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盲井
《盲井》的原著叫《神木》，是作家刘庆邦根据1998年三大特大矿洞诈骗杀人团伙案改编，讲述了“打点子”这种杀人手法。
点子是行话，指的是合适的活人，他们一旦把点子物色好了，就把点子带到地处偏远的小煤窑办掉，然后以点子亲人的名义，拿人命和窑主换钱。
很多人抱怨纯文学没意思，其实，你认真看了，真的还可以！
刘庆邦老师的风格有点像余华，就是一个面无表情的人很冷漠客观的讲一个真实到让人后背发凉的故事，不做任何评价的把事情甩在你面前让你自己去感受。
《神木》这帮人犯罪的动机是什么？
＂回家抱着老婆儿子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最恐怖的就是这种：无法无天丧心病狂的恶行背后却有一个貌似合情合理的理由。
就跟爽姐想生不想养差不多…
这个故事拍成电影，都不用怎么改剧本的，直接照着记录就行。
内在的戏剧冲突太强烈了。
刚好，李扬看到了《神木》原著，彼时他正决心要筹备自己的第一部电影作品——他以前在德国拍纪录片的…
每个影视从业者都有表达的想法，尤其是自诩知识分子的家伙们！
李扬也不例外。
看了《神木》之后，大受触动，于是定下了《神木》…
买下改编权，他决定自己重新写剧本，就叫《blind shaft》，翻译成中文《盲井》。
盲井这个词应该是李扬臆造的，本意也许就是“看不见的罪恶”的意思。
之后的《盲山》、《盲·道》统统用了这个东西。
李扬去德国之前就在国家话剧院混了好些年，还算有点人脉，找人借了笔钱，回国，先花了半年实地勘察，完善剧本…
期间辛苦自不必说。
你要拍煤矿发生的事，最起码，你得了解这玩意是啥！
凭空想象，闭门造车，那不成了《白粥流星》？
还没混成大导演呢，就先得了大导演的病？
那可还行？
当你想认真干一件事，而且还是不错的事，肯定会有人愿意帮你！
于是，拉来了制片人胡晓晔，副导演包振江，摄影刘勇宏，录音王玉，都是业内相当有资历的家伙，算组成了团队核心。
然后，当然是拍摄了。
联系了原著作者刘庆邦，想让他帮着介绍一家取景地…
刘庆邦是《中国煤炭报》的高级记者和编辑，这个年代，记者那是体制内的人，跟底下煤矿说句话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于是，他跟自己的好友，义煤集团宣传部副部长杨晓东说了下这个事，然后，杨部长给他们安排了国营大厂，不仅如此，还特地让宣传统战部的一位科长负责跟剧组接洽。
这位科长据说曾经受过刘老师的照顾，安排得特别地道，帮着找了一家叫义马常村煤矿的现代化矿井，全矿停产，因井下光线太暗，又临时布置了防爆灯。
还特意准备了几十人担任群众演员。
煤矿宣传部的同志全力协助拍摄，并安排专人拍摄剧照。
活干的那叫一个漂亮！
终于，演员聚齐，正式开拍…
一个星期后，拍不下去了！
不是条件不好。
而是…太好了！
别的不说，剧组居住的地方，煤矿方面特地安排了当地一家条件设施非常好的宾馆供剧组下榻——这待遇也就有领导来视察才有的。
但李扬总觉得不对味，包括摄影师还有几个演员…
《盲井》…
你丫条件这么好，下什么井？
我拍的是《盲井》，不是宣传煤矿工人多美好！
刚开始，只是有点小纠结，到后来，演员们根本没法进入状态。
吃得好，穿得好，睡得好…
你怎么营造出又土又脏的罪犯，草菅人命的感觉？
这就跟40岁的老女人硬凹少女感一样别扭！
李扬又联系了刘庆邦，说了自己的要求…
“咱们必须要找个小一点的煤矿，最好是私营的，这样，置身其中，你就有那种感觉！”
刘庆邦表示爱莫能助…
他是正儿八经体制内的人，这么说吧，虽然写煤矿小说，但他住在京城…
李扬只好自己想办法，好在他之前调研写剧本的时候认识几个干煤矿的小矿主…
于是，剧组前往山西大同zy县。
……
中国四大煤都，抚顺、唐山、大同、神东。
大同占了一个！
但你要算十大产煤城市，山西占了五个，朔州、长治、吕梁、大同、晋城…
其实，建国初期是没有私营煤矿的！
私人煤矿的出现，是因为在之前的很长一段時期內，国内能源需求小，煤矿赔钱。
国家觉得是负担，于是，开始给私人发放煤矿开采许可证…
然后…很多人就走上了致富路！
沈林的父亲沈梦溪就这样。
从88年开始，先后在zy县、大同南郊区购买经营过左云店湾镇红窑沟煤矿等7个煤矿的经营权…
然后发了！
再然后就是离婚，沈林跟了他母亲…
沈林一直跟着母亲住在北京，这次回大同是为了处理父亲的葬礼还有他的煤矿生意。
毕竟他是独子，享有继承权！
沈林对煤矿经营没啥想法，受母亲影响，一身的艺术细胞——母亲是歌舞团演员。
他从小学跳舞，发育之后，身材过于高大，干脆退团，在母亲的‘建议下’，去年考了中戏。
……
丧事办的很顺利…
毕竟沈家在大同也算小有名气，在家庭方面，沈梦溪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在做人方面，没的说！
别的不说，他们老家的小学，沈梦溪每年都会捐赠一批图书…
名声很好！
沈林一直跟他二叔有联系，在二叔沈星移的帮助下，七家煤矿的经营权作价七百万转手给了一位姓刘的大佬…
肯定被压价了。
“你要不急着出手，我多联系几家…现在煤炭价格涨得快…”
沈星移对沈林着急处理煤矿的行为不能理解。
沈林摇头：“二叔，刚才那位姓刘的在咱大同？”
“地下皇帝…”
“人家现在愿意花钱买，是因为跟我父亲生前关系不错，再过一段时间，就是巧取豪夺了，这叫先礼后兵！”沈林换了个话题：“不过，二叔，你真的对煤矿经营没兴趣？”
“我还要上班，哪有闲工夫管理煤矿？而且我也不懂…”
沈星移是大同这边一名大学老师，教微积分的，确实不懂煤矿经营…
“…可惜了，中国入世，能源需求激增，煤炭价格至少能涨个十年…”
“…你还研究这个？”沈星移诧异地看了眼自己的大侄子：“央戏教这些？”
“那叫中戏或者戏剧学院…至于能源消耗，这东西看书看得多了，自己总结的…”
沈林表情有点有点不太自然…
沈星移没想那么多，叹了口气：“我有多大本事自己清楚…”
话说了一半，有人急冲冲跑了过来：“沈老师，有人找你！”
“找我？”
“他说他是你之前在德国的朋友，姓李…”
第二章 我不是大水毛
二叔去见老同学了，沈林则有些无精打采…
毕竟他爹死了。
虽然他跟沈梦溪不熟，压根没见过几次面…
只知道他是个挺有本事的人，否则也不会成为时代的弄潮！
沈林还是很佩服这类人的。
有魄力加上好的机缘，很了不起！
走出房门，叫了辆出租车，他准备好好看一眼这个时代的dt市。
原时空，沈林看过一部《中国市长》的纪录片，讲述的就是dt市长耿彦波。
现实版达康书记，dt市长任上，耿彦波干了5年，提出了“复兴历史文化名城”这一目标，在他的任期内，大同曾投资数百亿元，大力推动古城保护恢复和若干城建工程。
现在的大同还没有大搞造城工程，到处都很破败…
对了，沈林是重生的…
上辈子是写网文的，小众类型，华娱文，你可能知道他，绰号大水毛…
写了好几百万字，只为了黑一个女明星。
真·死忠粉！
某天跟书迷面基，喝的醉醺醺的，醒来就成了沈林…
按理说，他这样的，应该对重生、穿越很熟悉，毕竟他书里的每一个人物都是穿越重生，然后肾虚，顺便走上人生巅峰。
但就像叶公好龙，他只能畅想，真的让他穿越二十年，重生在别人身上，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真的挺恐怖的。
连说话口音都不一样！
好在，保留了大部分记忆。
经过大半年的熟悉，差不多了解了情况，然后得知了父亲的死讯…
……
大同有云冈石窟，可惜，这个年代，只开放了少数几个洞窟，有的洞窟风化很严重，佛像有种煤灰渗入石头里的黑。
天都是灰蒙蒙的，整个城市飘洒着煤灰…
法华寺周围都是棚区，只剩下一座白塔。
远远看了一眼，里面尿味、鸟屎混杂，砖块都被偷走不少。
啧啧，还国家保护古建筑…
怎么保护的？
真是个糟心的城市！
想一想耿彦波挺了不起的，愣是坚持实干兴邦，五年时间，把大同换了个样。
当然啦，这一切跟沈林没啥关系，他只是中央戏剧学院的一名学生。
他的未来在北京！
按照他的规划，毕业之后先去考话剧院，拿个编制。
尝试一下做演员是什么样的体验。
原时空各种臆想，瞎几把写，好不容易有机会真的做了，当然要把握机遇。
没错，他要亲身尝试一下做演员！
不一定非得大红特工，但一定要坚守初心——就不信了，混娱乐圈，就能把良心给弄丢了？
他一定恪守本心，做一个让人尊敬的表演艺术家！
可以写进书本里的那种…
他要试试，娱乐圈的纸醉金迷能不能腐蚀他！
来吧，潜规则我，拿钱砸晕我吧！
咳咳…
这些只是他的预想而已。
事实上，他并没有觉得演员有什么了不起的，更没有觉得低贱到哪。
都是打工人，凭手艺吃饭而已。
逛了半圈，他准备回去收拾一下，然后回北京…
对了，他爹还有两套房子，这个就不准备卖了，囤着——就算卖，现在也值不了几个钱！
……
接到了二叔的电话，沈林有点莫名其妙…
二叔说要介绍自己的同学给他认识。
他的同学…
一起研究微积分？
沈林虽然是重生的，但技能树点的跟上辈子差不多，别说微积分了，他连一元二次方程解起来都有点费劲！
资深学渣！
这种就属于学术造假都困难的品种…
这么想着，沈林到了二叔说的饭店。
沈星移拉过来沈林：“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大侄子，沈林！”
“这位是李扬导演！我之前在德国留学时候，跟他很熟。”
“…我大侄子在央…中戏学表演，我想着让你认识他一下，有合适的机会可以考虑他！”
沈星移一点没客气…
李扬苦笑一下：“有机会的…”
“李导演…”
沈林很有礼貌打招呼，然后坐下…
刚刚看了一下李扬导演，确定了，他不认识这位。
但李扬…这名字好熟啊…
家暴狂魔，疯狂英语李阳？
不对，这是神经病…
李扬导演，我爱你？
不对，那是张扬！
哦…
他想起来了，这位李扬导演是在微博上怼休斯顿影后的那位，然后还被蜜姐粉丝围攻过…
好像是转载了一篇自媒体稿件：‘休斯顿电影节影后，杨蜜拿这种奖丢了谁的脸？’，
被一堆营销号蹭热度——著名导演李李扬痛批杨蜜演技！拿个野鸡奖还晒！
嗯，他记得大蜜蜜的一切东西，毕竟靠她赚钱的。
沈星移示意沈林倒酒，后者很懂规矩地起身，倒酒，然后沈星移问李扬：“咱俩多久没见了？”
李扬也有点小感慨：“快十年了吧？”
“你现在回国了？”
“嗯，准备筹备自己的第一部电影作品…”
“…那很好啊…”
“好个屁！拍不下去了!”李扬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制片人跑路了！”
“啊？”
“还把女主角带走了，顺便带走了剧组三分之一的幕后人员！”
“钱呢？我听说制片人是管钱的？”
李扬叹了口气：“他拿走了劳务费，没敢多拿…”
这倒是真的，拿走劳务费跑路，那叫民事纠纷，要是把剧组所有钱一扫而空，就叫刑事案件了！
有胆子做法外狂徒的毕竟是少数…
“那…”
“我让剧组先解散了，等我筹到资金，再接着拍！”
沈林忍不住插了一句：“…制片人跑路？”
“我们拍摄时候遇到了矿难…”
事情是这样的，李扬他们到底还是找到了一座私营的小煤矿…
拍摄条件非常的艰苦，为了拍摄的更加真实，演员们必须在井下进行拍摄，而且一拍就是十几个小时，有时候刚刚拍摄完，煤洞就塌了，危险程度可想而知。
一次矿难，死了俩群演，制片人胡晓晔心态崩了…
顺便把女主角拐走了…
可能他愿意给李扬做制片人，除了觉得《盲井》是一部好作品，未尝没有借机捧一下自己女朋友的想法…
没错，女主角是他女朋友。
但他没有把命搭里面的想法，寻了个机会，直接溜了…
两杯酒下肚，李扬开始滔滔不绝讲起了自己的经历还有电影拍摄…
“我在德国生活了14年。学习，打工，跑龙套，有一个电影梦。很多届的柏林电影节，我都在现场当义工…”
“这个电影，我在筹备的时候，采访过一个矿工，他为了省钱和省时间多赚钱他一年从井下上来大概不会超过4次。因为你从底下爬上来花一两个小时，再走下去一两个小时。他对我说，我们就是两片石头夹的一块肉，他们没有觉得自己是一个生命，而是一片肉。”
沈星移打断他：“什么电影？”
“我叫它《盲井》，根据刘庆邦老师的《神木》改编…”
第三章 第一桶金？
《盲井》…
沈林抬头，有点惊讶…
上辈子就是写华娱的，很多有名的华语作品，就算没看过，那也是听过的！
毕竟他不止自己写，还大量阅读…
《盲井》就是如此。
从没看过，但对剧情滚瓜烂熟——我从网文看电影！
现实是王寳强的出道作品…
《文艺时代》好像是青帝拿影帝的作品呢！
貌似《盲井》还在柏林电影节拿过奖…
突然心中一动，他记得两千年左右，但凡在国际拿奖的电影，版权买卖都不错！
也许…
他能投资？
第一桶金？
那边沈星移还在跟李扬聊《神木》…
沈星移虽然在大学任教，但对矿上的很多事还是有所了解的，毕竟他当年留学的钱就是沈梦溪出的！
“所谓砸点子，先在异地物色“猎物”（矿工），将其骗至煤矿在井下作业，乘其不备将“猎物”打死，再伪造矿难事故，向矿方骗取巨额赔偿款的犯罪行为。小煤矿发生个别人员死亡事故后，煤矿主一般采取给付死者家属一笔赔偿金，以私了的方式瞒报事故…只负责善后，不负责真相。”
“我们拍摄的那个煤矿就是这样，出了事，先封锁消息，根本不可能报警！”
“我问他们为什么不报警，矿主说以前报过一次警，直接封锁了煤矿，禁止继续生产…后来花了二十几万疏通了之后，才让继续生产，你自己算账，报警，小二十万没了，私了的话，最多十万块！”
“这些小煤矿本身安全性就不达标，一旦警察来了，监管部门就肯定关注，到时候等着被关停吧！”
然后又扯到了政府…
都是不能写的…
上世纪**十年代出国的，对社会，对那个时代有太多不满！
越是自诩知识分子，越是如此。
所以，第六代的作品才会有那么多人觉得真实！
话题转移到了《盲井》…
“我跟刘庆邦老师有分歧，他的《神木》结尾，男主角元凤鸣把在井底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矿主，还说宋金明根本不是他二叔，矿主给了元凤鸣一点路费就把他打发回家了，他说了要保持元凤鸣心底的纯洁，认为他不该变成那样。
我觉得不真实，元凤鸣拿走六万块抚恤金，然后站在火葬场门口看着烟囱里的烟袅袅冒起…这样的结尾才符合预期！”
沈林忍不住插了句：“…为什么不让元凤鸣出现在最开始的火车站？让元凤鸣学着宋金明的样子物色点子？”
李扬立刻来了兴趣：“…你是说剧情轮回？”
“元凤鸣尝到了甜头，用人命换钱比它下井来钱更快，既然他能拿走六万块‘抚恤金’，更进一步，在自己寻找点子，也不是不可能啊！”
“不行！”李扬摇头：“这么一来，人物就得修改了，元凤鸣也不再单纯，剧情张力，对比力度就没了。”
《盲井》之所以评价那么高，除了真实，最主要剧情、人物对比鲜明——单纯的元凤鸣成了最大的赢家…
如果拍成喜剧那就是科恩兄弟的《师奶杀手》。
“是我想岔了…”
沈林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李扬摆了摆手，问他：“你是中戏的学生？”
“嗯，表演班。”
“你看过《神木》？”
“看过，一般拿过文学奖的作品，我都有拜读过！”
这是真的。
《神木》，老舍文学奖获奖作品。
老舍文学奖、茅盾文学奖、鲁迅文学奖、曹禺戏剧文学奖并称中国四奖。
算是这个年代最优秀的纯文学，很有阅读价值！
后世，互联网技术的全面演进，走入了数字化时代，人类开始习惯大量的接受信息，对文字的敏感度大大下降，有时候一天读的文字量会超越十六世纪的知识分子一生所阅读的。
而文学作为一种精神载体，依托于文字，它已经不是从前主宰人的精神世界的主要介质了，取而代之的是图片、视频、社交网络。
它的生活性已经和其它的精神载体一致，而超越性大大下降了。
经典的纯文学诞生的难度太大了！
文学迎来了惊愕的年代，没有来得及转身，然后就被抛下了…
聊到这，沈林点了点头，起身：“我出去打个电话…”
……
没有手机的年代，都得靠固定电话！
沈林想投资《盲井》，需要征求一下自己母亲的意见，虽然钱在他这边，但用法还是要报备一下自己母亲的。
毕竟这笔钱是给他娘俩的！
包厢内，李扬很惊讶地跟老同学谈论起了沈林，毕竟沈林刚才的表现一点也不像20出头的少年。
沈星移还在安利沈林：“我大侄子不错吧！”
“长得真英俊！”
“我嫂子跟我说，他考中戏，直接特招的，他以前是跳舞的…”
“可我的电影不适合他，而且我现在都不一定拍的下去！”
沈星移：“半途而废？你不是那种人！”
李扬叹了口气：“我也不想放弃。所以，准备把家里的房子卖了…”
“那你老婆孩子…”
“他们很支持我…”
沈星移忍不住，问道：“缺多少？”
“怎么？你想想借钱给我？”
“想办法帮你凑一点…”
“这不止钱的问题。”李扬摇头：“最关键，现在缺一个取景的矿洞！”
“之前你们拍摄？”
“矿长把我们赶走了…给钱都不让我们拍摄了！”
“为什么？”
“他们担心我们把事情抖出去…而且之前那个矿太危险了，就算让我接着拍，我也不敢了…”
“哪的矿场？”沈星移问他。
“长治那边西火镇的西掌煤矿…”
“长治？”沈星移惊呆了：“那地方那么乱，你们也敢去？”
“你知道那地方？”
“当然，去年长治那边，九天内连续发生五起小煤矿瓦斯爆炸事故，造成九十九人死亡…我们这边还整改了一下…”
“整改了吗？”
“嘴上说说而已，要发展就要卖煤，要卖煤就得开煤矿，有煤矿就有事故！”说到这，沈星移转移话题：“不过，你为什么现在才联系我？你想找煤矿取景，我们家就有啊！”
“你们家？”
“我大哥就是卖煤的…”
李扬脸上一喜：“那太好了！”
“…你来晚了，我大哥去世一周，煤矿经营许可证都卖了…”
“啊？”
“我大侄子从北京过来就是处理这个事…”
第四章 大环境是真不好
“不是什么大制作，文艺片，我估计几十万就差不多了！”
“李扬之前在德国拍纪录片，应该认识几个柏林电影节的选片人，《盲井》肯定会拿到柏林电影节的。万一拿了奖，那就是一本万利，随便卖卖版权，也赚翻了！”
“退一万步，就算亏了，我也入圈了！”
“怎么不算入圈？都是地下电影…他们算一个派系的…”
“他跟二叔之前在德国认识，其实我也听说过，他在去德国之前之前好像在国家话剧院工作过…”
“您放心吧，我不会被人骗的！”
费了半天劲，才说服了母亲…
投资电影不是小事，虽然是文艺片，那也小几十万呢！
主要他不姓王，没有五个亿练手。
挂断电话，沈林重新回到包厢…
包厢内，李扬跟沈星移已经聊到了当年在德国的峥嵘岁月，幸亏沈林进来了，否则，估计要聊为国争光之类的东西了…
……
饭局散了，李扬给沈林留了联系方式，然后打车去了宾馆…
约好了明天一起去见刘大佬。
刘大佬手底下二十几家煤矿，李扬想要什么样的，都能找到！
刚刚沈星移联系了他，刘大佬很爽快，表示不要钱，当然有条件：大佬要出镜——本色出演矿长…
李扬当然答应了…
沈林则跟着沈星移上了车，他忽然道：“二叔，我想投资《盲井》…”
“你投资？”
“嗯…”
沈林把说服母亲的那套东西搬了出来，顺便说了一句：“其实现在很多人都在投资地下电影，送去欧洲参加电影节，但凡拿个小奖，直接就赚翻了！”
“地下电影？”
“就是没有总局颁发的拍摄许可证的电影…”
沈星移惊讶反问：“你是说《盲井》没有拍摄许可？”
“肯定没有啊…”
“那？”
“没事，欧洲那块就喜欢这类地下电影，越地下越好！”沈林丝毫不在意：“越地下，越容易拿奖！”
沈星移很怀疑：“我怎么听你的话，拿奖好像很容易？”
“也没那么容易，得认识人！”
“…你说说。”
“全世界都一样，所有的奖项没有一个是规矩的，全部都有猫腻，全部都是人际关系！你有本事搭上选片人，你的电影没拍，就有机会入围三大电影节！二叔，你要信我，咱们就一起投资《盲井》，你也挂个制片人…”
“李扬认识谁呢？”
“你不是说他在德国拍纪录片嘛，那肯定认识柏林电影节选片人，当年李胺的《喜宴》也是在柏林拿了金熊奖，直接就卖了两千多万美元的版权。”
“他以前在柏林电影节做过义工，有可能认识几个人吧…”沈星移纠结了一下，然后问道：“你还知道这些？你们学校教这些？”
“怎么可能？我都是自己看书看的…”
沈林又有点尴尬了…
废话，这是一个华娱写手必备的基本功。
李胺诶，导演界的华人之光，他的崛起，代表作、时间段，每一部作品盈利情况，这玩意，写华娱的都知道！
“我还没跟他仔细聊，要不，明天咱们一起？”
“…行，我给老师打个电话，续个假…”
……
沈林是中戏01级表演班，导师叫常丽，就是培养出96班，中戏八大金花的那位老师！
就是那位逼着梅亭退学的老师——大一大二禁止外出拍戏，后来电视剧《北方故事》剧组找梅亭出演“梅朵”一角，跟学校做了很多疏通工作，老师一开始同意让梅亭出演的，后来还是拒绝了，放下狠话：“要么去拍戏就不要再回来，要么就老实在学校呆着”。
梅亭只能退学了。
常丽是个狠人！
表演班第一堂课，她就直接放话‘除了张艺某、陈楷哥找你们，其他人找你们，不许请假！’
‘大一大二，打基础的时候，任何人不得外出拍戏！’
这句话显然夸张了点，去年，李大伟导演找了沈林的同班同学牛懵懵拍《红粉世家》，常丽老师就批了假…
所谓‘好的作品，你们才能参演…’
评价依据在哪呢？
什么才是好的作品？
好导演就一定能带来好的作品吗？
请问《无极》算好作品吗？
反正沈林到现在都还没贡献荧幕处子秀呢。
找了个借口续完假，不可能说他要投资电影…
沈林躺在床上琢磨这次的决定靠不靠谱…
他手上有数据：2001年，也就是去年，国内院线一共上映了382部电影，平均票房只有可怜的232万，总收入为8.9亿，不足美国的五十分之一——同期，老美的年票房是84.9亿美元！
从这个角度，投资电影显然是一件想不开的事情。
真的是大环境不好！
你自己看一下数据，今年国片票房超过1000万的，只有四部，《大碗》4300万，《我的兄弟姐妹》2300万，《蜀山传》2000万，《浪漫樱花》1000万…
然后…
没了！
当然，沈林知道历史，眼下是振兴电影业重要起始点，一堆改革，比方说开放民营公司对电影的制作和发行权利。
博纳，就是于胖子的博纳，成为首家获许电影发行经营许可证的民营公司。
同时间段，获得单片拍摄许可证的就更多了，像新画面影视、华宜兄弟、世纪英雄等等。
老谋子在拍的《英雄》，直接拉开了华语电影大片时代…
这些跟沈林没有关系…
无论是华宜兄弟还是博纳影视，亦或者老谋子，跟他的距离都太远了。
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东西！
他现在想的是，投资《盲井》之后，他要不要跟组拍摄…
按理说投资人不需要跟组，找个信得过的制片人就行。
问题是，哪来的信得过的制片人？
是，《盲井》制作成本不会太高，最多也就一百万左右，沈林不可能全部投资…
他只会投一半，另一半当然让李杨自己出。
毕竟这个电影是李扬的梦想，沈林最烦的就是拿别人的钱实现自己的梦想…
那也有好几十万的资金呢！
就这么把几十万交给一个才见过一面的人？
难怪后世那帮大明星喜欢用自己的亲人做经纪人、助理之类的，用外人，真的不放心啊…
怕就怕亲人坑爹，比方说爽爹、国际哥之类的。
纠结了好半天，沈林才睡着…
第五章 回北京
沈林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迷迷糊糊起身开门：“妈，你怎么来了？”
是母亲刘菲，身后还跟着陈阿姨，是她的闺蜜。
“还不是你要投资电影的事…”
刘菲进门，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沈梦溪的照片，很快收回视线，然后问：“房子，你准备怎么处理？”
“留着呗…你等我先洗脸、刷牙…”
沈林已经走进洗漱间，依稀听到刘菲跟闺蜜聊到了沈梦溪…
他知道父母分开的原因，按照沈林的记忆，父母分开，并不是沈梦溪拈花惹草之类的，应该是性格不合…
都很强势，都有自己的坚持…
挺好的，否则这本书前面就得变成争夺家业了或者《年轻的后妈》…
沈林回到客厅：“幸亏我昨晚烧了两壶水…”
一边说着，一边给陈阿姨泡了杯茶，然后问自己母亲：“有我二叔在呢，您何必跑这一趟？”
“你二叔这辈子都待在大学，懂电影吗？懂投资嘛？”
“你懂？”
“我不懂，但你陈阿姨门清！她之前跟过剧组，知道怎么核算成本，知道剧组怎么运转的，待会让她跟李扬导演谈谈！”
沈林肃然起敬：“…阿姨是制片人？”
“做过几年…”陈阿姨很谦虚：“之前电影厂效益不错的时候，我跟过《银蛇谋杀案》、《血色清晨》…”
“李邵红导演的两部作品？”
“对…”
沈林很想问一句‘那你怎么没加入荣信达？’
太唐突了，没好意思问…
能有什么原因？
无非是觉得贸贸然下海，没有铁饭碗端的稳健！
陈阿姨忽然问了一句：“你说的那个《盲井》有拍摄许可证吗？”
“…这部戏的主题是人性之恶，符合欧洲那边的调性…”
沈林没有直接回答，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盲井》根据《神木》改编，我大概说一下剧情，讲述了煤矿工唐朝阳和宋金明想出了一个发家致富的“好办法”。他们在偏远地区的车站、集市附近闲逛，盯上那些懵懵懂懂、想找工作的年轻人，骗他们将其认作亲人，然后带到矿井下工作，几天后趁其不备，下手刺杀，这时就能以亲人的身份诈得矿主的赔偿金，溜之大吉。”
“…您觉得这样的电影能拿到拍摄许可证嘛？”
“那就是地下电影了…”
陈阿姨不是很在意这些，点了点头，看了眼刘菲，示意自己知道了。
刘菲犹豫了一下，然后问沈林：“儿子，你是出于什么考虑想着投资这个电影？”
“赚钱啊…”
“不是因为被打动了？”
“打动？”
“揭露现实、批判社会…”
沈林摆了摆手：“您想多了，我就觉得《盲井》在柏林应该能拿个奖，然后我也能赚一笔…我对这帮人的理想没有兴趣，他们忧国忧民，好像不让他们拍电影，就是反动，就是不自由，其实，即便让他们的电影公映，也拿不了几个票房…”
“那就好…”
……
上辈子，沈林是写华娱的…
出道比较晚，应该是16年才写了第一部作品。
从一开始，他对第六代就是批判多过赞扬——没办法，那几年，所谓的第六代们基本上消失殆尽，嗑药的张远，票娼的王全胺，再到疑似约火的张阳，第六代大导演似乎总是和社会新闻走得近一点。
他们的电影，从来不是沈林的菜！
当然，人家不在乎，人家的电影是给电影节评委老爷们看的，观众怎么看，愿不愿意看，管他们屁事！
电影，大众艺术…
大众却看不懂，也不愿意看！
导演们却说是大众不懂？
这样的创作态度，沈林当然不喜欢…
再后来，混得好的第六代们从地下转入地上，在国外的盛名被平移回国内，和好几位第五代大师挂了同样的官职，比方说老贾，前几年还拍过任务片，主题是宣传二胎——《时间去哪儿了》…
李扬也一样，《盲井》、《盲山》之后的《盲道》，那叫一个烂！
水平暴露无遗，同样是任务片，看看《山海情》…
哦，沈林已经坐上回北京的火车了，投资《盲井》的事情定好了。
李扬算了一笔账，拍完大概需要四十万，参加电影节的一系列开支需要差不多十万块，刘菲直接注资五十万，占了一半的投资额，顺便让沈林挂名了制片人，可以一起参加柏林电影节的那种…
钱当然是沈梦溪的遗产。
而且妈妈还有陈阿姨会跟组拍摄…
沈林…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倒是那位刘大佬对刘菲很殷勤，估计是她年轻时候的舔狗之一…
长得好看的人，谁还没有几个备胎？
就好像沈林，才走出火车站，迎面就走过来他的女性朋友，张婧初…
真的是女性朋友。
本着精研咽技的想法，实践出真知，两人交流了不少床戏姿势…
都是技能储备嘛，否则，怎么演床戏？
但没有确定关系啊！
只是好朋友…
……
很自然挽起沈林的胳膊，两人打车回家。
“听说你续了一周假？”
“嗯，遇到一些事情…必须要多留几天，没想到事情很顺利就解决了…”
沈林言简意赅说了一下…
“那你这周的功课？”
“…待会你帮我补习一下…我们下周要汇报《曹操与杨修》…”
没错，两人其实是师生关系。
常丽老师要求很严格，甚至称得上苛刻，课下的作业，必须严肃认真对待。
这么说吧，汇报作业不及格，开除；学风不佳，停课，回去反思；不出早功，处分。
刚穿越的时候，沈林还挺用功，后来觉得他是天选之子，位面皇帝，各种浪荡，然后被处分了好几次…
大一汇考，实在没招了，找了学姐、学长支招，然后请了张婧初专门担任他的课余老师…
一来二去，就混熟了。
沈林长相俊美，中戏压根没有管他的为文化课成绩，面试一轮，免试录取——长得帅的人，就是有上天眷顾，颜值即正义，相信读者们都有体会…
所谓的混熟就是你知我长短，我知你深浅…
“我过两天要去试镜《爱情宝典》，没什么时间啊…”
“…那我找汤惟学姐帮我补习？”
张婧初翻了翻白眼：“…你找她帮你补习什么？她是导演系的！”
沈林无语：“您也是导演系毕业的！”
“我是老师，她是老师吗？”
好吧，张婧初确实老师…
第六章 我爱学习
沈林是个好孩子。
公认的！
没开玩笑，毕竟，上辈子，他就是一垃圾网文写手。
写网文的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除了比一般人快一点，我指的是手速！
不可能是渣男…
即便穿越重生，也没有胡乱交配——他对这些完全不懂，什么打两个，打三个，时间管理，只能意淫一下，以调侃的方式写一写，真要实际操作了，他就是个弟弟！
所以，他真的有认真学习…
请的这些老师，都是后世有名的演技派…
他可以对着读者起誓，最开始单纯只是想学习，毕竟他基础比较差。
当然，也抱着交好这些未来之星的目的。
混娱乐圈，重要的是混…
多认识几个人，将来落魄了，她们也能拉一把…哪怕演不上主角，演个配角，打打酱油，片酬也是六位数起步呢！
实在不行，也能推荐他担任综艺节目导师之类的——孟眉岐都能给周传雄做导师，他应该没问题吧！
只不过，这些老师们很不检点，馋他的身子，明明说好了学习的…
比方说现在，沈林在大同呆了十几天，回来之后准备好好洗个澡，然后休息一下的，洗到一半，张老师自告奋勇要给他搓背…
你个南方人懂什么叫搓背吗？
想要治水就直说！
……
《曹操与杨修》是大二汇课的项目，原本是京剧院京剧作品，改成了话剧，而且是必修课。
取材《三国演义》中的第七十二回“诸葛亮智取汉中，曹阿瞒兵退斜谷”
大概故事就是赤壁之战后，曹操力图东山再起。他求贤若渴，以名士杨修为曹操赏识重用，最终却因无法携手共事而酿成的悲剧故事。
全是对白，长达二十分钟！
光是记这些词就是难点…
更何况还得顺利演出来…
很难的！
沈林的搭档是老王，王龙正…
这家伙一脸坑坑洼洼，很难让人注意到不错的长相。
但他的台词是真好，经常被台词老师表扬。
王龙正就是《白夜追凶》里的周游，后来搭档李一峰出演《隐秘而伟大》，成功把配角演成主角…
不是特别红，但他的机会非常好，因为波叔没了，小银幕特别需要他这样既有颜值，又不油腻，还有演技的四十岁左右的中生代演员！
当然，现在的他，还只是一个认真学习，听老师的话的好学生…
沈林跟他关系挺好，两人算是固定搭档，一般排练小品、话剧，需要两个男演员的话，他俩自动组队。
其实沈林也很不错。
声台形表，声乐、台词，形体，表演，都在平均水准之上，尤其是形体——毕竟是学跳舞的。
台词很重要的，中戏的台词书光绕口令就有十几页，按照台词老师的说法：在嗓子发炎的情况下八百标兵奔北坡念得能让25楼关着窗户的住户打开窗户骂你小点声，这才算是入了个门。
绕口令之后，还要进行诗朗诵，散文朗诵，经典对白等等练习。
牛逼演员读到大海了，观众就看到了大海。
这才叫声情并茂！
老师说一个合格的演员，做到在舞台上不借助任何扩音设备的情况下能让最后一排的观众清晰地听见他每一句台词甚至一声叹息。
插一句，中戏招演员是按照生旦净末丑的标准，北电则比较统一，所以才有中戏出演员，北电出明星的说法。
……
这是沈林买的房子，年初买的，山水文园复式3居室…
全款下来没到80万！
沈林缠着刘菲买的，把他将来娶媳妇的钱全搭里面了…
笑话，他又不是大金毛，有房子都找不到女朋友！
为什么买这房子？
作为重生者，房价会涨这种事他还是知道的。
某种意义上来讲，重生了，你手上全是王炸还是挺正确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买房，然后坐等升值。
此时，沈林拿着《曹操与杨修》，背了一会，然后跟张婧初对了一段…
“你断句不对，这地方不应该这么断…”
“…全是文言文…行，再来一遍…”
沈林真的在学习！
是，他没想过大红特红，但演员嘛，必要的技能储备还是得具备的…
也就是演技的意思！
总不能啥也不懂，哭笑不分吧…
杨小蜜虽然演戏模式化，人家好歹也有演技储备——没点演技，你怎么模式化？
差不多过了三小时，沈林心里有底了，合上书：“行了，今天就到这吧！”
张婧初点了点头：“我觉得咱们不用这么急的！”
“…我后天就要汇报表演了，明天找老王排练，怎么能不急？”
“你不是请假了嘛！”
“…戏…戏比天大，知道这话是啥意思不？”
张婧初斜眼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是，我还没演过戏，但基本态度得有啊！”
张婧初忽然问他：“你们班牛懵懵可以外出拍戏，你们不羡慕吗？”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人家是童星出道，有自己的人脉资源很正常…”
沈林起身拿了两瓶矿泉水，递给张老师一瓶，然后才道：“我们最羡慕的还是章紫怡学姐，大二就拍了《我的父亲母亲》，直接成了国际章！”
中戏表演班学风还行，至少现在的年代是这样，虽然有牛懵懵这样的早拍戏早出名，或者至少是早点挣钱…
但在常丽老师的压制下，课余时间，普遍都在讨论作业，毕竟一旦汇报作业不及格，真的会被叫家长的。
“对了，《爱情宝典》是什么戏？”
“我我正要跟你说呢！”张老师道：“这个戏是邹静之先是编剧的作品，小婉姐说机会难得，你要不要试个镜？”
小婉姐，李晓婉，张婧初的经纪人，她去年签给了荣信达…
“邹静之？”
邹静之，沈林当然知道，《康熙微服私访记第一部》、《铁齿铜牙纪晓岚》的编剧。
《康熙微服私访记》，纯粹的爽文套路，你自己分析一下，遇到恶霸，康熙化身为侠客。遇到贪官，天龙人，康熙摇身一变，嘿嘿，原来人是皇帝，啪啪打脸不要太爽。
果断来了兴趣，问她：“有剧本吗？”
张婧初摇头：“没有，我是小婉姐推荐的…”
主动靠了过去，介绍道：“这个好像是单元剧，你去试镜，应该能拿下一个单元的男主角…”
“哇，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他们说这部戏的选角要求就是俊男靓女…”
第七章 风云（流）少年沈林
沈林有想过自己的出道作品。
电影不可能…
大概率应该是古装电视剧。
这个时间段，现代戏基本被港台剧垄断了，内地现代戏基本上都跟年代有关，或者家长里短的伦理剧，偶尔有几部反应大院子弟们少年时光的作品，也轮不到他…
挺好的，现在的古装戏大都很精致。
不像后世的古装，各种玄幻逆天改命，各种大女主权谋…
而且普遍很长…
举个简单的例子，去年热播的《上错花轿嫁对郎》，短短二十集，除了两对男女主角，还有三对配角的恋情…
而且人均绝色！
别的不说，单说造型…
现代古装剧的女主造型，大都是飘逸的披发或者丸子头，明明一个个不是仙女就是公主，却好像穷得买不起钗环。
可能是现代观众更习惯极简风格吧…
但是十部戏，一个风格——最常见的就是一袭白衣，飘逸的长发，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拍洗发水广告。
按照尔冬升的话来说就是‘都很漂亮但没有个性’！
原时空，沈林跟大部分90后一样，童年神剧除了特别有名的那几部，其他时间都用在了日苯动画上面…
唉，突然好怀念小时候的时光，那时候没有性需求，没想过乃子，什么都不用考虑，只想着今天的动画片好不好看！
《爱情宝典》，真的没听过…
沈林摇头：“算了吧…”
张老师还想劝他：“去试试呗，试试又不会少块肉！”
她真的很喜欢沈林，想让自己的小男友赶紧出名…
“…你在教我做事？”
“呸！”
即便沈林试镜成功了，常丽老师也不可能准假的。
学习，我爱学习！
张老师身材很有料，尤其是腰，第一次握着的时候，沈林不自觉想到了嬛嬛一袅楚宫腰…
娘娘演芈月还是差了点，真应该交给张老师…
不是，张老师教学水平很有料，两人通宵学习。
就有一点，张老师不愿屈人之下，尤其是自己学生，她更喜欢女尚位…
……
早上七点，沈林简单冲洗一下，回到卧室，看了看还在酣睡的张老师，轻轻掩上门。
有点羡慕啊！
学习到凌晨五点，他只睡了两小时…
张老师可以补觉，他却不行！
没办法，还得去排练！
学生狗没有天理了…
骑上自己的坐骑——永久牌自行车，朝着东城区赶去，中途还买了五分早餐。
他自己吃一份，老王一份，几个一起排练的同学一人一份…
01届没出什么大明星，不像02届，出了纹章、唐妍、童瑶、白百何…
但关系都挺不错，至少都跟沈林关系不差！
性格豪爽，很随和的那种，而且很开得起玩笑，给人一种好相处的感觉。
很大方，有事没事就请大家吃点儿零食之类的；
最主要的，他很有才，懂得东西很多，几乎哪个小圈子在聊天都能插得上话。
积极向上，有表现欲。
最后就是外貌条件不错…
这个很加分的！
长得丑的男人跟长得好看的男人，待遇就是不一样！
也不是没缺点…
自我评价，表演班风云人物！
但常人说他是风流人物…
少年慕艾，风流一点又有什么错呢？
而且他很少主动出击，基本上都是女方表露好感，他奉行不拒绝原则——也不是来者不拒，最起码得长得好看！
还有，同班同学表露好感，他会拒绝…
兔子不食窝边草，这点道理他还是懂得！
……
中戏…
如果不是校门口写着中央戏剧学院，任何人都想不到这玩意居然是艺术类中国最高学府！
就两栋楼…
踏马，连三流技校规模都比不上！
跟地主大院似的。
不过听说学校已经在选择新校址了…
轻车熟路找到了话剧排练厅，王龙正、郑皓原、尚于博、张进四个人已经在等他了…
四人聚在一块正在讨论待会要用什么态度对待沈林，毕竟他父亲没了…
看到沈林推门进来，张进赶紧小跑着过来，接过沈林递过来的伙食，感慨一句：“知道你肯定买早饭了，我们都空腹来的！”
“对，前几天你不在，我们好不习惯！”
“老王买的粥就是没有你买的好吃！”
七嘴八舌…
沈林疑惑地看了看他们四个…
然后想到了什么，摆了摆手：“你们赶紧吃吧…”
“你…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
父亲离世，按理说是人生最悲痛的事情…
问题是，沈林跟沈梦溪真的不熟啊，
赶紧转移话题：“你们到哪一步了？”
“词都记熟了，昨天老师过来看了一遍…”
“那咱们来一遍吧·！”
说着话，沈林脱下外套…
王龙正忽然抬手指了指他：“脖子！”
“脖子？”
沈林反应过来，赶紧重新穿好外套——麻蛋，张老师给他留了好些印记…
随口解释了一下：“被蚊子咬的！”
小处男张进疑惑问：“山西蚊子很多吗？”
“还好，主要我皮肤比较嫩…”
三言两语打发了张进，沈林正准备接着问，王龙正道：“前两天有剧组来我们学校挑演员…”
“什么剧组？”
“《聚宝盆》，好像是张卫建主演的！”
“你们去试镜了吗？张卫建的电视剧，观众会把所有焦点放在他身上，一般小角色很难出名…”
“人家剧组只选女演员，好像要演丫鬟、小妾之类的!”
沈林随口道：“港台剧组都这样，我们内地科班出身的演员只能演小角色…”
都知道沈林说的是实话，但依然觉得不爽…
很早之前，大伙对港台演员的超国民待遇已经不满了…
其实，现在回过头来想想，那几年的内地电视剧真的够厉害，港台剧、韩剧都有引进的前提下，纯粹的内地剧居然还能略占上风！
郑皓原忽然问他：“你下午有事吗？”
“我？”
“对，咱们要去试镜一部戏，叫《爱情宝典》，你陪我们一起吧！”
《爱情宝典》？
这不是张老师推荐他试镜的剧组吗？
沈林纠结了一下…
他下午确实没啥事，不过他一直想入手几套房子——做生意是不可能做生意的，他不懂，只能勉为其难买几套地段好点的房子，日后就算不能金屋藏娇，那也能坐等升值嘛！
“老师允许你们去试镜吗？”
“咱都大二了，也该积攒一点见组经验了…”
“就是…”
“要不然，到时候毕业了，见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林有点意动…
其实，他跟班里大部分同学一样，除了学习，内心也有焦虑——不知道以后怎么办！
第八章 同学们
表演班的学生们毕业之后干什么？
都做演员嘛？
想多了，演艺圈一个萝卜一个坑，每年拍摄的剧集虽然很多，但用到的演员却不会太多…
尤其是一号角色！
所以，诗糖幂才会一段时间霸占小银幕。
后世，即便启用新人，用的也是资本看重的人，或者自带资本…
比方说富二代、星二代之类的。
正统科班表演系毕业后，其实大部分还是从事相关工作…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被公众认识，他们会进入各个省的演艺集团或者是各大剧院、话剧院之类的，跟一般工作没什么两样…
虽然说只要演技好，就有机会走向主流圈子。
但是什么圈子都不缺人才，想要火还是得有些资源与背景。
非一流表演院校学习的劣势还是很大的，这个具体也说不清，但这是事实。
想要大红大紫，除了本身的本事，机缘更重要！
像邓朝、黄小明那种出道就是男主角的待遇太少了…
这种其实就是好几年前华娱文的套路——出道被资本或者大佬看重。
当然啦，人家本身把握住了机会，出道即巅峰…
没本事的人，即便你爹是贾平凹，你写的诗能出版，那也是垃圾！
沈林没指望天降大运…
后世的四大中生真的是时机加上本身实力，小银幕缺少有相当高颜值要求的正统小生…
更走运的是，当他们转战大银幕的时候，正好赶上了中国电影飞速发展时候！
条条大路通罗马，有些人出生就住在罗马！
扯回来…
其实在座的几个人对演员这份职业个还是抱有一丝憧憬的。
演员这份职业还是蛮值得尊重的！
你想想他们职业特性，他们要饰演他人，“魂穿”角色。
老实说，一个人去代入另一个人，成为另一个人，本来就是很困难的事。
演员本身，离观众很近又很远，观众自以为对他们很了解，实际并不了解。
因为他们的作品，以及他们在媒体上频频出现，观众们对他们了解到有足够的谈资和足够的情绪。
但其实，他们并不是我们身边真正熟识的人，我们又可以无所顾忌。
随着媒介的发展，观众从原来只是对演员专业能力的评价，发展到对“人设”的树立或攻击，蓄意制造传播舆论热点，甚至造谣抹黑，有煽风点火者，有跟风盲从者。
很多围观群众的情绪被放大、传染、互相影响，要么极端的爱，要么极端的恨。
……
练了三遍，效果还可以，沈林拍了拍巴掌：“先到这，咱们去吃点东西！”
“隔壁在排练《晚餐》，去看看嘛？”
“…去呗。”
多几双筷子的事…
隔壁排练室，也被表演班占用了。
中戏也就大一管理比较苛刻，你想拍戏，只能利用假期…
大二主要让同学互相排练小品、话剧…
算是随堂实践
大三都没什么课了，大四就是实习和论文了。
这么算起来，跟技校差不多，偏理论应用的学校，后期需要讲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
《晚餐》…
希腊很有名的话剧，主题是反战。
属于舶来品，这类话剧需要表演者尽可能的夸张，否则，没法让观众代入…
沈林非常不习惯这种风格。
他比较擅长偏内敛的角色…
打心眼里觉得过于夸张的表演上不了档次！
这个算是他的软肋——说白了，还是不够解放自己，不够相信自己的角色！
好比《曹操与杨修》，他扮演的杨修不够张扬…
但好在其它方面都在八十分以上。
……
01级表演班也有大明星，张欣亦，二姐…
就是有一个孩子的华成宇的二姐…
也不算大明星，但比较起班里其它同学，已经算混的相当不错得了！
后世，按照咖位来算，也能称一句二线女明星！
二线女明星的大腿，可不可以抱一下？
好吧，沈林有点怕她。
不是性格方面，而是她太热情了，表面上以哥们自居，各种大大咧咧，勾肩搭背的，实际上，她也馋沈林的身子，而且光明正大的馋…
这让沈林很痛苦…
一方面同学一场，他完全可以不遗余力的帮她实现愿望，不就是精力嘛，他并不缺少那东西；
另一方面，有几个哥们对这样的女汉子很感兴趣…
他可做不出夺人所爱的事情！
其实，01级表演班，公认长得最好看的是李艳冰…
姑娘是按照大青衣招进表演班的，骨骼偏大。
适合演一些美艳反派，气场很强大。
但她的心态跟另一位中戏校花，也是他们的学姐曾莉比较像，就是偏佛系，没啥出名的**，不争不抢的。
在娱乐圈打拼，但凡有点名气的，人淡如菊根本不现实。
沈林第一次见李艳冰，惊为天人！
可惜，她有男朋友，而且是高中就开始谈的，关系很稳定…
挖墙脚？
想多了，沈林诶，网文写手，不被绿就不错了，哪懂这种高段位操作？
其它的女同学，吕夏、陈洁、曹艳之类的，沈林真的不知道这些人…
他一个写华娱的居然对这帮人毫无印象，说明这些人都没混出名堂…
但现在，大家都是平等的，小饭馆里，找了个包厢，几个人边吃边聊。
插一句，这帮人都挺有钱的，虽然不让他们接戏，但接一些外拍小广告，当个平面穆特，老师们是不管的。
总不能耽误大家赚小钱吧！
曲珊珊先说话：“我打听清楚了，《爱情宝典》是北京电视台下属的影视达节目中心出品，华新影业负责制作，铁定会放在北京卫视播出！”
“我现在担心的是如果我们有人试镜成功，老师给不给假？”
“咱们有硬性规定，大一大二不许外出拍戏！”
张欣亦：“可以请假嘛…我觉得沈林要是找老师说，应该没问题！”
沈林则在跟老王讨论明天汇报表演的事，闻言愣了一下，然后道：“我没兴趣…不管你们怎么想，我觉得老师的说法没错，我们现在是在夯实基础的阶段，就跟建房子一样，先打好地基…”
他真这么想的，有一辈子的时间做演员，没必要这么急…
张爱林说过一句：出名要趁早？
他是不同意这句话的，所谓大方无隅，大器晚成！
中国古有三大悲剧，其中之一就是少年得志。
王龙正：“我可以证明，大林子确实没有想法，是我们硬拽着他，让他陪我们一起去试镜的！”
“你们拉他一起试镜？”
“…不行吗？”
“你们就不怕被抢了风头？
第九章 主角待遇1.0
江湖上流传着一个传说，就是很多陪同试镜的会被导演看上，然后一鸣惊人，成为天皇巨星！
陈昆就这样…
当年他陪同学试镜《国歌》，同学被刷了，他反而成功拿下男二号，饰演聂耳…
再之后，被荣信达看上，签约，主演了《像雾像雨又像风》，成为当红小生之一。
为什么这种更容易成名？
有种说法叫汲取气运…
其实，这种属于极少数！
影视剧选演员，如果是比较有追求的导演，首先看的不是演技，而是此人的外貌和气质本身是否与剧中人物相符，所以普通人有机会出演，甚至做主角。
如果电影里的某个角色需要看上去是个底层普通人的样子，那么有可能会出现专业演员大量落选而最后选了一个普通人的情况。
《盲井》的寳强就是这样！
其实，导演平时不太容易接触到普通人，所以陪演员朋友来参加试镜的普通人就有了相对较高的机会。再加上心理学的什么什么效应，你会对这种情况印象深刻，所以就会认为有“很多”。
满打满算，也就几个例子。
大部分还是专业院校毕业，然后被选中…
沈林…
跟他这帮朋友比较起来，说一句鹤立鸡群不为过！
长得太帅了…
中戏不缺俊男靓女，所以，很多大款从大一就开始物色…
沈林都接到过很多赏菊邀请，当然被他拒绝了。
即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沈林的魅力值依然可以吊打这帮人！
不止帅，还有内涵，简直居家旅行，必备良伴，即可日用，也能夜服…
所以，张欣亦的话不无道理…
应验了！
负责选角的应该是副导演，叫孙梦泉，好家伙，一看到沈林，立刻推开一帮试镜的演员走了过来，问他：“你也是来试镜的？”
……
《爱情宝典》这个项目的立项很明显受到了去年热播剧《上错花轿嫁对郎》影响！
众口皆赞，包括业内！
《上错花轿》真的是很用心拍摄的古偶剧。
从选角开始，导演张子恩为了找到合适的人选，起用了从五所艺术院校挑选的一批刚毕业或未毕业的少男少女担纲主演。
这些人都没啥背景的。
《爱情宝典》类型方面对标《上错花轿》，喜剧、古装、爱情…
邹静之先生负责主笔，单元剧，五个故事，其中《救风尘》、《绿牡丹》、《风筝误》出自元、明杂剧经典。
《救风尘》改编自元代关汉卿所作杂剧剧本，《绿牡丹》改编自明代戏剧家吴炳的作品，《风筝误》则是清代戏曲家李渔的作品；
还有两个故事《小棋士》、《卖油郎独占花魁》出自明清话本小说，其中《小棋士》改编自《二刻拍案惊奇》第二卷“小道人一着饶天下，女棋童两局注终身”，《卖油郎独占花魁》改编自《醒世恒言》第三卷“卖油郎独占花魁”。
主演清一色二十岁左右的年轻演员…
好吧，还是比不上《上错花轿》，张子恩真的全新人阵容：黄亦、聂元、小李琳包括老白，这四位，那都是第一次担纲主演！
《爱情宝典》，电视台下属单位直接投资，已经被相关人士分走了一块蛋糕。
比方说范兵兵、张婧初、任荃、李解、沈晓海、乐珈彤已经定好了角色。
乐珈彤就是《情深深雨蒙蒙》里的梦萍，那古装扮相，堪比路人！
这颜值居然是《卖油郎独占花魁》单元里的花魁？
……
“我跟朋友一起过来看看…”
孙梦泉打量了一下跟着沈林的一帮人，问他：“你们都是演员吗？”
“对，中戏01级，今年大二！”
孙梦泉点头，然后道：“来都来了，去试试呗！”
“…我们中戏大二不让外出拍戏…”
“傻了吧？你们就去试个镜，给导演留下印象，日后他有什么戏适合你，会第一时间想起你来！”
沈林赶紧递烟：“老哥，您给我们这些生瓜蛋子上上课，我们都是第一次过来试镜。”
孙梦泉接过烟，想了想，道：“你们中戏的规定完全跟不上时代了！”
“人家家长把孩子送到学校是为了什么？当然是想让孩子出名，你们倒好，大一大二不让见组，不让请假，多少机会白白流失了？”
孙梦泉开始上课，逮着中戏校规各种喷…
他喷的有道理吗？
甭管有没有道理，沈林都不会反驳，反而会顺着他的话扯几句蛋…
这是聊天技巧。
人家是副导演，业内前辈，哄着他说话，你又不会少块肉！
“你们现在都没签公司，那就要多跑组，选不选的上另说，首要前提，你们得认识人，咱们圈子其实就是人际圈子，咱就说《还珠格格》，那玩意谁演谁红！”
“跑组，混酒会…你们得学会做人…”
孙副导演越聊越起劲，主要是沈林捧哏艺术到位。
瞎几把侃了半小时，沈林一包华子抽完了，然后孙副导演领着一帮人去见了导演——没有排队，直接见导演。
《爱情宝典》两位导演，张多福还有朱德承，前者代表作《快嘴李翠莲》，后者则是长影厂的老牌导演，代表作…《风流少年唐伯虎》，还没拍呢…
他们见的是张多福。
这位是演员转行的导演，主演过85年电影版的《书剑恩仇录》，他饰演乾隆…
演员转行的导演，特别看重演员！
我指的是有责任心，想拍一部不错作品的导演。
沈林的长相天然适合演一些贵公子、俊俏书生…
刚好《爱情宝典》五个单元，除了《卖油郎独占花魁》，其他四个都是才子佳人的故事……
插一句，一般根据古典文学改编的故事，才子肯定是主角！
甭管《聊斋》还是《三言》、《二拍》，绝大多数出场的男主角铁定是才子书生…
为啥？
意淫嘛！
这帮作者就是读书人啊，他们追不到好看的女子，只能靠意淫，动不动就在荒郊野外遇到好看的狐女死皮赖脸倒贴，他们还要坐怀不乱！
所以《金瓶梅》才尤为珍贵，主角居然不是书生诶…
扯回来，张导一眼就看上了沈林！
直接问他：“你今年多大？”
“我？”沈林有点懵，因为王龙正排在他前面…
“对，就是你！”
“19岁，我83年生人…”
“哪个学校的？”
“中戏…”
“中戏？”张多福皱眉，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了：“你今年大几？”
“大二…”
“张导，我问过了，他们这几个都大二…”
孙能泉笑着插了一句。
“不能拍戏，你带他们进来干什么？”
孙副导演赶紧解释：“咱们的《小棋士》单元需要几个有特写的书生…而且，我觉得把他安排在《小棋士》单元，挺养眼的！”
第十章 出道作品
他们说的是《小棋士》单元…
这个单元男主角是三德子赵良，女主角则是朱圆圆。
朱园园是沈林的直系学姐，算是《爱情宝典》为数不多的实力派！
98年，凭借电视剧《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拿下bj市电视艺术春燕奖优秀女主角奖、第十八届中国电视金鹰奖“观众最喜爱女主角”奖…
这个时间段的金鹰分量十足，还没沦落成后世粉丝的玩物…
回到《小棋士》，两位主演，赵良69年生人，朱园园也接近三十。
没错，《小棋士》是五个单元里面唯一一部中年男女的爱情故事！
也是唯一一部不算特别传奇的故事：汝南小棋士周国能，十年寒窗却连《三字经》也不曾背得，但对下棋却颇有心得。
后来更是凭借高超的棋艺同时赢得了大宋女棋童秒观还有临安城流云院艺妓红拂的芳心，尽享齐人之福！
嗯，这是一部后宫剧！
前辈们已经告诉你了：你只要有一技之长，不用当皇帝，你就能开后宫…
奈何赵良的长相缺乏说服力啊…
不是丑帅的问题，而是…让人出戏…
怎么看都是三德子！
所以，需要一个颜值高一点的新鲜面孔，充当一下门面，至少能让观众看得舒服一点…
沈林很合适！
奶白奶白的，看着就很书生…
对了，这是个配角，也算男二叫张生，出场大概两集——整个单元才五集。
按照张多福给的剧本，张生身份是女棋童秒观的学生，在围棋方面很有天赋，但自视甚高，觉得自己牛逼了…
男主角周国能心仪妙观，于是他在秒观的棋肆对门的店家住下，挂出“汝南小道人手谈，奉饶天下最高手一先”的招牌来，向妙观挑战。
妙观自知国能是在向自己挑战，但见识过国能的棋艺，怕自己不敌，毁了自己的声名，遭人笑话，于是派出自己的得意弟子张生去试一试国能的棋艺。
张生大败而归，并告诉妙观，恐怕老师您也比不过他…
主角升级路上的道具！
属于典型的工具人男配。
对了，不止沈林，同去的几人全都被选中了，演一些酱油角色，也就是跑龙套…
导演很体贴，说了可以周末过来拍摄…
沈林他们也没仔细想，直接就同意了。
人家剧组已经这么迁就你了，你还拿乔？
你是大牌嘛？
回去，几个人打了辆车，沈林还拿到了剧本，大概翻看了一下，努力寻找自己的名字…
然后，他惊讶了：“吻戏？”
“哪里？”
小伙伴们很激动…
“你看这段…”
剧本确实写了一段张生跟红拂的互动环节，口口相食——写的很详细，女方嘴里含着桂圆干，嘴对嘴喂食张生，两人滚作一团…
按照剧本描写，红拂是临安城最有名的青楼艺妓，因为喜欢下棋，所以经常跟临安各大公子哥们手谈，谁要是能赢，谁就能成为入幕之宾。
张生好歹师从天下第一女棋手秒观，打不过男主，打赢女二问题不大！
真的是工具人，不仅是师傅秒观跟男主的中间人，还帮着红拂跟男主勾搭上了——向红拂介绍了男主高超的棋艺，引得红拂对男主感兴趣…
红拂觉得男主周国能可以托付终身——因为他为人忠厚，是个老实人。
这就是早期国产剧，老实人能收获大性福。
“对食？”
小处男张进有点激动地抢过剧本…
就一段描写，应该是《二刻拍案惊奇》原有的选段：‘此时天已昏黑，各房寂静。红拂悄悄摆出酒肴，两人对酌，四目相视，甜语温存。三杯酒下肚，欲心如火，偎偎抱抱，共入鸳帷，两人之乐不可名状。
为旅馆孤栖客，今向蓬莱顶上游。
偏是乍逢滋味别，分明织女会牵牛。’
张进脸色通红…
王龙正无语：“能不能有点出息？这就有反应了？”
“…看看大林子，一点都没当回事！”
那是，原时空，沈林好歹也是第一版主、19论坛、草榴社区的会员…
这点东西，一点感觉也没有…
不过，还是有点小兴奋，毕竟是小银幕初吻啊！
也不知道会贡献给谁…
……
刚回到宿舍，就接到了张老师的电话，非要见面…
沈林有点为难——不是因为精力不济。
虽然麓战了一晚，但他回蓝速度惊人，此时，应该已经蓄满精能！
问题是，按照规定，大二学生是要出早课的，一次不去就记处分！
累计三次，是要公开批评的…
这玩意太丢人了。
反正沈林接受不了！
“就在你们学校门口的小饭店！”
“那没问题。”
只有不需要过夜，都好说…
到了包厢，张老师点了他爱吃的糖醋排骨还有干炸带鱼，沈林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塞进嘴里：“怎么这么客气？”
“你昨晚很用心嘛！这是奖励你的！”
“…应该的…”
沈林坐下，正准备开吃，张婧初问他：“你去试镜《爱情宝典》了？不是说不去吗？”
“他们都去了，我不去有点不合群…”
“选上了吗？”
“嗯，《小棋士》单元的男二号…”
张婧初微微皱眉，然后拿出笔记本，翻了一下，才道：“《小棋士》单元基本上用的都是军艺还有空政的演员…”
“…赵良是军艺的一面旗帜，他是《小棋士》单元的男主角，肯定要照顾自己人，你真应该听我的，试镜《风筝误》单元！”
沈林耸了耸肩，继续吃饭——干饭人干饭魂干饭都是人上人！
“不过，《小棋士》的女主角是媛媛学姐，她应该会照顾你…”
“媛媛学姐？”
“朱园园啊！”
朱圆圆很有名的，她老师更有名，高景文先生，培养出了巩利、姜闻…
沈林点头，张老师接着道：“你到剧组之后，表现得乖一点，嘴放甜一点，但也不要过了，尤其是别总跟女演员说话，会被人误会的…”
沈林不置可否，他知道张老师是担心他第一次进组…
在教他剧组规矩。
不过，他觉得没有必要，这个戏订好了年底播出，满打满算也就四个月周期，演员们忙着拍摄，哪有空勾心斗角？
终于，该交代的差不多交代完毕，沈林见张老师闭嘴，关切道：“…你也吃点东西啊！”
“我不饿，你吃吧。”
“…你减肥？”
“嗯，我得维持身材，晚饭吃一个苹果就够了！”
第十一章 我的真实身份是学生！
吃饱了，张老师强制沈林帮着她减肥…
怎么帮助，当然是让她多运动。
先是锻炼口腔肌肉，然后是扭腰运动…
总之，二十分钟时间，消耗了差不多150卡路里——燃烧我的卡路里！
拽了几张纸，清理了一下运动场地，沈林想起什么，赶紧看了看四周墙壁…
还好，并没有用监控摄像头。
但他忍不住抱怨一句：“老师…下次你先看看有没有监控！我可不想成为国产自拍区的明星！”
“什么？”
“…没事。”
好吧，02年的网络还没有这么流行…
你想想，大摄影展是08年的事情！
之后，自拍、偷拍技术才逐渐发扬光大，更是诞生了果冻传媒、麻豆传媒、swag等厂牌！
甭管演技假不假，中文对白、中文剧情还是让人觉得很亲切的。
张老师已经习惯了沈林偶尔会冒出来她听不懂的词，拍了拍他的手，后者松开，她从他身上起来，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道：“…也不晓得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咱们不是拍同一部戏吗？”
“我拍《风筝误》要去扬州取景，你拍《小棋士》，就在怀柔…”
“…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你拍完戏了就回来呗…”
张婧初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沈林也沉默了一下。
但很快换了个话题，聊起了朱园园学姐…
……
很明显，张老师想要一个承诺…
哪怕是嘴上说说的确认关系。
火包友关系毕竟违背道德…
沈林…
并不想走女主路线。
张老师，只是他人生阶段的练习目标。
没错，逐渐变渣中！
还不算特别渣，真正的渣男，承诺随口就来，而且不仅骗身子还骗钱，时机成熟了，还要送你坐牢；
虚假的渣男，只图你的身子，养养鱼…
嗯，他还是有底线的。
什么原因让一个原本老实本分的网文写手，穿越之后，成了自己最鄙夷的那种人？
这个大概就叫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你没有变渣，只是没有条件而已…
而且，他觉得自己不能随便介入每一位的人生轨迹…
这是每一位穿越客应该遵循的时空准则：不能改变重要人物的历史走向嘛。
如果没记错，明年张静初搭上顾常卫，一部《孔雀》拿下惊艳影坛，拿奖拿到手软。
再之后，《花腰新娘》、《芳香之旅》，分别拿下金鸡奖提名和开罗电影节最佳女主角，势头直追四大花旦…
转战港圈，《门徒》、《证人》，势头不减，更是主演了《尖峰时刻3》…
《尖峰时刻》系列诶，上一个主演《尖峰时刻2》的是国际章！
张婧初，差一点就打进了好莱坞！
当然，之后被京圈导演太太团集体封杀…
要是因为跟沈林谈恋爱，把一切都给耽误了…
那他的罪过就大了！
……
沈林，身份是学生。
他的计划就是毕业了加盟人艺或者青年话剧院，也就是传说的考编制。
现在的情况，算是提前出道…
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张生这个角色就是吃吃喝喝，外加一点激情戏而已。
难度应该不大…
片酬两万块钱。
对于刚出道的新人来说，两集电视剧给你两万块，不少了！
这就是正常价码！
他们出去拍小广告、封面杂志，一般收费都是**千左右，沈林要贵一点，他的价码一万五上下…
沈林对封面拍摄兴趣不是很浓厚，否则，他完全可以签约瑞丽，没住能跟未成名的偶像来一段青梅竹马的爱情…
常丽老师知道这帮孩子去试镜了《爱情宝典》，也不是很生气——都是利用假期工作赚钱。
其实，这几年的中戏、北电都有一项不成文的规定：表演系学生们大二下学期或者大三会集中拍摄一部电视剧。
今年，常丽老师联系的兰小宁老师，正在撰写剧本，叫《青春抛物线》，原时空，大部分中戏01级都是通过这部电视剧出道…
就好像北电的97级的《明星制造》、00级《北京假日》之类的。
后来，这类剧集很难找到播出渠道，就停了这项传统…
比方说《青春抛物线》就只能在地方台播出！
常丽很看好沈林，这几年影视剧缺少他这样的正统小生形象…
而且沈林真的很用功，也会做人…
这样的学生一旦放出去，绝对会遭到市场疯抢！
越是这样，她对沈林的要求越是严格，甚至称得上苛刻…
老一辈的表演老师都这样，希望大家能够拍好戏，沉下心，当好演员。
所以，尽管同意沈林他们外出拍戏——主要《爱情宝典》的编剧是邹静之，导演团队也不错，幕后制作，美术、灯光、造型设计都是业内有名的人物。
别的不说，美术设计石文生先生，国家二级美术师——比许大佬高一级。
两岸三地赫赫有名，去年任贤齐版本的《楚留香》找他做的美术指导，张大胡子拍《天龙八部》，美术指导也是他…
但她还是叮嘱了一句：“你们现在的身份是学生，不要好高骛远，多学学，打好基础，不会有错的！”
沈林赶紧打包票：“…老师，您就放心吧，咱们都是配角，主要目的是习惯剧组运作方式，免得到时候毕业了拍戏，连走位都不会…”
“这部戏之后，你们几个回来给我写份心得报告，算在学期考核学分里面！”
沈林愣了一下，然后才点头…
不是吧，演个配角也要写报告？
写啥报告：演员演激情戏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
从办公室离开，几个人表情有点复杂…
谈不上情绪低落，毕竟老师批了假。
但一想到要写报告…
没错，一帮人全是学渣！
想想也是，正经学霸谁踏马考表演系？
张进忽然拍了下沈林：“大林子，跟你说个事！”
“说呗。”
他神神秘秘道：“我们打听到了，演红拂的是丁刘元老师！”
红拂就是沈林饰演的张生口口相食的对象…
沈林点头：“…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我有我的渠道！”
当然是张老师告诉他的…
张婧初听说沈林接的是《小棋士》里的张生，帮他查了不少资料，其中就有对手戏演员名单。
丁刘元也是实力派女演员，军艺在编演员，有军籍的！
按理说，这样的女演员跟华娱文应该绝缘才对，但是沈林就是知道她，因为她跟水后是同一届金鹰奖最受观众喜爱女演员，不同的是，水后还有最具人气女演员奖，也就是水晶杯…
第十二章 卖房子拍戏
正常情况下，一个演员能演一部大戏，有很重的戏份，是要跑很多年龙套的....
像巩利、夏宇、国际章这种，没毕业就冲出亚洲的，或者第一部戏就拿了国际上封帝夺后的，凤毛麟角...
那个时间看重的除了演技、形象，还有就是资历！
你有没有那个沉淀、积累…
有了这些，自然就起来了。
你像《小棋士》的三位主演，赵良、朱园园、丁刘元，其实形象不算特别突出。
尤其是丁刘元，让她演青楼的头牌，虽然是艺妓，也有点点说不过去…
她的形象明显端庄多过妩媚…
赵良，那是三德子…
很难让观众不出戏啊！
但没办法，这三位无论资历，咖位，必须演主角…
即便如此，不妨碍沈林他们有压力——都是好演员啊！
想到跟他们搭戏，就有压力…
才出新手村就要跟六十级大佬对线…
当然，用后世的眼观来看，他们都不红…
其实，没有资本肆虐的时代，科班出身的演员，不红有可能是时机不对，或者单纯就是真的不想红…
只想好好演戏。
没那个命是真的，但大部分演员根本就是拿演戏当上班当工作，红不红都不耽误挣钱养家…
现在这个时代，能在大戏里拿到很吃重的戏份，就是得到了导演和剧组的认可，就是红了…
沈林他们挂碍在嘴边讨论的除了刚挑演员，就剩这帮拿奖的实力咖了！
内地演员们还没被大众认为是明星呢！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沈林一直在研究角色性格…
毕竟是自己的出道作品，沈林肯定希望尽善尽美。
首先是性格方面，不算什么好人，但也不坏…
初露面就以家母急病为由请假离开棋肆，其实去了流云院，去见红拂…
没错，他算是红拂的仰慕者，也就是舔狗。
只不过他成功舔到了一次。
下棋方面没什么天分，学棋更多是图个棋士的虚名…
毕竟他文不成武不就，有个棋士的名声，更容易混饭吃。
剧本没有关于他家庭的介绍，想来家境不算太好，否则，红拂的侍女铃子不可能对他恶语相向！
看了这些介绍，突然觉得这个张生有点像曹雪芹UU小说的清客——清客也叫“篾片”，指传统中国在富贵场中帮闲凑趣的知识分子，“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但能货与帝王家的毕竟是少数，大部分读书人，或因世风浇漓，或因命运多舛，为稻粱谋为妻孥计，才具不显，又傲岸不能彻底的，就只好依附豪门，打秋风，充串客，以闲情逸趣取悦财势，为主人东家脸上贴金。
这个张生应该算红拂的清客…
记了不少笔记…
真正拍摄了，用处不大，因为这个角色就是小配角，道具人，但提前做足功课，做到胸有成竹，这是一个成熟演员必须要做的事情！
就跟考试前，你必须要复习一下一样，否则，心虚！
他很忙，以至于中介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差点没直接挂了…
什么中介？
当然是房产中介咯！
……
仔细想想，还是买固定几个位置的二手房比较划算，因为会有拆迁！
做拆一代比买房更划算一点…
毕竟拆一套，瞬间手里多出若干套房产！
但是得选好位置！
四合院是没戏了——这几年开发房地产，拆了一大片古建筑。好点的四合院已经成了保护单位，差一点的都被拆得差不多了。
倒也有几处，勉勉强强凑合，但必须翻修重建。
沈林有那闲钱翻修重建吗？
他又不是许大佬，对四合院情有独钟…
地段好，拆迁一套能分五套房子…
比单纯买新房划算的多！
插一句，买房是他跟母亲刘菲定下的发家策略…
北京诶，首都诶，买房本身就是一种保值的投资策略！
刘菲不是那种把钱放在银行，坐收利息的女人，她很有投资眼光的。
北京房价一天比一天涨的凶，她也不是一点想法都没有…
当然，肯定想不到短短十年价格会翻二十倍左右！
中介通知他周末看房，房主正好有空…
沈林有点为难：“我这边周末刚好有事，没空啊！”
“…但房主也很忙，她也很着急…”
想了想，沈林问：“你先跟我大概说一下情况！”
位置好，价格合适，他就直接拿下了！
至于装修什么的…他又不住，等着被拆迁…
“房子就在你说的cy区…就是面积有点大，130平米…”
“130？是有点太大了。”
沈林有点犹豫…
“对了，这家的房主你应该也知道！”
“谁啊？”
“您看过《小李飞刀》嘛？”
“…当然。”
“它的房主就是俞妃鸿，演惊鸿仙子的那个！”
“啊？”
……
惊鸿仙子，俞妃鸿…
这个角色大概是她留给所有观众最美好的记忆…
至少要比《喜福会》好得多！
这是大众对她的了解…
沈林…写华娱的，稍微深入了解了一下，知道她人脉关系很硬…
早些年也是京圈的维纳斯女神！
也知道她为了拍摄《爱有来生》费了很多心思…
但…现在就卖房子了吗？
如果没记错，《爱有来生》是09年的电影啊！
好吧，事实上，早在1996年，俞妃鸿还在美国求学期间，一次暑假回国休假，偶然获赠一本须兰的短篇小说集，随后在返回美国的飞机上当作消遣阅读，竟在旅途中意外地一口气读完了整本小说集，其中的每一个故事都让她喜爱有加。
而在这一集子的故事里，又唯独《银杏银杏》总是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魂牵梦绕。
也许是江南长大的孩子，从小都有听鬼故事的经历，鬼故事里头透着的那一股子凄美和怅婉，留给小孩们无尽的遐想…
而当时尚在求学的俞妃鸿也只是个20出头的学生，远没有那样大的抱负立即想要把一部短篇小说改编成电影搬上银幕。
在随后的年月中，俞妃鸿经历了回国拍戏，《牵手》的一炮走红，各种的片约接踵而至…在繁忙的演戏生活中，她却从来没有忘记过《银杏银杏》这个故事。
随着年龄阅历的增长，在不断地演戏过程中和不懈地自我学习中专业经验的积累，《银杏银杏》逐渐幻化成日渐清晰的电影画面，在她的脑子里生根发芽，并得到了身边很多朋友的支持和鼓励…
去年，她已经很明确了自己想要把《银杏银杏》的故事改编成电影并搬上银幕的念头，并在当年找到须兰，拿到了《银杏银杏》的电影改编权。
然后就是筹钱的过程…
对了，《银杏银杏》就是《爱有来生》…
卖房子是第一步！
第十三章 进组
资本还没有席卷娱乐圈的时候，拍电影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基本上可以划分成《英雄》前后…
《英雄》之前，我们当然也有电影，但那个时候电影是一种工具，拍电影是一种特权！
《英雄》之前，大部分非体制内的导演想要拍电影，只能自负盈亏，所以，大部分第六代的第一部电影都是卖房子拍摄的！
你像李玉、王晓帅都这样…
即便《英雄》横空出世，拍电影依然是很多人独享的一种荣誉…
投资电影依然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中小投资不赚钱，大投资、大片则是大导演的专利…
想要回本，要么走地下，拍禁片…
这条路马上被封堵了：明年出了新条例，没有厂标，没有手续，剧本没过审的地下电影，投资人会有追罚，最高五十倍以上的罚款！
所以，禁片也没几个人敢拍了…
都得转型正规渠道，接受总局的指导…
要么跟电影频道合作，投资制作一百万以下成本的小电影。
俞妃鸿的《银杏银杏》，怎么也要好几百万制作成本！
厂标问题好解决，她是北影在编教师，可以把电影挂在青影厂旗下，现在就差钱了…
《银杏银杏》，01年开始第一次筹备，她写好剧本，准备拉投资…
然后发现没人愿意给她钱，原因很简单，她自己也清楚——这电影很有可能赔钱！
那怎么办？
卖房子还有努力接戏攒钱…
文青很可怕的，尤其是有执念的那种，真的会不惜一切完成自己的想法！
卖自己的房子都算小事，懂点营销套路的，能忽悠着别人把房子卖了，投资他的电影——真有这种牛逼的，逮到一个大水喉，各种侃，理想、志气，把自己包装成有为青年，今年戛纳，明年奥斯卡，让他觉着，不给你钱都他*妈的是傻逼！
这其中有好些人甚至把自己说的话都当成了！
真的就认为别人不给他钱是他们的遗憾…
从这个角度来看，俞姐姐是好人啊…
花自己的钱追求自己的梦想！
独立追梦人。
……
俞妃鸿…
沈林没有特别的想法，毕竟他是2021年重生的，那个时间，俞姐姐已经五十岁了！
参加《浪姐》都嫌老的年纪…
等一下，她好像比伊嫩婧、叶赫那拉·英年轻一点…
不重要，沈林还得拍戏，定好了周末进组，第一次拍摄，第一次进组，合同都签了…
请假？
真把自己当郑霜了？
——我是特别不争气的那种人，我想不拍就不拍了。我也知道自己这样做肯定会被剧组的人骂，但我觉得，那不重要。
翻译一下，我是特别自私的人，我是宇宙的中心，我不爽了，全世界都要跟着一起倒霉。
所以，推迟到了下个礼拜的周末…
安心上了两天课，两天日常后，沈林还有他的小伙伴乘车赶往怀柔——这次他开了车，二手捷达。
甭管是不是二手，至少是个代步工具！
《爱情宝典》，《小棋士》单元就在怀柔拍摄，直接驱车前往。
到了之后，沈林直接被化妆师领走，上妆…
很着急啊！
毕竟待会就要上戏…
他可是《小棋士》单元的大配角，直接跟三位主演对戏，写进演职员名单里的！
特别匆忙，沈林也很紧张…
赶紧做好，任由化妆师施为…
上好妆，走出化妆间，看了看时间，尼玛，才七点半！
导演都还没来呢！
小伙伴们也都过来了，全都换上了长袍古装…
王龙正无语：“用得着这么急吗？”
“就是，导演、主演们都还没来呢！”
“太不公平了！”
沈林摆了摆手：“咱们是新人，就应该提前到场，提前做好所有准备工作…等你们混成老资格了，也可以享受这样的待遇！”
小伙伴们也只是随口吐槽一下，都是懂规矩的人！
真要特别牛逼，沈林也不会跟他们玩…
张进揉了饿揉肚子：“有点饿了，剧组有没有早饭？”
“肯定有，我去问问！”
哥几个凌晨4点出发，没吃早饭…
剧组的早餐很简单，工作餐，稀饭加馒头、咸菜还有鸡蛋。
早期纯粹国内的剧组很少搞什么区别对待，主演、配角吃得差不多，实在想吃点新鲜玩意，可以自己下馆子…
打好饭，聚在一块，开吃。
张进一边嚼着馒头，一边道：“…我以后要是混出名堂了，拍戏就在北京拍…”
“为啥？”
“人熟，不用乱跑…”
“但这么一来，会失去很多机会…”
“我不在乎…”
完美诠释一几句歌词：赚的并不多，但人熟地熟还算落个自在！
“那你还不如跟大林子一样，考个编制，进话剧团。”
“哪有那么容易啊…”
才聊了没几句，沈林赶紧站起来…
有人来了。
李法曾老师、谢园老师、刘禅老师，三位老师都过来吃早饭了…
这些都是《小棋士》单元的配角们…
身份不一般，别的不说，单说李法曾老师，那是中央实验话剧院的副院长——实验话剧院和青年话剧院后来合并了，新成立了一家国家话剧院！
沈林的第一目标是人艺，也就是北京人民艺术剧院，第二目标就是国家话剧院…
要是跟李老师搞好关系…
嘿嘿。
谢园、刘禅，那也是业内赫赫有名的大前辈！
沈林起身，小伙伴们跟着站起来：“李老师、谢老师、刘老师…早！”
李法曾开口：“小张跟我们说找了中戏的演员们演配角，就是你们吧？”
“对…”
“吃饭吧…”
简单说了一句话，三位老师离开…
王龙正忽然感慨一句：“…这个戏不简单啊！”
“废话，要是一般质量，老师会同意让我们过来跑龙套吗？”
……
《爱情宝典》当然不简单，《小棋士》单元全是实力派+老戏骨，随便拉个配角那都是话剧院的大佬！
北京电视台做这部剧主要是为了对打《还珠格格第三部》…
自然全力以赴！
对了，《爱情宝典》的制作方，华新影业，老牛逼了，制作过《子夜》，《绍兴师爷》、《亲密爱人》，都是收视率很高的作品…
但是听张老师的语气，这家公司的老板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
具体她也没说，只让发沈林安心拍戏…
潜意思就是别想着跟制片方搞好关系，没多大用…
毕竟不是每个制片人都是石雪大佬！
第十四章 你要摆正好心态！
现阶段的内地男演员很难混出名堂…
做多只能在电视圈混口饭吃！
电影圈有港台型男压制，楷哥大导演拍《无极》，刘火华已经是金马影帝了，也只能演个不讨喜的配角；
就你看四小花旦、四大小生，基本上都是同一批出来的，但四大花旦慢慢成了四大花旦，所谓的四大小生——第一届四大小生：陆亦、黄垒、李亜朋、胡冰，现在谁还活跃？
也就黄垒的演艺道路走得顺当一点…
为什么？
除了因为港台演员的压制，还因为新人层出不穷。
新人为什么第一部戏就是男主角？
投资人看好！
投资人为什么看好？
这个有点复杂，反正江湖流传甚广：石雪八美…
不知道真假，但肯定有这种情况，因为沈林也接到过类似暗示…
大概就是小伙子真俊、屁股挺翘的啊，我给你介绍个人…
这种人，沈林向来直接表明性取向——老子是直男！
……
朱园园看到沈林他们一帮人，还挺开心的…
毕竟整个剧组都是空政、军艺的演员，演员名单里，也就沈林、朱园园出身中戏。
很自然的，小伙伴们算是朱园园派系…
如果这个剧拍个两三个月，或者主演之间闹矛盾，小伙伴们铁定支持朱园园…
当然啦，这种事也就在小说里面才会发生或者有明星制度之后…
不是说现阶段所有演员都是品德高尚之辈，而是大家没这方面的想法，就聚在一起演一部不错的作品而已！
都是体制内的演员…
同事关系！
《爱情宝典》当然属于制作精良的作品。
单说《小棋士》，不光服饰设计飘逸靓丽，色彩夺目，而且专门请了围棋教师作围棋顾问。
沈林看剧本的时候，不得不佩服邹静之，每一段台词都很有古意，台词相当隽永。
不像后世的古装戏，那台词，完全大白话，就给你一种，我上我也行的感觉，你再看看《小棋士》，沈林对丁刘元说了：“姐姐头上有白头发了，我来帮你揪掉！”
丁刘元，也就是红拂随口就是一句‘莫染亦莫镊，任从伊满头。白虽无耐药，黑也不禁秋！’
这段是齐己的诗，不百度一下，你知道这人是谁吗？
“出世之人何妨以入世之心看世界。”、“红尘中人何妨以出家之心看大千。”
这两句也是经典！
反正沈林想破脑袋也写不出这种话的。
还有，本来以为朱园园的颜值饰演女主角扛不起来角色…
也还可以，一袭道袍，素净、典雅，颇有出尘之气！
甚至连丁刘元老师的红拂…
咋一看，血盆大口，一点也不媚，但跟她对了了一场戏，沈林不自觉就被带进去了。
眉宇之间自带风情！
一上午拍下来，沈林颇有收获。
没有发生什么新手被资深演员压戏的桥段，也没有看主角不爽，故意打他脸的剧情…
想想也是，这个戏就一个月的拍摄时间，谁尼玛有空找茬？
男主角赵良正当红呢，一堆戏等着他。
是，沈林的颜值把他压的死死的，但那又能怎么样呢？
他是配角，专门用来衬托男主的！
……
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平衡心理，张进还有王龙正有点小郁闷。
他俩是跟着沈林一起来的，但是沈林演了男二号，戏份颇多，他俩只能演一些浪荡公子，几分钟的镜头…
就是红拂在流云院摆下棋局，以一当四与公子哥对局，他俩饰演的就是其中的两位公子哥…
剩下的时间，则饰演路人或者王爷下属之类的出场不多的角色。
换句话说，他俩都是跑龙套的！
一样都是中戏的学生，凭什么沈林上来就是男二号？
感觉有点不公平…
片酬也不一样，他俩算是跟组的特约演员，按天结算，一天600块…
五天时间，三千块！
沈林呢，同样也是五天时间，却有两万块！
这个大概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意思了…
而且，他俩觉得沈林也有点过分。
休息的时候，沈林没有第一时间找到他们，而是先跟几个主演、老前辈道别，然后去找了灯光师…
扯了几句淡，塞了两条烟，最后才跟他俩汇合。
一起吃中午饭，沈林解释：“现阶段的古装剧，尤其是内场戏，很依赖灯光的，灯打得好，人物形象更鲜明一点！”
“…所以你就送烟？”
“我总不能直接给钱吧…”
《小棋士》大部分都是室内戏，这个时间段的内地剧组，大部分剧组拍摄都是用自然光，只有比较精良的制作才用的起专业的灯光。
新人想出头，又不能抢戏，当然要跟灯光、摄影打好关系。
只要，你在小荧屏上面的形象才会好看！
灯光很重要的，尤其是古装戏。
有些演员明明颜值很高，古装镜头看起来却鬼气森森的，就是灯光没打好！
——这是每一个写华娱文作者必备的常识！
小伙伴有不同意见：“我觉得演员最重要的还是演技，咱们来这个剧组，目的就是熟悉剧组运作方式，主要目的还是学习！”
沈林立刻反驳：“…跟灯光摄影打好关系，也能熟悉剧组啊！”
“那也不用塞烟…”
“就是，你这种做法太谄媚了！”
“丢了我们中戏的人！”
“啊？”
沈林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虽然能感觉到小伙伴们有点情绪低落，但怎么也想不到是因为他自己太突出了…
毕竟在他看来，张生这个角色并不算什么主角。
……
小伙伴们甩开沈林，去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沈林有点郁闷，坐在演员休息室看剧本。
虽然不知道他俩发什么神经，但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他们俩呢？”
“不知道…师姐！”
沈林赶紧站起来，是朱园园…
“你们不是一起来的吗？
“…对，但他俩不知道去哪了？您要找他们？”
“没事，我主要跟你说两句！”
朱园园坐下，然后才道：“你们常丽老师给我打过电话…”
“…真的吗？”
“当然，她说这是你们第一次进组？”
“嗯，第一次试镜，第一次进组…”
“是你自己试镜的吗？”
“我们三一起…”
“那你还挺厉害，张生这个角色算男二号了！”
“…导演觉得我形象合适…哦！”
沈林这才反应过来…
朱园园问他：“怎么了？”
“没事，就是明白他俩为什么对我这么大意见…”
“意见？”
“…没事，您说您的…”
第十五章 挨骂的博哥
如果有可能，常丽更愿意自己的学生们电影出道…
概率太低！
就算能演电影，要么是大制作的龙套配角，要么是地下电影…
能电视剧出道就不错了！
他们能自己找到《爱情宝典》这样的精良制作，很不容易。
圈子就这么大，打听了一圈，常老师拜托朱园园多照顾一下…
毕竟朱园园是《小棋士》的女一号。
而且她是那种非常正派的演员，单说一点，她跟她的丈夫辛博青大学开始恋爱，毕业之后结婚，一直也没有什么出轨、感情变质之类的消息流出…
理想中爱情的样子！
回到话题，朱园园原本想着沈林一帮人都是第一次进组。
甭管谁，第一次肯定很生涩！
她想着等导演受不了了，喊停的时候，她再以过来人的身份指点一下、安慰一下…
但一上午拍下来，沈林完全没有新人常见的出画、镜头不适应的特征…
天赋确实可以！
而且…沈林没有那股子戏剧腔！
通常来说，中戏培养演员，主要目的是输送给话剧、舞台剧舞台的，这类演员的表演为了在舞台上突出一点，有时候会展现的略微夸张化。
一旦移植道影视拍摄，每一个镜头都会显得不自然，带有一丝丝的戏剧味道。
一句话，不够生活化！
但沈林…
自带松弛感！
这是他最大的优势…
所以，才能一上午拍下来，没怎么暂停过…
还有，沈林给人的感觉，既殷勤，但又不油腻…
让人很容易亲近起来…
这种就叫会来事！
事实上，沈林之所以没有‘油腻’，是因为整个剧组没有日后的大明星。
没有必要耗费多余的精力。
插一句，新人进组，没那么恐怖的，给老前辈们端茶递水这种事轮不到新人的，那是工作人员的事，沈林就是态度端正而已…
其实，即便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大概率也会被原谅——因为颜值。
长得丑的做错事，就叫丑人多作怪，长得帅的，则会得到一句评价：‘有上进心是好事，可能方法用错了’…
……
沈林不知道这些啊，他还以为师姐是过来提点他的…
可能自己在表演的时候有一些小毛病之类的。
朱园园笑了笑：“我也没什什么要交代的，好好看看剧本吧！”
“嗯…”
沈林拿起剧本，又看了一遍…
下午没他的戏。
但他也不会随便离开剧组。
他现在差不多明白小伙伴们为毛对他换了个态度……
也明白为什么后世那么多同班同学，为什么没能一起走下去。
圈子真的很残酷，或者说社会就这样，能出人头地的就那么几个，有的人则是手捧鲜花站在路边等待英雄的归来…
能手捧鲜花还是好的境遇，至少能有一个正面大特写，大部分可能连特写的机会都没有…
这种事，怎么说呢？
真的就看天的。
这个行业是少有的完全不讲道理的行业，可能你很努力很努力，最后还是没有用。所以你只能一直努力，并且不报有任何希望。
命运也很奇妙的，01级、96级都是常丽的学生，但是01级偏偏没出一个叫响名号的明星。
沈林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总不能跑过去告诉他们‘哥们是这本书的主角，注定飞黄腾达，你们跟着我混吧…’
你觉得他们能接受吗？
估计这部戏之后，沈林跟他们的关系就要变质了，从之前的好基友，无话不谈，变成纯粹的同学了…
怪不得都说高手寂寞…
……
《小棋士》有几个小配角，有名有姓的基本上都给了军艺的在读学生，倒是有几个没人认领的角色，需要现挑！
也就是传说中的从群演里挑…
这个阶段，跑群演的纯素人比较少，都得靠人推荐…
而且被推荐的不能太有名，但又得有点水准，不能掉链子！
比方说狱卒、送酒菜的…
剧情是这样的，周国能教红拂下棋，红拂见国能为人忠厚，是个可以托付的人，有意随他从良，无奈周国能对妙观情有独钟，对红拂的柔情蜜意只作不懂。
红拂由爱生恨，在康王面前诬陷国能为辽国密探，将国能送进大狱。
这时候就需要群演了！
临要拍摄了，副导演孙梦泉问了旁边的工作人员‘送酒菜的呢？’
“来了，来了！”
一个穿着很休闲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一边举手，一边走了过来…
孙梦泉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谁让你来的啊？”
“…您让我过来的啊！”
“…你这长得也太丑了，你是演员嘛？”
“我是北影配音班的…”
“配音班？”孙梦泉差点没炸毛…
这不是胡闹嘛，你一配音班的，来演什么戏？
还张这样？
各种嘀咕：‘这不是胡闹么？这哪能行！’
“孙哥，导演在喊了…”
“行了，你去见导演吧…”
孙梦泉嘀咕的声音有点大，周围不少人都听见了，那男的脸色有点难看，但还是跟着走了进去…
房间里，导演正在讲戏，这段剧情很简单，周国能被下狱，但他自得其乐：在这牢狱之中，破获为局，瓦砾为子，地为谱，此乃人生一大幸事！
然后送酒菜的就进来了，再之后，张生上场，跟周国能抱怨自己能力不行…
“导演，送酒菜的来了！”
张多福抬眼扫了一下，点头：“…行了，带他去换个装，咱们试一段…”
“好唻！”
那男的头发很长，眯缝眼，脸型很尖，颧骨有点高，一般这种面相的人，看起来都有股刻薄之意。
很适合演那些来自底层的反派…
当然啦，《小棋士》里面没有反派，全是好人。
孙梦泉领着男的去换服装，一边走一边叮嘱：“待会拍的时候千万别笑场，也不要一直盯着镜头…你懂不懂这些？”
“…懂，我之前拍过戏…”
“你这长相，还能拍戏？”
沈林没忍住抬头看了眼‘送酒菜的’，然后，惊讶了…
这男的，就那个送酒菜的…
他太认识了！
这不是博哥嘛！
每个写华娱的，绕不开的名字：黄博…
而且跟他的关系都不会太差，最次，也不会抢他的角色出名…
你怎么抢？
黑皮？耿浩？高博？
咱这些娱乐问作者，哪一个男主角是丑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