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了？
2002年春天的第二个月。
往年这个月份柳枝都抽芽了，但今年的春天却格外的寒冷。
京城郊区。
“咔，收工！”
伴随着片场导演一声令下，整个《倚天屠龙记》剧组结束了今天的拍摄任务。
天色昏沉，斜风裹挟着细雨，吹在身上冷飕飕的。
程臣脱下身上湿漉漉的戏服交给道具组的工作人员后便离开片场。
他呼吸很重，脑袋也晕乎乎的，脸颊通红发烫，嘴里没头脑的嘀咕了句：“都四月份了，咋还有倒春寒。”
紧了紧身上的起皮的夹克，程臣深一脚浅一脚的朝宿舍走去。
身后片场导演好像在宣布什么消息，但此时的程臣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天大的事跟他这个跑龙套的也扯不上关系。
他现在眼前发黑，只想躺着睡一觉。
回到宿舍，程臣用被子把全身蒙住发汗，整个人晕乎乎的睡了过去。
在梦中，他恍惚间见到许多匪夷所思斑驳离奇的事情……
2004年，我国有位飞人取得奥运金牌。
2005年，Beyond乐队的告别演唱会。
2006年，三峡大坝全线建城。
2007年，嫦娥一号抵达月球。
2008年，奥运会在家门口举办。
……
梦里这些光怪陆离的影像全都是关于未来，程臣的人生就仿佛被拨快了的时钟一般，梦里的他经历着未来所经历的一切。
程臣在梦中看到了未来的自己。
未来的程臣依旧如同现在这样做着演员，也参演过大火的电视剧和卖座的电影，只不过都是龙套，最大不过特约演员。
到了2020年赶上影视行业大寒冬，他便失了业。
后来也学着一些同行在家里开直播，凭借着多年拍剧跑龙套刷脸的经验，直播时程臣也得到了不少粉丝的支持，收益勉强度日。
后来影视行情逐渐清朗，他便继续开启横漂生涯，只不过在一场战争戏的爆破中不慎被击中……梦境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呼……”
程臣猛地从床上做起，豆大的汗水瞬着额头流下，耳边不断传来如雷的鼾声，空气里弥漫着既熟悉又陌生的脚汗味。
程臣口干舌燥的抹了把头上的汗水，借着透过窗户的月色思索着目前的处境……
如今是2002年4月《倚天屠龙记》剧组刚到京城渔阳拍摄。
这部集合了两岸群星，在当年号称8000万的大制作（其实是2000万）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80、90后的记忆。
而03版《倚天屠龙记》更是被影迷们评为最成功的金庸改编剧之一，这部剧的主角团们如苏友朋、高园园、贾静玟等在后世堪称娱乐圈的中坚力量。
此时的程臣便在这部剧里当群演跑龙套，这是他演员入行的第三年。
三年间程臣跟着徽省的群头老乡辗转各大剧组，前几天才接到群头老乡的通知，他才有机会在这部大制作里跑个龙套。
现在的程臣既激动又兴奋，躺下来后他又回忆了一下梦里的景象，事无巨细，每件事居然都清晰的印在脑海中。
这种新奇的体验在他未来所认知的词汇中只能用重生或者穿越来形容。
凭空多了未来二十多年的记忆和人生阅历，就连他原本相对稚嫩的心态也变得成熟起来，对于这个处在年代的程臣来说，这段白来的人生经验简直就是重大杀器。
回忆起梦中未来的自己混的那么惨烈，程臣暗暗下决心，未来绝对要把握在自己手里，要变得更好！
对于2002年的娱乐圈而言，一切都方兴未艾，资本的力量还没有完全下场，演员们还敬职敬业。
明星们也没有三天两头的塌房，媒体们更没有打出“内娱完了”的口号，小鲜肉现在还只是肉，并未赋予太多含义。
这个年代一切都还算美好。
程臣暗暗打算，等《倚天》这边他的龙套剧情跑完，抓紧时间撤，先到京城其他剧组踩盘子，03、04年有哪些会大火的剧准备拍来着？
《雪花女神龙》《神探狄仁杰第一部》《大唐双龙传》《小兵张嘎》……这些在后世爆火的片子，主角团他现在还不敢奢想，但露脸刷个好感度和累积经验还是绰绰有余的。
等有了一定的人气，再加上他拥有着后世的眼光和凭空多了二十多年的处事经验，完全可以截胡几个未来大火的角色以及抱上还未成名的名导大腿。
今天所经历的事情带给程臣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他尽情畅想着未来。
迷迷糊糊中，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隔壁床位的室友已经起床了。
程臣费力的睁开眼，看了眼时间，已经早上五点半。
不过离剧组上戏要求的时间七点半还差两个小时呢。
“小虎，你今天上戏么？”
程臣小声的问道。
“程哥你还不知道么？”杨虎穿上黑色棉袄背心，小声的朝程臣说道。
“程子昨天回来的早，估计那件事他还不知道呢。”
上铺的李飞翻了个身，伸个懒腰继续道：“昨天张导说演宋青书的刘恒雨出了点状况，恐怕后面的演出都来不了，于是宋青书这个角色就空出来了。”
李飞瞥了眼正一边穿衣服一边小声背词的杨虎，讥讽道：
“这小子就想钻个空子，也不想想宋青书这样的角色怎么可能落在我们这些跑龙套的身上。
估计导演组也就象征性的让咱们去试戏，其实人选早就内定好咯。”
“咱们去，没戏！”
同宿舍的其他人陆续醒了过来，听到李飞的话不由理所当然的笑出声。
“大清早的吵死了，咱们都是龙套的命，就别做演员的梦了，咱们谁去都白搭！
我话放在这里，咱们屋里有谁能面试上宋青书的角色，我直接吃屎！”
睡在杨虎旁边床铺的刘晨讥讽道。
这刘晨也是群演，平常说话非常阴损喜欢挖苦别人，程臣特别不喜欢这个人。
他的话程臣就当是个屁自动忽略，但仔细分析，这其中的难度确实挺大。
要知道原本演宋青书的刘恒雨，本身就是军艺毕业正儿八经的科班出身。
去年他刚跟刘若莹、陈hao演了一部《粉红女郎》。
再说宋青书这个角色，在整个《倚天》中都算是个戏份很足的配角。
甚至是半只脚踏入主角团的人了，极具代表性的反派人物，他们这些跑龙套的有资格出演么？
退一万步说，就算导演组最终无奈从群演里挑选宋青书这个角色。
但他们有演技和实力承接的住这么重要的角色么？
所以整个宿舍除了杨虎，其他人都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去准备试戏这个角色。
第二章 抢角
早在2001年中旬，京城亚环影音制作有限公司就花了70多万元港币从金庸先生手里购得了《倚天屠龙记》的拍摄权。
而这在当时也是内地拍摄的第五部金庸作品，同时也是《倚天》被翻拍的第五版。
更巧的是本片的导演还是1993台省版倚天屠龙记的导演赖水青，93版《倚天》至今被人奉为经典。
毕竟“咆哮帝”马景滔和“许仙”叶瞳再加上周海楣的组合在当时太过深入人心，而且这版《倚天》出现了太多金曲。
周华建的《刀剑如梦》辛晓棋的《俩俩相望》李丽汾的《爱江山更爱美人》等。
武侠影视巅峰时期的音乐人齐聚成梦之队，可以说是首首传唱，曲曲经典。
而提起咱们这位赖导，就不得不提张纪忠张大胡子。
巧的是这二位都是金庸老师的忠实拥泵者，酷爱拍摄武侠剧，两人还都喜欢留着大胡子。
不同的是张大胡子拍摄的金庸武侠剧倾向大开大合的大场面。
其眼中的江湖行豪情万丈肆意洒脱。
美中不足的就是由于以前拍的水浒三国演义等正剧较多。
导致部分男性角色设计的比较粗放，不甚美型，有点像水浒的大汉。
这点从他拍摄的《天龙八部》乔峰披头散发以及后期翻拍《倚天》中的雷人造型可见一斑。
而赖导的金庸剧原著基本线路还是符合的，不过他喜欢删剧情，增添感情戏。
所以说拍出来的有点像青春偶像剧，多了娱乐和言情，符合年少的群众，
像他拍的《神医侠侣》《刁蛮公主》都是曾经的霸屏神剧。
毁誉参半的《天涯明月刀》也是当年的收视率冠军。
赖导除了有“老戏新拍”的本事，还有慧眼识珠的技能。
他在选演员时始终有一个原则：养眼。
所以，不管是《刁蛮公主》还是《天涯明月刀》亦或是新旧两版《倚天》主角们都是帅气美丽，颜值十分抗打。
赖导曾表示翻拍首先需要的就是年代契机：
一个剧，起码要过八九年，甚至十年才会有翻拍的条件。
因为技术环境和演员班底都不同了，再加上剧本的精炼，就会呈现出完全不一样的面貌。
对观众也是一样，重温这部剧，看到不一样的演员，他会有一种回味的情怀。
就是这些元素的集合，形成了老戏新拍的价值。
因此在离开老搭档制作人杨培培后，赖水青2002年重回内地。
首先便翻拍了自己的旧作《倚天屠龙记》。
此时《倚天》刚进入拍摄状态没多久，结果饰演宋青书的演员却出了岔子。
这让原本就面临着“老戏新拍”的压力，准备大展宏图的赖导气的吹胡子瞪眼。
面对这种突发状况肯定是演员那边负责，至于具体的赔偿这都属于后话。
当务之急就是找到能救火的演员。
现在剧组相关拍摄的戏份已经进入停滞，停摆一天就是十几万现金的流失。
他本身是港岛ATV亚视编导出身，早就习惯高强度和快节奏的拍片。
对演员的把控和要求又高，像宋青书这种配角绝不是随随便便找个演员就能打发了的。
如今剧组因为这件事停摆，气的他上火嘴上起了一圈白泡。
起了个大早就不停面试群演的赖导无奈的摆了摆手。
他原本抱着“瘸子里挑将军”的幻想彻底破灭。
看来宋青书这个角色还是要从专业演员里找。
赖导正琢磨请以前的老朋友帮忙找个演员时，副导演罗纱敲门进来了……
……
在听说宋青书这个角色有空缺的时候，程臣就有着抱着过来试一试的想法。
能成自然最好，没成自己也不用在剧组里耽误，跑完龙套就出去另寻出路，反正都没损失。
更何况导演组都已经释放出从群演里挑选角色的信号，这说明他们还是有一定诚意的。
机会稍纵即逝，倒不如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于是程臣就开始联系他那个徽省的群头老乡，老乡略作考虑便答应下来。
毕竟程臣这孩子从出家门就跟着他走南闯北，有态度性子也好，挺招人喜欢。
眼下有了这个机会，程臣开口他自然竭尽全力的帮他握住。
于是群头老乡就联系了自己在《倚天》剧组的老熟人，副导演罗莎。
“赖导，我这有个群演，要不您再试试戏？”
罗纱看出赖水青心情不佳，试探性的问道。
赖水青摆了摆手，他已经没有心情再试戏，正准备招手拒绝时。
又想到眼下没有合适的演员出镜剧组又要停摆，他也没心思做其他事情。
于是开口问道：“人喺咩地方？（人在什么地方？）”
见罗纱不解，他重新用不太流畅的普通话问道：“人在哪？”
罗纱也知道这位赖导是港岛出身，不在意的笑了笑，朝身后指了着回答道：
“就在外面等着。”
跟赖水青简单交待了一下程臣的基本情况后，罗纱就出了办公室，留下程臣让赖水青试戏。
“聼讲哩要……”意识到自己说了粤语，赖水青换上生疏的普通话继续问道：
“你要试宋青书的戏？”
赖水青出生于港省祖籍在广省，又曾经在港省拍片待了许多年。
03年对于内地人而言普通话都还没全部掌握，更何况是生长在粤语地区的赖水青。
他在片场说粤语，经常搞得大家云里雾里。
后来他干脆就不说话了，结果大家又觉得这位港岛来的导演十分高冷。
虽然他也在私下里学普通话，但见效甚微，粤语总是不自觉的蹦出来。
“雷猴赖导，粤语唔也会讲的。”程臣微笑的回答道。
程臣后世跟着剧组走南闯北，广省港岛没少去，接触的广省人也不少，用粤语跟人交流自然不是问题。
赖水青一听，心里大喜，来到内地这么久终于听到纯正的粤语。
那种明明掌握着话语权，可每当他讲戏演员用一脸迷茫表情看着自己的感受终于在程臣这里得到了释放。
他顿时对程臣的好感也提升不少。
这时他才静下心仔细的观察程臣，一米八左右的个子，身高过关。
长的很帅有种古田乐演《神雕侠侣》那时候的颜值，眼神沉稳清澈。
面对自己的审视，神情不卑不亢，颇有种“清风拂山岗”的从容气质。
体型、颜值、气质都过关，属于上佳。
“不错啊，是个好苗子。”
这是赖水青对程臣的第一印象……
第三章 试戏
好的形体和外表在赖导这里属于加分项，但却不是必选项。
港岛的导演拍片很少看重演员的出身，像当年凭借《古惑仔》系列爆火的山鸡哥。
早年间的小春哥初中都未毕业，当过跑堂，洗过盘子，帮人剪过头发，接触娱乐圈的契机还是因为跳舞。
但这并不妨碍他出演许多令人印象深刻的角色，如韦小宝、陈真、祝枝山等。
再比如吴彦组、张国嵘、佘诗蔓等一大票港岛知名影星。
所以在港岛演员的门槛并不高，但关键你是否有实力支撑你在这个竞争激烈的行当里一路向前。
而港片又是出了名的快节奏拍摄，导演没精力跟某个演员磨演技台词，这就对演员的基本素养要求特别高。
赖水青同样如此，他不在乎程臣是否科班或者说是龙套出身。
只要程臣演技过关，他愿意把宋青书这个角色交给程臣。
“这个是台词，你一边试装一边背词。”
赖水青把一沓厚厚的台词交给程臣道。
古装片化妆时间相对久一点，基本上都在四十分钟左右。
而这沓台词程臣简单看了几眼便清楚是那一场戏，对于宋青书这个角色而言是个高潮点，台词量大表演细节又多。
能否在短短的四十分钟内记住台词并且揣摩角色心理演绎出来，对演员要求非常高。
如果说形体、外貌、气质这些是赖水青对程臣第一道考核。
那么速记台词和形表演绎就是第二道考题。
……
程臣下去试装后，赖导的办公室很快又被敲响。
“赖导，这是咱们渔阳区的负责影视拍摄这块的罗涛罗主任，这是他家公子，罗鹏。”
选角导演王强敲门进来，身后跟着两人，王强主动开口朝赖水青介绍道。
“赖导您好，我可是非常喜欢您的93版《倚天》听说这次您又翻拍《倚天》对此我可是十分的期待啊。”
罗涛人过中年，见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他身后的儿子倒是腼腆，朝赖水青礼貌的笑了笑。
罗涛上来就是一顿马屁，赖水青跟他寒暄几句才明白过来。
得，这是要往剧组塞人啊。
宋青书的演员出事，剧组不得不换人的事情几乎传遍了整个渔阳。
就连隔壁《还珠天上人间》剧组听说了都来打探消息。
罗涛作为渔阳影视统筹的负责人不可能不清楚，他笑眯眯的指着身后跟着的儿子，道：
“赖导，这是我儿子罗鹏，北电表演系的大三学生，正好我跟王导有旧，就上门来打扰，帮咱们剧组解决麻烦，哈哈哈。”
赖水青看了眼站在罗涛身旁的王强，心中了然。
看向罗鹏时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科班出身，尚未毕业，有点背景。
罗鹏长相不错，浓眉大眼，貌似端庄，个子也够，但外在条件比起程臣而言还差那么一截。
见赖水青沉默不语，罗涛笑呵呵的开口道：
“让赖导为难了，选不上也没关系，不用看我的面子，罗鹏还小需要多多历练，这次过来主要也是带他来见见世面，帮您做服务打杂的。”
不用看你的面子？那你倒别说这句话啊，搞得好像在提醒什么。
赖水青一下子就犯了难，《倚天》是部合拍剧。
虽说内地这边完全尊重他这个导演的意见，制片那边也表明以他为主。
但如今他也不得不考虑罗涛的问题，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
剧组刚进场就得罪了地头蛇，之后拍摄的戏份该怎么办？
更何况还是选角导演王强带来的人，如果他拒绝，在外难免会落个打压同事的名声，于内王强心中也会不满，往后工作不好开展。
于公于私都不好。
思索半天，赖水青缓缓道：“罗主任这样吧，我这边也有个后生仔，待会让他们两个都试试戏。”
听到赖水青的话，罗涛脸色明显有些不愉，倒也没有直接发作，只是心中暗腹：港岛大导不识眼色。
赖水青把助手叫过来把罗鹏带下去化装，同样递上一份宋青书的台词本，跟程臣是同一场戏。
这明显是要做二选一的抉择。
事已至此罗涛也没办法，如果说是国内的一些不知名的小导演他还能利用负责人的身份压一压。
但对于《倚天》这部两岸合拍片，上面也是十分看重，赖水青作为总导演有很大的自主权。
所以对于赖水青找人跟他儿子竞争同一个角色，他也没办法，想着自家科班出身的儿子打败对手。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罗鹏率先走了进来。
罗鹏不愧是电影学院的学生，整个人的古装扮相非常有型，品貌非凡，他皮肤白皙细腻，比起刚才的现代装，多了一丝阴柔美，颇有种现代小鲜肉的感觉。
“赖导，金庸先生的宋青书也不外如此了。”见罗鹏进来，选角导演王强笑着对赖水青说道。
得，这波属实是自卖自夸了！
也不知道王强拿了对方多少好处。
“不错。”赖水青看了眼罗鹏的扮相，心中有些微微失望。
原著里宋青书作为武当派的第三代弟子中的领军人物，同时又是年少出名的少侠，形象不该这般阴柔娇弱。
“我看宋青书这角色要不然就定了吧？”见赖水青点头，王强在旁边趁热打铁的说道。
“不急。”赖水青摆了摆手，正要说话，程臣拿着道具剑走了进来，众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只见程臣气定神闲的站在大堂，眉目疏朗，睛如点漆，面似堆琼，身材伟岸，气宇轩昂，风度翩翩。
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生得风流韵致，似书生之儒雅，又像侠客之从容。
让赖水青不禁直呼：好一个俊俏少年郎！
就连他旁边的罗鹏都不由得侧目而视，来自颜值上的碾压让他压力山大。
程臣看了眼同样古装扮相的罗鹏，心中顿时明白：这是竞争对手来了啊！
“程臣，群演，来试戏宋青书。”
程臣微笑朝罗鹏说道。
“罗鹏，电影学院学生，同样来试戏宋青书。”
罗鹏瞥了程臣一眼，不屑道。
虽然颜值打不过，但是演技肯定有的拼，作为电影学院的高材生，他有自信打败跑龙套的小喽啰。
“既然你们都准备好了，那就开始试戏吧，谁先来？。”
赖水青坐在椅子上一副等着看戏的样子说道。
第四章 入戏
赖水青坐在椅子上暗暗打量着房间里站着的两人，颜值和扮相上程臣肯定是碾压罗鹏，但演技这一点嘛……不好说。
罗鹏作为表演专业的科班生，演技这关估计问题不大，毕竟电影学院的实力还是有目共睹的。
程臣是龙套出身，估计演技上限不高但看着有灵气，还是那句话，颜值的确抗打。
这让赖水青有点纠结，到底是要扮相贴合原著的程臣，还是要演技还说的过去的罗鹏？
“我先来吧。”正当赖水青犯嘀咕的时候，程臣深吸一口气走了出来。
不错，有胆识。
赖水青暗赞一声，第一个出场的确吃亏，尤其是两人演绎同一场戏的情况下，但往往也有例外……
程臣深吸一口气，扫了眼台词本后便将台词放在一边，将接下来的表演在脑海里快速过一遍后，整个人立刻进入状态。
他要表演的这场戏属于宋青书个人的高潮戏份。
宋青书弑杀莫声谷。
剧情大致是，宋青书落入陈友谅设计的圈套，轻薄峨嵋弟子。
莫声谷想要清理门户教训宋青书结果反被陈友谅偷袭，致使宋青书弑杀师叔莫声谷。
“我来搭戏。”见程臣进入状态，赖水青又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一旁的选角导演王强只好拿起台词本饰演莫声谷配戏。
程臣默然点头。
弑杀莫声谷可以说是宋青书整个人性情大变的转折点，这场戏包含太多细节，特别考验演员的表现力。
首先是宋青书被莫声谷追问轻薄峨嵋的羞怒。
再是失手错杀莫声谷时的悔恨和彷徨无助。
最后知道自己被陈友谅算计的真相时所变现的悲愤和无能为力。
情感细腻层层变化，台词又冗长繁多，就算是真正的演员都要磨个五六遍戏才敢开演。
程臣闭上眼睛带入宋青书的角色，脑海中回想起自己看过的几版翻拍《倚天》“宋青书们”这场戏的表演后才朝王强点头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王强拿起台词本，看着程臣：“青书！”
瞬间，程臣仿佛被附体一般，神情立马变的颓废，口中低声懊悔道：“七师叔，我没有……”
“眼见为实，你不需要跟我解释，走，跟我回武当！”
“不，我现在是百口莫辩了，有理也说不清了，回去爹一定会打死我的！”
程臣边退步边摇头，眼神看着王强，整个身体都在本能的抗拒着，就连表情都带着挣扎和倔强。
“这小子台词不错啊。”看到程臣的表现，赖水青眼前一亮。
表演四大功课，声台形表，其中声代表着台词，一个演员的功底如何，台词最具代表性。
程臣一开口就将众人带入到剧情中，将宋青书的懊悔、羞怒、怯懦全部通过台词表现出来。
王强意外的看了程臣一眼，脚下步伐加快走向程臣，继续道：“你今天不走也不行！”
“我不能回武当，我真的不能回去！七师叔，请您放过我吧！”
“不行！”
“扑通”
程臣直接跪下，眼神恳求的看着王强：“七师叔，侄儿求您了！”
这个转变把王强吓了一跳，这是入戏了啊，这小子有点东西啊！
当下只听王强厉声道：
“你败坏门风，丢我们武当的脸，我放了你，如何跟峨嵋交待，武当以后还有什么脸面面对武林同道？”
程臣满脸的纠结和痛苦：“七师叔，你不要逼我啊！”
“我就不信带不走你！”
按照剧本，接下来是一场打斗戏，这段自然不用演绎。
按照03版的剧情，打斗中陈友谅从背后偷袭莫声谷，致使宋青书的剑直接刺向莫声谷。
“青书，你暗算我……”
王强奄奄一息道。
只见程臣双眼猛睁，茫然无措的看了看手中的剑又看了看王强。
他眼角微微抽动，步伐好似有千斤镣铐锁住腿脚，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
仿佛失去至亲人，悲伤一点一点的在脸上蔓延，仿佛积蓄到最大值，他口中悲愤万分：
“七师叔！！！”
如同哀鸟悲鸣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不禁为之动容。
“好！”
赖水青猛地拍桌，双眼紧盯着程臣，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段表演可谓是精彩至极。
从茫然无措到悲伤释放，再到那声神来之笔的绝望悲鸣。
情感上转换自如，表情拿捏到位，就连台词都恰到好处，虽说跟剧本有出入，却是画龙点睛之笔。
感染力，共情力，在这段表演中在程臣全部都展现出来。
让人看到那个意气风发的武当三代弟子中领军人物的宋青书转变成一个非礼峨嵋女侠的武林败类。
不错，这个年轻人真的不错！
“宋青书，有了！”
赖水青眼中满是赞赏之色，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看着程臣不住的点头。
但程臣却没有搭理他，他正在将自己从剧情中一点一点的抽离出来。
上辈子和这辈子加起来二十年的时间程臣都在演艺圈摸打滚爬，和明星大腕搭过戏也和老戏骨同台演绎过。
同时他又是一个极其喜欢钻研演戏的人，各大知名的学府他都在其中旁听过表演系的课。
表演的理论早在他一个又一个的角色搭建中得到实践。
每个演员都有自己一套独特的表演方式，程臣也不例外。
所以在拿到宋青书的戏份时，他第一时间是尽快熟悉台词剧本。
第二点就是在脑海中“回放”历代版本宋青书们的表演。
最终再将自己的表演风格融入其中，这就形成了他独一无二的风格。
所以宋青书这场戏虽说是至关重要和对演技有极大的考验，但程臣应对的还算令人满意。
“后面的戏就不用试了，我已经知道你的实力。”赖水青搓了搓手，没想到自己今天居然挖到了一个宝贝。
在他眼中，程臣的演技就算是放在外面跟那些已经出道的演员比都丝毫不逊。
就是不知道这小子演技这么好，为什么会沦落成群演？
“赖导，我还没试戏呢。”罗鹏连忙在旁边说道。
“呃……”
“好，那罗盆你试试吧。”
“好的赖导……”嗯？怎么感觉哪里不对，罗鹏心中暗暗道。
……
罗鹏的试戏很快就结束了。
“怎么样，赖导？”罗鹏笑呵呵的问道。
不对比就没有伤害，众人在程臣那里看的酣畅淋漓津津有味的剧情，放在罗鹏这里立马就变得的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
整体的表演直接照搬程臣不说，就连杀死莫声谷的那声吼叫都直接复刻下来。
他老子罗涛看到这里都不由得摇头，后悔送孩子学表演，以至于现在尬的能用脚趾头抠出一个渔阳区。
第五章 进组
看完罗鹏的表演，赖水青沉默了一会，他没有低情商的直接宣布结果。
而是拍了拍罗鹏的肩膀，鼓励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加油。”
“啥意思，不是赖导，我觉得我的表演很贴合宋青书的这个角色，我从小就看金庸先生的小说……”
罗鹏着急的解释道，失去宋青书这个角色不要紧，但是败给程臣这个群演他可接受不了。
这是把科班专业人士的脸踩在地上呢，他丢不起这个人！
“而且赖导，这个人还改您的戏，一点都不尊重剧情，这种演员他……”
“儿子，你不行……”
罗鹏正要抨击程臣，结果背后冷不丁的传出来这句话。
他回头后愣了愣，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爸爸。
叮：来自老父亲的背刺！
罗涛带着一脸怀疑人生的罗鹏悻悻的离开房间，赖水青则满脸欣赏的看着程臣。
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材啊，没想到在一干龙套里居然还真让他挑到了宝贝。
紧接着程臣就跟《倚天》剧组签订了合同，每集大约2000元左右，像程臣这种粉嫩的新人目前也只值这个打包价。
但可别小看这2000元，要知道现在可是2002年。
已经出道12年，素有“甜姐”之称的台省演员贾静玟出演《倚天》也不过每集3.5万元的片酬。
当然，这里也有她想要往内地发展，希望这部戏能让内地观众重新认识她而刻意压低片酬的原因在。
事实上，早年间贾静玟就曾以《小李飞刀》中的“小红”一角在内地崭露头角，今年算是“卷土重来”。
检查合同没有问题后，程臣果断签下合约。
总算是拿下这个角色了。
程臣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告别赖水青后他又跟着剧务领了宋青书的台词才回到群演宿舍。
由于宋青书的戏份比较琐碎，他通常都是配合着其他几大主演的档期拍摄，前后大概要在剧组带两个月之久。
程臣之前省吃俭用，手里还有一千块钱的积蓄，他也不打算住群演宿舍，直接在渔阳离剧组近的地方租了个单间。
关于住宿这块程臣并没有太多要求。
上一世他走南闯北，最落魄时睡过桥洞、火车站，北漂人标配的地下室他都曾住过两年。
主要是他现在要研究宋青书的剧本，宿舍人太多又太杂，根本不利于进下心里揣摩角色。
同时他也需要一个清净的地方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比如：抄歌。
作为重活一世的穿越客，不搞些经典金曲都对不起这趟时空之旅。
“2002年有哪些热门歌曲呢？《2002年的第一场雪》是03年还是04年发布的来着？
杨昆的《无所谓》肯定是已经发布了，周董的《爱在西元前》是今年发布的。
孙南的《拯救》也是今年发布的，雨泉的《奔跑》肯定还没发布。
陈奕讯的《十年》没有问世，还好不算晚，应该都还来得及……”
程臣边走边低头想着事情，又找个电话亭给群头老乡那边打了个电话告知自己已经拿到宋青书的角色。
同时也拜托群头老乡帮他在剧组旁边找个单间租住。
此时一辆保姆车低调的从他身边驶过。
后排座位上坐着一个容貌秀丽青涩，气质脱俗的女人，她正惴惴不安，小心翼翼的开启了剧组生涯。
……
“高园园进组了！”
“高园园是谁？没听说过，明星么？”
“高园园你都不知道？《爱情麻辣烫》看过没，演荷玲的那个！”
“我靠，居然是她！”
“不止是荷玲，还有那个广告，怎么说的来着。
‘想知道亲嘴的味道吗？’那个清嘴女孩也是她，人家是混广告圈和模特圈的，你们不知道也正常。”
“谁说我不知道的，当初我还亲了她一口呢。”
“嗯？”
“隔着电视屏幕舔的，嘿嘿。”
“牛蛙牛蛙哈哈哈哈！”
程臣刚进宿舍，就听到阵阵笑声，这群家伙不上戏的时候整天都在宿舍里嘻嘻哈哈。
众人正说的热火朝天也没空理程臣，他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暗暗想道：
“高园园？算算时间她也应该进组了，说起来她演的周芷若跟自己演的宋青书还有不少的对手戏呢。
就是不知道这个广告出身的小姑娘表演咋样。”
“程子，你收拾行李干嘛，还没到离开剧组的时候呢？”
程臣收拾都差不多的时候，睡在他上铺的李飞看到程臣拎着大包小包的准备出门，开口问道。
“没有，在外面租了个单间，准备搬出去住了。”程臣笑着回答道。
“干嘛搬出去多花那点冤枉钱。”李飞劝说道。
“或许人家就是住不惯咱们这破烂宿舍，人家可是父母辛苦供出来的大学生。
最后做了咱们戏子这个行当，心里啊肯定看不起你们这些整天光着身子的大老粗。
搬出去就是远离你们，省得你们天天烦人也懒得听你们整天说什么演员、明星梦。”
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正是那个早上骂杨虎龙套命做着演员梦，并且扬言宿舍里谁能面试上宋青书他就吃屎的刘晨。
这人说话一直都是阴阳怪气挖苦别人，在宿舍里人缘也是最差的，平时也没少吃亏，但就是改不了嘴贱的毛病。
群演是个很大的群体，就像一个小社会，平时谁拿到有台词的角色，谁谁跟群头或者剧组领导搭上关系了，有羡慕的、眼红的、恭维的。
再或者谁跟谁有仇背地里使坏之类的事情层出不穷，人生百态众生相，出了剧组谁也不认识谁，所以很少有人在剧组结死仇。
但这次刘晨提到了程臣的父母，而且还挖苦嘲讽他，这是程臣不能忍的。
“刘晨你今天早上说宿舍里有谁面试上宋青书的角色你就吃屎？”
程臣面无表情的问道。
“哟，你面试上了？蛤蟆吹大气，给你牛逼坏了，早上那句话是我说的咋了！你要是面试上了，你拉多少我就吃多少！”
刘晨瞥了程臣一眼鄙夷道。
“说话算数啊！”
“别说废话了，自不量力的东西，以为多读几年书就比牛逼了，不还是跑龙套演死尸，你比谁高贵了！”
刘晨狠狠道。
他平日里就是看不惯程臣跟宿舍里人打成一片，尤其是知道程臣还是大专毕业的大学生却跑来跟他一样做群演。
这让他这个小学都没读完的学渣有种读书无用的报复感，经常没有缘故的敌视程臣。
正当宿舍里的人看热闹的时候，杨虎突然跑过来满脸高兴的看着程臣道：
“程哥你先回来了？恭喜你拿到宋青书的角色呢，没想到程哥你脑子好学历高，演技还这么厉害！”
杨虎的话就像是一枚重磅炸弹，直接让整个宿舍沸腾起来！
“什么情况？”
“程臣面试上宋青书了？”
宿舍里顿时一片喧嚣，众人纷纷震惊的看向程臣。
同时众人又不约而同的保持安静，目光在程臣和刘晨之间徘徊，神情古怪。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肯定是程臣你串通杨虎演戏，心眼还挺多啊，大学生你在我面前放洋屁！老子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
刘晨脸色涨红的大声喝道，他认定程臣和杨虎串通骗他！
听到刘晨的话，其他人再看向程臣和杨虎的目光就变了。
毕竟这俩人前后脚回来，时间掐的那么准，就像提前安排好了一样。
程臣依旧面无表情的没有说话，杨虎则是一脸茫然的看着突然陷入寂静的众人。
“噔噔噔。”
一道敲门声打破寂静。
“请问程老师是住在这里么？”
第六章 片场
程老师？
来人的问话让众人一头雾水。
老师这个称呼可以说在演艺圈属于尊称。
甭管大角小角，刚入行的演员尊称前辈为老师。
但他们这个宿舍都是些龙套配角，哪里担当的起剧组工作人员一句老师的称呼。
“哟，程老师，您走得太快了，这是演员通告您这边得留一份啊，幸亏赖导提醒了一句，要不然我还不知道去哪找您呢。”
站在门口说找程老师的年轻人看到程臣后立马恭敬道。
“不好意思，刚才走得着急忘记了，麻烦你跑一趟，你贵姓？”
程臣接过通告，笑着问来人。
“免贵姓张，程老师您叫我小张就成，我是B组的摄像助理，您之后的戏份属于我们组拍摄。
所以赖导就让我给您送通告也算是提前打声招呼，咱们之后打交道的时间还长着呢。”
这位小张也是个能人，明明是程臣自己忘了通告，但此时却只字不提。
先是自报家门，然后搬出赖水青让程臣感受剧组对他的重视，无形中帮程臣在舍友面前装逼。
混剧组的没有一个是单纯之辈，全都是人精，他或许早就察觉宿舍里的气氛不对。
他这一番话既让程臣出了风头，又让程臣不得不承他的情。
程臣也是老江湖，几句话之间就明白了小张的用意，他笑着点头，将手里的通告单朝刘晨扬了扬。
刘晨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眼神里尽是憋屈，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小张一口一个程老师，一个口一个您的，他们这群跑龙套的可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
更何况程臣也不可能找剧组的工作人员陪他演戏。
事实就摆在眼前，他刘晨不得不认。
至于那句“你拉多少我吃多少”的豪言壮志此时就像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他脸上。
小张跟程臣说了几句话后便离开了，话不多但句句都在帮程臣，而且点到为止，很聪明的一个人。
“走了哥几个。”程臣朝众人打了声招呼，刚走几步又退了回来，看着刘晨，一本正经道：“其实，拿到宋青书这个角色……一点都不难。”
言外之意就是，在你看来难如登天的事情，在我这里，易如反掌。
什么叫杀人诛心？
这就叫杀人诛心！
刘晨此刻的表情精彩万分，恨的牙直痒痒，但程臣已经懒得去欣赏了。
至于“拉多少吃多少”的赌约……程臣早就已经脱离这种低级趣味的年纪了。
……
从群头老乡那里拿到租房的地址后程臣便马不停蹄的赶往租住的房子，拿出宋青书的通告开始研究。
怪不得赖水青急的吹胡子瞪眼，原来宋青书最近一场的戏份就安排在后天。
如果不是程臣的及时出现，赖水青真的就要从外面请人来演宋青书。
看着密密麻麻的排期，时间还真挺紧的，二话不说，程臣立马将全部精力投入宋青书的戏份里……
通过两天废寝忘食的研究，人物小传和人物理解以及表演尺度如何拿捏都写了厚厚的一沓纸后，程臣基本上已经掌握宋青书的戏份。
至于台词，也不知是不是重活一世的原因，程臣发现自己记东西出奇的快。
基础台词他看过一两遍也就记得差不多了，至于那些拗口的大段的台词，看个五分钟左右也能一字不差的背掉。
……
“好，卡！”
“程仔，演的不错！”
程臣表演技术后，坐在监视器旁边的赖水青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遇到这样的演员真的很舒心，程臣不仅把自己的台词剧情给背了下来，就连跟他演对手戏的角色台词剧情也一并记了下来。
搭档演不好的时候，程臣主动给他递话垫词，让赖水青省了不少功夫。
更重要的是程臣能听懂他的粤语，导演和演员的沟通多了这道桥梁，大家都省事不少。
“多谢赖导的夸奖。”程臣对着赖水青笑了笑，戏演完了也没有走，等着看其他人的表演。
表演这一行当领路人固然重要，但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
不仅需要多看多练，还需要看着别人的表演自己暗自揣摩。
吸收别人的表演优点再融入自己的表演风格。
赖水青拿起喇叭，道：“转场，通知周芷若带妆上戏！”
场记应一声后，立马朝高园园的的保姆车跑去。
听到高园园要出场了，程臣立马打起精神。
来片场半个月，苏友朋、贾静玟他都已经在片场见到过并且还交流过几句。
唯有高园园他一直不曾见过。
对于这个后世被无数男人奉为女神的大明星，他早就想见识一下了。
《倚天》大部分的景都在京城就地拍摄，所以转场也并未耗费多久时间。
半个小时后，程臣就见到穿着粉白相间戏服的高园园缓缓走了过来。
“抱歉导演，让您久等了。”高园园歉意的说道。
柔柔弱弱，清丽秀雅，容色极美，步伐间如扶风细柳，好似一朵人间小白花。
这个时候的高园园美的清纯，美的令人心生怜惜。
不得不说，赖水青选角的眼光实在是高，让人仿佛看到原著中前期那个无依无靠纯洁干净的周芷若。
这个年纪的高园园，如花似玉，出落的亭亭玉立越发标致。
“赵幼廷，夺妻之恨，不共戴天！”看到这个时期的高园园，程臣心里暗骂道。
“嗯，来了就准备开始吧。”赖导点了点头。
“好的。”高园园脆生生的答道。
接下来这场戏应该是在剪辑版电视剧里的第25集，大概剧情是：
金花婆婆拦住峨嵋派弟子，邀请灭绝师太出来相斗，根据剧情灭绝这个时候已经身死万安寺。
于是周芷若代师迎战，结果不敌金花婆婆，周芷若为救同门，甘愿吞下毒药，并跟随金花婆婆远赴海外寻求屠龙刀。
赖水青重新坐回监视器旁边，拿起大喇叭喊道：
“好，灯光？”
“灯光就位！”
“道具？”
“道具就位！”
“摄像就位！”
“各部门准备，开机！”
……
第七场 讲戏
金花婆婆手掌死死钳住丁敏君的脖子，周芷若在旁边哀求道：“请手下留情！”
听到高园园的台词，坐在监视器旁的赖水青眉头一紧，这台词功底不太行啊。
高园园是广告、模特出身，正儿八经的表演课并未接触多少，台词也颇有种照本宣科的意思。
要说仅仅是台词的问题那还好，毕竟《倚天》中的角色是有配音预算的，但演员的表演状态……赖水青摸了摸大胡子，继续看下去。
饰演殷离的陈沙沙，现在的她还未曾改名为陈子涵，气恼道：
“周姐姐，这个姓丁的她牙尖齿利，口口声声不服你做掌门人，你竟然还护着她！”
见到陈子涵的表演，程臣眼前一亮，无论是台词或者神态，陈子涵都碾压身为女二的高园园。
周芷若着急道：“本派门户之事，不与外人相干，我即受先师遗命，虽然本领低微……”
“卡！”
赖水青突然喊停。
“这段表演不行，重新来！（粤语）”
“好的导演。”
高园园迷茫点了点头，反应了一会才琢磨明白赖水青的话，她重新进入表演状态：
“本派门户之事，不与外人相干，我即受先师遗命，……”
“卡！再重来！”
赖水青再次叫停。
“本派门户之事……”
“卡！重来！”
赖水青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
“卡！重来！
“重来！”
“重来！”
……
NG大概十多遍后，这段戏依旧没过。
剧组的工作人员，尤其是穿着单薄戏服的“峨嵋女侠”们的神情早就已经不耐。
连站在一旁的程臣都替高园园捏了把汗，看来这个女人真的对演戏没有天赋啊！
赖水青一连串面无表情的NG重来，让高园园十分着急，只能眼巴巴无助的看向经纪人的方向。
但一个小小的经纪人哪敢在导演面前指手画脚，她只能陪着高园园暗暗着急。
如果赖水青能说些指导演员说戏，那大家也不至于如此崩溃。
但他板着脸啥话也不说，别说是高园园了，剧组其他工作人员也受不了这种煎熬。
赖水青见到所有人脸上不耐的神情，这才缓缓道：“@#￥%&……”
众人：(⊙_⊙)?
赖水青：……
老子就知道是这样，都让老子给演员讲戏讲戏，讲了你们又听不懂，那不等于白搭，说了也没用。
赖水青对于众人迷茫的眼神早已经见怪不怪，在这个普通话都没完全普及的时代，更别说他刚才那一大通的粤语了。
想到这里，他没好气瞪了高园园一眼。
这一瞪眼，顿时让NG十几遍，本就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高园园顿时胆战心惊。
眼泪居然哒吧哒吧的流了下来。
众人一看这还了得，导演一个眼神居然把当红小花吓哭了。
经纪人立马上前安慰，其他剧组人员探头探脑的朝片场中央看着，整个剧组顿时乱做一团。
赖水青摸了摸胡子，现在的演员心理都这么脆弱了么？我还没说什么你哭啥啊！
放在平常的话高园园还不至于被导演一个眼神就吓得当众流泪，只不过她本就不是演员出身，表演天赋方面平平。
就算演过一些角色，也并非像电视剧女二这样有如此多的戏份。
而且还是金庸剧这种全名热读的名著，稍有差池，对她演艺生涯可谓致命打击，甚至一蹶不振。
本就不自信的她在进组前刚好又听说一些风言风语。
比如周芷若原先角色定的不是她，而是苏友朋引荐他的好友王燕出演。
但王燕考虑到当时已经答应出演《还珠格格第三部》只能选择放弃。
要知道在当时王燕的关注度可是极高，2001年，由王燕参演的《武林外传》饰演白飞飞，成为了很多人心中的经典。
而白飞飞这一角色其实跟周芷若的重合度很高，由王燕出演周芷若是再合适不过了。
顶着这个流言进组，原本就不自信的高园园第一场戏就被赖水青面无表情的NG十几遍，心态已经崩溃。
甚至产生她演的这么差，导演会不会中途换人之类的想法？
各方面的压力，顿时让这朵小百花在风中飘零，片场洒泪。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高园园也从经纪人的安慰下重新走向片场。
只是双眼红的跟兔子一样，脸色憔悴，状态很差。
赖水青皱着眉头，这样的状态可演不了接下来的戏份啊。
“赖导要不我来给您当翻译，我来传达您的意思，您看这样行不行？”
程臣主动上前走到赖水青身旁小声的建议道。
听到程臣的话，赖水青眼前一亮，对啊，他怎么没想到这招呢。
“程仔辛苦你了，我的助理这几天请假，你这几天先在我身边当个翻译，等他上班的时候你再换回来，行么？”
赖水青用粤语对程臣说道。
“OK！”程臣笑着道。
于是接下来一个诡异的现象就发生在众人面前。
只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跟赖水青嘀嘀咕咕说了几句旁人也听不懂的话后。
又走向眼睛通红的高园园面前用普通话说戏。
“那个……高老师，赖导说你不要过度紧张，你刚才的表演出了点问题。
整个人要放松下来，你正在拍摄的这个时期的周芷若跟早期晚期的都不同。
她刚失去师傅，同门又都被金花婆婆抓住危在旦夕……”
程臣巴拉巴拉讲了一大通，这其中有赖水青的原话，也有他对周芷若这个角色的理解。
高园园则眨着她那双卡姿兰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程臣，静静的听着，还不时点头，眼中时而爆发异彩……
整个片场静悄悄的，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配角给主角讲戏，而且这货以前还是跑龙套的。
这搁那说得通，没天理啊！
一开始有人讥讽的看着程臣，一个龙套还想给明星讲戏，想出头想疯了吧。
但越听他们越觉得程臣的水平不是一般的高。
就连一旁饰演金花婆婆的老戏骨和出道已久的陈子涵都不住的点头。
看着正在讲戏的程臣，赖水青赞许的点着头。
他虽然不会说普通话，但还是能听懂的。
程臣讲戏很细致，几乎是掰碎了喂进高园园嘴里。
专业但不刻板，比他讲的还要入木三分。
这是程臣在底层跑龙套别人所没有的独特优势。
“这小子是个人才，长相也不差，除了没有名气……嗯，自己手底下还有一部古装轻喜剧到时候让他也试试……”
赖水青在心中暗暗道。
第八章 拜师
晚上，程臣正在出租房里写写画画，桌子上摞着一沓厚厚的稿纸。
上面都是些似诗非诗的短句，仔细看会发现，每张稿纸上都会写着标题，诸如：
《蓝莲花》《爱情转移》《遇见》《挥着翅膀的女孩》……
这些都是2002年之后出现的一些现象级的经典音乐作品。
程臣凭借着超强记忆力和曾学过的乐理知识将这些歌的歌词、简谱都一一默录下来。
没错，程臣要投稿！
将这些歌全部投向外界，以此来赚取稿费。
目前的程臣除了想要演戏做个合格的演员，他还想赚钱，赚很多很多钱！
他虽然学过音乐，但想要做到出专辑那种地步还差的远。
而且出专辑这件事本身就很费时、费力、费钱，最重要的是还得找到一些有实力的发行方，特别麻烦。
综合这些因素，程臣就想到了卖歌这种省时省力又能赚大钱的方法。
要知道一首金曲的诞生，歌手和技巧很重要，但绝不是起决定性作用。
如果用电影来比喻一首歌的不同分工，那么旋律作曲就相当于剧情，作曲者则相当于故事或者小说原作者。
剧情的跌宕起伏，起承转合，是电影的灵魂，旋律是否抓耳，就相当于剧情是否精彩。
而歌词就等于台词，无论是文艺的、深刻的、通俗的，一首好词往往都有一两句直戳人心。两者紧密相连，密不可分，共同组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歌手只不过是将词曲展现出来的“工具人”罢了，换一个人同样也能唱好，无非是水平高低罢了。
综上，词曲的重要性自然就不言而喻，价钱根据词曲的质量而定，也跟作词曲作者名气挂钩。
所以，程臣在写完这些词曲并未第一时间投出去，而是再三斟酌投给谁。
以他的性格，最好还能投给它们原时空的主人们，毕竟白嫖也是有心理负担的。
“要不先把《爱情转移》投给eason……”
程臣拿着《爱情转移》的词曲反复看着。
“噔噔噔！”
房门被敲响，程臣起身开门。
“程臣，有电话找你。”
房东站在门口说道。
“好的，我这就去。”
程臣随手把手里的稿纸揣进兜里，把门锁好跟着房东走到大厅。
“这么晚了谁会找我，该不会是剧组出什么事了吧？”
程臣心中暗暗想道。
剧组统计过所有人的联系方式，程臣没有手机只好写了房东家的电话号码，知道他联系方式的也只有剧组的人。
“喂，您好，我是程臣，请问找我有什么事么？”程臣拿着话筒问道。
“哦哦……你好程、程老师……这么晚没有打扰你休息吧？”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道怯懦懦的声音，很文静有很干净的声音。
“嗯……您是？”
听着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但这电话的收音着实是差。
“我是高园园。”对方语气有些幽怨，明明白天还说了好多话，怎么转眼就把自己的声音忘了。
“哦，高老师，您好您好，请问有什么事么？”程臣心中纳罕，她这么晚给自己打电话干嘛？
“电话里说不太方便，您来紫云轩一趟可以么？司机就在您住的地方等着您。”对方缓缓道。
得，这是先斩后奏啊，司机都已经来了。
楼下果然停着高园园那辆标志性的保姆车。
“嗯，好的。”程臣点头道。
……
紫云轩，包厢。
进包厢前程臣仔细观察了包厢外的环境，发现没有“长枪短炮”才放心的推开包厢门。
万一被娱记蹲点，第二天发个什么“高园园深夜邀约小鲜肉”之类的桃色新闻，后果他肯定无法承受。
现在还不是那个“黑红也是红”的年代，被狗仔蹲到再大肆宣扬，他程臣的演员生涯可就断了。
“您好程老师，这么晚还约你出来，打扰了。”
程臣刚进门，高园园便站了起来，整个包厢只有她一个人，连助理都不在场。
包厢很大，桌子上也摆满了菜肴。
高园园明显是洗过澡来的，因为包厢里除了菜肴的鲜香，还一份独属女人身上香水的味道。
很淡，清香，就像它的女主人一样，安静，素雅。
程臣眉头紧蹙，不知道这女人深夜约他干嘛。
深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可不好。
“您好高老师。”程臣坐在高园园的对面道。
见程臣有意跟自己保持距离，高园园微笑道：
“白天事太多了，这才刚忙完，所以这么晚才约您，感谢您今天上午的帮助，要不然我今天可惨了。”
高园园并非像外表那般天真，这句话既解释了这么晚约人的原因以及表达谢意。
听到这程臣才放心，转念一想，他一个小配角有什么值得对方这个大明星惦记的。
二者如今的身份差点可不是一点半点。
“都是小事，过去就过去了。”程臣挥了挥手，笑着说道。
“这杯酒我敬您，感谢您今天的照顾。”高园园端了杯酒朝程臣走来。
“担不起，您太客气了，这样，我干了您随意。”
程臣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作为徽省的男人，尤其是徽北地区，喝酒从来都是直接干！
高园园咬了咬嘴唇，显然她没想到程臣这么利索。
她一副舍命陪君子的表情，酒杯轻放嘴唇，决绝的仰起雪白的脖颈，一饮而尽。
“如果仅仅是道谢，那这女人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吧？”程臣心中十分纳罕。
其实程臣那里知道高园园今天所面临的窘迫以及压力。
因为她的戏不行，导致整个剧组百十号人全部陪着她加班磨戏。
如果说今天没有程臣在，像今天这个局面，就算赖水青不换掉她，她也没脸在剧组待下去。
可以说是程臣保住了她的角色。
一杯酒下肚，高园园雪白的小脸立马浮现两朵酡红的小花。
“这第二杯，其实今天约程老师来是有个忙想请您帮……”
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高园园此时要比平时大胆许多。
她眼睛直勾勾看着程臣，未语醉意先涌，朱唇轻启，直接道：
“我想帮您为师，请教我演戏！”
程臣：Σ(っ°Д°;)っ
……
第八章 请教我演戏
晚上，程臣正在出租房里写写画画，桌子上摞着一沓厚厚的稿纸。
上面都是些似诗非诗的短句，仔细看会发现，每张稿纸上都会写着标题，诸如：
《蓝莲花》《爱情转移》《遇见》《挥着翅膀的女孩》……
这些都是2002年之后出现的一些现象级的经典音乐作品。
程臣凭借着超强记忆力和曾学过的乐理知识将这些歌的歌词、简谱都一一默录下来。
目前的程臣除了想要演戏做个合格的演员，他还想赚钱，赚很多很多钱！
要知道一首金曲的诞生，歌手和技巧很重要，但绝不是起决定性作用。
如果用电影来比喻一首歌的不同分工，那么旋律作曲就相当于剧情，作曲者则相当于故事或者小说原作者。
剧情的跌宕起伏，起承转合，是电影的灵魂，旋律是否抓耳，就相当于剧情是否精彩。
而歌词就等于台词，无论是文艺的、深刻的、通俗的，一首好词往往都有一两句直戳人心。
两者紧密相连，密不可分，共同组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歌手只不过是将词曲展现出来的“工具人”罢了，换一个人同样也能唱好，无非是水平高低罢了。
程臣在写完这些词曲并未第一时间发出，眼下摆在他面前有两条路。
第一，自己出专辑，但出专辑需要可靠的唱片公司和发行方，而且要有一定的启动资金。
你不投一分钱，别人凭什么发行你的专辑？识货的人有，但这种空手套白狼的想法，基本行不通。
第二，将这些词曲投稿出去，先赚一部分的启动资金？
不过，现在是2002年，就算他词曲再好也卖不了几个钱，再加上他本身没有名气，谁愿意买他的歌？如果碰到不靠谱的音乐公司，说不定还会被坑！
选择好难……
“要不先把《爱情转移》投给泽日升和林希试试水……”
程臣拿着《爱情转移》的词曲反复看着。
“噔噔噔！”
房门被敲响，程臣起身开门。
“程臣，有电话找你。”
房东站在门口说道。
“好的，我这就去。”
程臣随手把手里的稿纸揣进兜里，把门锁好跟着房东走到大厅。
“这么晚了谁会找我，该不会是剧组出什么事了吧？”
程臣心中暗暗想道。
剧组统计过所有人的联系方式，程臣没有手机只好写了房东家的电话号码，知道他联系方式的也只有剧组的人。
“喂，您好，我是程臣，请问找我有什么事么？”程臣拿着话筒问道。
“哦哦……你好程、程老师……这么晚没有打扰你休息吧？”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道怯懦懦的声音，很文静有很干净的声音。
“嗯……您是？”
听着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但这电话的收音着实是差。
“我是高园园。”对方语气有些幽怨，明明白天还说了好多话，怎么转眼就把自己的声音忘了。
“哦，高老师，您好您好，请问有什么事么？”程臣心中纳罕，她这么晚给自己打电话干嘛？
“电话里说不太方便，您来紫云轩一趟可以么？司机就在您住的地方等着您。”对方缓缓道。
得，这是先斩后奏啊，司机都已经来了。
楼下果然停着高园园那辆标志性的保姆车。
“嗯，好的。”程臣点头道。
……
紫云轩，包厢。
进包厢前程臣仔细观察了包厢外的环境，发现没有“长枪短炮”才放心的推开包厢门。
万一被娱记蹲点，第二天发个什么“高园园深夜邀约小鲜肉”之类的桃色新闻，后果他肯定无法承受。
现在还不是那个“黑红也是红”的年代，被狗仔蹲到再大肆宣扬，他程臣的演员生涯可就断了。
“您好程老师，这么晚还约你出来，打扰了。”
程臣刚进门，高园园便站了起来，整个包厢只有她一个人，连助理都不在场。
包厢很大，桌子上也摆满了菜肴。
高园园明显是洗过澡来的，因为包厢里除了菜肴的鲜香，还一份独属女人身上香水的味道。
很淡，清香，就像它的女主人一样，安静，素雅。
程臣眉头紧蹙，不知道这女人深夜约他干嘛。
深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可不好。
“您好高老师。”程臣坐在高园园的对面道。
见程臣有意跟自己保持距离，高园园微笑道：
“白天事太多了，这才刚忙完，所以这么晚才约您，感谢您今天上午的帮助，要不然我今天可惨了。”
高园园并非像外表那般天真，这句话既解释了这么晚约人的原因以及表达谢意。
听到这程臣才放心，转念一想，他一个小配角有什么值得对方这个大明星惦记的。
二者如今的身份差点可不是一点半点。
“都是小事，过去就过去了。”程臣挥了挥手，笑着说道。
“这杯酒我敬您，感谢您今天的照顾。”高园园端了杯酒朝程臣走来。
“担不起，您太客气了，这样，我干了您随意。”
程臣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作为徽省的男人，尤其是徽北地区，喝酒从来都是直接干！
高园园咬了咬嘴唇，显然她没想到程臣这么利索。
她一副舍命陪君子的表情，酒杯轻放嘴唇，决绝的仰起雪白的脖颈，一饮而尽。
“如果仅仅是道谢，那这女人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吧？”程臣心中十分纳罕。
其实程臣那里知道高园园今天所面临的窘迫以及压力。
因为她的戏不行，导致整个剧组百十号人全部陪着她加班磨戏。
如果说今天没有程臣在，像今天这个局面，就算赖水青不换掉她，她也没脸在剧组待下去。
可以说是程臣保住了她的角色。
一杯酒下肚，高园园雪白的小脸立马浮现两朵酡红的小花。
“这第二杯，其实今天约程老师来是有个忙想请您帮……”
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高园园此时要比平时大胆许多。
她眼睛直勾勾看着程臣，未语醉意先涌，朱唇轻启，直接道：
“请教我演戏！”
程臣：Σ(っ°Д°;)っ
……
第九章 姐姐
包厢里静的针落可闻。
程臣着实是被高园园的请求吓了一跳。
一个广告界、模特界的新宠，一个无数男人心中目中的女神。
一个即将在影视界炙手可热的女明星，居然要拜自己为师？
正当程臣发呆的空，高园园已经将杯中酒水再次一饮而尽。
她脸上红晕遍布，就连身体都开始微微摇晃。
看到这里程臣心里已然明白：这妞是和多了搁这说醉话呢。
她酒量是真的不行，但今天早上在片场发生的事仿佛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她心口。
两杯酒水下肚，既是宣泄又是酒壮怂人胆。
毕竟她一个女人去请求一个非亲非故的男人教自己演戏，两人才见第二面而已，她心中也很是彷徨。
但是一想到往后还要在剧组拍戏，她心中就十分没底。
今天程臣的表现，无论是赖水青还是他对演技的理解，都足以教她应付接下来的剧情。
“高老师，让我教您演戏是您自己的想法么？”
程臣斟酌了一番后问道。
凭借高园园如今的咖位，想要学演戏公司完全可以给她找北电、中戏的老师。
怎么可能找自己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是我自己的想法。”
高园园手托着腮，醉意朦胧的回答道。
“抱歉高老师，我不能做你的老师，如果平时您需要帮忙的话，在片场知会一声就可以了。”
程臣歉意的摇了摇头，拒绝了高园园。
其实，如果程臣答应做高园园的老师，以她如今的名气，绝对可以让程臣有更多的曝光度。
甚至她跟相熟的导演推荐一下，程臣也能拿到较好的资源。
但程臣不愿意依靠女人上位，凭着他前世经验和重生的金手指，三年之内他绝对会出名。
而且程臣也知道高圆圆之所以认自己做老师的原因。
后世传言拍摄《倚天》时赖导一直有换掉高圆圆的想法，从今天的情况来看，这个说法并非空穴来风。
她这是病急乱投医了啊！
高园园明显没想到程臣会拒绝，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程臣。
程臣亦是看着她，包厢里的氛围顿时凝住……
她手突然放在分酒器上，又给自己倒了杯白酒，仰头，喝酒，动作一气呵成。
又干一杯！
“咳咳咳！”
兴许是酒喝得有点急，高园园脸色潮红，酒水呛了出来。
程臣连忙从兜里掏出手帕递给她。
高园园脸红红的接过手帕，道：“不好意思程老师，我酒量不太好，让您见笑了。”
酒量不好你还喝那么多，程臣心中暗道。
他现在是越来越摸不清楚高园园的脾气，我拒绝当你老师，你喝酒顶啥用啊！
“不知道为什么您不愿意教我演戏，只好用喝酒来掩饰尴尬……”高园园顺了口气，才缓缓说道。
呃……人才。
程臣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敬佩美女的脑回路跟常人不一般。
“咦，程老师这是你刚才从你兜里掉的纸么，爱情转移，是歌词么？”
高园园捡起地上的稿纸，仔细的看了起来。
程臣也有些意外，应该是刚才掏手帕的时候顺带把歌词稿弄掉了。
高园园越看眼神越认真，最后表情甚至都变得难过，悲伤。
“写的真好，程老师这首歌是您写的么？”
五分钟后，高园园红着眼圈，语气有些哽咽的问道。
“嗯。”程臣无耻的点了点头。
“这上面还有简谱，你还会乐理么，可以唱给我听么？拜托了。”
高园园双手合十，大大的眼睛扑闪着，乞求道。
受不了，有谁见过女神酒后撒娇？
“好！”
lsp程臣立马点头答应，他手中拿着简谱，口中缓缓唱起：
“徘徊过多少橱窗住过多少旅馆
才会觉得分离也并不冤枉
感情是用来浏览还是用来珍藏
好让日子天天都过得难忘。”
……
唱这首歌的时候，程臣脑海中回忆的全是大学时期的女朋友。
两人以前分明那么好，最后却只能含泪分手。
于上一世而言，他们已经八年不见，加上这一世两年。
十年，没有技巧，全凭感情。
再睁开眼睛时，身旁做的高园园眼眶通红，眼泪从眼角不经意间滑落。
沉浸思绪里大概两三分钟高园园才反应过来，她歉意的笑道：
“唱的真好，不好意思啊程老师。”
“没事儿。”
“好像从来没有听过这首歌，这是您……原创的？”高园园一脸震惊的问道。
得到程臣肯定的答复后，高园园突然道：
“程老师，这首歌你要发行么？我可以介绍玩音乐的朋友给你认识！”
程臣摇了摇头拒绝，发行单曲很麻烦也很费钱而且还要求很高的唱功。
目前的程臣的全部精力不在这方面。
不过，卖歌倒是可以。
“高老师，您如果有玩音乐的朋友，或许我可以把这首歌卖出去。”
“卖出去？”
“对，词曲都卖！”
“这个好办！”高园园拍了拍胸脯，道：“我等会回去就帮你联系朋友，这首歌的质量很高，肯定不愁买家！”
“多谢。”
程臣感激道。
原本还担心找不到圈内人买歌，高园园的及时出现立马解决了这个问题。
当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高园园给程臣倒了杯酒，笑着道：“没想到程老师你除了演技好，音乐造诣还这么高，对了长得还特别帅！”
“哪里哪里。”程臣表面谦虚，心中暗爽。
被这么一个女神级的明星夸赞，他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这样，我也不叫你程老师，你也别叫我高老师，咱们俩按年纪算，我今年23，你呢？”
“我20了。”程臣笑着道。
“你才20岁？”
“我长相显老。”
“没有没有，我是说跟你谈话啊、演戏、作词作曲这些哪里像20岁的人，感觉很成熟，我比你大三岁，那你以后就叫我……姐，成么？”
高园园捧腮笑呵呵的说道。
“姐？”
程臣还没反应过来，高园园那边已经笑呵呵的起身离开包厢。
“歌词我就带走了哈，到时候给我朋友看看。”
走到包厢门口，高园园突然回头，扬了扬手里的纸张道：
“记得哦，我现在是你姐了，到了剧组可别忘记教我演戏……”
稀里糊涂的认了个大明星当姐姐，程臣顿时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至于《爱情转移》的词曲被高园园带走的时候他倒不担心。
毕竟她一个大明星犯不着把自己的词曲占为己有。
……
接下来几天拍戏顺利许多。
由于前段时间关于“赖导一个眼神吓哭当红小花”的传闻在整个渔阳都传遍了。
不时有在渔阳拍戏的剧组过来偷偷打听消息。
一时间所有娱记闻风而动，不定时蹲点《倚天》剧组。
小报杂质写标题写的更为离谱，什么《港台名导怒斥内地女演员》《当红小花被名导睡，片场挥泪诉情》等等。
这一影响非常不好，剧组为此还开会讨论，一致决定好好拍戏，消除外界的误会。
可以说《倚天》未播先火，当然，负面大与正面。
高园园也被赖导叫过去谈话，当然，为了避免“鸡同鸭讲”的尴尬。
还特地叫上了懂粤语的程臣居中翻译，谈话效果不错。
至少高园园不必再担心被临时换角的事儿。
剧组也终于考虑到赖导跟演员们的沟通不便，决定给赖导配翻译。
但赖导点名让程臣之后陪同，通过程臣在片场跟演员们传达自己的意思。
正是有了这个光环的加持，程臣也从“宋青书”变成了赖导的“贴身秘书”。
剧组谁见到程臣都是点头哈腰，恭敬的喊声“程老师”。
程臣还意外得知一个消息，之前在宿舍叫嚣程臣面试上宋青书“拉多少吃多少”的刘晨已经离开剧组，估计是没脸再待下去了。
这期间，高园园凭借自己的关系在京城找到了《爱情转移》的买主。
对方表示很看好《爱情转移》这首歌，想当面跟程臣聊一下。
只不过她现在人在魔都办事，要五月份中下旬才能赶到京城。
她让程臣务必将《爱情转移》留着，她一忙完事情就立马来京城。
转眼间就进入五月，程臣明显的能感觉到剧组拍戏的速度在不断加快。
终于，在五月中旬《倚天》剧组迎来了第一波大戏。
屠狮大会，各大门派为了金毛狮王谢逊齐聚少林。
由于《倚天》剧组的每场戏都是根据通告来排。
这场大戏在原著中属于接近尾声，几乎囊括了主角团和配角团的人。
目前剧组也是人最齐的时候，所以放在现在来拍最为合适。
一时间整个剧组变得忙碌起来，演员们在抓紧时间背词走位记身法。
剧组的人则在布置场景、制作道具、调度物资，一切都在为明天的大戏做准备！
第十章 屠狮大会
03版《倚天屠龙记》最大的特点之一就是演员阵容的鼎盛，它汇集了两岸三地众多知名演员。
京城亚环影音制作有限公司更是派出了《铁齿铜牙纪晓岚》的最强铁三角张国利、王钢以及皇阿玛张铁岭为新剧助阵。
咱们单拎一个角色说说：
要说杨逍这个角色，各版《倚天》有各版的特点。
张兆挥把杨逍的桀骜不驯，武艺超群演绎的淋漓尽致。
孙星版的杨逍帅气潇洒，冷静霸气，很有魅力，人气甚至超过了张无忌。
就连金庸先生都说：孙星版的杨逍空前绝后，一见杨逍误终身，孙星之后再无杨逍”的话。
新版《倚天》中林宇申的杨逍一身白衣，俊秀又不失儒雅，成熟稳健，引得无数痴女直呼男神。
倒也符合杨逍在原著中“英俊潇洒，年纪虽然稍大，仍不失为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的描述。
而03版的杨逍呢？皇阿玛张铁岭更像是来演一场吻戏，呵呵……
书归正传，作为合作方台高官宏影视派出了实力当红明星苏友朋和台省甜姐贾静玟担任主角。
新传媒更是不甘示弱，派出了郭菲丽（饰演殷素素）、陈绣丽（饰演小昭）两个当家花旦。
为了权衡两岸三地各大明星，导演组是煞费苦心，而这其中就不得不提剧组的两位导演，赖水青和杨涛。
由于是合拍片，各个播放版本最终的演职人员表都会不同，当然这跟两边的制片方有关系。
本剧除了边小军总策划的位置雷打不动，其它都不太一样，比如吴顿在台版是制作人
在大陆版是二号总策划，马宝桦在台版是执行制作，在陆版是制片主任。
赖水青赖导，在大陆挂的是艺术指导的衔，作为合拍片这样的安排无可厚非，很是常见。
至于挂名导演的杨涛，除了03版《倚天屠龙记》后便再无作品，常年混迹在各大高校中讲课。
后世经常有人说此君是挂名、盗名导演，这样的评价实在是太过片面。
作为在剧组里鲜有出现的导演，此时的杨涛便站在片场指挥着剧组的工作人员。
“程老师，今天这场可是大戏啊，这么重要的场合赖导怎么没来啊？”
站在程臣身旁的站着的便是尚未改名，仍叫陈沙沙的陈子涵。
说起陈子涵，这位的演绎生涯也是坎坷，早年间她与蒋勤勤、金巧巧并称为北电三朵花的，出演过《大汉天子》《白蛇传》《神雕侠侣》《神话》等。
可惜戏火人不火，她的某位朋友开玩笑的对她说道：要不你换个名字，重新开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朋友的这句话当时的陈沙沙竟然听了进去，于是她就改名为陈紫函了，意味着重新开始。
之后的她又参演了《活佛济公》的系列剧，演绎生涯总算是有些起色。
当然，现在的她还没有后世那些大火影视剧傍身，在《倚天》剧组中也不过是个性格开朗的大姐姐。
看着这位日后在《活佛济公》里扮相雷人的大姐，程臣摸了摸额头，苦笑道：
“沙沙姐，你就不要挖苦我了，在你这些‘老戏骨’面前，我哪敢自成老师！”
“打你哦！我有那么老嘛？不过……老戏骨这个称呼还挺好听的，比你上次说的那个什么小鲜肉好听多了，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词。”
陈沙沙俏皮的朝程臣挥了挥拳头，如今27岁的她跟不到20的程臣站在一起，如同妹妹般可爱，毫无违和感。
程臣笑了笑，心想小鲜肉在后世意味着顶流，不过就是挨骂的顶流……
收回心思，程臣将目光放在片场上，为了这场戏整个剧组筹划了很久，现场的工作人员也在有条不紊的推进。
昨天赖水青好像有跟他提到过一嘴，他好像是要接待什么重要的客人，对方也会粤语，不需要他在身旁陪同翻译。
场上，意气风发的张无忌、满身贵气的汝阳君主赵敏、黑化归来的周芷若以及装扮各异的武林人士们也都正在棚子里备戏。
饰演周芷若的高园园还有意无意的朝程臣这边看了几眼，程臣笑嘻嘻的和对方打着招呼。
两人年纪相仿，经过上次紫云轩包厢醉酒认姐事件后，他们的关系明显好了许多。
那天认姐事件的第二天后，高园园还在片场找到程臣道歉过，说自己喝多了有点耍酒疯的意思，让程臣不要放在心上。
而程臣之后与她的相处大多也围绕着这件事打趣她，高园园就像个邻家姐姐一样由他开玩笑，不时自称一两句姐姐绷起脸教训他。
程臣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而已，人家是广告新星背后有资源推动，他对自己的定位清晰，离开剧组之后她哪还认识自己这个小喽啰。
不过，高园园有时请教他一些演技方面的东西，他自是帮忙到底，无他，只是想体会一番当女神老师的感觉。
……
“我有点紧张，这场戏要是演砸了，咱们谁都跑不掉。”站在旁边的陈沙沙攥紧衣角，神情紧张的说道。
“是啊，大戏啊，谁不紧张，你没看见咱们的杨导腿都在抖，走路都不利索了。”
程臣收回目光，打趣着跟陈沙沙说道。
“好像是哎，导演都紧张了咱们这些小演员们不久更惨了……”
陈沙沙苦着脸说道。
“好，清场，各组摄像、灯光、场记准备！”
“各就位……开始！”
这边话音刚落，杨涛那边便拿着喇叭开始指挥剧组的工作人员，剧组顿时忙碌起来。
程臣由于是第三场戏才上场，按照目前的进度来看，最早也要下午才轮到他上戏。
所以他才能气定神闲的观摩众人的表演。
这场戏的剧情大概走向是：
少林派广发屠狮英雄帖，邀请天下各门派、各帮会的英雄好汉，于端午节齐集少林寺，名为会商要事，实则当众宰杀金毛狮王谢逊，因此这个大会便叫作屠狮英雄会。
少林寺宣布以武来决定谁得最后胜利就能获得谢逊，张无忌为避免义父落入仇家之手，决定全力以赴，力战各大门派……
第十一章 不想干就滚蛋
京城，渔阳。
临时搭建的擂台上，张无忌和周芷若分别站立两端，相对无言。
某一刻，张无忌率先出手，周芷若紧随其后。
两人交手时，多个摄像机高速围绕旋转，武术指导潘翔也在旁边紧紧盯着。
03版《倚天》的武术动作设计在当时可谓是数一数二，为了拍摄出效果一流的武打动作场面，剧组特地从港省请来武术指导潘翔。
这位武术指导，前后指导过许多动作片，如《湘西尸王》《莲花争霸》《慧剑问情》等剧。
而在拍摄方面吸收了港台武侠片的拍摄方法，打破了内地电视剧单一机位的常规，采用多机位拍摄，让画面有电影的冲击力和纵深感。
所以在这场戏中，剧组的“大家伙”机器全都搬了上来，该说不说，虽然成片效果现在看来有种五毛特效的感觉。
但是在当时那个年代对人们的冲击力不可谓不大！
但该吐槽的还是要吐槽，为了突出人物性格，黑化后的周芷若直接涂了浓厚的烟熏妆，张无忌的一双凉鞋更是频频出镜。
两人吊着威压，在空中高飞低落，场面甚大。
很快这场戏就在两人“嘿哈”“欸”之类的喝叫声结束。
按照剧情，张无忌面对一个是恩重如山的义父，一个是亏欠恩情的旧爱，很快他就在纠结中落败。
当初看电视剧看到这里，程臣就忍不住吐槽，他们俩一个是九阳神功，一个是九阴白骨爪，一个正一个邪，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这才是天生的绝配啊！
“好，咔！都休息一下，准备下一场！”
杨涛拿着喇叭大声喊道。
“哎，程老师，我怎么感觉周芷若老是在看你啊？”
趁着演员们休息，身旁的陈沙沙突然小声的说道。
程臣看了眼正在喝水的高园园，笑嘻嘻的道：
“我是他相公，妻子跟别的男人打完架而且还打赢了，她当然要跟相公炫耀一下啦~”
“切~没个正形。”陈沙沙白了他一眼，旋即又担忧的小声提醒道：“你们两个啥情况？在片场就经常看到你们俩在一块，可别真出什么事啊。”
程臣长相不错，又很会做人，片场一些老戏骨都很喜欢他这个后辈，陈沙沙也是把他当朋友才出言提醒。
程臣和高园园年纪相仿，他们俩之间如果真出什么事，最终受伤肯定是程臣，毕竟两人的身份地位在那摆着。
这也是陈沙沙出言提醒的原因，毕竟这种事在圈子里见怪不怪，都是前人血的教训。
其实剧组里一些风言风语程臣早就有所耳闻。
比如他抱上赖导的大腿，又跟高园园整天眉来眼去，榜上大明星之类的话。
他一开始也没在意，毕竟剧组解散之后流言也就不了了之。
但经过陈沙沙的提醒，程臣也在思考自己的表现是不是太过了。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高园园在演戏方面真的很缺乏自信心和安全感。
她下戏之后经常会不由自主的看向他，仿佛在询问自己表现如何的小孩子。
而且今天是场大戏所有演员都十分紧张，高园园的紧张程度估计是别人的几倍，这也是她频繁看向程臣的原因。
安全感很重要。
“知道了沙沙姐，我以后会注意的。”程臣低声答道。
“嗯。”
……
场上重新开始，这次是白眉鹰王带领周颠、布袋和尚等人迎战周芷若。
“让殷某的鹰爪来领教周掌门的九阴白骨爪。”殷天正大声喝道。
“哼。”周芷若不屑的哼笑一声。
重伤的张无忌道：“周掌门，明教认输了！”
周芷若负手而立，站在擂台上环顾四周，冷冷道：
“还有谁愿意来领教我的九阴白骨爪……”
“咔！”
坐在监视器旁的杨涛突然喊了一声。
紧接着他对周芷若道：“重来一遍。”
“好的导演。”
周芷若刚才嚣张的气焰顿时全无，立马乖乖的回答道。
“开始！”
“还有谁愿意来领教……”
“咔！园园你的表情不对，这个时候的周芷若应该是睥睨天下的那种感觉，你表现的太平静了，调整一下咱们重新来！”
“谢谢导演，我知道了。”
片场上喊咔重拍很正常，程臣当然也看到了高园园表演上的失误。
“第七次了……”
“什么第七次了，沙沙姐？”
“没事儿，看戏！”
场上重新开始，但也不知道是种了什么魔咒，高园园就是过不了戏。
不是走位问题，就是神态问题，亦或者是台词问题。
“咔！重来，园园你的状态不对，要不然先休息一会？”
短短的一句台词和走位，高园园居然NG了十几遍，众人都有种既视感。
好像在哪里见过？
顿时，所有人都扭头看向一个方向……
该你出场了，“程导”！
导演杨涛都纳闷的顺着众人的方向看了过来。
程臣立马感觉如同被针刺了一般，后背汗毛林立。
程臣硬着头皮起身，低声道：“沙沙姐，我得过去一趟。”
陈沙沙却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没头没脑的嘀咕了一句：“第二十三次了。”
高园园拒绝休息，清秀的脸庞上此时已经渗出汗珠，因为带妆的原因，小脸看上去惨白惨白的。
“姐，要不然先休息一会，你的妆也花了，先补妆吧。”程臣万众瞩目的走到高园园身前，小声的说道。
见程臣过来，高园园惊喜万分，她高兴又有点委屈的地点了点头，跟导演提出补妆休息。
导演让你休息你不休息，程臣说两句话你就高兴的直点头？
程臣的话比导演还管用？
好事者不由得在下面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些话，杨涛自然也听见了，他脸色阴沉，目光紧盯着程臣的背影。
“都吵什么吵，剧组不是菜市场，闹哄哄的，再吵你们就都滚蛋！”杨涛拿着喇叭呵斥道。
虽然不经常出现在片场，但杨涛很注重个人在剧组的权威。
如今见当红小花不听自己的，居然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喽啰走了，这让他的脸往哪搁？
“你哪个部门的，谁让你在片场乱走乱晃的，还有没有组织纪律了，不想干就滚蛋！”
杨涛对着程臣破口大骂道。
……
第十二章 得罪
导演，是制作影视作品的组织者和领导者，是用演员表达自己思想的人，其在片场的地位就好比军队的最高指挥者。
导演在片场骂人多正常的一件事。
所以，即使程臣被杨涛骂着滚蛋，但他依旧态度很好的解释道：
“杨导，我是饰演宋青书的程臣，刚才我是从片场外面绕路进来的，没有打扰片场正常拍摄，当然拍摄期间我乱走确实是我做的不对，抱歉！”
听到程臣的话，杨涛太阳穴猛跳，脸色非常难看，这是在跟他顶嘴？
如果不是考虑到程臣这个角色戏份很重，他早就直接让程臣卷铺盖走人了。
“别说那么多废话，再有下次你直接走人，我管你是宋青书还是宋白书！”
杨涛面无表情的说道。
程臣点了点头，走进高园园的休息的棚子里。
“对不起啊，害的你被导演骂了。”高园园歉意的说道。
“导演在片场骂人不是很正常嘛，以前跑龙套的时候有个演员不听话。
导演让他在大冬天的泥水里躺了五个小时，就是不喊‘过’。
被导演骂还好，只要不被他记仇借戏整人就行。”
程臣笑着说道。
高园园惊讶的睁着大眼睛尽是不可思议，虽说她也待过几个剧组。
但她哪里像程臣这样在剧组底层待过，见了不少的龌蹉。
念及此，她脸上的愧意更甚，担心程臣因为她得罪杨涛被暗地里整治。
“好了现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你刚才进不来表演状态还是因为老毛病，你太紧张了……”
紧接着程臣在脑海里回忆了一番历代版本周芷若对于这场戏的表演，最终选定周海楣版的周芷若作为对标模板。
周海楣版周芷若演的非常出色，尤其是对周芷若性格转化的演绎简直完美。
从刚开始的善良听话，到后来黑化都非常到位，被许多人奉为经典。
值得一提的是，周海楣在25年后又在新版《倚天屠龙记》中摇身一变，成为灭绝师太。
这大概就是若干年后，很多人都变成了当初自己最讨厌的样子的道理。
当然，程臣也不是直接照搬周海楣的表演，而是根据高园园的表演进行合理的改编。
这活程臣很熟，他经常趴在片场就是学习别人来充实自己。
程臣说着周芷若的表演理解，高园园则在旁一边让化妆师补妆一边用心的记着，不时提出自己的疑惑。
约莫十五分钟后，高园园才自信的走向片场。
“好，各部门就位，开始！”
见高园园重新补完妆，杨涛深深的看了程臣一眼，等演员全部就位后大声喊开始。
高园园被程臣拉到休息棚里调教的时候他是全程目睹的。
虽说听不到两人说些什么，但这不妨他对程臣的厌恶。
片场里导演还在呢，你一个小小的配角对主角指手画脚的做什么？
难道你对戏和表演的理解比导演还深？
杨涛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监视器，补妆之后的高园园整个人的状态立马跟之前不一样了。
台词、神态、走位，一遍下来流畅无比，比刚才糟糕的表演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就连一旁的程臣都不住点头，这遍应该是稳了……
“咔！”
杨涛突然喊了一声，高声道：“园园，表情太严肃了，重来。”
嗯？
片场其他人不由得看向杨涛，高园园的表演没毛病啊，可能导演的审美跟咱们不一样。
“好的导演。”高园园乖乖点头道。
“好，重新开始……”
“咔，园园注意走位。”
“咔！跟焦员你怎么回事，都虚焦了没看到么？，瞎了啊你！重来！”
“咔……”
经过七八遍的NG后，杨涛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宣布上午的拍摄结束。
他仿佛睥睨片场的王者，目光扫向程臣时不由得停了下来，冷冷一笑。
……
中午吃饭的时候，程臣和陈沙沙坐在一块，两人都是配角戏份不分伯仲，待遇比群演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注意点，杨导好像盯上你了。”
陈沙沙低声说道。
“被导演盯上是好事啊，说不定下次他有戏推给我呢。”
程臣满不在意的说道。
“你就死鸭子嘴硬吧，我就不信你没发觉最后一场戏杨导在刻意整高园园，原因是什么？
无非是你抢了他的风头，大美女高园园被他指导的过不了戏状态还越来越差。
结果你一出手调教，人家演技立马提升了，你这不是打他脸嘛！
最后一场戏他不是在针对高园园，而是在提醒你！”
程臣夹了一口菜，头也没抬道：“提醒我什么？”
“提醒你下午，完蛋了！我听之前的朋友说，咱们这个杨导啊，心眼小着呢！
而且今天友朋哥和静玟姐还有好多剧组的演员都说……咱们这个杨导水平很差，脾气很大，听说他就是过来挂名的……”
程臣自动忽略陈沙沙的后半句，这事儿他早就知道了。
他皱了皱眉头，道：“不至于吧，他一个大导演跟我一个小配角过不去？”
“哼哼，那谁说得准，都说红颜祸水，古人诚不欺我啊！
要是赖导在就好了，还能帮帮你，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这么重要的大戏，他居然一上午没露面！”
陈沙沙叹了口气道。
程臣默然，陈沙沙说的这些他当然有留意到。
但如今杨涛是导演，他一个小配角能怎么做？无非是走一步看一步。
如果真的逼急了，大不了不在《倚天》剧组待了，反正有着后世的见识和扎实的演技，他到哪都不至于没戏演。
希望他不会做的太过分吧！
吃完饭休息半个小时候众人便赶往片场，由于上午周芷若的戏份耽误，原本拍在下午第一场戏的程臣，现在被挪到了第三场。
化完妆后他便待在棚子里候场，高园园此时也是一身戏服装扮来到他的面前。
“没事儿吧你。”高园园颇为担忧的问道。
“能有啥事，我又不像你一上戏就紧张，还是说因为咱们‘夫妻’联手独战武林才紧张的？”程臣打趣道。
“要死啊你~”高园园脸红的骂了句：“我是说杨导那边……”
“害，那能有什么事儿，他又不是总导演，怕啥。”
“放心，真出事儿了我会保你的，绝对不会让你离开剧组！”高园园挥动着小拳头，面色郑重的说道。
“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看着安慰自己给自己打气的高园园，程臣心中一暖，口中喃喃的说道。
很快，前两场戏已经顺利结束，第三场戏开始……
第十三章 动作戏
距离片场擂台的另一处看台上，本应该坐在监视器旁导戏的赖水青此时正恭敬的陪在一位老人身旁。
“您这次这么着急走，我还想带您逛一逛周边呢。”赖水青笑着说道。
“都已经订好晚上的机票了，你们这个剧组不错，港省那帮人选景拍摄，选来选去都只是偏于一隅。
太小家子气了，还是大陆好啊，这才是中原该有的气度。”
老人观赏着四周景色赞叹道。
“您说的对，港省的确拍不出大陆的恢弘。”
“下面这场戏是什么？”
“屠狮大会。”
“屠狮大会？”老人笑着道：“这可是场大戏啊，收官大戏！”
……
“屠狮大会第5场9镜1次，开机！”
“开机！”
“开机！”
“开机！”
……
由张众春饰演的少林空智大师率先出镜：
“各位，起手比武刀枪拳脚无眼，格杀勿论，生死各安天命，武功最强的门派，谢逊和屠龙宝刀都归他所有。”
这位也是老戏骨了，曾先后出演四版《倚天屠龙记》除了93年李连劫版出演鹤笔翁外，其余全是和尚。
这是老少林了。
老戏骨的台词不错，而且还很敬业。
纵然是后期配音也尽量给配音演员留有发挥的余地，比起那些数字小姐、公子们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空智退下，程臣饰演的宋青书率先登场。
他满脸严肃的从峨嵋派的队列中登台，大方道：
“在下宋青书奉掌门人之命，挑战各位在场的英雄豪杰。”
程臣这番出场气场全开，代表整个峨嵋派向武林发起挑战。
这是他首次以峨嵋弟子的身份亮相，并且这是他掌握秘技后功力大增的首场战斗，心绪高涨，目中无人。
“宋青书，小小的峨嵋派竟敢口出狂言。”
“来者何人？”
“夏青。”
接下来便是一场打斗戏，本来武术指导潘翔还担心程臣身法不行，询问是否需要武替，但被程臣否决了。
他动作戏还是不错的，毕竟在高中阶段也跟着体育老师练过一段时间。
不过是最常见的太极，不过倒也打开了身段，普通武术动作自然是不在话下。
“咔，动作不对，太扭捏了，重来！”
杨涛坐在监视器阴沉着脸道。
来了！
听到杨涛发话，众人精神一振。
上午的事情众人都看在眼里，程臣一个小配角居然压了导演的风头。
众人料想程臣下午的戏没那么好过，没想到杨导在动作戏这边等着呢！
程臣默然，武术指导潘翔上前跟程臣交待一番后，才重新开始拍摄。
“咔！动作不够优美，重来！”
“咔！还是不行！”
“咔！武指呢？行不行，不行就换人！”
“咔……”
一连13次NG，到最后潘翔都不知道该跟程臣说什么了，只是跟程臣交待两句就完事了。
在他眼中程臣的动作十分完美，甚至因为以前有过武术底子，动作几乎是超出他的预期完成。
但导演说不行，他一个武术指导也没辙。
程臣脸上没有丝毫表情，额头上豆大汗珠不断流下，化妆师都上前补了四五次妆。
两肋不断传来火辣辣的刺痛，应该是被威压磨破了皮。
“我准备好了，再来！”
程臣摆好架势，威压再次启动。
一般人会觉得吊威亚新奇好玩，通常会在演员的威亚衣里垫点垫子，防止钢丝勒着疼。
但只用过一会儿腰部、胯部就非常疼，忍受疼痛的同时，动作还要和拉威压的师傅配合好。
节奏没对上的话就要一遍遍重来，一遍比一遍疼。
“太欺负人了！”陈沙沙恶狠狠的说道，虽说她早就知道杨涛会针对程臣。
但没想到他居然敢光天化日的在动作戏上卡住程臣。
高园园在场下看的十分揪心，她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她知道程臣今天所受的苦全都是因她而起，就在她准备冲上去的时候，杨涛那边突然轻飘飘的来了句：
“过！”
听到他的话，众人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总算是过了！
跟夏青打完之后，杨涛没让程臣休息，而是继续推动往下走。
两人一番打斗以夏青深受重伤落败，宋青书展现的非武当路数也非峨嵋招数引起众人的猜忌和怀疑。
丐帮吴大器出战第二场，而这场打斗戏，杨涛又卡了程臣5次才过。
吴大器最终死在宋青书的降龙十八掌之下。
这里提一句，在原著中宋青书并未学到降龙十八掌，而是低配摧坚神爪，这里导演组做了改编。
一来是降龙十八掌的名气够大，制造噱头。
二来也是想更好的跟《射雕英雄传》联动，传闻赖水青还想继续翻拍《射雕英雄传》从这里便可看出端倪。
毕竟他连《神雕侠侣》都已经翻拍，后世更是着手翻拍了钟汉梁版《天龙八部》。
宋青书一连打败两名挑战者，自信心正膨胀的时候，亲爹宋远桥出场，宋青书当场被吓的倒退一步。
“爹。”程臣失魂落魄的喊了一句。
“武当宋远桥前来领教，宋大侠！”
“爹……”程臣继续倒退。
“宋青书！”周芷若突然喊话，眼神严厉，颇有逼宫之意。
“芷若、爹，我……”
表情没有剧本描述的狠厉而是纠结，眼神里流露出在爱情和亲情中的挣扎。
原本一连两场打戏早已经让程臣精疲力尽，到了文戏这块程臣非但没有丝毫的疲软，反而鼓足了劲在演。
“不错啊！”
神态和眼神戏控制的都不错，尤其是在近景、特写镜头下，程臣布满纠结和挣扎的表情不由得让众人心头一跳。
副导演罗纱就站在监视器后面，心中对程臣的表现非常认可，毕竟人是她推荐给赖导的。
“虽然戏很好，但是……”
熟悉剧本的陈沙沙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喃喃道：
“宋青书和周芷若一样后期都陷入了黑化状态，虽然接下来面对的是他的父亲宋远桥。
但还是被周芷若逼迫与父亲一战，他应该是狠厉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但程臣却……”
如果按照剧本，程臣应该很快摆脱情绪，与宋远桥对敌，而不是现在这般……挣扎！
在场的演员和陈沙沙一般，眼皮猛跳，心中只浮现一个词：
改戏！
他居然改戏！
杨导那边……
果然，杨涛突然站起，脸色阴沉无比，开口质问道：
“你改戏了？！”
第十四章 换人
演员在片场临时改剧本，是一种十分常见的影视现象。
甚至有一年宋丹丹改戏的言论还成了当年徽省的高考作文材料主题。
有些演员纯粹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希望自己出彩或者镜头更多，故而改动戏份其实也叫加戏。
也有些演员改戏是服从角色，服务剧情的。
比如港剧中的经典《无间道》梁潮伟和黄丘生“三年又三年”的台词。
最初是“已经快十年了，大哥”但是梁潮伟觉得太平淡。
就改成了“明明说好三年，三年又三年，三年之后有三年，就快十年了老大。”
这句经典台词成为后世无数玩梗人士的口头禅。
但无论是出于个人还是剧情，擅自改戏不占理，尤其是遇到强势一点的导演，改戏？你直接删戏走人吧！
很明显，杨涛就属于这类人，尤其是他视程臣为肉中刺的情况下。
“导演，我觉得这段戏跟后面宋青书为了救父亲宋远桥是相互呼应的。
但剧本上只写了宋青书的狠厉，并未表现出他在两人中间的挣扎，后面的转变是有些突兀的。”
程臣缓缓的解释道。
没错，从剧本上的戏份来看，后面宋青书与父亲宋远桥对战故意放水败给了对方。
周芷若出战后打败宋远桥，就在宋远桥几乎命丧周芷若手中时，宋青书提他挡下了致命一击，命丧于一生挚爱手中。
03版对原著的魔改处还是比较多的，宋青书的结局在原著中明明是毙命于张三丰之手。
所有版本中对于这个结局也只有李连杰版的还原的比较真实。
当然，浪子回头的戏码观众百看不厌，也比较符合传统价值观，对于宋青书的洗白是无可厚非的。
所以，程臣不仅改了台词还改了人物的情绪。
他的处理方式很内敛，于剧情上也只是流畅衔接的左右。
仅仅从这点来看，程臣改戏的宋青书实际上更贴合后续发展剧情，为剧情服务。
听到程臣的话，一旁的苏友朋、贾静玟、高园园暗暗点头，无不觉得有道理，但导演杨涛……
“尊重剧本，尊重编剧的创作。”杨涛耷拢着眼皮，淡淡的说道。
这是驳回程臣改戏的动机了。
“可是导演……”
“准备开机！刚才那场戏重来！”
打断程臣的话，杨涛重新坐回导演的位置，面无表情的宣布道。
杨涛的处理方式很霸道也很直接，不听取程臣的任何理由也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回应，冷处理的令人憋屈。
“开机！”
摄像组那边已经开始拍摄。
程臣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立刻进入表演状态。
“爹。”程臣失魂落魄的喊了一句。
“武当宋远桥前来领教，宋大侠！”
“爹……”程臣继续倒退。
“宋青书！”周芷若再次突然喊话，眼神严厉，颇有逼宫之意。
“芷若、爹，我……”
程臣的台词刚结束，整个片场立刻静悄悄的，所有人只觉得头皮发麻，一股子冷气从脚后跟直冲天灵盖。
他，他在干嘛啊？
刚才杨导的话他是没听见去么？
为什么还要改戏，要跟杨导硬杠到底么？
“嘭！”
杨涛直接把手里的剧本摔在地上，气得直瞪眼：
“你到底想干嘛，不想演你就滚蛋，你是不是觉得整个剧组都在陪你玩过家家？”
这已经是相当严厉的质问了。
饶是苏友朋、贾静玟这两个主角面对盛怒的导演都下意识的手脚发抖。
整个片场鸦雀无声，只有杨涛一人气得跳脚，对于这么一个刺头的演员，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删戏开除，再找人来演！
程臣依旧面无表情，他能感觉到所有人投来或是不解，或是关心，或是幸灾乐祸的眼神，但他对自己的选择不后悔。
纵然是重拍多少次，他还是会按照自己的理解去演。
重活一世，倘若他还像上辈子那般被生活迫于无奈而盲目演戏得过且过，那这一世他也不会有任何成就。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只不过是在面对杨涛时，他的处理方式比较激进而已。
如果是赖水青导这场戏，他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之后，对方只要给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他也能顺从指示表演。
但对杨涛今天这场非常不专业的导戏以及他反复用威压打压自己而言，没有合适的理由说服，他就是不服从！
这就是程臣，对戏偏执却又圆滑。
看到程臣一副不服气的模样，杨涛气得牙直痒痒，如果今天不处理这个刺头，以后他在片场恐怕就没什么权威性了！
“场记，场记死哪去了！把他的戏份全部挪走，等找到合适的演员再拍，其他人的戏份先拍着！”
杨涛大发雷霆的喊着。
杨涛的刚说完，众人一阵惊呼，程臣平时在剧组里表现不错。
经常还自掏腰包请大家喝凉茶吃水果之类的，无论是工作人员还是演员都对他印象很好。
当然，也有看不惯程臣整天和高园园陈沙沙腻腻乎乎的人，心里不免嘀咕：
以为自己多大的腕，居然敢改戏跟导演对着干，活该。
换人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儿，牵一发而动全身。
虽说程臣拢共才拍了两三场，而且还都是独角戏，但这个决定还是十分冒险。
杨涛这是被程臣逼急了，全然不顾换人的代价。
更何况，经历后世“演职人员”换人的说法，杨涛有没有换人的权利还两说。
“导演，再给程臣一次机会吧，他刚才只是顺嘴说了一句，不是故意改戏的。”
站在程臣不远处的高园园突然开口求情道。
贾静玟此时也站出来说道：
“杨导，宋青书之前的戏份已经拍很多了，现在换人也来不及了，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贾静玟跟高园园因戏结缘，两人在剧组里关系处的不错，对高园园也很照顾。
对于高园园认程臣做弟弟这件事她也是知道的。
所以，看在高园园的份上她觉得自己该站出来说两句。
苏友朋犹豫了一下，话都到嘴边了又咽下去，他跟程臣不熟，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得罪导演，不值得。
三大主角有两人为程臣说话，换做是其他导演估计会考虑一下。
但杨涛却觉得自己身为导演的绝对领导权被一个小演员三番几次的挑衅，心里的火气越发压制不住。
“我说了换人，都聋了么，其他演员准备拍摄，还愣着干什么……”
“杨导，咪发咁大嘅火嚟架。”（杨导，别发那么大的火嘛。）
“赖导。”
“赖导好。”
听到这熟悉的粤语，所有人不由得一愣，旋即看过去。
赖水青来了。
他身旁还跟着一个老人，当所有人看清楚那个老人之后，蓦然一惊，口中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位老神仙怎么来内地了！
金老！
竟然是金老亲自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