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给我变
“主人，你醒啦？”
温柔甜美的声音唤醒了他。
少年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甜美动人的俏脸。
他眼神迷茫，有些摸不清状况。
少女低下头，用小脑袋亲昵的轻柔的拱着他的脸。
他被逗弄的哈哈直笑，“别闹了，快让开。”
他推开少女，想要看清这到底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里。
一张披头散发拉碴的胡子壮汉面庞出现在眼前，眼神温柔，噘着嘴，嗓音甜美的说：
“Honey~~kissme~~”
“鬼啊！！！”
——
苏誉，18岁，一名普通的大一年级学生。
在早上五点被噩梦惊醒，开始了平平无奇的一天。
他把那只将屁股压在自己脸上害得刚才做噩梦的黑猫抓起，扔到一边。
回想起刚才的噩梦，仍旧惊魂未定。
初春的早上气温还很低，天色也只是蒙蒙亮。
苏誉想睡个回笼觉，结果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他有些郁闷的起床穿衣，把昨天的剩饭热了一下，准备用作等会的早饭。接着回房间看书。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他到浴室洗脸刷牙。忙完之后，来到餐桌上慢悠悠的吃早饭。
对于经常睡过头迟到因此不吃早饭的苏誉来说，今天的早饭可以说是非常难得。
“瞄~”
收养的黑猫从房间里走出来，轻巧的跳到餐桌上，抬头盯着苏誉看。
苏誉揉揉黑猫的小脑袋，又拿了一个新碗，将分好的饭菜递到它面前。
不过，黑猫无动于衷，它仍旧眼巴巴的望着苏誉。
苏誉继续抚摸黑猫，“怎么了？胃口不好吗？”
“瞄~”
黑猫突然叫唤一声，然后纵身扑倒了苏誉的怀里，他下意识的抱紧了对方。
黑猫探出头，在苏誉的唇边轻轻的碰了一下。
“哈哈，别闹了。”
苏誉笑着松开黑猫，突然有“砰”的声音传来，接着眼前烟雾弥漫，就像是魔术戏法一样突然出现。
苏誉眼神疑惑，发现怀中原本毛茸茸的触感变得光滑细腻。
轻巧的小猫也变得沉重。
在他脑子里冒出发生什么事的疑问中，烟雾消散，不着寸缕的美丽酮体出现在怀中。
她搂住苏誉的脖子，撒娇似的不停的蹭着。
苏誉忍受着脖间发丝的酥痒，将怀中的少女推开，望着眼前甜美可爱的脸庞，吃惊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你……你……是谁！！”
他怀疑自己还在梦里。
“瞄~是我啦~小黑。”
少女乖巧的说。
“别闹了，小黑是猫！”
小黑是自己给黑猫取的名字，他反驳说。
少女见苏誉不相信自己，略带赌气的又亲了苏誉一下，砰的一声，烟雾弥漫。
她的身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黑猫蹲在地上。
“真……真的是猫！！”
苏誉一屁股坐在地上，一直以来表情极少的脸罕见的出现波动。
……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誉看着房间里穿着自己衬衫坐在被褥上的美少女，从震惊中恢复正常，并确信这不是梦。
此时的她虽然变成了人类，但是并不完全，还保留两只猫耳和尾巴。就像是cosplay猫娘的人。
行为上也还带着一些猫的习惯，她趴在床上，像个小猫一样不停的舔着自己的手。
对于身上的衬衫似乎很不习惯，扭着身子总想把它撕掉。
“这不是主人你的愿望吗？”
听到苏誉的话后，小黑停止舔手，抬起那张可爱的脸，小声的说。
“我？”
苏誉更加迷惑不解。
“对啊，前几天你拿着一张照片和我说‘给我变’。”小黑似乎有些委屈，“小黑想要让主人开心，于是就拜托了附近的流浪汉，他帮了我。”
黑猫的话让苏誉想起了昨晚的事，好像确实做过类似的事。
因为看了一本正在追的小说中某个猫变人的情节，于是开玩笑的对身边的黑猫来了这么一句。
“这么灵的吗？”
谁能想到玩笑话竟然成真了。
他接着问：“你说是附加的流浪汉帮你变成人的？”
小黑：“是的瞄~”
“怎么样的流浪汉？”
小黑思考了一下，回答：“一个怪人。明明天气还那么冷，但是他仍旧穿着短袖和短裤。平时都住在桥下，所以我觉得他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噢，对了，他自称自己是魔法师。”
“魔法师？那家伙在哪？”
苏誉难得的对一件事产生好奇心，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问清楚什么情况。
他已经相信了小黑的话，不然也没法解释猫怎么就变成人了。
小黑说出那个桥洞的地址后，苏誉看了看时间，快到上学的时候了。
“总之，你先在家里待着。”
“诶，不要~我要和主人一起。”小黑直接扑了上来，抱住了苏誉的手臂。
苏誉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软嫩温热，反对说：“别闹了，我怎么带你去上学？”
“那我变回猫！”
小黑踮起脚尖就要亲苏誉，他直接伸手挡住了少女的唇。
原来如此，这就是变成人的“开关”吗？
他敲了小黑脑袋一记，“总之，乖乖在家里待好！这是主人的命令！”
“切~~”
小黑不高兴的噘着嘴，那噘起的形状甚至可以挂水壶。
苏誉安慰说：“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好耶！”
小黑高兴着就要再扑上来亲他，苏誉赶紧把门关上。
……
苏誉的家位于JH市郊外，距离就读的大学接近一个小时的通勤路程。
每到了上学的时候，他就十分郁闷老爹当初为什么买了郊外的房子。
虽然是一栋看起来很气派的华丽洋房，面积也很大。但是距离上学的路程实在是太远了，而且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总有种住鬼屋的感觉。
在上课铃声响起后不久，苏誉才姗姗来迟。
因为离学校较远和身体经常生病的关系，迟到对苏誉来说就是家常便饭，同班同学们都已经见怪不怪。
以至于他今天居然踩着第一节课的点到，纷纷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尤其是当第一节课的授课老师站在讲台上，破天荒的在那个本该空荡荡的座位上看到稀罕的身影之时，惊愕的仿佛见了鬼。
全班同学看到老师那副表情，全都忍俊不禁。
“你……身体没事了吧？”
老师也觉得有些尴尬，走过来关心的问。
苏誉看着眼前陌生的面孔，因为迟到和经常请假的缘故，所以他不是很记得眼前这位老师是谁。
只能露出一个不失礼貌的尴尬微笑，然后点头示意没事。
“那就好，上次你在教室里晕倒吓死我了。”
苏誉从小到大身体就不好，经常莫名其妙就生病。在课堂上晕倒的次数简直数都数不过来。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至于病因，每次去医院医生都查不出来，只能根据检查结果发现他的各项生命体征都低于普通人，具体原因在哪却无从得知。
这么多年过去了，苏誉也只能自我安慰，也许自己身体素质天生比正常人差。
感受到后背有人用圆珠笔戳了自己。
苏誉好奇的回头，一张秀美白皙的姣好面容映入眼帘。
“怎么了？”他疑惑的问身后的少女。
陈璎伸手挡在唇边，偷偷说：“吃早饭了吗？”
“吃了。”
苏誉平静的回答。
陈璎笑容僵了一下，然后哦了一声，偷偷把准备拿出来的面包收好。
苏誉见对方关心自己，本着礼尚往来的想法，反问：“你吃了吗？”
“呃……啊，吃了吧。”
陈璎手足无措，似乎是没想到私下里被形容高冷面瘫的苏誉居然会主动向自己搭话。
吃了……吧？这算是什么说法？
“好吧，我等会打算去小卖部买瓶水，你要是没吃我可以给你带，既然吃了就算了。”苏誉淡淡的说。
陈璎先是一愣，然后激动的站起来，“我没吃！”
全班师生都眼神惊讶的看着那位在课堂上突然站起来的少女。
陈璎害羞的趴在桌子上，恨不得把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誉见她耳朵都红完了，也不好再问还要不要给她带点吃的。
……
无聊的一天总算过去，苏誉收拾书包，朝着小黑说的那个流浪汉住的桥洞走去。
魔法师？会是什么样的？他极少见的充满动力。
半个多小时后，苏誉总算找到了小黑所说的那个桥洞。
桥洞距离自己家还是有一段不短距离的，他在心里计算着距离，有些意外小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卡车从上方轰轰而过，苏誉向着阴暗的桥洞走去。
踏入那个光线都照不到的阴暗桥洞，苏誉有种踏入异界的奇特错觉。
流水声，驶过的卡车声，种种杂音全都在他走进桥洞的那一刻被屏蔽在外。
就好像被剥离了一样，一种奇怪的感觉在他心底滋生。
苏誉站在原地，黑暗的桥洞世界让他感到了不妙。
他转身想要回头，看到的却是一片迷蒙的雾气。
再回头，却吃惊的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片白茫茫的迷雾之中。
哪里来的雾？他错愕不已，心中危险不妙的预感愈发强烈。
更加不妙的是，在那翻涌的迷雾深处，突然亮起了两道猩红的光芒。
危险、诡异，带着凶残之意的可怕目光！
02、家务猫
“你是谁？”
就在苏誉被那可怕凶残的眼眸光芒瞪得根本无法动弹之时。
空荡的桥洞世界突然有声音响起。
那是一声略显沙哑的男人的声音。
随着声音的响起，仿佛镜子被打碎，又或者从梦中惊醒一般。
所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
迷雾淡去，猩红的凶恶目光也消失不见。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苏誉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边的高大男子。
他外面披着破烂的大衣，内里则是短袖和短裤。脚下则是一双鞋带都没系好开胶的脏旧马丁靴，你甚至还能看到脚指头。
回想起小黑形容的对方天那么冷还穿着短袖和短裤，眼前的男子很可能就是那名自称魔法师的流浪汉。
流浪汉见苏誉不说话，以为他只是误入这里游玩的学生。
他叼着根已经燃尽的烟头，摇了摇头，紧了紧背着的破烂背包向前走。
“我家的猫说，是你把它变成人类的！”
苏誉一路上都在思考该怎么开口，万一自己搞错了对象，或者对方不认，那岂不是会被当成神经病？
然而，当对方出现之后，苏誉选择直接开门见山。
流浪汉停下脚步，回头上下打量苏誉。
“年纪轻轻的，去看看医生吧，耽误了就不好了。”
对方善意的提醒，让苏誉心中尴尬，搞错了？
“不过……”
流浪汉继续开口。
“我记得好像有个神经病也这么跟我胡说八道过，说什么魔法师什么的……唉，最近精神病院的保卫措施不太好啊，一个一个的都跑出来了。”
苏誉看着面前嘀咕不断的流浪汉，连忙上前，“那个人，不，那个神经病在哪里？”
流浪汉有些诧异，“你要找他？你们认识？我懂了，你和他一定同是一个病房的。”
苏誉欲言又止。
流浪汉拍拍他的肩膀，充满理解的说：“你不用解释了，这是病人之间的共同语言，我理解你们。”
这下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了。
流浪汉指了指桥洞前方，“你的病友应该在那里。你要找的话，就去前面看看吧。”
苏誉按照流浪汉的指的方向走出桥洞，寻找那个自称为魔法师的家伙。
就在他走后，流浪汉惊险的拍拍胸口，“好险，差点就被抓回去了。那些人太不要脸了，居然伪装成学生的样子！哼哼，还好本大爷机智。”
……
当繁星满天之际，苏誉回到了家里。
他没有找到流浪汉说的那个神经病，心里有种自己被忽悠了的感觉。
推开满是爬山虎的栅栏铁门，苏誉踩着鹅卵石小道，穿过没人修剪而杂草丛生的荒芜庭院，默默向着前方那栋古典的洋房走去。
也不知道小黑有没有乖乖呆在家里。苏誉有些担心。
突然，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
抬起头看向树梢，在那里，一只乌鸦站在枝头上。
它长着一双诡异的碧绿瞳孔，绿油油的目光看的苏誉毛骨悚然，背脊一阵发寒。
想起和乌鸦有关的种种不好的传言，苏誉捡起地上的小石子，朝着枝头的青眼乌鸦掷去。
乌鸦振翅高飞，躲开了那枚石子，它在半空中围着苏誉盘旋一周，随后远去，消失在夜幕中。
苏誉收回目光，他走向洋房。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的客厅。
苏誉看着碎了一地的茶具、湿漉漉的地板，被刮花的沙发，还有挂在吊灯上的裤衩。
这……发生了什么？他愣在原地，半天说不上话来。
厨房里突然传来砰的响声，苏誉赶忙跑去，看到的是冒着热气和焦味的水壶。
他捏着鼻子上前查看情况，原来是水壶烧干了，底座过热直接烧掉了。
他赶紧拔掉电线，心中一阵后怕，自己要是在晚点回来，厨房都得烧掉。
家里只有小黑，“犯人”是谁可以说一目了然。
他叫唤着小黑的名字，想要找到小黑。却听到房间里传来咚的震响。
苏誉好奇的冲入房间，看到书架已经倒下，小黑身体被掉落的书埋在下面，只剩一条尾巴在外来回招摇。
“你……你在干什么？”
苏誉上前揪住她的尾巴，将她从书堆里扯了出来。
“主人，你回来啦~~”
小黑搂住了苏誉的脖子，亲昵的不断蹭着他的脸颊。
苏誉面无表情的弹了她的脑袋瓜一记。
“这里还有客厅、厨房都是你干的？”
小黑眼睛闪亮的点点头，“都是我干的！”
好家伙，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苏誉二话不说揪住她的尾巴，朝着弹性十足的pp啪啪就是两下。
打完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忘了对方现在已经不是猫了。
听着小黑发出的那奇怪的娇呼声，他不得不尴尬的收回手。
小黑眼泪汪汪的小声嘀咕，“对不起。”
“我不是让你在家里好好呆着？”
“因为在家里太无聊了，就想帮主人把家务都做了。洗衣服、打扫房间这些……我以为挺简单的，就模仿主人你，没想到……对不起……”
苏誉看着小黑认真的脸，挠挠头，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想起挂在吊灯上的裤衩，笑道，“吊灯上的裤衩，你是怎么办到的？”
小黑想了想，尴尬的回答，“准备晾衣服的时候不小心绊倒了，就飞了上去……本来想取下来的，但是又不小心打碎了茶几上的杯子……”
看来还是连锁反应。
苏誉试着想象那个画面，小黑笨拙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
“算了，你没受伤吧？”
小黑摇头。
“那就好。”
“主人，你原谅我了？”
小黑惊喜的抬头，可爱的大眼睛闪烁发光。她快速爬到苏誉身边，就要抱上来。
苏誉用一根手指抵住她的额头，阻止她要扑上来抱住自己的动作。无奈回答：“不然呢？你有钱赔我吗？”
小黑摇摇头，然后一本正经的说：
“我可以以身相许！”
苏誉被这破天荒的发言惊住了。
“抱歉，我对猫没有想法。”
小黑直接石化。
……
“你确定不吃？”
苏誉看着餐桌对面的少女，她蹲在椅子上，双手抱膝，噘着嘴别过头去。摆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不吃！”
“好吧，鸡腿，回锅肉，还有你爱吃的鱼……这些就只能我自己吃完了。”
“不吃，不吃，就是不吃！”
小黑捂住耳朵，摇头不去听苏誉的恶魔低语。一副你不好好安慰我，就跟你誓不罢休的模样。
苏誉夹起鸡腿，淡定悠闲的咬开。
小黑眼神不断的偷瞄，看着苏誉用筷子夹住香喷喷的鸡腿，听着他咀嚼那软嫩滑腻的肉质。
“咕噜咕噜~~”
鲜艳动人的红晕瞬间爬满了少女白皙娇嫩的肌肤。
苏誉看着对面那位明明饿得不行，但是却仍在莫名其妙咬牙坚持的少女。
内心想笑又不敢笑，他放下筷子，“你是因为我刚才的话生气了？”
“猫猫才不敢生主人的气。”
小黑背着身，气嘟嘟的说。
“好吧，看来确实是生气了。”
小黑委屈的说：“我只是在气我自己，觉得自己太没用了。”
苏誉有些没搞清这里边的因果关系。
“那位帮我变成人的魔法师说，只要想象着要变身成的人的样子就能够变成那样。所以小黑查了很多资料，总结了人类男性会喜欢的外貌身材特点。以为主人也会喜欢，所以才变成这个样子。”
苏誉看着眼前天真无邪的可爱脸蛋以及宽松家居服都隐藏不住的丰满。
原来是这样，那句没想法的话让小黑以为自己精心准备的努力都打了水漂。
一方面埋怨他不近人情，另一方面又深受打击。
苏誉走到她的面前蹲下，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孩。
“你很好看。”
小黑脸红着问：“真的？”
“至少，在我见过的女孩子里面排第一。”
“哼哼，人家才不是女孩子，人家是猫~~”
小黑还没忘记苏誉之前的话，气呼呼的说。
这别扭的性格是从哪学来的？苏誉苦笑。
气消之后，小黑愧疚的说：
“对不起，小黑不应该那么任性，还有今天自作主张的家务活，统统都搞砸了，还差点没把房子烧了……对不起，小黑太笨了，下次再也不会自主主张了。”
苏誉道：“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而且，你今天愿意帮忙，我很高兴。”
小黑面露喜色，“真的？”
苏誉点点头。
“那我下次再帮忙也可以吗？”
“呃，虽然房子有保险，但还是要注意安全。”
厨房差点被烧掉让苏誉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些担惊受怕。
“太好了！”
小黑绽放笑颜，那灿烂的笑容，让他看的出神。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紧紧抱住了。
“嘻嘻，偷袭成功！哎呦~”
小黑松开手，眼泪汪汪的摸着脑袋瓜。
这家伙，真不能放松警惕。苏誉心想。
03、不正经医生
手机闹钟的声音惊醒了苏誉，他从被窝里探出头来，眼神迷糊，伸手在床边柜上不断摸索，在摸到手机后，将闹钟关闭。
感受着被窝里异样的触感。
苏誉掀开被子，少女熟睡的容颜映入眼帘。
他无奈的抓了抓睡得卷翘的头发，打着哈欠，推了推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自己被窝的小黑。
小黑揉着惺忪的睡眼，“早上好，主人瞄~”
“我昨晚应该有说过让你以后睡客房吧。”
而且，我明明把门锁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为什么？”
小黑瞪着好奇的大眼睛，小小的脑袋满是问号。
“以前我们不是都一起睡的？”
“那是因为你以前是猫的样子，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才不要，人家现在也是猫，瞄~~”
撒娇似的说完，小黑就要扑上去抱住苏誉。
他直接一个闪现完美避开，小黑一头磕到床边柜上，痛的双手捂着脑袋，发出呜呜的委屈声。
苏誉面无表情，“总之，以后不允许再偷偷溜进来。”
小黑抬头，笑嘻嘻的说，“那我光明正大的进来可以吗？瞄~”
“……”
……
用过早饭之后，苏誉离开洋房前，转头对身后眼巴巴想要跟着的女孩说。
“知道我放学的时间吗？”
小黑点点头，苏誉继续说：“那就好，你算准时间，我放学前到校门口等我吧。我们去买衣服。”
小黑现在身上穿的还是他的衣服，连内衣都没有。
“是约会吗？是约会吗？”
她兴奋的直跺脚，就差蹦起来了。见苏誉不说话。
她高声欢呼，“是约会吧！太好了瞄~~”
小黑开心的又要扑上来，苏誉直接躲到门后，然后把门关上。
离开家之后，苏誉没有到学校，而是乘坐公交向着市医院而去。
今天是每个月例行检查的日子，自从他记事起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晕倒甚至还有昏迷好几天的情况发生后，每个月都会到医院检查身体。
一方面自然是希望能查出病因，哪怕希望渺茫。另一方面也是希望通过体检能及时把握身体目前的状况。
苏誉可不想自己年纪轻轻就领便当。
排队，挂号，等待，苏誉娴熟的完成这套流程。
半个小时后，苏誉坐着电梯，穿过几个科室，来到坐诊的医生面前。
“小苏苏，你迟到了，我还以为你今天忘了。”
坐诊的医生是一名年轻的女子，面容姣好，气质成熟优雅。
她面带微笑，精致的淡妆让本就漂亮的她更加迷人，宽松的白大褂也难掩那具成熟动人的美好身材。
“拜托，林医生，我都高中生了，别再这样称呼我。”
苏誉有些无语，谁让两人刚认识的时候，自己才小学六年级呢？
那个时候，对方还是这所医院的实习生。现在摇身一变，不仅变得更加漂亮，职业方面也是步步高升。
林雅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一脸愉悦，似乎很享受他尴尬吃瘪的样子。
“知道了，知道了。快来让姐姐检查检查你发育正不正常。”
“……”
苏誉心想，等会就去向你们主任举报你这个不正经的医生。
“最近没什么不舒服吧？”
林雅一边给苏誉检查，一边唠家常似的闲聊。
“前几天在课堂上晕倒了。”
闻着林雅身上散发出来的清幽香味，苏誉面色平静的回答。
“啊？怎么回事？”
林雅惊讶的抬头，眼神里充满了关心。
苏誉看她那么紧张，反而奇怪，他无所谓的说：“老样子，林医生你应该习惯了才对。”
“你这病真的奇怪，我问了好多医生，还拜托了国外的朋友替你咨询，结果大家都说不上来。”林雅也有些苦恼。
“放假的时候我回老家，把你的情况和占卜的说了，她说你可能是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比如诅咒、幽灵之类的？”苏誉笑出声来，“林医生，我记得你应该非常反感这些东西才对的。”
林雅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整理一下头发，面色微红，似乎也觉得刚才的话和自己的职业不搭。
“这不是试试看吗？而且那家伙是我朋友，虽然这些年一直在国外学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之前她还帮我占卜过几次，还挺灵验的。”
“谢谢你，林医生。”
苏誉认真的回答。
似乎没想到他居然会那么认真感谢自己，林雅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岔开话题说：
“你爸爸还没有消息吗？”
苏誉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有两年了吧？一则短信都没有？”
林雅有些生气，哪有这样当父亲的？
苏誉想起父亲离去前放在自己书桌上的那封信，沉默下来。
林雅看着他沉默的样子，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慌忙解释：“对不起，我不是要指责你的父亲，只是觉得……”
“没关系。”
苏誉倒也没说什么，“多亏了林医生你这些年的照顾。”
“我什么也没帮到你，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你身体的情况。而且，明明是你照顾了我。”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你，所有的不快都会烟消云散。那个时候也是，现在也是。”
林雅想起过去的事，微笑着说。
“大家都这么说，搞得我跟一个怪人一样。”苏誉无奈的回答。“还有，注意用词。别说这种容易让人误解的话。”
“误解？诶嘿，你误解什么了？”林雅来劲了，眼神充满了调戏之意。
苏誉啥也没说，很早前他就发现了林雅外表看似正经，实则内心充满各种不正经的恶趣味。尤其喜欢戏弄自己。
现在要是搭理她说不定就越说越上头，越来劲。
见苏誉不搭腔，林雅故作失望，“听好了，姐姐给你个忠告，虽然你话少的样子很酷，但这样会找不到女朋友哦，大家还是更喜欢开朗能聊得来的人。”
“那种事怎样都好，随便。”苏誉满不在乎。
林雅郑重的说：“你啊，我以前也跟你说过吧？你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缺失了什么的人偶，眼神也经常显得冷漠麻木。这样可不好，会错过许多原本触手可及的缘分哦。”
看着林雅关心的眼神，苏誉沉默不语。
……
陈璎现在很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吃早饭。
现在肚子不停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饿得快前胸贴后背了。
望着面前空荡荡的座位，眼神郁闷的想起昨天的事。
本来计划着故意不吃早饭，让他陪自己一起去吃。
结果……唉，怎么就忘了他今天要去医院检查。
这是老天爷在暗示我，有些事情不能强求吗？
陈璎想着想着，突然伤春悲秋起来。
同桌赵依依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位姐一会发呆一会快哭了的样子，满眼莫名其妙。
最后还是善意的提醒说：“身体不舒服的话，要不要去校医室看看？”
陈璎摇摇头，“我没事，可能是没吃早饭吧，有些没精神。”
“依依你啊，就别操心了。人家是为情所困。”
坐在身后的魏晓东笑嘻嘻的点破了她的心事，听到的同学纷纷捧腹大笑。
被戳破心事的陈璎恼怒的回头，瞪了那个大大咧咧的男生一眼。
后者心虚的拿起书本挡住自己的脸，片刻后又开口：
“快看，苏誉来了。”
“姓魏的，你再提苏誉一次，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陈璎气急，俯身抽起布鞋，就要扔过去砸对方。
“我怎么了？”
后方传来熟悉的声音。
陈璎惊讶的回头，看到身后站着的熟悉身影，他眼神疑惑，目光在自己举起的布鞋上滴溜打转。
完了，老娘好不容易打造的温文尔雅的文艺美少女人设。陈璎欲哭无泪。
04、迷雾再现
放学的铃声响起，苏誉走出校园。
远远的就在校门口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她穿着宽松的卫衣，套着兜帽，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无聊的踢着地面的小石子。
是小黑。
看样子似乎已经等了有一阵了。
想到少女的真实身份，苏誉心中还是有些紧张的。
要是她暴露了，即使别人没往小猫变美少女这么离奇的展开上去想。
估计也会把他往强迫无辜少女cosplay猫娘的变态死宅方向去想。
好在小黑非常听话的把猫耳和尾巴都藏了起来，看起来就像是个在等人的酷酷少女。
就在苏誉走神期间，小黑东张西望寻找苏誉的身影，然后她转头看到了背着书包的身影。
她就像风一样跑来，张牙舞爪的要把苏誉扑倒。
早已经在小黑千百次的伏击中把闪避技能点满的苏誉淡定灵活的避开，少女扑了个空，抱了一团空气。
小黑转过头来，脸颊气鼓鼓的埋怨说：
“明明以前都让我抱的~~”
她发现现在想扑倒主人真是太难了，他就像防小偷一样防自己。
“这里是外面，注意一下。”苏誉不敢看她那委屈的小眼神，“而且，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总有一天，腰要被你撞断不可。他在心里补充。
“不要瞄！！”
苏誉被她那口癖弄得哭笑不得，提醒道：“你以后还是改改吧，别再‘瞄瞄瞄’的，你现在怎么说也是个人。”
“那你让我抱，晚上也让我睡你被窝。还有……”
在周围路过的学生诧异的目光中，苏誉赶忙伸手捂住她的嘴，然后拖走。
再说下去，自己不被社死，名字在校园里估计也要和变态二字等价了。
“主人，我们去哪里？”
走出校园，在拥挤的人潮中，小黑紧紧抓着苏誉的手臂，紧张又兴奋的看着街景。
她在还是猫的时候，虽然也会趁苏誉不在家的时候跑到外面，但因为苏誉的家在郊外的缘故，并不会像今天一样见到那么多人。也看不到那么热闹的街道。
“说好了给你买衣服的，就在前面，快走吧。”
苏誉被她那兴奋的样子感染，极少表情的脸也难得的露出淡淡的开心笑意。
虽然变成了人，但她仍然是那只陪伴了自己许久的小猫。
他们向着服装专卖店走去，在不断交错而过的身影里，小黑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她停下脚步，苏誉好奇的看她，“怎么了？”
“主人快看，是他。”小黑指着人群。
“谁？”
苏誉更加疑惑。
“那个魔法师！他就在前面。”
苏誉惊讶的顺着小黑所指的方向看去，在茫茫人群中，似乎有些眼熟的身影穿过，踏入了一条巷子里。
“你没看错吗？”
小黑摇摇头，十分肯定的说：“就是他！”
似乎是以为苏誉不相信她，为了证明自己，小黑扭头就向着巷子里跑去。
苏誉连忙跟在身后，他们踏入漆黑的巷子，嘈杂、喧哗的闹市声全都消失不见。
那种仿佛误入了异界的感觉再一次涌入苏誉心头。
他莫名回想起桥洞时的经历，回想起那对猩红的可怕目光。
那种极度危险的感觉又一次从后脊蔓延，爬遍他周身。
“等等！别追了！”
苏誉朝着前方的少女大喊，然而明明近在咫尺，他的声音却似乎根本传递不到给对方。
小黑就像是没听到一样，仍旧自顾自的往前。
苏誉不得不加快脚步，然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翻涌的雾气又一次出现。
“该死！”
小黑的身影被迷雾笼罩，变得若隐若现，然后消失不见。
苏誉站在原地，来回张望，在他的周围，翻涌的迷雾已经遮蔽了一切。
他仿佛身处在一片被迷雾笼罩的世界里，小黑、巷子、街道、人群一切似乎都从未出现。就像梦一样那么不真实。
更糟的是，危险的感觉变得更加强烈，他冷汗直流的回头，身后那一对令人毛骨悚然的猩红目光又一次出现。
那道目光紧锁着苏誉，冷酷、残忍。
迷雾中他甚至荒谬的听到了某种野兽的低吼。
这让他确信迷雾深处，那道猩红目光者极可能是一头野兽。
一头出没于现代都市的大型凶残恶兽！
苏誉感到不可思议，在现代都市里，除了动物园，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大型野兽出没？
突然，他闻到了某种野兽和鲜血混合的气味，这气味最开始时还很淡，但是却越来越浓烈，显然那头野兽在悄悄靠近自己。
苏誉不敢在多逗留，但是又不敢立即转身就逃。因为那会把后背暴露，他记得科普节目说过，一旦把后背暴露在野兽的视线中，就会引起它们的疯狂冲锋。
苏誉现在有些庆幸自己没事总是喜欢看一些对考试没吊用的乱七八糟的书。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也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有直面野兽的一天！
哪怕是在那座郊外的洋房里，他也极少会见到这样的大型猛兽，更别说在都市，在闹市中心。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苏誉一边后退，一边紧张的观察着那道不断逼近的目光。
唯一庆幸的是小黑不在这里，虽然不知道她跑哪去了，但也算是逃过一劫。
就是自己要倒霉了，苏誉完全想不出从迷雾深处的野兽中逃走的办法。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了，将要被野兽用来填饱肚子之际。
那道不断逼近的猩红目光竟然后退了，连同四周翻涌的迷雾一起。
就像被人按下了delete键，一切的痕迹都删除干净。
似乎从未出现过。
昏暗的小巷景色再次出现。
苏誉站在老旧的路灯下，脸上冷汗不断。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小黑快步跑来，放松下来，“原来主人你在这里，我还以为你去哪了。”
苏誉回忆起刚才的惊魂一幕，忍不住问：“小黑你……刚才没看到吗？那片雾，还有那个……”
“雾？什么雾？”
小黑百思不得其解，反而疑惑的看着自己主人。
苏誉犹豫了半天，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
难道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就像那些精神病患者一样？
“别说这个了，快看，我把那个魔法师带过来了！”
小黑指了指身后，苏誉已经兴趣全无，但还是转头看去。
那是一个穿着短袖、短裤外面套着破旧大衣的流浪汉。
“是你！”
眼前的流浪汉正是那天在桥洞里碰到的家伙！
流浪汉似乎也没想到苏誉那天没有撒谎，也不是什么想欺骗自己的人。
“原来你就是那只猫的主人。”
只有小黑目光来回的看着两人，神色颇为意外，似乎也没想到主人和魔法师已经见过面了。
05、兜兜转转
昏黄的巷子里，苏誉、小黑以及流浪汉坐在街边小吃摊。
在他们面前是一辆贴满了炒面、炒饭、卤菜等红底金字贴纸的简易推车。
流浪汉拿起一串卤海带，就着小酒吃下，美滋滋的咂嘴。表情说不出的享受。
他眼神迷离的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所以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办到的。”
在问出问题的那一刻，苏誉心生答案是什么都无所谓的奇怪感觉。
明明是出于好奇和隐约的担忧而寻找对方解惑，结果现在却觉得无所谓了，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把他的求知欲给吸走了一样。
这种感觉苏誉并不喜欢，就好像一台麻木的人形机器，哪怕他这些年就这么活过来了。
一直以来，苏誉对许多事都提不起丝毫兴趣，大家都喜欢、感兴趣且热衷的事，他也不觉得有趣。
林雅曾经评价过他，就像一个人偶。没有欲望，无法喜欢上别人，同时也不会去憎恨一个人，对什么事都没有兴趣的“行尸走肉”。
而且，这种情况随着年龄的增长似乎变得愈发严重。
就连现在也是，好不容易对一件事提起一点兴趣，而且“答案”就在眼前，他却退缩了。
觉得一切都无关紧要。
流浪汉望着眼前像是人偶一样沉默的少年。
“你想知道的问题，我给不了答案。事实上，那也只是我年轻时偶然间得到的魔药。”
他喝了一口啤酒，吐着酒气说。
苏誉沉默下来，眼神偷瞄身边的少女，“她会一直这样吗？”
“谁知道呢，我又没吃过，也没有说明书。只是有人跟我说这是具有变化能力的魔药，所以是否有副作用什么的我也不清楚。”
流浪汉双手一摊，回答道。
苏誉皱眉，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回答。这几天他一直担心小黑变成人会不会有什么负面效果？就像童话故事里的人鱼公主那样。
现在流浪汉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有些失望。
“小黑说你是魔法师？你真的是一名魔法师吗？”
流浪汉放下酒杯，眼神古怪的盯着苏誉。
“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问‘这世界上真的有魔法存在吗’？还是说，你见过魔法，并且确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着魔法？”
苏誉耸耸肩：“说法不同而已，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吧？”
流浪汉笑道：“如果我真的是一名魔法师，你打算干什么？”
苏誉再次无言，是啊，自己打算干什么？拜师学习魔法？可是，学了魔法又能干什么？
改变自己的人生？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自己目前为止的人生似乎也没有糟糕到必须要改变的地步。
骑着扫帚又或者内裤外穿拯救世界？
算了吧，那太无聊了。
他内心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对那个未知的世界也没有强烈的探索了解的欲望。
在两人沉默的时刻，摊主把做好的炒饭分别放到三人面前。
“二位是电影演员正在对台词吗？”
苏誉疑惑的摇头，他看着摊主，好奇这位肥胖的中年大叔怎么会这么问。
随即想到两人刚才的对话过于离奇，在正常人看来要么是在讨论什么游戏设定，要么就是对剧本台词什么的。
谁能想到他们真的是在认真讨论世界上是否存在魔法的话题。
“呃……抱歉，你们继续。”摊主尴尬的离开。
“……”
“他看你俩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两个傻子。”小黑善意的提醒。
“这种事不用特意说出来。”苏誉道。
流浪汉习以为常的回答：“习惯就好，天才总是孤独的。”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就算我是魔法师，你打算干什么？”
流浪汉提起刚才被打断的问题，充满期待的接着问。
苏誉摇摇头，“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
“你这家伙，我还以为你会像小说里的主角一样拜托我教你魔法呢。”流浪汉反而很意外。
苏誉眼神迷茫的抬起头，“因为我找不到学习魔法的动力和目标。希望见到你也只是一时的好奇，现在这份好奇也没了。”
“如果说，学习魔法能治好你的病呢？”
流浪汉无足轻重的一句话，却在苏誉的内心中掀起了波澜。
“你在开玩笑？”
“假如，我是在说一种可能。”
“我不相信神经病的话。”
“那你不应该坐下来和我瞎扯那么久，而且医生说我是间歇性神经病，现在是正常模式。”
流浪汉神色平静，苏誉有点想吐槽，虽然他确信流浪汉那番话都是真实的。
流浪汉见苏誉在事关自己性命这样的事都犹豫拖拉，有些好奇，“你这家伙真奇怪，一般的病人早都激动起来了，你倒好，完全就像和你没什么关系一样。”
苏誉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其实，我还是挺激动的。”
流浪汉看着眼前少年一脸棒读的表情，无语的说，“你这样子骗鬼啊你。”
苏誉心中也有些无奈，流浪汉说那番话的时候他确实激动了，只是没办法表现出来。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把他的喜怒哀乐或者欲望全都吞噬了一样。
“你竟然能看出我是个病人。”
“我可是魔法师。”
“真的？”
“不信拉倒。”
“那你能看出我是什么病吗？”
苏誉的话直接问倒了流浪汉，他有些难受，先是抓了抓那铁丝网一样乱糟糟的油腻头发，然后放到鼻子上闻了闻，最后又伸手在身上一顿乱抓，在指尖搓出一个泥丸弹掉。
做完这一切后，他好像舒服了不少，对面的苏誉差点没把刚才吃的炒饭吐出来。
“看病还要借助各种医疗器械呢，你指望我凭肉眼看出你的具体问题，除非是修炼了‘魔眼’的魔法师。”
“什么意思？”苏誉没听懂。
“简单来说，我需要借助仪式的帮助，才能看出你身体的具体病因。总之，跟我来吧。”
流浪汉喝完最后一杯，长身而起，“记得结账。”
“我可没说过请你吃饭。”苏誉有些无语。
“不会让你吃亏的，就当做是仪式的费用吧。”
苏誉挠挠头，无奈的起身去结账。
“对了，小子你叫什么？”
苏誉报上自己的名字。
“我姓李，你可以称呼我老李，又或者阿姆斯特朗。”流浪汉醉醺醺的说。
什么鬼？这两个名字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吧？
“华夏名和外文名而已，这可是international，晓得伐？你个土鳖。”
流浪汉鄙视的说。
草！
苏誉脑子里就这个字。
走了不短的一段路后，流浪汉带着苏誉和小黑来到了他居住的桥洞。
兜兜转转，居然又回来了。
苏誉站在桥洞下充满感慨，他望着夜幕下阴森森的桥洞，没来由的想起迷雾，以及那团迷雾中的猩红野兽。
他突然想到，流浪汉知不知道迷雾以及迷雾中怪物的存在呢？
“你在干什么呢？还不快进来。我现在的‘正常模式’可维持不了太久，神经病的我就要跑出来了。”
流浪汉站在桥洞内，伸手招呼苏誉赶紧进来。
06、仪式
“怎么了？”
看着走进桥洞心不在焉的少年，流浪汉颇为好奇。
苏誉想起那片神秘的迷雾以及迷雾中可能存在的怪物，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最终决定等仪式结束了再说。
流浪汉见他欲言又止，也没有催促。而是直接走向桥洞内叠放的箱子边上。
他将箱子都搬走，苏誉好奇的上前查看，在那片水泥地上留下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刻痕。
那些刻痕，仔细分辨，可以看出是许多复杂的字形符号组成的玄奥图案。
图案整体呈圆形，充满神秘气息。
“不知道是哪个前辈留下来的，一种用来探测、感应的仪式。”
流浪汉解释说，他将背包取下，从中拿出各种瓶瓶罐罐，粗糙的瓶内盛着各种颜色各异的溶液。
苏誉看他将那些颜色奇特的小瓶放在地上，又拿出一把小刀，对地面那神秘图案进行改造。
苏誉看他动作娴熟，显然对于这方面非常了解，脑子里很好奇他在忙些什么。
“好了，改造完毕。这样子就可以用来检查人体了。”
流浪汉拍拍手，将瓶瓶罐罐打开，将那种神秘的溶液沿着刻痕的流向倒入。
“这些东西不会有人拿走吗？”
“你会偷乞丐的东西吗？”
呃，有道理。
“堂堂魔法师，怎么会沦落到成为一名流浪汉？”苏誉心中好奇，却也不好问对方。
他岔开话题，“所谓的魔法是什么？”
流浪汉头也不抬，“那种东西谁懂啊，我又不是那群整天伏案埋头的魔法研究员。我是实用主义者，对我来说，魔法只要能为我所用就行，至于原理是什么不感兴趣。”
“不过，我没疯之前到是看过几篇论文，具体内容基本都忘了。但是前言还记得，因为那篇论文又臭又长，所以我印象深刻吧。”
“按照那哥们的阐述，魔法是一种奇迹，超自然的奇迹。魔法师则是追求这种超自然奇迹的神经病和疯子。”
喂喂，你这么称呼自己还有同行真的OK？
“过分追求魔法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你一定很疑惑为什么我一个魔法师沦落成现在这样？”
流浪汉点明了苏誉脑子里的疑惑。
“因为我疯了，被送到精神病院呆了很久，好不容易利用每天短暂的清醒时间逃了出来。一个每天只有短暂清醒时间的疯子还能去哪里呢？”
苏誉倒也没想到流浪汉居然那么坦白。
“你不会以为我堂堂一个魔法师扮演流浪汉是兴趣爱好又或者搞行为艺术吧？”
流浪汉无奈的吐槽，他将最后一瓶溶液滴到仪式上，然后示意苏誉坐到图案中心。
苏誉听从的照做，却还是不解：“即使每天只有短暂的清醒时间，我想你应该也有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的办法吧？”
流浪汉冷笑一声，“倒也没错，我只是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没有人会去关心一个流浪汉的死活。就像你想象不到一个魔法师会沦落成流浪汉，那些人也想不到跑到乞丐堆里去找我。”
那些人？是精神病院的人吗？不过，话又说回来，什么样的精神病院还会收容疯掉的魔法师呢？
“坐好了，要开始了。”
苏誉难得的流露出紧张之色，流浪汉伸出手，掌心对着苏誉。
在那脏兮兮的手心里，有晶莹剔透的光芒浮现，像是流水一样蔓延成某种特定的符号。
“魔法师们称呼这样的符号为【魔契】，一种固定化的魔法结晶，魔力的存储容器。就像开关一样的装置，能够省去繁复的咒文咏唱，随意念即可释放魔法。”
在苏誉惊讶的目光中，那枚符号就像宝石一样闪闪发光，释放出水波般荡漾的光芒。
无形的旋风回荡在桥洞之中，难以形容的气势在黑暗中鼓荡，像是流水一样冲向仪式之中的苏誉。
“放轻松，敞开心扉，这个仪式会以具象化的形式发现和寻找体内的问题所在。”
苏誉依言照做，渐渐的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饱餐后的犯困状态，流浪汉的声音和身影在他眼中也变得模糊。
像是极光一样绚烂的光晕自仪式中涌出，绚丽的光芒四散，黑暗被驱散一空。
如果有人站在桥洞外，一定会被那绚丽迷离的光晕所吸引。
“主人！”
一直安静的坐着的小黑看向仪式中渐渐模糊的身影，焦急的大喊，甚至紧张的想要扑向光芒四射的仪式之中。
“不想打扰你的主人，最好不要乱动。”
流浪汉适时提醒小黑不要轻举妄动。“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你就当成是做了一个梦，通过这个梦，去探明病因。”
“这算什么？你不是看病吗？”
小黑怀疑的盯着流浪汉，要是主人出事了，她保证咬死这个臭臭的家伙。
感受着小黑的敌意，流浪汉苦笑说：“我可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医生，我也没办法治好他的病。只能用这种偏门的办法，让他自己去查清楚自己的情况。”
“还是说，你不相信你的主人呢？要知道，这可是他自己跟过来的。”
小黑不服气的说：“哼，还不是你蛊惑了他！”她亮出自己的白嫩无力的拳头，“主人要是有事，我一定会扁你的，你看好了瞄~”
……
苏誉睁开眼，发现自己正漂浮在无边的黑海之上。
头顶是一轮巨大的仿佛坠落的星球般吓人的晶莹圆月。
这里是哪里？
苏誉眼神迷茫，搞不清状况，他就像块木板一样，随着海浪起伏，随波逐流。
他挣扎着转身，努力摆脱平躺在海面上的情况。
当苏誉好不容易完成后，转眼看向四周，却被眼前的一幕吓破了胆。
四周的海面上竟然漂浮着一个又一个自己！一具又一具眼神空洞的苏誉漂浮在海面上。
而他，也只不过是众多苏誉中的一个。
这种就像恐怖片一样的场景让苏誉面色惨白，海浪把最近的一个苏誉送到他的面前。
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长相，不过却面无表情，表情呆滞，看起来就像蜡像。
苏誉稍微松了口气，如果这些海面上漂浮的自己都是蜡像的话，似乎没那么惊悚恐怖。
不过，那么多自己的蜡像是从哪里，又是谁制造的？
其实更让他想知道答案的是，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没有答案，也许只有把自己送到这里的流浪汉能够知道。
“会是梦吗？”
苏誉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他烦恼的抬起头，天上的明月距离自己从未如此接近，仿佛就要沉入这片无边的黑海一样。
在他盯着天上的明月思考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之时，他突然看到，在明月的边缘，像是瀑布一样的晶莹流光之中。
一个又一个苏誉从那里掉出，坠入黑海之上。
随着起伏的海浪，向着四面八方扩散。
苏誉望着那巨大的明月，原本皎洁温柔的月光此刻在他看来充满了地狱的阴森。
圣洁的月亮就像是链接地狱的门户，通往未知的可怕和神秘。
就在这时，平静的海面开始泛起波澜，难以形容的吸力从深海之中涌出。
平静被瞬间打碎，海浪滔天，汹涌起伏。
仿佛暴风雨降临的海面！
怎么回事？苏誉面色大变，看着海面上漂浮的所有自己全都被卷入无底的深渊之中。
仿佛有神明在搅动海面，制造出一片吓人的漩涡。将海面上所有的一切吞噬！
苏誉也无法避免，虽然他挣扎着试图逃脱，却根本无能为力，在那可怕湍急的涡流之中，他旋转着沉入。
视野和意识也变得支离破碎。
07、人偶少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碎裂的意识渐渐拼凑起来，视野也恢复。
苏誉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却没想到并无大碍。果然，这一切只是梦吗？
苏誉看着四周，发现自己正向着海底下沉。
他置身于深海之中。
头顶上方是波光粼粼的海面，柱形月光照射下来，映照的海面晶莹剔透。
下发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无底深海，被黑暗与冰冷所填满。
“小苏，爸爸走了……”
深海中，突然有声音响起。
那是他父亲的声音，父亲离去前留下的信的内容。
怎么回事？苏誉来回张望，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
“爸爸去找到当年那个害你变成这样的人。只有找到他，才能让你恢复健康。都怪爸爸，是爸爸的错才导致你变成这样，对不起……”
声音仍旧在响起，从四面八方。
“不论最后结局如何，在你18岁生日到来前，我都会回来见你。”
“爸爸不在的时候，你记得按时到医院检查身体，虽然这样无法解决问题，但也许能让你好受点。”
这些声音所说的都是那封信所书写的内容，苏誉早已滚瓜烂熟。
“你要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即使你每天都会遗失身为人的感情，但也要努力让自己不要变得麻木……去寻找自己的梦想，去发现能让自己感兴趣的事。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苏誉露出惊讶之色，怎么回事，刚才那段话并没有写在信里！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听到这些并不存在的内容？
又或者，这些内容是父亲趁他睡着的时候自言自语说给自己听的？可为什么自己会“记得”？
“爸爸对不起你，‘女巫的诅咒’会让你变成一切负面、恶性情绪的容器。直到被那些恶意所吞噬，折磨而疯狂。”
“如果不这么做，你甚至无法长大……”
“抱歉，这些内容不该和你说。你就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就好……”
“……”
深海中的声音仍在回荡，苏誉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这些并没有记录在信里的内容却告诉了他自己真相，他的“病因”到底是什么。
但是，苏誉还有更多的谜团想要知道，他努力倾听，希望能获得更多有价值的内容。
然而，此刻在深海中回响起的声音全都是他过去日常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他和周围人的对话，还是实习生的林雅，进入高中以来都在同一个班级的陈璎。
父亲离开后，在公园里遇到的被遗弃的小黑。
这些点点滴滴的日常，本该被他遗忘，对于麻木的他来说应该是白开水般无趣的日常让此刻的他内心竟然泛起了波澜。
仿佛在这里，他失去的感情“活”了过来。
苏誉不知道自己从这里离开后，那些情感会不会再次遗忘。
他只知道，在这片神秘的无底之海中，他稀罕的获得了活着的实感。从一个毫无感情的麻木人偶，体验到了生活的乐趣。
“真好啊……”
他说。
然后，慢慢沉入海底。
再一次睁开眼之后，视野回到了桥洞下。
“主人~~”
小黑扑到了他的怀里，脸上的担惊受怕消失不见，紧绷的神情也放松下来。
苏誉温柔的抚摸着怀中少女的秀发，感受着她的体温带给自己的安心感。
他嘴角不由得露出温柔的笑意，准备安慰她让她安心。
突然，他的手僵在半空。
脑海中的画面，那些好不容易涌现的情感渐渐变得模糊。
仿佛有人用橡皮擦把脑海中的那些线条一点点的擦掉。
“主人，你怎么了瞄？”
小黑抬起头，眼角还挂着泪，小心翼翼的问。
“不，没什么。”
在小黑的眼中，主人眼底的光芒渐渐褪去，重新恢复成那冷漠麻木的眸子。
人偶。她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冒出这个词。
苏誉恢复“正常”，他看着面前的流浪汉。
虽然身为人的情感被再次封印，然而那些记忆却没有，他说：“我明白了。”
在那个梦境般的世界里，他找到了自己的“病因”，似乎触及到了真相。
流浪汉沉默。
苏誉自顾自的说：“女巫的诅咒，那是什么？老李，你知道吗？”
他像是没有看到流浪汉的不对劲，准备继续发言。
“主人，他的情况有些不对。”小黑提醒说。
苏誉皱眉，这才发现流浪汉的样子很不对。他伸手在对方眼前挥舞。
流浪汉甩了他的手一下，警惕的说：“你是谁？为什么坐在我的对面？你是不是医院的人？你果然是那些医生假扮的！”
苏誉和小黑愣在原地，显然是没想到对方的精神变化竟然如此之大。
他想起在小吃摊上流浪汉说过的话，他一天会在两种状态下切换，神经病模式和正常人模式。
此刻对方很明显是切换到了神经病模式。
不会吧！苏誉暗叫倒霉。他还有太多的事想问，想去了解。
流浪汉举起刻刀，神态歇斯底里，语气疯狂，“我不会跟你们走的，你要是再跟过来，我让你好看！”
苏誉拉起小黑，两人往后退去。
没办法了，只能等明天再来看看，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
苏誉望着流浪汉落荒而逃的身影，半响说不上话来。
“那家伙怎么了？”
小黑好奇的问。
“没什么，发病了而已。总之，我们先回家吧。”
苏誉松开小黑的手，独自往前走去。
小黑看着自己的手，噘着嘴，小声的念叨，“笨蛋主人，干嘛要松开……”
苏誉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
小黑见状，心虚的低头，不会吧？听到了？诶，怎么办怎么办？
她有些害怕却又有些期待。
“抱歉，忘了给你买衣服了。”
苏誉挠挠头，原本只是一场普通的购物之旅，没想到竟然会有那么多波折。
“没事没事，只要主人你不要忘记，下次再陪我去就好。而且……人家更喜欢穿主人的衣服瞄，就好像无时无刻不被主人抱在怀里嘿嘿~~”
小黑把手缩到袖子里，然后做了一个可爱的喵喵挥手动作。
苏誉面无表情的表示，“你喜欢啊，那我中学时的衣服你都随便穿好了。”
小黑的身高正好和他初中时差不多，也算是找到了处理过去旧衣服的办法了。
苏誉点点头，佩服自己的机智和勤俭持家。
小黑轻叹一声，似乎找到主人长那么帅却没有女朋友的原因了。
08、辅导
接下来几天，苏誉都在寻找流浪汉，但是自从那天在桥洞完成仪式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流浪汉了。
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不会被精神病院的人带走了吧？
苏誉坐在课堂上，托腮望着操场奔跑的学弟学妹，胡思乱想着。
“那么这道题，苏誉你起来回答一下。”
正在神游的苏誉回过神来，他随意瞄了眼教材上的题目，张口就来，“选C。”
“我问的是填空题。”
讲台上的老师无语道，周围的同学纷纷偷笑。
“啊，呃，那就是填the。”
苏誉有些尴尬。
“我是数学老师啊！你在胡说什么东西？”
数学老师气的差点没拍桌子，同学们再也忍不住了，课堂顿时成了欢乐的海洋。
苏誉这才注意到现在已经是第三节数学课了，他赶忙收起还摆在桌面上的英语教材，拿出数学辅导资料。
数学老师看着他手忙脚乱的翻书的样子，一阵头疼。
“答案是-2。”
还在查找问题在哪一页的苏誉听到身后的提醒，不假思索的张口回答。
数学老师目光敏锐的看向苏誉身后的少女，“陈璎同学，我应该没有问你吧？”
他看着苏誉满不在乎的样子，心中摇头叹息，嘱咐道：“苏誉，等会下课到办公室一趟。”
然后，他从袋子里拿出厚厚一摞卷子摆在讲台上，笑眯眯的说：
“我看大家都没什么精神，那就来个课堂小测，提提神好了。”
学生们顿时叫苦连天。
“又是突击测验，能不能提前说一声。”
“就是，要不要这样啊。”
数学老师用力敲了敲讲台，“都安静！虽然你们现在才高二，但是现在不努力，等到高三再学不觉得太迟了吗？来，前排的同学把试卷发下去。”
……
“什么！”
下课后，在教师办公室里，苏誉眼神惊讶。
“怎么？你有什么不满吗？”
数学老师看着面前的学生，语重心长的说：“本来你因为生病学习进度就要比别人慢，成绩虽然不上不下，但是这种半吊子的成绩到了明年是肯定考不上好大学的。”
“你每天放学后留下来，让课代表帮助你，尽快赶上大家的进度。”
课代表？苏誉记得他们班的数学课代表是……谁来着？
“这样耽误人家多不好意思。”
苏誉不是很情愿，现在和提高学习成绩比起来，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流浪汉。
“这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和陈同学提前商量过了，她没有意见。是吧，陈同学？”
数学老师看向场边抱着卷子的陈璎，苏誉转头看着她，原来她是数学课代表。
陈璎不敢直视苏誉的眼睛，红着脸点头。
“我……我没意见。”
她的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苏誉张张嘴，想说点啥推脱掉，只是正主都发话了，他还能咋地。
话说，你高兴啥？
走出办公室，苏誉看向跟在身后的少女，“你真笨，我都那么说了。干嘛给自己找麻烦？”
“不麻烦，老师说过同学之间要互帮互助。而且助人为乐是我们的传统美德。”陈璎解释说。
苏誉站定，看着少女，他把手搭在陈璎的肩上，眼神诚挚。
陈璎被如此近距离盯着，顿时羞红了脸。
“陈璎……”
她抬起头，望着近在咫尺的面孔。
明亮有神的双眸，高挺的鼻梁，诱人的唇线。还有刚才那让人心痒的温柔语气。
（以上都是陈同学的脑内滤镜）
诶诶诶？不会……不会吧？难……难道是……要？可是这里是走廊，要是有人来了，不小心看到了怎么办？
讨厌，没想到苏同学平时不说话帅帅酷酷的，现在居然那么大胆。
她双手慌乱的无处安放，大脑就像是过热的蒸汽机。
在少女浮想联翩，脑洞链接到各种爱情影视男女主情定终生的接吻场景时。
“你真是个好人。”
他说。
少女仿佛听到了玻璃碎一地的声音。
……
夕阳西下，余辉涌入空荡的教室，将一切烧的火红。
橘红色的教室内，年轻的男女面对面坐着。
女孩时不时指着课本上的公式，男孩不断点头，然后涂涂抹抹，做着修改。
在钟声又一次响起之后。
夕阳最后的光辉消失在天际尽头。
走出校园，天色已黑，冷风从未知的角落吹来。
苏誉看着身边瑟瑟发抖的少女，想了想，说：“我送你回去吧。”
“诶……”
陈璎愣了一会，接着面露惊喜。
“算是感谢你刚才的指导。”
“就这样？哼哼，这可不够哦。”陈璎得意的说，“都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苏同学，我刚才可是免费指导你哦~”
看着她活泼的样子，苏誉笑着问：“那你想我怎么感谢你？”
陈璎双手抱胸，气势十足的说：“这不应该是我要思考的问题吧？既然要感谢别人，自然是要感谢的人去想。”
看苏誉迷茫的样子，她鼓起勇气，害羞的小声嘀咕：“那个……其实这周末……我……我想去买衣服，但是呢……”
陈璎细若蚊吟的声音苏誉完全没听清，他看着街角的面馆，摸了摸肚皮，“你饿不饿？我请你吃面吧？听周围的人说那家面馆还挺好吃的。”
“诶？”
“走吧，作为谢礼足够分量了吧？”
苏誉信心满满的表示。
“呃……也……也行。”
笨蛋笨蛋笨蛋……陈璎欲哭无泪，气恼自己为什么不说清楚点。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
“不，没什么。你不用介意。”
不也挺好吗？陈璎安慰自己。
走到面馆，苏誉在店门口看到一辆熟悉的小车。
他推门而入，迎面对上了店内正中位置的客人的目光。
“哎呀，真巧啊。”
穿着宽松便服的林雅托腮而坐，姿态优雅，媚眼如丝，嘴角含笑的看着进来的少年。
苏誉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林医生。一旁的陈璎目光警惕的在两人间来回观望，仿佛嗅到了什么。
和林雅一起的是一名穿着西服的青年，看起来成熟稳重，英俊儒雅。
他同样目光好奇，“你们认识？”
林雅笑着点头，“我一个病人。”
“哦。”青年故作随意的点头，不过直觉告诉他，似乎没那么简单。
“林医生，你怎么会在这？”苏誉好奇的问。
“回母校看看，顺便尝尝好久没吃的小面。”林雅解释说。
原来林医生和自己还算是校友。苏誉有些意外。
林雅把目光放到站在苏誉身边的陈璎身上，看的女孩一阵紧张。
她又悄悄观察那位被她在内心中诊断为患了钢铁直男综合征晚期且无药可治的少年。
对于两人的关系顿时了然。
用有些恶作剧的口吻说：“不让你女朋友过来坐坐吗？”
苏誉倒没什么反应，陈同学内心却是美滋滋的，女朋友？原来外人是这么看我们的吗？？她差点没笑出声来。
“别乱说，我同学会不高兴的。”苏誉提醒道。
林雅看着对面那位哪有半点不高兴，反而快憋不住笑的少女，心中为对方默默祈祷，少女呦，你自求多福吧。
“我们走吧。”
林雅拿起包起身就要走，陪同她的男伴疑惑的跟上。
林雅走出店门，她望着月色，伸直了腰，成熟美好的曲线一览无余。
“你心情好像变好了。”
“有吗？可能是因为尝到了一直想吃的面食了吧。”林雅不假思索的解释。
青年苦笑说：“我们才刚点了面，厨房还没端上来。”
“美食不就是这样吗？仅仅是问到气味就能让人开心。”林雅理直气壮的解释。
对，一定是这样的。她在心里补充。
09、惊梦
回到家之后，听到关门声的小黑兴匆匆的跑了出来。
“主人，你回来啦？快洗手准备吃饭吧。”
苏誉有些吃惊，他看向厨房，有奇怪的气味传来。
“你在做饭？”
小黑点头，“因为主人你迟迟不回来，所以我想你应该是有事耽误了，说不定是忙着学习忘了！为了让主人回家第一件事就能吃到一口热饭，猫猫今天亲自下厨！”
虽然小黑说的充满信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苏誉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来到餐桌，看着餐盘上十分抽象的食物，呃，看起来姑且算是食物吧。
那种五颜六色的组合搭配，让他没来由的想到毕加索。
“主人，快尝尝！”
小黑将筷子递给他，明亮的眼睛里满满的期待。
苏誉颤抖着手接过筷子，看着猫猫期待的样子。
他决定大胆尝试，然后仔细观察，试图找到切入点，挑出一点不那么蕴含艺术气息的食物。
他只是个凡人，看不懂那么艺术的东西。
苏誉夹起一根没有被艺术蹂躏的青菜，然后深呼吸，做好为艺术献身的准备后一口吞下。
“怎么样？”小黑急不可耐的问。
“好吃，入口的那一刻我的身心都有种触电般的感觉。”苏誉抬手点赞。
“真的吗？”
“当然，我都麻了。”
咸的，苏誉在心里补充。
小黑开心的拍手，“太好了，那主人你多吃点。”
苏誉放下筷子，语重心长的说：“我喜欢把好吃的放到最后，现在先去喝口水。”
小黑拦住苏誉，然后低头在他衣服上嗅了嗅，接着抬头。
那狐疑的眼神就像是在丈夫衬衫领口上发现口红痕迹的妻子。
“有面的气味，主人你吃过晚饭了？”
“你刚才那样好像一条狗诶。”
“哼，原来你吃过晚饭才回来的。”小黑有些不开心，“猫猫明明那么期待和主人一起吃晚饭。”
看着她失落的样子，苏誉答不上话来。
“刚才那些话也是骗我的吧。”
小黑目光幽怨的看向餐桌，“我知道的，虽然都是主人爱吃的菜，但是做的并不好吃。”
“算了，反正小黑就是个笨手笨脚的，以后还是不要自作主张了。”
苏誉听着她那自暴自弃的自言自语，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黑听到苏誉的笑声，难过的快要哭出来了，“主人你居然笑了，你果然是在嫌弃猫猫！”
苏誉收敛笑声，表情认真的说：“没有嫌弃，相反我很高兴。”
小黑看向苏誉，“高兴？”
苏誉用手指在脸颊上弄了一个笑脸，点头说，“是的。”
“还没开始记事，老妈就因病去世了。从那以后都是和老爸两个人生活，回到家有人等着自己吃饭，总会有种莫名的安心。
在两年前老爸离家后，回到家就再也没人陪自己吃饭。所以今天我很开心，你做好饭等我，让我有种好像拥有了新的家人那样的感觉。”
“猫猫是主人的家人吗？”小黑感动的说。
苏誉揉着她的小脑袋，“当然，就像妹妹一样。”
少女拒绝的摇头，然后小声嘀咕，“猫猫才不要当主人的妹妹。”
苏誉看着面前低头的少女，耳边听到咕噜咕噜的叫唤声。
“你还没吃饭吗？”
小黑点点头，“我想等主人一起回来吃。不过今天是不可能了，主人你已经吃过了，而且好不容易做出来的晚餐都不能吃。”
苏誉指着手机上的时间，“现在还没到晚上十点，距离今天结束还有两个多小时。重新做也来得及。虽然没办法吃晚饭了，不过，可以一起吃宵夜。”
“会胖的。”
苏誉哭笑不得，听起来就像是担心长胖的人类女孩会说的台词。
不知不觉间，小黑身上人性的一面正在变多，虽然口癖和一些习惯暂时还改不掉。
不过，假以时日，身心也许真的会和人类女孩没什么分别。
好神奇的魔药。他想起流浪汉的话，不由得在心中感叹。
但是，这样神奇的魔药真的没有什么副作用吗？
他有些担忧。
……
夜深，苏誉沉沉睡去。
过往的经历像是电影片段一样在梦境里不断闪现。
无底的黑海，恐怖的圆月，海面上漂浮着的无数自己。
苏誉没想到居然在梦中，自己又一次回到了那个神秘诡异的异界。
他静静的站在黑海之上，四处观望着什么也没有的海面。这一次和上次不同，眼下的黑海并没有那让人头皮发麻的密密麻麻的浮尸。
他在黑海上像是在平地一样行走，皎洁的月光照耀在海面上，海水反射着月光，形成一种宛如镜面一样的效果。
天空与海洋在这一刻形成了镜像般的翻转，美轮美奂。
苏誉停下脚步，他看到远处，有一只苍白的手像是出水的莲花一样探出海面。
他微微皱眉，试图看清海水下是什么，然而却无功而返。
直觉告诉他，那只手很危险。必须要尽快离开。
苏誉深吸口气，不准备去管，甚至想要远离。
“帮帮我！”
有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苏誉浑身汗毛竖起，目光警惕的看着四周。
他寻找那个声音的来源，最终惊讶的发现，声音竟然来自那只苍白的手。
在发现苏誉打算离开的时候，那只手发出了声音。
“帮帮我！”
“帮帮我！”
那只手发出的声音富有节奏，缓缓起伏，在他的内心中不断引起共鸣。
充满魔性！
苏誉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不听使唤，居然无法控制的向着那只手走去。最终，站在那只苍白的手面前。
“很好，你干的很棒，来，把我拉出来。”
那个声音继续诱导。
苏誉不由自主的伸出手，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手，试图收回来。
然而，就像有个力气比他大的人拉住他的手一样，他根本收不回来。
在伸出手的那一瞬间，直觉告诉他，一旦将海面下的那个存在拉出来，那么他就再也回不到现实世界中。
“笃笃笃……”
整个海面上响起一阵轻敲玻璃的声音，而且十分剧烈，似乎那人想要击碎玻璃窗，闯进来。
苏誉也被那急促的声音所敲醒，此时他的手和那只苍白的手只有几公分的距离。
收回手，苏誉后怕的往后退去。
而那只苍白的手张牙舞爪，似乎充满了愤怒，最终只能在不甘之中沉入海里。
苏誉坐在海面上，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抬头望着那一轮巨大的圆月。耳边回荡着敲玻璃的声音。
是谁？
……
苏誉从沉睡中醒来，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窗外是呼呼的风声。
虽然最冷的季节已经过去，但是夜晚的时候气温仍旧很低。
他望着窗外摇晃的树影，冷风带起枯枝乱叶，犹如雨点般打在玻璃窗上，发出一阵敲玻璃的声音，让人心惊。
恍惚间，苏誉还以为台风来了。
是风声吗？他回想起出现在梦里的那个敲玻璃声，有些不太确定。
风声渐弱，他又盯着窗外看了一会，没有找到梦里那个声音的来源，内心中充满遗憾。
想睡却又不敢再睡，因为害怕自己又前往那片恐怖的黑海，遇到那只危险的苍白之手。
自从仪式之后，这是苏誉第一次回到那里，他心想必须要尽快找到流浪汉，解决这个问题。
否则指不定哪天他就得在梦里领便当了。
此刻的他睡意全无，思考着今后该怎么办。就在这时，他又一次听到了那敲玻璃的声音。
“笃笃笃……”
他惊讶的回头，发现在窗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只乌鸦，正在用坚硬的喙不停的敲击玻璃。
在发现自己看到它后，停下动作，歪着脑袋，用那诡异的碧绿瞳孔盯着屋内的的他。
苏誉望着这只乌鸦，突然想到第一次从桥洞中离开当晚，在洋房的庭院里也遇到了一只同样的青眼乌鸦。
苏誉的心中各种思绪起伏，而那只乌鸦在发现自己被看到后，便振翅高飞。
苏誉连忙上前打开窗户一角，试图用肉眼在黑夜中寻找到乌鸦的踪影。
他看到那只乌鸦越过庭院，落在了洋房铁栅栏门外的高大身影的肩上。
那是谁？
距离实在太远，加上黑夜能见度太低，苏誉也只能勉强辨认出那是一个男人，戴着爵士帽，穿着大衣，样貌隐藏在黑夜中，难以分辨。
他伸出戴手套的手，摸了摸乌鸦的背，目不转睛的盯着洋房。突然冷酷的目光穿过庭院落在苏誉的房间位置。
在确信没有人看到自己之后，他才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洋房内，苏誉躲在窗下，冷汗直流。
10、车祸
随着地铁加速驶入地下，清晨的阳光被隔绝在外。
嗡嗡的轨道声音中，列车在幽深的地下国度中高速前进。
苏誉坐在空荡荡的座位上，对面的车窗上倒映着自己的身影，电灯的光芒来来回回，模糊着那张困倦疲惫的脸。
他重重打了个呵欠，尤其是列车的摇晃让他更想睡觉了。
他很想就此躺下什么也不管的睡一觉，但是又担心自己会再一次进入那个可怕的梦境里。
他的心情可谓郁闷糟糕，此时的遭遇让他想起了那部知名的恐怖电影《猛鬼街》，那个能在梦境杀人的鬼王。
自己不会和主角一样被逼的十几天不睡觉吧？
不行，必须要尽快找到流浪汉，看看他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让苏誉担忧的事，那就是昨晚上那个黑衣人。
娘的，大半夜不睡觉跑别人家门口干什么？踩点？
这让他更加不安了。一栋上了年纪的老洋房，里面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那家伙在想什么？
苏誉考虑要不要报警，思索一阵，他决定今天晚上再观察，那家伙要是再来就报警。
地铁速度渐渐减慢，最终停在站台上，这一站的站名叫福元路，距离苏誉要下车的学院站还有不短的距离。
不过从这里开始，陆陆续续有上班族和学生上来，车厢也会开始变得拥挤起来。
没过多久，原本空荡的座位也坐满了人。
在苏誉对面，坐着一名和他穿着同款校服的文静少女。
少女有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戴着眼镜，肤色白皙，五官端正，长相属于在校园里颇受欢迎的类型。
她拿着一本辅导书，低声默背着什么。
苏誉看着书名，猜测她应该是高三的学姐。
他心中多少有些佩服，在这样的拥挤嘈杂的环境里还能看的进书。他自问自己没有那样的毅力。
似乎是察觉到了苏誉的目光，学姐放下书，眼神带着冷意的看了过来。
苏誉有些尴尬的别过头，坐在他左手边的大婶被他这突然的转头吓到了，意识到看过来的是个小帅哥后，又羞涩的手指缕了一下油腻的头发。
苏誉无奈的又转回目光，发现学姐仍在盯着自己。眼神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在如坐针毡般的尴尬气氛中，地铁终于抵达学院站。
从这里下车，拐过一个路口，又直线步行一段距离，就可以抵达他所就读的高中——JH市第一高级中学。
从这里出地铁站，一路上能看到不少步行或骑着自行车的一高学生。
学姐的身影也淹没在茫茫的蓝色校服人群中。
在上课铃声响起之前，苏誉成功踩点。
同学们都惊讶的看着他，对于一个迟到相当于家常便饭，按时到校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的学生，这周来居然都没怎么迟到，简直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苏誉心想，你们要是半夜醒了，再也不敢睡着也能起那么早。
魏晓东悄悄的坐了过来，他笑容暧昧，苏誉一脸疑惑。
“嘿嘿，苏苏啊，你小子隐藏的够深的啊。”
苏誉听不懂这家伙在说什么的样子。
魏晓东笑着用手肘碰了碰他的胳膊，“还装呢？大家都看到了。说说吧，上次那个是不是你女朋友。”
“女朋友？”
“就是那天在校门口等你的那个女孩，穿着卫衣，把头缩在帽子里的那个。”魏晓东仔细描述。
苏誉脑海中冒出小黑的身影，原来是约好要去买衣服的那天。没想到当时他们竟然在附近，明明当时就待了一会。
他平静的解释，“你们搞错了，那是我妹妹。”
魏晓东满脸不相信，赵依依则看着自己同桌的表情从世界末日般的绝望一秒变脸到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心中一阵好笑。
周围的男同学听到苏誉说那个美少女居然是他的妹妹，纷纷凑过来。
“哦哦，居然是苏苏你的妹妹啊，好吧，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哥哥了。以后千万不要和我见外，中午想吃什么，我请客！”
“你年龄还比苏苏大几个月呢，亏你叫得出来！对了，苏苏你作业写了吗？没写我借你抄。你把你妹妹联系方式给我。”
“苏苏啊，学校里有没有人欺负你啊？告诉我，我哥是体育生，打十个没问题。咱俩以后一定要好好相处啊。”
苏誉望着这些荷尔蒙旺盛的男同学七嘴八舌的样子，心中一阵好笑。
平时他和班上的同学交流并不算太多，毕竟隔三差五请假。像今天这么热切和他交流的情况可不多。
“吵什么呢？不知道上课了吗？还不快做好？”
直到老师站在门口，这群人才散开。
一天的课程结束，放学铃声响起。
苏誉急着去找到那个流浪汉，只能对陈璎说，“抱歉，我有点急事要处理，今天的辅导改天吧。”
陈璎见他不像撒谎的认真样子，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点头同意。
苏誉心想自己翘了老师要求的辅导，估计陈璎那边也不好交差，有些愧疚的表示：
“这次算我欠你个人情，下次会补偿你的。”
陈璎闻言，原本失望的心情顿时活跃起来，她神秘兮兮的说：“哼哼，这可是苏同学你说的。补偿可以由我来决定吗？”
苏誉看着她那算计着什么的狡猾眼神，心中好笑的点头同意了。
“那苏同学你去吧，老师那边我会替你圆过去的，一路小心。”陈璎干脆的挥手。
走出校园，苏誉直奔桥洞的方向。
走到路口处，迎面而来的夕阳的光芒刺的他不由得闭上眼睛。原本就没休息好，突如其来的阳光让他精神有些恍惚。
急剧的摩擦声从前方响起，那是橡皮轮胎与柏油地面接触所引发的剧烈摩擦声。
在苏誉渐渐清晰的视野中，急速行驶的小车轮廓逐渐清晰，眼看着就要撞向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的衣领被人一带，身体也不由自主的一轻，与那辆小车擦肩而过。
碰撞声在身后响起，喇叭声和发动机的声音陆陆续续响起。
苏誉望着那辆撞在电线杆上冒着白烟的小车，面色苍白，冷汗直流。就差一点，那根被撞歪的电线杆就是自己的下场。
“你没事吧？”
稍显陌生的声音传来，苏誉回头看向刚才救了自己的人。
她戴着眼镜，有着端正的五官，留着干净利落的短发，黑白分明的眸子里蕴含着关心之意。
苏誉完全没有想到，在千钧一发救了自己的人竟然是今天在地铁上见过的学姐！
11、河边夜话
“你没事吧？”
沈清芷看着面前的少年，关心的问。
苏誉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没有什么受伤的地方，他感激的说：“多亏了学姐你，不然我很可能已经……”
他有些后怕的看向被学生围观的小车，车主到现在还没有从驾驶座上下来，只怕已经昏过去了，生死不知。
“没什么，我也只是碰巧撞上。”沈清芷示意他无需太客气。
接着，又犹豫了一会，眼神郑重的提醒苏誉，“接下来的日子你最好小心点，如果可以最好请假在家呆一段时间。”
苏誉感到不解，而且她的话给人一种信誓旦旦的感觉，就好像知道点什么内幕消息。
“确实是很莫名其妙的说法，那就用能简单理解的话吧，虽然你听起来会觉得不科学。”
沈清芷思索片刻，解释说：“听好了，你可能被某些脏东西缠上了。”
“脏东西？电影里面的那些鬼啊幽灵啊之类的？”苏誉皱眉回答。
沈清芷倒没想到苏誉不仅没有流露出感到荒诞的神情，反而很认真的在思考。这让她有些意外，原本想好的解释的话语反而用不上了。
这倒是和以前的情况不同，她过去曾用类似的说法提醒过对方注意安全，但是大多数人都是哈哈大笑，完全不以为意。
甚至还有人用看傻子的可怜眼神看她。
“说实在的我也不清楚。”
沈清芷如实相告，她将眼镜悄悄下移。
就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原本黑白分明的眸子流动出奇异的光彩，隐约能够看到某种线条流动的轨迹。
那种轨迹在瞳孔里组成了某种神秘、玄奥的规则符号。
趁着眼前的少年不注意，偷偷看了苏誉一眼，确认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后。
沈清芷又迅速将眼镜戴正，眸子里奇特的光和符号也都消失不见，恢复黑白分明的清澈状态。
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
“我只能‘看’到你身体上缠绕着的带给人不详感觉的气息，抱歉，也许你会觉得我的说法很奇怪。总之，你接下来最好听我的，在家待着，等那些气息散掉。”
“在家就会没事吗？”
沈清芷不是很肯定的说：“应该吧，那种气息并不强烈，很微弱。但足够带给人噩运。”
说完，她察觉刚才的对话有些奇怪，略微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你……相信我说的？”
她原以为对方只是比较单纯容易相信人，结果没想到刚才那番在其他人听来完全就是中二病的发言居然会真的相信。
苏誉点头，认真思考后，说：“只是觉得你没必要和我开玩笑罢了。”
毕竟，他这几天遇到的稀奇古怪的事那可真是太多了。碰到点“脏”东西似乎都不算什么了。
“你这人真奇怪。”
“大家都这么说。”苏誉摊开手，表情无奈。
“话说，你怎么确定我是学姐？”
沈清芷好奇的问，今天之前，两人可从来没见过面。自己也不是什么校园风云人物，成绩也是中规中矩，学弟学妹们更不可能知道自己。
“感觉。”
苏誉觉得解释起来太麻烦了，就随口一说。
“哦，感觉？是感觉我看起来比你年纪大吗？”沈清芷眼神和善的问。
呃，这可真是个送命的问题。
感受着少女那略显不善的目光，苏誉赶紧解释是因为自己在地铁上看到她拿着应考生的辅导教材所以猜的。
沈清芷捧腹娇笑，“你紧张的样子好有趣，我只是开玩笑罢了。”
她起身拍拍校服上的尘土后，“总之，你最好老老实实听我的这几天乖乖在家里。我叫沈清芷，你叫什么名字。”
“苏誉。”
……
沈清芷走后，接下来的时间苏誉都在配合交警的例行询问。
“唉，最近这些事怎么那么多。”
“可不是吗？刑警队那边听说这个月都发现两起命案了，还是碎尸，太凶残了。”
正在做记录的两名交警用方言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在一旁的苏誉偷偷的听着。
他平时不是很关注市里的新闻，所以听到后还是很惊讶的。
两起碎尸命案？凶手抓到了吗？
他还想继续听，不过也许是顾忌公共场合，两名交警很快又把话题转到其他方面，不再深入。
“在学校区域还开那么快。”交警看着被赶来的医护人员送到救护车上的司机，一阵摇头。
询问结束后，交警便示意苏誉可以走了，“回去吧，同学记得以后走路要小心点。”
离开事发现场，苏誉坐在地铁上，回想起放学后的事，心中仍有些后怕。
要不是学姐他现在可能就在医院的手术室里。
现在冷静下来后，苏誉开始思考学姐说的话，不详的气息？
他捏起衣服嗅了嗅，异想天开的希望能闻到学姐口中的不详气息，结果自然是除了汗味，什么也没有。
“请假在家？也不知道要请假在家多久。而且，我还要尽快找到那家伙。”
苏誉感受到了时间的紧迫，他有种直觉，自己似乎是被迫踏足了不属于日常范围的事件之中。
“总之，一件件来吧。”
苏誉计划着今后要做的事，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找到流浪汉。
当列车停靠在距离桥洞最近的站台后，苏誉快速冲出，向着桥洞所在的位置赶去。
很快，他就赶到了桥洞。前几次他来到这里都没遇到流浪汉，桥洞空无一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不过，他这次运气不错。
还没接近桥洞，他就看到了流浪汉的身影。而对方也看到了他。
流浪汉拿着自制的钓鱼竿，坐在岸边，似乎在钓鱼。不过那东西与其说是钓鱼竿，不如说就是一条削减过的木棍和一条细绳组成的简陋鱼竿。
“大晚上不回去陪你的小女朋友，来这我臭男人这边有什么事吗？”
流浪汉收回目光，他望着平稳流淌的河面，表情漫不经心。
“这里没有鱼，就算有，钓上来了最好也别吃。这条河上游有好几家工厂。”苏誉淡淡的说。
流浪汉笑道：“这个世上，不是许多事都要强求个好结果的，学会享受过程你会过的更快乐。”
苏誉心中松了口气，对方这像哲学家写散文的说话方式，很明显现在是难得的正常模式。
他站到流浪汉身边，回答说：“不努力争取一个好的结果，再怎么享受过程，也只是在自欺欺人吧？而且，我不认为没有一个好结果能够快乐的起来。”
流浪汉没有再说话，因为他感受到了细绳的抖动，激动的双手用力一拉，一只破烂皮鞋破开水面，凭空出现在他的眼前。
“去你的娘，哪个龟儿子把皮鞋往河里扔？老子祝你以后烂py，全家没py！”
他骂骂咧咧的将那只挂满水草的烂皮鞋从吊钩上取下，气急败坏的重新扔到河里。
“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和我说要享受过程。”苏誉不忘记在一旁补刀。
流浪汉面不改色的转移话题：“臭小子，你不赶紧说正事，大晚上来这里是为了吹风吗？”
要问的事情太多，以至于苏誉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开始。
他想了想，最优先的还是关于那个梦，毕竟这关系到他的睡眠，合理充足的睡眠可是和吃饭喝水一样重要的头等大事。
苏誉将自己昨天晚上在梦境中的遭遇都说了一遍。流浪汉似乎没想到苏誉竟然会有那么离奇的经历。
“那个仪式，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苏誉想起什么碟仙、笔仙这些乱七八糟的诡秘异闻，有些担心的问。
他怀疑那只苍白的手说不定是仪式的副作用，结合学姐的说法，说不定就是仪式带来的脏东西。
“谁知道呢。”
“？？？”
老兄，你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真的没问题吗？
流浪汉取下帽子，抓了抓那乱糟糟的头发，眼神上下打量苏誉。
“我还真没想到你会碰到那么稀奇古怪的事，小子，你这样子会让我觉得你是什么牛皮哄哄的网文主角，要不然怎么会遇到这种说不定会有什么奇遇的经历？”
流浪汉眼神一亮，“我懂了，你小子不会是什么穿越者吧？快说，你是从哪个位面过来的！”
苏誉忍住一脚把这老哥踢到河里的想法，“我穿你个鬼，你在和谁吐槽呢。”
“总之，我也没有办法。你走吧，你遇到的问题我解决不了。”流浪汉挥挥手，表示爱莫能助。
苏誉不死心，“一点办法也没有？”
流浪汉无奈的叹口气，“我之前也和你说过，我是实用主义者。我只会用，从不去思考魔法的构成和原理这些让人头大的东西。而且，你遇到的问题对我来说超纲了。”
“你之所以觉得我会有办法，不过是因为我魔法师的身份。这样吧，我教你魔法，让你也成为魔法师，变得强大起来。如果在梦里再遇到那什么苍白的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就上去和它大干一架，将它KO，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苏誉犹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这就叫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流浪汉得意洋洋的说。
简单粗暴，不过我喜欢。
“那还等什么？搞快点。”
苏誉已经等不及变身魔法师，将梦境里那个不知道什么鬼的东西给欧拉欧拉欧拉了。
“搞什么？”
流浪汉一脸莫名其妙，他盯着苏誉，不一会儿，眼神就变得警惕起来。
“又是你，你就那么不死心？一定要把我抓回去？老子和你拼了！”
说完，流浪汉拿起钓鱼竿，劈头盖脸的就朝着他打去。
靠你娘，你这个神经病出来的可真是时候。
苏誉欲哭无泪，心里直想骂娘。却也只能像被撵的狗一样落荒而逃。
12、原始之恶
虽然在桥洞那里耽搁了不少时间，但苏誉还是幸运的赶上了末班车。
他独自坐在空无一人的车厢里，地铁在茫茫夜色中急速前进。
走出地铁站，转乘夜班公交，两三站之后，他走下公交。
穿过马路，再走一段数十米距离的坡道，便是他的家。那栋位于坡顶被成片的绿荫遮住的古典洋房。
苏誉在两侧都是老树的坡道上行走，思考着流浪汉的话。成为魔法师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虽然他对于魔法本身并没有太强烈的兴趣，但是为了今后能睡个好觉，没兴趣也要学下去。
因为昨天没有休息好的关系，此时的苏誉可以说是非常的疲惫，眼皮已经沉重的要睁不开了。
他不得不狠拍自己的脸，否则真怕自己像个醉酒的人一样，没走几步就踉跄的摔倒从坡道上麻溜的滚下去。
夜空中突然有振翅声响起，与之而来的还有那让人极不舒服的难听叫声。
困倦中的苏誉脑海中瞬间闪过乌鸦振翅飞翔的画面，紧接着是昨天深夜，站在洋房门口的神秘黑衣人。
苏誉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在坡道顶端，他家门口前，那个昨晚曾经出现过的高大神秘黑衣人赫然在列。
苏誉停下脚步，望着前方那个充满危险气息的神秘人，他把手放到兜里，握紧了手机。随时准备报警。
虽然不确定对方的来意，但是苏誉可不认为正经人会连续两天大半夜堵在别人家门口。说不定还不止两天。
他把目光放到神秘黑衣人肩膀上的那只乌鸦，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见到这只乌鸦了。换句话说，黑衣人起码出现在这里三次。
苏誉很想鼓起勇气上前质问对方干什么的，但是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按兵不动。就这么上去，他这小胳膊小腿可拧不过对方。
就在苏誉犹豫着要不要报警打破僵持之时，黑衣人突然走了。临走前，他转头看了坡道下的苏誉。
他的半边脸隐藏在爵士帽里，用围巾把下半张脸也遮住了，里里外外透露出的气息就和好人不搭边。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让苏誉心生一种被野兽盯住了的错觉。仿佛在面对一头披着人形外衣的可怕猛兽！
黑衣人离开后，铁门被推开，小黑探出半个脑袋，眼神迷茫的来回张望，两只猫耳也像探测器一样竖直。
在看到那个可爱少女的那一刻，苏誉有种劫后余生的幸福感。
小黑也看到了不远处的苏誉，她穿着拖鞋，卫衣和睡裤混搭，头发凌乱，张开双手像个没心没肺的疯丫头一样跑来。
在距离苏誉还有半步的时候停下，张开的双手也停在半空，犹豫着最终还是背到身后。
“主人，欢迎回来。”她甜甜一笑。
苏誉摸了摸鼻子，“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
小黑模仿着他的动作，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得意的说：“小黑闻到了主人的气味。”
苏誉摇头说：“别忘了你是猫，别搞错自己的设定了。”
“笨蛋主人！猫猫的嗅觉也很灵的好吗？”小黑有些不满。
“是是是。”
苏誉走到门口，“晚饭吃了吗？我说过要是回来太晚，你不用等我的。”
跟在身后的小黑点点头，语气埋怨的说：“一个人吃饭好无聊，猫猫想每天都和主人一起吃饭。”
苏誉也想早点回来，只是今天先是处理车祸的事，又是到流浪汉那里。时间确实不够充裕。
好在事情总算有点转机，虽然未解之事还有许多。
……
深夜，苏誉再也抑制不住困意，他一头栽倒在书桌上，桌面上好几瓶空了的灌装咖啡掉落在地。
不出意外的，他又一次来到了那片望不到边界的黑色汪洋。
头顶上的巨大明月散发着冰冷皎洁的光芒。
他站在海面上，心中有些郁闷。只能说事情的发展变化，总是让人措手不及。
看着远处那只探出海面的苍白之手，苏誉的内心有一种冲动，想要将那只手拉出来。
他很想弄清楚关于这里的一切。也许那只危险的手，能提供他一点信息。
但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冲突，他没有贸然行动。
不过，今天的那只苍白之手也和上次有所不同。不再释放那种可怕的诡异蛊惑之音。
周围风平浪静，平静的让人觉得不安。
在这种让人紧张、不安的压抑气氛之中。苏誉看到，在前方那只苍白之手附近，又一只苍白的手从海里伸了出来。
在他惊讶的短暂时刻，第三只手伸出。
苏誉惊愕不已，然而这一切还没有结束，甚至只是开始。
一只又一只，更多的苍白之手从海里陆陆续续伸出。
那些苍白的手就像是病毒一样蔓延，很快就铺满了附近的海域，甚至还向着更远处扩散。
这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快的让人感到恐惧。
苏誉想要迈步，然而附近全是苍白的手，他根本无法移动半步。
也就在这时，他的脚踝感受到了被人抓紧的感觉。
低头一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已经紧握住他的脚。他还没来得及挣扎，便被拖入海里。
“噗通——”
冰冷刺骨的寒意透过肌肤，直入骨髓，血液的流动都变得停滞，仿佛凝固的油块。
苏誉艰难的想要摆脱拉住他的手，重新回到海面，然而在海里他难以发力，极低的温度又不断消耗着他的体能。
他逐渐感觉到力量难以为继，体能下降，挣扎的力度也弱了许多。
刺骨的恶寒来势汹汹，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仿佛一张又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层层叠叠，不断缠绕包裹着苏誉。
不仅仅是身体的寒冷，就连精神、心灵上都感受到那种刺骨的冷意。
“嘻嘻……”
“他快坚持不住了。”
“再加把劲，我们很快就可以吃到甜美的血肉啦~”
“我先来，我先来，第一口肉一定要给我！”
“都别挤，大家都有份。”
令人毛骨悚然的，仿佛恶灵般的声音密密麻麻，不断在苏誉周围响起。
他艰难的睁开眼，看到在一片漆黑翻涌的混沌之中，一张又一张扭曲的面孔挣扎着浮现，它们组成形形色色的脸。
“林医生，陈璎，魏晓东……”
苏誉望着漂浮在面前狰狞的熟人面庞，除了这些经常来往的。
就连班主任、教导主任、门外、经常见到的公交车司机等等，这些或者来往虽然交往不深，但也经常遇到的面孔也清晰的出现。
甚至，他还看到了他的父亲。
那张熟悉的落魄、不修边幅，充满学者气质的中年男子的脸。
而不论是熟悉的朋友，血缘相关的亲人，经常遇到的陌生人。虽然每一张脸的情绪都不同，愤怒、哀伤、痛苦、压抑、歇斯底里种种情绪状态皆有。
唯一相同的是，全都充斥着无比原始纯粹的恐怖负面和疯狂恶性！
13、分析
“滴滴滴——”
“滴滴滴——”
“滴滴滴——”
接连不断的闹钟铃声响起，声音来自不同的设备，除了手机还有电子闹钟。
而且这些闹钟铃声还非常大，音量都调到了最高，属于放在小区房里连隔壁都能听到的级别。
在那堪比施工噪音般的闹钟铃声中，苏誉从噩梦中醒来。
他汗如雨下，面色极其苍白。
好不容易精神稳定下来之后，他才伸手把这些吵闹的设备关掉。
回想起刚才在梦境里的遭遇，那一张张熟悉的却丑恶的面庞，他内心中一阵胆寒。
还好提前做好了准备，就是因为担心抑制不住睡意，才特地定好了闹钟。
每隔半个小时就会响一次，为了防止叫不醒自己，音量也特地调到了最大。
幸运的是这种简单粗暴的做法奏效了。否则他也没办法从刚才那可怕的噩梦中走出来。
不过，这显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身后的门被推开，睡眼朦胧的小黑揉着眼睛走了进来，她迷迷糊糊的看着苏誉，迷茫的眼神里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
苏誉满脸愧疚，但是看到她那睡得卷翘的头发就忍不住想笑。
在确定苏誉没什么事后，小黑迷迷糊糊的倒在他的床上，卷缩着将被子一裹，很快便沉沉睡去。
苏誉将手机的后续铃声全部关闭，然后帮小黑把被子盖好。
做好这一切，又来到洗漱台用冷水洗了把脸，精神了不少后。才小心的回到房间。
在确定小黑没有被吵醒后，他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脑子里回顾和整理着刚才在梦境里得到的线索。
根据这些线索，结合之前在仪式中获得的信息。苏誉对于自身的状况，或者说“病因”有了初步的推断。
女巫的诅咒，这是在仪式的梦境里父亲提到的关键词。而这也正是他的“病症”！
苏誉不知道这个女巫的诅咒具体是指什么，但是显然不会是什么好的东西。和现代医学也没什么关系，十有八九是魔法世界的产物。
至于自己怎么会身中这种诅咒，什么时候中的，那就无从得知了。也许只有目前失踪的父亲知道答案。
“这个女巫的诅咒，效果可能是吸收周围人的负面情绪之类的能力？又或者说是负能量？所以我才会看到那么多熟悉的脸，因为他们的负面能量全都被我吸收了？”
苏誉结合线索进行分析，他毕竟缺乏魔法世界的知识，没有关键的资料或者证词证明，所说的也只是推测。
“身中女巫诅咒的我，应该是变成了这种负能量的容器。正常情况下，一个普通人积累了那么多的负能量，很可能早就情绪爆发疯掉或者行为异常，甚至变成反社会人格患者制造各种恶性事件从而被法律制裁。总之，很难平安无事的活到现在……”
但是，我却好端端的活到了现在。精神方面似乎也表现的挺正常？
“父亲，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苏誉眉头紧皱，仪式梦境里，父亲的话在他的脑海中再次浮现，让他脑子里乱糟糟的。
“如果不这么做，我甚至无法长大？”
苏誉一直在思考父亲到底做了什么抑制住了体内不断累积的负能量？从而让自己活到现在？
18岁后会回来，说明父亲的操作只能维持到自己18岁吗？现在距离自己17岁生日还有半年。
也就是说假如父亲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一年半后就是自己的死期？
想到自己一年半后就可能会死这种情况，苏誉有些慌乱和紧张。
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现阶段担忧也无济于事，就好比癌症晚期的病人，没有痊愈的办法。
更何况这只是自己的推测，没有证据。
虽然他本人觉得目前的推测已经很接近事实了。
另一方面则是他相信父亲。虽然事情紧迫，但也并没有发展到明天就是末日这种极端情况。或许还有转机呢？
毕竟，天无绝人之路。
苏誉继续分析，“虽然不知道父亲做了什么，但是应该是存在着某种副作用，或者说是连带反应？”
他想到林雅形容自己像个没有欲望的人偶。
是情绪吗？还是人的情感？苏誉想不通，毕竟他也还是有着正常的情绪反应，也还是会感到喜怒哀乐。
副作用让自己和正常人比起来缺失了许多正常人的情感，和正常人比起来，过于冷漠麻木。
“又或者副作用让自己的体质变差，动不动贫血、晕倒？”
苏誉回想起这几年自己的生病经历，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至于一直以来医生们都查不出来具体病因，他也能理解了。毕竟自己得的是神秘领域内的“病”，现代医学并没有太好的办法。
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看样子，和流浪汉学习魔法是迫在眉睫且必须要做的事了。
“话说回来，学姐提到我身上的不详气息，是指那些恶心的负面能量吗？”
苏誉突然想到自己似乎遗漏了一件非常明显的细节，有些疑惑自己当时怎么不会去深究这点？
学姐能够看到自己身上有什么不详气息，这种事显然不是能用常理来解释的。
苏誉认为不论她是怎么办到的，这很明显是神秘领域的人员才具有的能力。
除非她是在信口胡说，但是联想到沈清芷那天认真的表情，他认为信口胡说这种可能性很低。
如果是真的，那学姐会不会也是魔法师？苏誉不是很肯定，他思量着，心中决定明天到学校后试探一番。
……
“凌晨3点，环卫工人在天虹路的环卫桶里发现一只手臂，经法医分析判断，死者是一名男性，JH市警方目前在排查，也希望广大市民能提供死者的线索……”
坐在摇晃的地铁里，迷迷糊糊的苏誉耳边回响着外放的视频新闻。
天虹路？好像是林医生上班的JH市第一人民医院那条街道？因为他每月都会去检查几次，所以对那附近的道路情况很熟悉。
“唉，好吓人。”
“是啊，也不知道是哪个那么丧心病狂。”
“安心啦，调监控的话应该很快就能查到犯人。毕竟现在时代不同了，科技的发展让悬案也变少了。”
地铁上的人议论纷纷这起碎尸命案。
苏誉皱眉，他想到自己配合交警调查时听到的信息，如果说交警说的是真的，那么事实上，天虹路的那起碎尸案已经是本月的第三起了！
为什么到了第三起才会被报道？苏誉疑惑的走出地铁站，向着校园走去。
走在校道上的苏誉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不知道学姐的联系方式，更别说如何找到她。
他唯一知道的只有一个名字。
光凭一个名字怎么找人？到高三年级的教室挨个去问？倒也不是不行，不过太麻烦了点。
有没有简单粗暴一点的办法？最好是能够精准传达给她。
苏誉听着回荡在校园的广播，突然想到如果用寻物启示让学姐出来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而且，他记得魏晓东好像还是校广播站的播音员。
打定主意后，苏誉找到了教室里的魏晓东，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魏晓东看着他，印象中这还是苏誉第一次主动找自己帮忙。他好奇的问：
“见到那个学姐对你来说很重要？”
为了让魏晓东充分意识到事态的紧迫，苏誉故意夸大语气，“是的，我今天必须要见到她。”
魏晓东看着苏誉的黑眼圈，心想这黑眼圈，想必是彻夜难眠。
他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帮你的。话说什么时候开始的，发展到哪一步了？”
苏誉满头问号，这都什么跟什么？“我只知道她的名字。”
魏晓东闻言先是一愣，接着同情的拍拍苏誉的肩膀，“苏苏，别怪我多嘴，你这样是不会成功的。”
直觉告诉苏誉，这老兄显然是误会了什么。
“放心吧，事关你的人生幸福，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怎么都得让学姐感受到你的诚意！总之，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魏晓东信誓旦旦的表示。
苏誉突然有点担心起来，这老哥不会给自己整活儿吧？
14、整活小能手
沈清芷摘下眼镜，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努力让眼部从繁复的试题中放松下来。
虽然她已经决定了未来的出路，而且那边也同意了她的申请。
高考对她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但生性认真的她，还是想坚持走完高中生活的最后一段路。
眼部按摩结束后，沈清芷重新戴好眼镜，她望着窗外的绿色，眼球的干涩渐渐消失。
果然不能使用太多次，对于目前的我来说，负荷还是太大了。
沈清芷充满担忧的想，超出次数限制，说不定会失明。
同桌石月看到了她忧心忡忡的样子。好奇的问：“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是有什么心事吗？”
沈清芷摇头示意没事。她倒是想说，只可惜那些事是不被允许散播出去的。
“我懂了，是和昨天校门口那起车祸有关吧？”石月自作聪明的说。
“什么？”
沈清芷表示不解，石月笑道：“不少人都看到了，说你救了一个小帅哥。要不是你，他现在说不定就在医院里躺着，不知道能不能醒来呢。”
实际上沈清芷早把这件事忘了，对她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铭记的事，只是顺手而为。
“那之后……怎么样了？”
她配合着同学的兴趣提出话题。
“交警来了，还有救护车一起，听当时在现场的人说，伤势还挺严重的。不过这也是他活该，超速驾驶，还是在人那么多的地方。”
石月说着自己了解到的消息，沈清芷默默的听着。
“总之，清芷你做了一件好事，所以开心点。”
沈清芷看着同桌给自己加油打气的样子，估计是自己刚才烦恼的样子让她很担心，所以才拐着弯鼓励自己。
教室的广播突然响起悠扬抒情的音乐，正在埋头学习的高三学生们都好奇的抬头。
“I'mnotreallysureofthewordstosay
ifonlyyouknowthatifeelthisway”
“……”
“奇怪，现在这个时候应该不是播音的时间吧？”石月疑惑的说。
学校在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下，基本上都是上学和放学这段时间放广播。
咋回事？所有人都感到好奇。
抒情的音乐结束后，广播响起低沉磁性的男声。
“《WhatwillIdo》我该怎么办？我想这也许是每个遇到心仪之人都会有的忐忑不安，该如何向她表达自己的心意……”
男子的开场白让全校师生都处于一脸懵逼的状态。
搞什么鬼？
“最近主播有一个好兄弟，不是无中生友哦，是真实的朋友。他向在下倾述了自己的思念，思念的滋味让他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终于，他决定大胆一次，而我也决定支持他。”
教室里纷纷响起起哄的声音，对面教学楼的学弟学妹们更是尖叫起来。
“哇靠，来真的？”
“不会吧？真要当众告白？”
“真干了明天就得见家长好吧！”
嘈杂的起哄的声从各大教室里响起，汇聚成声浪，一波又一波。
此时此刻，坐在教室里的苏誉有些懵逼，他握笔的手直接僵住。
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敢情老子不敢睡造成的黑眼圈被你当成了什么？
广播里继续响起魏晓东自以为深情的矫揉造作声。
“那么，让我在这里替我的好兄弟说一句，请在车祸现场拯救了我的好兄弟的学姐听好了，放学后请到旧校舍来，我的好兄弟会在那里等着你，他有很重要的话要说，请给他这个机会！我也恳求大家在心里为我的好兄弟加油！”
“来，让我们一起为他加油！加油，在一起！”
在周围一片人“在一起”的起哄声音里，苏誉直接裂开。
而沈清芷这边，她整个人也蚌埠住了，恨不得顺着广播线路冲进播音室把那个王八蛋暴打一顿。
同桌石月笑得根本停不下来，她竖起大拇指，眼角带泪：“哈哈，那小帅哥真够大胆的，脸都不要了，这可是真爱啊，你不觉得吗？”
沈清芷现在又羞又气，心里十分后悔昨天救了苏誉，就该让他直接被一车撞死算逑。
后续的广播声在老师的呵斥声中戛然而止，为这一出闹剧落下帷幕。
虽然昨天车祸现场有很多目击者，但是当事人之一的沈清芷知道的不多。不过，苏誉本人倒是出名了，毕竟他在现场配合交警的画面被很多人看到。
其中不乏苏誉所在班级的同学，他们全都眼神古怪的盯着苏誉，好几个忍不住偷笑。佩服的偷偷竖起大拇指。
兄弟，真有你的。
苏誉只能露出尴尬的笑回应，心中已经在思考究竟是把魏晓东灌水泥沉海里还是后山挖个坑埋了。
而让现在的苏誉没想到的是，因为魏晓东的整活，他火了，成了校园风云人物。
即使在他毕业后的若干年，他的“英勇事迹”也在诸多学弟学妹间广为流传，成为了一高男生的偶像楷模。
“真希望有人也能这么大胆的向我告白。”
还不知道实情的陈璎满是羡慕的说，同桌赵依依头疼的捂着脑袋瓜，心想还是不要和她说出真相好了。
……
放学后，苏誉没有去旧校舍。
他估计那里已经是人山人海，坐满了端着瓜子花生准备看戏的乐子人。甚至还有准备抓奸的老师。
至于始作俑者魏晓东，现在正在教室办公室里写检讨，以至于苏誉想将他欧拉欧拉欧拉一顿都办不到。
夕阳西下，在校门口，苏誉看到了等候在那里的少女。
即使间隔老远，他也能看到少女黑着的脸。
他躲在大树后仔细观察，想看清少女有没有藏着类似于雏见泽三神器或者西园寺的水果刀之类的大杀器。
在发现苏誉之后，少女面色和善，笑容亲切的走了过来。
苏誉硬着头皮上前，同样笑容亲切的打招呼，“哎呀，这不是学姐吗？好巧啊。”
沈清芷“亲切和善”的回应：“呵呵，确实好巧。我听广播说某人想见我呢，对了，你能陪我到后山走走吗？听说那里风景优美，埋尸什么的最方便了~~”
感受着学姐那逼人的杀意，苏誉也是有苦说不出，他回想起广播结束后魏晓东给他发的消息。
“好兄弟，哥哥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加油！”
不愧是“好兄弟”，他感动的忍不住要磨刀霍霍了。
趁着沈清芷还没有行动起来把他埋后山之前，他赶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一遍。
“这一切都是我那个好兄弟会错意才闹出的乌龙。我对你学姐你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苏誉拍着胸脯表示，随即想到后面那句话似乎有点打脸，连忙解释：
“准确的说是我对学姐你只有尊重，就像面对家里的长辈！”
呃，这么说感觉怪怪的。
看着沈清芷越来越黑的脸，苏誉感觉自己刚才就像在雷区跳极乐净土，完全不知道死字咋写。
虽然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沈清芷心里还是很不爽。
她盯着苏誉的脸，思考着要不要一棒槌把这二傻子敲晕拖走，后山那么大一片空地，不埋个人那岂不是浪费了？
“行了行了，说吧，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沈清芷示意他赶紧说正事。
苏誉沉默片刻，决定开门见山。
“学姐，你是魔法师吗？”
15、双面人
你是魔法师吗？
少年说出口的话语在她内心中掀起了阵阵波澜，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份会在这所普通的校园里暴露。
她迅速恢复平常心，继续摆出一副看傻子的眼神，“我有个亲戚在精神病院上班，改天介绍你认识一下吧。”
绝了，你们这群魔法师就连糊弄人的台词都那么雷同。
苏誉想起自己第一次开门见山的问流浪汉的时候，对方也是这样建议他赶紧去治疗的。
时间紧迫，苏誉不打算给她任何喘息或者假装不是的机会，而是直接了当的说：
“首先，我见过魔法师。这并不是神经病的疯言疯语，而是存在的客观事实。”
“看样子，你病得确实不轻。”
“你能看到我身上的不详气息，也是因为魔法的能力吧。学姐，你也许和我认识的那个流浪汉一样，都属于神秘领域的人。”
“流浪汉？”沈清芷眉头微皱。
“是的，一个大部分时间是神经病、疯子，偶尔正常的魔法师。他就住在桥洞附近。”苏誉轻叹一声。
“原本我也不相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只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让我不得不去相信那些。也许学姐你有什么原因不能说出真相，我也不强求。
不过几天后，也许我会成为你们这边的一员。希望到时候你能真正回答我这个问题。”
苏誉知道自己没有证据，对方只要否认他根本无能为力。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沈清芷是一名隐藏的魔法师。
“你说的那个桥洞在哪？”
沈清芷突然来了兴趣，反问他。这倒是苏誉没想到的。
“决定去见见同行？”
她轻叹一声，语气有些无奈：“你似乎认定了我就是魔法师。”
苏誉看着她为难的样子，也有些心虚，难道自己的推测是错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明明都给你下达‘暗示’让你不要深究我能看到不详气息这句话了。没想到你居然打破了暗示，看来我的魔法水平还差得远。”
沈清芷话锋一转，大大方方的承认。
苏誉倒颇为吃惊，因为没想到学姐会突然坦白。自己的推测确实没错。
同时他也搞清楚了为什么那天他始终不去深思学姐能看到自己身上的不详气息这句话。
因为学姐对自己做了某种手脚，导致他不会去深究。
但是在梦境黑海之中的遭遇让他突破了暗示，从而想到了这个本该遗忘的线索。
“说吧，弄清我的身份后，你想干什么？”
说出事实后，沈清芷反而放松下来，她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学弟。想知道他闹这么一出幺蛾子出来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换个地方说吧。”
苏誉看着周围路人的目光，他们站在校道上有点久了，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吵架彼此生闷气的情侣。
沈清芷赞同的点头，两人一起离开校园，坐上地铁。
“我们要去哪里？”
沈清芷不解的看向坐在身边的少年，如果说校道上不是什么好的谈话地点，那显然人多拥挤的地铁更加不是。
“你刚才不是问那个流浪汉在哪里吗？我们现在正要去那里。”苏誉回答说。
当然，他也不敢确定流浪汉就一定在，毕竟他之前好几次都扑了个空，鬼知道神经病模式下的流浪汉会跑哪里去。
他也只能把一切交给命运，让老天爷决定让不让他们见面吧。
至于让学姐和流浪汉见面的理由，除了和自身有关，也和那个肩上站着乌鸦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的神秘人有关。
直觉告诉苏誉，那家伙绝对也是魔法世界的人。而且从他三天两头就在他家门口踩点的情况分析，很明显是盯上他家了。
既然是魔法世界的人，报警的用处估计也不大。只能依靠魔法去打败魔法。
借助学姐和流浪汉的力量，干掉那个潜在的隐患！这就是昨夜苏誉想到的计划。
苏誉本想只拜托流浪汉，只是他精神状态实在不稳定，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正常，什么时候是个神经病。
就像一把双刃剑，指不定啥时候就伤到自己了。还是学姐要稳定可靠。当然，前提是学姐愿意帮忙。
在接近二十分钟的时间过去后，地铁终于到站。苏誉带领着沈清芷一起，来到了桥洞。
不过，桥洞似乎没有人。苏誉有些失望，看来今天运气不好。下次一定要想办法弄到流浪汉的联系方式。
“说起来，你知不知道一个称号为‘双面人’的家伙。”
沈清芷站在桥洞外，她望着内部，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人。
苏誉疑惑的摇头，“没听说过。怎么了？”他感到好奇。
沈清芷收回看向桥洞的目光，转而面向苏誉。表情认真的说：
“没什么，那家伙是个通缉犯。有消息传来，他在不久前已经流浪到了JH市。”
苏誉面色微变，他从沈清芷的话语中读到了一些不对劲，眼神惊讶的看着她。
“什么意思？”
沈清芷平静的说：“那家伙，也就是你口中的流浪汉没有告诉你吗？他是一名被魔法协会悬赏的通缉犯，代号叫‘双面人’！”
双面人？通缉犯？
苏誉脑海中回想起那个疯疯癫癫的男子，难以把对方的形象和通缉犯所代表的含义联系起来。
“你确定没搞错吗？”苏誉不敢相信。
沈清芷回答道：“不敢说一定，但是我个人感觉很有可能。就像你不讲理的认为我是一名魔法师一样。”
呃，苏誉心中苦笑，还挺记仇的。
她继续解释：
“要说证据我并没有。判断的依据在于JH市境内的魔法师大都有备案，你突然和我说一名从未听说过的流浪汉是魔法师，自然会引人怀疑。”
“所以，你打算主持正义吗？”苏誉眼神警惕的看着她。
沈清芷也没有否认这点，不过她还是理智的说：
“看情况，我还是挺想要那么巨额的一笔赏金的。前提是那家伙要处于正常状态，要是处于你说的神经病状态，那我还是溜吧。”
苏誉一愣，这怎么和他了解的情况不同？
根据他的了解，正常状态下的流浪汉才能使用魔法，神经病状态下的流浪汉因为疯了的原因，就只是个行为异常的普通人。
按理说应该是正常状态下才比较危险，毕竟能够使用魔法。
“看来你确实什么都不知道。这种情况下，你还敢和这样危险的人来往，我说你是不是把你自己当成不会死的网文主角了？”
苏誉心想，你们这群魔法师能不能不要连吐槽都一模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