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入边疆
九十年代的一个初冬，在夕阳照射下雄伟的西部第一关跟前铁路上疾驰着一列西去的绿皮火车。
中间的一节车厢里本来嬉笑打闹的嘈杂声慢慢的沉寂了下来，车里是一批今年进疆的新兵，一个个都剃着个葫芦头型，这是家乡武装部在集市找到剃头匠的手艺，便宜。身上穿着橄榄绿色的作训服，脚上是军队几十年来不变的黄胶鞋，里面都套进了配套发的棉袄棉裤，显得臃肿。
这些新兵其中的两个甚至还在抹眼泪，其他的也沉默的看着窗外。透过窗户看去外面是一望无际的戈壁，遍布着大大小小的鹅卵石，有的石缝中长着不太高的骆驼刺类的荒草，随着冬季的北风摆动着，还可以看到远处有几匹骆驼在啃着那没有养分的荒草。
难怪这些新兵会心情不好，虽说在家乡也都不是太富裕的家庭。但是家乡也算是沿海地区，山山水水的风景也还看的养眼。现在看上去的满眼都是荒凉枯黄，这给人的感觉简直就是难受，甚至都让人想起看过前几年的一部电影:西行囚车。这里面的大多数都看过那个电影，正是充满活力，整天的精力没处用的壮小伙，只要听说那个村有电影就约起伙伴呼啦啦一群人就早早的去了。有的追着放电影的连着看附近好几个村，所以这电影看几遍下来，一些情节都能记得住。
现在看去窗外的戈壁和电影里的情节何其相似，在加上离家已经三天了，这三天除了头一天晚上在中部大省的省会商都转车时在候车室等了半天外，别的时间都是坐在这四处漏风，靠烧煤加热车厢暖气的车厢里，可能列车员想，反正都是大小伙火力壮，那暖气片至少还算是有一点温度，不冰手。到了这个地方，车厢里的温度导致说话都是哈着热气，不然带兵干部也不会在转车时让大家都把棉袄棉裤套上，应该是有经验的了。
一个三人座靠过道的位置上的个新兵正晃着那可笑发型的脑袋看着大家那表情，脸上露出那表情分明就是在说：有那么难受吗，还哭，是不是个男人啊！
他叫李，刚年满18岁，高中毕业也快半年了。上了十多年学早就上够了，脑袋虽说不笨但就是看到课本瞌睡。在家待了这半年，整天就是到处瞎晃悠，也进过厂子干过一阵子，上班也是三天打鱼两天筛网的，领导看父母面子上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晃到了这征兵季节，脑袋一发热，想着这一家上两辈当过兵，这辈也得接上啊。这就报名体检政审通过，但是根据武装部分配方案所在乡镇的新兵是去首都附近的万岁军。李感觉当兵还是离家远点像个样，找到一个在武装部共组的表叔问能不能去个远点地方，正好表叔负责接待来接兵的部队干部，其中就有边疆的武警。表叔说这事好办，于是李就成了光荣的边疆武警的一员新兵。
李为啥会那个表情呢，自从定下了会去边疆武警时，他早就找到舅舅家表哥打听了。表哥也是曾经当过武警，但他是在家乡的省会看监狱的那种武警，在他当兵的第三年有机会押解犯人去过边疆，西行囚车就是以他们为原型创造的。他跟李详细的说了他所了解的边疆，说哪里的烤全羊羊肉串手抓饭拉条子甜的腻人的哈密瓜，最主要的还有那肩膀不动晃着脖子的漂亮姑娘。听的李眼睛发亮，充满了幻想。
李刚才还在回味火车经过上个车站停车时发生的一个可乐情节，坐在对面的一个和李身材差不多的新兵，在上个车站停车时打开窗户，站台上有当地小姑娘挎着篮子，里面放着一些煮鸡蛋还有当地的苹果，另一只手提这个暖瓶，挨个车厢走看着有打开的窗户就问：买不买鸡蛋苹果还有开水。大多数坐车旅客都会买点的，这个年代虽说兜里都或多或少的有点钱，但火车上的饭还是有点贵，并且味道也不咋地。坐这种长途火车的旅客也都会从家里带些吃的，中间在火车上或者停车时去站台上买点，大多数都是方便面火腿肠，有的买个烧鸡猪蹄子什么的，几个一起的或者通过这几天旅行聊天认识的邻座，喝着带着的白酒，有大方的就买些啤酒，大伙吃着喝着，用自己家乡的方言聊着，有经常出门的还用那家乡口音的普通话可以更方便的沟通。
对面那个老乡新兵名叫孔项东，他是拿了一块钱跟卖东西的小姑娘买了两个鸡蛋，陇西的姑娘可能是让西北的风吹的腮帮都是红的，乍一看都是红脸蛋。卖东西这姑娘看样也就十四，五岁，个头不高，穿的衣服虽说不是很好但是看上去还算干净，姑娘走到这个车厢时火车已经就停了一会了，估计也快开了。小姑娘走的急想着多做几笔生意，鼻尖上都冒汗了，到孔项东这里火车都已经鸣笛了。
孔项东说：“给我拿两个鸡蛋”攥着一块钱的手伸出窗外。
这时火车已经在动了，姑娘着急了，赶紧从篮子里掏出两个鸡蛋递上去，一边紧走着跟上火车，孔项东接过鸡蛋放在桌子上，但是手里面的钱还没给人家。姑娘就急了说道：”快把钱给我“
孔项东就说：”你接着我给你“但是火车一旦起步了是越走越快，小姑娘个小步子也小就有点跟不上火车了，喊道：”你把钱扔下来“
孔项东：”扔下去你接不住就丢了“
小姑娘看着自己是追不上火车了生气的喊道：”你吃了那鸡蛋噎死你“
孔项东笑嘻嘻的说道：“噎死我也吃”。
真是没心没肺的年龄啊！
年轻就是心大，随着火车驶入边疆境内，那路边的景色就和口里（边疆老百姓管内地叫口里）都截然不同，铁路北侧就是绵延横贯边疆东西的天山山脉，初冬季节山上已经是白雪皑皑，就连路边上还残留着上次下雪的痕迹。
大伙看着那远处的雪山都在激烈的讨论着，有的说那雪比家乡的下的大，有的说那山有多远，有机会去看看，现在没有人知道后来那雪山让大家知道了什么叫做”望山跑死马“
李心里在想着”七剑下天山“到底是不是从这座山下来的，他们是住在山上什么地方吗？他们怎么下山呢？是骑着那种杨过养的雕兄飞下山呢？还是就像***那样划着雪橇滑下山呢？
就这样，在一群生瓜蛋子的讨论还有想象。离家的第五天伴随着火车的汽笛声到了他们的终点边疆的首府w市
w市在古准噶尔蒙古语中的意思是：”优美的牧场“多么富有诗境的名字啊
烤全羊葡萄干还有那美丽的姑娘”我来了！“李兴奋的在心里呐喊着
第二章 进入新兵连
冬季w 市的道路上来就给了这些新兵一个下马威，让他们初步了解到他们确实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下了火车，在带兵干部的吆喝声中，这些还不算是一名真正军人的新兵背着背包，手里提溜着家乡武装部给的黑色尼龙面料的旅行包，大概也按照高矮排成了两排，不直溜。
顺着站台上开的一个小门走进一个小胡同，前面排头的大个叫马文观，得一米九以上，他刚下了台阶走到路面上，就听一声：“哎呦”“啪”的一声传来，就看他一个后脑勺着地倒在地上。
原来地上积雪已经结成厚实的一层冰，黄胶鞋也冻的鞋底一点也不防滑了，再加上做了几天的车，都没有经验，一路上也没有脱鞋子，都是坐着的姿势。大多数人的脚都控肿了，已经麻木了，传来的感觉延迟导致踩到结冰的路面上会滑倒。
看到马文观跌倒，后面的也小心起来。李跟并排走的孔祥东说：“脚别抬起来走，滑着往前走，还挺好玩呢”说着俩人笑了起来。
出了胡同进了一个院子，门口上方一个弧形的铁架子，中间是一个红五角星。
他们进到一个大房子，里面摆满了大圆桌，桌子底下排满了方凳。一看就是个吃饭的地方，孔祥东说：”部队还挺好的，来了就吃饭“李也跟了句：”那是啊，咱们远路长程的来了，怎么也得先让咱们吃饭啊“
大家都瞅着带兵干部那意思安排坐下。带兵干部看了看大家说：”背包挨着墙放下，都坐在背包上“
唰的新兵们的脸上露出不解的表情，带兵干部也没再接着解释什么就出去了。大家只好按照带兵干部说的话挨着墙根坐下，眼睛都瞅着桌子。有的揉着脚脖子，有的打开旅行包在翻着什么。孔祥东侧过身子对李说：”一会他们会给咱们吃什么呢“李说：”怎么不也得弄个羊肉吃吃啊，得好好招待咱们“
在大伙的聊天中，有穿着陆军服装的战士端着一个陶瓷洗脸盆大小的盆放在桌子上，然后又从墙边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些小的陶瓷盆和筷子，挨个摆在了桌子上。
没多大会功夫，外面传来号子声和口令。只听到一个高亢的嗓子起了一首歌，然后就听到一阵狼嚎一样的唱歌声，也没听出个什么歌。
歌很快唱完了了，门开了，呼啦啦的就进人了，看到都是穿军服的战士，他们好像知道自己的位置，进来就奔桌子去了，桌子一个一个的坐满了，坐满了.......
我们呢？我们坐哪里？不是给我们吃的啊，大家面面相觑，互相的瞅着。李瞪着眼说到：”怎么这个样啊？说的边疆人民不是很好客的吗？为什么会这个样啊！“
新兵们眼巴巴的瞅着人家吸溜吸溜的端着盆喝着，眼尖的看到里面是带肉的骨头，鼻子里闻着肉香味。
本来刚到一个新鲜地方的兴奋感慢慢的凉了下了。就这样瞅着他们吃完，收拾好桌子，食堂又恢复了宁静。
就这样心里嘀咕着，小声的谈论着，过了很久带兵干部终于回来了：“赶紧的都起来背好背包，拿好行李，接咱们的车来了”
大伙出门到了院子里，院子里已经停了四辆绿色的卡车，并排的停着，上面蒙着黄绿色的篷布，四个车头看上去整整齐齐的就在一条线上一样。每个车尾站了两个老兵，后车厢板已经打开放下了。
大伙挨个上了车厢，卡车响了一下喇叭，慢慢起步出了院子。李朝后看去，车子是走在城市的道路上，路两旁都是楼房比家乡的县城要多，也高。
终于车子在一阵的锣鼓声中停下了，老兵先下了车，把后挡板打开放下说到：”大家都下来吧“
李下车就看到在一栋楼前一群人排着队在敲锣打鼓，楼的前门厅上方挂着一条红布的横幅，上面写着”欢迎新战友“五个大字。这才是正确的迎接方式啊，下车后的心里不舒服慢慢的散去。
迎接的人群中怎么还有外国的兵啊，长的眼睛往里抠着，明显的就不是咱们的人啊！
带兵干部喊道：”新兵按照高矮个面向我成四列横队“这大家懵了，啥意思啊？这时跟着车的那几个老兵就告诉大家怎么站队，乱哄哄的终于排好了四排不标准的队伍。
带兵干部喊道：”立正“转身小步跑向迎接人群前面一个带着中校警衔的中年人，隔了有个4.5米的样子停下立正站好敬礼，扯着嗓子喊道：”主任您好，从齐省琅琊市征召新兵35人，实到35人已带到基地，请指示“
中校也给他敬了个礼说到：”稍息！“
带兵干部转身跑回到队伍面前喊道：“稍息！”他也跑到队伍的前排排头位置站下了
那个中校走到队伍前面冲大家敬了个礼说到：”大家辛苦了，到了部队就是到了家，大家先跟班长安顿下来，食堂已经准备好饭了。”说完就退到一边。寥寥几句话听得多让人感动啊！心里暖洋洋的！
刚才随车的那几个老兵这时走上前来，迎接人群里的那个外国兵也走过来了。其中一个老兵个不高，稍有点胖显得很敦实，穿的警服有点旧了上前来对着大家说到：“我们就是你们的新兵班长。”手指着那个外国兵说：“他叫阿布都.热依木，维吾尔族，也是你们的班长。”李心里念叨：'哦，原来他是少数民族，不是外国兵啊。”
那个老兵继续说道：“各个班长先随便领着新兵，每个班都要差不多的人数，以后安顿好了在具体的分班。”
一个班长领着6.7个新兵，带着进了楼。李跟在了讲话的那个老兵，上了三楼走到走廊最东头的一个房间，门上面定了个牌子，写着“八班”进屋后老兵说：“你们自己先好自己的床把行李放在床上，赶紧下楼集合去吃饭吧，你们都饿了吧！”可不是咋地，从上午下车到现在都下午了，光看人家吃喝了，这肚子咕咕的饿啊！李刚到一个生地方也不敢多说话，只是心里念叨“快去吃饭啊”
李和分到一个班的老乡新兵下楼，楼前已经有动作快的在等着了，应该是饿的让他动作快了吧。
没多大会，新兵们都下来了，还是那个老兵带着大家就奔了楼侧后方一个食堂，进门后看到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盆，没有凳子，大伙都饿了也没去想凳子坐着，站着一样吃。往桌上瞅去，中间是个大盆，里面是馒头，盆边上摆着两个盘子，一个盘子里面有两块腐乳，另一个盘子里是一些酸白菜。哎呦！这就是让我们吃的饭！大家互相瞅了瞅，咋办？饿了！吃吧！
吃了一口馒头，黏糊糊的粘牙，不如家里妈妈蒸的馒头，就一口酸菜，真酸啊！李嘴咧着悄悄的跟旁边的孔祥东说：“这饭真难吃。”孔祥东嘴里塞满了馒头，含糊不清的说道：”吃吧，不吃更饿啊。“
大家吃了一顿难忘的进疆第一顿饭！许多人在二十多年后的战友聚会上还说起来，细节清清楚楚的。
第三章 在部队的日子
就这样李和他的老乡新兵们就懵懵懂懂的开始了三年的当兵的日子。
新训队的生活和别的新兵的新兵连的日子一样的过着，当然少不了新兵和老兵之间的各种年复一年的对抗，再到互相欣赏，慢慢的也就有了战友之间的情谊。
期间春节也在想家的思念中过去，在腊月新兵入伍一个月的时候，他们终于被授予了列兵的警衔，红色的肩章和领口的盾牌领花映的年轻士兵的脸上充满了喜悦和自豪的神情。
日子过得很快，李和他的那些老乡新兵在从不会列队到走起正步也是英姿勃发，踢出了震天的气魄。拿起枪也不带眨眼的瞄准射击，学会了擒敌拳，练习了倒功。已经有了一个兵的样子。
天空下雪的日子已经少了，在操场边缘用雪沏的雪墙已经有了融化的迹象，只是远处博格达峰的雪还是依旧那样，白的耀眼。
李他们也结束了新训生活，他和孔祥东分到了离这里1400公里的克州民族自治州支队，别的也都分配到了各个支队，有去北疆的，有去南疆的和李是一个方向。离开新训队，告别了朝夕相伴的班长，充满了不舍，眼睛红润着上了来时乘坐的卡车，只是车上少了迎接时的老兵班长，也没有老兵再给打开车挡板。
四辆141卡车组成的车队驶出了城市，出了乌市所在的盆地，到了去往南疆分岔口的高昌地区，道路边的葡萄园里能看到有果农在地里忙活着，春天来了。
车队过甘沟出天山，在车里明显感觉出温度升高，棉衣已经穿不住了。
李跟孔祥东说到：“我们到了南疆了，这回可是能吃到好吃的了”
孔祥东眼睛发亮的问道：”有什么好吃的？”
李说：”我们马上就能到孔雀城了，这里产香梨，那个梨酥软，吃起来没有渣，熟好的梨子不用牙，直接咂就能吃。“
孔祥东斜眼看到：”你是不是偷吃过？“
李说：”我那次吃东西没叫你啊，你个吃货，就知道吃，全吃到脑子里去了.我都是在图书室的书上看的，还有咱们班长，他以前在这里待过一年，我问过他。”
李虽说上学时课本没翻过，但是这些杂七杂八的书没少看，在新训队有个图书室，里面有介绍边疆的图书，他有时间了就去翻翻看看，边疆的一些特色他基本能说个七七八八了。
孔祥东让李说的也期盼了起来，说：“等到了休息的地方，咱悄悄的出去看看，买点回来尝尝。’
俩人聊着天，车队也进了今晚休息的地方是一个兵站。来接他们的支队干部找了兵站旁边的一家餐馆，按照五人一个大盘鸡，拉条子免费加。李在出兵站大门时就看到了在离大门不远的地方就有个水果摊，这正好吃的大盘鸡油大，过去瞅瞅有没有香梨。拽上还在和鸡头奋战的孔祥东，说：”你别肚子饱了眼不抱，天天这么能吃，也不知你吃那去了，没看你长点肉，快赶紧别吃了，咱去看看有没有香梨，买点尝尝。“
孔祥东一听撂下筷子说：”走，去瞅瞅。“
俩人晃悠到水果摊前，卖水果的是个维族小伙，带了顶小花帽，看到他们俩过来就招呼到：”阿达西，来尝尝水果，不甜不要钱。”
摊上还真有香梨，个头不算大，皮色黄绿，看上去不显眼但是都不用凑上前都能闻到梨子的香气。
孔祥东问：“香梨多钱一公斤？”
摊主说到：“尝尝嘛，尝好了再买，不甜不要钱滴。‘
李看到摊贩也是个老实人，说：“那就尝尝。“
摊贩拿起皮夹克（民族小刀）切了一个梨子，一切两半，分别递给两人。
李接过梨子咬了一口，果然不错，软软的，真的很甜，香气扑鼻，吃到嘴里一点渣没有，吃到最后，梨核咂的都能看到种子了。
孔祥东更不用说了，直接冲摊贩说：”给来两公斤。’
摊贩说：”一公斤是15块，可以的话，那我就给你称了。“
俩人一听这价格也是挠了挠头，这一个月津贴才51块钱。两公斤梨子就去半个多月的了，李想了想说：”还是一公斤吧。“
孔祥东说：”一公斤能够吃吗？“
李说：”一公斤也是二斤了，咱在家都是一斤一斤的买东西，这里都是按公斤来，咱买了尝尝就行，你这个吃货还想吃这个吃饱啊。“
孔祥东眨了眨眼不说话了，腰包不鼓，也说不出来硬气的话啊
回去路上，孔祥东说：”等那天我有钱了，非得把这些好吃的吃个饱。“
李笑着说：”撑死你个吃货。“
孔祥东就给他肩膀一拳，李也还了一拳，打在了孔祥东的胳臂上，两人就打闹着回到了兵站。
车队一边走一边有到目的地的，到了克州支队是就还两辆了，一辆就是李坐的，还有一辆就是到离这里50公里的疏勒支队的，他们也跟着进了克州支队的院子，在这里稍休息会，他们也就接着走了。
下车集合点名，又重新分配，李分到了铁列克边防派出所，孔祥东分到了吉根派出所，还有个老乡到了托帕口岸派出所，有到支队警通中队的，全部都打散了。天色已晚，支队参谋长说今晚先住支队招待所里，明天你们单位就来领你们。
孔祥东急匆匆的把背包行李放好就问李：”明天咱们就分开了，这地方有什么好吃的，咱今晚去尝尝去。“
李说：”这里水果也就是无花果是特产，但是那个不好保存，这个季节不可能有了。“
孔祥东说：”那香梨怎么有的？”
李乐着道：“说你是吃货一点不冤枉，梨子人家是放地窖里面，冬季能保存住，无花果那个放不住，只能到了季节吃新鲜的。”
孔祥东说：“那岂不是今天吃不到了。”
李说：“吃不到就不吃呗，再说这已经到了支队了，够呛能出去了，门口有哨兵的。“
孔祥东一听耷拉着脑袋说：”咱们明天就要上山了，再下山就不知啥时候了，听老兵说山上啥也没有，也吃不上新鲜蔬菜，更别提水果了，有的都是探家复员才能下山，老兵说他们下山来找个繁华的地方坐在马路边上，不说话就看人，看个够。“
李听了沉默不语，片刻之后问孔祥东：”你来这里后悔吗？“
孔祥东说：”我不是后悔，只是有点想家。“
李说：“你还记得咱们新训队春节联欢时有个老兵读的一篇日记吗？”
孔祥东说；“记得.“
李说：”那个老兵在那样的条件环境下都行，咱们也可以的。努力加油，咱们到了派出所想了就打个电话，打回家里不行，但是咱们派出所之间还能打通，有机会了我去看看你。“
孔祥东红着眼睛说：”好的，我有机会了也去看看你。“
说完就沉寂了下来
第四章 遇到感兴趣的事了
早晨起床洗漱，打好背包，收拾好行李，大家互相告别着，各单位来接人的车子也陆续到了。
来接李的是铁列克派出所的司务长，驾驶员是个第三年兵，瘦竹竿似的，一说话腔调就高，是个蜀省人。
他们接上李就出了支队，车上司务长说：“李，咱得先去买点菜带回去，派出所已经好几天没有菜了，这就等着接你顺便买些菜，不然单独来买菜，咱这车有钱也烧不起啊。“
李好奇的问道:“司务长，咱派出所离这儿得多远啊？”
司务长说：“说是五十公里，但是咱这路难走啊，最低也得三个多小时。“
李说：“那怎么走那么长时间？”
司务长笑着说到：“那你得问问蒋洪国了？”
蒋洪国就是那个驾驶员，他扯着高腔说：”问个锤子，一路上山，也没个路，咱这车能上去就不错了，你还想跑多快啊。“
司务长笑着对李说：”你今天就能知道为什么走那么长时间了。“
买上菜，三个人找了个饭馆，每人要了份拌面，吃完出发，一会就出了支队驻地的高原小城。天空昏沉沉的，没有太阳。车子在蒋洪国的手里吼叫着跑在戈壁滩上，三个人一边聊着，基本上都是司务长在给李介绍派出所的基本情况。
走着走着，蒋洪国念叨说到：”不太对啊，这地方咱没走过啊？“
司务长看看窗外：”怎么了，找不着路了？“
蒋洪国说：”这路不对，没走过。“
李也看着窗外，外面的天气看不到太阳，戈壁滩望去四周都一样空荡荡的，根本就辨不清方向。
司务长说：”停车，咱下车好好看看，到底怎么走。“
停车后蒋洪国爬到车顶上朝四周看去，还是看不到有什么标记，地上也没有车辙。
李想了下说：”刚才还看到有电话线杆子，那个是通哪里的，找到电线杆子，咱顺着电话线应该就能找到路吧。“
司务长一拍大腿说：”是啊，那电话线就是到边防连的，咱回头找找。“
三人有惊无险的终于在快天黑的时候到了派出所。
当天晚上，所长出去找老乡买了一只当年的羊，是真便宜，才50块钱，宰杀后肉也还得有个6.7斤。所长亲自宰羊，手段特别熟练，就一把皮夹克不到十分钟就把一只羊收拾的干干净净，连洗都不用洗，直接进锅，大火煮开，关小火又煮了半个小时，站长不知从哪里拿了一把像是刚长出来萝卜一样的东西放在了锅里，然后放盐。
派出所除了教导员在大队开会没回来，连所长带站长参谋干事还有战士才7个人，围着食堂的桌子坐下，炊事员把羊肉带汤盛到大盆里放到桌子上，从柜里把各人吃饭的饭盆拿出来。
所长说：”个人自己盛。“他说完拿勺子盛了一碗递给李说：”别不好意思，尽管吃。’
站长站起来端着饭盆说道：“今天我们派出所又添了一名新同志李，我们以汤代酒，欢迎李来到我们派出所。”大伙也都拿起饭盆“咣”的碰了一下。
李连声的说：“谢谢！谢谢大家。”也随着大伙碰了一下饭盆。“
随着碰盆的声音，李的拘束感渐渐散去，不一会就沉浸在羊肉的鲜美的味道中去，那汤醇白，散发着羊肉的鲜香的味道，吃了一块带骨头的肉，那肉也没有家乡羊肉的那种膻味，有的只是肉香，可能是当年的羊，肉也嫩，从来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羊肉。一霎间，李喜欢上了这里。
就这样李度过了派出所生活的第一晚。
第二天，教导员搭乡里书记的车从县上也回来了，和站长所长一起开了个会，宣布李担任派出所的通信员。
李慢慢的在适应了派出所的生活，驻地乡一共才3000来口人还分布在南北长100多公里东西跨越几十道山梁也得有个50多公里的山套里，派出所除了民族干部需要上山跟着转场到边境高山牧场的牧民，留在派出所的就日常工作不是太多。
李在忙完早晨的工作后，觉得有点无聊，看到派出所后面的山，想着去爬爬山，也舒缓下心情。那山看着不算太高，但是驻地就已经是海拔3800多米了，那山怎么也得4000多米吧。李的身体还真的没得说，从口里来的人到了这高原那真的好好适应适应，李真的没什么感觉，爬山应该也会没有问题的。
李慢慢的爬着山，半山腰碰到一个老乡赶着一群羊在放，山上现在也没有什么象模像样的草给羊吃，在李看来，这放一天，还不知道羊能不能吃饱，这羊在山上溜一天，活动量够大的，还能长肉吗？脑子里打了个问号。
爬上山顶，看向远处，有了登高望远的那种心情，虽说远处还是一座山连一座山，雪线一下都是土黄色，山上是一成不变的白色。李站着看了会远处的风景，风刮来吹的刚出汗的身上有点凉，看了看四周，不远处又快大石头能挡挡风，李就走到大石头跟前，找了块平一点的石头垫着坐了下来，坐下后随手拿了个长一点的小石头在地上随便划拉着，忽的眼角扫一下，土里露出一块白色的石头，颜色看上去挺舒服的，挖出来有个拳头大小。
拂去上面沾着的土，用手使劲了擦，能看清石头乳白色，石头的底部有一小块琥珀黄色的沁色，这不是玉石吗，边疆的玉石就是自古以来有名的和田玉啊，不过这是山顶，和田玉一般都是在山间河道里的啊。这块还是个籽料，李的兴趣一下上来了。李怎么还知道这是玉呢，这事说来巧了，李的爸爸有个战友是邻省的，所在县称为水晶之都，复员回家后在家开了一个水晶宝石店。李跟他爸爸去过几次哪里，他爸战友店里就有和田玉，李看到店铺里各种玉石宝石水晶，颜色绚丽多彩的就喜欢上了，临走把店铺放的介绍玉石的书给拿走了几本，回家后也是经常翻看。这一看和看到的和田玉差不多，又和书里说到一些特点也对上了，这一眼就认出了这就是和田玉啊。这会虽说和田玉不太值钱，但是握在手里确实让人舒服，李本来就喜欢这些东西。
李琢磨起来了，这在派出所整天也没啥事，把工作干完，完全可以上山搜集和田玉，一个爬山身体可以锻炼，再就是可以培养个兴趣来度过当兵的生涯
第五章 淘宝玉石
李玩了半天这块玉石，一时也想不明白怎么会出现在山顶呢？算了，搞不明白就不搞了，还是下山吧，山顶的风吹得还是凉啊！
下到半山腰碰到放羊的艾则孜.热依木，他不会说普通话，但是很热情的打起招呼来，李虽说听的不是全懂，但是连比划带说的也明白个大概，语言这东西其实就是个环境，在那个环境里，逼着你去认真的听每一句话，想法搞清楚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懂了。
艾则孜没有上过学，一辈子在这山里生活，最远的就是去过州府赶过巴扎，一家人养了一百来只羊，仅够一家人生活，来了冬季下雪早了，储存牧草少了，就只能多卖几只羊，来年生活就会短缺。他今年才30多岁，但是看脸上就充满了沟沟壑壑的全是沧桑，他是个虔诚的清真教徒，每天五遍的乃玛孜是必不可少的，无论正在干着什么。他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已经是上初一了，就在派出所对面乡里的中学。小女儿才五岁，整天跟在她妈妈的屁股上屋里屋外的转悠。
艾则孜这人虽说生活不是太好，但是性格特别的开朗，每天早晨赶着羊群经过派出所时看到了李就高兴的打招呼。所以他就成了李第一个民族朋友，李的维语也大多是跟他学的，但是现在艾则孜的大女儿成了李的语言老师了，初一的课程已经有普通话了，学校的老师都是去过首府的师范进修过的。他大女儿名字叫阿依古丽，李都管她直接叫古丽，古丽长着长长的睫毛卷曲着，眼睛清纯大大的，随他爸的性格，是个阳光的小女孩。跟老师学了叔叔怎么说后，见了李就喊：“叔叔好！”在家挤了羊奶都得给李送一些过来。
艾则孜拉住李的胳膊就开始说了起来，说的其实也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事，只是他每天都是和羊群在山里窜，能碰上个人就想多说说话。他看到李拿的玉石，一边指着远处的另一座雪山说那个山沟沟子里头有这个样子的石头，木有用的。李一听就跟他说：”真的是这个样子的石头吗？“
艾则孜认真的说到：”胡大可以证明我的话滴！“
：”那你那天带我去看看“
艾则孜接着说：”去哪里远的很，一天回不来，晚上得住在羊圈里.“
李一想，去的话得两天啊，虽说派出所的事情不是太多，但是也有管理规定的，不能离开派出所时间长了，回去找所长说说看看再说吧。于是就跟艾则孜说；”我回派出所找所长问问，行的话，我晚上去你家找你，你带我去。“
李下了山就到所长的办公室说想到那个山沟里的事，所长听了笑了说到：”哪里的羊圈就是艾则孜的，你要是想去，正好你借他的驴车用，去他那羊圈里拉车羊粪回来，大棚里用，不过得住羊圈里，去得带好工具镐头，你得穿上羊皮大衣，那边晚上冷。“
李听了所长的话高兴的说的：”你同意我去啊，我还担心不让我去呢。”
所长说：“你能和民族老乡交朋友这是好事，能安心的在里待住了，这说明了你能干好派出所的工作，再说去拉羊粪那也是工作。”
李说：“那我晚上就去找艾则孜说准这事。“
所长说：”去吧，顺便跟艾则孜说羊粪也是给他钱的，让司务长给他钱。“
李说：”那我就好意思跟他说借毛驴车了。“
晚上李吃过饭，从自己柜子里拿出让家人给寄来的一些笔记本还有特地让妈妈去商场给古丽姐俩买的运动鞋，特别是古丽整天的在外面跑，早晨早起来还去路上捡牛粪好烧火用，特别费鞋子。李给妈妈写信时特别说明的一定要买回力球鞋，结实耐穿。
到了艾则孜家，艾则孜刚赶着羊群回来，古丽姐俩帮忙往羊圈里赶，妹妹就嘴里：”湫湫“的吓唬着没进去的羊，古丽就在羊圈门口用手指着进了圈里的羊，嘴里数着：”78.79.80.81.............“牧民每天放羊出去回来都要数一遍的，这是他们的全部家当。终于羊全部进了羊圈，艾则孜把栅栏门关上，古丽扬起脖子告诉他爸：”大大，一共109只羊，没有少了。‘
艾则孜笑着说到：”还不相信大大啊，肯定不会少的。“
古丽笑着冲李说：”叔叔，大大又吹牛了。“
李乐了说：”你爸就是吹牛，可是你家没有牛，只有羊娃子和小毛驴，他想吹也吹不了啊。’
艾则孜和古丽都笑的哈哈的，妹妹没听懂，拽着她姐姐的裤子，一会瞅瞅她姐，一会瞅瞅她爸爸，再瞅瞅李，愁了一会也乐了，忽的松开抓着姐姐的手朝房子里跑着喊着：”妈妈......“
艾则孜招呼着李进了屋，古丽又去帮她妈妈做饭去了。
脱鞋上炕，这炕和咱们北方的土炕不一样，只是用木头搭的架子，上面铺的木板，木板上面再铺上地毯就行了，有的家庭铺的是机制的地毯，艾则孜家里铺的是他的羊刚子（老婆的意思）手工织的羊毛地毯，全部是自己做的。乡里有个从国家下来的扶贫项目，让一些在家的妇女利用空闲时间织一些地毯，会拿到大城市的一些商场里卖，按照尺寸，要求的图案来制作，一个妇女勤快一点的两个月能织个四平方大小的地毯，能卖到2000块钱左右。艾则孜的老婆就在家的时候织这个羊毛地毯。
艾则孜拿起他老婆泡好茶的茶壶，给李倒了一杯，给自己倒了一杯。仰脖一口喝下，长出一口气，抬手抹了下嘴角的水渍。说到：“你们所长同意你去了。”
李说：“同意了，还说让借你家的毛驴车，顺便拉一车羊粪回来，让司务长给你钱。”
艾则孜说：“这么客气干嘛呢，给啥钱呢，派出所用去拉就行。“
李说：”所长说给你钱的，我们也有纪律，不能白要你们的东西。'
艾则孜听了说到：“你们派出所也经常帮我们的忙，上次我有只养娃子腿断了，我没注意拉到山里了，还是你们派出所帮忙去找回来的，也都没要我的钱。'
李说；“那不都是我们派出所应该做的吗，你就不用客气了，等司务长回来就把钱给你送过来。”
艾则孜红着脸说到：“那多不好意思。”
俩人正说着，古丽进屋了，李赶紧扯开话题：“古丽过来，看叔叔给你带的啥。”说着把手里拿的袋子打开拿出笔记本说：“这个笔记本给你，上学好用。”古丽说：“叔叔，我不要，我还有。”
李说：“你用的我还不知道吗，你不舍得让你爸买，本子的反面你都用了，以后叔叔给你买笔记本，但是你得好好学习，等你上大学了，到叔叔家乡去上，好到叔叔家做客。”
古丽一听瞪大了她那双美丽眼睛，向往着说到：“叔叔家哪里是啥样子的啊，我要去。“
李说到：”等你学习好了就能看到叔叔家啥样子了“
古丽说：”叔叔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习的，我现在都是第一名。“
艾则孜坐旁边笑得牙都呲呲出来了，李接着从袋子里拿出给她姐俩的衣服，说到：”这是你叔叔的妈妈专门去大商场给你买的鞋子。“艾则孜赶紧摆手道：”这个不能要。“
古丽低下头小声的说到：”叔叔，我不能要。“
李说到：”叔叔都吃你给送到羊奶了，还来你家吃你妈妈打的馕，你不要叔叔以后也不来吃了。“
：”叔叔，那我听我大大的。“
李劝艾则孜：”就让孩子收下吧，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民族朋友，我到你家来都从来不客气的，再说古丽多乖巧的一个小姑娘，我送她鞋子也是对她的感谢，我没有妹妹，虽说她叫我叔叔，但是她就跟我的妹妹一样，再说我还想吃她送的羊奶呢。”
艾则孜无奈的说:“古丽，你就收下吧。“
古丽高兴的跳了起来：”谢谢叔叔.“
李递过鞋子：“赶紧穿上试试。”
古丽坐在炕前的一个凳子上，脱下她那已经磨透鞋底的鞋子，穿上右脚的鞋子，伸出腿，脚左右摇摇说：“大大，你看好看吗？”白色的鞋子穿上立马显出少女的活力来。她原来的鞋子是那种尖头的人造革的鞋子，这边女的不管老少都穿那款式的鞋子。古丽把左脚的也穿上，跑着出去让她妈看。
艾则孜说：“明天咱们就去，我早点起来喂好毛驴子，你也早点过来，咱争取中午到那里。”
李说：“好的，我这就回去，今晚早点睡，明天我带些方便面还有罐头。”
艾则孜说：“可以，我也带几个馕。”
第五章 捡玉
在山里面日出的晚，得11点多才能看到太阳，但是8点多天就放亮了。
李心里有事，在7点多就醒了，醒了睡不着悄悄的起来穿好衣服。也没洗漱就先到库房找了一件羊皮大衣，羊皮大衣派出所是每人一件的，跟日常服不一样，皮大衣是单位的，人调走或者是退伍，大衣是要交回单位的。又从架子上拿了几盒大碗面，拿了五个牛肉罐头，这些东西都是属于战备物资的，以防止大雪封山或者山体滑坡，道路冲毁，没法下山买粮食。还有去牧场或者去牧民点巡逻办案带的口粮。李这也是算出公差，所长让他带一些。
李收拾好要带的东西，洗漱完。炊事员小赖已经做好早餐了，他叫赖发平，是个陇西人，他家乡那地方吃面食，缺水，地里面完全是靠天吃饭。他做的一手好面，今早做的皮带面，用的面粉是乡里面粉厂的，虽说乡里面就在驻地的山脚下有个几百亩的土地，这些土地来的也不容易，全靠老乡年复一年的拦河筑坝，才拦截了一些从山上冲下的土，然后又用羊粪才把这些土地养活能种庄稼。可也就只能种一季小麦，山里的气候变化无常，还经常有冰雹。所以说收成也没有足够的保证。但是这小麦磨出来的面粉绝对的筋道，用它蒸馒头，做面条，吃起来很有嚼头，李吃了一次后就喜欢上了这面粉做的饭。并且吃面条，还得再喝碗面汤，家乡有句老话“原汤化原食”李在家就喜欢吃饺子怎么也得喝饺子汤，面条也是如此。来了派出所后，更喜欢喝这面汤了。
李从大盆里捞了一饭盆皮带面，小赖做的这皮带面够宽够薄，还够长，捞了两根就满碗了。卤子是用西红柿辣子和茄子做的，酸辣可口。派出所用的是太阳能发电，电量很小，除了每屋一个节能灯，在就只能够一个电视用的了，就连电台充电也得白天天好的时候。就不可能用冰箱了，所以也没有肉。只能日子长了，买只羊大伙解解馋，吃一顿，再留点肉够第二天炒菜就行。
等李吃完饭，拿好东西到了艾则孜家，艾则孜都已经把毛驴车套好了，古丽正在用牛粪烧火，锅里煮的羊奶。每天的羊奶喝不完，牧民就煮开了发酵做成酸奶，他们用酸奶泡馕吃就是一顿饭，夏天把酸奶用沟渠里的水搅匀喝下去，那个凉爽酸劲啊。那沟渠里的水都是从雪山融化的雪水，真的是够凉的，这生水喝了也不拉肚子。李就喝不了这羊酸奶，有一次古丽给送了一小盆，李倒了饭盆里一半，加了几块方块糖，寻思着应该好吃，结果就吃了一口受不了了，太酸了，酸的倒牙。加糖，加了一包的方块糖，尝了下，还是酸。这得喝下去啊，不能浪费，把饭盆放到灶上加热，谁知热了以后更酸了。这咋吃啊？犯愁了。让所长看到了，说：“拿来我喝了。“李端给所长，所长接过咕咚咕咚一气喝完，把李惊的目瞪口呆。后来李问教导员才知道，原来所长他经常去牧民家走访，乡里的牧民都是他的朋友。他喝这个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并且李也才知道酸奶加热更酸是因为加热促进发酵加快，所以更酸，闹了个笑话。这就是上学不好好学习的后果。
艾则孜把羊赶出羊圈，李赶着毛驴车就出发了。
去那座雪山得绕过乡驻地跟前的这座山，然后沿着山间的河道往上走。艾则孜赶着羊走的山上的羊肠小道，顺便也是让羊吃口草，也算近一点。李赶着毛驴车得先走一段土路绕过山梁，俩人在山那边会和后在一起往上走。
毛驴拉车其实并不用一直吆喝赶着，只要套好了，毛驴就一直走，就是需要拐弯时拉拉缰绳就可以了。那些赶着驴车马车，又是吆喝又是拿鞭子抽打的，那肯定不是自己家的，真正自己家养的牲口那也是家中的一员，哪有舍得抽打的。
绕过山梁下了土路，就进入了河道，河道里横七竖八的拦着不少的大石头，都是夏季发洪水时从山里冲下来的。李下了车，贴着毛驴鼻子牵着缰绳，小心翼翼的牵着毛驴绕着石头走，有的两个石头中间刚够走开毛驴车。前面已经看到艾则孜赶的羊群了。
两人会和后，坐下休息会。艾则孜卷起莫合烟，点火抽上。李拿出水壶喝了口水，看着天空碧蓝碧蓝的，纯净的没有一点杂质，远处的雪山让初升的太阳照的金黄色，耀眼。
中午，俩人抵达了艾则孜的羊圈，说是羊圈，其实就是艾则孜在附近搬了些石头砌了有有个一米左右高的围墙，就是门是从家里做好拉过来的，他说这个门得结实。李问道：”为什么这个门得结实呢“
艾则孜回答到：”羊在这里过夜时，防止狼拖出去啊，它能跳过来，但是拖不走走羊娃子。“
李说：”那也给咬死了啊。“
艾则孜：”开始咬不死的，只要狼来了，羊娃子就会交换的，我就能赶紧起来赶走狼的。“
李瞪大眼睛看着艾则孜说：”你赶走狼，不怕它啊。'
:“不能怕，怕了养娃子不就没了嘛。”艾则孜回答道
艾则孜从羊圈的个角落里拿出一口锅，河道的一侧流着细流的河水，他拿锅直接装了一锅回来，找了三块差不多大的石头架起来，羊圈角落还有他以前捡的牛粪。用扯来的一把干草引着牛粪，顿时牛粪那独特的味道发散开来。李所说闻不来这味道，但是也不是刚来那阵闻着就捂鼻子了。李也把驴车卸了，找了块石头把缰绳拴上，然后从车上把带来的苜蓿草给放到毛驴的跟前，让它慢慢的嚼吧，一上午它也受累了。
一会功夫，水烧开了，李拿出两个大碗面泡上，又打开两个罐头。一人一碗面一罐头拿馕沾着方便面汤吃的饱饱的。
吃完，艾则孜把羊赶到有草的地方。说到：“走，我带你找石头去。”
：“好啊.”李回答
两人沿着河道往上走了没多远，有个河道湾，艾则孜说：”以前羊娃子就在这个地方刨出来那个石头，就在这地方找吧。“李低下头沿着河道仔细的找着，果不期然，不一会就找到了一块，这块让洪水冲刷和别个石头摩擦的都很光滑了，质地比从山顶找到的那块还好，细腻微微透明。按艾则孜的话讲，跟羊尾巴上那块肥油一样的。极品啊，这块应该算是羊脂玉了。透着的让人喜欢，就像古丽一样惹人欢喜。
艾则孜跟一起找了会，他找到了三块，质地和山顶那块差不多。他把找到的玉石放到李拿过来到背包里。就去看他的羊去了。李是越找越有瘾，找到一块琢磨琢磨，仔细相相，看看质地咋样，能雕个什么样的的东西。
李的学习不好，跟他的这个动手能力也有关。从小就喜欢自己做个什么东西，用自行车链条做过火药枪就采个，上山抓蟋蟀就采个茅草编个小笼子。后来在他爸战友哪里看到人家加工水晶宝石的，就喜欢上了宝石加工，看到从一个很普普通通的一个小石头变成璀璨耀眼的宝石，那种满足感让他着迷。雕刻刚入门，但是从小就有的灵性，在家拿木头雕出来的小动物也活灵活现的。现在这有了玉石了，在琢磨琢磨学着雕刻玉石。得写信给爸的战友刘叔，让他帮忙买套雕刻玉石的工具和书籍。
等快黑天时李已经捡了几十块了，背包也都快满了，掂了掂得有个五十多斤。
第六章 与狼对峙
李回到羊圈，艾则孜正在收拾他下午的收获。
艾则孜下了些套子，套了两只野兔，还意外收获一只呱啦鸡。正好呱啦鸡做个汤喝，味道可鲜美了。兔子弄干净后，艾则孜削了两根红柳棍，从兔头穿进去。李用镐头在地上刨了个深约五六厘米的长条槽子，然后去山坡上找了些硬灌木，引着火，等火焰散去光剩木炭了，用几块石头支着，把兔子放上，一边翻着，一边拿艾则孜带来的块羊油往上面抹着。把带来的孜然放手里搓碎均匀的撒在兔身上，在撒点盐巴水，香味立马扑鼻而来。呱啦鸡汤也好了，咬口兔肉，满嘴喷香，喝口鸡汤鲜美无比。看看天空繁星点点，夜晚的雪山透着神秘，远处传来狼嚎声。
：“晚上狼会过来吗？”
：“朋友，别害怕，胡大保佑我们滴。”
李听这话乐了：“狼也是清真教徒吗？”
：“狼不是，我不是吗？我是好人，狼不吃我。”
说完这话，俩人一起笑了。
吃饱喝足，铺好带来的羊毡。李裹着羊皮大衣仰面躺下，眼睛看着天空中一闪一闪的星星，思绪放空，沉迷在寂静中。羊挤在一起，有的打着响鼻，毛驴趴在哪里，传来细微的嚼草的声音。在这高原的深处，黄天野地的，李也睡着了。
正睡得香甜，就让艾则孜给推醒了。
：“起来，狼来了。”
：“你不是不怕吗，狼不吃你。”李这脑洞也够大的
翻起身一看，羊圈的外面有几个黑影，在星光下能隐约的看出那就是几只狼。
跟前的火堆还冒着火苗，散发着牛粪那独特的味道。艾则孜也还坐着的，拿了块牛粪添在火堆上。一边说着：”不害怕的，咱们有火，狼怕人。咱只要不跑，对着它们，没事的。“说的没事啊，但还是小心为妙，李把镐头抄在手里，心里就踏实一些。
艾则孜说：”这会的狼不是冬天那么饿了，一般情况不会硬上的。不过看这样子，今年的狼又不少了，秋天还得打狼去。“
：”打狼？“李问道
：”是的，每年要是狼多了，乡里就要组织进山里去打狼，民兵和你们派出所的都要去。“
李说：”那到时候，我得参加。“
：”打狼可是不好玩的，走的远，最低也得半个月回不来。“
；没事，我不怕，既然来了这里了，那我得参加去见识见识。”
艾则孜说你不怕就行。他是民兵，也得要去。俩人聊着天，烤着火，外面的狼也没动弹，就这样好像互不干扰的各顾各，其实就是对抗，两方面都没放松。狼放松没事，但是艾则孜和李要是放松了，狼绝对会扑过来。慢慢的远处的雪山顶发亮了，外面的狼嚎了一声，退着往后走了十多米，然后转身往山里深处跑去。李哎吆一声，直挺的倒下了，嘴里喊着舒服啊，紧张了一晚上的精神和身体，突然放松了下来，那种舒爽感比按摩还爽。
艾则孜说：“你再睡一会吧。”
李含糊不清的回答到：“好的”
再等李醒来，太阳已经到头顶了。
艾则孜和羊群已经在远处的山坡上了，李掰了块馕打开一个罐头，在这地方也讲究不得卫生了，能吃饱为标准。
吃完套上驴车，得装羊粪了。拿镐头刨个坑，用镐尖一别就一大块羊粪下来了，用手抱上车，干的的热火朝天的。在怎么能干，毛驴车就那一点，实际装不了多少，干了半个来小时就差不多了。
李把东西收拾放到捆好，冲着艾则孜喊道：“走了.“
艾则孜没回答，只是举起手摇了摇，表示知道了，他还是赶着羊走山道回去。
李回到派出所卸下羊粪，把毛驴车还回艾则孜家。赶紧得洗个澡，这一晚上睡在羊圈，烤着牛粪，身上这味简直没法闻了。洗完吃完饭就躺下了，一晚上连个梦都没有，一觉到了天亮。醒来神清气爽，身体的疲惫已经散尽。洗漱完，看到小赖又作的皮带面，捞了一碗，端着碗站在走廊的窗户前看到院子里怎么栓了一头毛驴。这么早，老乡也不会有来的，再说老乡都知道，来派出所牲口都是拴在外面的。于是就转头问小赖：”院里怎么拴了一头毛驴。“
小赖回到：”哦，那是派出所的护边员过来了，在所长办公室，刚来没多大会，老汉昨天晚上从家里走的，骑着毛驴路上走了六个多小时。”
李听了感到很惊讶。这时所长从办公室探出身子看到李说到：”李你找个碗打份饭端过来。“李赶紧把碗里的面吃完。小赖已经给打好一份放哪里了，李端着进了所长办公室，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老汉，沙发边上还靠着一支小口径步枪，手里端着应该是所长给泡的茶。所长看李进来说到：”给放茶几上。“接着招呼那老汉说到：”库尔班大叔，你赶紧吃点饭吧，走了一晚上了。“
那老汉也没怎么客气端起碗就吃起来。所长对李介绍说：”这是库尔班大叔，是咱们的护边员，他的家就在边境隘口哪里，他就是咱们的眼睛，替咱们看着边境。库尔班大叔从小就跟着他的爸爸一起守在哪里。“李听到，心底不由的发出一阵感动，对面前的这个老汉充满了尊敬。就是有了这些普普通通的护边员，构成边防安宁的基石，他们就是边防军人的眼睛，一起拱卫着伟大的祖国边境。他们熟悉边境的每一块石头，每一颗树，每一颗草，我们战士来来往往的一批又一批，但是他们只要守了就是一辈子，他们没有说是条件艰苦，也没有要求什么待遇，。库尔班大叔他们是神圣，能配得上雪山的纯净。
库尔班大叔吃完没多大一会就走了，他说：”临来是让老婆子看着隘口的，得赶紧回去。”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让李不由的流泪了。库尔班大叔骑着毛驴出派出所大门时，李对着背影敬了礼，觉得自己明白了一些事。所长看到李敬礼，脸上也露出欣喜的笑容。
新兵也会变成老兵，成熟起来！
第七章 探家
日子一天天过去，冬去春来李入伍满两年了，按规定可以申请探亲假了。
探亲申请书教导员已经给签字了，只要走之前去支队登记一下就可以了。在派出所因为民族干部多，所以春节汉族干部战士是可以休息的，当然在库尔邦节时民族干部战士也可以休息，民族团结都是通过这样一件件小事体现了出来。所以李申请的探亲假正好在春节期间，这样回家还能过个年，和一些小伙伴还能聚聚。
艾则孜知道李要回老家探亲，带着古丽过来给送了一件狐狸披肩让带回家给妈妈，是他亲手制作的，雪白的狐狸毛柔软细腻，显得奢华贵气。李这次带的东西可不少，这两年他光是捡的玉都得接近一吨了，都放在艾则孜家里了。跑遍了附近的山里，最远的地方骑马都得两天，同时也承担了派出所的一些走访，排查。现在李见到乡里的牧民，大多都能叫的上名字，去山里面都是跟着牧民吃住，牧民们也都知道了这个汉族的小伙子，都承认是个儿子娃娃。
李带上老乡们给的礼物，还有这两年学雕刻，有给妈妈雕的手镯，还有给哥哥的腰带扣，还有一些小挂件几个手把件打算拿给刘叔看看，李也给刘叔寄了几块籽料过去，刘叔早就吩咐李探家时一定去他哪儿趟。
到了市里巴扎上有买了些干果，葡萄干就好几种，还有杏干，无花果脯，还有巴旦木.核桃.开心果...........零零碎碎的又是一大包。回到支队找到警务处参谋给探家申请书上签字盖章，在支队警通中队的老乡梁绍军请了个假帮忙送到车站。回家得坐长途大巴到首府，在转火车到彭城，在转汽车到老家市里面，在转车到县城，这一路顺利的话五天就能到家了。到首府的大巴车一般都是下午发车在路上过两个晚上，第三天的早晨到首府。
这个大巴可能是用以前的座位车改的卧铺，不是常见的那种上中下三层的卧铺车，这个车就一层，但是一个铺位是两张票，也就两个人一个铺位。李上车时就有两个铺位有人，都是少数民族的，一男一女像是两口子。李找到自己铺位放好行李，就拿被子垫高半躺着，可能是今天起的早了，有点困，迷迷糊糊的感觉车启动了也没在意。正在迷糊中听到司机喊到：”停车休息，吃饭了“
李睁开眼就看到车已经停在一排平方跟前，都用维汉两种文字写的招牌。”沙湾大盘鸡“”梨城拌面“”姐妹俩餐厅“还有叫”香港大酒店“的，纳闷跟香港有什么关系呢。
车子上的也都下来了，司机把门锁上。李看到下车的人当中还有个汉族的姑娘，好像是一个人背着个背包，也没跟别的人一样找个饭馆坐下吃饭。李觉得在山里待的好像见了姑娘都不好意思搭话了，只是多瞅了几眼。
李做下要了一碗过油肉拌面，虽说是路边店吧，但是分量十足，味道也还不错，吃完到了杯子茶，店家自己配的药茶，里面好像放的有胡椒，桂皮和丁香。吃完油腻的东西喝碗这个样子的药茶解油腻。
吃完饭，司机招呼上车。李的铺位一直就自己，看看别的铺都是两个人，基本都是一男一女，看样子应该是开店做声音去乌市进货的。车子慢慢开动，这时李在车下看到的那个姑娘走过来：”你好，我看这一路你这个铺就你自己，我想过来跟你一个铺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李高兴的回答
又接着说：”你想靠窗还是过道这边？“
姑娘说：”靠窗吧。“
安置好了后，两人都是半躺着。
姑娘侧过身说到：”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韦欣，在市医院工作。“
李忙回到：”我叫李，在边防支队当兵的，这次是回家探亲。“
韦欣又说：”我上车后就看到你了，以为你这还有人呢，就待在自己的铺位了，这车上人都不认识，看到你穿着军装的，和你待一块心里踏实。“
李说：”你放心吧，有我在。“这种时刻必须得拿出男人的担当来，虽说人家姑娘是奔着军装来的。
李问道：”你怎么自己坐长途车啊？“
“去首府人民医院培训，我们医院就我一个人去。”
“你家里人也能放心你自己出门.“
”不放心咋办啊。“韦欣无奈的说到。
通过对面的车灯光线映照之下，她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仪静休闲。李霎时看呆了，听她的声音柔和又清脆，动听之极。韦欣看到李的呆相扑哧一声笑了。说到：”口水流出来了。“李下意识的拿手背向嘴角擦去。
韦欣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的笑着，李看着她的脸感到夜晚里的她如此的明亮，心扑通通的跳着，这一刻来临的太快了，这种感觉太美妙了。
韦欣让李盯着看的也有点不好意思，细看耳根都发红了，但是心里美滋滋的，没有反感。心里嘀咕到：“这个傻子。”嘴角弯的更厉害了，不由的拿纤手打了一下李，嘴里说着：“傻瓜。”李一下醒过来：“嘿嘿.......'摸了摸自己的头。接着说到：“你可真漂亮。”
“那还用你说啊”韦欣给他一个白眼
李当兵之前嘴不笨，跟谁也都能聊的上来。但是看着韦欣，总觉得说什么也表达不出现在的心情。
韦欣也不说哈，俩人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李给自己鼓气，心里说着：1.2.3.4......“数到一千多了还是说不出口
韦欣看到他憋着的样子娇羞的问道：“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李张了张嘴，坐正直起腰，深吸两口气，说到：“韦欣，我想和你做个朋友，好吗。“
韦欣低下头发出蚊子般的声音”可以“
李忽的站起来了，只听砰的一声，头碰到车顶上了。”哎呦“捂着头蹲下
韦欣笑骂到：”你个傻样。“
凑上来拿手摸着李的头问道”疼吗？“
”不疼”
李又嘿嘿的乐起来了。
韦欣说到：”你赶紧躺下吧，车子开着的呢，不安全“
李听话的面对韦欣躺着，一只手放在脑袋下面枕着，一只手放在自己身上，看着韦欣那白皙的鹅蛋脸那精致的五官在车灯的映照下闪烁着。
年轻男女的爱情来得如此之快
第八章 到家
长途的行程在李和韦欣的卿卿我我的欢快时光中到了终点，在下车时韦欣终于在李的脸颊突然亲了一下，欢快的说到：“我给你盖章，你是我的了，要天天的想着我。“
”我会每时每刻的想着你“
“不许忘记我”
“等我回来，我去医院找你”
“回家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的，我一到家就给你打电话”
俩人依依不舍的告别，韦欣去培训医院报道，李也赶紧去总队拿定好的火车票，离开车是时间也不多了。
经过辗转倒车，李回到了阔别两年的家乡，一路上在想着韦欣的甜蜜中，不由的经常自我笑了起来。
回到家中，妈妈欢心的去市场买来肉.鱼.菜....做了一大桌子。回到家的感觉是真好。
李狼吞虎咽的吃了个肚子溜圆，泡了杯茶，斜靠在沙发上说到：“妈，还是你做的饭好吃，可撑死我了。”
妈妈问道：“在部队吃的不好吗？”
：“吃的也还不错，但是没有家里的味道.“
：”我哥过年回来吗？“
：”他说不准，说是厂里活多，过年可能放假短了就不回来了。“
：”他不回就不回吧，今年我陪你过年。
“你这也当兵两年了，明年就要复原了，你打算怎么着啊？”
“妈，我告诉你个事，我在回来的车上认识个姑娘，我俩有可能成，等我回去了看看情况在决定怎么办。”
“你这孩子，那姑娘长啥样，人咋样啊.“妈妈急着问道
”妈，看你急的，这次匆忙，等我回去照张相片给你寄回来。“
”那行，可得给妈看看，你爸没有了，你哥也不在家，你这又走的这么远，有啥事可得跟妈说。“
”妈，我记得，你就放心吧。”
“我姥爷姥姥咋样啊。”李赶紧把话题扯开
“你姥爷姥姥身体挺好，你姥爷还经常骑三轮车去赶集，他现在也有钱了，老党员到过年都发好几千块钱，够他用了。”
“这么好啊，党员还给钱呢，我也入党了，每月都得交党费呢。”
’你入了党可更得好好干，咱一家子你爷爷你姥爷都是当个八路的，没有干过丢过人的事，你可别给他们丢了脸。”
“妈，你亲儿子你还不知道吗，我那能干丢脸的事啊。”
李在和妈妈家长里短的聊天中慢慢的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等醒来天已经黑了。晃了晃脑袋，清醒过来，看了看闹钟八点。韦欣那边应该吃完饭了，拿起电话按韦欣给的宿舍电话拨了过去，嘟嘟几声那边的电话有人接起，话筒里传来清脆的声音：“你好。”
：“韦欣，是你吗，我李。”李话筒紧贴着耳朵说到
“李，你到家了？怎么样啊，。”韦欣高兴的提高了嗓门
“我到家了，挺好的，你怎么样啊？“
”我在培训几天，到年前就能回去了。“
”那你回家买张机票回吧，别做汽车了，不安全。“
”好的，我妈也说让我做飞机回，说她给我报销机票钱，嘻嘻.......“
“自己都挣工资了，还让你妈给报销，羞不羞啊。“
”跟我妈开玩笑呢，你敢说我，看你回来我不收拾你。“
”哈哈哈，我回去了给你包销，你就不收拾我了吧。“
”你当兵还多点钱啊，还给我报销。“
”这你就别管了，我回去也坐飞机，想早点见到你。“
”你多在家陪陪阿姨，不用太着急回，别超了假期就行，反正你回来了，咱俩见面就方便了。“
”我知道，这几天和我妈妈走走亲戚，然后去趟江宁。“
”你去江宁干嘛啊?'
“去江宁就是为了给你报销机票的事啊。“
”啥？“韦欣脑子转不过来了
”等我回去跟你好好解释，你就明白了。”
“好吧！”
俩人的电话说个没完，等电话那头韦欣的哈欠声传来，李才恋恋不舍的把电话挂了，挂完电话还自嗨的在哪坐了半天。
回家的头几天是在走亲戚的忙碌中度过。可是把李给累了个够呛。感觉比训练还累。
这天李跟妈妈说：“我去江宁刘叔哪里一趟，可能得个几天。”
：”去吧，给你刘叔带点花生油，他们哪里没有。“妈妈找了一个小塑料桶，从家里的大桶里给倒了一桶。
李的家乡都是吃花生油，每年花生收完，都是每家每户拿到油坊去加工。去一些不种花生地方的亲戚朋友家带一桶花生油是很好的礼物。
李带上东西，骑着自己当兵前在家买的变速自行车到了车站，把自行车寄存到看车的地方，等回来就方便了。
买票上车，不到中午就到了刘叔所在的县城。在边疆待的回到家就感觉家乡的交通是特别的方便。
李还没探家前就收到刘叔的信，刘叔让李回来一定要找他。李下了汽车，出车站找了个出租车来到刘叔做生意的市场。进了刘叔的店里，看到刘叔正坐那喝茶，红木的桌椅，宜兴的紫砂壶据说是刘叔找到宜兴的一个老师傅专门定制的，喝茶地方用中式屏风和防货的柜台隔开。刘叔这范简直了，只可惜他穿了个羽绒服，要是再穿个长马褂，那标准的个掌柜的。
：“刘叔，我来了？”李喊道
“哈哈哈.....李你可是来了，叔就等你来了。”
刘叔急忙起身拉着李的胳膊把他按在椅子上，拿起那紫砂壶给李到了一杯茶问道：“你妈在家还好吧。“
”还好“
”你爸没有了，要好好孝顺你妈。
”刘叔，我知道。”李恭敬的回答
李的父亲在他高二时因病就去世了，他父亲去世后，那些战友都很关照他们家，逢年过节的都推选出几个代表到他们看看，给送点生活用品什么的，所以说李对他父亲的战友都很感激。
刘叔嘱咐了几句后就转过话题：”我让你过来主要是你寄来的那几块玉，我是想和你说说这事，这会也天晌了，走，你叔请你吃饭去，咱爷俩顺便聊聊这事。刘叔可能时因做这行久了有关，以前李他爸说，刘叔以前的性子没这么慢，脾气还是有点急的，但是现在是做啥也不急不慢的。李是想着听听到底啥事，但是也不能催，只能说：“好的，到了这里就听刘叔安排了。”
刘叔看了笑着说：“这就对了。”
第九章 拜师
刘叔找了个看样是经常关顾的个饭馆，进门就跟老板说：“给安排个单间。”
那老板笑着招呼到：“好的，你老刘吩咐得照办啊。”
刘叔招呼着李进单间坐下，李端起老板送进来的茶壶，先给刘叔到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到了一杯，呷了一口。
刘叔：“李，你这两年是长大了，成熟了不少，不戒不燥的，部队是培养人的地方啊，你爸要是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会高兴的。”
“刘叔，我这也还不行。“李谦虚道，心里话在你们面前不就得老实点吗，不能咋咋呼呼的啊，这道理还是明白的
”这次让你过来是跟你说说你寄来的那几块玉，我给你卖了，一共给你卖了26万块钱。“刘叔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李
”钱都在这张卡里，密码是你的生日，回头你自己留点，别的让你吗给你存起来。“
”刘叔，卖了这么多啊？“
”你小子赶上好时候了，这玉以前没这么值钱，就这两年就突然涨了起来。“
”嘿嘿，还是沾了刘叔的光，不然我也不会认识和田玉，也就不会爱好上这个了。“
”你小子和玉有缘，玉如君子，人如玉，你能喜欢玉，这也对你有好处，下午咱爷俩去江都，你那几块玉就是江都的朋友给买去了，那边的雕工细腻精湛，讲究章法，你也去看看长长见识。“
”好的，我也带了几块我自己雕的东西，看看有机会能请教一下师傅吧。“
”应该没问题，江都朋友是祖传做玉雕的，那手工也是数得着的。“
下午刘叔直接把店门关了，他做了这么多年了，生意基本是预约了，店铺关个几天不妨碍的。刘叔的包里可是放着个摩托罗拉手机的，手机在家乡有不少人用了，大多都是政府领导和工厂的头头，再就是做生意的这些私营老板了，虽说一分钟好几毛钱花费，但是对于像刘叔这样的根本就是洒洒水了，刘叔他们绝对是先富起来的那批人。
刘叔自己买了台桑塔纳。”拥有桑塔纳，走遍天下都不怕“这广告当年做的是无人不知，所以像刘叔他们首选的基本都是桑塔纳了。刘叔开的车是就跟他走路一样，绝对稳当。刘叔一边开车一边问道：”你会开车吗？
“会开，驾照我也有。”
”你小子啥时学的。“
”嘿嘿，还是我刚毕业那阵，在家闲着，找了你们在我们市里那个战友，给我办的，学了一个月。“
”哦，你们市运输公司那高红彪啊，既然你会开，等会靠边你开，还让我给你当司机。“
”好的，没问题，我的开车技术还是不错的。“李笑着说道
”开车不管怎么也得小心驾驶。“刘叔嘱咐道
接着又问道:“回头你也买个手机，联系方便。“
”叔，边疆还没开通手机信号呢，有手机也用不了啊。“
”还没开通呢？写信太慢了，你回去了去邮局问问，要是快开通了就买一个，到时候叔找你也方便。“
”好的，我回去问问。“
爷俩一路聊着到了江都，天还早着。刘叔说：”咱先找个宾馆住下，我给那朋友打个电话约一下。“
李开着车找了一家外面看起来挺新的个宾馆，宾馆不贵，大床房一百块钱，开了两间。爷俩也不累，干脆也没进房间，就在宾馆一楼的茶馆找了个桌子坐下，要了一壶绿茶喝起了茶。
刘叔拿出手机拨了个号，一会接通就听刘叔说到：”老王，我到江都了，今晚聚聚啊，有好事。“
然后就只听刘叔”嗯嗯.....好的，那我等你。“刘叔放下手机说：”那朋友等会过来找咱们，咱就在这里等他就行。“
爷俩悠哉的喝这茶，扯东扯西的瞎聊着。一壶茶喝完那朋友也到了。刘叔介绍到：”这是叔的朋友王雷，祖传玉雕大师，你也得叫叔叔。“
“叔叔好，我叫李。”
王雷大概也就四十多岁，但是穿着老式斜襟大褂，长裤布鞋，最独特的是手里还拿着一个旱烟袋。看上去就是个老派人。
“小伙子好啊，早就听你刘叔说起过你，小伙长的很精神啊，年轻人懂玉的真不多，你弄的那几块玉真的不错，那几块都让我雕出来，让别人买走了，我听你刘叔说你还自己雕玉。”
“是的，王叔，我自己琢磨着也雕了几个，还想请您给长长眼呢。”
“带来了吗？“
”带来了。“李从随身带的包里把自己雕的那几块玉拿出来放到桌子上
王雷拿起一个貔貅端详着，说到：”有神，灵气还行，但就是一些线条轮廓还有点生硬，应该是野路子没有正规拜师的原因。“
李不好意思的回答：”就是自己瞎琢磨的，照着一些书里做的。“
”没有师傅，做到这个样子很不错了，最起码神似了，只是细节的一些小问题再注意到多练练就能提高不少。“
”那王叔，我能跟你学吗？“李厚着脸皮问道
刘叔在旁边帮腔也说：”老王，这小子我看还有点灵性，你就收下他吧。”
王雷沉默了片刻说：“好吧，我就收下你，我教你一些细节的处理技巧，你自己多练习。”
李高兴的重新倒了一杯茶双手端起递给王雷：“师傅，请喝茶。”
“刘叔，是不是得找个好日子，我得隆重的拜师啊。”
“李，不用，拜师主要的是心意，不是形式，只要你好好学，能有出息就是对师傅最大的尊重。”
“那今晚无论如何也得我来请师傅吃饭。”
王雷笑呵呵的指着李说”好吧，今晚就让你请我和你刘叔吃饭。“
刘叔:”哈哈哈........“
席间，王雷给李说了行内的一些东西，当听到李攒了得有一顿的玉石时惊了，说：“李，你可是真摊上好时候了，玉石会越来越贵，现在喜欢玉石的人越来越多，和田玉在和田河里已经不多了，我听说，政府都把河给划片搞承包了，有几个给我供料的都买挖掘机要挖地三尺，这会你还能捡到那么多的玉。”
李说：“这不是巧了吗，山里人交通不方便，都不知道，那边最早也不值钱，老百姓就不稀罕，我正好喜欢这个就捡了这些，回去我在多找找。”
王雷想了想问道：“你现在的这些打算怎么办。”
：“师傅，我是想着留一些我自己用，别的就卖了吧。”
：“卖了也行，不过不能一下子卖掉。”
刘叔在旁边说到：”老王，你正好也得用原料，让李把玉放到你这里，你慢慢给他卖，卖了再给他钱就行。“
王雷想了想说到：”李，你放心的话，就放师傅这里卖。“
李急忙说到：”肯定放心，师傅你尽管卖就是了。“
刘叔说：”正好，过了年我也没啥事，我跟你走一趟，去给你运回来。“
”那就麻烦刘叔了。“李也不客气
王雷说：”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吧，正好也去转转看看。“
：”那好啊，到时我请你们吃烤全羊。“
：”哈哈哈哈哈.............“
第十章 长辈的教诲
李在他师傅家一直待到大年28才回家，跟着师傅学习各种的技巧，可算是涨了眼界，比以前自己瞎琢磨的就像从乡村乍到大城市一样，猛的一下子看到了一个开阔的世界。王雷也对这个徒弟赞赏不已，有灵性，脑子聪明，能沉下心，动手能力强。给李收拾了不少江都特产绿壳鸡蛋还有鸭蛋，慢慢的又是一大包。李调皮对师傅说：“别人拜师都得给师傅送，到我这里反过来了。”师娘在旁边听到禁不住笑道：“收你这徒弟，你师傅赔本了。”
李说：“师傅有钱，徒弟还穷着呢。”
王雷说到：“你可不穷啊，家当比师傅还大。”
说完三人都哈哈哈大笑。
王雷开着他那大虎头奔把李送到汽车站，虽说王雷穿着打扮老派作风，但是生活确是很现代化。虎头奔是一个南粤老板看中了一个手把件，直接把开来的虎头奔留下，拿玉直接回了。这件事在当地的玉雕圈里流传甚广，甚至流传到魔都江南一带，有和师傅交好的朋友甚至给师傅起了一个“王大奔“的绰号。师傅也以此为荣，这也代表了师傅的手艺地位，有时和李喝酒高兴那会也会自我吹嘘一阵。李总觉得师傅像是武侠小说里的侠客一样，豪爽大气，性情中人。
李回到家把拜师的详细经过又跟妈妈说了一遍，以前在电话里只是说了个大概。妈妈说：”你是遇到了好人，你要记得感恩。“
李乖巧的回到：”妈妈，我会记得的。“
在家陪妈妈过了一个温暖祥和的春节。拜年串门走亲戚，年就在热热闹闹中过去了。
老家的风俗是三.六.九.往外走，虽说假期还没到，但是因为和师傅刘叔约好了一起去边疆，所以定的是初九的机票。因和师傅刘叔要一起走，李也就不做那慢悠悠的火车了，再说不是也有钱了嘛，当然得享受快捷的交通了。李没按刘叔的吩咐留那么多钱给妈妈。只是去银行取了五万给妈妈，说到是自己带回来的玉师傅给卖了些钱，就这样还把妈妈给吓了一跳。
初九那天李早早的起来，早就提前约好小伙伴让给送到刘叔哪里，儿时的伙伴在家开了个出租车。这次李回来，这些儿时伙伴是聚在一起喝了个不醉不归，一群人是吐酒的吐酒，钻桌底的钻桌底，还有高歌一曲的，反正是各种形象都有。
到了刘叔那哪里，刘叔已经准备好，没有多说废话，和小伙伴告别，行李搬到刘叔的车上奔着师傅家去，到师傅家同样没耽搁时间，就是和师娘告了别，这次换上师傅的大奔了，这车跑长途还稳当些。李义不容辞的就是司机了，一路奔魔都驶去。中午时分到达魔都江东机场，车子放停车场，到时师傅和刘叔t回来开着回去。办登机牌托运行李，离飞机起飞还有不到两个小时。这三人才从容的找了个地方吃了点饭，吃完饭安检进入候机厅。登机起飞，当飞机抵达w市时，已是下午六点种了，三人也没出机场，马不停蹄的接着办好转机手续，登上了飞往疏勒的航班，晚上九点到达疏勒机场，三人打车到了定好的酒店安顿好。
刘叔揉着腰说，”哎呦，我的这个老腰啊，今天可是糟了罪了。“
王雷撇了一眼说到：”看你还真的老了，这就累着你了。“
：”我刘叔平时就是坐在哪里喝个茶，这突然猛地一天不住的赶路，身体确实受不了。“
：”看还是我大侄子理解我。“
：”那也是你身体欠锻炼，你看我这身体。：师傅摆了个姿势
：“好好，我比不过你整天玩石头的。”俩人斗着嘴炮
李给两个长辈泡好茶，说到：”师傅，刘叔咱们出去尝尝这里的羊肉。“
王雷说：”好的，去吃个羊肉，好好给你刘叔补补。“
：“我看还是先给你补吧。”刘叔不服的说
三人找了一家烤肉店，要了一公斤馕坑肉。
馕坑肉就把肉切成拳头大小的肉块，用钩子吊在馕坑里，烤出来的肉是外焦里嫩，完全锁住肉里面的水份，吃下去有羊肉的香气还能保持住肉的鲜味。刘叔是第一次来边疆，也是第一次吃这馕坑肉，吃了第一口后就住不下嘴了，一会就啃完一块肉，长叹一口气说道：“真太好吃了，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羊肉。”
李在边疆真的没白跟艾则孜认识，说到：“刘叔，边疆这羊肉好吃是有原因的，羊在放牧时吃的罗布麻，甘草，还有胡杨叶，肉苁蓉，这都是药材，都是好东西，这里的羊还吃碱土。这里的羊肉吃根本不用调料，你刚才没看到咱吃的这肉就是上面撒了点盐水。”
王雷以前是来过边疆，他知道一些。：“老刘啊，就凭这羊肉，这次你就没白来吧。”
：“没白来，这次来值了你说咱在家时也是想吃啥就吃啥的，可是这样的羊肉是真的没吃过。”
王雷说到：“等咱去了我待的地方，我让艾则孜给咱们弄个烤全羊吃。”
刘叔听了高兴的：‘这次我得把这羊肉吃个够啊。”
王雷对李说：“你记得得给人家钱，不能白吃人家的，咱做人得地道，才能交长久的朋友，路才能走的宽。”
：“师傅，你放心好了，这方面我会注意到的，我不会给您丢脸的。”
刘叔接过话来说：“老王，这孩子我认识好长时间了，本性不错的，不然我也不会介绍给你的。”李感激的看了刘叔一眼。
王雷欣慰的说到：“咱们玩玉的人首先得做人，通过这些天的接触，我也相信你能守住本心，不会走歧路的。”
李红了眼睛哽咽着说到：“师傅，刘叔，你们对我的教诲我会谨记。”
在李人生道路的起点能得到这样两位长辈的厚爱确实是他的福气，能真心的扶持他。
第十一章 见家长
回到酒店，估摸韦欣在家了，拿起电话拨了过去。嘟嘟几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喂，你好，请问你找谁？这听上去不是韦欣的声音，那应该就是她妈妈了。
：“阿姨您好，我是李，韦欣的朋友，请问韦欣在吗？”说完这几句话，李的额头出了汗。这也不能怪李紧张，让谁这个时候也得心砰砰跳。
：“哦，李啊，韦欣说起过你，啥时来阿姨家坐坐啊？”那温柔声还是不紧不慢的又问道。这是丈母娘要相姑爷的节奏啊。李正在酝酿怎么回答时就听那头传来韦欣的声音：”李，刚才是我妈妈。“
：”阿姨问我啥时侯去你家，你看我啥时去啊？“李小心的问道
：”你想啥时来啊？“
：”要不明天吧，正好我师傅和刘叔和我一起来的，明天让他们休息一下，我去你家拜访叔叔阿姨，你看可以吗？“
：”那好吧，那你明天过来。“两人商量好明天的事。李又和师傅刘叔说了明天的安排。刘叔想了下说到：”明天你先去拜访，然后再约时间我和你师傅在登门，我俩也算你家人，到时一起坐坐聊聊。“师傅也点头表示同意。
第二天，李起来好好收拾了一遍自己，看看脸也洗的挺干净的，衣服是在家买的夹克牛仔裤，穿一双蓝色的休闲鞋，对着镜子照了照，不错，挺精神的小伙。弯肘举拳给自己打了个气”耶“从包里拿出家里带来的家乡特产，红薯干，花生米，自然就少不了花生油了，等再找个水果摊在买点水果就ok了。提上东西到前台拿昨晚预约租的车子钥匙，这次师傅和刘叔要一起去艾则孜家，就需要租一辆越野车，不能让师傅和刘叔去挤老乡的那个班车啊。这次租的车是边疆老百姓最喜欢的”牛头“其实就是丰田酷路泽，因车头标志像个牛头，边疆人就喜欢叫它”牛头“
李开着车顺路买了些水果，找到韦欣告诉的州农业局家属院，老远就看到韦欣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羽绒服，头上戴着一顶自己织的毛线帽子，帽子上面还坠着两个毛球，随着头的转动甩来甩去。车停到韦欣跟前，李下车心疼的问道：”这么冷的天，你咋出来等呢？“
：”我不是怕你找不到吗。“韦欣仰着冻得红扑扑的小脸说
李拉开车门，让韦欣坐到副驾驶上说：“带路，干净回家暖和暖和，把你都冻坏了。”韦欣指挥着李把车开到自己家门口停下。韦欣家还是农业局早期盖的平房，带个院子，李目测得有六间房子，院子一进门就是葡萄架，现在葡萄藤还在架子下边上的土里埋着，架子底下是红砖铺的小道通往中间房子门口。李提着礼物进门就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花白头发，穿一件敞领灰色毛衣，大概看上去有个50岁左右的男人拿着本书看。李心想那肯定是韦欣他爸，赶紧的上前两步说：‘叔叔您好，我是李，韦欣的朋友，过来给您拜个晚年。“
那男人抬头看着李，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昨晚韦欣跟我们说了，过来坐吧。”李把东西递给韦欣，让她找地方放下。坐下后看到韦欣他爸跟前茶杯，很狗腿的拿起茶壶给那茶杯续上。韦欣他爸看到指了指，“哈哈哈.......“的笑了几声。韦欣放下东西挨着李坐下用手玩着李的胳膊说到：“爸，他就是李，你可不能欺负他哦！”
他爸又指了指韦欣说：“女大外向啊，爸白疼你了。“韦欣”哧哧......“的笑着，李这会才敢偷偷的放松下身体，刚才可是绷紧了。看来韦欣的性格是家庭氛围培养的，开朗大方。
：“阿姨呢，怎么没看到啊？”
：“我妈听说你来，早早的就出去买菜去了。”
：“那多不好意思啊。”李恬着脸说到
：“你好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是贵宾啊。”韦欣调戏李说到。
：“不敢当，我可不是贵宾。”
韦欣的爸爸看着俩年轻人在斗嘴，也没插话，就是微笑的看着。
李和韦欣斗了几句后对韦欣的爸爸说到：“叔叔，你能看的都是什么书啊。”
韦欣他爸来了兴趣说：“是一些农业方面的，怎么你喜欢看书啊。”
李挠了挠头说：“我就喜欢看一些杂七杂八的书。“
韦欣在一边接着说：“我爸啊，他就喜欢研究一些庄稼什么，还经常的去农村教老乡怎么种庄稼。”
李接着说：”我家也还种着地啊。“
：”你家现在还种多少地啊？“
：”不多了，不到两亩地，家里现在人多地少。”
韦欣他爸听到沉思了一下，问道：”李，你这马上就是第三年了，是准备留部队呢还是复员回老家呢？“
：”叔叔，我是打算今年复员的，但是不先回老家那边，留在这边。“
：“那你留这边打算干啥。”
：“现在还没有具体打算，正在考虑，还得和家里商量一下。”其实李是想着这次回来打算雇人去山里找玉。这事还得和师傅商量一下才能说的，所以现在也还不能说。
：“叔叔听你在家里种过地，那你有没有想法留在这边种地？”
：“留在这边种地？”
李有点懵逼，韦欣他爸啥意思啊？
：“是这样的，我这些年研究出一些适应边疆盐碱地沙漠的品种作物，我给你联系租一些地，你把这个可以当作一份事业来做。”
：“沙漠里种庄稼？”李听了更懵逼了
：“叔叔，这能行吗？”
：“据我这些年的研究，完全可以，一些技术已经达到了，就是需要推广，我还可以找同学给立项，毕竟这个事是算作治理沙漠的好事。”
李好好想想，对老丈人必须得讨好啊，再说为了韦欣也得留下。这事就听老丈人的？留下也不耽误找玉，到时候让艾则孜带人去找就行，比他放羊要强。就答应老丈人吧。
：“好吧，叔叔，那我就试试！”
：“行，韦欣没看错人
第十二章 丈母娘的态度
李和叔叔聊的热火朝天，他从小就有个特点，就喜欢和比自己大的人聊天，生来说话就成熟，脑子里想的都比同龄人要多。和叔叔初次见面就聊的韦欣在旁边插不上话，直接斜眼在瞅着聊的爷俩。终于等到韦欣的妈妈买菜回来，接过装菜的袋子告状：“妈妈，你看爸爸和李聊起天来就把我给仍一边了。”虽说是告状，但是那意思却是说的李的好话，毕竟和老丈人初次就搞好关系，这第一印象就是非常好了。
李看到韦欣妈妈，和老丈人聊的再好，这重点还是丈母娘啊，急忙站起来说：“阿姨，您好，这来还让您受累了，真的不好意思。“这话说到，那个丈母娘不爱听啊。
韦欣妈妈打量着李，从上看到下，点了点头，满意的说：”李啊，小伙不错，这丫头还算靠谱。“
李脸带羞涩道：”阿姨，那里啊，能让韦欣看的上我，真是我的福气。“虽说能和长辈找到话题聊得上来，但是别人的夸奖还是让李感到不好意思。
因李和韦欣刚认识在车上那几天，俩人是互相的把家里的情况和对方都说明了，韦欣回来也都告诉了父母。李的情况韦欣的父母也是了解，今天看到了本人，这印象和韦欣描述的李吻合了起来，俩老人还是比较满意的。
韦欣的父母都是当时知识分子支援边疆来的，两人也是在这里认识恋爱结婚，再说两人也都是大学毕业，还是很开明的，所以看到李满意了之后就直接表明了态度，没有那些丈母娘为难蹩脚女婿的狗血剧情。李也感到很是高兴，初次上门就能取得韦欣父母的同意，这真的是人品爆发，好人有好报啊，心里美的不行不行的。
韦欣看到见面的情况很好，也是心里落下一块石头，没见面之前就担心父母的不支持，现在这情况简直是让韦欣心里开了花，那脸上是笑靥如花，巧笑嫣然眉开眼笑的合不拢嘴了。
韦欣妈妈招呼李说到：‘李你先做，陪你叔叔说说话，阿姨给你做菜吃，尝尝阿姨的手艺。”
李狗腿的说：’阿姨，我帮你做吧。“
：”不用你，你坐下吧，跟你叔叔聊聊天。“
叔叔也劝李说：”你坐吧，让你阿姨弄吧，韦欣帮她就行。“
李见此也就顺势坐下：”这麻烦阿姨了。“
韦欣在旁边撇着嘴说到：”你就坐吧，再来你就得好好表现。“
：”好的，没问题，再来我绝对像在自己家那样表现。“李表决心，这会话必须得说的敞亮。
韦欣父母老家都是江宁姑苏人，吃饭口味还偏重于姑苏口味，阿姨做了一桌子菜，除了水煮羊肉算是边疆菜，别的都是江南菜，玲珑细巧，刀工精细，赏心悦目，吃来清淡适口，保持了菜的原汁。吃的是很合李的胃口，阿姨看李很喜欢吃，就不住的给李夹菜，一顿饭吃下来，把韦欣都吃醋了。嘴里叨叨着：”李夺她的宠爱。“还拿那小拳头怼了李两下，那小女子的柔情表达的淋漓精致。俩小年轻的感情是更加的加深了，已经有点琴瑟相和的味道了，作为过来人的父母也是看出俩小年轻的感情更融合了。
吃完，李把茶壶又重新沏了一壶，给两位长辈倒了一轮茶，喝了几口后说到：”叔叔阿姨，这次我回来是和我的师傅还有我爸战友刘叔一起来的，他们说也想来拜访，等于代表我家里人过来，您二位长辈看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看看下午咱们没有事，我们就一起去宾馆接他们过来认认门。“韦欣爸爸急忙表态说到。
阿姨也点头说：”收拾一下，咱们一起过去.“
一家人坐着李开来车直奔宾馆而去，到了宾馆。师傅和刘叔也刚从外面回来。进到房间，李逐一介绍，韦欣爸爸握住师傅说：“不好意思了，让你们在外面单独吃饭，下午去我家认认们，咱们今晚好好喝一杯。“
师傅爽朗的：哈哈哈，上午不是初次登你们家门吗，我们一起去也不太好，这现在看来你们是认同这俩孩子的事了，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今晚肯定就得好好喝一杯了。”师傅这人是个手艺人，但是性格豪爽大气，看到韦欣父母的态度，这心里自然也替李高兴，那就更放的开了，和韦欣爸爸就像多年老朋友一样。刘叔也和韦欣妈妈聊了几句。
韦欣爸爸说：“这里坐也不方便，走，咱回家去聊。”一群人车里挤了挤坐下，李又调转车头朝着韦欣家驶去。
师傅和刘叔都是常年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情商自然还是比较高的。韦欣爸爸虽说在单位上班，但是也是学识渊博，这又都是江宁人，共同话题太多了，这聊的可是够热闹的。李在旁边伺候倒茶，韦欣靠在李身上，也是听的津津有味。聊到了李身上后，韦欣爸爸说了上午和李商量的事后，师傅和刘叔也是比较赞同。
师傅说：“你在这里搞沙漠种植也是个事业，有我们在后面给你顶着，你就好好往前干吧。”
刘叔也说：“李，你就在这里好好干，有啥事就和我们说，我们都会支持你。”
李是连连点头表示：是.....嗯.......是的..........“
李其实内心里也是对这个沙漠种植比较感兴趣的，男人对于一个从无到有的事物还是有想做的冲动，想追求那种成功的满足感。当然过程当中还是要追求点个人利益的，怎么也不能饿着肚子追求理想吧，现实和理想得两相结合才合适。
晚上师傅和刘叔.韦欣爸爸真是开怀畅饮，边疆生产的高度白酒，三人喝了两瓶，喝的是摇摇晃晃的，大着舌头，聊的感情逐步的升温。李没敢喝酒，就在边上做好服务，抽空和韦欣阿姨聊几句。
阿姨对着李说：“你叔叔也是好久没这么放的开了，今天他可是痛快了。”
韦欣说：“你看我爸可是喝了不少酒。”
：“没事，你爸这也是好久没这样了，喝一次没事。”
一家人是尽兴而归，李先把韦欣一家子送回家，和叔叔阿姨告别后拉着师傅刘叔回到酒店。
第十三章 进山
当天晚上李是兴奋的有点睡不着，虽说在别人面前表现的不明显，但是自己躺着细细回味着，感觉这就是幸福。
第二天早晨李还在梦里美着呢就让师傅叫醒了，今天需要进山把玉给运出来，还要和艾则孜谈事情。三人洗漱完毕，出门吃了个边疆特色的早餐“手抓饭”李和师傅要的是羊肉手抓饭，油光的米饭里配着黄色的胡萝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特别还有一块带骨肉，肉在米饭里早就煮的酥软，一口下去顺着肉的纹路就咬下一块，早晨吃一碗羊肉手抓饭，一上午绝对体力充沛。刘叔因为迷上了养生，所以要的是素抓饭，里面的葡萄干有紫色的，黄色的.绿色的，在搭配上红色的胡萝卜，颜色斑斓看着就有胃口。
三人吃完开车上路，驾驶员当然还是李了。有免费司机，师傅和刘叔就不想自己受累了。
李轻车熟路的开车回到了派出所，虽说假期还没到，也还没去支队销假，但是到了派出所的辖区，还是先带师傅和刘叔过来认认门吧，给所里的领导介绍一下，不然直接去艾则孜家，也不太好，毕竟是边境地区，还得注意点比较好。
所长他们知道了来的是李的师傅，刘叔也曾经当过兵，是显的特别的热情。所长直接告诉李，准备羊，他还是要亲自动手。呵呵.........李心里其实理解所长他们的热情，天天待在山里，好不容易有战士家属过来，那肯定要好好的借此热闹一下。李是痛快的答应下来：“是，所长，我立马去办。”李在派出所这两年，找老乡买羊没有一百只也得八十只了。找老乡买羊对他来说是轻车熟路了，光艾则孜就卖给他二十多只了。不过今天肯定是不能去找艾则孜买了，找了个别的老乡买了一只。
所长的手艺是日渐娴熟，炊事员小赖说：所长，你专业我看你去摆摊卖羊挺不错的，这手艺要是不利用起来就可惜了。“
所长哈哈的笑着：”我艾买提要是去宰羊卖，肯定还是第一。“所长今年35岁了，文化不高。在往上提拔很难了。部队也是有规定的，提拔不了就要转业的。所长心里也明白，但还是想再干两年看看。小赖呢因已满三年服役期了，派出所递交申请给他转为志愿兵，据听说明年在转志愿兵时会有新政策的，这也可能就是最后一批转志愿兵的了。
中午师傅拿出专门给派出所领导带的酒，还是李家乡名酒：兰陵陈香。这也是有名堂的：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很有历史的，诗仙都给写过诗的。师傅和刘叔拿出家乡人喝酒的风俗对上所长他们边疆人的豪爽，结果是都喝大了，不过师傅和刘叔吃了这山里正宗的羊，吃出一个想法来，跟李说，反正想让艾则孜帮忙给找玉，那他肯定是不能再放羊了，那他那一群羊还不如买下来运回老家，养起来慢慢吃，吃过这边疆的羊肉，家乡的羊肉肯定就不想吃了。刘叔还好一点，师傅是大腕喝酒大腕吃肉的风格，这样好吃的羊肉，肯定是不能放过的了。李也是考虑艾则孜那边的安排，对师傅这想法也很赞同，艾则孜要是帮忙给找玉，肯定要把他安排好。
师傅他们喝大了，那今天是啥事也办不了，就安排刘叔和师傅在派出所休息。下午上山找到艾则孜聊聊这事。
：‘艾则孜，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你说，不用客气。”
；“我想让你帮忙给我找玉，给你固定工资，然后找到了按玉的质量在给你奖金，固定工资按照一个月两千块钱，你看怎么样？“这个工资在边疆其实是够高了，这个乡的乡长工资才一千块钱。
艾则孜说：”那我干。“
：”你同意就行，那真好你干了就没法放羊了，我师傅看上你家的这些羊了，他想买走，你找个懂行的给估估价，把钱给你，师傅他要来回老家去。“
艾则孜一听，这事也都给安排好了，跟着李干还是不错的啊。
李接着又说到：’不知你听说过在口有《内地边疆班》吗？”
：“不知道啊？”
：“那是中央援疆的一个政策，在口里沿海发达城市，用口里学校的优质资源培养边疆学生的学习班，都是免费的，我看古丽学习挺不错的，给她报个名，让她去魔都那边的边疆班上学，哪里离我师傅家近。让古丽去口里涨涨见识，这样对她很有好处的。”这事还是和韦欣爸爸聊天聊出来的，正好古丽够条件了，所以李听说了就想到了古丽。
：”好啊，你给问问怎么办啊？“
：”好的，我给办这事。“
李和艾则孜谈好这事，回到派出所，师傅他们呼噜打的是震天响。李拜托小赖给煮了点粥，免得师傅他们喝酒伤胃，喝点稀的还能养养胃。
晚上师傅和刘叔醒来，精神显得有点萎靡，这也和在山上有关，海拔还是有点高，李给盛好粥端上，配着派出所自己腌的泡菜，师傅和刘叔是胃口大开，两人喝进去一大盆，喝完果然精神好多了。李泡好茶，三人一人一杯，慢慢喝着，李就把下午和艾则孜谈的事告诉师傅和刘叔。
刘叔说：”你办的不错，特别是古丽那事，这样又去了艾则孜的一份负担，咱们做事就得以心换心，不是简单的就给个工资了事。“刘叔他做的生意就是需要人来人往的交流，所以他的人情世故就比师傅要强一些。师傅主要是靠的手艺说话，考虑的人情世故就要少一些。
第二天起来，三人就李带着去了艾则孜家，因昨天已经谈妥，艾则孜今天就不用去放羊了。他也请了在乡里面羊经纪给他那那些羊估价。估的一共是98只羊，一万八千来块钱，算是头羊和配种的公羊。师傅直接说：”头羊和公羊让艾则孜处理了，那个卖给放牧的还能多卖些钱，直接给你两万，你看可以吧。“
艾则孜连忙说：”那不行，该给多少就多少。“
刘叔就劝到：”你就不用客气了，你让我们能买到放心的羊，再说李在这里也和你交的朋友，我们不能让你吃亏，以后你能好好帮帮李就行。“刘叔直接送了一个大人情给艾则孜，让他不能再拒绝师傅的好意了。”师傅直接让李拿出两万块钱来，这次进山李预料到得花些钱就提前取了五万块钱，这正好用上了。
师傅看李把钱给了艾则孜了，就朝艾则孜说：“这样正好，你挑两只羊出来，宰了，煮一只，在烤一只，我让李说的馕坑烤全羊，把我馋死了，这回得让我好好尝尝，顺便在你家请派出所的也都过来，咱们搞个警民共建联欢。”
艾则孜这生活有了新的盼头，也是满心喜悦，说：“好的，我去宰羊。”
第十四章 热闹的联欢
没多大会功夫，乡驻地大多数老乡都知道艾则孜家要宰羊请客。人是越聚越多，等到所长他们过来了，已经达到几十号人了。师傅看两只羊不够啊，就又让艾则孜宰了两只，来的老乡也没闲着，争先控后的抢着动手，宰羊的，扒皮的，还有把羊头拿一边去毛的，艾则孜老婆带了几个羊刚子在那灌米肠面肺，这可是牧民喜欢吃的小吃。把米和胡萝卜丁放点盐拌匀灌进羊肠。和面稀溜溜的顺着肺管灌进养肺里，把养肺撑的饱满。然后放进锅里和肉一起煮，这里充分吸收肉里的鲜汁，拿出来切块，用自己做的辣子酱放点醋，味道可是鲜美。
在艾则孜他们忙着炖羊烤羊的时候，有几个年轻的巴郎子到乡文化站把一套卡拉ok给借来了，从艾则孜家里搬了张桌子放到院子里，拉上电线，打开音响，十二木卡姆的音乐响起。牧民的生活就这样，音乐舞蹈是娘胎带来的，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能尽兴的唱起来跳起来。
音乐的响起，小巴郎子们就更兴高采烈的围着大人们转着，互相追打嬉闹。还有的小姑娘们在一边不由的随着音乐的节奏扭了起来。
时间不长，馕坑里就传出羊肉的香味，大锅里煮的羊肉也好了。老乡请师傅和刘叔还有所长他们和几个老人们一起围坐着，一大盘子羊肉先上来，冒着热气，众人互相客气了一下就每人拿起一块啃了起来，啃到骨头就用随身的皮夹克削着肯不到的地方，知道最后，骨头上面干干净净的。师傅和刘叔也是随风俗每人买了把皮夹克，还是用牛角做的刀把，上面还镶嵌的银饰，煞是好看，很有民族特色。师傅把雕刻的手艺用到这上面了，骨头看上去很赶紧，刘叔就不行了，用到就没那么利落。
大伙吃着，高声阔谈着。已经有吃好了的，把坐着的地毯收起来，围成一个圈子跳了起来，有个老人还把艾则孜家的都塔尔拿出来在那弹了起来，古丽带着她那一伙小伙伴们早就跳了起来，那眼睛随着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抛着眉眼，两个胳膊抬起来两手相交放在下巴下面，随着音乐的节奏头左右摆动着，神奇的是脖子下面不动。李试了几次做不到这个动作。
晚上大家都放开了跳舞唱歌，师傅也夹杂在里面胡乱的扭着，看上去很有喜感。第二天早晨起来，找的几个老乡的吉普车等在艾则孜家门口了，艾则孜也找了几个人帮忙，把玉石分开装在吉普车上，进山的路货车进不来，只能用老乡的212吉普往外拉。装完车，李开着租来的车带头回市里。艾则孜赶上羊群在后面走着到市郊的马路口哪里，预计他赶着羊群得走两天。到时找个拉牲口的货车装上就行，同时让艾则孜跟车一起，路上顺便喂喂羊。
李到了市里直接奔机场去了，这批玉石是要用飞机运回去，毕竟数额巨大，用汽车运输不是太放心。这个季节飞机的货舱基本都空着的，托运很好办的。在机场买的包装箱，货运站有装卸工给一起装好箱子，一共装了40箱，称好重量去办手续，费用还不高呢，加装箱费一共才五千来块钱。李好奇的问了下，原来国家给的边疆特殊政策，有补贴。并且量大，航空公司给按的是最低价。
办完托运，把那几个老乡212吉普的费用给了，把他们打发走。李这就没事了，师傅要等着艾则孜到了再走。这两天没啥事了，回宾馆休息了一会。李给韦欣打了个电话，她正好也在家，拉上师傅刘叔一起过去，顺便好好聊聊后面怎么操作这事，人多了点子就多，考虑的也会比较全面。
师傅先说到：‘有了这批玉石，先期资金问题不大了，我回去先雕出一些，在魔都办个展览会，那边老客户多，会先回笼一部分资金。让老刘跟我一起。“
：”也行，展览会的前期工作我先做着，你争取最快拿出一些成品来。“
韦欣爸爸接着说：”这个项目本来就是个防止沙漠化，是个环境治理国家支持的，我先找有关部门取得支持，争取在租金，用水方面给一些优惠，另外你们展览会期间，我也会魔都一趟，有几个同学在魔都的植物研究所工作，取得他们在技术上的支持。“
韦欣在旁边拍着手说：”我给你们加油。“接着对李说道：”好好加油，我支持你哦！“
这话让大家听着哈哈哈大笑。等大家笑声过后，刘叔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说道：”现在还有一个事要先讲明白，这个事呢是为了孩子操作的，以后这事还得落到李头上自己来做，现在是因为他还在当兵不方便，咱们这是帮他开个头。但是这就牵扯到费用的问题，当然我和你师傅在家里给你筹集资金这个前期不用你操心，但是你叔叔要到处跑，这部分差旅费用你得先拿出来。我知道你小子那笔钱手里还有，暂时支撑前期差旅飞应该够了。“
李咧了咧嘴说：”刘叔啊，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零花钱啊。“
：”你小子，我让你给你妈留着，你就给她留了五万块，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瞒不过我这老猎人的眼睛，说说你手里还剩多少钱？“
：”好吧，我算算，给我妈留了五万，这次咱们买机票来回是两万，给艾则孜羊钱是两万，还有零零碎碎的花了有个五千块钱。还有差不多十六万。“
：”啊，李，你当兵怎么还会有这么多钱？“韦欣惊奇的问道，就连一边的叔叔阿姨也是好奇的看着。这个年代大家工资都不高，一般家庭还没有存这么多钱的。
师傅乐呵呵的说到：”这还是他挣了师傅我的钱，早知道这小子有这么多玉石，还是我的徒弟，当时这钱我就不给了。“
：”呵呵呵......师傅这钱你可是已经给我了，可不带反悔的了。：
：“给了给了，看你小子这出息，你师傅我还差你这一点钱。”
李露出了财迷的表情：”那我就放心了。“
：”难怪你那段时间说给我报销飞机票呢，原来是发财了啊。“韦欣追问
：”好！说给你报就给你报。“李挺胸抬头的说。边上四个长辈看小两口斗嘴的都呵呵的笑着，特别是叔叔阿姨更是看中李这个小伙子了。
李对叔叔说道：“等会我和韦欣去银行给您办个银行卡，我先给您里面转十万块钱，您先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