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孑然不忧伤全文阅读

作者:程禾呈     孑然不忧伤txt下载     孑然不忧伤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孑然不忧伤全文阅读

第一章 闷热的夏天

    我叫孑然,我不姓孑,我没有姓,文伊妈妈告诉我,孑然的意思是孤独的美好,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给我取这样的名字。

    文伊妈妈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她好像没有家人,一个人带着我。

    小时候我总是跟在她后面,问她:“文伊妈妈,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我为什么没有?”

    直到我考上了宁城最好的育才中学,她才告诉我:“我不是你的亲生母亲,16年前,我在人民公园捡的你。”

    我其实是有预感的,对于她告知的真相,我的内心并没有很大的波动,我倒是对她很感兴趣。

    她孤身一人,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她就像一个谜语,谜面很晦涩,谜底深不可测,小时候不小心打开她珍藏的一个小木盒,发现里面有一张泛黄的旧相片和她的大学毕业证。

    我常常在想,为什么大学毕业的她要在我的学校门口摆摊卖早点?

    “孑然,帮我去楼下打一瓶酱油。”

    文伊妈妈又要准备明天的早点了,明天开学了,我也高二了,对于分科后的班级,我有些小期待,是不是可以认识新朋友呢?毕竟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

    我从房里出来,拖着一双印着樱桃小丸子的凉拖鞋,这个夏天太沉闷了,除了知了叫个不停,似乎一点生气都没有。

    “文伊妈妈,醋还够吗?”

    她在厨房忙前忙后,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但丝毫掩盖不住她的文艺气质,衣服总是穿的干净妥帖,整个人看上去知性优雅。

    “顺便也打一瓶醋吧,钱在桌子上,剩下的十块给你买书皮,新学期新气象,生活要有仪式感。”

    我笑笑,拿着钱飞快跑下楼。

    我们住在二楼,一楼是个老奶奶住,她也是房东,她在一楼煮酒,制醋和酱油,自己开了一间小铺子,平时邻里都喜欢去买。

    门口是一条马路,路两边是茂盛的香樟树,一边是待拆迁的破旧居民区,一边是宁城有名的富人区,一边充满生活气息,一边现代感十足。

    我住在待拆迁的老旧居民区。

    “然然又来打酱油啦,要多少钱的?”奶奶和蔼地向我打招呼,我递过去两个瓶子。

    “嗯,这个是酱油瓶子,这个是醋瓶子。”奶奶打开盖子闻了闻,自言自语说道。

    我揣着找回来的零钱,一手提着一个瓶子,正准备上楼,抬脚差点踩到一只肥胖的橘猫,猫咪后面是一双帆布鞋,顺着脚往上看,居然是他?

    易笙,隔壁班的学霸,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而我是万年老二,他住在香樟路的富人区,而我住在他对面的贫民区,我和他之间,似乎有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它好像很喜欢你,你可以抱抱它。”

    我一瞬间愣住,他居然和我打招呼了,每次看到他面无表情地走上领奖台,我都会不屑地冷哼一声,“了不起啊,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

    我把瓶子放在一边,蹲在猫咪面前,把它抱到怀里,抬头望着他:“它叫什么名字?”

    “胖橘。”

    这么随便的名字被他一本正经地说出来,竟然毫无违和感,我居然没有笑喷。

    胖橘热情地在我怀里蹭来蹭去,宠物和主人的脾气还真是大相径庭,一个冷的能冻死人,一个热情到让人措手不及。

    “给我吧,我该回家了。”

    他把手伸向我,我反应了一会儿,把胖橘递给他,他招呼都没打,抱着猫咪就走向了奶奶的小铺。

    “小笙来了,今天还是要老冰棍?”

    “嗯,两根

    。”

    他一只手抱着猫,一只手握着两根冰棍,“给你一根,夏天和冰棍最配。”

    我勉为其难地拿着,有些受宠若惊,我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今天好像是第一次说话。

    “孑然,赶紧把东西拿回来,我要做包子馅。”文伊妈妈站在阳台上,对着我焦急地喊,我居然一时忘了这事了。

    把地上的瓶子捡起来,起身准备和他打个招呼,毕竟人家请我吃冰棍,可扭头一看,他已经走到了马路对面。

    我默默祈祷,希望分科之后不要再遇到他,我不想我的初中三年外加高中三年都被他碾压,我选了文科,他应该不会学文吧。

    我推了一下半掩着的门,咯吱一声,好像门也不满这个无趣的夏天。

    “赶紧,我这等着呢。”

    文伊妈妈把瓶子拎走,我舔着有些冻嘴的老冰棍,漫无目的地在屋里游走,阳台上的仙人掌好久没管了,一时兴起,我接了点水,准备去浇一下。

    仙人掌的生命力还真是顽强,几个星期浇一次水都能活得很好,文伊妈妈说,我和仙人掌很像,所以去年生日的时候,她送了我这盆仙人掌。

    阳光还真是毒辣,晒在身上生疼,我把水瓢放下,用手支着脑袋,站在阳台上望着马路对面发呆。

    我有些好奇,易笙的家到底是什么样的?他的房间会不会和我的一样,堆满漫画书和小说,还有,他为什么每次考了第一名都不要奖金?以至于让我这个万年老二白白捡了大便宜。

    他每次不要丰厚的奖学金,最后的受益者都是我,我们都住在香樟路,经常走相同的路回家……一切都一切,都让别人以为我们之间有点什么,可只有我知道,他不要奖学金是因为他家富有,他不屑于那点小钱,我们走同一条路回家也是因为顺路。

    “孑然,水开了,帮我把煤气关了。”

    我拉长声音,哦了一声,回屋把煤气关掉,坐在沙发上,把玩着手里的小木片,老冰棍还是原来的味道。

    文伊妈妈最近很忙,我知道都是因为我,把我的学费和房租交了,我们俩就剩不了多少钱,即使有了3000块的奖学金,我们的生活也才是勉勉强强。

    “文伊妈妈,明天早上卖包子和粥就好了,不要卖炒饭了,你忙不过来。”我走到厨房门口,以一种商量的语气问她,也许是看我委屈巴巴的表情可怜,她点头答应了,只要我们两个都平安快乐,我就知足了,挣钱是我长大以后的事。

    第二天一早,我帮着文伊妈妈把早点推过去,把摊位摆好,帮着卖了会儿东西,时间差不多了才去报道。

    “孑然,你居然和我一个班,好开心啊。”

    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转身,一双肥嘟嘟的小白手就对我的脸一顿揉捏。

    “夏木木,你放开我。”

    在我的嫌弃下,她终于放开了我,我摸摸自己小脸蛋,欲哭无泪,这个女孩子太奔放了,我实在招架不住。

    “孑然,你看,我们在同一个班诶。”她拉着我挤进人群,顺着她的手看去,文科一班名单的最后一个是夏木木。

    “孑然,还有一个更大的惊喜。”

    我不明所以,眼睛顺着她的手往上滑,滑到第一个,文科一班的第一名,居然是易笙,还真是冤家路窄,是祸躲不掉。

    我在内心嚎叫:“这是什么惊喜,最大的惊吓好吗?上天,你放过我吧,收了夏木木和易笙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我只差仰天长叹了,瞬间整个世界都不美好了,夏木木这个花痴暴力女,易笙这个高冷学霸君,我都不想见到。

    我哭丧着脸,打算

    回教室冷静一下。

    一进门,发现大多数同学都到齐了,瞄了一眼,只有最后卫生角那儿剩两个位置,真是诸事不顺,以后就要天天和垃圾臭味为伴了。

    这个夏木木,居然不帮我留一个位置,真是靠不住,能靠的就只有自己了。

    叹息着走向我的位置,还好这儿就我一个人坐,倒也自由。

    我不经意间抬头,居然看到易笙坐我前面,还真是巧。

    以前是隔壁班,刚才是同班,现在是前后桌,缘分还真是妙不可言。

    上课铃声响起,班主任姗姗来迟。

    “同学们,不好意思,迟到了几分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白剑,大家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

    教室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一个穿着破洞裤,打着耳钉,染着黄发的少年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扫了一眼教室,直接奔我旁边的位置而来。

    “同学,请让一下。”他斜挎着书包,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好像没睡够,一直打着呵欠,等着我给他让路。

    我可不想和他做同桌,直接举手表达我的意见:“老师,我想换座位,我坐后面看不见。”

    他直接把书包从外面扔到里面的桌子上,双手斜插口袋,傲慢地看着讲台上的老师,“小白,你不是答应我爸要改变我吗,让这位女同学和我一起坐,我就答应配合你,不然我南如初的本事你是知道的。”

    听他这么一说,班主任白剑两眼放光,连着说了好几个好字,我只好乖乖让他坐进去,看来这又是一尊大佛,我还是小心为妙。

    “南如初同学,你旁边坐的是我们这一届的才女孑然,她前面坐的是易笙同学,他们都是你学习的榜样,你有学习上的困难可以直接请教他们。”白剑似乎对改变这位南如初同学充满了信心。

    “切,死板的书呆子。”

    听他这么贬低自己,我抬头直愣愣地盯着他,给了他一个白眼,太自以为是了。

    我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除了夏木木一直粘着我,我基本没朋友,我也不怕得罪人,在草稿本上刷刷写下一句话:“自以为是,你以为你很厉害,我看你就是绣花枕头,华而不实,表里不一。”

    他看了后笑笑,明明是明朗的笑容,却让我得慌。

    他回:“孑然是吧,记住了,我会让你改变对我的看法。”

    我回:“南如初是吧,尽管放马过来,我要是认可你的话,我任凭你处置。”

    ……

    易笙扭头看了眼我们,随即又坐得端端正正,好像丝毫不受我们的影响。

    我和南如初继续用草稿本交流,来来回回传了几十次,草稿本写了满满几页。

第二章 突如其来的噩耗

    中午的时候,夏木木过来叫我去吃午饭,我本来想一个人去的,可转念一想,她对我确实很好,就挽着她的胳膊去了食堂。

    “孑然,你前面是高冷学霸易笙,右面是时尚型男南如初,我好羡慕你。”

    看着夏木木一脸花痴样,我叹了口气,看来她不了解我现在的处境。

    “夏木木,那个南如初是什么来历,一个易笙就够让我堵心了,现在又来一个南如初,看来我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看我不为男色所动,夏木木嘟嘟嘴,“不知道,不过一看就不简单,全校就他没穿校服,还敢和小白顶嘴,特立独行的怪人。”

    看她一脸的崇拜,我无奈地拍拍她的头。

    食堂挤得水泄不通,每个窗口都排了弯弯扭扭的长队。

    “孑然,怎么不吃鸡腿,可好吃了。”

    我白了一眼夏木木,要是兜里有钱,我不用她说就打两个鸡腿。

    “孑然,我打了三个鸡腿,你吃一个,我吃两个。”

    看她兴致勃勃地夹过来一个大鸡腿,我咽了咽口水,摇头拒绝了。

    “孑然,我是真的想和你做朋友,你别这么冷漠嘛,接受朋友的好有这么难吗?”

    看她就要哭了,我赶紧笑着接过来,“今天这个鸡腿我帮你吃了。”

    她高兴地呵呵笑,又给我夹了几块红烧肉。

    我不知道夏木木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不缺朋友,却老是围着我转,我有时候都怀疑,她是不是对我有所企图。

    咣当一声,一个饭盘被扔在我对面的桌子上。

    “孑然同学,不介意我坐你对面吧?”

    看着南如初那张妖孽的脸,我面无表情地离开,坐到另外一张桌子上。

    他笑笑,端着饭盘又跟上我,看得夏木木目瞪口呆。

    “我们貌似还不太熟,你这样未免太自来熟了吧?”我抬头疑惑地望着他,他不为所动地继续往嘴里扒饭。

    我打算无视他,自顾自吃饭。

    “你对待同桌就是这种态度?”

    被他这么一反问,我竟然哑口无言,好歹是同桌。

    “南如初同学,你请便。”

    他嬉皮笑脸地夹走了我的半块鸡腿,“叫我如初就好。”

    我被他的行为惊呆了,他难道不嫌弃我吗?

    旁边开始议论纷纷,我低头不语,用大脚拇指都能猜到,肯定又是流言蜚语。

    我吃完饭刚想悄悄溜走,他一把揪住我,“等我吃完一起走啊,我不吃香菜,帮我挑了。”

    我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纠葛,狂甩他的手,他握得太紧,我甩不开,被他轻轻松松拉到旁边坐下。

    “呐,筷子,把菜里的香菜都挑了。”

    我赌气接过筷子,慢慢找了一圈,胡乱扒出几截香菜,筷子一扔就跑了出去。

    夏木木跟着跑出来,“等我一下。”

    她气喘吁吁地追上,挽着我的胳膊,笑的意味不明,“孑然,你和那个南如初什么关系?”

    看来每个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

    “无可奉告。”

    见我不说,她也没有继续追问。

    回到教室,拿出新买的书皮,打算把新书包一下。

    “用小刀裁吧,用

    手撕坏了。”

    我抬头一看,易笙递过来一把小刀。

    我伸手接过来,准备裁纸,他面对我坐下,“你这样包起来不好看,我来。”

    他说话永远不急不缓,从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

    不得不说,他认真起来的样子很好看,专注的神情好像有魔力,我盯着他看得出了神。

    “好了。”他把包好的书本轻轻放在桌子上,我还没说出一句谢谢,他就面无表情地扭头坐回位置。

    他的确心灵手巧,做事一丝不苟,难道这就是他一直考第一名的原因,我胡乱想着。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用书皮呢?还真是复古。”

    我寻着声音望过去,南如初居高临下地站在过道里,一脸嫌弃地看着我。

    我没有理睬他,低头弄着手里的书,他伸手拍拍桌子,“让我进去。”

    他的手指不像易笙那样修长白皙,甚至有些粗糙。

    我不动声色地起身让他,他皱皱眉头,“你这样可不讨人喜欢,女孩子要多笑笑。”

    我还是没有给他一个笑脸,板着脸又坐回位置。

    “大哥,总算找到你了。”一群看起来像小流氓的男生风风火火地跑进教室,冲着南如初就叫大哥,吓得我一颤。

    “能不能别这么冒失,吓到其他同学怎么办。”南如初批评了一下他的小弟们,起身就要往外走。

    我实在不耐烦了,进进出出的到底有完没完。

    “让我出去一下。”他可能习惯了用命令式的口吻说话,可我从来不吃这一套,我这个人吃软不吃硬,我继续坐着,没有要动的意思。

    “你这人听不懂话是吧,大哥让你起身,别以为是女生就可以不把我们大哥放在眼里。”

    对于他这个小弟的话,我的内心毫无波动,还有些不屑一顾。

    易笙扭头,坚定地看着那群人,缓缓开口:“这儿是学校,不是黑社会,哪来的大哥。”

    我怕他们争执起来,想了想打算起身劝一下。

    “大家都是同学,没必要闹矛盾,我让你出去就是了。”我虽然不喜欢交朋友,但我很讨厌闹矛盾,尽管不能深交,但最起码也要相处融洽。

    南如初摆摆手,带着他的兄弟浩浩荡荡离开了,我叹了口气,怎么会碰上这种大爷。

    “不要和他走的太近。”易笙还是板着一张脸,他的告诫也莫名其妙,难道在他看来,我和南如初走的很近吗?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了一声,管他的,反正易笙和南如初我都不想招惹,我还是安安静静做一个女学霸算了,奖学金可是我生活费的重要来源。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我收拾好书本就冲出教室,文伊妈妈一个人那么辛苦,我得回去帮忙。

    “孑然,你等等我,我有事跟你说。”夏木木跑的面红耳赤,到我面前时还喘着粗气,我无奈地看着她。

    “孑然,你和南如初到底什么关系?他的兄弟居然指着你叫大嫂。”

    我一脸茫然,这事我怎么不知道,难道有人故意要害我,毁我名声?还是南如初在玩什么花样?

    “木木,我和他就是单纯的同学关系,如果再深一点,也只是同桌关系,你别跟着瞎起哄。”

    我有些无语了,这都算什么事。

    正在我思索的时候,被四五人给拦住了,夏木木看了看,缩到

    一边看戏去了。

    “大嫂好,今天中午得罪了,还请大嫂原谅。”

    我实在想跟他们理论一番,但转念一想,这种事一般越说越乱,越描越黑,还是沉默最好,让流言不攻自破。

    我转身就要跑,谁知那几个人跟了上来,追着我叫大嫂,我蒙着脸,一口气跑回家。

    文伊妈妈说新学期新气象,可我第一天就过得不尽人意,糟糕的开始。

    我发誓以后一定要绕着南如初一行人,太可怕了,比易笙更让人讨厌。

    躺在床上半天,发现文伊妈妈好像不在家,最近她总是奇奇怪怪的,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伸个懒腰,懒懒散散地走进厨房,文伊妈妈不在的时候,我就做好饭等她。我九岁就会做饭,说起来都是文伊妈妈的功劳,她教的好。

    煮好了饭,我进屋学习,我心里已经和易笙较上了劲,从初中开始,他就成了我的噩梦,现在居然在同一个班,那我怎么都得打败他一次。

    文伊妈妈回来时天已经黑了,她脸色有些难看,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我心脏莫名抽了一下,满是担心。

    “文伊妈妈,你还好吗?”我担忧地问,她笑着摇摇头。

    “没事,就有点不舒服,已经去医院看过了,你不用担心。”

    我将信将疑,将碗筷递给她,她吃了几口,可能有些恶心,捂着嘴跑去卫生间,我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由于文伊妈妈不舒服,我劝说她明天早上不摆摊,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她最终同意了,早早上床休息。

    今晚不知道为什么,翻来覆去毫无睡意,我起身走到阳台,看着楼下的路灯发着微弱的光芒,橘黄色还真是暖色调,看得我心里也暖暖的。

    夜很寂静,晚风习习,轻轻撩起我的碎发,我抿嘴一笑,今晚的天空真是美,万里无云,星宿满天。

    穿了件短袖,手臂有点凉,蚊子时不时还叮咬我,我转身回屋,不小心碰到一个医药袋子,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蹑手蹑脚地打开,我太过于担心文伊妈妈了。

    我慢慢读了一遍检查报告,被胃癌两个字吓得瘫软在地,这对我来说是晴天霹雳一般的噩耗,我本来是被抛弃的,是孤独无依的,文伊妈妈给了我家和温暖,难道她也不要我了?

    我蹲在墙角小声啜泣,既然她要隐瞒我,肯定有她自己的苦衷,我只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泪水不受控制地吧嗒吧嗒往下掉,我突然有一种无力感,文伊妈妈说孑然的意思是孤独的美好,可我觉得孤独很可怕,一点也不美好。

第三章 无力感

    闹钟准时响起,我迷迷糊糊地睁眼,一夜未眠,直到哭累了才眯了一会儿。

    蹑手蹑脚地起床,我有些害怕面对美伊妈妈,装傻充愣,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太难了。

    早早背着书包出门,楼道里的路灯好像坏了,有一下没一下地闪烁着,就像我此刻的心情,七上八下的。

    心不在焉地走了一路,到了学校都没反应过来,还是不小心被绊倒才回过神来。

    学校大门还没开,看来我来的太早了,只有学校旁边的一家早餐店开着门,老板正坐在门口择菜。

    “同学,你可真努力,现在就来上学了,学校都还没开门呢,要不来店里等会儿吧。”

    对于阿姨的善意,我欣然接受了,走进去坐在早餐店里发呆。

    困意袭来,我一直呵欠连天,点头如捣蒜,最后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你昨晚做贼去了?”

    我感觉有人在推搡我,摇摇头清醒后,看到南如初笑意盈盈地站在我面前,饶有兴趣地盯着我,让人毛骨悚然。

    “同学,我们很熟吗?”

    我没有给他好脸色,心情不好,一直担心文伊妈妈,没心思和他瞎闹。

    “怎么说都是同桌,你这个样子可不讨人喜欢。”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起身向店里的阿姨打了个招呼,无精打采地挪去学校。

    我不稀罕别人的喜欢,只要文伊妈妈好好的,我就知足了。我早就习惯了别人的冷言冷语,不知道受了多少的冷眼才练就了如今的百毒不侵,我在乎的只有文伊妈妈。

    记得小时候,我是班级里最小的,常年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瘦小黑亮,被很多人嫌弃,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学会了沉默。

    也许是文伊妈妈的病情让我无能无力,我今天特别伤感,情绪低落。一整天都没好好听课,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文伊妈妈的病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我的心得不到一丝的喘息,如果有可能,我宁愿承受病痛折磨的是我。

    我用破旧的手机搜索“胃癌”两个字,跳出来的信息让我心凉了半截,看来上天对我是真的残忍,对我好的、我在乎的,统统都会离我而去。

    “喂,你今天怎么了,一直心不在焉的,课也不听,这可不是大学霸孑然的作风。”

    我感受得到,南如初在担心我,可我还没把他当成朋友,还没有真正接受他,让他走进我的世界,对于他的关心,我只能心领神会并沉默不语。

    “难道适时接受别人的好那么难吗?”

    易笙被南如初的声音吸引,扭头扫了一遍我们,他的眼睛很漂亮,清澈干净,一望到底,我被他看的一时间愣住。

    “南如初同学,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自来熟,热情似火,你打扰到她了。”易笙不急不慢地对南如初说道,南如初挑眉一笑,背着书包离开了。

    我没说话,收拾了一下书桌,不情愿地离开学校。

    “孑然,有事就告诉我,我可以帮助你。”

    绕到我面前的易笙像从天而降的盖世英雄,坚定笃行。

    “没事,我很好。”我仰头对上他的眼睛,笑意盈盈,可心里早已酸涩无比,我有什么好哭诉的,这种事除了自己,谁能帮得了我?

    易笙是高高在上的,成绩好,家境好,走到哪儿都是焦点,都受人瞩目,而我,是一个异常努力的万年老二,是个长相平平,扔到人堆里不会被人发现的平凡女孩,我在他面前是自卑的,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在拼命努力,我想光明正大地赢他一次。

    我的心理是不健康的,我太过于自卑,太过于缺乏安全感,我只是会伪装,伪装强大,伪装高冷,没人知道真实的我,有些时

    候,我都不知道哪个才是真实的自己。

    我一直在逃避。

    不想回家,不想面对,可不知道去哪儿,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大街上,貌似自由自在,可只有我知道,我找不到归宿。

    路灯已经亮起,一轮弯月挂在天穹,一切都冷冷清清,我最终还是转到了家里。

    楼道的灯还没修好,还在像星星一样一闪一闪的,我伸起手,想要敲门,可手停在半空中。半天都没敲下去。

    我听到文伊妈妈在屋里咳嗽的声音,心骤然疼了一下,她到底是撑了多久,才拖到了如今这般地步。

    我掏出书包里的钥匙,想了想还是打开了门。

    “孑然,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菜都凉了,你等着,我去热一下。”

    我将眼睛睁大,把眼泪往回逼,“在学校写作业,忘记时间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调整了一下心情,坐在饭桌前,等着吃饭。

    就简简单单的几个菜,不一会儿就热好了,文伊妈妈一边坐下一边喋喋不休地说教。

    “孑然,你别那么死心眼,第二名怎么了?那也挺好的,我知道那个易笙,人挺好的,你就别跟人家较劲了。”

    我嘟嘟嘴,笑着应允了。

    吃着吃着,文伊妈妈咳嗽不停,最后竟然咳出了血,她连忙用手捂住,害怕被我看见,我直勾勾地看着她,她有些难为情,骗我说她口腔溃疡太严重了。

    “文伊妈妈,你别骗我了,我都已经知道了,我们好好接受治疗好不好?我不上学了,我去挣钱给你治病,你好好养病,早餐摊就别摆了……”

    她从容地拉过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我没事的,你不要担心,别做傻事,好好读书,以后带着我过好日子。”

    我突然间情绪崩溃,眼泪止不住往下流,都现在了,文伊妈妈还在骗我,还在为我着想。

    “别哭,不要这么悲伤,人生就是从生到死的一个过程,生死是很平常的事,孤独也是,我希望你可以幸福,哪怕被抛弃、被伤害。”

    文伊妈妈伸手揽我入怀,她的怀抱真的很温暖,是我唯一的避风港。

    我以退学为条件威胁她,她终于听了我的话,乖乖住了院。

    我怕她担心钱的问题,骗她说我得到了一笔资助,最近一段时间开销不是问题。

    可我手里只有皱巴巴的几十块钱,有些时候,贫穷真的是一种悲哀。

    夏木木看我最近心情不好,也不敢招惹我,一个人倒是挺清净的。

    饭卡里已经没钱了,中午一到大家就都冲向了食堂,肚子饿的咕咕叫,我趴在桌子上,为文伊妈妈的医药费担忧。

    “孑然,你最近怎么了,瘦了一大圈,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夏木木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的桌子旁,担忧地问道。

    我实在走投无路了,如果有渠道,洗盘子我都愿意,想到夏木木认识的人多,我只好厚着脸皮向她求助。

    “木木,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份兼职,除了上课时间我都可以去工作。”

    夏木木歪着头,“你很缺钱吗?我可以把我的零花钱给你,打什么工,你好好学习。”

    无功不受禄,我怎么能接受她的给予,我当时就一口回绝:“不用了,我可以一边兼职一边学习。”

    在我的坚持下,夏木木答应帮我留意一下,这是我第一次向别人求助,接受一个人的好,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孑然,一起去吃饭吧。”

    夏木木热情邀请,可我尴尬地笑笑,饭卡里已经没钱了,我不想让她发现我的窘迫,只好撒谎骗她。

    “木木,我不饿,你自己去吃吧。”

    话刚说完,肚子打脸地咕咕叫,我只好又解释道:“我没带饭卡,所以你去吃吧。”

    夏木木瞪了我一眼,冷哼一声,“跟我客气什么,我请你吃。”

    我被她拉着去了食堂,有些无奈,一天之内接受了她的两次善意,我在心里默默决定,以后一定要报答她,还她的人情,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也许是夏木木有火眼金睛,看出我已经饥肠辘辘,所以打了一份超豪华套餐,我咽咽口水,接着大快朵颐,饿太久了,连原则都没了。

    吃饱喝足,我拍拍自己圆鼓鼓的肚皮,满足地起身离开,夏木木屁颠屁颠地跟在我后面,对于我今天的表现,她好像很满意,她可能觉得我开始有点人情味了,谁知道我是被逼无奈。

    想到文伊妈妈的医药费最多能够撑过今天,我不禁又惆怅起来,到哪儿去找钱呢?就算夏木木帮我找到兼职,一时半会也没有工资。

    我双手挠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绵绵地趴在桌子上。

    “孑然同学,要不要跟小爷干一票大生意,互利共赢的好事。”南如初脸上堆着笑,对着我笑的傻乎乎。

    见我不理他,他继续说:“我爸非要给我找家教,找别的老师那我哪还有自由,你给我当家教老师,你挣钱我潇洒,你看怎么样?”

    我一时间有些心动,知道他家庭条件不错,开的工资应该不低,如果我一边做家教一边打零工,挣得钱应该差不多够开销了。

    想了想,我没骨气地答应了,生活所迫,我必须要努力。

    见我答应,南如初开心地笑起来,要不是课间同学们在休息,他应该会激动地高歌一曲。

    一想到钱,我悻悻地开口:“那能不能先付我一点钱,我急需用钱。”

    他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我,“啊”了一声后走出了教室。

    易笙扭头,看来我们的谈话他已经悉数听见,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无非就是不要和南如初走太近之类的话。

    “你很缺钱吗?要不要我给你一点?”

    我摇摇头,表示拒绝,差不多够开销就好了,我不想欠太多。他没再说什么,笑笑后扭头坐回去。

    上课铃声响起,南如初双手插兜走了进来,我赶紧给他让路,他坐下后往包里一掏,一沓钱被甩到我的桌子上。

    “一个月三千,这是一万,三个月的,多出来的一千就当给你坐公交了。”

    这么大手笔让我都有些震惊,短短几十分钟,他哪儿弄来这么多钱,我有些好奇。

    “放心,这是干净钱,你明天开始去给我补课。”

    我点点头,将钱小心翼翼地收进书包,我听到了易笙冷哼的声音,或许他觉得我拜金吧。他怎样看待我与我无关,可我竟然有些小难过。

    现实容不得我想太多,能救文伊妈妈就行。

第四章 南家

    我买了些水果,熬了一些清淡的粥,去医院看文伊妈妈。明天开始就要做兼职了,以后都没时间陪她了,今天就好好陪她一下。

    “孑然,你老实告诉文伊妈妈,钱是不是不够了?”

    我不会撒谎,一时间怔住了,有些心虚地摇摇头,“没有,还有好几千呢,你不用担心。”

    “别为了我,委屈你自己,我们回家吧,我自己的情况我知道。”

    我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为了不让文伊妈妈发觉,我借故躲到了卫生间,蹲在角落里小声抽泣。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习惯了蹲在角落里,吃泡面的时候蹲在墙角,难过的时候蹲在墙角哭,小角落让我更有安全感。

    日子还得继续,所以我不能被这么打倒,我深呼吸,对着洗漱台的镜子微笑,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转身之间,撞到一个人,晕乎乎地抬头看,“你在这儿干什么?我……我刚才没哭啊。”

    南如初噗嗤一声,笑声爽朗:“此地无银三百两,我说我看到你哭了吗?”

    我一时间无言以对,推开他径直走向病房。

    他炙热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我有些尴尬,为什么每次我落魄的时候,总是会遇到他,他还真是神出鬼没。

    陪文伊妈妈聊天,给她报备了一下最近的学习状况,谈起我的新班级时,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易笙,也只是想到而已。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夕阳把天边染成了红色,一切倒影都被拉的老长。

    “还请公主殿下给个机会,让我护送你回家。”

    不用回头我就知道是南如初,只有他说话才这样不着调,痞痞的感觉。

    “不用了,我既不是公主,你也不是我的骑士。”背着书包,我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他小跑着追上来,非要和我一起走。

    其实,我也渴望自己像个公主一样,有漂亮的蓬松裙,有很多的毛绒玩具,有很多人喜欢我……可我并不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每天都在努力生活。

    我一路无言,南如初却像个喜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偶尔“哦、嗯”地附和一下他。

    “你妈妈生病了吗?你看起来很担心。”南如初突如其来地问。

    他突然的关心让我心里一暖,我笑着点了点头,“嗯,很担心,她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可我却没能力救她,我知道,她迟早会离开我,可我希望那一天来得晚一点。”

    没想到我居然敞开心扉向他说了这么多,他也有些诧异。

    “我妈妈都已经睡了三年了,别人都说她很难醒过来了,可我从来都没有放弃过。”

    没想到平时大大咧咧的南如初,说到她妈妈时竟然如鲠在喉,眼里满是忧伤。

    我停下脚步,拍拍他的肩膀,算是对他的鼓励吧。

    尽管这个世界上很少发生奇迹,可我还是偏执地相信,只要我们做的足够好,一切都会变得更好。

    南如初把我送到门口,我向他挥手道别,他站在路灯下,向我微笑:“明天见。”

    我转身之际,他跑上来抓住我的手,把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一瓶牛奶塞到我手里,“你太瘦了,多吃点,以后我帮你带早餐。”

    还没等我开口拒绝,他就跑着离开了,空空荡荡的街上,瞬间又变得冷清起来。

    第二天早上,在上学的路上遇到易笙,他手里提着两份早餐,

    看到我之后慌慌张张地跑开了,我不禁一笑,我有那么可怕吗?

    回到教室,看到桌子上放着三份早餐,我有些纳闷,我人缘有这么好吗?

    我猜测了一下,奶茶肯定是夏木木捎来的,因为她喜欢喝门口那家奶茶店的香芋奶茶,顺带着也帮我带一份红豆奶茶,只有她知道我喜欢喝红豆奶茶。至于其他的,应该是南如初买的吧。想到易笙刚才提着两份早餐,我自恋地认为,其中有一份或许是他带的。不管怎样,我都很开心,这是第一次有人帮我带早餐。

    今天一整天都很抓狂,南如初那个学习成绩,让我从哪儿补起?一问三不知,不知道这些年他都学了些什么,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放学后,我悻悻地跟在南如初后面,学校门口有一辆车停在那儿,和蔼的司机大叔老远就对着他笑,知道他有钱,没想到上学都有专车接送了,果然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坐上车后,不小心瞥到易笙就站在不远处,用一种打量的眼光看着我们,我看向他时,他也刚好看过来,目光交汇,我赶紧低下头,装作没看到。

    “明天肯定又会被人乱说了。”我小声嘀咕着。

    南如初家很豪华,应该和易笙家差不多吧。

    在他的书房里,我把备课本打开,打算按照计划给他补课。

    “你就这么爱学习?歇一会儿好不好?”

    我无奈的坐在椅子上,等着他做好准备。

    “你看起来不笨,为什么学习成绩一塌糊涂?”我小心翼翼地问,生怕问了不该问的,让他伤心。

    他瘪瘪嘴,从沙发上弹跳起来,“因为我心情不好,所以不想学,”

    这是什么理由,任性而已。

    “那就让孑然老师好好开导开导你。”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喜欢和他聊天,感觉很亲切。

    终于进入主题,我从最基本的知识点开始,慢慢教他,刚开始他还算认真,后来直接睡着了,我气的咬牙切齿,学习真有这么枯燥无味吗?

    我把作业留下,然后离开他家,下楼后,看到客厅里坐着一个严肃的中年男人,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南如初的爸爸吧。

    出于礼貌,我还是上前打了个招呼。

    “孑然是吧,欢迎来我们家,如初这孩子很少带同学来家里,以后还请你多多照顾他。”

    我微笑着点头后离开,心里默默想着:“还好他们家人都很好,不然这三个月怎么过。”

    我快速离开是有原因的,夏木木给我找的兼职是在饭店洗盘子,晚上八点上班,按小时算工资,报酬很高,所以我不能丢了这份兼职。

    下班的时候已经11点了,最后一班公交已经开走,打车要花十块钱,我舍不得掏钱,一个人壮着胆子往家走,我快速小跑,头也不敢回。

    “你还好吧?”

    我的前面突然站了一个人,他离我很近很近,我甚至可以听见他的心跳声,我咽了下口水,抬头望着他,他真是高,我还不到他肩膀。

    “易笙,你怎么在这儿?”

    他顿了顿:“无聊随便走走。”

    尽管离我们住那儿不远,但十一点还在外面走走?心里有些疑惑,我还是什么都没问,我们好像还没有熟到那种地步。

    和易笙一起回家,我没那么害怕了,不知道为什么会遇到他,但很感谢。

    在路口分别时,他突然扭头,“有什么事就说,别一

    个人撑着,你只是一个女孩子。”

    我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不过有些小感动,暂且先不讨厌他了,至于学习这件事,我不会认输的。

    第二天早上,班里新转来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听夏木木说,她是从美国转过来的,成绩也很好。

    我不禁有些小失落,像她这种学习好,又漂亮的女生,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吧,在她面前,我真是毫无可比性。

    可我没时间自怨自艾,我还得继续努力,为了维持我现在的生活状况。

    下午的时候,班主任通知了关于校庆活动的事,学校要求每个班都积极参加,一时之间大家都在讨论,而我就像个外人,置身事外,很不合群。

    “老师,我会舞蹈,而且策划过很多活动,我主动请求负责这次活动。”

    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她果然有魅力,连我也不得不佩服她,这个新来的女生,好像自带光芒。

    我也希望自己可以很自信,可以活跃于各种场合,可我早已经习惯了默默无闻,习惯了仰望别人。

    白剑赞许地点头,对于乐观外向的俞可源,他的喜欢溢于言表,我突然想去学点什么,有个一技之长真的很有用,最起码可以参加一些活动,被抽到唱歌的时候也不用一次又一次地唱《上学歌》了,引起哄堂大笑。

    可也只是想想而已,我不会去学的,我要拼命学习,那样会浪费我的时间。

    放学后我站在门口等南如初,他今天很安静,一直趴在课桌上睡觉,我推了他几下都没反应,这样也好,省得他又烦我。

    夏木木和我告别,我把低着的头抬起,看着易笙和俞可源有说有笑地离开,心里顿时有点烦躁,我也说不清为什么。

    “看的这么入神?你喜欢那个书呆子吧?”

    我瞪了一眼南如初,他斜挎着单肩包,懒懒散散地靠着教室门,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

    “我……我没有,你不要乱说,我不喜欢易笙。”

    南如初突然哈哈大笑,“欲盖弥彰,我都没说是谁,你就承认是易笙了。”

    我恼羞成怒,脸霎时绯红,气哼哼地走在前面,南如初也跟着我,拿人手短,我还得去给他补课,尽管不太喜欢他,但最近一段时间,我是甩不掉他了。

    又是司机车来接,一路上我们都一言不发,空气突然间安静,他又睡着了,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得了一种嗜睡的病。

    司机可能是看出我的疑惑,解释道:“少爷昨天晚上去医院看他母亲了,可能没睡好。”

    对南如初的印象又好了一点,他也许不像外人眼中看到的那样,他可能和我一样,是在伪装真实的自己,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就是同类人了。

第五章 永远离开了

    今天真是奇怪,南如初学的很认真,没有睡觉,也没有随便敷衍我,让我大吃一惊。

    “感谢孑然老师,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我还要去饭店兼职,所以很委婉的拒绝了他,他也没有不高兴,主动给我要了数学笔记,又沉迷学习之中。

    今天饭店生意很好,我刚到就被催着干活,今天晚上可能要忙到很晚吧,不过这样也好,可以多挣点,内心还有点小开心。

    “孑然,快点,等着盘子用。”

    我加快速度,满头大汗也没有时间擦一下,洗完了一池盘子,想借着空闲时间歇息一会儿。

    “孑然,我们这边忙不过来了,你帮忙把这份牛排送到八号桌。”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又忙碌起来,可碰巧八号桌的客人是易笙和俞可源。

    我把东西放下,像小丑一样慌乱逃走,虽然没什么丢人的,可我不想别人看到我可怜兮兮的样子,这是我最后的尊严,我都觉得我这个想法很可笑。

    今天饭店六周年酬宾活动,怪不得这么忙。我换了衣服,捶打着肩膀离开,今天晚上要打车回家了,忍痛割爱。

    “孑然,你还好吧?”易笙从马路旁的转角处走出来,问了这么一句。

    我都怀疑他的情商了,难道看不出来吗?我现在很不好,不管是身体上承受的劳累还是心理上承受的压力,都让我举步维艰。

    “我很好,只是有点累。”

    我没有停下,继续往前走,在这条繁华的街道,我的身影被路灯拉的很长,突然间有点孤独呢,突然想起那句话,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一直打不到车,我在分叉路口一直徘徊,易笙跟上来,跑的气喘吁吁。

    “和我一起回家吧。”

    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我们又不是一家人。我没动,丝毫没有要和他一起走的迹象。

    “一大晚上,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我想他是多虑了,我又不好看,看起来也不像有钱人,哪会有歹徒盯上我,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暖暖的,可能太缺爱,很少得到除了文伊妈妈之外的关爱吧。

    最后我还是妥协了,等了半天不见一辆出租车,他也坚持要我一起走。

    “那个,能不能不要把我在饭店兼职的事告诉其他人?”我带着祈求的语气,小心翼翼地询问。

    他没有说话,可是他点头了。

    “周末一起去玩吗?”到那条街,我们要分开时,他从车里伸出脑袋问道,可能就是随口一问吧,我摇摇头,司机开着车,车子驶进了对面的小区。

    一转眼都周五了,明天放学去看看文伊妈妈,给她送点好吃的,医药费应该也不多了。

    日子还真是难,好像熬不到头一样。

    洗漱完毕,刚想上床躺下,我快要坏了的手机滴滴滴响了起来,我从容地按下接听键。

    “是文伊的家属吗?她不见了。麻烦来医院一趟。”

    我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那句‘她不见了’,把衣服胡乱地套上,疯了一般往外跑,不知跑了多久,累了跑不动了,我还是咬牙继续跑,恐惧支配着我的一切行为,我害怕文伊妈妈抛弃我,我害

    怕自己一个人孤独地活着。

    到医院时,我瘫倒在大厅,我没有哭,真的没有哭,文伊妈妈告诉过我,女孩子不要经常哭,不然会变丑。

    “孑然,你怎么在这儿?”

    是南如初,他蹲到我面前,不明所以地看着我,我本来还好好的,他这么一问,情绪突然间崩溃,抱住他就嚎啕大哭,他没有推开我,一直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等我情绪稳定下来,把情况告诉他之后,他带着我去找医护人员。

    护士见到我后焦急地说:“病人下午说出去走走就没再回来,是我没看好,对不起,”

    我不怪任何人,文伊妈妈应该是怕拖累我,所以自己离开了医院,我特别害怕,怕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决定。

    回到病房,我趴在病床上,想着文伊妈妈的模样,沉默着。

    我的手伸到枕头下,摸到了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个信封。

    信上的字娟秀工整,和文伊妈妈一样,看着就让人觉得舒服。

    她说:“孑然,原谅我的不告而别,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我想去和一个人告别,我很想他,上天也许是看我太过于思念他,这才带我去见他,你不要哭,女孩子要优雅,我们遇到就已经是莫大的缘分,还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我很感恩,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女儿,所以啊,你以后一定要幸福,要一直善良努力。家里的床底下有一个盒子,那是我留给你的东西,房租我偷偷交了两年的,你能够住到高中毕业,我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请替我好好照顾自己,爱你的妈妈。”

    眼泪瞬间夺眶而出,虽然生活很难,可还是很美好呢,尽管很孤独,可还是时而被温暖包围着。

    我打算去找找她,我觉得自己很失败,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可关于文伊妈妈,我知之甚少,现在她不见了,我都不知道去哪儿找她,一时间感到深深的无助感。

    刚走到大厅,就见救护车拉了一个病人来,听护士说,好像是出车祸的,人已经快不行了。

    出于同情,我在旁边站着看了一眼,只一眼,我就看到了文伊妈妈手上的那串木珠,她一直当宝贝的木珠,她说是她的心上人送给她的。

    我大喊大叫着跑上去,一遍又一遍地叫着文伊妈妈,希望她回答我一声。

    可她并没有,她依然安静地躺着,被推进了手术室。

    我像疯了一般捶打着手术室的门,南如初把我拉回来,双手紧紧地禁锢着我,我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让我猝不及防。

    肇事司机隔了一会儿才过来,他受了点皮肉伤,脸上还残留着血迹斑斑。

    “对不起。”他扑通一声跪在我的脚下,我没有理他,一直在哭。

    手术室的门打开,我们三人一窝蜂涌上去,医生摇摇头,我抬头将眼泪逼回去。

    “我们尽力了,病人求生意识太低,她本来身体就不好,现在恐怕是……她要见家属最后一面。”

    我撒开南如初的手跑着进去,偷偷抹干脸上的泪水,在文伊妈妈面前,我不会哭的。

    “你来了,能……能见你……最后一面……也好,你别……别怪司机,是我闯红灯,我本来就时日无多,不要恨…

    …”

    话还没说完,文伊妈妈就闭上了双眼,她永远都是那么善良,走之前的最后一刻都微笑着,她可能是想给我留个好的形象吧。

    她被白布盖着,缓缓推了出去,以后,我又是一个人生活了,我爱的文伊妈妈,她也离开我了。

    我的脚步已经不稳了,酿跄着往外走,也不知道去哪儿,南如初一直跟着我,那个肇事司机还在那儿跪着,我不恨他,但他似乎很自责。

    向学校请了几天假,安排了文伊妈妈的后事。

    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她的追悼会,只有我和南如初,后面来了几个邻居,冷冷清清的,好像她没有来这一遭一样。

    我想,她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也许比小说还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最后,来了两个人,肇事司机和易笙。

    “我来送她最后一程。”肇事司机严肃地鞠了一躬,为了不让他有心理负担,我开口说道:“妈妈已经是胃癌晚期,本来就没有多久日子了,而且还是她闯红灯,你不必自责,我也不会追究你的责任。”

    他的表情还是很痛苦,使劲摇头,不管怎样,他都觉得自己害了一条命。

    我好奇地看着易笙,南如初引导肇事司机去了一边。

    “对不起,我爸昨天酒驾了,车速太快紧急刹车根本来不及……”

    原来,这是易笙的爸爸,命运还真是捉弄人。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需要道歉。”我声嘶力竭地吼道,他有些蒙,尴尬地站在一旁。

    文伊妈妈被安葬在城南的一个公墓里,也就是她出事时去的地方,那里有她想念的人,她最后想要告别的人。

    墓地的位置是她提前选好的,听管理员说,那时她把一个小伙子葬在了那里,就预定了旁边的位置,这些年,她经常来这儿看他。

    我带着探求的态度,看了她旁边的墓碑,冰冷的石碑上,刻着一个好听的名字穆清扬,上方的照片虽然一片灰白,可少年微微上扬的嘴角,如早春的田野,给人一种清新舒爽的感觉。

    他们还真是般配呢。

    回到冷清的小房子,我从床底下拿出小木盒,是我小时候不小心打开的那个精致盒子。照片和她的毕业证还是孤零零地躺在里面,这是文伊妈妈留给我的唯一念想。

    照片上的两人,正是公墓里并排葬着的他们,文伊妈妈还真是个痴情的女子。

    盒子的底层有一张银行卡,这就是文伊妈妈说的,最后能给我的东西,她一生的积蓄。

第六章 搬去易家

    易家一直说要收养我,也许是想弥补我,减轻自己的罪恶感,可我不想去,我还想待在我们二楼的出租屋,好像文伊妈妈一直还在一样。

    易笙的爸爸一直来找我,要求我和他们一起住,提供我的学费生活费,把我当成自己的孩子,将我抚养成人。

    说真的,我觉得易其琛,也就是易笙的爸爸,他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很有责任感,可文伊妈妈说过,他没有责任,不怪他,所以他没必要承担我的一切开支。

    日子又回归平静,夏木木还是每天跟在我后面,因为这次的事情,我和南如初成了很好的朋友,他是我交到的第一个朋友,虽然和夏木木认识更早,可我觉得她的行为有些不可思议。

    我辞了饭店的兼职,打算好好学习,文伊妈妈不再需要医药费,我用不了多少钱,奖学金勉强够我周转。

    我委婉地告诉南如初:“我现在不用钱了,那个家教能不能不干了?”

    他痞痞地靠近我,然后在我耳边说:“做生意从来不能反悔,小爷我说过的话也从来不会收回,不满三个月你别想走。”

    我推开他,恶狠狠的瞪着他,还真以为自己是大哥,古惑仔看多了吧。

    最近易笙怪怪的,看见我就躲,我想,他还在因为那件事而觉得尴尬吧,他们家真奇怪。

    南如初告诉我,今天不用补习了,他要去医院看他的妈妈,难得清闲一天,我买了一些菜,打算自己做顿饭,一个人也要好好生活,文伊妈妈经常说,生活要有仪式感,你看,她对我的影响已经刻进了我的骨子里。

    我还在炒菜,听到有人敲门,门打开的瞬间,我有些呆滞,易笙什么时候学会串门了。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我反应过来,招呼他进屋,给他倒了一杯水,厨房的菜已经散发出糊味,我慌忙跑进去,留他一个人坐在客厅。

    我做了些家常菜,他没有走,我就留他下来吃饭了。

    “你在阳台干什么?进来吃饭吧。”

    他站在阳台上,指着对面高耸入云的楼层,“我家就是这一栋,6楼,我在卧室经常看到你在阳台上发呆。”

    没想到自己平时的行为都被他看的一清二楚,我有些尴尬,“无聊的时候就喜欢发呆。”

    他没有再说什么,我们安静地坐下来,静静地吃饭,好像把彼此当做空气一般,气氛很和谐。

    突然,他打破了寂静,努努嘴,他带着试探性的语气说:“我来请求你搬去我们家住。”

    我微笑着摇摇头,故意扯开话题:“你还吃得惯吗?你们家吃的应该都是西餐什么的。”

    他很执着,放下碗筷继续说:“我爸爸每天都活在自责当中,他晚上失眠,一直做噩梦,整个人都快崩溃了,我求求你,就当帮帮他,好不好?”

    他的眼睛很漂亮,说到情深处,眼泪氤氲着,眼里雾蒙蒙的,清澈明亮。

    我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突然跪下,拉住我的手,“帮帮我吧,我很心疼我爸爸”。

    男儿膝下有黄金,他为了他的爸爸,做出了如此的努力,我赶紧扶起他,点头答应了。

    当天晚上,他们一家就把我接了过去,对于我的到来,他们都很开心,特别是他的妈妈,一直在问我有什么要求。

    我摇摇头,我没有什么要求,他们家的条件比我的出租房好上不知多少

    倍,住哪儿都很好。

    第二天早上,司机将我和易笙送到学校门口,看到我和他从一辆车上下来,不少人都在驻足观望,宁城和所有的地方一样,从不缺少八卦的人,特别是育才中学这样的地方。

    果不其然,只一个上午的时间,我和易笙的绯闻就传遍了整个学校,他们的说辞大概都一样,无非就是我赖上了易笙,我听得到这些流言蜚语,可我装作没听到,因为与我无关。

    最终还是易家出面,说明我是易家的养女,他们才停止了言语攻击。

    从此,我多了一个哥哥易笙,我也有了自己的姓,我叫易孑然。

    尽管搬到了对面,我还是会时常回出租屋看看,在阳台上站站,再回到沙发上坐坐,最后我会走到街上,在香樟树下站会儿,这条老街莫名让我心安。

    “然然,好久不见。”

    老奶奶笑意盈盈地看着我,可我知道,她的笑里带着心疼,关于文伊妈妈的事,她是知道的。

    我回以一个微笑,她递给我一个小板凳,我们坐在香樟路的街头,在树荫的庇护下,开始了拉家常。

    “文伊是个命苦的女人,想不到是这样的结局。”

    我对文伊妈妈不太了解,特别想听听她的故事,所以我缠着老奶奶让她给我说说。

    老奶奶抬头望望天空,沉默了,她沉重的心情和今天湛蓝的天空一点都不搭。

    良久,她开口:“她十七年前来的宁城,没人知道她的过去,只是偶然听说,她是个孤儿,孤儿院里有个小男孩和她一起长大,后来他们谈恋爱了,一起考上了大学,再后来男孩子来宁城当警察,她辞了工作跟过来,以为日子会越过越好,谁知男孩子出任务时牺牲了,她曾经一蹶不振,捡到你以后带着你过了十几年……”

    因为爱情,怎么会有悲伤,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

    原来文伊妈妈也是个命苦的人,当一个人竭尽全力却仍然过不好时,她也许就会相信所谓的命理学说,我有时也会想,我是不是因为命不好才过得这样悲伤。

    告别了老奶奶,我要回家了,潜意识里,我已经把易家当成了自己的家,我真羡慕易笙,他的爸爸对他真好,当然,叔叔阿姨对我也很好,在易家,我终于理解了‘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这句话,被阿姨护犊子的感觉很美妙。

    “孑然,赶紧过来吃饭,一会儿饭菜都凉了。”阿姨笑眯眯地招手示意我过去,我乖巧地走过去。

    “没想到养女儿和养儿子的体验这么不同,孑然,很高兴你能来我们家,阿姨很喜欢你,在阿姨心里,你就是我的亲生女儿。”刘蔓纹阿姨这一番话,让我红了眼眶。

    原来,我也被人爱着。

    吃完饭,大家坐在客厅看电视,门铃不合时宜地响起,我起身去开门。

    “叔叔阿姨,易笙在家吗?”俞可源像个不速之客,一下就打破了和谐的氛围。

    她自主地换上拖鞋,径直朝着易笙身边走去,然后坐在他的旁边。她太过于主动,像她这样的女孩,喜欢的一切应该都能牢牢握在手里吧。

    “可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要来家里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们都吃过饭了。”刘阿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过了一会儿,刘阿姨后知后觉地向她介绍起我来:“这是孑然,易笙的妹妹。”

    她主动伸手过来,脸上的笑容足以融化一切寒冰,让人觉得温暖舒服,讨厌不

    起来。

    “既然是易笙哥哥的妹妹,那也是我的妹妹,以后有人欺负你就找我。”

    我笑笑,礼貌性地握了手。

    刘阿姨应该不知道我们已经见过面,忙着给我介绍她,“孑然,可源和我们易笙可是青梅竹马,他们小时候还睡过同一张床呢……”

    “妈,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你不要逢人就乱说。”易笙从沙发上起身,有些生气地去了他的房间。

    俞可源也害羞地低下头,她喜欢易笙,她的脸红说明了一切。心里有些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难道因为我是易笙的妹妹?

    当天晚上,俞可源在易家住下了,以她和易笙之间的关系,这没什么。

    在走廊遇到她,她主动和我拉进关系,我不讨厌她,但也喜欢不起来,她和夏木木不一样,和她在一起总感觉不自在。

    “孑然,你以后要帮我看着易笙哦,以后我成了你的嫂子,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她很自信,也很直接,不愧是受过美国文化熏陶的少女,要是我,我打死也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的心意。

    “我和他也不太熟,恐怕不能帮到你什么。”

    她拧拧眉,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咬咬嘴唇,开口说道:“易笙是我的,从小我就知道,毕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我点点头,走回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至于为什么会难过,我一点也不想深究,何必自寻烦恼。

    自此以后,俞可源处处帮助我,对我特别热情,总是邀请我去参加一些活动,可我对她的态度总是不温不火的,她慢慢也就不搭理我了,不像夏木木,像牛皮糖一样,粘上去就扯不下来。

    这个星期天,南如初要求我去他家补课,他最近学习异常用功,白剑看在眼里,一直在表扬他,好像南如初学习好了他就能得到全世界一样。

    校门口,我和南如初遇到了易笙,他冷漠地站在我们面前,拉起我的手就要走,我挣脱束缚,站在原地不动。

    “走,回家。”

    他的声音依旧温柔,不愧是学校广播站的播音员,我低头,站在原地不动。

    南如初走过来,拉起我上车,对着易笙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他们之间的矛盾从此开始恶化。

    有些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气场不和,就是互相看不惯,易笙和南如初就是这样的两人。

    车开始走动,易笙也走了,他没有选择坐车,而是慢悠悠地步行,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怎样,总感觉他的背影很落寞。

    “喂,都走远了还看,我看你已经被易笙迷住了。”

    南如初又在胡说,我瞪了他一眼,他无奈地摇摇头。

第七章 这是个悲伤的夏天

    我是个喜静的人,虽然看到别人开怀大笑时有那么一丝丝的羡慕,可也仅仅只是羡慕。

    “喂,你这么忧郁的吗?女孩子要多笑笑,笑起来好看多了。”南如初伸手捏了一把我的脸,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不禁笑出了声,我有这么吓人吗?我的脸上写着‘生人勿近’吗?

    “南如初,你为什么每天都这么开心?”我带着疑惑问道,心里实在好奇,他永远都一副‘多大点事’的模样,难道他就真的很快乐?

    他摇摇头,然后闭口不谈,看来,每个人心里都有伤口,都会忧伤,只是他掩藏的比较好,或者说他与那些悲伤握手言和了。

    “今天晚上陪我去个地方吧。”他不是询问我的意见,而是用陈述的语气,像是知道我一定会陪他去一样。

    我点头,没有再说话,气氛一下就安静下来,空气里弥漫着忧伤,独属于十七岁的忧伤。

    我们一起学习到了傍晚,夕阳从背后的窗子洒进金色的光辉,看起来一切都很温暖。

    “走吧,今天就到这儿。”

    他这个时候无比的正经,其实,他也只是偶尔神经质,不着调。

    我们一起下楼,他的父亲正襟危坐,目光一直跟随着我们,知道我们快要出门,他用一种近乎请求的语气说道:“留下来陪爸爸吃顿饭吧,我们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南如初转身,笑着冷哼一声:“南先生,要我和你吃饭,除非我妈能够醒过来。”

    一个父亲,居然跟自己的儿子吃顿饭都要请求,也真是悲哀。

    南如初拉着我的手,一口气跑了好远,停在路边后,我们都气喘吁吁,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也跟着坐下来。

    “你一定觉得我很过分吧?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我也想有个幸福的家,可我妈躺在医院里,要我怎么原谅他。”

    他像个受了委屈的小该,哭的很动容,我突然就想起小时候,自己受了委屈无法发泄的时候,他现在大概会舒服一点了。

    他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一边哭泣一边说着那些委屈,我只是偶尔附和一句,今天,我是一个称职的垃圾桶,他的所有苦水,我都全部接收了。

    只是一会儿,他就调整好了情绪,起来拍拍屁股,又是那个活力四射的南如初。这一点,我跟他很像,我们都有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我们都太过于冷静。

    到了医院我才明白,他要带我去的地方,就是医院,他应该是来看他妈妈的。

    还是那一层楼,以前文伊妈妈住的楼层。

    高级病房里,他的妈妈一动不动地躺着,不知情的,还以为是睡着了,只是她睡得有点久了。

    她的五官好精致,南如初跟她有六七分的相像。

    南如初搬来椅子,拉着他妈妈的手,开始自言自语,好像平时的交流谈心。

    “妈,我不打架了,也不和他顶嘴了,你以前要我好好学习,我现在就乖乖地学习,那你也要努力醒来,好不好?我就当你同意了,等我下次考年级第一,你就醒来。”

    顿了顿,他看了我一眼,又对着他妈说:“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我的朋友,她对我很好。”

    我局促不安地站在床脚,他招呼我走过去,:“给我妈打个招呼

    吧,我第一次带朋友来看她。”

    我知道,跟一个植物人打招呼她也听不到,可我看到南如初,看他如此固执,我装作很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回去的路上,南如初开口打破了寂寞,他说:“今天是我妈妈的生日,可是她已经三年没跟我说过话了。”

    我突然有点伤感,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孩,也有温暖的一面,甚至在说起他的母亲时,他的声音哽咽。

    我踮起脚尖,拍拍他的肩膀,他突然就笑了。

    “真矮,大姐,你有一米五吗?”

    我咬牙切齿,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坏家伙。

    看我生气了,他跑到我面前,低下头哄我:“你别放在心上,我顺嘴说了句实话而已,其实吧,女孩子太高也不好,你看那个陈意涵,多可爱。”

    我被他说服了,也就不再生气了。

    以前还是很在乎的,看到白白净净,高高瘦瘦的女孩子就羡慕的不得了,也讨厌那些男生私底下叫我小黑妹或者是矮个子,可是慢慢的,也就习惯了,不管是是身高还是肤色,我都无能为力,那就索性不管了。

    到了公交车站,我本来想自己回去的,可南如初非得送我回去,我拗不过他,只好放弃坐公交,和他一起走路回去。

    “南大少爷,你能走多远?”我本来是想调侃他的,一个上下学都有车接送的富二代,应该吃不了这种苦吧。

    他不屑地冷哼一声,向我展示了他的肌肉。

    “小爷当初也是个跑江湖的,曾经一人打趴十几人,别小瞧我。”

    这样的事他也好意思拿出来炫耀,我撇撇嘴,不以为然。

    到了香樟街,很多店面还开着门,灯火通明的街道,充满了烟火气息。

    隔着马路,我一眼就看到了易笙,他站在路边,靠着树,美好地像一幅画。

    告别了南如初,我小跑着过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头站在他面前。

    “爸妈让我出来找找你,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对于今天的事,他只字未提。

    我有些自责,都怪我没给叔叔阿姨打声招呼,害他们担心了,还让易笙一大晚上出来找我。

    “对不起啊,我以后会早点回家的。”

    我们一前一后走着,他没有扭头看我一眼,对于我的道歉,不表达任何的态度,到了门口,他开口说:“以后别跟他走的太近,你们不合适以后后悔也来不及。”

    我突然就有点想笑,南如初我们只是朋友,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很纯洁,为什么被他说的这么怪?可我还是没说话,点点头算是听到了。

    阿姨看我回来了,拉着我的手,问我是不是不开心?我摇摇头,也不解释,给南如初当家教这件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那就好,你吃饭了没有,我去给你热饭。”

    我确实有点饿了,就点了点头,走到餐桌旁坐下。

    阿姨做的饭很好吃,脾气也很好,易笙很像她,永远一副笑眯眯的表情。

    易笙不知什么时候回房间了,最近我的目光总是追随着他的背影,时不时就偷瞄他,我想,可能是搬到他家不久,想要了解他吧。

    吃饱饭,我主动洗了碗

    ,感谢了阿姨,阿姨很是欣慰地笑着,我知道,她这是赞许我,这种眼神我看得多了。我施施然起身,回了房间。

    今晚的夜色很美,我坐在窗子旁,看的入了迷,文伊妈妈一定变成了那颗最亮的星星,因为她是那么温暖。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呢,校庆也快到了,看来可以放松一下了。我钻进被窝,蜷缩成一团,以前听人说过,睡觉蜷缩成一团的人,十有**是缺乏安全感,我不得不承认,我极度缺乏安全感,我渴望被重视,被关注。

    日子过得平静无奇,日复一日,没有什么重大事件发生,唯一算得上大事的,应该是对面小卖部的老奶奶前几天去世了。

    老奶奶身体那么硬朗,怎么突然就离开了。”我有些悲伤,面对生离死别,我也只能悲伤。

    易笙走在我前面,他永远都是走在我的前面,我们总是隔着一段距离,我们之间,好像有些什么隔阂。

    他在路过小卖部门口时,停了下来,在那儿看了半天,他转身对我说:“以后夏天不能来这儿买冰棍了,买醋打酱油也要去隔壁的超市了。”

    他也有那么一丝的忧伤,这个夏天带走了太多的东西,我们都发生了很多的改变。

    尽管有些忧伤,我们还是去了学校,今天有校庆活动,作为主持人,易笙怎么能缺席呢?我虽然不被需要,可也想去凑凑热闹,看着易笙在台上熠熠发光,我也很高兴。

    到学校门口时,他又停下了脚步,等我走近,他说:“你自己先进去吧,我有点事。”

    我有些不高兴,我觉得,他是不想和我一起走进大礼堂,他不屑于与我有任何的关联,他怕俞可源看到。

    我也觉得自己这样想不对,有些不可理喻,可我心里还是很酸,我知道,我开始患得患失,我没有以前快乐了。

    我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将自己藏起来。

    “怎么坐这儿,这儿离舞台太远了,影响观看效果,走,坐前面去。”南如初拉着我的手,将我拖到第一排坐下。

    他在我旁边坐下,从包里掏出一颗棒棒糖,撕开后递给我,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然后接了过来,身边的同学都用打量的目光看着我们,我低下了头,除了易笙,他就是最帅的了,我这么跟着他瞎跑,会不会招仇恨?我陷入了沉思。

    意料之中,男女主持人是易笙和俞可源,金童玉女,看起来那么般配,易笙说的有事,应该就是留下来等俞可源吧,心里有一起的抽痛。

    可易笙是我哥哥,我是易孑然,看到他和其他女生在一起,我为什么会难受呢?

    我觉得,我一定是入了魔,只要碰到跟易笙有关的人和事,我都会方寸大乱,变成一个小心眼的人。

第八章 羡慕站在你身边的人

    听着人们小声讨论易笙和俞可源,我把耳机戴上,无非就是说他们如何般配,我不想听。

    我心情不好,南如初还没眼力见地抢走了我的耳机,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他一时间蒙了。

    “来了就好好欣赏节目,听什么歌,下一个节目就是我们班的。”

    我回以一个恶狠狠的微笑,这个家伙什么时候这么热爱集体了。

    俞可源组织了朗诵,听说排练的效果不错,是全校筛选出来的唯一一个朗诵节目。

    抬头一看,易笙和俞可源站在前面领读,一出口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连前面的领导都不断点头,和我上台领奖时那种点头一样,是赞许。

    我小声对着南如初说:“我也想上台表演一次,等我去学个乐器,明年我们组队吧。”

    他有些惊奇,呆呆看了我一眼之后,连说了几个好。

    不禁陷入了回忆当中,从小以来,我都没上台表演过节目,唯一的一次,还是去补空缺。

    三年级时,班里参加大合唱比赛,一个身高和我差不多的同学突然生病了,老师在焦头烂额之际,看到了我的存在,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让我去顶替空位,唯一的要求是,我做口型就行了,不能发出声音,我离话筒太近了,我一个调都唱不准。

    曾经看过一个资料,有10%的人天生五音不全,唱歌跑调,有4%的人不仅唱歌跑调,还不知道自己跑了调,这是一种失歌症,我真幸运,成了这4%的其中之一。

    朗诵比赛结束时,很多人上去给俞可源和易笙献花,看着他们笑意盈盈的样子,已经抱不下的花,我有些羡慕,我从来没收到过花。

    南如初看着我,不明所以地笑了,然后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以一种大哥的风度说:“有什么好羡慕,要不我把学校门口的花店买下来给你?”

    我被他逗笑了,他好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心里有什么小九九,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可我却不反感,也不害怕,我有一种感觉,他不会伤害我的,他挖苦我也是为了娱乐。

    以后有机会,我还真想开个花店,不仅卖花,还卖茶点和书籍,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囊括在一家店铺,然后在店里养一只肥胖的猫咪,像易笙的胖橘一样。

    “南如初,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我想吃砂锅米线。”

    他打了个响指,我知道,他同意了。

    等到活动结束,同学们都陆陆续续离开大礼堂,我在人群中看到,易笙和俞可源并排离开,而俞可源的身上,披着易笙的外套,他们笑的很开心。

    夏木木突然拍了我的肩膀,我吓了一跳,回过头对她吹鼻子瞪眼,她也不生气,只是咧嘴一笑。

    她说:“孑然,我爸妈怕我考不上好的大学,让我去学美术,以后我就不能天天陪着你了。”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都已经十月了,过了这个学期,高中生活就过去一半了。

    我主动牵起她的手,以前也不讨厌她,只是喜欢安静,最近觉得她对我是真的好,就特别感激她。

    “木木,那你要努力,说不定我们还能一起念同一所大学。”我信誓旦旦地点头,她也很坚定地点头。

    南如初在后面跟着,我们在前面走着

    ,和他们俩相处的很愉快,以至于刚才的小烦恼都被抛之脑后。

    学校门口有一条长长的美食街,卖各种好吃的特色小吃,以前我经常一个人来,今天带了夏木木和南如初一起过来。

    卖砂锅米线的阿姨见了我,笑着打招呼:“孑然今天带了朋友来,有朋友好啊,一个人多孤单。”

    我笑了笑,是啊,一个人多孤单。

    我主动付了今天的饭钱,虽然他们都不会在意这点小钱,可我也要适时表达自己的心意。

    “孑然,你看,那不是你哥和俞可源吗?他们可真配,你哥好贴心啊,还牵着她过马路。”

    夏木木喋喋不休,在她的提醒下,我看到他们非常亲密,像王子和公主一般。

    “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挺好的。”

    夏木木很八卦,这些消息她一定早就知道了,所以当我说完后,她并没有惊讶,又把话题扯向其他地方。

    “孑然,你一直想光明正大地赢一次易笙,考一次第一名,你一定要加油,你现在的对手不仅有易笙,还有俞可源,据说她成绩也很好的。”

    我不太想说话,只是点头笑笑,南如初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窘迫,他走上前对夏木木说:“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我给你打车回去吧。”

    夏木木看了一眼我们,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便钻进车里走了。

    “我送你回去吧,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

    我拒绝了他,郭敬明的《悲伤逆流成河》里路遥说过,我是仙人掌,不是鲜花,无法被捧在手心里。我是孑然,不是俞可源,所以也不用被捧在手心里。

    南如初还是固执地跟在我身后,过马路时,他主动牵着我的手,他说:“不就是过马路被人牵着吗,你也值得拥有。”

    我用很小的声音说:“南如初,谢谢你啊。”

    他没有说话,打了一辆车,把我塞进车里就走了,即使我不让他送,他还是做到贴心地牵我过马路,为我打车。

    刚回到易家,还没抬头看,就听到俞可源的声音,还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孑然,你回来了,我和易笙今天没找到你,不然我们还想带你去吃饭呢。”

    “不好意思啊,今天和朋友出去吃了。”

    听到我这么说,刘蔓纹阿姨惊得嘴都能装下一个鸡蛋。

    “啊,真好啊,孑然有朋友了,以后你每天都要开开心心的,别一整天闷闷不乐的,阿姨看了也心疼。”

    我被阿姨突如其来的怀抱感动了,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她就是文伊妈妈。

    “有什么好高兴,还不是跟着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易笙很没有礼貌地泼冷水。

    我面无表情,站在客厅里,笑着回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不到你也就如此。”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阿姨赶忙站出来打圆场,“小笙,你怎么能这么说孑然的朋友,妈妈平时怎么教你的,要与人为善,以后注意一点。”

    易笙没有表达任何的态度,看起来冷冰冰的,径直去了卧室,他从我身边经过时,我感觉一股寒气逼人。

    阿姨摸摸我的头,我知道,她有点内疚

    ,可这事跟她没关系,我握着她的手,告诉她:“阿姨,没事的,我不会在意的。”

    俞可源可能觉得尴尬,笑着跟上易笙,去了他的房间。

    我也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是从什么时候,我的生活中到处都是易笙的影子,是从初中那时候还是从那个烈日炎炎的夏日,我不得而知。

    第二天早上,我刚到教室,发现班里炸开了锅,我有些蒙圈地走到座位上,坐下后发现易笙的同桌换了,变成了俞可源,怪不得大家都在悄悄议论。

    “孑然,以后请多关照。”

    对于俞可源的自来熟,我有些反感,她为什么这么关注我?因为我是易笙的妹妹吗?可是她和易笙的关系,似乎比我还好。

    “你怎么坐这儿来了?”南如初放下书包,有些不满地问道。

    俞可源皱皱眉,用很大的声音说:“因为我喜欢易笙,想和他坐在一起,孑然,要不了多久,你可能会改口叫我大嫂哦。”

    全班哗然,这是**裸的表白啊,也只有俞可源这种女生,才敢这么大胆直接,可我总觉得,她做的这一切,像是在向我炫耀示威,可他们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易笙全程沉默,一言不发,也许他是喜欢俞可源的。

    数学老师小白走进来,将前几天测验的试卷发下来,拍拍桌子后,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这次测试发现了很多问题,大家要认真反思,查缺补漏,离半期考试不远了,希望我们考出文科重点班的风采。”

    他喝了口水,又继续说道:“令我吃惊的是,南如初同学这次考了全班第一,进步很大,希望大家向他学习。”

    教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南如初站起来,他说:“谢谢大家的鼓励,谢谢孑然老师的辅导。”

    我不屑地冷眼看他,他笑眯眯地坐下,递给我一个礼盒,催促我打开看看。

    我有些期待地打开,里面是一条紫色的连衣裙。

    “女孩子就应该爱美,你看你,天天穿着校服。”

    我以前从来没有穿过裙子,一是觉得裙子碍事,二是没有更多的钱买裙子,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条裙子。

    “谢谢你,南如初。”

    老师看不下去了,用力拍了下讲桌,怒吼道:“南如初,你别祸害孑然,早恋是违反校规的。”

    大家哄堂而笑,我害羞地低下头,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南如初瞪了一眼数学老师,“小白,你放心,我怎么会祸害她呢,我和她是好哥们。”

    对,我也是这种感觉,我和他就是这种好哥们的感觉。

    后来,小白老师将班里同学分成了四个学习小组,组长分别是易笙、俞可源、南如初还有我。

    有些时候,你越想躲避的,就越是躲不掉,有些人,大概是命中注定的,在劫难逃。

第九章 南如初也失去了妈妈

    可能是南如初这孩子比较聪明,也可能是我辅导得太好,还没到三个月,他就已经不需要我了,甚至还反过来指导我学习。

    如果有奇迹,那也是努力的另一个名字,南如初的逆袭,是他私底下坚持不懈的结果,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的,认真起来让人害怕。

    “不好好学习发什么呆?你不想考第一了?”

    南如初用我的课本拍我的头,他就是这么粗鲁,一点都不像易笙,斯斯文文温柔体贴,尽管他的温柔体贴是对别人,可我还是很欣赏他。

    我起身,叉着腰对南如初吹鼻子瞪眼,他居然还笑了。

    虽然我一直想考一次第一名,可也不能大肆宣扬,做人还是低调好,毕竟我和易笙之间还是有差距的,我不像他那么聪明,他天生就是学习的料,我竭尽全力,利用所有的空余时间去学习,还是考不过他。

    我气呼呼地坐下,南如初将刚发下来的试卷递到我面前。

    “呐,错的挺多的,调整状态啊,我的师傅可不能比我差,什么第一名的不重要,享受过程就好了,你想啊,那么多人,而第一名就只有一个,不要太执着。”

    是啊,我都在执着什么?为什么非要赢易笙呢?为什么非要和他比较?我可能真的太偏执了。

    俞可源和易笙并排坐着,正在讨论题目,不知说到什么有趣的事,俞可源笑的灿烂无比,易笙也咧嘴笑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很好看,我有点后悔坐到这儿来了,每天都在自寻苦恼。

    南如初把脸凑到我的面前,吓了我一跳,我没好气地推开他,他反而笑了,有病一样。

    “孑然,你今天怪怪的,要开心嘛。”

    我不禁想,我有怪吗?是不是因为我这个人太笨,反应太迟钝,所以不会隐藏情绪。

    我拿着水杯起身,打算去开水房接杯热水,易笙也跟在我后面。

    “在家里住的还习惯吗?看你最近闷闷不乐的,遇到什么问题了吗?跟哥说说,我会帮你的,毕竟我妈每天都在唠叨,让我保护妹妹。”

    是吗?阿姨真的很暖心,可易笙,他只是因为阿姨的说教才会对我好,我想要的,一直都是发自心底的关心,自然而然的关心。

    “我很好,不用担心。”

    虽然我嘴上这样说着,可心跳还是慢了半拍,心骤然疼了一下,以至于被开水烫了手。

    等到疼痛感袭来,我吸着凉气,举着红肿的手,眼泪就快要夺眶而出。

    易笙显然被吓到了,呆愣在原地,反应了几秒,他说:“你等会儿,我把水杯给可源送回去,然后再送你去校医院。”

    我被烫伤了,这么大的事,在他的心里,居然比不过俞可源喝水这么一丁点小事。

    “不用了,我是烫伤手,又不是脚,我自己可以去。”虽然尽量保持着平缓的语气,可我还是自嘲的笑了。

    突然想起陈奕迅那首《红玫瑰》,里面有句歌词这样唱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在去校医院的路上,我碰到跑着过来的夏木木,不知道

    是跑的太急,还是担心我,她佝偻着身体,一直喘着粗气。

    “孑然,你是猪吗?接个水都能被烫成这样?”

    我突然有点控制不住情绪,抱着夏木木痛哭流涕,当我放开她时,她一脸震惊的表情,她可能是没见过这样的孑然吧,以前的孑然每天都一副冷漠的样子,很少哭鼻子,可现在的孑然,已经有了七情六欲。

    在夏木木的陪伴下,我们去了校医院,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买了一点烫伤膏药。

    刚准备回教室,一走出来,南如初就站在门口,双手环抱在胸前。

    “笨的可以,以后别说认识我。”

    我被他噎得无话可说,知道他这个人心口不一,嘴硬心软。

    我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故意拉长声调:“哟,这不是南大公子吗?还亲自来看我,小女子受宠若惊。”

    夏木木被我逗得捧腹大笑,原来我孑然也有这么逗的气质。

    中午夏木木给我带饭,怕我的手再次受伤,我选择待在教室。

    “这是我给你带的饭,趁热吃了吧。”

    我抬头,易笙就站在我的面前,手里提着一份午餐。

    没必要矫情,他是我哥,照顾我是应该的,所以我爽快地接了下来。

    他转身坐下,不再看我一眼。

    我烫伤的右手使不上劲,所以用了左手拿筷子,但十分费劲。

    南如初回来时,看到我正在艰难地往嘴里送饭,他二话没说,抢过筷子就喂我,我怕别人看到难为情,可他一直坚持,所以,南如初成了我的投喂官。

    吃完饭,我满足地咂咂嘴,打了个饱嗝,我想,反正也不是俞可源那种淑女,有什么关系呢?

    易笙扭头,一脸嫌弃地看着我,他说:“能不能有点女孩子的样子,不知道注意一下形象吗?”

    我想一笑了之,可笑到一半,笑容僵在了脸上。

    是的,我们的生活经历不一样,我们的三观不一致,连生活态度生活习惯也不一样,他喜欢的,不就是俞可源那种大方得体的女生吗?

    南如初嗤笑一声,不客气地反驳他:“易笙,你这是贵公子当久了,不懂得什么是生活了吧。”

    和易笙待在一起,总是觉得浑身不自在,觉得自己与他格格不入,觉得他高高在上,可南如初不一样,与他在一起相处,莫名的轻松。

    他们都没有继续唇枪舌战,或者大打出手,用沉默结束了这场‘战争’。

    南如初从书包里掏出来一盒药膏,把我的手拉过去,帮我涂抹好,再把药装进我的笔袋,我突然对他有了依赖感,我想,大概是因为从小缺少父爱。

    南如初向小白申请调到前面,我们从最后一排,被调到了第一排。

    眼看就要半期考试了,是时候摒弃杂念,好好学习了。

    因为烫伤了手,回家后阿姨心疼得不行,把易笙妈的狗血淋头。

    她拉着我的手瞧了半天,一直给我吹,还问我疼不疼。

    我一下子就想起了文伊妈妈,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地吧嗒吧嗒往下掉。

    我抱着刘蔓纹阿姨哭了好久,她轻轻拍打着我的背,像母亲在哄小孩子睡觉。

    她说:“孑然,有什么委屈尽管给阿姨说,你现在还有我,还有小笙,他会照顾好妹妹的。”

    我摇摇头,我没有委屈,我只是太感动,这个怀抱太过于温暖,让我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

    由于易叔叔没回家,阿姨非要和我一起睡,她毕竟是过来人,可能看出了我的悲伤。

    她给我洗澡,给我擦药,像所有的母亲一样,我心里有一种好奇,好想知道我的亲生妈妈长什么样,她一定是爱我的吧,因为她没有选择打掉我,而是把我带来这个世界。

    如果可以,我想见见她,哪怕就一面,我一直不恨,文伊妈妈没有教我如何去憎恨这个世界,她一直说:“孑然啊,要与人为善。”

    我的老旧手机发出叮铃铃的响声,我从枕头底下掏出来,揉揉眼睛,原来是南如初的短信。

    他说:“孑然,我妈妈刚刚走了,她永远离开我了,以后再也没有人爱着我了。”

    不知为何,我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流,阿姨以为我不舒服,一直在询问我,而我一言不发,她急得原地打转。

    我回他:“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我胡乱套了件外衣,对阿姨说了句去找同学就头也不回地往外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到南如初的身边去,也许是因为文伊妈妈不在时,他也陪在我身边,再或者是因为感同身受。

    我只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我知道,他现在一定很难受,所以我要飞快赶过去陪着他,哪怕一句话不说,也要让他觉得,他没有被抛弃,还有人在乎他。

    因为夜深,医院的长廊里安静无比,这个时候,病人应该都已经休息了,他倚靠长椅瘫坐在地上,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有些昏暗地灯光,让他看上去有些忧郁。

    我在他旁边坐下,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孑然,我等待了这么久,她终究是走了。”

    “你还有我,我们是好哥们,不是吗?”

    他抱头痛哭,我想拍拍他的背,手伸到半空中又折了回来,让他哭个够吧,太压抑会憋坏的。

    有些痛苦,还是得自己去消化,哪怕我们还没到承受苦难的年纪,可既然苦难找上了我们,我们就得默默接受。

    “南如初,以后我们就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了,你放心,以后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你不会孤独的。”

    他慢慢抬起头,破涕而笑,脸上还挂着泪水,却笑的像个二百五。

    每个人都曾以为自己可以单枪匹马走江湖,都以为自己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后来遇到一些温暖的人,我们慢慢明白,一个温暖的拥抱,比什么都可贵,生而为人,有些牵绊也是一种幸福。

    有了牵绊,我们才是有血有肉的人。

第十章 时间会治愈一切

    昏暗的走廊里,我们并排坐着,我静静听着南如初的倾诉,他在表达对母亲的同情,对父亲的憎恨和控诉。

    他不是一个讲故事的高手,有些时候甚至词不达意,可我还是感受到了他的悲伤无奈。

    他说:“我恨他,他负了我妈,我妈辛辛苦苦在背后支持他,他却一头栽进钱眼里,每次生意上不顺心就冲我妈发脾气,甚至喝酒后把我妈推下了楼,从那时起,我就发誓不会再原谅他。”

    我拍拍他的头,他一边说一边抽噎,终于找到了倾泻口,说出来吧,说出来会好受很多。

    他笑笑,抹了一把眼泪,带着无奈的口吻说:“你知道吗?他一直以为他给我创造了良好的生活条件,可我不稀罕,他就是一个暴发户,他是凭着拆迁的钱发家的,他不懂人生,也不懂生活,更不懂爱情。”

    我顿了顿,不知道说些什么,我是一个局外人,不了解情况,更不好随便评论。

    “让你爸来看你妈最后一眼吧,或许你妈并不恨他呢?”最后,我不知道我是哪根筋抽了,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南如初站了起来,拍拍屁股,坚定地说:“不,我不想他污了我妈的眼睛,我希望我妈到了另一个地方可以活得很开心。”

    我们走出医院,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看着天空的星星,时间仿佛停滞了。

    良久,他说:“听说,人走之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你说我妈会是哪一颗?”

    原来他也信这个,我也坚信,文伊妈妈化成了天上的星星,每天都在看着我。

    我告诉他,如果你抬头仰望星空,对着你眨眼的星星,就是你妈妈,那是她在对你微笑。

    我们都累了,靠在椅子上小憩,一阵刺眼的灯光射来,我伸手挡住强光。

    车停在我们面前的马路旁,易叔叔和易笙从里面走出来,易叔叔看到我,舒了一口气。

    “孑然,你吓坏叔叔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叔叔会自责死的。”

    都怪我当时没给阿姨说清楚,我悻悻地起身,说了句对不起。

    易叔叔顺便把南如初也送回了家,我们走的时候,他还站在门口的路灯下,不知道他会不会进去。

    “孑然啊,你怎么认识易家这小子的?”

    面对易叔叔的询问,我如实回答:“易笙我们三个是同学。”

    易叔叔突然叹了口气,像是在惋惜什么。他应该知道南家的事吧。

    我和易笙去参加了南如初母亲的葬礼,我是本来就要去的,毕竟当初文伊妈妈走的时候,南如初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易笙是代表班里去慰问的。

    南如初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招呼着来来往往不多的追悼者,还是不见他父亲的身影。

    他如此的老成,看事情如此的透彻,却又整天嘻嘻哈哈的,应该也是不快乐的吧。

    我抱了抱他,易笙也抱了抱他,没想到他们俩居然也有见面不吵的时候。

    祭拜了一下逝者,易笙就回去了,而我选择留下来,继续陪着南如初。

    晚上的时候,安葬好他的母亲,我陪着南如初去剪了个头发,他说:“谢谢你一直陪着我,让我觉得自己没有被抛弃。”

    这其实也是我想对他说的。

    临走的时候,他送给我一个胸针,他说是他妈妈生前最喜欢的,现在送给我。

    我想了想,觉得这太贵重了,有些犹豫,他直接塞到了我的兜

    里。

    剪了个寸头之后的南如初精神多了,以前的那个杀马特发型太张狂了,现在他看起来就像一个青春活力的大男孩。

    希望他也可以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第二天早上,我发现南如初第一次穿了校服,这样一来,顺眼了不少。

    由于考试在即,夏木木天天跟在我后面,要我帮忙复习,南如初也是,每天都要和我一起学习,一时间,我觉得很开心,我也被需要。

    虽然尽了最大的努力,做了很充分的准备,可看到成绩榜上,易笙还是第一名时,我没有特别难过,居然还笑了,是的,我已经不太在乎是否能够赢他了。

    我替南如初高兴,他考了第三,紧紧跟在我的后面,这样子看来,他下次应该会考第一名。

    夏木木站在我身后,叹了口气,她肥嘟嘟的小脸拉得老长,她说:“孑然,我又没考好,我是不是太笨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没有什么感同身受,我也不会安慰人,开口就是一句‘没事的,会好的’,我觉得这样很敷衍。

    看她就要哭了,我伸手摸摸她的脸,对着她笑笑,这是我们之间长久以来的相处方式。

    回教室的路上,夏木木有些担忧地问我,她说:“孑然,我能考上大学吗?我看书了,可我就是记不住,快要被逼疯了。”

    我不相信所谓的笨蛋,一切的成就都是努力的结果,当然,像易笙和俞可源那种天才除外。

    “木木,以后一起努力,还有一年呢,我们都会实现梦想的。”

    受到我的鼓舞,夏木木信心满满,一直点头。

    易笙还是那副样子,坐得笔直,不苟言笑,考了第一名也不见任何表情变化,我一直在想,他是不是唐僧转世?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

    “你就不怕扭到脖子?”

    南如初这个人,总喜欢揭我的短,看我出丑,我瞪了他一眼,将头转向前面。

    早知道我就不坐到前面来了,都不能正大光明地偷看易笙了。

    南如初靠近我,悄悄在我耳边说:“我觉得易笙还不如我,你眼瞎啊?”

    我双手推开他,这人怕不是神经病?总是莫名其妙的,我又不喜欢易笙,只是觉得他与众不同,仅此而已。

    看我气急败坏的样子,南如初嘟嘟嘴,趴在桌子上睡觉,像个软骨动物一样,总是软绵绵的。

    中午的时候,大家都还在午休,小白敲了下讲桌,把大家都吵醒了,揉揉惺忪的睡眼,怒气冲冲地看着他。

    “同学们,给我三分钟,我说完就走。学校组织了篮球比赛,全校各个班级都得参加,我们班男生本来就少,全部都参加训练,到时候看看能不能组个球队。”

    全班一阵哀嚎,文科班男生本来就少,而且都是些瘦瘦弱弱的,怎么打比赛,恐怕是去丢人吧。

    南如初站起来,说道:“小白,别怕,这事我来负责。”

    小白喜出望外,连着感叹了几句,“南如初同学,我相信你,你来组织安排,有什么需要尽管提,老师尽量提供帮助。”

    所以,文科班也要去打篮球赛了。

    全班总共十个男生,南如初动员他们,想让他们积极参加训练,可大家都不搭理他,一心扑在学习上。

    回家的路上,我小心翼翼地问易笙:“你为什么不参加训练,这可是集体的事。”

    他停下

    脚步,转身看着我,我一时间有些尴尬。

    他说:“知道什么是无用功吗?这场球赛我们输定了,何必为了没结果的事浪费时间。”

    可不尝试怎么知道没结果,这是看不起自己还是高看对手?

    “离比赛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你怎么知道我们不能赢?”

    面对我的质疑,易笙笑笑,这是他第一次对我笑。

    他抬头看了眼天空,说道:“你很关心南如初,知道现在没人配合他,所以想让我帮他,对吗?”

    我确实有这种心理,可也不全是。我是看不惯易笙对什么都冷冰冰的样子,他过于理智,比起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见我不说话,他冷哼一声,说道:“孑然,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我会帮他的。”

    这都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果然,易笙成了第一个去篮球场训练的人,慢慢的,大家都去了,一时间,班里变的团结一致。

    我和夏木木坐在篮球场旁边的长椅上,看着他们挥汗如水,突然觉得,生活也很美好。

    “孑然,你知道大家为什么会来训练吗?”

    摇摇头,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

    夏木木神秘兮兮地凑近我的耳边,她说:“据说是其他班私底下嘲笑我们,说我们班男生不多,而且是些书呆子,肯定会弃权,易笙听到后就动员大家,大家都不愿意被看扁,就过来训练了。”

    不得不说,易笙还是有两下子的。

    夏木木笑的明朗,就和中午的阳光一样,明晃晃的灿烂,我突然间觉得,这个女孩子真好看。

    “夏木木,你为什么要一直粘着我?我脾气又不好,对你态度也不好。”终于,我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了。

    她拉着我的手,什么也不说,隔了很久,她笑着说:“因为孑然是个善良的人。”

    我无话可说,我也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夏木木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像个撒娇的孩子,她说:“孑然,如果可以,我想和你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好姐妹,好闺蜜。”

    我有些感动,眼泪就要流出来,我赶紧将眼泪逼回去,动不动就哭可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文伊妈妈走后,我特别容易感动,一不小心就哭的稀里哗啦的,我的内心开始变得柔软了。

    或者说,以前的孑然像刺猬,像贝壳,总是用锋利的刺和坚硬的外壳来保护内心的柔软,现在的孑然,愿意向好朋友敞开心怀,愿意展示柔软的一面。

第十一章 篮球比赛

    因为篮球赛,我们班前所未有的团结,即使赢不了比赛,最起码没有一开始就放弃。

    比赛那天,刚好是个艳阳天,这是这个秋天少有的好天气,一场秋雨一场寒,兜兜转转走走停停,冬天就快到了。

    操场上人声鼎沸,这不仅是一场篮球比赛,还是一场拉拉队之间的比拼,我们班女生本来就多,在俞可源的带领下,扯开了嗓子喊,把其他班全给压下去了。

    光在气势上,我们已经赢了这场比赛。

    我以前很少看篮球比赛,看到这么热闹的场面,还有点不适应。这次本来也是不想来的,在南如初的威逼之下,只好举了写着‘南如初最棒’的纸板,一脸茫然地站在人群的外圈。

    我觉得我与青春格格不入,我有些时候甚至觉得,我不是这个年代的人,我看上去老气横秋,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也没有非做不可的事。

    比赛很激烈,我们班对阵的是高三体育班,我对这场比赛根本不抱任何希望,可令我惊讶的是,在我们班队员的垂死挣扎下,比分并没有拉开太大的距离。

    “易笙好帅啊,没想到他球打得这么好,学习好,体育好,男神。”

    “你小点声,要是俞可源听到了,有你好看的。”

    听到旁边同学的讨论,心里有一丝不舒服。易笙一如既往的受欢迎,我踮起脚尖,拉长脖子看向篮球场,他正原地跳起投篮,哐当一声,球进了,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欢呼声,我也很激动,用很小的音量,跟着喊了一声加油。

    还别说,南如初和易笙配合得真好,场子完全靠他们撑着,我甚至觉得,照这么下去,我们能赢也说不定。

    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拿出来一看,原来是夏木木。

    “孑然,战况如何?”

    我故意卖关子,告诉她我们已经输掉了比赛,她叹了口气,明显有些失望。

    “我就说我们赢不了,南如初还夸下海口,说什么能赢,我看第一轮就得淘汰。”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想不到她这么傻,一下就被骗了。

    夏木木冷哼一声,大喊大叫:“孑然,你个大骗子,你给我等着,我这边美术班刚下课,我这就过来找你们。”

    接了个电话之后,就听到我们班女生尖叫,“我们赢了,居然赢了。”

    看来南如初并没有夸下海口,我们真的赢了。

    拿起身后放着的两瓶水,这么热的天,又这么大的运动量,他们应该都渴了。

    南如初痞痞地对着我吹口哨,我没好气地扔一瓶水给他,他接着后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没人给你抢,你别呛到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好言相劝。

    “易笙……”我刚想把水递给易笙,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易笙和俞可源有说有笑的站在篮筐下,易笙还帮俞可源拧开瓶盖。

    处于尴尬状态,我想都没想,自己拧开瓶盖,猛灌一口,喝的太急,呛得咳嗽流眼泪,南如初在我身后笑的前仆后仰。

    “孑然,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人,喝个水都能被呛到,需要我保护你吗?”

    我回以一个凶狠的眼神,这个南如初,总是整天吊儿郎当的,没点正行。

    南如初还是看不下去,走上前帮我拍拍背,我们一起坐到旁边的长椅上。

    看着不远处

    的易笙,他是那么耀眼,而我只能躲在背后偷看他。

    “不就是拧个瓶盖嘛,犯得着这么生气吗?你也可以拥有这个服务,以后你的瓶盖我都承包了,我是你的小跟班,狗腿子。”

    我心情一下就好了,笑了笑,这个南如初,嘴里是不是抹蜜了,说话这么甜。

    拧瓶盖是如此简单的事,我怎么会拧不开,以前,我扛过桶装水,背过煤气罐,没有什么事能难倒我孑然,我只是觉得,柔柔弱弱的女生很讨人喜欢。

    夏木木赶到时,我们班的比赛已经结束,大家都已经散了,我坐在教室里,等着她。

    “孑然,我来了,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皱皱眉头,难道还应该有其他人?

    夏木木有些失望的坐在凳子上,因为跑的太快,脸上红通通的,还泛着红晕。

    “你还好吧,要不要去喝奶茶?”

    我们背着书包,挽着手臂走出学校,在学校门口,居然遇到了南如初。

    我叹了口气,“还真是哪都有你,要一起去喝奶茶吗?”

    南如初不要脸地摊摊手,好像很委屈似的。他说:“我今天没带钱,所以……”

    我想一巴掌拍过去,可夏木木好像并不在意,一直在那儿傻笑。

    夏木木走到南如初面前,笑的花枝招展,“没事,我带钱了。”

    就这样,我们三人去喝奶茶了。

    偏不巧,易笙和俞可源也在奶茶店,我本来想一走了之,可想一想,我似乎没有正当的立场去讨厌俞可源和易笙的亲近,于是,我们大大方方的在旁边的桌子坐了下来。

    易笙给俞可源插吸管,南如初非要喂我吃冰淇淋。

    易笙和夏木木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我一时之间有些不自在。

    “想不到高冷学霸君易笙私底下这么温柔。”夏木木一脸花痴的样子让我心里更堵。

    等南如初走后,夏木木悄悄问我:“孑然,你是不是和南如初在一起了,你们之间怪怪的。”

    我跳起来拍了一下夏木木的脑袋,让她胡说。

    “夏木木,我告诉你,你不要瞎说,我们是好朋友,我不喜欢他。”

    听我这么说,夏木木高兴不已,“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这有什么好的,我一时之间有些蒙,夏木木该不会喜欢南如初吧?如果这样,那我得撮合撮合。

    回到易家,阿姨正等着我们吃晚饭,易叔叔和易笙都还没回来。

    “孑然,赶紧过来,阿姨给你买了些新衣服,快来看看喜不喜欢。”

    被刘蔓纹阿姨拉着,我心里很温暖,如果我的妈妈没有扔掉我,我应该也会有个幸福完整的家。

    衣服很好看,质感不错,我抱住刘阿姨,像个撒娇的小女孩。

    “阿姨,谢谢你,我很喜欢,以后等我长大了,我会好好孝顺阿姨的。”

    阿姨突然哭了,在我的脸颊下亲了一下,“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还是女儿贴心。”她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她是很喜欢我的。

    我把衣服拿回房间,偷偷看了眼吊牌,不禁目瞪口呆,这也太贵了吧,我以前穿的衣服都是广场上打折买的,我对牌子货并不热衷,只要能穿就可以了。

    我拿出记账本,翻开后在里面记上一笔,

    我欠的账好像还不清了,有些东西,是金钱无法衡量的,比如关心和爱,有些人,已经没有机会报答了,比如文伊妈妈。

    饭桌上,易笙还是沉默着,斯文优雅地吃着饭,阿姨一直在说个不停,只有我偶尔附和几句,叔叔则是全程温柔地看着阿姨,想来叔叔应该是很爱阿姨的。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我起身回房间,也许是我太过于敏感,我总觉得,是我打扰了他们一家三口的平静生活。

    有人敲门,我从床上起身去开门,阿姨拿着被子进来。她说:“这天气渐渐凉了,给你加床被子,别冻着了。”我心里又被温暖了,阿姨和文伊妈妈一样,是温柔贤淑的女子。

    临走的时候,阿姨转身对我说:“小笙的生日在后天,我们一家一起出去玩。”

    我点点头,为生日礼物发愁起来,易笙应该什么都不缺吧,我也没钱买很贵的礼物,那就自己动手做吧。

    想到以前文伊妈妈教我织围巾,我心里有了主意,冬天就快到了,围巾既实惠又实用,亲手织的满满的心意。

    约上夏木木,第二天就买了一些毛线,上课都在偷偷织。

    南如初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我,他摇摇头,说道:“想不到我们孑然也是贤妻良母类型的,只可惜女大不中留,你倒是说说,给谁家小伙子织围巾呢?”

    我被他烦的没办法,只好敷衍地告诉他:“这是给你织的,冬天快到了,怕你冻傻了。”

    南如初高兴地手舞足蹈,连忙问我:“什么时候能织完?”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等着,没看我忙着吗,过几天就好了。”

    我觉得自己很罪恶,明明是给易笙织的围巾,非得骗南如初,既然话都说出去了,那就再织一条一模一样的好了。

    晚上,我熬夜织到半夜,终于完工了,看着这条黑色的围巾,易笙应该会喜欢的吧。

    至于答应南如初的,等明天出去玩了回来,再帮他织就好了,既然南如初都有了,那夏木木也得有吧,这样想来,我有些无奈,这得多大的工程量啊。

    有些期待明天的外出,这是易笙和我第一次以家人的身份一起出去玩。

    顶着严重的黑眼圈出门,连阿姨都被吓了一跳,我昨天晚上失眠了,我也很崩溃。

    走进车里,里面坐着的不仅有易笙,还有俞可源,一时间失望透顶,还真是哪儿都有她。

    我在车上闭目养神,不想去看旁边的他们。

    “你昨天晚上怎么了?眼睛怎么肿成这样,丑死了。”一听声音就是易笙。

    这么主动和我说话,结果说这么一句,嘴还真是毒,我回了一句:“要你管,麻烦你闭上眼睛别看,污了你的眼我可负责不了。”

    他又抱着双手,气定神闲,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十二章 暗恋

    我们来到一个乡下的庄园,易家不同于其他富贵人家,生日也没个晚宴,只是一家人出来度个假。

    晚上,我们吃了晚饭,为易笙唱了生日歌,他还真是会挑时间,出生在11月份这样寒冷的时候。

    我冻得一直呵气,看来冬天已经来了,送围巾还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俞可源一直粘着易笙,寸步不离,我礼物都没机会送出去,等我上厕所回来,就看到俞可源和易笙抱在一起。

    我一瞬间失去了意识,这么快吗?不过也是,他们有感情基础,在一起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

    “易笙哥哥,这是我给你的围巾,我记得你以前喜欢在冬天系围巾。”俞可源故意嗲嗲地说话,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看到这个场景,我跑回自己的房间,把礼物藏进行李箱里,还好没送出去,不然会被嫌弃的吧。

    明天就回家,只是在这儿待一晚,所以没带太多的随身用品,但好死不死,我例假来的真不是时候。

    我的肚子疼得厉害,在床上打滚,想出去买点药,但裤子已经弄脏了,不好意思出门。

    无奈之下,我敲了敲刘阿姨的房门,希望她能救救急。

    我手还没抬起,身后就响起了易笙温柔却也冷冰冰的声音。

    “今天是我爸妈结婚20周年纪念日,可能还在下面浪漫,你有什么事?尽量不要打扰他们。”

    我点点头,捂着肚子往回走,打算打电话让前台把东西送上来。

    “喂,你不舒服吗?”

    我站直身体,扭头后对着他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没想到,易笙居然跟着我进了房间,站在门边居高临下地问我:“需不需要去医院?”

    我小声嗫嚅:“不用,只是来……来例假了。”

    我觉得自己小声得只有自己听到,好像蚊子嗡嗡响,他转身出去了。

    我就知道,他怎么会管我。

    过了不久,门铃响起,我慢吞吞走过去开门,他提着一个购物袋进来。

    “这是那个,第一次买,也不知道好不好,袋子里还有药,你吃点药好好休息。”

    看他说得吞吞吐吐,还害羞地挠头发,我觉得易笙有时候也很可爱。

    给我倒了一杯热水后,他就局促不安地站在床边,抠着手指。

    “那个,你还不走吗?”我小心翼翼地问,倒不是因为烦他,而是觉得他一直待在这儿,俞可源怎么办?你看,我就这么善解人意。

    易笙在椅子上坐下,没好气地说:“今天我生日,你就不能对我态度好一点?还有,我的生日礼物呢?”

    我态度不好吗?我记得,我一直都跟他没多大来往啊。

    想到生日礼物,我是不会和俞可源一样,送他围巾的。

    易笙看起来有些失望,我思量再三,还是决定给他,送不送是我的事,收不收是他的事。

    我指着行李箱,让他打开箱子。

    “那个粉色袋子里,就是我送你的礼物。”

    他拿出来看了看,笑着拿走了,他说:“我很喜欢,谢谢你。”

    我不禁嗤之以鼻,还真是虚伪,俞可源送他礼物的时候,他也应该这样说的吧。

    “可源被家里接回去了。”易笙莫名其妙来这么一句,回不回去关我什么事,我“哦”了一声,他无趣地离开了。

    易笙看起来好像也很孤独,他好像也没什么朋友,像他这种聪明帅气的好学生,自然是高处不胜寒,没多少

    人真心和他做朋友吧。

    回去的时候,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我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心情也变得很差。

    易笙居然系上了我送的围巾,靠着车座闭目养神。

    心里一时间有那么一丝暖流涌上,看来他喜欢我送的礼物。

    由于阴雨天气,这个周末我都一直窝在房间,看书学习,不小心翻到夏木木借给我的一本小说,无聊就看了起来。

    言情小说的情节大多都是杜撰的吧,现实生活中,平凡的女孩会一直平凡,不会遇到王子骑士,而且还喜欢她的平凡,主角光环太强大。

    看到最后一页,发现后面有一个测试,名字的笔画相减测两人之间的关系。

    我本来是不信的,可还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测试了一遍。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测我和易笙的,结果是‘心上人’,这一定是巧合。

    我觉得肯定是我数错了笔画,再测一次还是相同的结果,我不信,把孑然换成易孑然再测,依然还是相同的结果。

    这难道是命中注定,或者是天赐姻缘?

    我觉得我和易笙之间并非如此,也不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心里还是跟抹了蜜一样,甜蜜蜜的。

    我抱着书在床上打滚,突然从里面掉出来一张纸条,上面写得密密麻麻,全是名字笔画。

    南如初?夏木木算了她和南如初的关系,原来她喜欢南如初,还真是天大的秘密。

    还有,她也算了我和南如初的,她在上面写到:“好希望这个测试是真的,我和南如初居然是心上人关系,可南如初明显更喜欢孑然,她叫孑然时,他们的关系是面和心不和,她叫易孑然时,他们的关系是亲密无间,所以我希望她叫孑然,而不是易孑然。”

    原来,夏木木也有这种小心思,我一直都是孑然,易只是一个前缀而已。

    突然想到那句话,‘以我之名冠你之姓’,我叫孑然,冠上易笙的姓,我就叫易孑然。

    我大概,是暗恋易笙吧,从不屑到仰望,再到喜欢。

    暗恋应该是青春最普遍的情愫,喜欢却又不敢表达,于是就只是远远地看着,偷偷关注,只有俞可源那种大胆勇敢的人,才会明目张胆地表明心意。

    怎么说我和夏木木都是好朋友,我是不会夹在她和南如初之间的,作为好朋友,我会悄悄帮她,我会把这件事忘掉,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周末我连着赶工,终于织好了南如初和夏木木的围巾,本想等着星期一再送给他们,但南如初打电话过来,邀我一起去玩,我就想着提前送给他。

    我想了想,打电话给夏木木,要不然以后她知道肯定会多想。

    “夏木木,一起出去玩吧。”

    她显然有些为难,半天不说话,我接着说:“南如初也去。”

    她那边立马就答应了,我就知道,南如初就是她的软肋,就像易笙是我的软肋,易笙去哪儿,我总想跟着。

    约在了学校边上的那家咖啡厅,里面有暖气,可以享受暖洋洋的下午茶时光。

    “呐,送给你们的礼物,希望你们喜欢。”

    我把东西递给他们,夏木木笑的合不拢嘴,但行为举止明显收敛了很多,不像以前那样粗鲁,看来南如初魅力无限。

    “孑然,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粉红色,我好喜欢这条围巾,以后冬天我天天围。”

    “小女孩自然都是喜欢粉红色的,不用感激涕零,以后就好好围着吧,还可以当做情侣款。”我挤眉弄眼的样子,让夏木木一下就红了脸,还被奶茶呛了好几口,一

    直咳嗽。

    小女孩而已,我们都只是小女孩,所以才会在看到喜欢的人时脸红心跳。

    夏木木气哼哼地瞪着我,似乎对我的打趣很不舒服,南如初却没有多大反应,以一种看智障的目光盯着我们,他反应真够迟钝的。

    “孑然,你们两个能不能好好的,我有点恐慌啊,毛骨悚然的。”对,南如初说话就这样,欠揍。

    我问他:“礼物还喜欢吗?”

    他随便一瞄,心不在焉地说道:“还行吧,我不喜欢黑色。”

    我觉得挺对不起南如初的,为了骗他,只能织和易笙一模一样的,再有,虽然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可我却对他的喜好一无所知。

    “你喜欢什么颜色?”我慢吞吞问,生怕他觉得我是个白眼狼,不称职的朋友。

    夏木木脱口而出:“这你都不知道,南如初最喜欢的颜色是白色。”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夏木木,这也了解的太清楚了吧。

    “还好不是绿色,不然我给他织一顶绿色的帽子。”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我硬生生扯了这么一个话题,可我发觉南如初板着一张脸,一副你怎么不去死的表情,夏木木有些小失落。

    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没脑子的话,我赶紧哭兮兮地抱着南如初的手臂,祈求他能原谅我的出言不逊。

    “那个,我说着玩的,你以后肯定家庭幸福,儿孙满堂。”说着还意有所指地盯着夏木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这么爱演了,可能是交到了真心朋友,整个人都变得活泼了。

    南如初终于笑了,夏木木也缓过来了。以后还是不能乱开玩笑了,不然夏木木又该多想了。

    临走的时候,我把南如初赶走了,不然让夏木木看到他和我老待在一起,心里容易有想法。

    回去的路上,我看着夏木木,今天她穿了一件小风衣,小皮鞋,挽着丸子头,青春活泼,活力满满,南如初那小子捡到宝了。

    “木木,喜欢南如初吗?”

    我心里还是装不住话,有什么都喜欢一吐为快。

    夏木木羞答答地低下了头,我捏捏她的脸,告诉她:“我会帮你的,我们木木这么可爱,南如初没有理由不喜欢。”

    她吃惊地抱着我,又蹦又跳,在我脸上吧唧一口,疯木木又回来了。

    末了,她问:“那你喜欢南如初吗?”

    我像拨浪鼓一样,疯狂摇着头,“我当然不喜欢他,我和他是好朋友。”

    夏木木放心地点点头,应该放心了吧。

    回去的路上,我一个人走在热闹的街上,觉得自己不再孤独了,我也可以拥抱温暖了。

    只是不知道,如果南如初知道我卖了他,会不会暴跳如雷。

第十三章 平安果

    天气越来越冷,我也在校服里面套上了羽绒服,这是一种潮流,大家都这么穿。虽然看起来臃肿,不过很暖和,还能应付学校的检查。

    楼梯间,易笙拿着水杯走过来,我和夏木木遇到他,我瞥一眼,他还是和往常一样,帮俞可源接水。

    不过令我开心的是,他围着我送的围巾,这是不是说明,在他的心里,我其实也有一定的分量吧。

    南如初伸个懒腰,懒懒散散地走出来,看着我们站在这儿,往这边跑过来。

    当南如初看到易笙脖子上围着和自己一样的围巾时,明显有些生气。

    “你这围巾挺好看的,在哪买的?”南如初明知故问。

    易笙看了看我,似乎不太明白这其中的利害,慢悠悠开口:“孑然亲手织的,原来你也有。”

    我低着头溜走了,此地不宜久留。

    南如初生了我很久的气,都不理我,我每天叫他,他都是爱答不理,我只好每天和夏木木厮混在一起。

    圣诞节前夕,就是所谓的平安夜,流行送苹果花,夏木木在下了晚自习之后把我拉到跑道,神秘兮兮的。

    “孑然,我打算明天送南如初苹果,你陪我去挑一些好看的包装纸。”

    我摊摊手,从来就不会凑这种热闹的我,表示并不想和她一起疯。

    “喂,你陪陪我嘛,我求求你了,不要拒绝人家嘛。”夏木木这个丫头撒起娇来我无力招架,只好被迫同意了。

    我其实就是去当陪衬的,人家一个学美术的,审美自然比我更胜一筹。

    等到弄完回到家时,只有刘阿姨还在客厅等我,见我回来,她赶紧起身握住我的手问道:“外面这么冷,你穿的又不多,以后早点回家。”

    我点点头,偌大的城市,有一盏灯为我而留,这种被人记挂着的感觉,真的很让人感动。

    易笙穿着睡衣从房间出来,我看他穿着一套粉红色的睡衣,忍不住噗嗤笑出声,他瞪了我一眼,接了杯水就气呼呼地回房间去了。

    “孑然,阿姨真的很喜欢女儿,所以一直把小笙当女儿养。”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果然男孩子没女孩子讨人喜欢。

    我刚准备躺下,听到有人敲门,我一骨碌爬起来,打开门以后看到易笙就那样冷冰冰地站在门口,一言不发。

    “你门神啊?”我问他。

    他抱着手,用十分平静的语气说:“今天晚上的事不准告诉别人。”没有用请求的语气,也没有威逼,可我还是无法拒绝。

    第二天早上,易叔叔的司机送我们去学校,一路人,我们都隔着一段安全区距离,相安无事。

    在教室门口时,他停住脚步,扶额,看起来十分不愿意进去。

    我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他转身靠着墙壁,说道:“今天是平安夜,我的桌子上一定堆满了苹果,这些女生的热情让我感到害怕。”

    难道被人追捧也会烦恼?

    我将信将疑地把头伸进门里,果不其然,可怜易笙三秒钟。

    我自己走进去坐好,扭头一看,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南如初的桌子上也堆满了平安果,这个世界怎么了?如此疯狂。

    夏木木跑过来找我,因为南如初的关系,夏木木经常来我座位附近转悠,美名其曰陪我,其实是为了在南如初面前刷存在感。

    我看在眼里,偷偷躲着乐。

    “孑然,你看到了吗?易笙桌子上的平安果都堆成山了,俞可源的也是,他们俩那儿已经坐不下人了,哎,长得好就是好,我为什么就不漂亮呢?南如初貌似也很受欢迎,我好难过。”夏木木嘟着嘴,无奈地感叹。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大概就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在他面前自卑到尘埃里,然后用心酸和眼泪浇灌出一朵花来。

    我找不到话安慰夏木木,因为我的心情也因为易笙而时常变化波动。我懂她的这种小失落。

    课上,南如初问我:“喜欢苹果吗?”

    我坐直身子,故意不理他,第一排也敢偷偷说话,他胆子不小。

    见我不理他,他用手臂碰我,我压低声音说:“喜欢,行了吧。”

    他嘿嘿一笑,然后就继续记笔记。

    下课后,他把所有塞到桌箱里的平安果拿出来,直接把外面的包装纸撕掉,直接拿着苹果去水房。

    不一会儿,他拿着两个苹果回来,显然是洗干净了,上面还滴着水。

    “呐,不是喜欢苹果吗?吃啊。”我把头埋得很低很低,这是干什么?要是让后面的夏木木看到,我有嘴都说不清楚。

    我抬头对着南如初假笑,他不明所以地把苹果塞到我手里,我扭头往后看,夏木木的脸一下就拉下来了,我战战兢兢地起身,满脸堆着假笑。

    “你要干嘛?”我站起来了当然是要出去,南如初这个白痴智障,难道没感受到夏木木的一片痴心?

    我从他的后面挤着出去,把苹果递给夏木木,趴在她耳边说:“南如初让我给你的,洗过的。”

    我知道我这样做很过分,可我一看到夏木木失落的表情,我就特别心疼。

    果不其然,夏木木一秒瞬笑,这个傻子。

    “你苹果呢?”南如初咬着手里的苹果,盯着我问。

    “给木木了,都是朋友,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厚此薄彼。”我在给南如初这个木讷的大木头助攻。

    “是我疏忽了,那你吃我剩下的吧。”他一边说一边把咬了一大口的苹果塞到我嘴里,我猝不及防,嘴里咬着一个大苹果,把刚进教室的小白都给逗乐了。

    丢人,我咳了两声,蒙住脸坐下。

    “一叶障目,愚蠢。”南如初不屑地嫌弃我,对,**裸的嫌弃。

    什么时候,他还会用成语了,忘了,前次语文测验,他还考了第一名。

    聪明却讨厌的家伙。

    小白让我们自习,可旁边的这位,一直在偷偷摸摸拆苹果,把那些包装纸全部丢弃,把苹果全部装到了我的包里。

    我小声咒骂:“你就这样践踏别人的心意吗?那些写满心意的纸条,你就不看一下?”

    他冷哼一声,“见多了,哪有什么心意,花痴而已,没丢是因为浪费可耻。”

    我不仅感叹,好一个浪费可耻,脸皮厚这件事,没人能够比得过南如初。

    放学的时候,天空居然飘起了

    雪花,纷纷扬扬的往下落,我不禁有些感伤,文伊妈妈,你一个人在那边过得还好吗?你冷吗?

    我在学校门口的马路边停下,这么美的画面,为什么要往家里赶,不亲自感受一下?

    拿出破旧的老手机,对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按下拍照键,这世界如此拥挤,我们每个人都极其渺小,所以,尽量保持快乐吧。

    “在这等着吧,我妈一会儿来接我们,今天她要带我们去买新衣服。”

    易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站在我身后,冷不丁来这么一句,吓我一跳。

    我们就这样站在漫天大雪里,一句话不说,像陌生人一般,默默无语。

    雪落在易笙的头上,他的头上不一会儿就白了,突然想起那句话,喜欢和你在雪地里走,一不小心就白了头。

    易笙,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吧,哪怕不能像你和俞可源那样,只要像如今这般,我想起你时,你能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就心满意足了。

    俞可源从学校里出来,她脱掉外面的校服,里面大红色的风衣衬托着她白嫩的脸颊,和这漫天的飞雪形成鲜明的对比,此时的她,我都看得入了迷,怪不得这么多男生喜欢她,连我一介小女子都觉得她美得不可方物。

    “易笙哥哥,你看你,都不知道找个地方躲一下,一会儿雪化了,你衣服都得湿了,要是感冒了,我会心疼的。”

    这娇滴滴的声音,让我的心也跟着软了,俞可源,我不喜欢你,也讨厌不起来。

    俞可源伸手拍了易笙头上的雪,把自己头上的帽子拿下来,戴在易笙的头上,完全把我当摆设吗?还是空气?

    “孑然,你也注意一下,要照顾好自己哦。”我回以一个勉强的微笑,抠着手指尴尬地站在那儿。

    终于,刘阿姨来了,我搓搓手赶紧上车,俞可源和易笙在后面不知说了什么,我们在车里等了很久。

    “孑然,不好意思,阿姨有事耽搁了,没冻着你吧,我把空调开大一点,小笙也真是的,也不带你找个地方躲躲……”刘阿姨一直在碎碎念,我时不时偷偷扭头看,车后面,两人正在交谈着,时不时还露出微笑。

    “小笙,走了,有事晚点再联系吧,别冻着可源。”刘阿姨从车窗里伸出头,催促着易笙。

    易笙嘴里呵着热气,一圈圈往上飘着,我裹着一个毯子,窝在另一边的角落里瑟瑟发抖,我特别讨厌冬天,我忍受不了寒冷,不管多热我都无所谓,但只要一冷我就开始烦恼。

    如果非要说出讨厌冬天的理由,大概就是小时候没厚衣服,房子供暖也不行,所以冻怕了,我曾记得,我小时候脚上老被冻起水泡,耳朵和手也经常红彤彤的,那种感觉就好像掉进了冰窖里。

第十四章 只想你被我一个人喜欢

    刘阿姨给我买了好看棉大衣,特别漂亮的那种,我从小到大都没穿过这么好看的衣服。

    回去的时候,路上已经堆满了厚厚的积雪,走起路来咯吱咯吱的,好像交响乐。

    “孑然,带你去买点护肤品,女孩子要活的精致。”在经过一个美妆店门口时,刘阿姨把我拉了进去,我以前从来不护肤,皮肤干燥就擦点宝宝霜,听说护肤品都很贵。

    “阿姨,不用了,我从来都不用这些的。”我委婉拒绝,虽然易家对我很好,可我总有一种感觉,觉得自己寄人篱下,不敢接受太多的给予。

    不顾我的反对,阿姨买了一套护肤品,拉着我的手往外走,车里的易笙还是面无表情地坐着,见我们上车,他往里面挪了挪,给我腾出位置。

    “小笙,你是哥哥,你能不能对妹妹好一点,整天拉着一张脸,吓到孑然怎么办?”刘阿姨对易笙一顿说教,好像她才是我的亲妈一样。

    易笙翻了个白眼,然后不以为然地说:“我看她跟别人相处得挺好的,根本不需要我这个哥哥。”

    我知道他意有所指,完全就是在影射我和南如初的关系,我没有理会他,车里又变得安静,在这样大雪纷飞的大冷天,我们相顾无言。

    回到家里,我赶紧把书包里的苹果拿出来,这个南如初,根本就是想累死我,这么重的东西,全塞我包里了,我是喜欢苹果,可我喜欢的是平安果,并不是这种没包装过的。

    明天拿一半给夏木木吧,就说南如初给他的,那个傻姑娘应该会偷偷乐上好几天吧。

    洗了个热水澡,感觉整个人被温暖所包围,我想要的也不多,就只是温暖而已。

    出去吃饭的时候,我发现门口放着一束苹果花,一看这个得体的包装,我就知道是出自易笙之手。

    心里偷着乐,悄悄拿回房间,易笙的这一个平安果,比南如初的一书包苹果都让我开心,说到南如初,还真是一根筋,怪不得没易笙受欢迎。

    刘阿姨的手艺很好,做的菜色香味俱全,有些地方,她和文伊妈妈特别像,都是温柔如水的慈母形象。

    有些时候,我会不自觉把刘阿姨当成自己的母亲,羡慕易笙有这么好的妈妈,吃易笙的醋,刘阿姨对我的好,让我感受到了这个温暖和善意。

    第二天去学校的路上,我和易笙在校门口遇到夏木木,她无精打采的,顶着大大的黑眼圈。

    我拉住夏木木,她耷拉着脑袋,我问:“怎么回事?昨天晚上做贼去了?”

    她叹了口气,伸手示意易笙先走,易笙不屑地冷哼一声,然后自己先行离开了。

    夏木木把我拉到路边的角落里,对着我的耳朵悄悄说:“我昨天鬼迷心窍,跟踪南如初,被他发现了,我一晚上没睡着,现在心里还在忐忑着,孑然,你赶紧给我想想说辞,我想去跟他解释一下。”

    我张大了嘴巴,瞪大眼睛看着夏木木,真是意想不到,没想到夏木木这么主动。

    我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先拉着夏木木去教室,一切还得从长计议。

    我问:“你跟到哪儿?”

    夏木木撅着嘴,抠着手,弱弱地回答:“他家门口,还看见他和他爸吵架了。”

    我叹了口气,夏木木怎么

    会这么冲动,爱情使人智商为零,特别是夏木木这种小女生。

    “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跟踪狂?”我像个教训不听话孩子的老师,看着夏木木咄咄逼问。

    她抽了一下鼻子,然后眼里就噙满了泪水,我最怕别人哭了,赶紧抱住她。

    她缓了会儿情绪,说道:“他昨天不是让你给我送苹果了嘛,我就特别高兴,想着把礼物亲自给他,看他出了校门一直顶着大雪往前走,好奇心驱使下,我就跟了一路,我伪装得很好,他一直没发现,要不是我摔倒在他家门口,他就不会发现我了,我丢脸丢大了。”

    听夏木木一口气说完,我顾不得我们之间的友谊,哈哈大笑起来,她也太惨了吧。

    课上,我拐拐南如初的手,问他:“昨天木木没吓到你吧?”

    他叹叹气,悄悄说:“你说这些女生怎么会这么无聊,我感到很惶恐。”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把木木的真心喜欢当做累赘,他做的过分了。

    “真心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你难道不懂得尊重吗?”我冷着脸,对他说的话很反感,暗恋者难道就该卑微到尘埃里?就该被视为洪水猛兽?

    南如初应该没料到我情绪会突然爆发,乖乖坐直,时不时偷偷看我一眼,像做错事的孩子。

    下课的时候,我和夏木木去上厕所,在门口,遇到几个女生,偷偷从窗边往里偷瞄,不用思考就知道,一定是奔着易笙或南如初来的。

    “学姐,你们班南如初有女朋友吗?”

    夏木木顿了一秒,结结巴巴地说:“不要打南如初的主意,我是他女朋友。”说完自己脸红了,在白色冬雪的映衬下,特别可爱。

    几个女生明显一脸的失落,没想到事实会是如此,其中一个接着问:“那易笙呢?有女朋友吗?”

    我多想像夏木木一样,跳出来盛气凌人地宣誓主权,告诉他们易笙是我的,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但我并没有,我还是那个懦弱的孑然。

    有些事,我真的特别想去争取,但我的心里住着一个小人,他一直在对我说你不配,我心里害怕失败,害怕被拒绝,害怕被人笑话,所以我就变成了无欲无求的孑然,一切顺其自然。

    我笑着说:“易笙是单身,我是她妹妹,我可以保证。”

    易笙,这么多人喜欢你,是不是说明我眼光不错?我自私地希望其他女生都讨厌你,那样就没人跟我抢你了,我知道我抢不过别人。

    听我这么说,那个女生兴高采烈地拉着旁边的人跳起来,我越来越觉得自己不像17岁的少女,我的心境像那种饱经风霜的老年人。

    十七八岁,花一般的年纪,喜欢一切美好的东西,疯狂追星,大胆示爱,可我的生活像平静的湖面,没有一点涟漪,有些时候,我都讨厌这种枯燥的生活。

    没有非做不可的事,没有特别喜欢的人,没有为了什么而孤掷一注过,我的青春好像特别失败。

    上课铃声响起,我走进教室坐好,沉默着,默默记着笔记,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特别安静,连话也不想说。

    南如初递给我一张电影票,我把它压在书里,电影院那种悠闲自在的地方,我还真没去过几次。

    南如初给我递过来一张纸条,上

    面写着:“初雪多适合去看电影,放学后一起去看电影吧。”

    我回他:“好,不过我有点事,你先过去,我再过去找你。”

    南如初现在也是一枚学霸,其他老师的课上,他老是肆无忌惮地和我讲话,可政治老师是个值得尊敬的老教师,他今天收敛了很多。

    作为一个好姐妹,我把一起看电影的机会给了夏木木,我这也是为了南如初好,木木这么好的女生,错过了是他的损失。

    夏木木一脸疑惑地看着我,问我:“真的是南如初让你帮他约我的?我感觉他不是这么主动的人。”

    我怕露馅,赶紧给夏木木打了一针强心剂,我拍拍她的肩膀,告诉她:“男生也会不好意思的,你赶紧去吧,我也只能帮到这儿了。”

    这个单纯的傻姑娘一蹦一跳地赶着去了,希望南如初见到她时,不要太过于惊讶,这个榆木疙瘩,我这个好兄弟快为他操碎了心。

    心情很不错,原来助人为乐是真的,帮助别人,快乐自己。

    和易笙一起回到家里,我小心翼翼告诉他:“今天有女孩子来我们班看你,还问你有没有女朋友。”

    他“嗯”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走进房间,最后转身问我:“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想了一会儿,如实回答:“我告诉她,我是你妹妹,我保证你没女朋友,她高兴地离开了。”

    哐当一声,他的门被关上,难道生气了吗?

    这是什么意思?被人喜欢难道不好吗?像俞可源,像南如初,再像易笙,被人关注,被人喜欢,被人崇拜,如果是我,我做梦都会笑醒的。

    果然天才都是与众不同的,脑回路和我们普通人不一样。

    我写了会儿作业,发现手机一直在震动,拿起来一看,夏木木打过来的。

    我还没开口,夏木木就开始长篇大论,似乎很开心。

    她说:“孑然,南如初好可爱,看到坐在我们前面的情侣亲吻,他居然脸红了,还伸手捂住了眼睛,他很绅士,还亲自给我打车,选的电影也很好看,爱情片哦。”

    我在电话这头笑的像个大傻子,南如初这是开窍了吗?以后我会不会成为他们两个的电灯泡,想想就觉得委屈。

    说了一通废话,夏木木意犹未尽地挂断电话,我摇摇头,想不到我也有当红娘的潜质。

    接着,南如初的电话不合时宜地打进来,我知道,他肯定会对我一通说教,所以我索性不接电话,把手机关机。

    他嘛,明天气消了就好了,说不定想通了感谢我都来不及。

第十五章 我和她肯定不一样

    第二天在操场上遇到南如初,他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对我感恩戴德,他黑着一张脸,这样怒气冲冲的他,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有些忌惮地站到易笙背后,偷偷瞄对面的他一眼,他绕到我身边,一把拉住我,把我拽到围墙边,我不知道怎么办,眼巴巴地看着易笙,希望易笙能救我一次,可易笙似乎并没有看到,径直走向了教室的方向。

    “言而无信,你不是说会来找我吗?”他背对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就猜是这事,自知理亏,我开口道歉:“南如初,对不起啊,木木那么好的女孩子,我觉得你们在一起挺好的。”

    我们都没有说话,就这样了站了良久,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才去教室。

    我想,我可能做了一件错事,如果南如初不喜欢夏木木,那我岂不是让夏木木越陷越深,这对她伤害更大。

    所以我要找个机会,问问南如初,了解一下他的心意。

    在开水房,我站在南如初后面,我们不远不近地站着,他转身看着我,“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他居然看出了我的欲言又止。

    “那个,我想问问,你觉得木木怎么样?”

    “很好的朋友。”

    这个回答什么意思?我继续追问:“那你喜欢她吗?”

    为了夏木木,我真的豁出去了,这样的问题,我脱口而出。

    南如初愣住了,显然他也没料到我会这样直白地问。

    随即,他斩钉截铁地回答:“不喜欢,你别多管闲事,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给我造成了困扰。”

    原来如此,是我自以为是了,以后我不会再这样冲动了。

    我低着头,向南如初道歉:“对不起啊,以后不会了。”

    他拿着水杯头也不回地走着,这是我们认识以来,他第一次生气,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教室里,大家都在三三两两地聊天,俞可源和易笙正在交头接耳,不知道说些什么,不过这个画面让我很失落。

    班会课上,小白通知了一件事,他说:“这次的市级英语竞赛,我们班有两个名额,易笙同学是学校直接确定的,剩下一个名额,大家觉得谁去比较合适。”

    夏木木大声说出我的名字,我有些害羞地低下头,我虽然也想去,但能不能不要这么高调。

    俞可源站起来,看来又是毛遂自荐,她自信地说:“据我所知,易孑然同学参加了几次都没获得奖项,这次是不是应该把机会让给其他人,我在美国生活了很多年,我觉得我可以。”

    教室里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俞可源真是受欢迎,不像我,除了夏木木,都没什么朋友。

    虽然俞可源说的是事实,可心里还是很酸涩,情绪有些崩溃,有点想哭,我努力克制着。

    成绩是我引以为傲的东西,是我拼尽全力用来证明自己的东西,可即使全力以赴,还是做不到最好,还是比不过别人。

    最后小白用投票的方式来进行选择,我知道,自己必输无疑,与其挣扎,还不如现在就放弃,我刚想准备弃权,南如初拉住我的手,把我按到座位上。

    结果在意料之中,下课后,我失落地趴在桌子上,南如初也趴在桌子上,我们相对而视,感觉怪怪的,我

    坐直,拿出作业。

    “虽然你没有赢,但你得了十几票,除了我和夏木木,还是人为你投票,所以说,还是有很多人喜欢你的,有什么好难过。我们继续努力,说不定下一次就有机会了。”南如初像个知心姐姐姐,对我进行心里开导。

    早上还生我的气,现在就来关心我,这个善变的人。

    对于竞赛本身,我并没有很在乎,因为我知道,我自己的英语水平比不上俞可源,我在乎的,是易笙也去参加这次竞赛,俞可源可以和他并肩作战,我很羡慕俞可源。

    在易笙去比赛的那天早上,天气转晴了,温暖的太阳光融化了地上的积雪,我的心情也莫名好了起来,我追着他出门直到街上。

    我把自己时时随身携带的手链递给他,这串手链相当于我的幸运物,平安符,文伊妈妈说,这是捡到我时,在襁褓里找到的,是我的亲身父母留给我的唯一物品。

    易笙有些蒙圈,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我解释:“这是我的幸运物,给你戴着去竞赛,希望你取得好成绩。”

    他没有说什么,将东西塞到衣兜里,上车离开了。易笙什么时候能够变一下就好了,老是面无表情,像个面瘫。

    整天待在家里好无聊,夏木木除了上课时间,基本都待在画室学习,南如初也不好约出来玩,让夏木木知道,我们的玻璃花姐妹情恐怕就要破碎了。

    自从知道南如初不喜欢夏木木之后,我就觉得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很尴尬,我也不敢面对夏木木,当初我编了谎话骗她,要是她知道真相,会不会翻脸不认人?

    刘阿姨看我一直在屋里走来走去,问我:“孑然,你有什么心事吗?”

    我笑着摇摇头,我就是太无聊了,电视看不起劲,书也不想看,我是不是太闲了,所以太空虚了?

    以前文伊妈妈还在时,我从来都不会这样的,那时每天都干劲满满,充实满足。

    “阿姨,有什么事需要我干的吗?好无聊啊。”我看着刘阿姨,一脸的信誓旦旦,一副我做事你放心的样子。

    阿姨特别喜欢和我一起做事,她说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易笙一点也不讨她欢心,所以当我这么说时,她就兴高采烈地拉着我去了超市。

    作为一个称职的妈妈,她对于买菜做饭乐此不疲。

    我们买了很多的菜,她说:“这大冬天的,我们今天晚上吃火锅吧。”

    没到易家之前,我以为他们家特别时尚现代,以为他们家吃西餐,到了之后才发现,他们家的家具都是复古传统的,他们家吃的都是中餐,而且是家常菜。

    我和阿姨忙活了一个下午,准备了好多的菜,还买了特辣的火锅底料,冬天必备火锅。

    等到易笙回来时,我们已经把汤料加热了,热气腾腾,易叔叔也回来了,父子俩在玄关处换鞋,阿姨一边说教一边走过去给他们拿包,好温馨的一家人,幸运的是,我也成为了其中一员,尽管有些格格不入。

    易笙前脚刚进门,俞可源后脚就到了,阿姨打开门的时候亲热地叫着她,让她赶紧进屋一起吃饭。

    围坐在餐桌旁,享受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大家都在低头吃饭,俞可源突然开口了。

    她从包里掏了掏,拿出我的手链,开口说:“易笙哥哥,你刚才丢的,

    我捡到了,你为什么会有女生的手链?”

    很显然,俞可源怀疑易笙有了喜欢的人,像她这样自信优秀的人,也有担心受怕的时候吗?也会为了一个人小心翼翼吗?

    易笙放下筷子,把手链抢回来,然后戴在我的手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这样做,俞可源会讨厌我的吧。

    我赶紧解释,要是被误会了,以后见面就尴尬了,尽管我的解释本身就是违心的。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这是我的幸运物,我让易笙带着它去考试,图个吉利。”

    叔叔阿姨一时间有些安静,可能看不出其中的问题所在,只是一直在低头吃饭,偶尔附和一两句。

    俞可源听我这么说,看了我一眼之后,便对着易笙微笑,易笙看了她一眼,继续拿起筷子吃饭。

    “今天饭菜的味道和以前有些不同,阿姨,你这个汤料味道好棒。”俞可源吃了一碗饭以后,直接夸刘阿姨,嘴真甜,怪不得讨人喜欢。

    刘阿姨摸摸我的头,一脸宠溺地说:“这是孑然做的,我们家孑然又乖巧又能干,以后谁娶了谁享福。”

    我被夸的有些害羞,阿姨这是有多喜欢我,这么高的评价随口而出。

    我偷偷看了一眼易笙,发现他也正看着我,四目相对,我一时间慌了神,赶紧往嘴里扒饭,以掩饰我的不自然。

    我不知道这顿饭是怎么吃完的,厚着头皮吃完后,我就帮着阿姨收拾餐桌,然后顺便把碗也洗了。

    等我从厨房出来时,易笙正好送俞可源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我心里有些难受,易笙喜欢俞可源的吧,他从来没对谁笑过,除了俞可源。

    我回房间后,把门锁死,不想任何人打扰,就想静静待着,我这样多愁善感,跟个深闺怨妇有什么区别,我默默下定决心,以后不会再为了易笙而情绪波动了。

    不管怎样,我都是孑然,都是那个最酷的孑然。

    有人敲门,我不想答应,就装睡着,不过对方很执着,一直敲着。

    我以为是刘阿姨找我有事,无奈的跑去开门,谁知是易笙,他走进我的房间,他的胖橘跟在他身后,也大摇大摆地进来。

    “你不喜欢俞可源来家里?你不要想太多,我和她一起长大,我们就像兄妹一样。”易笙莫名其妙的解释让我摸不着头脑,为什么要跟我解释,他们好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冷不丁来一句:“像你和我一样的兄妹关系?”

    易笙抱着胖橘,摸摸它圆滚滚的肚子,然后说:“不一样的吧,毕竟不是同一个人。”

    我下了逐客令,把易笙撵出来房间,虽然是他家,可现在是我的房间。

    为什么不确定,我和俞可源肯定不一样,他和俞可源,明显更亲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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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2022/ 第一时间欣赏孑然不忧伤最新章节! 作者:程禾呈所写的《孑然不忧伤》为转载作品,孑然不忧伤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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孑然不忧伤介绍:
在冗长坎坷的青春岁月里,他们因为自卑或自负,相互猜忌,甚至相互攻击,可那也是一段爱恋和怀念的时光,每一个拥抱都实实在在的温暖。 孑然遇到了她的易笙,南如初遇到了他的孑然,易笙徘徊于两个女生之间,对自己的心意不太明了。他们都是现实中活生生的存在,是我们每个人的影子,在情窦初开的日子里,他们就交付了一辈子所有的真心,可结局还是那么不如人意,还是逃不过曲终人散的青春散场。 青春里,他们都否定自己,仰望并艳羡着身边形形色色的人,总认为别人比自己优秀,比自己更受欢迎,可他们不知道,他们也是别人羡慕的对象,所有的这些,要花费一整个青春成长,他们才会明白。孑然不忧伤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孑然不忧伤,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孑然不忧伤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