刀扬起,一阵叮铛中,黄巾守卫手中的兵器纷纷断成两截,孙坚顺势挺进,刀光灿灿,几名黄巾士卒当场毙命。霎时间,不大的马道被孙坚清楚一个空档。

    片刻的功夫,由孙坚所攀登的云梯攀上第二,第三个汉军士卒跳上雉(zhidie)堞后便一个闪身跃进黄巾人群中,随后与孙坚一同向城头守军展开激战,扩大战圈。

    关城外,巢车上,镇贼中郎将朱儁凭栏眺望西鄂城上骁勇的身影,对左右站立的南阳太阳秦颉、荆州刺史徐璆(qiu)道,“孙文台真不愧有江东猛虎之称,勇烈异常。”

    “朱中郎,你可是少说了一个人,”身侧,南阳太守秦颉捻须轻笑道。

    “哦,”朱儁泛着奇异的目光道,“初起,你说本将漏说一人,那你倒是说说,本将漏说了谁。”

    秦颉道,“在下的妻侄,前司马杨成。”

    “妻侄,”朱儁眉宇间一双浓眉微蹙,当即语气有些凌厉得道,“初起,此人能力如何,可是居其位而无其能。”

    “哈哈,”秦颉一副自信满满得模样,“中郎大人放心,在下亦是知晓中郎大人眼里揉不得沙子;倘若在下的妻侄没有些许勇力,在下焉敢让其从普通士卒步步升到前司马之职。”

    “哦”,朱儁听了秦颉的解释,遂即脸色一缓,只听秦颉又道,“古有祁奚举贤不避亲,今日我秦颉举荐妻侄杨成,其勇武决不再江东猛虎之下,当得我荆州一条白虎。”

    “正是,”右侧,荆州刺史徐璆附和道,“杨成此子本官亦是见过,年约十六,其相貌堂堂,身姿雄健,彪腰狼腹,且天生神力,乃是一员不世出的猛将。”

    “哦,”朱儁当下就来了兴趣,“初起、孟玉,稍后带给本将瞧瞧,是否有你二人说的乃是一员猛将。”

    “好说,好说,”秦颉笑着道,蓦的,秦颉惊呼道,“朱中郎,你看,我那身穿白袍的妻侄也登上城楼了,”说着,手指西鄂城西门靠友的一处云梯。

    朱儁顺着秦颉手指方向望去,只见雉牒上,一员白袍小将翻过女墙,撞进黄巾守卫中。

    几个呼吸间,关头上黄巾守卫汹涌的冲向那员白袍小将。当下,朱儁只见那员白袍小将手中环首刀挥舞,一颗颗斗大的人头冲天而起,而起如虎入羊群般杀进关头马道上的黄巾守卫。

    “好,”朱儁一看,双掌相击,“秦初起啊秦初起,想不到军中又出个荆州猛虎,真是幸哉。”

    下一刻,朱儁拔出腰间悬着的佩剑,剑指西鄂道,“传令,全面攻城,不能放跑一个黄巾。”顿了顿,朱儁森冷的道,“不要俘虏,全部杀了。”

    立在三人身侧的亲卫当即拉扯着嗓子喊道,“大纛传令,全面攻城,鸡犬不留。”

    当即,另一辆三丈高的巢车上,一名身子粗壮的汉军士卒摇着手中长方形的大纛。霎时间,汉军阵营内,沉闷的鼓声开始变得雄浑激昂,一个个汉军士卒听了鼓声,热血沸腾,嘶声咆哮,个个如同出了闸的猛虎,扑向西鄂成。

    关头上,两头出闸的猛虎一东一西往城门楼杀去。可是,二人带着一队汉军奋力的厮杀依然没有吓退黄巾守军,仍然有黄巾源源不断的扑上关头。而这一切,盖因真贼中郎将朱儁不要俘虏引起的。当初在宛城,黄巾大帅韩忠有意率十多万黄巾投降,而朱儁轻飘飘的一句杀鸡儆猴就拒绝了韩忠投降的机会,绝了黄巾的最后一线生机,无他,黄巾唯有死战到底,跟汉军拼命。

    日前,逃到西鄂的新大帅孙夏已经动员过一次还剩下的十余万大军,“反正左右也是死,拼死一个汉军够本,拼死两个汉军就赚了一个,抱着这个信念,西鄂城内的黄巾军同仇敌忾,战力迸发到前有未有,死战不退,颇有百战精锐的精神。

    奈何,八个月来,荆州黄巾将从南阳郡打劫来的粮食都吃的精光,毕竟,几多万张嘴,一天都能吃掉几千石,更惶论这三个月来被汉军堵在宛城,基本是坐吃山空,如今逃到西鄂城,饭都吃不饱,哪有多少力气打仗;再者,荆州黄巾老弱妇孺前前后后加起来有几十万人,兵甲器械严重不足,除了各大渠帅亲卫配备皮甲环首刀,也只有少部分轻装配备兵甲器械,大部分的黄巾都是拿着木棍、锄头、菜刀或者是竹戟、木枪等物当武器。

085荆州战事息

    “杀,”一名来援的黄巾曲长赤红着双眸从内墙垣马道赶到城头上,眼见汉军出现在视野中,当即挥刀一阵疾劈,将汉军士卒毙于刀下。

    面对着悍不畏死的黄巾曲长以及其身后的黄巾兵,一时之间,城头马道上汉军攻之不下,反倒是被其逼的步步后退。

    关头,注意到此处的孙坚当即对身后一员彪形大汉道,“大荣,你去帮他们,将黄巾赶到关头,让我们的人上来。”

    祖茂眼见孙坚勇不可挡,自己在他后面只能啃着小鱼小虾,当下也不拒绝,“文台,你小心些,我去了。”

    “哈哈哈,大荣,能杀我孙坚的人,还未出生呢,”说着孙坚豪迈的挥刀砍向黄巾一员什长。下一刻,一股血花溅射在孙坚衣甲及面颊之上,让孙坚显得异常狰狞。遂即,祖茂提着一柄足有二十多斤的环首刀杀向黄巾人群。

    酣战半个时辰,关头上布满汉军,黄巾军被孙坚等人合力赶下城头马道。此时,虎体熊腰的孙坚正在沿着冲上关头的马道上与汹涌的黄巾军愈战愈猛。

    “枪术,血战八方。”一声如雷的喝声陡然间从孙坚身侧响起,随后,一杆由硬木所制的制式长矛突进黄巾人群中,左右横扫,紧跟着“叭叭”声响,马道上黄巾士卒纷纷向两边砸去。

    “杨成,你他娘的还用这招,”孙坚大笑一声,身子顺势欺身而进,掌中古锭刀划过一道道弧刃,黄巾中无人能挡古锭刀之锋锐。

    “文台大哥,我这招血战八方可是专门对付群攻,不用这招用什么。”白袍小将杨成头也不回道,掌中长矛丝毫未停顿,挺矛直刺黄巾咽喉。

    “说的也是,”孙坚爽朗一笑,人一跃在杨成身前,蒲扇般的大手往前一探,一手抓住一员黄巾士卒手中的长戈,往后一拽,顺势间,黄巾向孙坚扑来,当即,孙坚一脚飞踹而出,那员黄巾士卒当即倒飞而出,砸进马道上的黄巾士卒。

    “文台大哥,你近我远,”杨成一说完,手中长矛如闪电般的突过孙坚颈脖左侧,一股劲风袭向孙坚瀱(jize)帻,孙坚未见丝毫异动,显然及其信任杨成。瞬息间,孙坚左侧的一员黄巾发出一声惨嚎。

    “好,”孙坚轻喝一声,二人相互配合,引领着从关头上涌下的汉军打下马道。

    随着城门被孙坚等人打开,关外的汉军汹涌如潮般的杀进西鄂城。黄巾士卒尽管在孙夏指派的传令兵声嘶力竭中喊道,“汉军不要俘虏,不想死的就跟汉军拼了。”在汹涌的红潮之中,黄巾士卒奋战不休,但仍是被汉军打得节节败退,往西鄂城中心县衙退去。

    关外巢车上,亲卫向朱儁禀报道,“中郎大人,南门已经被曹都尉攻破,北门被董司马攻破,西门被黄司马攻破。”

    “嗯,”朱儁轻抬右手,“传令,长水校尉,准备出击,截杀逃窜的黄巾士卒。”

    “喏,”当即亲卫嘶声喊道,“中郎有令,长水出击,截杀逃窜黄巾。”

    “中郎有令,长水出击,截杀逃窜黄巾……

    “中郎有令,长水出击,截杀逃窜黄巾……

    伴随着亲卫的嘶声,另一辆巢车上,一杆绣着朱字的黄色大纛挥动,位于后军之中,始终不曾被朱儁调集的五千长水骑兵分成四股,每股一千二百五十人各自守着一个城门。

    “初起,孟玉,是该进城了,”朱儁说着,腰间跨剑,率先沿着绳梯攀下巢车。

    西鄂城,随着大批的黄巾士卒被汉军斩杀,越来越少的黄巾兵无力抵抗,纷纷扔下手中的兵器或锄头、木剑投降,但汉军丝毫没有接受黄巾投降之意,毕竟,这一颗颗人头,那可全都是战功,如果让黄巾军投降,到手得鸭子就飞了;更何况,中郎早有令下,不要俘虏,所以,这些汉军对引颈就戮的黄巾军下的手更狠,纷纷赶着收割在眼前冒着的战功。

    日落西斜,西鄂城大战落幕,汉军士卒除了少部分不能处理动弹,其余的简单的处理伤势后便加入善后事宜之中,将战死的袍泽尸体一具具收拢,并收集战死士卒身上佩戴的章、幡,以便他们战死后由朝廷颁发的抚恤发到他们家人手中。

    西鄂县衙,朱儁重重地舒了一口气,自从自己数月前率兵攻宛城,久攻不下,汉帝刘宏可是连续催诏让自己平定荆州。在汉帝巨大的压力下,要不是自己在朝中那几个老朋友帮助,恐怕自己也落得跟卢植一样,身陷囹圄。现在,荆州大股黄巾平定了,只剩下残余的黄巾势力,这些可以交给荆州刺史徐璆,南阳太守秦颉来平定,自己可以班师回朝,享受汉帝的加封,以及,怎么将陷入大牢的卢植捞出来。

    不多时,军中各部校尉涌向西鄂县衙,纷纷向卢植禀报战损多少,以及斩杀黄巾一干渠帅。

    “大军在西鄂先行休整十日,”朱儁大手一挥,体恤军中将士数月来攻伐黄巾军之累,紧跟着,朱儁笑着道,“本将这就向朝廷表奏,向陛下为有功之士讨赏。”

    “谢中郎大人,”当即,厅内的各部校尉纷纷露出笑容道,他们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之上,不就为了能够博个好前程,福及子孙后代。

    “好了,”朱儁一扬手,“本将于数日前已经从荆州调来一拨酒肉,今夜犒赏三军,大家不醉不归。”

    遂即,心情大好的军中各部校尉狠狠的挥舞着拳头,兴高采烈的呼喊着,中郎大人威武,中郎大人威武。”

    厅内,朱儁听他们这么一喊,眉宇挑了挑,遂即振臂道,“陛下威武,大汉威武。”

    “对,对,对,”校尉中骑都尉曹操立即响应朱儁的呼喊,“陛下威武,大汉威武。”

    “陛下威武,大汉威武……”

    夜幕降临,西鄂城内,城东校场架起一个又一个大铁釜,汉军士卒磨刀霍霍,准备杀猪宰羊,烹成肉羹分发军中将士。

    夜色中,只见西鄂城灯火通明,一阵欢声笑语中,汉军士卒沉沉的醉倒在营地内,

    西鄂城,城门楼内,灯火照亮着不大的城门楼。其内,一釜香飘飘得肉羹,以及三个人围着一张不大的矮案,推碗相碰。

    “杨兄弟,干了,”典型的江东大汉祖茂端着一坛杜康酒道。

    “大荣,你他娘的用坛子跟人用碗干,亏你干的出来。”头戴橙色瀱帻的孙坚笑骂道。随着朱儁犒赏全军,孙坚、杨成、祖茂三人主动承担下负责防守西鄂城的防务,而朱儁大释夸赞了下三人后又命人给三人送来一大釜的肉羹,几个下酒菜以及几坛美酒。

    “文台,这可不怪我,”大荣擦了擦嘴角的酒渍,“杨成这小子几杯酒下肚人就脸红脖子粗,满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祖茂,你敢揭小爷的短,”相貌堂堂的杨成当即就憋红了脸,恶狠狠的道,“明天小爷不给你松松筋骨,你就不知道襄阳杨伯就的厉害。”

    “嘿嘿,”祖茂挑衅的道,“杨成小子,怕你不成,俺祖茂怎么说也是吴郡富春响当当的一条好汉。”

    “啪,”孙坚一巴掌扣在祖茂后脑勺,“大荣,皮痒了你,想让伯就给你松松。”

    “文台,这酒伯就不喝,那我喝,免得让伯就浪费了,”祖茂讪讪的道。

    “放屁,”杨成怒骂道,一把抢过大荣手中的酒坛“祖大荣,小爷什么时候说不喝了,”说着,杨成昂脖咕咕咕的往下灌。

    “好,是条汉子,”说着,祖茂跟孙坚一阵挤眉弄眼,这让孙坚一阵无奈。

086班师回朝

    下曲阳,宗员率五万大军以及一应攻城辎重,猛攻下曲阳城。耗时五日后,宗员占据天时、人和、地利以及一应从广宗大营凭借攻城利器井阑、云梯、冲城车加上五万汉军精锐攻破下曲阳。地公将军张宝在乱军之中被校尉郭典一刀斩下首及,而后派人送往广宗县,登记郭典斩获战功。

    当下曲阳黄巾剿灭后,盛极一时得黄巾军成为历史的尘埃,不复存在。仅有的,也只有数十万逃离的黄巾各部渠帅的兵马,躲进各地的山林之中。

    战乱平息之后,身处雒阳得汉帝刘宏一扫数月前的阴霾,遂即让张让拟诏,召皇甫嵩回京,赏赐平息叛乱的有功之臣。

    十月中旬,出征下曲阳的五万精锐及从毋极南下的张飞率本部回归广宗。临行前,张飞见到从九门县赶到下曲阳得甄逸,二人私下里相谈甚欢。离开时,甄逸对张飞可是及其的不舍,他多么的希望张飞能够率部驻守毋极。

    在广宗驻扎三天后,皇甫嵩挥师回归雒阳。

    大军一路慢行,耗费八天才至虎牢关,又过两天汇合驻扎在雒阳城外五十里的朱儁部,双方合兵一处,向雒阳进发。

    雒阳城东门,汉帝刘宏为了表彰皇甫嵩等诸将平定黄巾之功,率百官亲自在东城门迎接皇甫嵩朱儁近十万大军。

    东城门,九重华盖之下,汉帝刘宏站在轺车之上,举目眺望向远处带着震天响动的大军,眸中带着一股神采飞扬。倏忽间,汉帝刘宏拔出腰间王剑,剑指皇甫嵩所率的大军,“这就是朕的十万天兵,有此天兵,朕又何惧各路叛贼。”

    “陛下威武,大汉威武。”东城门,浩荡的声响紧随着汉帝刘宏落下的话音。

    “哈哈哈,”面貌清瘦,颌下带着一缕黑须的汉帝刘宏道,“大将军何在。”

    “臣在,”面向俊朗,身姿凛凛的大将军何进按剑立在汉帝刘宏车架之旁。

    “百官何在,”汉帝刘宏又道。

    “臣等在,”朝中百官沉重的声音响在东城门孔道下。

    “随朕前行三里,迎接得胜归来十万大军。”

    当即,九卿之一得太仆亲自为汉帝刘宏驾车,缓缓向前驶去。车架前后,五千羽林军执戟护卫车架及百官。

    拉着长长的队伍,汉帝刘宏的车架刚驶到三里处,奔走在驰道之上的皇甫嵩接到何进派出的信使,当即命令大军队伍停下,随后便与宗员、朱儁等一干校尉之上的将领前去拜见刘宏。

    皇甫嵩等人一走,约束麾下部曲的任务就交给张飞、关羽、孙坚等一票中坚人物手里。

    大军中,关羽、张飞、孙坚、杨成、刘备等人并绺而望,几人眼力极好,均望见半里外皇甫嵩等人下马向一尊华丽的车架并步行去。

    “嗨,”张飞手指着远处华丽车架上的一人道,“孙坚,那人是不是当今陛下,都亲自出城相迎了。”

    “九重华盖车架,唯有当今天子方能御乘,”孙坚睁着一对炯炯有神的大眼道。

    “我的乖乖,”张飞摸着下巴,一副惋惜的道,“可惜不能近距离观看陛下的容颜,真是扫兴。”

    “嗤,”孙坚身侧,杨成见张飞的模样不由嗤笑道,“不都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难道还是三头六臂不成,有什么好看的,有这机会,还不如你我切磋一番。”说着,杨成睁着一对热切的目光,扫视着关羽、张飞以及刘备身侧的方亮。至于孙坚,杨成可不会找他。如今孙坚武艺虽然在巅峰,但自己跟他关系稍好,也不好意思老是找他当陪练。

    如今,这近十万大军之中,关羽、张飞、方亮三人武艺均不在自己之下,尤其关羽,手中一柄青龙大刀稳压自己一筹;而自己,武艺与张飞表面看相差无几,不过真论起拼命,还真打不过张飞,就连几人稳压一筹的关羽都不敢说能压得住张飞,十有**两败俱伤,其被张飞一矛刺死,而张飞则是身受重伤。

    “杨成,你个武疯子懂个屁,老子这叫一睹陛下真容,回头就能跟你吹嘘吹嘘。”张飞白了杨成一眼,心说,“老子这是一睹名流千载的财迷、yin棍外加倒霉鬼,看他究竟长什么倒霉催的模样。”

    “得了吧你,你也不看看你那怂样,陛下还能见你,”杨成眼里毫不掩饰的露出嘲讽之色,这极大的刺激了张飞。

    “来来来,咱俩练练,今天不把你打得连你娘都认不出来,老子跟你姓。”说着,张飞倒插着蛇矛,翻身下马摩拳擦掌的。

    “好呀,怕你不成”,杨成说着,有样学样,倒插着家传神兵龙虎破天枪,跟张飞在驰道中打斗。

    一侧,孙坚关羽祖茂几人会心的一笑,杨成张飞就像是一对冤家一般,两个人互相看不起谁,大眼瞪小眼的,一有机会两人就斗一场,不过在张飞千奇百怪的招式下,每次都是杨成被张飞虐的不要不要的,鼻青脸肿。不过,杨成这小子性子执傲,愣是不服输,每次都缠着张飞斗一场。

    驰道上,杨成张飞两人互相打斗,场中一阵飞沙走石,阵阵呼喝声从二人嘴中传出。这让居前的汉军士卒犹如看了免费表演一般,纷纷喊出声,一时之间,十万大军前噪声鼓荡。

    车架前,汉帝刘宏勉励一番皇甫嵩、朱儁。陡然间一阵惊天的喝声从近十万大军处传来,这当即让刘宏凝神望去;而车架边的羽林军则是如临大敌。

    蓦的,一阵如雷的炸响响彻在车架边,“皇甫嵩,你要造反。”

    “大将军,你胡说什么”,皇甫嵩当即驳斥道,“我皇甫嵩忠于陛下,忠于大汉,何时有过起兵造反之念。”

    “没有,那你听听那是什么声音,”何进按剑而立在车架旁,警惕着皇甫嵩。

    “大将军,”刘宏温和的道。

    “陛下,”何进应了一声,紧跟着刘宏道,“大将军不必大惊小怪的,左中郎若要造反,早在叛贼席卷八州,调兵平叛之时就起兵造反,何须等到现在。”

    “陛下,不可不防啊!”何进劝道。

    “左中郎,”刘宏叫道。

    皇甫嵩甲胄在身,当即肃手道,“陛下。”

    “你可知是何人敢在军中引起喧哗。”

    当即,皇甫嵩急着道,“陛下,军中引起喧哗,实乃臣管束无方,你若要罚,便罚臣吧!”

    “陛下,臣也愿罚,”皇甫嵩身侧,右中郎朱儁肃手道,如果他猜的不错,应该是信任司马杨成跟皇甫嵩麾下都尉争斗引起的。这不禁让朱儁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说,平日里要打斗也就算了,今日当今皇帝亲自迎接大军,而他们两个竟然不识好歹,于天子面前争斗,这不是茅坑里点灯,找屎吗!

087比斗

    “陛下,臣也愿罚,”骑都尉曹操肃手道。

    “呦,”汉帝刘宏诧异着双眸望向三人,眼中倒是来了兴趣,“左中郎、右中郎、骑都尉,个个秩比两千石,朝中栋梁,如今竟然为了军中喧哗,联名向朕请罪,看来,这引起喧哗之人,汝等三人应该知晓一二。”

    “这,”三人一下摸不着刘宏的想法。不过,看刘宏的语气,想来不怎么怪罪军中引起喧哗之人。

    遂即,想通了前后的皇甫嵩道,“陛下,若臣猜测的不错,引起军中喧哗的有二人,这其中一人乃臣的麾下都尉,而另一人,则是右中郎麾下的一员司马。”

    “都尉,司马,”刘宏螺旋眉一挑,“看来军中倒是出了骁勇之人,竟让左右中郎、骑都尉联名保奏。”顿了顿,刘宏道,“左中郎,带路,朕倒要看看,这二人如何的骁勇,能让左右中郎如此娇惯。”

    皇甫嵩、朱儁对望一眼应道,“喏。”

    随后,皇甫嵩带着一干校尉在前,汉帝刘宏车架在后向近十万大军驶去。

    一炷香后,汉帝刘宏车架赶到近前,车架旁,骑着高头大马的中常侍张让挥舞着马鞭快速的驶向十万大军身前。十万大军前,张让轻蔑得望着十万大军,马鞭遥指,尖着公鸭嗓子道,“陛下驾到,尔等还不速速接驾。”

    “啥,陛下,”阵前,浑身长满肌肉疙瘩的祖茂吃惊得瞪大了嘴巴。

    遂即,孙坚等人见靠近的皇甫嵩等人以及身后的车架,均是深吸了一口气,“肃手道,“见过陛下。”

    “见过陛下……”

    “见过陛下……”

    霎时间,山呼海啸般的呼喝响动驰道,惊飞落在驰道两侧密林的飞鸟。

    驰道战圈中,张飞不轻不重的力道嗖的一声突破杨成的防御,打在杨成左眼眶上。下一刻,在杨成肿着一双眼眸,如yu喷火的神色中张飞跳出战圈,“伯就,不打了,陛下来了。”

    “张飞、杨成,”皇甫嵩咬着钢牙怒声道。

    “啊,中郎大人,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张飞故作吃惊得询问道。

    “张飞,杨成,还不过来见过陛下,”皇甫嵩咬着牙,目露凶光的道,心里则是想着等驻扎下来,先把张飞拉出去打一顿先,省得在军中上蹿下跳的,净给自己惹麻烦。

    遂即,张飞与杨成好奇地望向轺车上,身穿黑中带白,着上衣下裳深衣袍服,腰系革带、佩挂蔽膝、佩绶、脚穿袜履、腰悬王剑的汉帝刘宏。

    当即,二人私底下互望一眼,微微撇着嘴角,表示不屑之色,不过,二人还是恭敬的行李道,“都尉张飞(司马杨成)见过陛下。”

    轺车上,九重华盖下,三旬多的汉帝刘宏一手扶着轺车上的护栏,一手捻须,一副满意的模样。张飞、杨成身姿雄健,面貌端是唇红齿白,比之有美男子之称的袁绍都不差分毫。说实话,在汉朝,这完全就是看脸的时代,脸好,有能力就有人追随你,人丑,有能力,对不起,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汝等二人应该就是左右中郎麾下张飞、杨成。”

    “正是末将,”二人齐声应道。

    “听左右中郎的口气,你二人乃是难得骁将,不如朕派人与你对战一番,胜了,当赏,败了,当罚,如何?”

    “陛下,刀枪无眼,若是伤着哪,末将可担不起职责,”张飞抱拳道。对于刘宏身边的人,张飞只忌惮一人,天下第一剑客王越,相传此人武艺以臻化境,位列大汉三大高手之一,不过,张飞也不会过分担心。毕竟这王越,可是刘宏的贴身侍卫,寻常的时候,王越可不会出剑,除非,刘宏下令。

    “哈哈哈,左中郎,你这麾下都尉颇是有趣,”刘宏爽朗的笑着拍板道,“这样,你们若胜,加官一级,下放到地方当郡守;若败,每人一百军棍。”

    “喏,”二人应道。当即,刘宏道,“让虎贲中郎将袁术,中常侍蹇(jianshuo)硕过来。”

    “喏,”一名小黄门当即从刘宏身边离开,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人面白无须,身姿健硕,着常侍袍服,正是十常侍之一蹇硕;另一人则是相貌堂堂,一身甲胄在身,按剑而来,正是负责羽林军防卫,虎贲中郎将袁术。

    “陛下,”二人齐声叫道。

    “嗯,”汉帝刘宏颌了颌首,“袁术,蹇硕,你二人乃羽林军中数一数二的高手,跟左右中郎麾下都尉、司马切磋切磋如何!”

    “都尉、司马,”袁术蹇硕暗自嘀咕,仔细细想一番,军中除了亡命之徒,会两手粗浅的功夫,哪能敌得过自己。

    遂即,二人应道,“谨遵令喻。”

    当即,刘宏深怕几人施展不开拳脚,袖袍一挥,“都退后,给他们挪一个地方比武。”尔后,皇甫嵩一声令下,传令兵骑马相告,近十万大军在绵延数里的驰道中徐徐后退五十步。

    场中,蹇硕对杨成,袁术对张飞,二人手持利剑,指向赤手空拳的二人。场外,汉帝刘宏倚在车架上居高临下,一副好整以暇地模样,其身后则是朝中文武百官。

    场中,袁术轻蔑的道,“亮兵刃吧!”

    张飞扭头与对望了眼,只见杨成不屑得道,“对付你们,何须亮兵刃,来吧,”说着杨成摆开架势。”

    张飞见状,耸了耸肩,这让蹇硕、袁术气的不轻,持利剑的手背上青筋冒起,“狂妄,”紧随着一声轻喝声,蹇硕、袁术身姿飘逸的冲向二人。

    “来的好,”杨成狼嚎了一声,甩开大步主动迎上蹇硕;而张飞,则是凝神望向袁术,以不变应万变。

    眼见张飞不躲不闪,袁术眼中戾气一闪,脚步迹踏,剑锋直刺张飞眉心。

    倏忽间,张飞头一扭,避过刺来的剑锋,紧随着张飞身子往后一躬,恰在这时,袁术的利剑横划过张飞露出的空门。

    “砰,”一道剑光闪过,张飞一拳斜刺里甩出;霎时间,袁术目中一闪,持剑指天,掌腕处与张飞的拳头击在一处。

    蓦的,张飞化拳为爪,一把扣住袁术持剑的手腕,使其不能动弹丝毫。袁术欲抽回右臂,怎料张飞天生神力,一爪之下,袁术倾尽力道都不能回。

    倏忽间,袁术脚下出击,直击张飞下盘。

088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袁术、张飞脚下互斗。倏然间,袁术被张飞掴住的右臂趁机往上一拔,虽未能挣脱张飞的掌下,但其手中剑亦借助那一拔之力,落在左手中,遂即袁术一剑刺向张飞。

    “嘿,”张飞冷笑一声,头一甩,避过闪烁着寒刃的剑光,身子再一矮,下盘陡然间扎成马步状。倏忽间,张飞手肘电光般击出。

    “砰,”一声闷响,袁术蹬蹬蹬的往后退了两步,不过掌被张飞擎住,以至袁术生生的止住了退势。

    紧跟着,张飞贴身而进,反转身子,一个过肩摔将袁术摔在地上,大手扣在袁术的脖颈之上,使其不能动弹分毫。

    另一侧,杨成避过蹇硕的利剑,飞起一脚将其踹飞而出。

    “好,好,干净利落,”车架之上,汉帝刘宏拍掌道。

    “咳咳咳,”被杨成踹飞的蹇硕从地上爬起,一手撑着被杨成飞踹的胸口,眸中闪烁着则人而嗜的目光。

    一侧,被张飞从地上拉起的袁术倒是及其光棍,抱剑向张飞行君子礼道,“我输了。”蓦的,张飞对袁术心里的印象大有改进,这么一副君子模样,丝毫没有演义中描绘地奸猾小人的举止。

    然后,据史书记载,袁术在尚未成为诸侯之前乃是一员豪侠,颇有正义之心,遇不平之事都会插手一下。

    车架前,汉帝刘宏招了招手,张飞、杨成二人乖乖的前行,离车架尚有十步之遥。此时,车架上的汉帝刘宏冲大将军何进道,“大将军,擢(zhuo)升张飞进迁武勇都尉,杨成迁前司马。”

    “喏,”大将军何进恭敬道,同时间,何进目光闪烁,心里打着小九九,貌似杨成、张飞武艺不俗,比自己麾下控制的校尉只强不弱,更何况,这二人貌似是白身,没有什么大的背景,想到此,何进就有心思将二人纳进大将军府了。

    顿了顿,汉帝刘宏道,“至于下放之事,等朕拟旨吧。”

    “谢陛下。”张飞杨成当即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喜色,想不到打一架还能加升一级,至于外放,张飞心里可是亮堂着,再过几年,眼前的老头子一死,董卓兵驻雒阳,到时候自己控制着一些兵丁,也能成为一方诸侯,说不准,依靠自己从后世而来,博取一份王图霸业。

    “回宫,大宴群臣,”汉帝刘宏袖袍一挥,车架向雒阳城内行去,羽林军拱卫在刘宏车架身侧。

    待文武百官先行一步,皇甫嵩等人领着近十万大军前行,而后将大军驻扎在东城门空出来的军营。皇甫嵩、朱儁、曹操、宗员这些秩比两千石的将官奔向皇宫,享受汉帝刘宏安排的筵席。而张飞他们,虽然没有资格进皇宫,但汉帝刘宏早已将犒赏三军的酒肉运至大营内,让十万大军连续享受三天的酒肉。

    三日后,袁术身着昂贵的蜀锦,素白直裾袍服,衽襟、袖口纹着红色的几何图案,腰系革带,挂佩绶。然而,袁术最显眼之处则是腰间挎着一柄佩剑,佩剑上剑首与剑眼相连处镶嵌着一颗从西域进口的金绿猫眼宝石。

    不多时,袁术在东大营营寨门口差人进去寻张飞。一炷香的功夫,一身黑色袍服的张飞便见到数日前被自己收拾的虎贲中郎将袁术。

    “袁中郎,你找我,有什么事,不会是来寻仇的吧!”还未走进,张飞的声音便从远处飘来。

    “张飞,在下有这么不堪,行龌龊之事,”袁术脸色一沉,神色不好看的道。

    “呃,”张飞一噎,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袁术。说袁术肚量小吧,可是看看眼前的袁术,张飞心里一百个都不信,可是说大吧,张飞又没有跟袁术怎么相处过,搞不好哪里得罪他,他那三公之一的叔父袁愧给自己下绊子,自己都不知道去哪里说理去。

    斟酌一番,张飞道,“中郎大人,那你此来,可有要事相办。”

    “要事倒是没有,”袁术双眸露出热切之色,这不禁让张飞后退两步,生怕袁术有断袖之癖;然而,袁术丝毫没有自觉,跨步上前拉着张飞的手臂道,“今日没有袁中郎,只有袁公路。”

    “袁大公子,你这手,能不能放放,”张飞一边挣扎,一边道。

    “呵呵,”袁术笑了笑,完全没有放手之意,拉扯着张飞往大营外行去,“走走走,今日哥哥带你去芳泽阁瞅瞅,那里可是刚来了一批舞姬。”

    行走中,张飞见袁术没恶意,索性任由他推搡着向雒阳城内行去。期间,张飞询问袁术怎么孤身来大营中旬他;谁知,豪侠性格的袁术对张飞击败他颇感兴趣,而后派人前往幽州探寻消息。当得知张飞在幽州也是一方豪侠后,臭味相投下,驱使袁术结交张飞之心。

    洛阳城城门口,张飞昂首望着布满斑驳痕迹的城墙,双手上下比划道,“这城墙真高,比虎牢关还高上一截,怎么着也有十五丈高吧。”

    “益德,虎牢关虽然号称天下第一雄关,但其城高也只有十丈,比雒阳可是相差甚远;然而,虎牢关号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当是大汉八大雄关之一。”

    “这倒也是,”张飞细想一番,雒阳城作为都城,历代皇帝加固加高,已经由东汉初期八丈高的城墙拔到十五丈高。

    “走,进城,”袁术与张飞经过守卫的盘查步入熙熙攘攘的雒阳城。

    雒阳城内,袁术特意挑比较繁华的市街道向城中心的妙音坊行去。沿途过处,张飞只见市街上犹如两极一般,外冷内热的景象。

    市街内,袁术径直的带着张飞来到一处熙熙攘攘的烟花之地芳泽阁。随着在芳泽阁两名红衣侍女的引领下,进了厅内。

    芳泽阁中,袁术这个公子哥长年累月的泡在烟花之地,认识他的侍女将二人引导大厅中位置最好之处。

    芳泽阁内张飞好奇地四处张望,只见厅内高敞疏阔,高窗穹顶,安静地大厅因客满而又不显嘈杂,端是一难得的雅地。

    台前,一张矮榻后,张飞与袁术并席而坐。落座后,不时的有人过来与袁术打着招呼。少倾,见招呼打完的袁术,张飞侧首揶揄道,“袁大公子,看来你是这里的常客啊,这么多人跟你打着招呼。”

    “呵呵,张益德,不是我袁公路自谦,芳泽阁内,前来听曲的,能认识个十之**。”

    “艹,”张飞不禁暗骂一声,“要不是你那叔父跟老爹一个位列司徒,一个位列九卿,谁他喵的鸟你。”

    “袁大公子,你们城里人真会玩,”说着,张飞竖起大拇指,这不禁让袁术一阵洋洋得意。

089来莺儿

    堂上歌姬退下后,随着两声笙板响起,云台左右两边各走出一名十六七岁,身穿绿色罗裙,头梳垂鬟(huan)分肖髻(ji)的精俏少女,将堂上两层幕帘缓缓拉开,幕后所设,不过一琴一案一块紫色坐垫。

    不一会,云台左侧,一名头梳飞仙髻,蛾眉杏眼,肤若凝脂的少女从其内款款走出。少女走出后,径直走进台前,向众人裣衽一礼。

    遂即,少女也不废话,径直跪坐在坐垫之上,先是压琴徵,调音色,接着一阵铿铿声中少女弹奏琴曲来。

    一曲终了,云台下,张飞拉着袁术道,“这劳什子曲子听着还行,不过没那种意境,沉浸不进去。”

    “张飞,歌姬能有这份功底就不错了,你以为跟蔡邕蔡大家一样,乃是一代琴中圣手。”

    “蔡邕,琴中圣手,”说着,张飞双眸一亮,不过,张飞眼神很快就黯淡下来,“现在蔡邕貌似流浪到江东,落脚在江东豪族顾家之中。”

    在二人说话之时,台上女子又抚琴而奏,曲调悠扬,偶有鸿雁之声从琴曲中传出。

    “这首曲,”张飞闻听熟悉的曲声,当即道,“这是平沙落雁曲。”

    “正是平沙落雁,”袁术睁开陶醉的双眸,“袁某来此,正是为了听来莺儿姑娘弹奏的平沙落雁曲。”

    “此曲确实不错,”张飞亦是颌首,在前世,张飞听过的曲子除了凤求凰,就只有这曲平沙落雁。而这张飞青睐有加的平沙落雁曲则是借着大雁盘旋顾盼南归,云程万里,借鸿鹄之志,舒展有志之士之心胸。

    二曲终了,来莺儿缓缓起身,裣衽一礼。厅上凝滞片刻,一声“善”字席卷朝音坊。

    目送着来莺儿巧笑嫣然的离去,厅中众公子哥恋恋不舍的目光留恋在来莺儿********的身姿上。随着垂帘拉下,又有歌姬上来舞姿。

    倏忽间,张飞顺着袁术似笑非笑的目光时,陡然间看见七尺黑炭曹孟德独自在一张矮榻之后,眯着一对细眼观看台上的歌姬舞姿。

    “曹孟德,他怎么在这”,张飞突然询问道。

    “嘿嘿,”袁术怪叫两声,“益德,这曹孟德可是这里的常客,只要没什么大事,他都会在这里坐坐,听听来莺儿姑娘的曲调。”

    “呃,”张飞面容古怪的望着曹操,“这曹孟德莫非……”

    “正是,”袁术颌首道,“这来莺儿姑娘颇有些姿色,虽不算国色天香,但也是上上之姿;而曹孟德生来风流,酷爱美人,迷恋上来莺儿也就不稀奇了。”

    “哦,”张飞这下来了兴趣,与袁术拉开话匣子,“不是听说这曹孟德府里已经有一正一妾,怎还流连烟花之地,不怕他家那悍妇撒泼不成。”

    “曹孟德就这性格,”袁术拾起一颗大青枣往嘴里送,嘎嘣着清脆地声音道,“他家那丁氏可没少找他麻烦,这不,又偷偷溜出来私会来莺儿。”

    “你说,来莺儿跟曹孟德已经好上了?”张飞眼中闪着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

    “九成九,”袁术自信道。

    随着二人时不时地谈论曹操,曹操仿若有感应一般发现二人,当即端着酒爵大步流星的往袁术的矮榻行去。

    老远的,曹操出声道,“公路,益德,你们在说什么那么开心。”

    “没说什么,”袁术淡漠的道,眼帘一抬,四处张望,“今日怎么不见我那大哥,平日里,你二人不都是形影不离。”

    遂即,曹操道,“大将军府上收到从凉州传来的急报,本初去处理了,因此,未能随某出来。”

    “哦,”袁术拉长了嗓音,怪声道,“难怪平素里好的穿一条裤子的人今日竟然会分开,原来是凉州出事了。”

    “呃,”曹操一噎,对于袁术,曹操也是颇为头痛,袁术与袁绍乃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只不过袁术是嫡出,袁绍是庶出,而且袁绍痴长袁术两岁。然而,这些还不是最关键,关键的是袁绍这个庶出子踩了****运一般,在袁隗与袁绍生父袁逢的商议下,将袁绍过继给袁家已故老大袁成当继子。

    在汉时继子等同于亲生儿子,就像蜀汉开国皇帝刘备收下的继子刘封一样,如果刘禅没有出世,蜀汉的接班人就是刘备继子刘封。然而,刘备亲生儿子刘禅出世,刘备就不得不考虑刘禅的未来。如果刘封不死,等他百年之后,蜀汉政权将落在继子刘封的手上,而不是刘备亲生儿子刘禅的手中。毕竟,蜀汉一班大臣不出意外的话可是只认刘备儿子中最大的刘封继承皇位,而不是次子刘禅。因此,在刘备归天之际,刘备以不援关羽,导致关羽兵败身死的罪名赐死刘封。

    因此,作为已故的袁家长子袁成的继子,又是袁氏一脉年纪最长的,袁绍被当任司空袁隗与九卿之一太仆袁逢当做未来家主培养;当然身为正统嫡出的袁术袁隗与袁逢并没有放弃他,毕竟,在他们的心中,袁术是嫡出。不过,在袁逢、袁隗眼中,两个未来继承人中,袁绍能力远比袁术强上一些,因此,二人心中也是越发的不好取舍。

    所以,在袁隗、袁逢的压力下,袁术与袁绍势同水火,二人互相争斗、挖讽,不过,每次都是袁术败下阵来。

    这不,宦官之后的曹操为了摘掉头上宦官之后的帽子,融入士族之中,可是不遗余力,整日跟在袁绍身后,充当狗腿子。不过两年之后,曹操成功融入士族之中,袁绍展开接纳,因此,二人的关系在袁术口中,好的就差穿一条裤子。

    “孟德,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着,袁术扯了扯张飞的箭袖,“益德,走吧,还有一些事情没办完呢!”

    “呃,”张飞左右看了看二人,无奈的向曹操道,“孟德,我还有事,先走了,有空来军营找我。”

    “好,”曹操睁着一对亮堂堂的眼眸,脸上挂着一丝笑意。

    芳泽阁外,张飞与袁术并肩道,“公路,你与孟德口中的本初有隙。”

    “嗯,”沉默了会,袁术道,“这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得好,家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二人迎着熙熙朗朗的螺市街道行走,良久,张飞心中做出决定,“公路,有什么事尽管说,能帮你的,我张飞绝无二话。”

    “嗯,”袁术露出笑容,心中对张飞的话充满了温暖。在袁绍的压力下,他袁术手底下虽然有些能手,但那些能手均被袁绍麾下压的死死,因此,他袁术只能另觅人选,到时候借力对付袁本初。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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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精而不在多,将在智而不在猛。 武阵三国,以武杀敌,以阵破军。 三足鼎立,定鼎天下武阵三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武阵三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武阵三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