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往生池
巍峨于四海神陆的九重天，一座又一座美仑美奂的宫殿，透着不拘世俗的震撼之美，又透出一股强势，似乎这就是
四海神陆之主九重天的气势。
上好的极品白玉铺造着的地面一尘不染，百级玉石台阶上是悬浮的宫殿。
袅袅雾气笼罩着，有种雾中花镜中月的朦胧美，万年浮木雕刻的浮窗，一切都在彰显它的尊贵。
“都退下，本殿心意已决。魔姬，念本殿诏意。”
紫政殿中，一身着白衣仙裙神情淡漠冷清的绝色神女高高坐于玄冰所铸的帝位上，风华绝代的她眉间一点朱砂。
白衣神女，无欲无求。
亦无喜无悲。
殿内的众仙纷纷跪下，似乎想让她改变心意。
在第一排站立的魔姬，听到她的话，妩媚多姿的身躯转向众仙。
面上带着沉重的无奈。
“九殿圣诏。”
“即刻起，殿下退位，九重天再无九殿下。”
“萧妄上仙，以七百岁龄位列仙位，其可见仙姿聪颖，封为妄帝，为九重天新主。”
“四姬尊他为主，四大长老辅佐。”
“如有异议，打入灭魂殿。”
魔姬念完，殿内陷入寂静之中，众仙即使猜到她要如此做，但听到诏意，还是感到震撼。
九重天之主，竟真不在乎这权力荣华。
没有半分留恋地退位。
“属下不愿。”妖姬，魅姬，芜姬齐齐出声。
四姬之主，唯有一人。
她们四人所信仰的主只有九殿。
“萧妄也不愿接诏。”
萧妄俊逸的脸上显着抗拒之意，墨玉般的眼瞳中充满倔强，周身的温顺乖巧荡然无存。
他的姑姑，要离开他了。
她要去找那个人了。
“臣等望殿下三思。”众仙齐声喊道。
“本殿的诏，接也好，不接也罢。”九暮轻轻勾唇，朱砂越发妖娆，紫眸中不起半点波澜。“该做的本殿也做完了。”
“只是，本殿以后只是九暮，不是什么九殿下。”
她一步一步走下帝位，就像她当年一样，慵懒地笑着，一身的矜贵，却又散漫。
“姑姑，你还会回来吗？”
萧妄看着离他几步之遥的九暮，仅仅是几步，却似跨不过的山和海。
“瞧瞧，这是哪家的乖孩子，真有良心。”九暮噙着抹笑意，只是眼中还是这般淡淡的。
“你家的。”
九暮笑了，众仙痴了。
这一笑似乎万花齐绽，惊艳了谁，又撩到了谁……
她摘下了束发的玉冠，代表九重天之主的神物，决绝往殿外走去，经过萧妄身侧时说了一句话。
“众仙侯殿下归来。”
“众仙侯殿下归来。”
“众仙侯殿下归来。”
这些言语并没有让九暮有半分迟疑和停留，直接消失，空留一个潇洒的背影给诸仙。
萧妄伸出手，终是无力垂落。
他恍惚看到当年，慵懒的绝代佳人，一袭嚣张红裙，漫不经心救下他。
好生俊俏，以后就跟着本殿了。
好。
她说她叫九暮，她说以后他就叫萧妄了，她说他要叫她姑姑。
刚才在他身旁时，他听到了她幽幽地说
回？她累了，至亲已逝，余生只有她一人了。
姑姑，你还有我。
四姬都在这，你会回来的，一定。
萧妄俊逸的脸上带着抹坚定。
往生池旁。
“阿邪，本殿去找小若笙了，等我。”九暮轻轻折了一枝桃花，轻笑。
涉红尘惹因果。
她清冷眉眼如雪水融化，渐渐柔和起来。
紫眸，惑乱神陆。
白衣，仙姿玉骨。
她想邪夜了，数百年未见，她与他隔了她妹妹的一条命。
还有，他以万仙万鬼之魂炼的唤魂阵，背负了太多业障。
“九暮，确要这般。”一道浑厚沉重的声音响起，言语中透着关心。
九暮站立于往生池上，慵慵懒懒，“天道，何必如此？”
“你让所有人陪本殿渡劫时，就应该想到如今，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满是讽刺，面上一片淡然。
九暮玩弄权谋，竟不想，天道早已安排好她的人生。
她无谓输赢，只是，她厌恶背叛。
一盘用天下来做的棋局，她也仅是一枚棋子，而天道就是这下棋的主人。
而天道居然还口口声声为她好。
“九暮，吾是为了汝好，”天道声音有些低沉，“汝是神凰氏后人，吾又怎能害你？”
“神凰氏九暮。”
九暮紫眸中满是讽刺，她慵懒地拂了拂衣袖，“欠下了因果，就要还。”
神凰氏一族世代受天道庇护。
天道，又是何其不公。
“本殿去找他们了。”九暮纵身一跃，跳下往生池。
一道道天雷朝九暮劈下，大有不把她劈死不停的迹象，带着红莲业火的天雷毫不留情劈着。
九暮的白衣己经染上血迹，嘴角也沾上血渍，白色仙裙上数道口子。
她闭着眼，受着这些疼痛，她的朱砂越发妖艳。
她心中莫名有些恐惧。
她不怕这些，只是怕以后见不到阿邪了。
情，当真可怕。让她从慵懒随意变成这般。
“她呢？”一身玄衣风华绝代的他，眼中透着焦急，冰冷绝美的脸上带着忧伤。
他是邪夜，魔君少帝。
容貌惊艳，才震四海的他。
“汝来晚了。”天道平淡又沉重。
“她跳往生池了？”邪夜暴怒，魔力邪肆，往生池周边的仙树仙花一片倒。
邪夜眼底怒火冲天，他一听到安排在九重天的喑探说九殿下退位，他就知道
九暮要离开他了。
没想到，晚了一步。
“你不是为了她好吗？”邪夜满是嘲讽，“为何不阻止？”
他就应该把她关起来。
这样她就不会离开他了。
“汝不知九暮的性子？”
天道像是在说一个顽劣的孩子，言语中透出无奈和丝丝宠溺。
邪夜默然，墨发飘扬，也随之一跃跳入往生池。
天道觉得邪夜疯了，他是魔族少帝，竟然……这一跳，就算侥幸捡回命，大半修为也没了。
还有九暮，也是。
真是两个疯子。
往生池乃祖神所创，自是抵触魔族。
凌厉含着祖神之威的天雷朝他劈下，欲加猛烈，似乎想把魔族赶出神界。
邪夜伤痕累累，他不觉得痛，只是怕她疼。
十一，等孤。
十一，孤以后都听你的了。
十一，孤来找你。
……
九暮紧闭的眼似乎有所感应，是他来了。
他还是来了。
她找了他这么久，现在他来找她了。
漩涡之中，天雷之下。
白衣的她与玄衣的他，
情也，毒也……
第二章.初见隐林美少年
四海八荒，自上古以来就存在。四海之上各有一神陆，以四个方位命名。
东神陆，南神陆，西神陆，北神陆，神陆之间隔着一望无际的深海。
东神陆有东寒，东莞，东奈三神域。
南神陆则南阳，南华，南茼三神域。
北神陆则北凉，北武，北苑三神域。
其他神陆皆是一陆三神域
而西神陆只有九重天一神域。
万年来，皆九重天统领四海神陆，其他神皇有些蠢蠢欲动了。
神魔大战后近万年来，神陆与魔域虽未曾开战，但依旧是死敌，关系恶劣。
潇洒自由又嗜血残忍的魔从来都看不惯自诩正义的神仙。
妖林和神陆关系密切，交易频繁。
传闻，妖林的妖皇爱慕九重天九殿下——
传闻，妖皇与九殿下关系暧昧，早已结为伴侣——
传闻，九殿下择夫准则是长得必须倾世美人——
经过上千万年洗涤下，四海神陆之中，上神变得屈指可数，仙门百家皆以上神为傲，可惜上神逐渐减少。
九重天的九殿下以女子之身，一举夺下殿下之位。
据说九殿下夺位时所有反对女子为殿的长老血溅当场，当时血流成河，整个九重天宫殿染成血色，九重天再无人反对九殿下继位。
九殿下刚满千岁之时，便位列上神。
其雷霆手段无人再敢招惹，在所有人以为九重天会败落下去，不曾想——
九重天在九殿下的带领下，越发繁荣鼎盛，九重天稳坐第一神域之尊。
九殿下据说是一位绝代倾城的神女，誉为四海第一神女。
神陆上流传这么一句话，九殿一笑，万死不辞，九殿一怒，尸山血海，九殿一出，仙子当惭。
东神陆东莞神域四海闻名的隐林内——
“看来，你们是存心找死，活得不耐烦了。”一个黑袍少年傲然站立空中，看着四面八方围着他的仙兵仙将。
“仙上，我们公主大人有请，你不要不识好歹。”
为首的仙将努气冲冲，那口气仿佛他们东莞临楠氏公主公主愿意见这少年，是少年的莫大荣幸。
至于少年拒绝相见就是不识好歹。
下一刻，让人惊悚的一幕出现了。
说话的那名仙将顷刻爆炸，血溅当场，鲜血溅到各处，简直是死无全尸，血腥味迅速漫延。死亡的气息逐渐逼近。
“孤最讨厌别人用这种口气说话。”他轻蔑地讽刺。
“恶魔！他是恶魔！”
剩下的仙兵仙将惊荒失措，看向黑袍少年的眼神无比惊恐，纷纷逃跑。
“呵，”黑袍少年嘴角微勾，似乎觉得很有趣，“逃？尽情享受生命的最后一刻吧。”
狂风掀起，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爆炸，鲜血把大地染红了，本来幽静无风的隐林瞬间变成人间炼狱。
哀嚎声不断响，恐惧在无际漫延。在绽放着妖娆的血色之花。
少年轻笑，好似在欣赏得意之作。
他漫不经心地看着这些仙兵仙将一个一个死去，似乎无亦其他。
他无情，也强大。
他是个恣意妄为的绝美少年。
一个用上等材料拼凑而成的不知名的奇怪东西走到少年旁边。
“大人果然厉害，那些自诩高贵的神族居然敢觊觎尊贵无双的大人，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一群蠢货。”少年轻蔑地看着地上斑驳的血迹，毫无半分怜悯之心。
“想死便成全他们。”
少年语气轻狂，姿态傲慢，又似乎他便是这般，傲世风华。
“是的，我们邪夜大人英明概世，天下无双，岂是他们能够招惹的。”
正说着，忽然，天地变色，天降异象——
“啊！”惊叫声从上方传来，一名少女从天上坠落，“死老头，你给本殿等着。”
眼看就要落地，女子利落使用咒法，安全平稳落于地上。
避免了摔成泥的命运。
“老头，等本殿回去，你看本殿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把本殿送到什么鬼地方？”
九暮一脸怨念，她那宛若上天细心雕刻的精致漂亮的脸蛋。
一双桃花眼潋滟风华，一点朱砂越发妖娆，烈焰红唇诱惑，半暗红衣衬出她绝世倾国之艳丽。
邪夜轻扫一眼，眼底闪过一道晦涩难懂的光。
这女子，似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看来是被谁用阵法传送过来的。
“天上掉下来的？”奇怪的东西发出声音，圆圆的身体，扁扁的，还有条大尾巴。
真是辨别不出它到底是什么。
配合着它夸张的动作以及话语，让它显得更滑稽可笑。“还是活的会动的。”
它这一出声，九暮侧了侧身子看到了它和邪夜。
九暮一看到邪夜，倒吸一口气，饶是见多了美人的她也不禁感叹：这男人真是妖孽。
墨发随风飘扬，一袭黑袍更添几分神秘，俊美的脸上挂着丝傲然于天的感觉。
站在这血红炼狱中，仿佛他天生就属于这里，他，就是这里的王，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矜贵。
“好引人犯罪，美人，你长得真的太惊艳了，本殿对你一见钟情，要不你就跟了我。”
九暮见到美人简直都走不动路了。没错，九暮爱美人。
“啧”
“美人？呵。”低哑的声线道出这句话，邪夜周身气息阴冷可怕地吓人。
“美人考虑考虑。”
要知道，九暮不仅仅是颜控，还是个不折不扣的手控。
绝世无双的她笑颜如花，轻佻的话语从嘴里溢出，像是那风流的浪子。
砰~
巨大的声响，漫天的灰尘扬起。
刚刚九暮站的地方，被砸出个大坑，幸好九暮闪避得快，不然……
“我去，死老头是要把本殿害死。”九暮运转功法才发现，她体内被下了禁制，只能发挥原来水平的三成左右。
天机老头，本殿这次回去定取你老命。
这下，真惨了。
邪夜屹立上方，俯视这胆大包天的女子，浑厚霸道的威压向九暮袭来。
“咳咳，”九暮捂住胸口，绝色的脸上苍白无力，唇角沾点血迹。
丫的，数千年之久了，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狼狈。
“，”邪夜眉宇间出现折痕，“这女子……”
这个神女周身有着浑厚气运，若取之命，天道那边少不了麻烦。
似是在考虑考虑怎么让九暮生不如死。
第三章.傀儡之城
，也就是那奇怪的东西，摇摇晃晃地说，“大人，把她做成傀儡，或者挫骨扬灰。”
邪夜认同地点了点头，似是在考虑用哪种方法好。
“说吧，你想怎么死？”
九暮怒极，“嚣张至极，火亦。”
她九暮活了万年，都没有受过这样的气。
先是被天机老人给坑了一把弄到这鬼地方，又被人这般羞辱。
离阴之火似要燎原般向邪夜涌去，似乎要将他挫骨扬灰，火焰的巨浪朝他而去。
邪夜就站于半空，燎原之火并未接近于他便消失不见。
邪夜轻蔑扫视九暮怒极而含火光的精致眉眼，高高在上俯视着九暮。
九暮面上再无玩笑之意，嚣张气焰未消。她的本命神器，桃面扇迎邪夜而去，“万刺。”万千冰刃随后而上。
在邪夜三步远停下定格，邪夜戾气丛生，“该孤了。”
九暮眼睛倏忽一缩，不知其数的玄链向她而来，勿忙躲过，华丽的裙子却被刮破个口子。
“去。”
玄链倒转方向，条条缠绕着九暮。九暮倒吸口气，玄链上渗透出丝丝黑气，杀孽如此之重。
此时此刻的九暮墨发潦乱，衣衫残破，浑身血迹，脸上也满是血污。
“孤再问你，可愿为奴隶？”
邪夜兴致缺缺，但此女修为尚可，倒不失为一个好的容具。
“呵，”九暮即使浑身是伤，一身傲骨也不可折，“阴阳两生链，傀儡师你想把本殿制成傀儡娃娃。”
“本殿绝不让你得逞。”
邪夜摄人的威压压得九暮喘不过气。
九暮如月般皎洁高贵，她此生最厌恶的便是傀儡师……宁愿死也不屈。
魂魄撕扯的巨痛让九暮痛呼出声，许久，九暮晕死过去。
“大人，要不要……”请示着邪夜。
“带回傀儡之城。”邪夜挥袖，三人不见了踪影。
冰原之上，冰雕的城堡耸立于上，寒风拂过，城中了无生机，弥漫着阴森的死气。
冰宫，冰彻的棺材上躺着绝色的少女。
九暮一睁眼，就看到四周的冰墙，及一具具没有感**彩的傀儡。
微皱眉头，她没想到那傀儡师如此强。
起身，九暮碰到这冰棺暗喑腹诽，这个地方是用了多少万年玄冰所筑？
九暮慵懒地漫步于这宫殿，心里也知晓了这里是传说中的
傀儡之城。
毕竟，冰宫之处透着的阴寒和个个毫无感情的傀儡可无不在告诉她。
倒是未曾想到，那少年原来是上朔至尊。
傀儡之城的主子。
天机老人，本殿与你结下大梁子了。
九暮想到之前，一点朱砂尽显妖娆，几千年未吃过亏的她，竟然一下被两个人给坑了。
“女人，你在干什么？”拖着摇摇晃晃的身躯来到九暮面前。
呵呵。
九暮危险地勾了勾唇，她何时被一个傀儡怒喝。
很好。
下一刻，离阴之火附在身上，灼烧感让放声尖叫。
“吵。”九暮直接把他嘴给封上。
忽然，一身黑袍的邪夜忽然出现在九暮面前，凉薄的眉眼，棱角分明的五官……
“废物，丢人现眼。”
邪夜语中满是嫌弃，随意一挥，身上的离阴之火尽数消失。
“大人，都是她，她要烧死小的，她要让小的说不出话，都怪她，她……”
“吵。”
邪夜冷清清的说，悲催的发现自己又说不了话了。
呜呜呜呜~大人，你怎么跟那女人一样？
觉得它简直太可怜了。
“上朔至尊，”九暮轻眨那双桃花眼，“本殿想，我们有必要谈谈。”
邪夜轻挑眉眼，“你说。”
“本殿想与至尊做个交易。你想把本殿制成傀儡，可以，你帮本殿的至亲重聚魂魄。”
九暮看着他，他眉宇间出现折痕，似是有些困扰。
“为何？”
“本殿修为虽不及你，但也能同归于尽。只是觉得本殿的命换他，挺好。”
九暮神情慵懒，对什么好似都不在意。
“孤拒绝。”
邪夜冷清如画中仙无欲无求，“你留下。”
九暮沉吟片刻，绝美的脸无“为何？”
“不为何，”邪夜无半分起伏，“孤挺无聊。”
九暮，孤倒想看看，所谓的神是何般，可别让孤亲手把你做成傀儡。
“随意，”九暮轻笑，反正不过是几千年罢了，就当历练好了。
红衣潋滟无双，
仙姿玉骨绝世。
冰宫寒意似乎被驱散，让这了无人气的傀儡之城添了几分颜色。
抱着脑袋，摇摇晃晃地到邪夜面前，四肢不断比划着，在无声控诉着。
邪夜并未给它一个眼神。
“九暮，本殿名讳。”九暮突然想到，这傀儡唤自己女人，随即把名讳告之。
不然她怕下次再听到‘女人’会忍不住把给拆了。
“邪夜，”邪夜转身离去，他是游走于黑暗中的少年，无情也无欲。
那道玄衣就此消失。
九暮默念几道邪夜，真是个有趣的少年，这万年来，总算见到个有趣的少年。
而那绝代风华的脸，倒也让她侧目。
要知道，她最大爱好就是美人与实力。
慵懒的她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
随意走向之前那房间，周围的玄冰透出深深的寒意，九暮就像一朵在寒冰中摇曳风姿的罂粟。
“狸姬。”
九暮周身的气息化为实质，往空中抓去，撕裂空间。
而正在宫殿处理事务的某狸似乎感受到什么，下一瞬消失不见。
一浑身雪白毛色似雪山上最圣洁的泉水，晶蓝色的眼瞳充满狡黠，毛茸茸的耳朵似要萌入心中。
“九，好想你，”狸姬跃入九暮怀中，撒娇道，“你有没有事？我在九重天对外称你要闭关修炼了。”
“咦，这什么鬼地方，阴寒之气太重了吧。”
狸姬打量了四周，满脸嫌弃。
“本殿安好，”九暮慵慵懒懒地躺在一玄冰制成的软榻上，“天机老头呢？”
“他离开九重天了，走时还神神道道地念叨什么不知此举福还是祸。”
狸姬躺于九暮怀中，小小的一团狐狸十分享受着九暮的顺毛。
九暮的桃花眸中现出戾气，勾了勾唇角，仿佛想到了什么，狠戾地下命令。
“跑得还真快，以为本殿拿你没办法了么？”
“本殿圣诏，九重天逮捕令，派五大长老抓捕天机老人，悬赏一千万上品神玉抓天机老人。”
第四章.抓捕天机老人
狸姬打了个寒颤，天机老人怕要完了。
好久都没看过戾气横生的九暮了。
上一次还是九暮血冼九重天时，整个九重天都充斥着杀戮，血染红了半片神域。
“九，”狸姬看着圣诏已下，她疑惑地问，“天机老人哪得罪你了。”
“呵。”九暮绽放出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这事说来话长。”
把她阴到这东神陆。
在她体内下封印，神力封印了近八成。
让她被那少年带到傀儡之城。
差点让她变成傀儡。
得罪？天机老人，与她梁子结大了。
四舍五入一下，不就是想害她。九暮微颔，没毛病。
总有些人要谋害本殿。
另一边，邪夜一身玄衣，坐在冰宫内部的主殿中，病态的白，绝美的脸上冷清清的。
倘若眸子里没有那戾气，那他更像一个神。
孤独高贵的神。
“大人，那女人让妖界的生灵进来了，”阴测测地想，傀儡之城一向不准外界生灵进来，这下，大人应该会发怒了。
“要不要，杀了她们。”
邪夜冷清的眉眼中充满轻蔑，那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在九暮召唤狸姬时，他作为傀儡至尊，自然感受到波动。
“孤，何惧。”
三个字，简直了。
完全不把她们放在眼里。
邪夜狂妄，他也有资本。作为四海中最强大的傀儡师，自身实力强盛，整个傀儡之城中有大批傀儡。
知道为何不管是神域，妖林还是魔域都对傀儡师避之不及么。
因为他们制成的傀儡实力强大，他们的傀儡只有带有光明气息的神法才能销毁。
一个强大傀儡师能灭一神域。
这是何其恐怖。
邪夜想到那些虚伪的神仙，就想手撕他们，明明那么肮脏又自诩正义。
只是，邪夜意识中出现那个烈焰红裙，仙姿玉骨的女子时。
眉宇间出现折痕。
她是神，而且应该是个贵族神女。
身上笼罩着天道的气运，受天道庇护。
他无惧天道，只是怕麻烦。
那个神女也不一般，跟那些虚伪的神不一样。
他抿唇沉思，哪里不一样？
想到刚刚识海里传来的逮捕天机老人。她好像很讨厌这个人。
纠结了下，抬眸冷淡无情地问。
“天机老人，是谁？”
觉得自己玄幻了，先是看到邪夜大人发呆，又听到向来不在乎三界的大人问起天机老人。
“嗯？”
巨大的威压向袭来，来表示邪夜的不耐烦。
“天机老人，就是神界中四海享有盛名的算命格，测天机的上神。他师承玄阴氏一脉，所以他不仅能测天机，而且精于阵法。”
“大人，是想找他算命格么。”
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有资格算孤的命格么。”邪夜一脸不悦，整个冰宫温度又下降了些许。
“当然没有。像大人这样……”
“出动神魔傀，把他抓到，生死不论。”邪夜无情地打断未说完的话，直接下命令。
“是。”反应过来，“啊？大人为什么要抓他？”
邪夜愣了下，绝美的脸上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孤，看他不爽。”
对，孤只是看他不爽。
一听这名字，就不爽。
就这样，没有问题。
无语。
好吧，大人实力强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九暮并不知晓邪夜在暗中帮着她。她和狸姬正在闲聊呢。
“阿狸，本殿估计真要在这待上几百年了。”九暮随意说着，怀中的小狐狸似是不解。
“这是傀儡之城，本殿被傀儡至尊带到这里。”
“那，”狸姬皱眉，她和九暮是本命契约，她感受得到九暮完全不在意困在这里。
“阿狸，勿思虑那么多，”九暮慵慵懒懒地抬了下潋滟的桃花眸，“九重天的事交给小若笙掌管。”
“待在这也未尝不可。”
狸姬并未作声，她觉得若笙神女有得忙了，摊上个这么随意的姐姐。
“九，那天你就不该烧了天机老人的胡子，还砸人家招牌。”
狸姬眨着晶蓝的眼眸，四海神陆皆知天机老人最宝贝的就是他那白胡子。
“能怪本殿么？”九暮似是似非的笑着。
“他不会算命格就别算，居然说小若笙是所爱非人，只距咫尺之遥，却又隔着天涯，注定孤生，千年后有一死劫，九死一生。”
神棍，招摇撞骗。
若笙，她的妹妹，冰蓝长袖仙裙绝世无双，懂医药擅长谋略，才貌双全。
四海神陆来求亲的仙神都络绎不绝。
四舍五入下，这天机老头，就是个神棍。
没有毛病。
狸姬深深地看了眼九暮，她是天地仅有一只的圣狐，圣狐也能算命格。
她没有告诉九暮。
这个命格，她也算到了。
只距咫尺之遥，却又隔着天涯……
“反正本殿与天机老人结下大梁子了。”
九暮红衣潋滟无双，神情慵懒不复，只剩下凝重。
话说那天。
九暮与若笙两位神女再加上只小狐狸，在九重天街上聊着天时。
一个灰袍老头拦着她人们的路，“两位神女，我是天机老人，看你们有缘，特为你们算下命格。”
九暮慵慵懒懒地颔首，与生俱来的矜贵。
若笙见她同意也无异议。
“这位神女，帝王之命，应是那冠绝四海的九殿下。天道庇护，气运不凡，只是即将要历一大劫。”
“何劫？”九暮挑眉，她随意问道。
“这劫倒也有趣，”天机老人捻着胡子，笑眯眯地说道，“是个桃花劫。”
“姐姐，”若笙轻笑，似是在想着什么，“自姐姐出生起，这桃花就没断过。”
上回那南华青诩氏的公子，还有上上回的长歌仙宗的弟子，以及妖皇……
“不过是为了这幅皮囊或是这九重天的权势罢了。”
九暮慵懒随意地道，“天机老人不如帮本殿妹妹也算下命格。”
天机老人看了看若笙，掐指一算，神情忽地变严肃。“奇怪，明明之前是上好的命格，应当繁华一生，平乐安康。”
“怎生，后面似是被改了命格。不仅仙格受损，且仙体残破。”
天机老人皱着眉头，随即说道，“她所爱非人，只距咫尺之遥，却又隔着天涯，注定孤生，千年后有一死劫，九死一生。”
若笙面色煞白，她那与九暮有三分相似的脸上一片灰白。
像株摇曳飘零的芍药花，娴静淡雅。
九暮以为她是被天机老人吓到了，那双桃花眸中尽是冷意。
第五章.居然是个吃货
“小若笙，这老头就是个神棍，我们别理他。”
九暮安慰道，她对天机老人的话也是不全然信的。
“嗯。”
若笙神情晦暗，她看着眼前绝美又矜贵慵懒的女子，她怕自己的心思被知晓。
像九暮般绝代风华，尊贵无比应当会厌恶吧。
“你们两个女娃娃，怎么不信我讲的。我是天机老人呐。”天机老人气急，一腔怒火像要喷涌而出。
他好心帮她们算命居然被嫌弃，要知道多少神仙求他算他都不算。
“本殿不需要。”九暮懒得看他，正想离开，没想到天机老人拦在面前。“让开。”
九暮冷冷地看着天机老人，若笙眸中闪过戾气，这个老头，太碍眼了。
“不让是吧，”九暮勾唇轻笑，她手一挥，离阴之火往天机老人胡子上烧去。
“啊！我的宝贝胡子。”
天机老人鬼哭狼嚎，这是他的胡子啊，他立马用神法去灭，结果发现压根灭不了。
他痛心疾首地看那些自己都舍不得拔一根的胡子变成灰烬。
“女娃娃，快帮我灭掉。”
九暮与若笙相视一笑，全当没听到，“老头，你自个灭去吧。”
她就知道，四海神陆上传言天机老人最宝贝的就是他的胡子。
果真，传言不欺神。
九暮慵懒地往前走着，发现自己的脚被他死死地抓着。
九暮还没什么反应，若笙直接一脚踩在那只手上，顺便撒了些让神仙痛不欲生的药粉上去。
“啊！”
天机老人哀嚎出声，他怎么这么倒霉，这群不尊老的女娃娃。
若笙纯真地笑着，“抱歉，手误。”
狸姬为天机老人默哀两秒。
谁让你来这的，惹着她们，活该。
为什么心中有种兴灾乐祸呢？
九暮是慵懒矜贵，但是很恶劣，至于若笙，优雅高贵，也蔫坏蔫坏的。
不然怎么是姐妹呢。
“快住手，神凰氏的两个女娃娃，我这把老骨头受不了了。”
九暮戏谑道，“老头，你刚刚是不是算错了？”
“怎么……”可能，天机老人还没说完看到九暮冰冷的眼神立马改口。
“是算错了。错了错了。”
天机老人觉得仙生无望了，他痛得要命，这两个丫头，下手真是不留情。
“前辈，你说我的命格是什么样的？”若笙无害地笑着，似是清冷高贵的芍药。
她与九暮，虽长得长的有两三分相似。但是，却像是两种极端的美。
她像一株芍药高贵而又清冷，一袭锦绣蓝色仙裙，风华绝代，而九暮更像一朵妖娆绝美的罂粟花，一身红衣，潋滟无双。
“算错了，算错了。你的命格尊贵无比，余生会和心爱之人偕手一生。”
若笙有些怔然，更加低落，随手把药性解除。
她与心爱之人……
是不可能的。
九暮见若笙解了此药性，自然也把离阴之火收了回来，她轻语，“小若笙，走了。”
若笙回神跟了上去。
“我的胡子，宝贝胡子，都没了。都没了。”天机老人心痛呐，他的胡子……
拿出个阵盘往九暮扔去，天地风云变换，九暮不见踪迹。
“不知此举是福还是祸。”
若笙与狸姬转身时，天机老人也不见踪迹，只留下一句话。
事情就是这样。
九暮认为，总有些仙魔鬼怪想害本殿。
没毛病。
狸姬觉得就是自做孽不可活。
日子就这平淡无味地过着，转眼便在这冰冷昏暗的傀儡之城过了七百年。
七百年后。
傀儡之城冰宫中。
绝美的玄衣少年正与慵懒的女子在吃着美味佳肴。
还有一傀儡和一狐狸。
准确点来说应当是少年在吃，其他人在一旁看着。
九暮十分无语地看着邪夜毫无形象地狂吃，至于吗？上朔至尊好歹也活上万年了，怎生这般……
白白糟蹋了那张绝美冷清的脸了。
不过这百年来也习惯了。
真没想到这无情无欲的傀儡师居然是个十足的吃货。
“邪夜，你能慢点吃么，”九暮实在看不下去了，太辣眼睛了。
邪夜冷清的眉眼看向九暮，“你，要吃？”
“呃，”九暮慵懒道，“本殿若要，你又何如。”
“孤，”邪夜看了看香味俱全让人垂涎欲滴的食物，思索了几秒，诚实地摇了摇头。
“你还是吃吧。”
九暮无语撇了撇嘴，她就知道，这吃货丫根就不会把食物分给她。
捂着脸，他的高冷不食人间烟火的大人呢？
狸姬更委屈了，她是圣狐，圣狐！居然成了厨师，她心中好委屈呐。
说起这事，还得从七百年前说起。
小狐狸忽然有了兴致，去做了一桌菜，小狐狸的厨艺一绝，正打算叫九暮来尝尝。
结果她去找九暮时
“何物？”邪夜闻到了这香味，漫步到了桌前，看着这些碗碟上色香俱全的食物。
迷茫地出声。
皱眉，“大人，这好像是食物，可以食用的东西。”
邪夜闻声，拿起旁边的檀木筷，好奇地尝了尝，觉得味道特别好。
于是，迅速吃了起来。
至于，谁做的。在邪夜认知中，整个傀儡之城里的东西都是他的所有物。
也想吃，可害怕自家大人……
于是，小狐狸兴奋地让九暮过去，就看到自己辛苦做出来的饭菜被一个墨发美少年给吃了。
吃完了。
九暮安慰着狸姬，内心十分无语，朱砂之下的面容越发地倾城，“邪夜，你这是在做甚？”
“孤在尝尝味道。”
邪夜冷清的声线响起，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绝美又撩人。
“……”狸姬怒视，尝尝味道，我会信你？
谁尝尝味道把全部都吃完？
无耻的家伙。
我的心血，我忙活了这么久的成果。
狸姬若不是实力比他弱，不然都想揍他了。
“尝尝味道？”九暮轻笑，“把全部都尝完了？”她倒不计较这些，毕竟她不重视口腹之欲，只是……
没想到他是个隐藏的吃货。
“孤赔，”邪夜想起数万年前和游历人间所看到的，好像这样是要赔东西。
十分惊讶，这还是它的大人么？
九暮也很诧异，他怎么这般好说话，这做事风格太反常了。
“孤可以请她做饭，一日三餐。”邪夜冷冷开口。
狸姬正想反驳道她才不想给这人做饭。
下一刻，数不清的极品神玉倾泄而下，十分亮堂。将昏暗的冰宫照亮了。
“我干，我干。”
狸姬立马点头，九暮深深地看了一眼，好像在问你的节操呢？
当然是……在地上。
节操能有神玉重要么？
第六章.傀儡师的至高境界
于是，在傀儡之城里的七百年中，狸姬专门给邪夜做饭。
而九暮，则是在闭关修炼。
有些时候出来，狸姬叫她一起去，结果却是全程看邪夜吃。因为，邪夜压根就不想让别人来尝，生怕别人抢了他的。
九暮表示，这锅本殿不背。
她不是很重视口腹之欲，自小就辟谷修炼，很少吃这些。
后来九暮直接不出来了，一直闭关修炼。
免得某夜把她当敌人，生怕她抢似的。
九暮看着邪夜风云残卷地把一桌的菜吃完，百般无聊之下，啃着手中的灵果。
“给你们。”
九暮从空间拿出许多灵果出来，分给狸姬和。
至于邪夜，呵呵。
之前她给他时，他咬了一口就不肯吃了，说什么很难吃。
九暮尝着鲜嫩多汁的灵果，完全搞不懂哪里难吃，明明十分香甜可口。
最后得出结论，不是果子的问题，而是邪夜的问题。
“至尊，你觉得这次的菜味道如何？”狸姬问道，她在不断做菜中，己经喜欢上了做饭。
“尚可。”
邪夜冷清清的话传来，其他人都不忍直视。
一桌的东西都被你吃完了，你来说尚可。
“大人，都不爱我了。”蹲着画圈圈，从这一神一狐来了以后，它都毫无作用了。
不过，好像也从未爱过……
邪夜消失不见，他又进密室了修炼了。
九暮觉得这段时间邪夜十分不对劲，平时无情无欲无求的，就有个爱好，吃美味的东西。
但是这段时间邪夜明显有点烦躁，甚至有些微怒。
不对啊，上朔至尊有什么烦心的，实力强大，长得绝美，修炼之道顺畅。
九暮桃花眸中有些不解，为何呢？
“，过来，本殿想问个问题。”
与狸姬都看向九暮。
“你家大人在烦心何事？”九暮慵懒出声。
“肯定是为了魂之境界而烦心。”思考都不思考，直接讲出来。
“魂之境界？”九暮与狸姬相视一眼，神情有些凝重，九暮桃花眸中有些惊讶。
“这魂之境界不是不存在么？神史上也从未有人到达过这个传说中的境界。”狸姬一脸怀疑，“你该不会诓我们吧。”
“怎么可能？有傀儡师到达过。”好像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立马不说话了。
“谁到达过？”九暮慵懒地问道，言语中含了强大的威压向袭来。
有些窒息，十分难受，感觉自己要死在这里了。
但它依然不讲。
九暮挑眉，流光潋滟，她把威压收了回来，她如今恢复了九成左右的神力。
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傀儡在她威压下居然也不说出来是谁。
看来这人十分重要也十分危险。
到底是谁？
九暮思索着，狸姬在一旁威逼利诱。
可死活不肯说。
“反正我是绝对不会说的，”有些发怒，“要不是你们来到，大人早就到达魂之境界了！”
“你怎么乱说，关我们什么事？”狸姬不服气地怼了回去，这锅她们可不背。
“之前大人无情无欲，现在他有了**，都在改变，我感觉得到，他离魂之境界越来越远了。”
“做个有情的傀儡师不好么？”
九暮慵懒地说着，似是随意说出。
“不好，这样大人就不能达到魂之境界了。这是傀儡师至高无上的追求。”
坚定地说。
“才不是，这种傀儡师，活在世上，有乐趣么？”狸姬不甘示弱，应了回去。
“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才不知道。”
“……”
九暮懒得听它们这无聊的吵架，在思索着刚刚的问题，忽然想到什么，也直接消失。
密室中。
阴暗又渗人，一排排的傀儡横列在这，毫无感**彩，只有无尽的寒冷和黑暗。
一个冷清少年站在这里，孤寂又黑暗的身影。
“邪夜。”
九暮唤了一声，她红衣潋滟无双，仙姿玉骨倾城，一点妖娆朱砂，她是罂粟，魅世无双。
“寻孤何事。”
依然冷清的语气，绝美的面庞上冷冰冰地。
“嗯，”九暮斟酌了下言词，“有傀儡师到达过魂之境界么？”
邪夜颔首低眉，表示有。
“何人？”
九暮抬眸问道，一双桃花眸中潋滟绝世无双，似是觉得自个儿空手问人不好。
毕竟，神仙还是要讲究的。
手上多了一盒精致糕点，“你说，本殿就给你。”
邪夜轻蔑地笑着，笑话，孤是这么好说话的么？
“两盒。”
“成交。”
九暮满是无语，别以为本殿没有看到你刚刚嫌弃的眼神。
“魍寤至尊，傀儡之城的上任主人。他十万年前血冼了南茼神域，将南茼莱灵一氏灭了个干净的傀儡师。”
“抓捕仙魔鬼怪来做傀儡，曾在人间惹下大祸，引起三界公愤。”
“四海神陆当时下了绝命追杀令。”
“死于两万三千年前。”
邪夜凉薄的眸子毫无波动地叙述着这些事，他不会去怜悯，也不会去赞同，毕竟，强者为尊。
“原来是他。”
九暮挑眉，魍寤至尊，这也难怪，她慵懒随意地倚着墙。
“不对，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神史上可并未记载魍寤至尊何时陨落。
邪夜冷淡地道。
“他，是孤的师父。”
“哦，”九暮反应过来，有些惊悚，“你师父？咳咳咳，那他如何陨落的？”
“孤杀的。”
依旧是平淡的语气。
九暮无语，果然是不同寻常，连弑师都这么理直气壮，师徒两人都是变态。
密室陷入沉寂，两人相对无言。
“你不是神么？”
邪夜冷清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寂。
“是啊，怎么了？”
九暮不知其意。
“你不应当是憎恶像孤抑或魍寤这般视生灵如草芥的傀儡师么？”
邪夜有些不解，为何他面前的神女与其他神不一样。
其他神仙永远都是一幅憎恶地看着他，义正言辞地说要降妖除魔。
“为何憎恶？”九暮轻笑，慵懒地说，“他人之命，与本殿何干。”
她凉薄成性，只要她的人没事，哪怕尸山血海在她面前，她都不会多看一眼。
为何要为一些不相干的人来影响自己？
四海神陆本就强者为尊。
第七章.凉薄成性的殿下
弱肉强食，本就是自古以来的生存法则。
她九暮只是遵守罢了。
本质上来说，她与邪夜是一样的人，凉薄成性，孤独为命。
他们从未受过别人的帮忙，他们自然也就袖手旁观。
有些仙神，高高在上怜悯众人，所以疾恶如仇，对邪夜与九暮这类人十分不耻。
自诩为正义所以铿锵有力地训斥他们。
但是
凭什么要怜悯？你自己怜悯众生自个儿去渡众生，别扯上别人。
强者为尊，你若不强，谁又能救你一辈子。
九暮心中无尽嘲讽，她只在乎她的九重天，其他事与她何干？
“你很特别。”
邪夜轻勾唇角，“总有些蠢货，妄想强者护他们一辈子。”
“你是孤唯一看得顺眼的神。”
九暮第一次看他笑，美的惊心动魄，像万年玄冰融化为一滩春水，真是妖孽。
“那本殿多谢至尊抬爱了。”
九暮迅速把两盒糕点放下离开，她怕再呆下去，自个儿把持不住。
这一笑太撩人了。
邪夜没有在意她的异样，捻起一块精致的糕点。
嗯，好吃。
几天后，几人依旧像往常般在冰宫吃着色香俱全的饭菜，突然发现有生灵气息接近。
“何人竟寻到这傀儡之城了？”
狸姬出声，有些愠怒。
“又是那些不知死活的蠢货，”邪夜对这些打扰他吃饭的人十分厌恶。
他身上的怒火像是要化成实质。
就连和狸姬都感到股强大的威压袭来，有种窒息感，感觉他们都快喘不过气了。
九暮慵懒抬眸，威压直接消失，“邪夜，介意本殿去凑个热闹么？”
七百年了，傀儡之城太无聊了，总算来了个有趣点的东西。
“你？”
邪夜挑眉绝美的脸上有些怀疑。
来得是神域那帮虚伪的神族，他只是觉得九暮跟着去万一中途倒戈就不好了。
“怕本殿帮他们？”
九暮面色有点不好看，她居然被怀疑，笑话，她怎么可能去帮那些渣渣。
好歹也有七百年的友谊，居然没点信任。
“孤，怎会怕？”
邪夜冷冷地说了句话就离开了。
九暮也跟了上去。
与狸姬见状，也追了上去。
来到傀儡之城的城墙上，邪夜孤寂地站在城墙之上，身影有些寂寞。
“邪夜，你会孤独么？”
九暮不知为何，问出这么一句话。
孤寂的美人好看是好看，但是惹人心疼。
谁让她有个爱美人的嗜好？
“为何孤会孤独？”
邪夜似是不解，他是个傀儡师，不在乎人命，折磨着那些仙神妖魔，他便欢愉。
“也是。”
九暮看着城下那群东神陆东莞临楠氏的仙兵仙将。
像邪夜这样的傀儡师，大概是无情无欲，所以什么也不在乎。
“若不然，我们打个赌，谁杀的仙少谁就答应对方的一个要求。”
九暮挑眉，邪夜轻蔑地看了眼她，似是在说你输定了。
“那就开始。”
九暮率先使用神术，站于那群人上空，离阴之火迅速烧起一片，哀嚎遍野。
烧灼着灵魂的滋味并不好受，仙兵仙将漫骂声一片。
“你是上神，你居然跟傀儡师混在一起……”
“你不配为神！”
“你算哪位上神，诛杀同族，败类。”
“不配为神！”
“滚出神族。”
“……”
九暮慵懒地笑着，这就是虚伪的神呐，她将自身威压释放，看着那些仙冷汗连连，连武器都拿不起来。
“本殿好像挺久并未沾血了。”
九暮直接拿出桃花扇，血腥味充斥鼻间，她毫不留情地将这些人斩杀。
残尸残骸遍野。
从未停止过的杀戮。
最后九暮与邪夜对视，“八百六十一。”两人同时异口同声。
“还有一个。”
九暮转身之际，邪夜直接扼着那仙的脖子。
“孤赢了。”
邪夜冷清的说着，似乎觉得自己本就该赢。
九暮墨色的桃花眸渐渐变成紫色。紫瞳似最美的星星，包含着浩瀚的星空，妖娆绮丽。
那个小仙看到红衣紫瞳，就想起那个传说。
西神陆九重天有一九殿下，称为四海神陆第一神女，冠绝四海，红衣紫瞳，仙姿玉骨。
“九殿下，救我，我是……东莞的……仙兵，我们……都是……神族，救……我，救我……啊！”
仙兵拼死求救，只可惜九暮看都不看一眼，“杀了吧。”
“你是……九……殿下……”
仙兵不可置信地看着那红衣紫瞳的女子。
邪夜见九暮全然不在意，直接一扭，那个仙兵绝气。
“提吧，要求。”
九暮慵懒地说道，“本殿心情不是很好。”
她有种鞭尸的冲动。
她是九殿下就必须救他们么，她又凭什么要救。
“为了神陆？抑或这些蠢货。”
邪夜冷清清地看着九暮，十分渗人。
“本殿为何，与你何干？”
九暮随意应了句。
两人对峙着。
和狸姬有些茫然无措，刚刚不是相处得很融洽么，怎么一下子又成这样了？
“殿下，大人，你们就别吵了。”
不明所以弱弱地出声。
“闭嘴。”
两人异口同声。
“九暮，”邪夜冷清的眸子染上怒火，他觉得她太放肆了，“孤让你把话收回去。”
“怎么了，本殿说得不对么？”
九暮慵懒神情不复，冷冷地说道。
“本殿是被你带到这里，困了本殿七百年，不够么？如今，本殿的事也要过问。邪夜，你未免太过霸道了。”
“孤再问一遍，收还是不收？”
邪夜冷清地看着九暮，任何人都察觉出他的不悦。
他很生气。
“为何要收？”
九暮可不怕他。
邪夜周身，风云变换，两根玄冰铁链凶猛地向九暮袭去，大有将九暮弄死的感觉。
九暮也不甘示弱，离阴之火朝他而去。
两极相撞，两人都受了些伤。
“万刺。”
千千万万凝结而成的冰刃向邪夜飞过去，显然起了杀心。
这一次不同上次，九暮九成神法所弄出来的伤害远超上次。
邪夜眸中满是戾气，他用阴阳两生链把那些冰刃挡住，直接掐住九暮白皙的脖子。
“果然是虚伪的神族。”
第八章.两人彻底绝裂
“那又……怎般，”九暮一字一句地说道。
“很好。”
邪夜手中越发用力，是真的想掐死九暮。
九暮深深感受到死亡来临的痛苦，不过紫瞳中还是坚定和决绝。
“九。”
狸姬术法袭向邪夜，邪夜侧身冰冷地看了她一眼，那术法便反弹回狸姬身上。
狸姬躺在地上，吐出口血，狼狈不已，她受了极重的内伤，雪白剔透的狐毛血迹斑斑。
“大人，别，再这样殿下会死的。”
赶紧说道，“她死了，我们都没好吃的了。”
死这个字刺激到了邪夜，邪夜冷清的眸中透出丝慌乱。他迅速松开手，九暮单手支地。
“怎么，不是想杀了本殿么？”九暮伸手擦去嘴角边的血迹，依旧慵慵懒懒。
“孤……”
邪夜不知该如何说，他心中有些慌乱。
“既如此，本殿也就告辞，”九暮抱起旁边沾满血的小狐狸，也就是狸姬。
“望以后，两不相见。”
九暮决绝地离开，半分不留恋。
邪夜看着那个红衣潋滟的神女消失在他的眼前，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堵。
他想，一切又回之前了。
她就这么厌恶于他么？
她是这般想离开么？
她……就不能留下来陪着他么。
“大人，你不用担心食物，我还有很多好吃的灵果。”
以为邪夜不高兴是因为食物，立刻献宝似的从空间拿出一堆灵果。
“她给你的？”
邪夜拿起一个，轻轻咬下去，味道还不错，莫名地心里有些酸涩。
她都没给他。
此刻邪夜完全忘了，是他自个儿嫌弃难吃的。
并不是人家九暮不给。
浑然不知自家主子的心里活动，立马点头，“是啊，殿下可好了，她给了我好多果子。”
邪夜冷嗖嗖地看向，把灵果全收入自己空间里了。
“聒噪。”
邪夜直接瞬移到冰宫，靠着墙壁，他感觉有些空落落的，他不知是为何。一掌拍向墙壁，万年玄冰出现丝丝裂痕。
他想起那个红衣潋滟的神女在城墙上慵懒地问他。
邪夜，你会孤独么？
原来，这就是孤独。
无尽的深渊，彻骨的寒冷。
九暮，孤会孤独。
站于尊位之上，冷冷看着人生百态，听着那些哀嚎声，他也会孤寂，只是……
习惯了。
习惯了独来独往，习惯了待在空无一人的傀儡之城，也习惯了……
她的存在。
那个慵懒随意又矜贵的神女。
邪夜隐隐约约想明白了什么，开启傀儡之城的弑魂阵法，与一起离开这里。
另一边，幽深寂静的一片古林之中，九暮帮狸姬疗好伤，喂她吃了若笙所制的仙丹。
狸姬悠悠转醒，“九，你无事吧。”
九暮换了一身红衣，红衣上株株罂粟用金丝勾勒，十分艳丽，又显高贵，墨发倾泄而下，单用一根发带简单束着。
她的紫瞳也被她用幻器遮掩。
“无事。”
九暮慵懒地道，看着渐黑的天色，她挑了挑眉。
“九，我挺意外上朔至尊没有杀了你的，”狸姬想到当时，内心十分后怕。
“不会的。”
九暮抬眸看了看天，她濒死之际天道会出手的。
毕竟，神凰氏是受到天道庇护的。
“不过这里是何地？不回九重天么？”狸姬好奇地问，
“北凉神域。”
九暮依然是慵慵懒懒，只是全身的气息十分寒冷，桃花眸中一片冰冷。
“九，你……”狸姬小心翼翼地问道，“要去见她了。”
“也该见见了，”九暮轻勾唇角，“毕竟，本殿与她是血脉至亲。”
可不是得见见，这万年，单让她一人受苦怎么能够。
若要下地狱，就大家一起下。
她生于光明，却游走于黑暗。
“需要叫若笙神女么，毕竟也与她有些关系。”
狸姬摇着自个雪白的大尾巴，建议道，她十分担心万一九暮去直接把人给杀了，那就尴尬了。
“不用。”
九暮果断拒绝，她一人受世人谴责就够了，何须牵连他人，她是薄情，但是她也有在乎的事物。
例如她的至亲好友。
例如九重天。
例如她……
血海深仇她会报，任何后果她会一力承受。
“九，我们永远都站在你这那边的。”
狸姬小小的抓子碰了碰九暮，晶蓝的眼眸中带着执着的坚定。
她是九暮的本命契约兽，自小就陪在九暮身边，看着九暮一点一点长大。
也看着九暮从矜贵的小姑娘到如今凉薄孤寂的九殿下。
这万年来的心酸无法言说……
“她遭下的孽，就应该到地狱去赎罪。”
九暮凉薄的桃花眸中是无尽的孤寒。
“九，我们在这过一夜么？”
狸姬结束了这个话题，免得她的殿下想起那个人……
九暮扫视四周，苍郁的古树枝y繁多，这里灵气充裕，树木葱茏，灵花灵草也挺多。
“嗯。”
九暮轻轻颔首，她靠在古树下吸纳灵气。
她确实受了不轻的伤，邪夜的术法阴暗至极，与她们神凰氏一族的光明是天生的克星。
她闭上眼，努力恢复自己的伤势。
狸姬见状，跳出怀中设下个结界，就往古林深处跑去。
天色已经变成浓墨色，整个古林笼罩在黑暗当中。
各种精怪开始出来活动。
等九暮醒来时，就闻来股浓郁的香气，睁开眼就看到狸姬在烤着兔子。
一个小狐狸在烤兔子的画面实在是
不忍直视。
“九，给你吃。”
狸姬献宝似的把兔子肉拿给九暮，那样子，蠢萌蠢萌的。
“阿狸，”九暮接过兔子肉，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你是厨艺越来越精湛了。”
“回到九重天时，也给魔姬她们三个做顿，尝尝你的手艺。”
狸姬脸上一片空白，她都能想到她在做的时候那三个坏家伙在一旁嘲笑的场景。
“九，你忍心我被她们三个坏银欺负么？”
狸姬讨好地蹭了蹭九暮的袖子，她们四姬互看不顺眼，对外一致，但四人经常相互找茬。
“嗯。”九暮笑道，狸姬太好逗了，难怪其他三人经常合伙欺负她。
“阿狸，你没给自己弄么？”
九暮看就自己一人吃着，感觉有点不好。
狸姬爪子捂住脸，不好意思地说
第九章.最委屈的傀儡
“那个，九，我刚刚己经吃了七只兔子。”
狸姬越说越小声，她平时不这般的，但是她在冰宫七百年都没吃顿好的，所以才……
九暮无语抚额，她就不该问这话。
本殿的好心都喂狗了。
两人陷入沉寂。
“吱嘎，”突兀地声音吸引了两人的视线，“何人？”
九暮的离阴之火照亮四周，只贝
提着只兔子，心里有些欲哭无泪，它就小心踩到根树枝，被她们这样看着。
“那个，殿下，是我。”
弱弱地出声，它真怕九暮直接来把离阴之火烧了它。
“挺可以的，都从东神陆追到北神陆了。”
狸姬冷冷地看着，她可没忘就是他们差点让殿下陨落在傀儡之城的。
九暮并未出声，她放出神识探查方圆百里中有没有那少年的气息。
并没有找到。
九暮敛了敛眸，他是想做什么？
“我来给你们送兔子的。”
把兔子递给狸姬，狸姬讽刺道，“这真应了人间那句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可我不是黄鼠狼，你也不是鸡啊。”
迷茫地看着狸姬，不能理解狸姬的脑回路。
狸姬噎了一下，这叫她怎么跟这个蠢货说？
说什么？
这蠢货又不理解。
真是要气死小狐狸了。
“，你家主人都来了怎么不现现身？”九暮慵懒地说道，“怎么，见不得人？”
周围却毫无反应，九暮皱了皱眉，这不像邪夜的风格。
“大人他没来。”
气势不足地说道，其实它想反驳九暮的，毕竟在它心中，虽然九暮很好，但是大人在第一位。
“把东西拿回去，本殿本就与傀儡之城无任何关系。”
九暮说完话后神识捕捉到一丝波动。
她嗤笑，邪夜不在？怎么来到北神陆的，难不成游过来的？
搞笑。
“不行，这个是给你们的。”
坚决地说道，它现在还没完成它的任务。
九暮懒得理它，直接把它转移到刚刚感应到的位置上。
聒噪。
狸姬感受到九暮身边的低气压，她也没有开口。
因为她不知该如何来说。
九暮手上出现颗糖，拆开糖纸，慢条斯理含着糖。
真甜。
下次再问小若笙多要点。
一脸懵逼地看首邪夜，“大人，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废物。”
邪夜冷声道，狠厉地揍了一顿，把所有怒火往上发，毫不留情地揍着。
“大人，饶命。”
“大人。”
“大人，下次再也不会了……”
再次出现在九暮她们面前时，己经是一个完全看不出原来的形状的样子。
残破的身躯费力地拖着一只兔子。
十分惨不忍睹。
特别可怜。
“殿下，小狐狸，你们就收下这只兔子吧，”可怜兮兮地说道，“你们再不收，我的命都没了。”
九暮皱了皱眉头，她内心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是哪来的丑东西。
来玷污本殿的眼晴。
没办法，谁让九暮是个不折不扣的颜控。
“？”
狸姬不确定地问道，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个鬼样子？
委屈地点点头，别人都认不出它了，扎心了。
狸姬询问的眼神看向九暮，九暮慵懒随意地点了点头。
“行吧。”
狸姬拿过兔子，心里对同情三秒，太悲催了，跟个这样的主子。
九暮随手一个治疗术法，身上的伤就全部痊愈，看着顺眼多了，颜控的毛病。
“谢谢殿下，你太好了，”感激地看着九暮。
像是认为九暮是个大好人一样。
狸姬不忍直视，这货不了解九暮，她还不了解么。用五块极品灵玉打赌，九暮绝对是因为嫌弃刚刚的样子太丑了才出手的。
“嗯。”
九暮扔了枚丹药给，算了，好人做到底。
反正，这种次品丹药堆着也不是办法。
“殿下太好了。”
很感动，原来还是有人在乎他的。
呜呜呜呜~
傀儡一生太不容易了。
狸姬十分无语，又是一个自家殿下欺骗的。
“你回他身边吧。”
九暮抬眸，淡淡地说道，她完全弄不懂邪夜到底在干什么，他放她离开又追过来，很闲么。
本就各不相干，又何必纠缠不清。
她与他，是两路人。
九暮看着摇摇晃晃的身影逐渐消失。
“九，我在想，哪天这蠢货知晓事情的真相又当如何？”
狸姬毫无形象地在地上捧腹大笑。
九暮扫了眼，其实她想说狸姬也跟那个一般蠢。
但是考虑到毕竟是本命契约兽。
没有说出来。
“它如何，也与本殿无关。”
九暮淡淡的言语传来，狸姬想想也是，毕竟两人不是一路人。
一个是矜贵的九重天之主九殿下。
一个是天资卓越的傀儡师上朔至尊。
若不是这一次的意外，他们可能不会相遇。
可是……
很多事情总会出乎意料。
兴高采烈地回到邪夜身边，“大人，她收了兔子。”
“还有呢？”
邪夜冰冷冷地看着它，周围萦绕着低气压，在这寂静的古林中十分渗人。
“殿下还给我疗伤，她真是太好了，她又有好吃的糕点和灵果，对人又好，真的是个很好的神女。”
说着说着，抬头时却发现他那天崩地烈都面不改色的大人神情居然罕见地柔和下来。
太惊悚了。
受到了很大的惊讶，这还是他的大人吗？
“没有了？”
邪夜冷清清的脸上带着些疑惑，她没有问起他么？
“啊？”拼命回想，终于想起了什么，“她还送了我一枚丹药。”
拿出一枚圆润雪白的丹药，下一刻却发现丹药消失不见。
邪夜看着手中的丹药，脸色越发差，“没提起孤？”
“好像没有。”
说完就被一顿暴揍，邪夜往死里打，“你说孤送她东西她就会原谅孤。”
“现在呢。”
“大人，饶命啊！”
“大人……”
邪夜毫不留情地揍着，声音惊飞了鸟雀，他揍了好一会，才停了下来。
“现在疗伤吧。”
邪夜把丹药留下，无情地离开。
拖着破破烂烂的身躯费力地往前爬，捡起丹药塞进嘴中，内心十分痛苦，它简直是三界中最委屈的傀儡。
它是看人间话本上写的就是这样啊…
第十章.夜中偷亲觉心思
邪夜冷冷地看着九暮设下的结界，他顿了顿，思考了下自己直接破开结界她会不会更生气。
他还是决定破开结界。
反正孤不让她知晓她就不会生气，邪夜心里这般想。
邪夜轻而易举地破开了结界，小心地来到九暮旁边，九暮此刻己经熟睡。
她乖巧地躺着，绝世倾城的脸上十分安谧，似乎是个又乖又萌的小女孩。
安静地像个精致美丽的瓷娃娃，惹人怜惜，脖子上那一圈淤青在白皙中十分明显。
不是九暮不能疗养，只是她当时只顾着内伤，没有在意这些外伤。
邪夜冷清清的眸子柔和下来。
醒来就一点都不乖，一直睡着多好。
邪夜忽然有点想把她做成傀儡，这些就多乖，不会惹他发怒了。
冒着阴寒黑气的阴阳两生链出现，就要缠上九暮时又退了回来。
邪夜敛眸，成为傀儡的话她就不是九暮了。
他弯下身躯，伸出修长白皙的手，轻碰九暮的伤势，觉得实在碍眼，手中传出淡淡的墨黑色，九暮的伤势一下子痊愈。
他神色复杂，“你会痛么？”
似是喃喃自语，又似在问这昏睡的神女。
九暮突然皱了皱眉，邪夜慌乱地向她下了个昏睡咒。
才松了口气。
做完之后，邪夜冷清清的脸上有些疑惑，他为何要慌？被她发现又怎般。
邪夜并未纠结过久，毕竟他本就是个恣意妄为的少年。
“你生气了对吧？”
“孤并非有意的，只是你的话太不敬了，孤才动杀意的。”
“孤可以送你孤喜爱的玩意儿。”
“只要你能消气。”
“……”
邪夜心里有些苦涩，他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病了吧。
他不是多话的人，却絮絮叨叨地在九暮身旁说了很多。
“能否留在傀儡之城陪孤。孤可以给你一切。”
邪夜最后说了这一句。
他转身之际又想到什么，俯身上去，轻轻地吻了吻九暮的红唇，很甜，像一根羽毛轻轻撩拨着他的心。
他不懂他的心为何跳得如此快。
若是他懂的话，一定知道他爱上了九暮。
爱上了与他一般凉薄的九暮。
邪夜一个闪身，直接消失在夜中。
“奇怪，为何本殿总感觉有人昨夜来过？”九暮醒来看着狸姬，她探查了结界，没有遭到破坏。
她摸着狸姬身上毛茸茸的狐狸毛。
真柔软。
“会不会是邪夜。”
狸姬怀疑道，昨夜来到这里，那邪夜肯定也一起来了。
“不像。”
九暮摇头否决，邪夜修习的是暗系的术法，而她修习的是光系术法。
怎可能毫无感应。
且若是邪夜那货，这结界就不复存在了，毕竟那货一向简单粗暴。
“昨夜好像听到有人在本殿身旁说话。”九暮隐约记得好像是让她留在何地，何地呢？
“我没有感觉。”
狸姬诚实道，她昨夜睡得可好了，果然离开了那阴森森的傀儡之城，一切都开始恢复正轨。
“嗯。”
九暮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她依然慵懒随意。
“去北凉帝都。”
“嗯。”
一人一狐闪身，消失在古林中。
后面的一人一傀儡也跟了上去……
喧闹的街市中，古朴又透出华丽的街道上，各种各样的小仙在卖着古怪稀奇的东西，不停的吆喝声，以及人来人往的人群。
周边也有着许多的茶楼和客栈，整个帝都都是古韵十足，又透着淡淡的奢华。
一个绝世倾城的神女怀中抱着只白狐，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没错，这个神女就是九暮。
“你到底认不认路？”
九暮慵懒地看着狸姬，她己经有些不悦了，她在这街道上己经整整绕了三圈了。
“九，我好像不记得了。”
狸姬欲哭无泪，她哪记得清楚九重天安排在北凉神域的暗线住在何处。
“本殿……”
九暮轻叹口气，她是绝望了，靠这只狐狸还不如靠自己。
本殿养的到底是一群什么东西？
九暮拿出一颗糖，认真地剥开糖纸，轻咬下去，糖含在嘴中，神情十分专注。
真甜，甜到骨子里了。
她不重口腹之欲，单单爱吃糖，喜欢那种甜的滋味。
“九，”狸姬好奇地看着四周，“要不我们去逛逛北凉帝都？我都没有来过北凉神域。”
狸姬长年跟在九暮身边，九暮从不提起北凉神域。
她自然也没有机会来北凉神域。
“今晚本殿住哪里？”
九暮挑眉，她看着狸姬。
“我们买个院子住呗，我有神玉。”狸姬晶蓝的眸中十分好奇地看着那些玩意。
她知道九暮有严重洁癖，不肯住客栈，那自己买个住总可以了。
“阿狸，走吧。”
九暮慵懒地跟着狸姬去这边走走那边逛逛。
“九，你看，”狸姬拿起一个扇子，红色挂着铃铛的折扇，“好不好看。”
“丑。”
九暮实在是不忍直视，一只小狐狸拿着把扇子，真是十分诡异的场景。
“好吧，也是，没有你的桃花扇好看。”狸姬放下折扇，又兴冲冲地走去另一边。
“九，这个好好吃！”
“九，看这里，东西好漂亮啊！”
“九，这幅古画好美！”
“九……”
九暮慵懒地听着，她漫不经心地走在街道上，不知为何，她总是感觉有人跟着她。
也许，是她太多疑了。
邪夜那般人，是不会悄无声息地跟着她，毕竟己经绝裂，又是这般凉薄之人。
她身上也并未有何于傀儡师有用的东西。
九暮未曾想过，也许不是为了其他，只是为了她……
“阿狸，可好了？”
九暮无语地看着狸姬捧着一大堆东西，有吃食，有饰品，也有符咒，还有……
九暮认为她再不打断狸姬，狸姬会一直买下去。
周围的小仙一直在看着她们。
这些目光让她十分厌恶，有种想把这些人的眼珠子挖下来的冲动。
“九，送给你。”
狸姬晶蓝的眸子里充满希翼。
“这些本殿不需要，你留着吧。”九暮直接拒绝，“九重天也有，为何浪费时间在此？”
“九，”狸姬气馁，她把东西收进空间，“好吧，那里有茶楼，我们去看看。”
狸姬不等九暮应话，兴致盎然地跑过去。
一道白影飞过。
第十一章.茶楼说书谣言
九暮也随之过去，她喜静，茶楼总比这喧闹的街道好。
古朴雅致的楼阁，牌匾上龙飞凤舞的“悦诗茶茗”倒是让九暮侧目，原来是……
得来不费功夫。
安静又闲逸的氛围，仙人在一楼桌上品茶聊天，中间有一说书人。
“九，这，这。”
狸姬在二楼招手，她知晓九暮不喜喧嚣，于是在二楼订了个雅间。
下一刻，九暮便出现在她身旁，“走。”
一人一狐进了雅间，并未引起注意。
“两位需要何物。”
一位侍人低头问道，他样貌清秀，是个小仙。
“把茶放下，你走。”
九暮慵懒地说，随意地坐在檀木所制的椅子上。
“是。”
侍人立刻放下手中的茶，转身离开，贴心地把门给带上。
“九，喝茶，这个是我泡的，”狸姬讨好地笑道，“我下次绝对不会擅自做主了。”
九暮伸手端起茶杯，抿了抿，“阿狸，回九重天后与若笙学学煮茶。”
九暮有点怀念若笙所煮的茶，清香四溢，清幽雅淡，苦中带甜，令人回味。
狸姬缩成一团，她才不想呢。
“九，若笙神女，煮茶一绝，酿酒之术也精湛，还有一手好医术，我呢，就一小狐狸，自然是不成学这些。”
“既如此，”九暮慵懒地道，“本殿就把你这小狐狸扔回妖林。”
狸姬连忙摇头，她才不要。
“话说，那九重天的九殿下，是为四海神陆唯一的女神皇，也是四海神陆第一神女。”
说书人浑厚的声音传来，九暮挑了挑眉。
“九，他在说你。”
狸姬竖着她的狐狸耳朵来听，蠢萌蠢萌的。
“本殿倒想听听。”
九暮一双桃花眸潋滟，神情慵懒又随意，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传言，九殿下，红衣紫瞳，仙姿玉骨，才震八方，冠绝四海。”
“千岁即位列上神之尊，杀伐果断。”
说书人顿了顿，其他小仙起哄道。
“说些新颖的，这些传闻大家早就知晓，讲些其他的。大家伙都想听些新奇的。”
“对啊。”
“讲其他的。”
“……”
喝茶的仙人纷纷应道，都在抗议。
“别急啊，各位，”说书人不急不忙地安抚道，“各位可知晓那妖皇与九殿下是如何相识的么？”
“当年，妖皇并未继位，还是妖族上任妖皇并不出众的一个孩子，九殿下还是小殿下时，他们相遇。”
“小殿下看不惯一群大妖欺负一个小妖，出手教训了那些大妖，于此结下因果。”
“后来，妖皇强势继位，却一直感激于九殿下。”
“传闻，妖皇生得俊美，深得九殿下喜爱，在九殿下任神之礼上求娶，九重天上任神皇君亲口定下婚约。”
“若说妖皇与九殿下也确实般配，是为天作之合。”
“如今也是好事将近啊。”
说书人笑了笑，马上下台离开，下一位说书人上台继续说书，说的却是其他神域的故事。
雅间内的一人一狐神情各异，“九，这也太离谱了。”
“本殿倒不知何时与那妖孽有了婚约。”
九暮慵懒说道，脸上一如往常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狸姬一脸怪异，她十分无语
什么看不惯出手相助，呵呵，她明明记得那年九暮是因为人家妖皇长得挺好看的，才出手的。
深得殿下喜爱，呵，两人一见面互讽互骂，打过上百次。
婚约又是哪来的？
九暮千岁时的任神之礼，妖皇与他人打赌才向九暮求亲，君神皇当时并未答应。
倒是意味不明说了句这两人倒是有缘分。
当时九暮十分慵懒地说她九暮不嫁，若要结亲，那妖皇嫁与她倒可考虑考虑。
真是传言不属实。
“阿狸，去请茶楼老板的过来。”
九暮矜贵地理了理袖子，淡淡地吩咐，她倒是没有想到，如今四海神陆到处都传着这种谣言。
坏她名声。
下回见到南尘时得与他说道说道。
只怕他们就算澄清此谣言，也没有多少人会信。
所以，得让他与她一起设个局辟下谣。
“哦哦，”狸姬听话地出去找人，心里猜想九暮找人要做甚。
该不会，是要恼羞成怒杀人灭口？
应该不会吧，九暮也不像这种人。
胡思乱想的狸姬还是乖乖地找到人。
“九，人带到了。”
狸姬把一个看上去成熟又俊逸的男子带了进来。
“北凉暗探岢拜见九殿下。”
岢单膝跪地，他没有想到，九重天的九殿下居然会来到北凉神域。
九重天派出去的所有暗探皆是见过九暮画像，以免不认识自己的主子，也怕冲撞了九殿下。
“起。”
九暮轻抿茶，慵懒地抬眸问道，“岢，本殿想知道刚才的说书是怎么一回事？”
“殿下，属下负责管理情报，说书一事属下并不清楚。”岢冷汗连连，他惶恐不安地答道。
“属下认为说书人是将四海神陆各个神域的风流趣事道来，并不是有意冲撞殿下。”
“望殿下恕罪。”
岢低头，条理清晰地分析着，言词恳切，并未逃脱或是造假。
“如此，即查清本殿与妖皇的谣言是从何而来。”
九暮冷冷地下命令，她想看看，是何人捣乱。
“是。”
“九，不是，这茶楼是九重天所属的？”狸姬一脸懵逼，她还给了神玉，她的神玉啊！
“狸姬，”九暮似笑非笑，含着冷意地开口，“此行结束后，你进灭魂殿领罚吧。”
“身为四姬之一，连这些都不知道，何时弄清楚何时出灭魂殿，芜姬先代管你这边的事情。”
她是真的不悦，狸姬平时犯蠢她不计较，如若这些小事都弄不好……
“九，”狸姬看她是真的动怒了，也低头。
这下完了。
灭魂殿的刑法多样，关在那受一百年天雷罚，她不死也得脱层皮，且那主罚官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
她十分郁闷，她是圣狐，但已是第十七次轮回了，她传承记忆中并未有过被契约的经历。
她本就不善与仙相处。
她法力也未全部觉醒，也保护不了九暮。
她好没用……
岢并未多言，在心里默默地想，果然，九殿下是凉薄成性。
第十二章.见故人往事沉浮
九暮突然地出现在一处精致简洁的小院中，低调中透出丝丝古韵，种满了青翠欲滴的竹子。
一个年迈的老伯在专注地修剪着青竹。
狸姬跟在她后面，很少言语。
也许，被她骂狠了。
“殿下。”白发苍苍却十分精神的老人家低头想做跪拜之礼。
“安伯，万万不可。”
一向慵懒随意的九暮竟然严肃起来，澎湃的神力阻止了安伯往下跪的动作，“安伯，你这是折煞本殿。”
狸姬晶蓝色的眸子中有些疑惑，这安伯又是何人，与九暮有何渊源？
怎么会受到如此礼遇？
若是以往，她就直接问出口了，只是如今，刚刚被骂了一顿，她可不想再被九暮罚去灭魂殿。
“安伯，万年来可好？”
九暮挑眉轻问，她竟未想过在北凉神域会遇上安伯。
“小殿下都这般大了，越来越有当年君的风范，小殿下也与君年少时也一般优秀。”
安伯慈祥地看着九暮，他心里微叹，小时候的小殿下又乖又萌，若不是出了那件事……
小殿下又怎会变成如今这般？
都是君识人不清……
“父君比本殿厉害，父君一生功绩无数，封印魔族，镇压四海。”
九暮想起君风华绝代的身影，她父君一生唯一犯下的错就是与水若然相识。
若不然，君这般天之骄子又怎会陨落。
“小殿下也不必过于执着于那件事情，君的事，我们也说不清。”
安伯劝慰道，他是真心不想九暮纠结那件事情。
此事是非纠葛他是不想再管。
“本殿自有分寸，”九暮浅笑道，她自是知晓其中利害关系。
水若然害她父君身受重伤，那一刀，九暮至今难忘，况且，柔姨的仇她也要报。
狸姬愕然，她是九暮千岁任神之礼时与九暮本命契约。
毕竟她为妖族唯一的圣狐，与上仙根本不能进行契约的。
不然，对方会轻则神识重伤，重则当场身陨。
因此，九暮以往的事她也只是听说，并未陪她一起经历。
“安伯，她是狸姬，本殿的本命契约兽，”九暮好似刚想起还有只小狐狸在这，向安伯道出她的身份。
“阿狸，这是当年父君手下优秀的暗探，如今归隐，不过也是九重天的得力大将。”
九暮看了狸姬一眼，她就知道这狐狸靠不住，连九重天基本信息都不清楚。
“安伯好。”
狸姬颔首，算是见了礼。
“早就听闻小殿下麾下的四姬，各有所长，法力高强，如今一见，名不虚传，”安伯摸了摸他的胡子，暗含深意地道。
“只是，不管再好，也要遵规守矩。”
“身份越高，所承担的责任也越高。”
安伯看出狸姬的身份，他也知晓圣狐向来心高气傲，免不了得敲打两句。
“是，”狸姬晶蓝的眸子似懂非懂，“狸姬受教。”
她这七百年确是懈怠了。
若不是安伯透出的威压，她都看不出原来安伯位列上神。
九暮饶有趣味地笑着，这小狐狸总算是知道自己错了。
“小殿下，那边的阁楼是为你专门准备的。小时候，殿下与君陛下经常在那修练。”
安伯将九暮引到一处幽静的阁楼，几棵青竹点缀，大片大片的秋牡丹。
典雅又透出几分高贵。
“十一，你看，美吗？这些是你母妃最爱的花。”
绝代风华的男子带着几分矜贵，言语中都是宠溺，那双紫瞳温柔地看着怀中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父君，你别抱我，”小女孩明晃晃的嫌弃，“太蠢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十一，这么小就开始嫌弃父君了，长大后是不是要赶走父君了。”
“可以考虑一下。”
“小十一，在你母妃面前怎么不挤兑她，成心欺负父君。”
“我不喜欢母妃。”小女孩紫瞳中闪过一丝厌恶，“她太蠢了。”
“小十一，”男子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你母妃心地善良，待人好，以后可不许这么说她了。”
“父君，她不好。”
小女孩离开男子的怀中，很认真地说，什么心地善良，明明是优柔寡断。
“十一，再这般说你母妃，我要生气了。”
男子脸上有些愠怒。
“以后你就会知道。”小女孩留下一句话。
……
九暮敛眸，父君，你错了，那个女人本就是狠毒至极。
父君，十一让她去陪你可好，免得你那般孤单。
“九，九。”
狸姬伸出爪子在九暮面前晃来晃去。
“何事？”
九暮挑眉问道。
她看了看四周，一切都无变化，与万年前一般无二。
她拿起桌上的梳子，想起当年君无奈地帮她梳着长发，一边说
小十一，你啊，身为女子连发都不会束，长大后定要寻个会梳头的如意郎君。
九暮把玩着梳子，依然是神情慵懒，像是没有什么能让她感兴趣。
“九，妖姬快到北凉神域了，”狸姬出声道，“不过九为何事烦心？”
“无碍。”
九暮不愿多说，狸姬也不好多问。
就这般平静地过了几日。
九暮有些烦闷地看着这阁楼，不知为何，一连几日，她都心神不宁的。
总是觉得夜里有人在她身旁。
她看着阁楼外所布置的阵法，并未遭到破坏。
以及安伯也说这些时日并未感觉到有人进来。
又是错觉么？
是此地，与她有太多羁绊了所致么？
北凉神域何时竟有如此神通之人了？
九暮慵懒神情不复，她深深地看了看精致的阁楼一眼。
心里闪过一个人的身影。
她觉得她似乎忽略了何人。
隐隐约约抓到了什么。
九暮转身去寻安伯与狸姬……
是夜，无际的黑暗笼罩着北凉神域，如墨染过般的云彩飘浮在空中。
九暮直接熄灯。
整个阁楼没有一丝光亮，无尽的黑。
半夜时，一人悄无声息地潜入阁楼，身影与夜融合在一起。
脚步声放轻来到九暮的房间，蹑手蹑脚地坐在九暮身旁，掀开粉白色的床纱。
看清九暮的面容之时，大惊，心中想，完了。
转身想离开时，却发现完全不能施展法术。
“怎么，来了也不留下喝口茶……”
第十三章.纠缠不清的傀儡师
“真的是你。”
九暮面若寒霜，她没想到竟真让她猜中了，他这么纠缠不清又是想如何？
狸姬与安伯也随后出现。
“抓到人……了吗……”
狸姬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怎么会是他？
“邪夜，你到底想如何？”
九暮带着些怒气，她把床上的分身收了回来。
“你生气了。”
邪夜眉宇中出现折痕，他没有想到会被九暮发现，这下，该如何是好。
“本殿难不成还得高兴？”九暮带着淡淡的嘲讽反问道，“邪夜，你每晚来此想做什么？”
“看你。”
邪夜冷清清地说道，他就是想看看她，而己。
九暮哑口无言。
这还是邪夜么？那个冷清绝情的上朔至尊。
狸姬也很惊讶，她还以为邪夜来是为了找吃的。
没有想到竟然……
安伯见状识趣地离开，又是情之一字，离开时把懵圈的狸姬也带走了。
他可不想在这打扰到小殿下。
两人陷入沉默。
“既是看本殿，又为何要偷偷地来？”九暮不相信，神情依然是冰冰冷冷的。
“之前孤惹你生气了。”
邪夜冷清清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丝委屈。
他也不想夜中偷偷进入阁楼。
他也不想惹九暮生气。
“你不知晓女子闺房不可进么？”九暮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怒火，她真的很想揍他一顿。
邪夜摇摇头，他确实是不知道女子闺房不可进这一说，况且他想进的地方，从来都是直接进。
管他这么多，与他又有何干。
“你都要把本殿气死，”九暮有气无处发，她抚额，她真的是十分、特别生气。
她随意坐在木椅上，心里很是生气。
欺负本殿没你厉害是吧？
本殿以后有实力时定然狠狠虐你。
“孤并未想惹你生气。”
邪夜冷冷地说道，不知为何，九暮从这句话中感到了淡淡的委屈。
“你别再跟着本殿了，留在傀儡之城，继续做你的上朔至尊。”
九暮揉了揉眉间，她也是，跟一个不知人情世故的傀儡师生气。越活越回去了。
她心中感到好笑。
“孤不要，”邪夜一把抱住九暮，把头抵在九暮颈上，“孤就要跟着你。”
九暮愣了愣，她，这是被非礼了么？
“放手。”
九暮冷冷地说道，她手中已经凝聚起离阴之火，倘若邪夜再不松手，她会直接杀了他。
“孤不，”邪夜像一个落寞无助的孩子，“孤知道错了。”
九暮真怒了，毫不留情地拍邪夜一掌，离阴之火灭阴邪，燃尽世间黑暗之物。
她不喜别人未经允许而触碰。
“既如此，那就去死吧。”
邪夜并未躲闪，他擦拭嘴边的血迹，他笑了，像那万年玄冰融化为雪水，“九暮，孤受你这一掌，便与你扯平了，你，能别生孤的气了么？”
“邪夜，”九暮皱了皱眉头，“上次的事你明明清楚，本殿并未生气。”
“孤知道，但孤还是想受你受过的伤。”
邪夜低沉的声音响起。
“你还是离开吧，”九暮转身，她直接把邪夜传送到楼外，开启阵法。
邪夜茫然地看着这精致的阁楼，他轻勾唇角，果真与他一般凉薄无情……
九暮躺在床上，她实在弄不懂邪夜到底想干什么？
上次的事，其实也是一个由头，是她故意与他争执，她也算好了邪夜不会真正下杀手。
她了解自己，邪夜与她一样凉薄，那他就不会下杀手。
因为麻烦。
九重天与天道的寻仇，他与她同样讨厌麻烦。
当然，九暮做事从来都会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
若是当真下了杀手，天道会出手。
她步步为谋，根本就没有想过一直待在傀儡之城，受人束缚。
只是……
现如今却难办。
九暮想着，若不然就回九重天，邪夜绝对不能跟进九重天，若还跟着，那就让长老杀了吧。
她可不是什么顾念旧情的人。
邪夜还在楼下站着，伤口还流着血，他神情冷清清地。
“这位上神不知尊名为何？”
安伯来到邪夜身边，慈祥地问道，他对邪夜十分看好，小殿下的眼光可比君陛下的好多了。
“孤不是神。”
邪夜看了他一眼就继续看向楼上，半分波澜也不起，若不是这老头与九暮有关系，他都不想回答。
“那……”
安伯探究的眼神看向邪夜，邪夜皱了皱眉，“孤名邪夜，是傀儡师，你若想称呼，也可唤一声上朔至尊。”
“至尊，”安伯笑道，“你是喜欢小殿下？”
“何为喜欢？”邪夜有些迷茫，他喜欢九暮么？
“至尊，且听老头我慢慢道来，”安伯看向他，低叹口气，将往事慢慢道来。
安伯看出来邪夜是爱小殿下的，小殿下也有所意，只是一个不憧情爱之事，一个凉薄无情。
这般下去，两人再过万年都修不成正果。
“当年君，也就上任九重天神皇，年少成名，冠绝四海，只是……”
安伯回忆当年，他心里也想问问君陛下可曾后悔。
小殿下与邪夜，又会怎样。
他将往事一一道来，邪夜认真地听着。
他不知为何，心有些疼，当年的九暮是怎么过来的，没有君的帮助，又是如何成为九殿下，登上帝位。
你会孤独么？
他忽然懂了九暮的心情，她一人站在那高位之上，看世间百态，谈笑之中杀仙杀魔，她是九殿下，万人之上的神皇。
却这般凉薄。
世人给予我苦痛，我便赠其砒霜。
她是九暮，生于光明却跌入地狱，从此游走于黑暗的九暮。
“小殿下当年不哭不闹，只是将那神后棺给轰了，她说水若然不配。”
安伯多有感慨，“后来四海神陆便传言九重天的九殿下狠辣无情。”
“……”安伯将九暮的万年经历说了个明白。
“水若然离开君后，待在水氏一族的祠堂中，说要赎罪，念佛经，一直跪在那，万年来未出。”
安伯叹气，“赎罪又有何用。”
“不用赎罪，她跪上万年九暮也不会原谅的，”邪夜看得透彻，在君与水若然的故事中，九暮是最无辜也是受害最深的。
第十四章.万年前的旧事
“若然，是个女孩子，”君年少青衫薄，绝代风华，“她长得像我。”
躺在床上长相艳丽的病态女子，也就是水若然，轻笑，“什么都像你，我来抱抱。”
水若然刚碰到孩子，孩子就哭了起来，怎么哄都哄不好。
君接过孩子，孩子却立即不哭了，他摸了摸她，一点朱砂，一双紫眸，可爱极了，长大后定是个绝代佳人。
“这孩子。”水若然有些酸涩。“君，起个什么名好呢？”
“九重夕阳暮落光，”君念出一诗句，看着孩子，“就叫九暮。”
“字十一。”
君丢下了整个九重天，让属下长老代管，与水若然归隐山林。
他带着九暮，用尽心血教导，可水若然常常外出，与母族水族常有联系。
九暮不喜欢水若然。
她曾贪玩跟在水若然后面进了水族，才得知水若然自小与青族的大公子定下婚约。
水若然是北凉神域第一美人，济世救人，却在当日大婚之日逃婚。
其双生妹妹水若柔代嫁。
九暮曾看到过水若然与那大公子喝酒赴宴，她深谙人性，她知道水若然完全就是在撩拨那青族大公子。
她也去过青族，一个与水若然容相似，却温柔娴静的神女在煮茶，“小姑娘。”
她笑了，不知为何她对她亲生母妃水若然厌恶至极，却对她的姨姨水若柔十分喜爱。
“我能喝么？”
她抬眸问道，水若柔温柔一笑，给她沏茶，她抿了抿茶，很好喝。
“我叫九暮。”她说，水若柔揉了揉她的长发，“嗯，很好听的名字。”
就这般相识。
“父君，母妃是不是不知道你的身份？”她看向君，她最喜欢父君那绝美的脸了，太美了。
“嗯，十一，你母妃不知晓。”
“母妃为何总是不陪我玩？”
君抱着她，避开这个话题，宠溺地说，“十一，你想去哪里玩？”
“北凉帝都。”
“好。”
她与君在北凉帝都，九重天暗探安伯这边住下，安伯很好，她曾带过君用隐匿术去北凉宴会。
让君亲眼看到水若然与那青族大公子的亲密无间。
“父君，她不爱你。”她实在不懂，杀伐果断的君怎么就爱上了水若然。
每次借着家族之事下山与那青族大公子纠缠不清。
还神女，真令人厌恶。
“十一，若然她与青桦只是好朋友罢了，”君还是选择相信水若然。
“父君，你迟早会被她害死。”
她算是看出来了，君是爱惨了水若然。
她经常去青族找水若柔玩，水若柔真的人如其名温柔得不像话。
“柔姨，”她唤道，水若柔待她很好，她很想知道为何水若柔与水若然为双生姐妹，却相差如此之大。
水若柔优雅地沏茶，“九暮，这是新泡好的茶。”
她拿起杯子轻轻喝了口茶，好茶，她享受般眯起了双眼，这茶别有一般韵味。
“柔姨，我搬到北凉住一段时间，你能来找我玩么？”她紫瞳中充满着希翼，她是真心希望水若柔能来找她。
“好。”面对这么一个又乖又萌的小女孩，谁也无法拒。
“那说好了。”
“嗯。”
她与水若柔又聊了会儿，就离开了。
经过一个小院子时，她听到一些骂声，让她停下了脚步，她转身却看到一群小孩在欺负着一个蓝衣小女孩。
“你那娘都没用，管不住公子，就欺负你。”
“你娘不过是水族大小姐的替身，如今那水若然回来了，公子都不要你们了。”
“是啊，小杂种。”
“……”
她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把他们揍了一顿，“滚，以后见你们一次就揍你们一次。”
几个小孩立马溜了。
“多谢。”若笙娴雅地颔首以示感激。
“不用，我叫九暮，”她一把抱住若笙，内心有些歉疚，若不是她的母妃……
“你是柔姨的女儿，你真可爱，跟柔姨一样优雅。”九暮取下腰间别的银铃铛，递与她，“送你，以后他们再欺负你，我帮你。”
“我名若笙。”若笙接过九暮的银铃铛，轻笑，真有趣的人儿。
“你认识娘亲？”
若笙轻眨眼睛，她从未听娘亲提起过这个女孩。
“嗯嗯，你身上的茶香好好闻，”她揉了揉若笙的头，柔姨总揉她头，如今她来揉若笙的头。
“对了，我要回去了，有空来找我玩。”
她想起时候不早，再不回去，美人父君会担心的。
随后，她离开此地。
“小十一，又去哪里了？”君无奈地说道，他的女儿，真是闲不住的性子。
“父君，母妃呢？”
她其实很不想叫水若然母妃的，但是怕美人父君为难。
“她回水族了。”
君道，他也挺无奈的，水若然每年陪在九暮身边的日子不多，所以两人感情很淡。
“君陛下，九重天的长老多次催您回九重天主持大局，”安伯低头，恭敬地说道，“一域不可无神皇啊，陛下。”
“安焐，”君冷冷地说道，“本君做事，何须他人干涉。”
一身青衫，尊贵的男子神情冰冷冷的，他骨子里透出几分强势。
他是君，年少成名的君陛下。
“父君，”她扯了扯君的衣袖，“你别动怒。”
她想，若是对水若然也是这般，那么又何必如此。
“小十一，”君点了点她的眉间，“回阁楼修练，我与安焐有事要商量。”
她乖顺地回到阁楼，她在想水若然是怎么想的。
她父君多好，为何要在外面与己经有仙侣的人纠缠不清，她心对水若然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几日后，她百般无聊地与君在阁楼中下棋，她看着棋盘上势均力敌的局面，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棋。
“我们的小十一真厉害，都与父君平局了。”
君轻勾唇角，笑道，他真没有想到，九暮如此天资聪颖，也好，将来九重天交与她，她也能管好。
“父君错了，”她将白玉棋落在一处，局面立刻转变，“我赢了。”
她紫眸中含着七分笑意，三分漫不经心。
第十五章.温柔的美人父君
君先是惊讶，然后赞叹道，“十一真厉害，比父君都厉害。”
她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那是。”
君敲了敲她的头，“真是的，一点都不谦虚，十一都嫌弃父君了么？”
她刚想说确实，安伯就来了，还带着一个温柔娴雅的女子与一个女孩，两人都身着一身蓝衣，显得七分低调又带着三分尊贵。
“小殿下，她们是来找你的，”安伯恭敬地说道，他在猜测着水若柔与若笙的身份。
“柔姨，小若笙。”她眉眼中带着欣喜，她没有想到她们居然会来找她玩。
她扯了扯君的袖子，“父君，她是水若柔，这是若笙，她们是不是很美。”
“柔姨，小若笙，他是我父君。”
君很诧异，九暮的性子一向冷漠，居然对水若然的双生妹妹这么喜爱，不过他相信九暮的眼光，“君，本君的名讳。”
“若柔见过姐夫，今日一见，方知传言属实。”
水若柔行了一礼，她看向君，心里思量难怪长姐逃婚，此人绝非常人。
“请坐。”
君颔首，他也知晓当年水若然逃婚其妹替嫁之事。
他眸中闪过一丝莫名情绪，若这水若柔为当年之事故意接近九暮，想报替嫁之仇，他会让水若柔知道什么叫做地狱。
她并未想到君会想到这么多。
十分欣喜地把她们拉到这边坐。“小若笙，你怎么了？”
她看到若笙脸色有些差，关切出声。她轻咬着唇，该不会是因为她是水若然的女儿吧。
也是，水若然害得若笙没有父亲关心，害水若柔嫁与青族大公子，若笙不高兴也正常。
“九暮，别多想，”水若柔温柔摸了摸她的头，用法力滋养若笙的身体，“若笙自小病弱，如今只是犯了病罢了。”
君用神识探查，发现若笙的确是病弱才如此。
他拿出一枚丹药递给若笙，“此丹乃丹神所制，应能让你痊愈。”
“多谢，”若笙服下丹药，行礼道谢。
“小若笙，”她扶着若笙病弱的身躯，“你一定要好起来。”病怏怏的一点都不美。
“谢谢。”若笙轻笑，她看着粉雕玉琢的人儿。
一点朱砂倾城，一双紫眸魅世。
“你应唤我声姐姐，”她摸着若笙柔顺的墨发，眸子中充满期待，她好想听若笙叫她姐姐，这么温柔的妹妹，她好喜欢。
“好，”若笙温柔地看着她，轻轻唤道，“姐姐。”
“小若笙，”她欣喜地看着君，“父君，我有妹妹了，好美的妹妹。”
“十一，好好说话。”君言语中都是宠溺，“还请上仙见谅。”
水若柔如水般温柔的眸中出现几分笑意，“并未，九暮性子很好，若笙被我教养地知书达理，就是太闷了，她们相处，也是很好。”
“嗯，”君颔首，他挑眉问道，“不知上仙是否还在介意当年之事？”
“君上神，”水若柔淡淡地道，“往事都己过去，一切皆为因果，我并不介意当年之事。”
“毕竟，若我当真不愿嫁与青桦，族人也并不会逼我，一切都是自己所选的。是是非非，谁又能说清。”
水若柔一针见血，她己不再纠结于往事，都是自己选的，没什么好说。
“是本君狭隘了，”君感慨道，他知道这是水若柔的真心话，他当真没想到水若柔是如此豁达大度。
“不必，”水若柔感激地说道，“多谢上神的赐药之恩。”
两人之聊了些其他事，九暮与若笙在一旁玩闹说笑。
多么温馨的一面，岁月静好。
只是总有些捣乱之人。
“君，水若柔你们在干什么。”水若然过来就看到这一幅画面。
君与水若柔相谈甚欢，九暮跟若笙在说笑玩闹，多么和谐融洽，他们就像一家人一般，她才像个局外人。
水若然眼圈泛红，眼泪在眼中打转，她的女儿与她不亲近，却与水若柔那般要好，这叫她如何不心酸？
“若然，”君抱歉地看向水若柔，心里也有些微怒，“你又怎么了？”
“若柔见过长姐。”
水若柔规矩行礼，她看向与她容貌一样，却更艳丽的女子，那是与她一同长大的长姐。
“你来这干什么，”水若然厉声喝道，她对水若柔十分厌恶。
她看不惯这种端庄娴雅的女子，只会用柔弱勾引男子。
“我请柔姨来的，”九暮突然出声，她抓着若笙的手，不含半分情感地道，“水若然，你看一下你，毫无名门仙家风度，你的贵族礼仪呢？”
“父君只是与柔姨谈事，你怀疑什么，整一妒妇行为，在外与他人厮混时，怎么就不见你想起父君。如今又是一幅伤害了你的样子，你想如何？”
君并未出声，他也觉得水若然实在是太过了。
“九暮，我是你母妃啊，”水若然伤心欲绝地看着九暮，美人梨花带雨的表情实在是惹人怜惜。
九暮却不买帐。
“你配当我的母妃么，我自出生你便带了我多久，又何曾想起过我。”
九暮冷冷地说道，她憎恶水若然永远一幅感觉所有人欠了她的表情。
最终，这场闹剧以水若然离开而结束。水若柔与若笙也告辞，九暮与君又待了几天。
水若柔经常带着若笙来这玩。
君带九暮离开了北凉神域，回到了那片种满了青竹的山林。君与九暮愉快地过了几百年的时光。
“十一。”
“父君，别叫我十一，太蠢了。”
“十一，十一，十一……”
“父君，你能不能穿红色的衣服，红衣多好看，总穿青衣不好。”
“我穿青衣就不好看了？”
“也好看，美人父君穿什么都好看……”
“小十一，我严重怀疑当年你还小时经常要我抱，是因为我美。”
“不用怀疑，那是肯定的。”
“太伤人了……”
君与九暮的日常便是如此，温馨幸福，平淡却又不平凡，如果一直这般那该多好……
九暮七百岁生辰时，水若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