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大明疯王TXT下载大明疯王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大明疯王全文阅读

作者:星辰玖     大明疯王txt下载     大明疯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大明疯王全文阅读

十分抱歉

    十分抱歉,限免,所以早上八点那章没发。

    限免过后,下午两点零五分开始,连发三章,作为补偿。

    多谢大家的关注与收藏。

    多谢大家的推荐票、月票、打赏、评论等等。

    总之,多谢了。

    星辰叩谢!

001 小王爷疯了

    浙川郡王朱器圾疯了!

    他就藩的当天,刚在自己的封地转了一圈,便一头从马上栽下来,摔得晕死过去。

    醒来之后,他便胡言乱语,说了句什么,天起白吃,虫真弱知,我要造反鸭!

    天起和虫真是什么意思,没人能听明白,因为这会儿是万历末年。

    不过,造反这两个字确是谁都能听明白。

    这小王爷,病的不轻啊!

    他一个封地不过数千亩,护卫和随从加起来还不到十个的小郡王,造反?

    这话,肯定是没人信的,大家都只当他是气疯了。

    整个郡王府,一片愁云惨淡。

    主殿卧房内,典膳赵正道和教授孙继文皆是眉头深锁。

    他俩的媳妇都坐在床沿上,眼泪婆娑的,看着躺那里一声不吭的小王爷朱器圾。

    他俩身后,还有三个小伙子,皆是十多二十岁的年纪,一个个也是愁容满面。

    这些都是他俩的娃,整个郡王府也就这八个人了。

    坐床沿掉眼泪的王氏和刘氏是陪小王爷母亲李氏数十年的丫鬟,这两家人,跟李氏和小王爷朱器圾亲着呢,李氏郁郁而终之后,小王爷朱器圾就是他们带大的。

    这会儿,小王爷刚刚就藩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她们能不伤心吗。

    话说,这小王爷朱器圾真疯了吗?

    那倒不是。

    他之所以说了句造反的话之后便躺那里一声不吭了,是在思索接下来怎么办。

    他并不是朱器圾,他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名叫朱奇!

    至于怎么穿越的,又是如何附身在一个小王爷身上的,他也是莫名其妙。

    前世种种,他也没时间去想了。

    他现在想的是,这一世,怎么活下去!

    因为,这会儿是万历末年,大明的丧钟,正在敲响。

    如果要问明末乱世什么人最危险,不用想,就是他们这些皇室的藩王和郡王,起义军那是见一个杀一个,没有任何情面可讲。

    尼玛,怎么就穿到这么个倒霉王爷身上了呢?

    这小王爷朱器圾的确相当的倒霉,明末乱世暂且不论,那还有好几年呢,他现在就有生命危险。

    因为,他正深陷唐王府的夺嗣之争中!

    老唐王这会儿已经老糊涂了,唐王世子朱器墭这会儿也被侧妃张氏陷害,关牢里了,老唐王的子嗣中,有资格继承唐王之位的,就剩侧妃张氏的两个儿子和他这个倒霉蛋了。

    这侧妃张氏和她两个儿子那可是毒的很,他要不想想办法,恐怕都活不到明末乱世!

    他为什么知道这些呢?

    因为唐王世子朱器墭的儿子朱聿键就是历史上的南明隆武皇帝,他正好看到一本小说里介绍了这家伙的身世。

    这家伙的身世,那叫一个凄惨啊!

    他跟他爹朱器墭被侧妃张氏陷害,足足被关了十六年,而且,在牢房里饭都没得吃,只能吃猪食,就这,最后他爹还被范氏给毒死了。

    所以,他继位当上唐王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将张氏和其两个儿子,也就是他的亲叔叔福山王朱器塽和安阳王朱器埈活活杖死!

    他怨气之深,可想而知。

    张氏之毒,也可见一斑。

    这个毒妇,这会儿估计正想着怎么弄死自己这个幺儿呢!

    怎么办?

    朱奇皱眉沉思了一阵,又偷偷看了看塌边众人的表情,突然间灵机一动。

    这些人,貌似以为自己疯了。

    那干脆就装疯!

    现在,他貌似唯有装疯,疯到别人都怕,疯到老唐王知晓,甚至疯到万历震惊,才能保住小命。

    他装疯卖傻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以后能在暗地里囤积粮食,发展军工,培植手下势力。

    要知道,大明的皇帝对他们这些藩王郡王防得严着呢,谁要是敢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那就是形同造反,只要被知道了,那就完了。

    问题,他如果不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一旦农民起义军起来了,他还是死定了。

    所以,他唯有装疯,表面上疯疯癫癫,让人想不到他会造反,朝廷才有可能放松对他的监控。

    到时候,他只要再小心一点,暗地里培植自己的势力,还是有机会的。

    当然,这些都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而这会儿,他唯一的收入就是郡王的俸禄。

    一年两千石禄米,用来造反,那就是个笑话。

    至于数千亩的封地,那更不用去想了,因为那些都是山里的旱地,请人去种估计都没人愿意去,这也是他穿越过来的原因。

    小王爷朱器圾正是因为看到自己那些荒芜干旱的封地被气得一头从马上栽下来,摔死了!

    没钱,没粮,怎么办呢?

    抢啊!

    我是疯王,我怕谁!

    这就是装疯的好处,疯疯癫癫的跑去逮住个为富不仁的富绅,把他给办了,抄了他的家,不就有钱有粮了吗?

    他这么干张氏那边肯定会到处告状。

    不过,没关系。

    他就是想把事情闹大,闹到老唐王耳朵里去,甚至闹到万历那里去!

    到时候,他就可以利用万历对文人的憎恨和对自己人的宽容,装疯卖傻,说什么这个乡绅仗着自己是读书人,欺负他这个皇室郡王!

    以万历的性子,他就算把人打死了,估计也不会有事,很有可能还会受到嘉奖,因为国本之争后,万历都被文人气得三十年没上朝了!

    当然,这装疯卖傻也不能胡来,需得好好筹划一番才行。

    最起码,先得找个目标,找个坏的流脓的乡绅。

    想到这里,他突然间神经兮兮的道:“赵伯,你去打听一下,浙川哪个乡绅最坏,最有钱。”

    赵正道闻言,吃惊道:“王爷,小人斗胆问一句,您打听这个干什么?”

    朱器圾继续假装神经兮兮的道:“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啊!”

    这!

    看样子,小王爷是真疯了!

    刚还说要造反呢,这会儿又说要替天行道。

    开什么玩笑?

    赵正道都不知道怎么答话了。

    朱器圾见状,装出面容扭曲的样子,疯狂的道:“快去啊,是不是你都不听我的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没说不听你的啊!

    问题,你替天行道这个想法有问题啊。

    赵正道急得汗都冒出来了。

    小王爷这架势,他要不去,恐怕会疯得更厉害。

    怎么办呢?

    算了,先敷衍一下吧。

    乡绅岂是那么好对付的,越坏的乡绅越不好对付。

    小王爷这小胳膊小腿的,只要他不动手帮忙,也闹不出什么大事来。

    想到这里,他朝一旁的孙继文使了个眼色,让其看住小王爷,随即便转身向外走去。

    这时,朱器圾还不忘疯疯癫癫的提醒道:“对了,打听点罪状啊,如果罪证确凿,我们就动手,为民除害!”

    赵正道闻言,错点被卧房的门槛绊了一跤。

    唉,小王爷,玩玩也就算了,你可千万别来真的啊!

    朱器圾可不是想玩玩而已,他是真想“替天行道”。

    他想了想,又对一旁的孙继文道:“孙伯,你去药店抓点药来。”

    药?

    孙继文莫名其妙道:“什么药?小王爷,药你刚不都喝过了吗,厨房里还有几剂呢。”

    朱器圾装作疯疯癫癫道:“那是治跌打损伤的药,我说的是治疯病的药,我这样子,不吃药能好吗?”

    孙继文闻言,错点晕倒。

    哪有疯子说自己疯了,还要吃药的?

    不过,小王爷这疯病的确得赶紧治治了。

    他想了一下,随即又向坐在床沿上的王氏和刘氏使了个眼色,然后便转身急匆匆的往外走去。

    没想到,这时候朱器圾又疯疯癫癫的道:“你仔细跟大夫说下我的症状啊,我说了什么,你都可以跟大夫说,除了造反那两个字。”

    孙继文闻言,也错点被卧房的门槛绊了一跤。

    唉,小王爷,我跑去这么一说,你得了疯病的事情不就传得满城皆知了吗?

    没错,朱器圾就这意思。

    他就是要让整个浙川县城的人都知道,他疯了!

    疯了,才好肆无忌惮的“替天行道”啊!

002 疯起来太吓人了

    明朝这会儿还没多少娱乐活动,有钱人家还好点,平民百姓的话,除了造娃,基本就剩下看热闹和瞎扯淡了。

    小王爷朱器圾就藩可以说是浙川这几十年来最大的瓜,县城里的老百姓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看热闹的机会。

    一开始,小王爷还没到浙川,大家就开始看热闹了。

    因为,新建的郡王府着实“好看”。

    硕大的郡王府,围墙修了才不到一人高,直接就停了。

    整个王府也就建了个主殿,而且主殿内外连石灰粉都没刷,就是个毛坯,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郡王府竟然就这么草草完工了!

    这王府“好看”的,县城里的老百姓基本上都去看过。

    小王爷来就藩的时候,浙川县城那更是万人空巷,老百姓几乎都跑去“夹道欢迎”了,看得那叫一个过瘾啊。

    待得小王爷去巡视封地从马上摔下来,摔晕了,县城里的老百姓更是捶足顿胸,只恨自己没看见小王爷是怎么摔的。

    接下来,会有什么好戏看呢?

    朱器圾并没有让大家失望,很快,县城最大的医圣堂便传出消息,小王爷疯了!

    王府教授去医圣堂抓药的时候都说了,小王爷正一个劲的说胡话呢,说什么要替天行道。

    紧接着,王府典膳真的在县城里打听开了。

    这典膳大人打听的就是浙川哪个乡绅最坏!

    要说浙川哪个乡绅最坏,当属张能举了。

    这家伙就不是个东西,仗着唐王府侧妃张氏撑腰,横行乡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传闻,这家伙就是老唐王侧妃张氏的远房堂哥。

    传闻,这家伙为了霸占人田地,专门养了帮混混,在乡里找人赌钱,出老千,把人田产全讹了不说,甚至把人妻女都讹了。

    传闻,这家伙为了抢人妻女,打死过人,而且还不止打死一个。

    传闻,这家伙垂涎城中富商范荣的女儿,跟新任县令狼狈为奸,把范荣给抓了,逼着范荣把女儿嫁给他做十八房小妾,甚至,这家伙还想财色兼收,一举把范家的家产全部据为己有!

    看热闹,谁都不嫌事大。

    小王爷不是要替天行道吗?

    好啊!

    去收拾张能举啊!

    这样,不但能除了浙川这个恶霸,他们还能看场好戏。

    所以,县城里老百姓那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张能举的恶行全跟王府典膳大人说了。

    所以,赵正道几乎没废什么气力就打探回来一堆消息。

    这个张能举,还真不是个东西啊!

    朱器圾听了赵正道打听回来的消息,着实被张能举的恶行给惊到了。

    这家伙,还是个人吗?

    不收拾他,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必须“替天行道”啊!

    这家伙竟然还跟新任县令狼狈为奸,把城中富商范荣给抓了。

    很好!

    如果能把新任县令给拉进来,这事闹到万历那里都不是问题,因为县令是朝廷命官,根本就不归唐王府管,他只要连带县令吴维南也收拾一顿,绝对会有人上奏朝廷。

    这两个家伙,绝对值得赌一把。

    那么,怎么收拾这两个家伙呢?

    朱器圾沉思了一阵,突然神经兮兮的问道:“范荣家里是不是也很有钱,范荣的女儿是不是很漂亮?”

    这!

    赵正道只能老老实实的回道:“听说范家也是浙川的名门望族,其祖上就是南阳五圣之一的商圣范蠡,范家具体多有钱我还没打听到,不过,我估摸着几万两的家资肯定是有的。至于范荣的女儿,传闻,那是百年都难得一出的大美人,年方二八,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漂亮的很。”

    朱器圾闻言,微微点了点头,又神经兮兮的道:“孙伯,你如此这般,去整张婚书过来,记住,日期要提前几个月啊。”

    婚书!

    孙继文闻言,错点没惊掉下巴。

    小王爷的确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他们也急着想给小王爷找个王妃,但是,这范家的女儿,好像不够格啊!

    他愣了一下,这才委婉的规劝道:“王爷,您可是皇室贵胄,取个商人子女做正室,不大好吧?士农工商,商人那是最低贱的,您的王妃不说是书香门第,最少也要是个农家子女吧?”

    还有这讲究吗?

    朱器圾不是很懂,他只能装作神经病就要发作一般,愣愣的道:“那就定个侧室吧,总之,不管怎么样,今天,你都得给我把婚书弄来。”

    这架势,今天要不把婚书弄来,小王爷又该发疯了。

    孙继文无奈,只能照他说的去办了。

    还好,这会儿范家已然无计可施,急得快疯了。

    所以,孙继文跑去一说,范家便应了。

    毕竟,把女儿嫁给一个郡王做侧室跟嫁给一个恶霸做小妾相比,那简直是天差地别,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婚书到手,第二天一早,朱器圾便带着赵正道和其两个儿子大摇大摆的来到张能举府邸的大门外,叉腰大吼道:“张能举,你个王八蛋,给本王滚出来!”

    这!

    小王爷真疯了!

    小王爷真要替天行道了!

    小王爷真要收拾浙川一霸张能举了!

    这下有好戏看了,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张府大门外便围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

    张能举怕小王爷朱器圾吗?

    他怕个屁,他真是唐王府侧妃张氏的堂哥,福山王朱器塽和安阳王朱器埈的堂舅,张氏正密谋收拾浙川王朱器圾的事还得他来动手呢。

    我不去收拾你就算不错了,你竟然敢跑我府外大喊大叫,找死啊!

    他气急败坏的带着一帮护院跑到大门口,指着朱器圾大骂道:“你个小王八蛋,竟然敢跑我府外来撒疯,赶紧给我滚啊!”

    哎呀,这么狂?

    好,越狂越好。

    朱器圾假装气得面容扭曲道:“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辱骂本王,给本王跪下!”

    跪下?

    你怕是没睡醒!

    张能举冷哼道:“我是福山王和安阳王的堂舅,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家伙,太狂了。

    赵正道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他是不想出手帮小王爷“替天行道”,但是,他也不能让别人这么欺负小王爷啊!

    他当即掏出腰牌,举起来大喝道:“放肆,你个小小的乡绅竟然敢对我们王爷如此无礼,跪下,不然宰了你!”

    他可是唐王府仪卫,真正的锦衣卫!

    他们这些锦衣卫表面上是被派来保护这些藩王和郡王的,其实是来监视这些藩王和郡王的,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防止这些藩王和郡王造反。

    当然,如果谁威胁到了藩王和郡王,他们也会出手。

    锦衣卫,那可是出了名的管杀不管埋,这帮家伙杀人就无需证据,也不用管什么后果!

    张能举一见赵正道的锦衣卫腰牌,腿一下就软了。

    这家伙,不会真动手吧?

    他想了想,还是跪下来,咬牙道:“学生张能举参见王爷。”

    他这是在提醒朱器圾自己是个秀才,没有罪名的话,你可不能乱来啊。

    秀才好啊!

    朱器圾撇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周围看热闹的老百姓,突然蹿到一个挑柴的中年汉子跟前,客客气气的道:“大叔,你的扁担能不能借本王用一下吗?”

    大叔?

    我可受不起!

    那中年汉子连忙把扁担卸下来,恭恭敬敬的递给朱器圾。

    朱器圾拿到扁担之后,面容突然一阵扭曲,紧接着,他便冲到张能举跟前,对着这家伙的脑袋瓜子就是一扁担敲下去。

    “啊!”

    张能举捂着脑袋惨叫道:“你,你竟然敢打我!”

    他着实没想到,朱器圾已经疯到了这种程度,措不及防之下,一扁担下来,他的头皮都被敲破了。

    这一下,整个场面顿时乱套了。

    张府的护院都急急的拥了上来,想把小王爷朱器圾拉开。

    四周的老百姓却是吓得连连后退,生怕这疯癫王爷把他们也打了。

    赵正道见状,错点晕倒。

    小王爷,您怎么说着说着突然间就动上手了呢?

    这时候,他只能先逼退那些护院再说了。

    他无奈的拔出绣春刀,大喝道:“谁敢动小王爷一根汗毛,杀无赦!”

    这!

    张府的护院顿时吓得不敢动了。

    开玩笑呢,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锦衣卫,他们要敢去动小王爷,人家真敢杀了他们!

    这帮护院不敢过来,张能举就倒了血霉了。

    朱器圾好像已经彻底疯了,拿着扁担就是一顿狂敲,边敲还便疯狂的大骂道:“你他吗什么东西,竟然敢跟本王抢女人,你知道范氏已经跟本王定下了婚约,竟然还要强娶人家当十八房小妾,欺人太甚啊,欺人太甚,我打死你这个王八蛋!”

    “啊!我不知道啊,你什么时候跟范氏定下婚约了?”

    朱器圾还是举着扁担疯狂敲打道:“不知道?我让你装,你个王八蛋,我打死你!”

    这家伙疯起来太吓人了!

    这时候,张能举已经被扁担敲翻在地,胳膊上,背上都不知道挨了多少下了。

    旁边的护院又不敢上来帮忙,怎么办呢?

    他想也不想便扯开嗓门嚎道:“啊,快,快去请县令大人来主持公道。”

    叫县令?

    好啊!

    我就是要你把县令叫过来。

    朱器圾依旧举着扁担疯狂的敲打道:“你还敢叫县令,我打死你个王八蛋!”

003 疯起来见人就打

    话说一个县令能管得上一个郡王吗?

    这个,当然是不可能的,要论品级,郡王那是超一品,县令才七品,差得远了。

    不过,郡王也管不上县令。

    因为郡王没有实权。

    大明自永乐年开始便不断削弱藩王的权力,到了后面,藩王不但一点权力都没有了,甚至离开封地都得上奏申请,整得跟牢笼里的囚犯一样。

    郡王的话,可能自由一点,但也不能到处乱跑。

    总之,这会儿明朝的宗室就是个花架子,没有一点实权。

    浙川县令吴维南听闻新来的小王爷在张府外面发疯,把个张能举往死里打,着实吃了一惊。

    这事,他得管啊!

    他跟张能举那的确是狼狈为奸,准备夺了范家的家产,瓜分一空。

    张能举就是他的财神爷,他自然不能让新来的小王爷把人家给打死了。

    至于这新来的小王爷,他也不怕,因为,张能举背后是唐王府侧妃张氏,这会儿,整个唐王府都在侧妃张氏的掌控之中,他怕个屁的浙川郡王啊。

    所以,收到消息之后,他便带着一班衙役往张府飞奔而来。

    浙川县城并不大,张府离县衙也不远,所以,前前后后还不到一刻钟时间,县令吴维南便带着一班衙役赶到了现场。

    这时候,张能举已经被小王爷朱器圾给打得气息奄奄,连哀嚎声都有点弱不可闻了。

    吴维南见状,连忙大喝道:“住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王爷,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王法?

    有啊!

    朱器圾停下手来,抹了把汗,随即癫狂道:“王法?你还有脸跟本王说王法?你一个小小的县令,竟然敢辱骂本王,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辱骂?

    过分了啊!

    我哪里骂你了?

    吴维南闻言,不由一愣。

    他可不是张能举那种不知分寸的人,几乎是一瞬间,他便反应过来了,从品级上算,县令可比郡王差远了,他一个县令冒犯一个郡王那就是以下犯上。

    这罪名,可大了去了!

    他只是稍微愣了一下,便趴地上恭敬的道:“下官浙川县令吴维南拜见王爷。”

    这家伙竟然不上套?

    如果吴维南继续顶嘴,那以下犯上的罪名就坐实了。

    可惜,这家伙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不过,没关系,我是疯子,揍人,不需要理由!

    朱器圾毫不犹豫的转过身来,对着县令吴维南的脑袋瓜子就是一扁担敲下去!

    “啊!王爷,我可是朝廷命官,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敢无缘无故殴打朝廷命官!”

    “哗”,四周看热闹的老百姓忍不住惊呼出声。

    这小王爷得有多疯啊,竟然连县令大人都打!

    他们当然知道王爷比县令大,但是,王爷打县令,他们还是头次见。

    人家好歹是朝廷命官啊,能随便打吗?

    吴维南身后的衙役都吓坏了,他们可不是张府的护院,他们很清楚,这小王爷动不得,就算小王爷打县令他们也不能动人家。

    动了,麻烦就大了。

    所以,他们一个个都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压根就不敢上前。

    赵正道也吓了一跳。

    四周的老百姓是不能确定王爷能不能打县令,他却是清楚的很,王爷,不能打县令啊!

    这事要是捅上去,王爷就完了。

    他连忙劝阻道:“王爷,您息怒,息怒啊,县令大人是朝廷命官,不能打啊!”

    打得就是县令!

    “怕什么,大不了去凤阳守陵!”

    朱器圾不管不顾,举起扁担就是一通狂敲,边敲还边骂道:“你这狗东西,竟然帮张能举抢本王的女人,我打死你!”

    这!

    好吧。

    大明历代皇帝对藩王和郡王虽然管得严,但还是讲点亲情的,就算是藩王造反,大多也不会杀头。

    洪武朝和永乐朝就有很多藩王造反,结局大多也就是削了爵,送去凤阳关起来,名曰守陵。

    小王爷这样子,不发泄一下,恐怕会疯的更厉害。

    算了,大不了去凤阳守陵,没什么好怕的,在这,还要担心张氏那个毒妇下毒手呢,去了凤阳,小王爷起码还能保住性命。

    想到这里,赵正道抬起的手又收了回来。

    他已经认命了,准备陪朱器圾去凤阳守陵了。

    吴维南却不敢认命,碰上这么疯癫的王爷,他认命的话,十有九会被人活活打死。

    他连忙求饶道:“王爷,息怒啊,我没有帮张能举抢您的女人啊。”

    朱器圾依旧疯狂敲打道:“还说没有,我老丈人都被你关起来了,你还说没有。”

    老丈人?

    吴维南愣了一下,又继续求饶道:“王爷,范荣他贩卖私盐,跟张能举没关系啊,我不是为了帮张能举才抓他的啊!”

    朱器圾依旧疯狂敲打道:“贩你吗的私盐,你放不放人,不放人我打死你这个狗东西,再自己去放。”

    卧槽,有你这么不讲道理的吗?

    算了,跟个疯子也没什么道理可讲。

    好汉不吃眼前亏。

    这个道理谁都懂。

    吴维南连忙下令道:“快,快,快去把范荣放了。”

    他身后的衙役闻言,连忙一窝蜂往回跑去。

    没想到,朱器圾依旧疯狂敲打道:“你放不放人,不放人我打死你这个狗东西!”

    我,刚都下令放人了啊!

    你没听见吗?

    吴维南被打得直翻白眼,碰上这么个疯子,他真没辙了。

    他只能一个劲的求饶道:“王爷,饶命啊,我已经命人去放范荣了。”

    还是不到一刻钟时间,范荣便被一帮衙役给架着跑过来了,而此时,县令吴维南也被朱器圾给打得奄奄一息了。

    范荣见状,连忙劝阻道:“王爷,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啊,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啊!”

    朱器圾闻言,这才停下手来,喘息道:“既然是岳丈大人求情,那就算了,本王暂且饶过这狗东西。”

    说完,他又抹了把汗,随即拿着扁担走到那挑柴的汉子跟前,客客气气的道:“大叔,多谢啊,扁担还你。”

    挑柴的汉子一看那红红的扁担,错点没瘫地上。

    小王爷,您这不坑我吗?

    我就是来看热闹的,我不是帮凶啊,这事跟我没关系啊!

    他连连摇手道:“王爷,您可能记错了,这扁担不是我的。”

    原本,他只是心存侥幸,胡乱推脱。

    没想到,朱器圾闻言,竟然呆呆的道:“噢,是我记错了吗?这扁担不是你的,那是谁的啊?这是谁的扁担啊?”

    这“凶器”谁敢接,四周的老百姓都吓得连连摇手,飞快的往后退去。

    挑柴的汉子见状,干脆丢下柴火,一溜烟跑了。

    还好,这小王爷疯的都有点神志不清了,要不然,他可就麻烦大了!

004 疯起来自己的王府都拆

    浙川郡王朱器圾疯了,刚就藩第二天,他便跑到张府大门外,把乡绅张能举和县令吴维南给打得奄奄一息!

    这消息就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很快就传到了南阳府城。

    唐王侧妃张氏闻讯,不由惊喜莫名。

    好啊,这小子,正愁没借口收拾他呢。

    这下好了,只要把这事上奏朝廷,这小子不死也得脱层皮。

    她只是稍微想了想便一溜烟跑到老唐王寝宫,对着靠坐在榻上闭目养神的老唐王焦急道:“王爷,王爷,不好了,器圾疯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跑到浙川就发疯打人,县令吴维南和乡绅张能举都差点被他给打死了。”

    器圾?

    老唐王朱硕熿这会儿也有点神志不清了,因为他年纪太大了。

    要知道,他可是隆庆年间就袭承了唐王之位,到这会儿,都四十多年了。

    也就是说,他最少也有六十多岁了。

    这年头,能活到六十岁都不容易,六十多岁的人,那基本都老得浑浑噩噩了。

    他愣了半天,这才记起来器圾是谁。

    幺儿这不刚去就藩吗,怎么就把什么县令吴维南和乡绅张能举给打了呢?

    这打了乡绅还没关系,打了县令就麻烦了,人家可是朝廷命官。

    老唐王朱硕熿想了一阵,这才皱眉道:“真的假的,幺儿不是挺乖的吗?”

    哼!

    还记着你乖幺儿是吧?

    张氏阴阴的道:“王爷,这事千真万确,整个南阳府都传疯了,您还是赶紧命人上奏朝廷吧,要不然,到时候朝廷很有可能您不教之罪,甚至包庇之罪啊!”

    她是没权力上奏朝廷,要不,这事她就不会来找老唐王了。

    老唐王的脾性她可是相当的清楚,最害怕的就是朝廷治罪。

    果然,老唐王闻言,脸色都变了。

    朝廷治罪,那可就麻烦了,他只想当个安稳王爷啊!

    他皱眉沉思了一阵,这才无奈的叹息道:“唉,本王不上奏,也会有人上奏,没办法,希望皇上不要因此震怒吧,去,命左长史顾清玄上奏朝廷,速度快点。”

    唐王府一阵鸡飞狗跳之后,一封奏折便从南阳发了出去,八百里加急,直奔京城而去。

    这时候,朱器圾却如同一个没事人一般,带着赵正道和范荣等人在自己的郡王府中转悠呢。

    其实,这郡王府也没什么好转的,因为整个郡王府就一个主殿,其他地方,都是坑坑洼洼的空地,什么都没有。

    范荣这会儿可谓哭笑不得。

    原本,家里人带着孙继文偷偷去牢房找他签婚书的时候,他还以为范家发达了呢。

    浙川郡王虽然年幼,那也是位王爷啊,而且是唐王府的郡王。

    这南阳就是唐王府的天下,有唐王府的郡王罩着,范家的生意那还不是风生水起啊。

    所以,他想也没想,便签下了婚书。

    他以为,浙川郡王要救他出狱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不曾想,这小王爷竟然为此把县令大人给打了个半死!

    这下好了,小王爷恐怕都自身难保了,范家恐怕也会被牵连。

    唉,当初家里人怎么就没告诉他,这小王爷是个疯子呢!

    这会儿,他感觉就如同上了贼船一般,而且还是不能下去的那种。

    唉,这可如何是好啊!

    他正在那暗自叹息呢,朱器圾突然疯疯癫癫的道:“这围墙全围起来干嘛,赶紧的,凿几个缺口出来,这样出门方便。”

    啊?

    众人都以为他是想着怎么把王府给建好呢,没想到,他却命人把围墙给凿几个缺口出来。

    这还不算什么。

    紧接着,朱器圾又跑到主殿跟前疯疯癫癫的道:“这些人,故意羞辱本王是吧,就盖个主殿,其他什么都不盖,气死本王了。他们盖的,本王都不要,门窗全给本王拆了,窗户上盯几块木板就行了,门上挂个布帘子就行了。”

    这!

    小王爷,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又犯疯病了?

    赵正道和范荣等人闻言,皆是目瞪口呆。

    这王府本来就寒酸的不行了,还把门窗给拆了,那都成什么样子了啊!

    朱器圾貌似是疯病又犯了,而且,这次疯得特别厉害。

    他一看众人目瞪口呆的站那里,当即便面容扭曲,歇斯底里的大吼道:“你们都不听本王的了吗,还不赶紧动手!”

    这!

    好吧。

    如果要把围墙修的比人还高,把主殿装修的富丽堂皇,那就费劲了,他们这几个人肯定是不够的。

    现在,小王爷只是要求把围墙上凿几个缺口,把主殿的门窗都拆了,这活,有几个人也就够了。

    赵正道、孙继文和范荣闻言,只能无奈的凑一起商议了一下,随后,赵正道和孙继文便带着自己的儿子,拿着锄头和锤子,凿墙拆门窗去了,而范荣则跑出去找木板和门帘布去了。

    反正这王府他们十有九是住不成了,拆就拆吧。

    这拆东西的确快。

    锄头锤子一起上,“哐哐”几下,原本单薄的围墙上便被凿出几个缺口来,再“哐哐”一顿敲,门窗很快便被卸下来了。

    整个郡王府顿时被整得跟破落户一般,要多寒碜就有多寒碜。

    没想到,就这,朱器圾还不满意。

    他围着主殿转了一圈,突然间又癫狂道:“右边厢房和书房全拆了吧,本王看着就生气!”

    啊!

    赵正道和孙继文闻言,错点没一头栽倒在地。

    他们两家人这会儿就挤在右边厢房和书房里呢,全拆了,他们住哪儿?

    赵正道无奈的提醒道:“王爷,全拆了,我们没地方住了啊。”

    朱器圾大手一挥,豪气干云道:“没关系,你们先委屈一下,在大堂挤挤吧,过段时间,我就给你们盖房子,哦,不对,盖院子,最好的院子。”

    还盖院子呢?

    我们十有八九是要陪你去凤阳守陵了。

    赵正道闻言,无奈的对着孙继文摇头叹息道:“唉,拆就拆吧,反正我们也住不了多久了。”

    众人合力,不到一天时间,右边的厢房和书房也被拆掉了。

    这一下,整个郡王府顿时变得破败不堪,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朱器圾见状,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没再发疯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难道,他真是那种疯起来自己的王府都拆的疯子吗?

    当然不是,他这么做是为了卖惨。

    他知道,明朝的皇帝对宗室的处罚都很谨慎,这一次,他这么一闹,万历肯定会派宫里的太监或锦衣卫来调查事情原由。

    到时候,宫里来的人一看郡王府这破烂模样,很多事,不用他说,人家都能明白。

    他这是被人欺负了,而且欺负的相当惨,都气得发疯了!

忍不住,说几句

    先声明,我没疯啊。

    我就是忍不住说几句。

    ------

    新书才发了四章,便看到有书友催更。

    星辰甚是激动,多谢读者朋友们的期待。

    呃,不过,这个,新书期真不能疯狂爆更。

    因为胡乱爆的话,等上架,那都几十上百万字了。

    所以,新书期还是老规矩,一天两更。

    早上8:00一章,下午18:00一章。

    (备注:因为昨天发了三章,今天就一章,明天开始正常一天两章,抱歉啊,星辰正努力码字中,存稿真的不多,请大家多多谅解。)

    另外,星辰厚颜无耻的求下收藏和推荐票。

    请大家放心收藏,星辰的人品,那是有目共睹的,四本了,扑死都没太监过,忙死都没断过更。

    呃,连扑两本还在这炫耀,貌似有点过分了。

    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最后,还是求大家支持。

    多谢了。

005 一疯哦不一封奏折

    南阳距京城也就一千九百余里,八百里加急传讯,三天即至。

    这事,传到朝堂之上会怎么样呢?

    郡王打县令,并非什么稀罕事。

    因为大明皇室宗亲太多了,发痴的,犯傻的,发疯的,犯混的,多了去了。

    郡王打县令,郡王打知府,藩王打布政使,藩王打巡抚等等,时有发生。

    所以,朱器圾打县令吴维南这事并没有在朝堂之上掀起什么波澜。

    几个内阁大学士看了,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些皇室宗亲,太不像话了,朝廷命官想打就打,眼里还有王法吗?

    不过,就算人家眼里没有王法,他们也处理不了,因为朱器圾是皇室宗亲,是郡王,他们无权处置。

    所以,唐王府的奏折很快便出现在神宗万历的案头。

    万历虽然不上朝,奏折还是看的,毕竟大明这么大个王朝,他如果不管不顾,那就乱套了,王朝一乱套,他这个皇帝也当不安稳。

    他拿着唐王府的奏折细细一看,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这些藩王郡王,一天天吃饱了撑的,尽给朕惹事!

    他想了想,随即威严道:“传刘时敏。”

    很快,一个眉清目秀的太监便躬身疾步走到案前,趴地上恭敬的道:“奴家叩见皇上。”

    万历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拿起奏折,温声道:“平身,若愚,你先看看这份奏折。”

    刘时敏也就是刘若愚闻言,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接过奏折,仔细看起来。

    这份奏折写得很好,意思也很明了。

    那就是,刚就藩的浙川郡王朱器圾突然间发疯,把县令吴维南和秀才张能举打了个半死。

    半死,那就是差点打死了,这位郡王还真够胆大的啊。

    他细细把奏折看完之后,这才小心的问道:“皇上,您的意思是?”

    万历颇有恼火道:“你去趟南阳,看看是怎么回事,回来,仔细说与朕听。”

    刘若愚连忙拱手道:“奴家遵旨。”

    朱器圾自然知道万历会派人来了解情况,所以,他事先便跟范荣借一千两黄金,准备用来贿赂前来调查的人。

    然后,他便静下心来,坐在破落的卧房兼书房中,开始练字了。

    说实话,前世他的字写得并不是很好,用钢笔写出来的字都有点不堪入目,至于毛笔字,他压根就没尝试过。

    还好,这朱器圾的母亲原本就出生于书香门第,他从小就在母亲的指导下开始练字了,再加上教授孙继文的悉心指导,他的字写得还是很不错的。

    朱奇只是适应了几天,写出来的字便已经工工整整,用来写奏折已然不成问题。

    他练字的目的就是想写一封奏折,一封略带疯狂而又精彩的奏折。

    待他把奏折准备好,南阳唐王府那边便传来消息,皇上派人来了,让他好生在郡王府候着。

    刘若愚并没有在南阳府城多做停留,他只是在唐王府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他便带着一队锦衣卫,在唐王府左长史顾清玄的陪同下,打马直奔浙川而来。

    他家本是世袭延庆卫指挥佥事,他父亲刘应祺还曾出任辽阳协镇副总兵,刀马之术,那是相当的娴熟,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这么快从京城赶过来。

    或许,万历正是看中了这点,才让他来浙川了解情况的,要知道,皇上那可是个急性子。

    所以,他根本不敢多做休息,一路都是马不停蹄。

    南阳到浙川,马不停蹄也就半日的路程。

    中午时分,一行人便已赶到浙川县城,来到浙川郡王府大门外。

    这浙川郡王府,着实,着实,着实让人不知道怎么说。

    刘若愚满脸震惊的看了一阵,这才略带不解道:“顾大人,这是何故?”

    要不是门洞上还有块牌匾,他真不相信这是一个郡王府邸。

    天底下还有如此破败的郡王府邸吗?

    大门都没有,围墙也就半人高左右,而且还到处是缺口,里面也就一座塌了一半的主殿,其他地方皆是一片荒芜。

    这种地方,还能住人?

    顾清玄见郡王府这般模样也是震惊莫名,侧妃张氏,做得也太过分了吧!

    算了,这本不关我事,我还是照实说吧。

    他愣了一阵,这才老老实实的道:“公公,下官也只是选址的时候来了一回,至于郡王府的修建,全是娘娘一手包办的。”

    娘娘?

    唐王府好像就一个侧妃张氏了。

    而且,这顾清玄说的是包办,而不是操办。

    看样子,这事,不简单啊!

    这时候,朱器圾已经穿着蟒袍,带着典膳赵正道和教授孙继文迎出来了。

    刘若愚见了,连忙招呼所有人翻身下马,跪地上朗声道:“奴家司礼监随堂刘时敏叩见王爷。”

    司礼监随堂太监?

    这人,来头不小啊!

    要知道,司礼监可是内宫第一署。

    而且,司礼监随堂太监权力已经不小了,司礼监随堂太监上面就是司礼监秉笔太监了。

    司礼监秉笔太监可是能批红的,权力差不多等同于内阁大学士!

    这刘时敏眉清目秀,面容白净,看上去年纪就不大。

    如此年纪就能当上司礼监随堂,前途不可限量啊。

    问题,历史上怎么没这么个太监留名呢?

    难道这家伙就如同魏忠贤一般,名字多得很?

    魏完吾、李进忠、魏忠贤!

    世人只知魏忠贤,岂知魏完吾和李进忠也是魏忠贤。

    很好奇啊,怎么办呢?

    那就小小装个疯吧!

    朱器圾很是干脆的装疯卖傻道:“公公客气了,平身,平身,小王很好奇,公公,你就一个名字吗?”

    这年头的人,大多不止一个名字,因为很多人不但有名还有字。

    问题,浙川郡王为什么一见面就问这个呢?

    难道,这位小王爷脑子真有问题?

    刘若愚愣了一下,这才恭敬的道:“奴家附庸风雅,给自己取了个字,叫若愚。”

    刘若愚?

    原来是你啊!

    这家伙原来就是阉党中有名的好人,刘若愚!

    阉党里面好像也就这么一个好人了。

    嗯,不错,一千两黄金可以出手了,此人值这么大个套!

    朱器圾貌似脑袋有包般的点了点头,随即引手道:“公公,里面请。”

    刘若愚小心的看了这货一眼,待确定这货没有什么发疯的迹象,这才迈步走进郡王府中。

    说实话,他是真有点怕,因为传闻这小王爷发起疯来可是见人就打。

    如果,这小王爷突然发疯了,逮着他一顿狠揍,他怎么办?

    还好,这会儿,这位小王爷还比较的正常。

    他跟着朱器圾来到半边主殿跟前一看,脸上再次露出震惊之色。

    这侧妃张氏太过分了吧?

    主殿没刷粉也没刷油漆就罢了,窗户竟然就钉了几块木板,门都没有,就挂块布!

    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朱器圾如同没长脑子一般,亲自拉起门帘,客气的道:“公公,里面请。”

    刘若愚是进去了,顾清玄想跟着进去的时候,朱器圾却是神经兮兮道:“顾大人,你就别进来了,屋子小,容不下这么多人。”

    顾清玄这个尴尬啊。

    小王爷,您别这么大意见啊,我没弄你啊!

    朱器圾不让顾清玄进来自然是有原因的。

    他将刘若愚领进卧房之后,直接就搬出两箱子各五百两黄金,往刘若愚跟前一摆,直言道:“公公,小王不求什么,只求你将这封奏折面呈皇上,拜托了。”

    说完,他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封奏折,塞刘若愚手里。

    刘若愚这个懵啊。

    他是来了解情况的,哪里能想到,他还什么都没问呢,人家浙川郡王直接就给他来这手。

    行贿?

    这小王爷,脑子真有点问题啊!

    有你这么直接的吗?

    他微微打开一个箱子一看。

    嘶,是金锭子!

    这!

    收不收呢?

    其实,在万历朝,出宫太监收受贿赂那是出了名的,太监收受贿赂那是相当正常的事,地方上的不行贿那才叫不正常呢。

    刘若愚对这个并不奇怪,他只是没想到,浙川郡王竟然见面就来这手,而且一塞就是这么多。

    这两箱子,最少也有一千两黄金吧?

    这可是上万两白银!

    浙川郡王,你什么意思?

    难道,想让我帮你颠倒黑白!

    他缓缓打开奏折,细细看起来。

    奏折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上面是这么写的:

    吾皇万岁万万岁,小王浙川朱器圾敬上。

    小王斗胆在皇上面前论下尊卑。

    论尊卑,小王之于皇上就好比秀才张能举之于小王。

    小王对皇上只有尊之心,不敢有丝毫不敬之意。

    秀才张能举却仗着自己是我唐王府侧妃张氏的堂兄,明目张胆的勾结县令吴维南,抢小王的女人!

    皇上,小王现在还没一个女人呢,秀才张能举却已娶了十七房小妾。

    他明知小王已和范荣之女签下婚约,还明目张胆的勾结县令吴维南,囚禁范荣,逼其将女儿给他做十八房小妾!

    皇上,这事,小王真忍不了。

    小王若忍了,我大明皇室脸面何存?

    这些文人,满嘴仁义道德,干的却是欺辱皇室的事,心里没一点尊卑。

    此等小人,小王不能忍。

    小王亦不敢退缩,因为小王不敢让皇室蒙羞!

    秀才张能举小王打了,县令吴维南小王也打了。

    这些小王都认,请皇上治罪。

    另外,小王斗胆请皇上恩赐。

    因为小王连个宅院都没有,还请皇上垂怜,赐点山林,好让小王采点木材和石材建个宅院。

    南阳唐王府,浙川郡王朱器圾敬上。

    这奏折写的,虽然有点语无伦次之感,但却隐含高明之处。

    这小王爷,脑子真有问题吗?

006 他发疯朕是支持的

    刘若愚是神宗万历的亲信,他自然了解当今皇上的脾性。

    可以说,当今皇上跟文臣那就是势如水火,因为国本之争的时候,文臣们压根就没把当今皇上放眼里。

    这小王爷,竟然知道用这事做文章,脑子真有问题吗?

    这家伙不会是在装疯卖傻吧!

    这份奏折如果呈上去,皇上会偏向谁,可想而知。

    问题,事实是这样的吗?

    他是好人,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皇上既然叫他来了解情况,那他就必须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查清楚。

    浙川郡王送的金银再多,他也不会颠倒黑白。

    所以,看完奏折之后,他便小心的问道:“王爷,奴家斗胆问一句,您说的抢女人是什么意思?”

    朱器圾仿佛是受刺激了。

    他恼怒的取出一个精美的纸卷,一把塞刘若愚手里,状若疯癫道:“本王可是早就跟范家定下婚约了,原本是想就藩之后便和范氏成亲的,谁曾想,张能举这个王八蛋竟然敢如此胡作非为,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这又是什么东西,小王爷为何如此癫狂?

    刘若愚打开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这是婚书!

    而且,婚书上的日期明显在几个月之前。

    也就是说,张能举果真是仗着有唐王府侧妃张氏撑腰,硬抢浙川郡王早已定下的王妃,或者,这根本就是张氏的阴谋。

    唐王世子因罪被关了好些年了,这点,他是清楚的。

    现在,唐王侧妃张氏又这么欺辱浙川郡王,其目的,已然很明显了。

    这个女人,想夺嗣!

    她让人如此欺辱浙川郡王就是为了气得浙川郡王怒不可遏,从而做出不智之举。

    唐王府的夺嗣之争他是不想参与的,但是,浙川郡王打人的事他却必须调查清楚,因为这是皇上旨意。

    他拿着婚书细细看了一阵,这才郑重的问道:“王爷,这婚书奴家能带回宫吗?“

    朱器圾无所谓的道:”公公拿去便是,本王早已与范家订下婚约,婚书只是个见证而已,有没有都没多大关系。“

    刘若愚微微点了点头,将奏折和婚书往怀里一塞,随即拱手道:“那就多谢王爷了,奴家再去他处看看。”

    说完,他便待转身往外走。

    朱器圾却是神经兮兮的指着两箱黄金道:“公公,这些也是证物啊,你不带上吗?”

    证物?

    刘若愚想了想,随即微微点头道:“嗯,奴家知道了,如果有需要,奴家会回来取的。”

    他这意思,你这钱,我可不敢随便收,我还得细细去了解一番才能决定帮不帮你说话。

    朱器圾貌似有些神经质的笑道:“好,公公到时候不要忘了回来取啊。对了,公公,本王看你面相,乃南明离火之相,离京,趋南,必火,不如,公公不如来郧阳做个监军吧,这样我们也机会亲近亲近。”

    这都什么疯话啊?

    刘若愚有些莫名其妙的出了郡王府,直奔县衙而去。

    县令吴维南这会儿还躺床上哼哼呢,不过,他对于刘若愚的问询也不敢太过欺瞒,他承认抓了范荣,但是,借口还是那个,范荣贩卖私盐,至于什么跟张能举狼狈为奸,他是不会认的。

    刘若愚也没说什么,问完县令吴维南之后,他又马不停蹄的来到张府。

    张能举也不敢否认想要强纳范氏做十八房小妾的事情,因为这事浙川县城的人基本都知道,但是,什么浙川郡王和范家早已定下婚约的事情他是真不知道,这点,他是不可能认的。

    刘若愚还是没说什么,问完张能举之后,他便跑回郡王府取了两箱“证物”,然后便带着手下,打马直奔京城而去,甚至唐王府他都没再去了。

    朱器圾见刘若愚收了两箱金子,脸上再次露出神经兮兮的怪笑。

    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钱收了,刘若愚肯定会帮他把事办好的。

    钱收了,刘若愚也入套了,跑不掉了!

    刘若愚可不知道表面上疯疯癫癫的小王爷正算计他呢,他风尘仆仆回到京城之后便拿着奏折和婚书直奔御书房而去。

    按理来说,他这样做是不合规矩的。

    因为奏折必须经司礼监登记,再送内阁票拟,然后才能呈给皇帝,他直接交给万历,不合规矩。

    不过,万历就是个不守规矩的皇帝,这事,他压根就没在意。

    他接过刘若愚呈上来的奏折和婚书一看,顿时气得拍桌怒喝道:“岂有此理!”

    这生谁气呢?

    不用问。

    刘若愚也没有问。

    他只是低眉垂首,恭敬的站那候着。

    果然,万历喘息了一阵之后便冷冷的问道:“秀才张能举是唐王府侧妃张氏的堂兄?”

    刘若愚立马恭敬的回道:“是的,皇上,这个奴家已经跟唐王府左长史顾清玄核实过了。”

    万历又冷冷的追问道:“他真有十七房小妾?他真要强娶范荣之女?”

    刘若愚很干脆的撒谎道:“是的,皇上,奴家在浙川县城仔细打听过了,这事县城里的老百姓基本都知道。”

    他压根就没去打听,这话,他就是帮朱器圾说的,反正皇上也不会出宫,更不会亲自去浙川问老百姓,他压根就不用担心会穿帮。

    万历又冷冷的追问道:“范荣有没有贩卖私盐?”

    刘若愚很是巧妙的道:“这个,皇上,时间有限,奴家并没有细查,不过,吴维南那里没有任何证据,奴家问他的时候,他也支支吾吾,不知所云。”

    这就够了。

    万历闻言,忍不住冷哼道:“唐王这么糊涂吗?家里事都管不好,还要朕来操心。这个浙川郡王也是的,县令都打,让朕如何处置?”

    看样子,皇上也不大想介入唐王府的夺嗣之争。

    这种事,最是麻烦,里面的阴谋诡计多着呢,想要理清楚,很难。

    皇上这是不想惹麻烦啊!

    这可不行,我可是收了人家钱的。

    刘若愚连忙帮腔道:“皇上,奴家觉着,浙川郡王应该是气疯了。奴家看到浙川郡王府的时候,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堂堂郡王府,竟然连大门都没有,围墙也不到一人高,而且到处是缺口。这还不算什么,更为过分的是,整个郡王府就建了一座主殿,还没粉墙,也没刷漆,而且,已经塌了半边了,剩下半边,窗户上就胡乱钉了些木板,门直接就是挂块布。浙川郡王府十余人就挤在破破烂烂的大堂和卧房里面,着实有点凄惨。奴家还去看了浙川郡王的封地,三千余亩,全是山里的荒地,根本就没人耕种。听说,浙川郡王就藩第一天便气得从马上摔下来,摔晕了,醒来之后,他便疯疯癫癫的把张能举和吴维南给打了。奴家还听说,这些都是张能举和吴维南给那张娘娘出的主意,唉,谁受得了这气啊!“

    卧槽!

    不对,朕槽!

    这帮无耻文人,欺人太甚!

    翻了天了,你们这帮无耻之徒,竟然敢如此肆无忌惮的欺辱皇室郡王!

    万历那也是相当疯狂的,这事,他也忍不了。

    他想也不想便冷冷的道:“拟旨,将秀才张能举斩首示众,拉去南阳府城,砍了!还有,将县令吴维南革职查办,押回京城候审。”

    这!

    刘若愚连忙恭敬的跪一旁小条桌旁,拿出封空白圣旨,刷刷刷写起来。

    万历又看了看朱器圾的奏折,随即叹息道:“唉,再拟个中旨,准浙川郡王所请,浙川附近所有山林都赏他了,木材石材,随他去采吧。”

    两道圣旨,他只想表明一个态度。

    浙川郡王发疯打人,朕是支持的,你们这帮无耻文人,不要以为皇室好欺负!

007 疯狂的敛财计划

    刘若愚写完两道圣旨,内心着实震惊的不行了。

    原本,他以为,皇上很有可能会选择息事宁人,最多,也就稍微偏袒一下浙川郡王,对其打人一事不予追究。

    没想到,皇上竟然会摆明了支持浙川郡王打人。

    这浙川郡王的道行,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啊!

    难道这位小王爷真会看相?

    南明离火之相,应该出自《易经》,用这个算卦,听说很准。

    或许,他真应该听浙川郡王的,去郧阳监军。

    要知道,他可是原司礼监掌印兼东厂提督陈矩的得意门生。

    只可惜,陈矩死太早,他还没起来便被摁住了。

    他很清楚,待宫里,恐怕是没什么前途了,听浙川郡王的,去郧阳监军,运气好的话,或许还真能奔个前程出来。

    于是乎,他便用朱器圾送他的黄金打点上下,开始争取郧阳监军的位置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略过不表。

    话说朱器圾接到圣旨之后,心里那叫一个得意啊,果然,要想在乱世生存,就得发疯!

    现在,张能举已经被拖去南阳砍了,县令吴维南也被革职查办了,附带还有一封圣旨在手,张氏再毒,恐怕也得掂量掂量,他这个疯了的王爷惹不惹得起了。

    只可惜,乡绅张能举的家产他一分未得,全被唐王府也就是张氏给收回去了。

    这钱粮,还得另外想办法啊!

    他暗自筹划了一番之后,便带着赵正道父子,直奔范荣府邸而去。

    这,是他第一次造访范家。

    范家人听说疯得吓人的小王爷来了,一个个都吓得战战兢兢,气不敢出,范荣却是激动的不行了,因为张能举和吴维南的事他都知道了,而且,皇上还给小王爷下了封圣旨,将浙川附近的山林全赏给小王爷了。

    这就证明,当今皇上是站小王爷这边的,小王爷在浙川是彻底站稳脚跟了,甚至,重返南阳,入主唐王府都有可能!

    范家要发达了,范家就要发达了啊!

    他把个女婿当爹一般,毕恭毕敬的领着,满心激动的往府中走去。

    朱器圾却是跟在他后面,饶有兴致的东张西望起来。

    这范府还真是怪啊,明明很大块地方,却不修建成一个大型府邸,里面甚至连个大点的院子都没有,全是用围墙隔开的小院落,一重又一重的,就如同迷宫一般,要没人领着,还真会迷路。

    范荣领着朱器圾穿过几个小院之后,终于来到一个比较清幽的小院。

    这里四周都比较空旷,也没什么下人,确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范荣正准备跟小王爷商议两家联姻之事呢,没想到,两人进入大堂之后,朱器圾便神经兮兮的让赵正道父子在门口守着,搞得跟密谋造反一般。

    您这又是唱哪一出啊?

    浙川还有人敢惹你吗?

    整个南阳恐怕都没人敢惹你了啊!

    你搞得跟做贼一样干嘛?

    范荣都不知道要不要命下人来上茶了。

    他正犹豫之际,朱器圾却是神经兮兮的问道:“岳丈大人,你真贩卖私盐?”

    这!

    范荣闻言,目瞪口呆。

    您问这个干吗!

    这事,让人怎么说?

    他犹豫了一下,这才委婉道:“王爷,我们范家做生意向来循规蹈矩,我们卖盐,盐引票号什么的,那都是相当齐全的。不过,有时候,盐科提举司收缴的私盐也会让我们范家售卖一些,毕竟,这盐都采出来了,总不能运回去甚或就地销毁不是。”

    你这拐弯抹角的,还不是说你就是在贩卖私盐。

    很好!

    朱器圾直接问道:“你这一年能卖多少官盐,私盐又是多少?”

    王爷,您怎么老是问这个啊?

    这是犯法的!

    范荣下意识看了看门口,这才小心的道:“官盐也就几十万斤,私盐也就几万斤。”

    卧槽,这么多!

    朱器圾忍不住激动道:“你这一年得挣多少钱?”

    没想到,范荣竟然忍不住摇头叹息道:“光靠卖盐的话,其实挣不了多少钱,官盐太贵,一斤我们也就能赚几文钱而已,私盐虽然便宜,但大头都得上缴盐科提举司,一斤我们也就能赚十来文而已。如果再刨去人工,店面,转运费用什么的,官盐一斤能有一文的纯利就算不错了,私盐的话纯利最多也就五文。”

    晕死,卖几十万斤盐才能赚多少钱?

    如果按米价来算的话,一文钱大致也就相当于后世五毛钱,也就是说范家累死累活搞一年,最多也就能赚几十万。

    这也太少了吧?

    朱器圾又追问道:“那现在的盐价多少?”

    范荣不假思索道:“南阳的盐价大致也就在两分左右一斤,这些年的波动都不大。”

    卧槽,两分银子,一百多块钱一斤!

    食盐的造价其实不高,不管是海盐还是井盐,也就煮的时候费点人工和柴火,一斤盐成本最多也就几毛钱而已。

    这其中的利润,果真高得吓人!

    难怪古代这么多人不要命的贩卖私盐,这买卖,太赚钱了。

    如果能垄断南阳甚至是整个河南的私盐,起家的资本就有了!

    朱器圾神经质般的抓住拳头喘息了一阵,突然间又问道:“你说私盐也是盐科提举司提供的,哪个盐科提举司?”

    范荣又小心的看了看门口,这才小声道:“四川盐科提举司。”

    大明总共七个盐科提举司,除了四川和云南,其他五个都在沿海,四川盛产井盐,看样子,盐科提举司的人已经把四川出产的私盐给垄断了。

    朱器圾又追问道:“四川一年出产多少井盐,官盐多少,私盐多少,你知道吗?”

    范荣估摸道:“四川总共有盐井六千余口,一年的话,最少也能出产六千万斤井盐,不过,有盐引票号的官盐只有三千万斤,其他的,都是私盐。”

    卧槽,这帮家伙,真敢贪啊!

    朱器圾又追问道:“盐科提举司提举你认识吗?你私盐是从哪里贩来的?”

    范荣小声道:“盐科提举司的人我当然认识,我不给他们孝敬,一年哪来几十万斤盐。至于私盐,不是我去贩的,是他们送过来的,因为四川盐科提举司本就负责西南井盐的转运。”

    这是典型的监守自盗啊!

    很好!

    你们不给本王分杯羹,本王就发疯,就问你们怕不怕!

    一个疯狂的敛财计划逐渐在朱器圾的脑海形成,他暗自谋划了一番,随即又神经兮兮的问道:“他们什么时候送盐过来?”

    范荣估摸道:“应该就这几天了。”

    朱器圾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自信满满的道:“好,到时候,把他们带头的叫过来,本王问他讨点私盐。”

    这!

    小王爷,您不是开玩笑的吧?

    你一个郡王,跟人家讨要私盐!

    范荣愣了一下,这才小心的问道:“王爷,您想要多少?”

    朱器圾不答反问道:“你知道他们运往河南的私盐总共有多少吗?”

    范荣估摸道:“一年最少也有上千万斤吧。”

    朱器圾神经质般的搓了搓手,随即癫狂道:“好,本王就要五百万斤。”

008 别逼本王发疯啊

    五百万斤!

    范荣闻言,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这小王爷怕是不知道这些盐科提举司的人后台有多硬,牵连有多广吧。

    他忍不住提醒道:“王爷,人家可不是一两个人,也不是三五个人,而是一大帮人,跟他们有牵连的,更多。”

    我是疯王我怕谁?

    朱器圾癫狂道:“怕什么,人多怎么了?他们还敢咬我不成?他们要敢不给,本王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范荣无语。

    小王爷这架势,怕是又要发疯了。

    盐科提举司的人会怕小王爷吗?

    这个,真不好说。

    朱器圾此行正是为私盐而来,事情“商议”的差不多了,也该回去了。

    他当即起身道:“岳丈大人,盐科提举司的人如果来了,记得知会小婿一声啊,小婿告辞。”

    这就要走?

    范荣愣了一下,这才尴尬的道:“王爷,您和小女的婚事?”

    晕死,差点把这事忘了。

    听说范荣的女儿可是浙川出了名的大美女,朱器圾自然想快点抱得美人归,可惜,这会儿他郡王府太寒碜了,而且,他这会儿还没钱去大兴土木,把王府修建起来。

    他想了想,随即叹息道:“唉,本王住的地方你也看见了,着实不适宜成亲,还是等赚到钱了,把王府修好了再说吧。”

    你这么搞能赚到钱?

    范荣表示严重怀疑。

    不过,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受委屈,所以,他只能尽力帮朱器圾“赚钱”了。

    没过几天,盐科提举司的人果然来了,数百名手持白杆的壮汉护着数十辆马车自郧阳方向浩荡而来,队伍庞大的很。

    朱器圾收到消息,当即带着赵正道父子直奔范府而去。

    此时,范荣已备下酒席,此行押运的盐科提举司副提举曹光道也已经被他请到府中,两人正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说什么好呢,场面那叫一个尴尬啊。

    曹光道原本以为范荣请他吃酒,是如同以往一般巴结他的。

    不曾想,来到范府之后,范荣却告诉他,浙川郡王想见他!

    他常年往返于巴蜀和南阳之间,对南阳的情况自然熟悉的很,前些天浙川郡王发疯打人的事情他也早有耳闻。

    这个疯子,找他干嘛呢?

    两人未等多久,范府下人便飞奔来报,王爷到了。

    范荣连忙起身迎了出去,曹光道却是坐那里未曾起身。

    倒不是他想摆什么架子,他还不敢在一个郡王面前摆架子呢,特别是一个疯了的郡王。

    问题,他不想让人看见他和浙川郡王有瓜葛。

    要知道,地方官员可是严禁与藩王郡王勾连的,他可不想让人误会他是来私会浙川郡王。

    范荣刚出去不久,外面便传来一阵神经质般的大笑声,紧接着,一个身着蟒袍,风流倜傥的小伙子便大步走进来拱手道:“曹大人,久等了,抱歉,抱歉。”

    曹光道连忙起身拱手道:“王爷,折煞下官了,不敢当,不敢当,下官四川盐科提举司副提举曹光道参见王爷。”

    朱器圾却是亲切的拍着他的肩膀道:“曹大人别客气,坐,坐。”

    这小王爷到底想干嘛呢?

    这会儿,曹光道心里着实有点忐忑,因为眼前这位并不是正常的王爷,这家伙可是疯起来连县令都打的那种。

    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突然间发疯。

    他正坐那发愣呢,朱器圾突然间满脸羡慕道:“曹大人,买卖做得挺大啊,本王看着都眼红。”

    卧槽,你别红眼啊!

    你眼一红,还不得发疯啊!

    曹光道连忙解释道:“王爷,下官是负责转运井盐的,不是做买卖的。”

    朱器圾闻言,突然间把脸一板,冷冷的道:“明人不说暗话,你们贩卖私盐的事情,本王一清二楚,胆不小啊,一年吞朝廷几千万斤井盐!”

    曹光道闻言,脸色不由一变。

    这疯子,想干嘛?

    他们贩卖私盐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

    问题,这知不知道不是重点,敢不敢说出来才是重点。

    如果是其他人说他贩卖私盐,他绝对会把脸一板,说人家脑子有病。

    但是,遇着这个脑子真有病的,他却不敢这么说。

    没办法,人家是王爷啊!

    脑子有病的王爷,他惹不起啊!

    他愣了半晌,硬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候,朱器圾突然又神经兮兮的笑道:“曹大人,别紧张,本王只是想跟你讨点私盐而已。”

    原来这家伙是想要点私盐。

    还好还好,百八十斤的,他还能做主,只要这疯子不发疯,几百斤,他也送得起。

    算了,就算自己倒霉吧,遇着这么个惹不起的疯子。

    曹光道小心的问道:“王爷,您想要多少?”

    朱器圾笑眯眯的道:“不多不多,一年五百万斤就够了。”

    啊?

    曹光道闻言,错点没一巴掌拍桌子上。

    五百万斤?

    还不多!

    你他吗脑子有病还是怎么了?

    呃!

    这位小王爷的确脑子有病。

    怎么办呢?

    五百万斤,那是不可能的!

    他愣了一阵,这才鼓起勇气道:“不瞒王爷,不管官盐还是私盐,那都是有主的,五百斤的话,下官还可以给您想点办法,五百万斤,根本无法可想啊。”

    我管你这么多!

    朱器圾继续笑眯眯的道:“曹大人,别急啊,本王还没说完呢。本王不是白要你的,本王出钱买,一分一斤,你看如何?”

    你怎么不去抢啊!

    曹光道算是看出来了,这小王爷就是来讹他们私盐的。

    他是怕这位小王爷,但是,他们后面的人可不怕什么小郡王。

    你他吗逼老子翻脸是吧?

    他强忍住掀桌子的冲动,冷冷的道:“王爷,这是不可能的。”

    朱器圾闻言,把脸一板,冷冷的道:“做人别太贪,太贪容易出事,一分一斤,你们也能赚一半,你们要想独吞,可能什么都赚不到,还得坐牢,甚至杀头,知道吗?”

    吓唬谁呢?

    曹光道亦是把脸一板,冷冷的道:“王爷,不瞒您说,我们在朝廷是有人的。如果要出事,早出事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吗?”

    踏马的,你这是逼本王发疯是吧?

    朱器圾冷冷的问道:“一句话,五百万斤,行不行。”

    曹光道很干脆的摇头道:“不可能!”

    朱器圾当即装出面容扭曲的样子,威胁道:“你别逼本王啊!”

    他这样子,一看就是发疯的前奏。

    坏了!

    曹光道见状,不由悚然一惊。

    刚才,他猛然间听到这小王爷讨要五百万斤私盐,脑子都有点气糊涂了。

    这个时候,他才记起来,这位小王爷是疯子!

    这家伙不会动手打人吧?

009 本王发起疯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曹光道不由看向一旁的范荣,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

    范荣假假也是这位小王爷的岳丈,应该能劝住这位即将发疯的小王爷吧?

    谁知道,范荣这会儿早已被吓懵了,根本就不敢开口。

    朱器圾再次冷冷的问道:“再问你一句,五百万斤,行不行。”

    卧,卧,卧,不敢槽了。

    曹光道真有点怕了。

    如果这位小王爷真动手打人会怎么样?

    人家根本不会怎么样,因为他有把柄在人家手里啊!

    他贩卖私盐!

    这小王爷就算把他给打死了,估计也不会有一点事。

    他只能求饶道:“王爷,五百万斤真太多了,您就算是打死我,我也弄不来这么多啊。”

    打死你?

    别弄脏了本王的手!

    朱器圾根本就没想动手打曹光道。

    毕竟,装疯那也是有学问的,老是一发疯就动手打人也太没新意了。

    再说了,他的目的也不是想收拾这些盐科提举司的人,他只是想要“一点”私盐而已。

    现在,人家摆明了不肯,怎么办呢?

    朱器圾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卷轴,冷冷的道:“打死你?你想得倒简单,曹大人,你先看看这个吧。”

    曹光道小心的接过卷轴,展开一看,不由浑身一颤。

    这,是圣旨!

    圣旨上说得倒不是查私盐,这封圣旨的意思只是将浙川附近的山林赏赐给浙川郡王朱器圾而已。

    他之所以发颤,也不是因为圣旨上写的东西,他是大致猜出这位小王爷的意思来了。

    果然,朱器圾紧接着便威胁道:“你们在朝廷上有人,本王在宫里也有人,你说,本王写封奏折,秘呈皇上,把你们的事说与皇上听,你们朝廷里的人扛得住吗?”

    皇上如果知道了,谁还扛得住?

    这事如果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不扒了他们皮才怪!

    曹光道万般无奈,只能老老实实道:“王爷,五百万斤,下官真做不了主,下官得回去请示陈大人和杨大人才能给您答复。”

    朱器圾不管不顾道:“你别给本王打马虎眼,本王耐心可是有限的,下个月,五十万斤盐,给本王送过来,不然,哼!”

    曹光道被哼得又是一颤。

    这小王爷,不但是个疯子,还是个强盗啊!

    你他吗这不摆明了抢吗!

    问题,跟个疯子还没什么道理可讲。

    现在,怎么办?

    他想了想,这才小心的道:“王爷,我们收缴私盐也需要时间,下个月,五十万斤,您就算把我们全打死,我们也凑不齐啊!”

    我才懒得动手打你们呢。

    朱器圾不容置疑道:“那行,下个月先送二十万斤,不够的,以后补上,别再讨价还价了啊!”

    这!

    曹光道欲哭无泪道:“王爷,这个下官真做不了主啊,下官只能把王爷的意思转告陈大人和杨大人。”

    哼,敢不送,你们试试!

    朱器圾又摆出一副扭曲的面孔,神经质般的警告道:“你们别逼本王啊,你们要把本王逼急了,本王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谁逼谁呢,你这个疯子!

    不过,这疯子,还真有可能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一顿酒宴在极不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了。

    曹光道是如丧考妣,精神恍惚的从范府中走了出来,陪在他身边的范荣也有点精神恍惚,貌似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朱器圾却是饶有兴致的跟在两人身后,好像要去看什么好戏一般。

    他说是说要跟两人去看看这次送来的盐,实际上,他是想去找马祥麟。

    因为,刚在酒席上,曹光道说了,这次,他们请来的白杆兵,带队的是石柱宣慰使马千乘的儿子马祥麟。

    白杆兵可是明末有名的三大精锐之一,他自然想拉拢一番,看能不能将其拉进自己的阵营。

    正好,他从某些书上得知,这石柱宣慰使马千乘貌似是活不过万历朝的,所以,他想装个神棍,忽悠一下马千乘父子试试。

    范家存盐的仓库离范府并不远,很快,他们一行便来到了长长的车队跟前。

    朱器圾刚还说是来看盐的,到了这里之后,他却是直奔那指挥白杆兵的英武小将跟前,拍着人家的肩膀,亲切的道:“马兄,久仰,久仰。”

    马祥麟被这么一拍,差点没石化。

    他当然早就看见穿着蟒袍的朱器圾了,他也猜到了,这位应该就是最近传得很疯的浙川疯王了。

    这位小王爷,脑子果然有问题,竟然直接就跑过来拍他肩膀,还叫他马兄。

    这个,该怎么回呢?

    马祥麟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连连拱手道:“不敢,不敢,末将马祥麟见过王爷。”

    朱器圾摇了摇头,搂着他的肩膀微笑道:“马兄,见外了啊,来,我跟你说个事。”

    说完,他便不由分说,搂着马祥麟的肩膀,往一旁走去。

    马祥麟这个莫名其妙啊。

    小王爷,你想干嘛?

    朱器圾将他硬搂到旁边围墙的角落里,这才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道:“马兄,我看你印堂发黑,家人怕是有难了,令尊可还好?”

    这!

    马祥麟闻言,不由满脸震惊,因为,他父亲马千乘这些天真出了点状况。

    他目瞪口呆的看了朱器圾一眼,这才老老实实的道:“家父前些天染上了暑疫,这会儿正在家调理呢。”

    染上了暑疫算什么,你爹就要死了,你知道不?

    朱器圾装模作样的掐了掐手指,这才假装吃惊道:“哎呀,乌云罩顶,祸患延绵,马兄,说句不当说的话,你别生气啊,令尊怕是要出大事了,一个不好,性命不保啊!”

    啊?

    马祥麟将信将疑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朱器圾又装模作样的掐了掐手指,这才皱眉道:“令尊这一劫怕是很难躲过去了,这样吧,令尊要是出事了,你速速派人快马来通知我,到时候我再想办法,看能不能为令尊化解这一劫。”

    马祥麟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直到临走的时候,神情还有点恍惚呢。

    范荣看着远去的车队,颇有些担忧道:“王爷,盐科提举司这些人可不好惹,他们要不听你的,怎么办?”

    朱器圾冷笑道:“他们要两袖清风,本王还真拿他们没办法,他们监守自盗,被本王知道了,还敢玩幺蛾子?逼急了本王,本王真什么都干得出来!”

    这!

    你可不是管人家要五百斤私盐,而是五百万斤,人家能乖乖送过来吗?

    范荣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朱器圾却是突然拍着自己的后脑勺失声道:“对了,两万两银子,你有吧?”

    范荣有些哭笑不得道:“这点银子小人还是拿得出来的。”

    朱器圾闻言,这才长吁一口气,放心道:“还好,还好,做生意可要讲规矩,要不给钱白拿人家东西,那就是明抢了。”

    范荣无语。

    你还讲规矩?

    你这不就是在明抢吗!

010 疯到玩尿

    盐科提举司的车队走了,小王爷朱器圾终于安静了大半天,不过,第二天,他又开始发疯了。

    这天一早,他刚爬起来,便找到赵正道,急吼吼的问道:“赵伯,府里有两百斤的坛子吗?”

    两百斤的坛子?

    赵正道闻言,愣了一下,这才摇头道:“没有,王爷,您要这么大的坛子干嘛?”

    朱器圾不假思索道:“装尿啊。”

    糟糕!

    小王爷又犯病了。

    赵正道闻言,不由哭笑不得。

    装尿,有个几十斤的桶就足够了。

    小王爷,您当您那里是水龙车吗?

    他无奈的解释道:“王爷,装尿用不着那么大个坛子,两百斤的坛子一般都是用来装酒的。”

    你知道什么!

    朱器圾颇有些焦急道:“赵伯,你快给我买两个两百斤的坛子回来。”

    这!

    赵正道闻言,直想翻白眼。

    一个不够,还要两个。

    看样子,小王爷这会病的很严重啊!

    他愣愣的站在那里,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朱器圾也直想翻白眼,他真没法跟赵正道解释,因为,他要做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个小王爷能接触到的。

    他只能装作神经病要发作一般,大喊大叫道:“快去啊,两个坛子我们都买不起吗?”

    这!

    好吧,两个坛子倒也不值什么钱,买就买吧。

    王爷,您别犯病啊,我这就去,这就去。

    赵正道只能招呼两个儿子一起去买酒坛子了。

    没想到,酒坛子买回来之后,朱器圾又急吼吼的吩咐道:“赵伯,你再去买两百斤尿回来,一个坛子里装一百斤。”

    赵正道闻言,错点晕倒。

    搞半天,这两个坛子真是用来装尿的!

    不过,王爷想装的,不是自己的尿。

    他颇有些无奈道:“王爷,您要这么多尿干嘛?”

    晕死。

    这个没法跟你解释啊!

    朱器圾翻白眼道:“玩,不行吗?”

    玩尿!

    赵正道瞬间石化。

    其实,小孩子玩尿并不奇怪。

    在乡下,很多熊孩子无聊的时候都会撒泡尿撒地上和泥巴玩。

    俗称,和尿泥。

    问题,王爷,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您是王爷啊!

    王爷,和尿泥!

    这话传出去,会笑掉人大牙的。

    他只能苦口婆心的劝道:“王爷,您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和尿泥玩了,万一传出去,人家会笑话你的。”

    你才和尿泥玩呢!

    朱器圾无奈的道:“你不会跟人家说是用来浇菜的吗?”

    这个,倒还说得过去。

    赵正道也有些无奈的道:“王爷,真要买?”

    朱器圾没好气的道:“当然要买。”

    这尿,怎么买啊?

    倒不是说这尿贵的王府都买不起,恰恰相反,这尿就不值钱,谁没事卖尿啊!

    对了,有种尿还真有卖的。

    赵正道小心的问道:“王爷,您是要买童子尿吗?”

    朱器圾翻白眼道:“什么童子尿,我要童子尿干嘛?只要是人拉的,什么尿都行!”

    唉,行吧,只要你不发疯,玩尿就玩尿吧。

    赵正道无奈,只能带着两个儿子去买尿了。

    这尿真不值什么钱,周围的老百姓一听说是王府用来浇菜的,都不肯收钱,白送。

    还是赵正道每家硬塞了几文钱这两百斤尿才花去几十文钱。

    不过,这尿的味道就......。

    不说也罢。

    尿买回来之后,朱器圾又急吼吼的吩咐道:“赵伯,你再去买十斤熟石膏粉和一百斤骨头回来。”

    熟石膏粉,好说,问题这骨头。

    赵正道无奈的问道:“王爷,您要什么骨头啊?”

    朱器圾再次翻白眼道:“我没说什么骨头就是什么骨头都行啊,鸡骨头、猪骨头、牛骨头、鱼骨头都行,只要是骨头就行。”

    好吧,那就去找找看有什么骨头买吧。

    这天,浙川县城里的屠夫都笑开了花,因为平时搭给人家都不大想要的猪骨头全卖光了。

    郡王府的人全包了,不管什么骨头都要!

    骨头买回来之后,朱器圾又让王氏和刘氏帮忙,架了两口大锅,把买回来的骨头全煮熟,刮干净上面的肉筋,去掉浮油,又一股脑全敲碎,这才连带汤水全倒进一个装尿的坛子里面。

    紧接着,他又让王氏和刘氏烧了几十斤热水,把熟石膏粉倒里面搅和了一阵,这才倒进另一个装尿的坛子里面。

    直到两个坛子都不冒热气了,他这才命赵正道把两个坛子全封住。

    话说,他这是干嘛呢?

    他这个样子,也不像是在玩尿啊!

    因为,尿他根本就没去动过,猪骨头什么的,他倒是折腾了半天。

    其实,他并不是在玩尿,他是在造土化肥。

    他这是在准备培育红薯和土豆的种苗呢。

    自从张能举的家产全部张氏以唐王府的名义收回去之后,他就明白了,这钱粮,靠抢,貌似有点不靠谱,要想筹集足够的钱粮培养自己的势力,还得靠自己去挣,去种。

    挣钱的法子他已经想到了,那就是贩卖私盐。

    种粮食的法子他也想到了,那就是改良土豆和红薯种苗,然后大规模种植。

    这两样东西可不得了,亩产动不动就是几千斤,而这会,大明境内,不管是大米小米,还是小麦什么的,亩产最多也就四五百斤。

    也就是说,他只要把土豆和红薯的种苗改良之后推广开来,粮食亩产量瞬间就能翻十倍。

    而土豆和红薯对土质和水源的要求都不高,他那三千亩封地就能载种,甚至,就连山坡上都能载种。

    这样算下来,养活十来万大军,光凭他的封地和浙川四周的山地就足够了。

    这会儿已经到了秋红薯的育苗时间,土豆的育苗时间也快到了,错过这段时间,他又得等上半年左右。

    所以,他才会急匆匆的造土化肥,准备改良土豆和红薯的种苗。

    至于土豆和红薯的原种苗从哪里来,这个倒是不用他操心。

    他已经让范荣去买了。

    其实,土豆和红薯早就已经被人从南洋引进到大明了,只是由于这个时候的农业科技比较落后,土豆和红薯的产量一直上不来,所以才没多少人载种。

    至于怎么改良土豆和红薯的种苗,提高产量。

    这点,对于朱器圾来说并不难,因为前世他就是农业大学毕业的,育种、育苗、改良作物,他都懂,甚至,怎么制造土化肥来增产他也颇有研究。

    骨粉其实就是磷肥的一种,加上尿之后,再密封储存几天,就是一种很不错的复合肥了,这东西用来增加作物产量和改善作物品质效果都相当的好。

    熟石膏粉和尿搅和在一起密封个十来天,肥效就相当于常用的氮肥硫酸铵,这东西能提高作物品质和产量,增强作物对灾害的抵抗能力。

    有了这两种肥料,土豆和红薯的亩产达到四五千斤都不是问题。

    这些,他都没法和赵正道解释,所以,他只能用老办法,装疯,省得人家疑神疑鬼。

011 疯出南阳

    监军,并非明朝所独有,不过,太监监军却是明朝独创,而且监军太监权力之大也是历朝历代都罕见的,有些时候,监军太监的权力甚至在主帅之上。

    明朝的太监监军甚至都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体系,特别到了明朝中后期,几乎每个军镇卫所都有监军太监,监军太监之多,简直数不胜数。

    那么,朱器圾为什么独独暗示刘若愚到郧阳当监军呢?

    这个,自然是有原因的,因为郧阳监军太监的权力很大,与其相对应的郧阳抚治足足掌管着鄂豫川陕毗邻地区的五道八府九州六十五县的军民事务!

    南阳府就在郧阳抚治的管辖范围之内。

    而且,郧阳抚治主要管的就是四省流民。

    这些流民,太重要了。

    所以,朱器圾才会暗示刘若愚来郧阳当监军。

    当然,刘若愚压根就不知道朱器圾想干嘛,他只是觉得,郧阳监军,很有前途,捞取功勋,比较容易。

    他费了老大的劲,终于把原来的郧阳监军给换了下来,换上了他自己。

    这差事一到手,他便带着恩公陈矩原来在东厂的一帮亲信档头和番子,出发了。

    说来也怪,刚一离开京城,他便感觉,海阔天空,神清气爽,惬意至极!

    宫里,压抑得,他个司礼监随堂每天都战战兢兢。

    监军,爽啊,老子等于就是钦差,谁敢跟老子过不去!

    这种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感觉,简直太爽了。

    这些,都得感谢浙川郡王啊!

    于是乎,他经过南阳的时候便忍不住跑朱器圾郡王府里来了。

    郡王府变化并不是很大,就是原来拆掉的门窗和主殿右侧又复原了而已,不过,这里面的气味!

    刘若愚忍不住捂着鼻子问道:“王爷,这什么味道啊,怎么这么骚的?”

    朱器圾忍不住指着两块新翻出来的地得意道:“肥田水的味道啊,本王种了点好东西,到时候,给你送点。”

    这小王爷,脑子到底有没有问题?

    这么难闻的味道,他竟然一脸享受的样子!

    刘若愚都有点怀疑自己脑子是不是也出问题了。

    他竟然专程跑来请教这么个疯疯癫癫的小王爷!

    这个,到底还问不问了?

    说实话,他对接下来该怎么往上爬还是没个清晰的思路,所以,他才想着跑来请教浙川郡王这位“大神”。

    但是,这会儿这位小王爷看上去着实不像大神。

    这会儿,这位小王爷看上去就是个大神经!

    唉,来都来了,还是问问吧。

    刘若愚想了想,还是小心的道:“王爷,上次承蒙您指点,奴家才谋到了这郧阳监军的差事,接下来,王爷可还有什么指教奴家的?”

    指教?

    当然有。

    朱器圾装作神神秘秘的道:“你想掌印?”

    这个谁不想,是个太监都想啊。

    刘若愚忍不住点了点头。

    就你这行事风格,还能当上司礼监掌印?

    老想着做好人,你当个司礼监秉笔都费劲!

    不过,有本王指教就不一样了。

    朱器圾装模作样的掐了掐手指,随即微微点头道:“嗯,你先去郧阳好好待着,时机到了,本王自会提点你的。”

    就这?

    刘若愚张着嘴愣了好一阵,这才拱手道:“那就多谢王爷了,奴家不便久留,先行告辞了,以后有机会,再聆听王爷教诲。”

    朱器圾看着刘若愚一行远去的背影,脸上不由再次露出神经质一般的笑容。

    刘若愚来郧阳监军了,接下来,很多事情就好办了!

    还别说,这刘若愚来得还真及时,因为,没过多久,他便派上大用场了。

    这天,朱器圾正蹲地里观察刚长出来的红薯幼苗呢,王府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那家伙,简直就跟疯了一般。

    要知道,王府外可是浙川县城,大街上可到处都是老百姓,这么策马狂奔,万一老百姓躲闪不及,那可是会出人命的!

    这谁啊?

    赵正道忍不住手握刀柄,挡在了朱器圾身前。

    这奔马的速度,估计来人很快就要冲进王府了。

    果然,他刚站好位置,几个背插令旗的人便旋风般的策马冲了进来。

    马祥麟!

    看样子是马千乘出事了。

    朱器圾轻轻拨开赵正道,大步迎了上去。

    马祥麟这会儿都急得快疯了,他未待马停稳便飞身跳下来,跪到朱器圾跟前使劲磕头道:“王爷,求您救救我爹啊!”

    朱器圾一把将他拉起来,镇定的道:“马兄,别急,你爹怎么了?”

    这会儿他真的特镇定,刘若愚都来郧阳监军了,马千乘的事对他来说,那就是小意思。

    马祥麟可不知道朱器圾救他爹易如反掌,他只当这次他爹怕是真的要性命不保了。

    他带着哭腔喘息道:“王爷,我爹被监军太监邱乘云抓走了,他身患暑疫,监牢那地方,我怕他扛不了几天啊!”

    监军太监?

    朱器圾依旧镇定的问道:“邱乘云是哪里的监军?”

    马祥麟急急的道:“夔州监军。”

    朱器圾又追问道:“他为什么抓你爹?”

    马祥麟恨恨的道:“就因为他来巡视,我爹没给他送银子!他竟然拿播州之乱来说事,说我爹就是叛军余孽!”

    播州之乱?

    那不是土司杨应龙造反吗,怎么扯上马千乘了?

    朱器圾不解道:“你爹当时应该在官军这边吧,他好像还立功了吧,邱乘云怎么能说他是叛军余孽?”

    马祥麟红着眼道:“当时我叔叔为了跟我爹争宣慰使之位投靠了杨应龙。”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个邱乘云,真坏啊。

    人家不就是没给你行贿吗,你用得着把人家往死里整吗?

    朱器圾想了想,随即便下令道:“赵伯,备马,跟我去趟,去趟......。对了,马兄,邱乘云把你爹关哪里了,你知道吗?”

    马祥麟不假思索道:“云阳,原云安军大牢。”

    朱器圾微微点了点头,就待出发,赵正道却是拉着他,在他耳边小声劝道:“王爷,按律,您不能出南阳啊!”

    这有什么,我是疯子,怕个屁啊!

    朱器圾不慌不忙道:“哦,没事的,马兄,麻烦你让手下脱两套军服给我们换上,赵伯,你去取两件平常的布衣来。”

    赵正道闻言,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便准备衣物去了。

    他并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他只是怕人家抓住王爷出南阳这事做文章而已。

    很快,众人便换好衣服,飞身上马,直奔郧阳而去。

012 奴家怎么就遇上这么个疯子

    “驾”

    “轰隆隆”

    一队川军白杆兵正在南阳通往郧阳的大道上狂奔,沿途不管是车队还是商队,一见他们背上插的令旗,皆是连忙闪到一边,生怕挡了他们的路。

    此刻,马祥麟脸上不但带着焦急之色,甚至隐隐还有些惊恐。

    这小王爷,是不是听错了,他说他爹关在云阳呢,小王爷却说要去郧阳。

    他爹是夔州监军邱乘云抓去的,小王爷却要去找郧阳监军刘若愚!

    监军太监,他真有点怕了,特别,这时候,他们背上插的令旗就是违背军规的。

    因为,他们背上插的是传递紧急军情的令旗。

    沿途老百姓又或者商贩自然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紧急军情,监军太监肯定是知道的,这会儿哪来的紧急军情?

    他们跑去郧阳找监军太监,简直就是自投罗网啊!

    浙川距离郧阳也就两百来里,一行人打马狂奔,不到半天,一座雄伟的城池便出现在他们面前。

    初见这么雄伟的城池,朱器圾都惊呆了。

    这城墙,怕不有四五层楼那么高吧,上面箭塔林立,戒备森严,谁人能攻破!

    他抬着头,看着这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这郧阳城之雄伟坚固就好比现在的大明。

    现在,大明军力之强盛,谁人能战胜!

    万历就算不上朝,明军同样能击退入侵朝鲜的东瀛大军,平定西北的哱拜之乱和西南的播州之乱。

    可以说,现在的明军之强,几乎天下无敌!

    可惜,再坚固的堡垒都能从内部攻破。

    现在的大明内部,都烂成一滩烂泥了!

    皇帝为了维护皇权专门培养太监和大臣内斗,大臣和太监为了自己的利益,那更是斗的不亦乐乎,他们眼里,都只有自己的利益,大明会不会因此而亡,谁在意!

    正统、正德、嘉靖、万历......

    严嵩、沈一贯、周延儒、温体仁......

    王振、汪直、刘瑾、魏忠贤......

    这些皇帝,这些大臣,这些太监,简直就是在给大明掘墓,一步步将大明推向亡国的深渊!

    就好比这个邱乘云,一个监军太监,因为人家没行贿就把个有功将领往死里整!

    川军白杆兵可是大明三大精锐之一,其主将就要这么被一个太监给玩死了!

    大明内部都烂到这种程度了,能不亡?

    他正在那感慨呢,一旁的赵正道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把手中的白杆交给前来收缴武器的守军。

    原来,刘若愚已经收到马祥麟的请求了,正招他们进城去汇报军情呢。

    马祥麟满脸惶恐的跟在传令的番子后面,想哭的心都有了。

    小王爷,我哪里有什么紧急军情汇报?

    你这是在把我往死里坑啊!

    不久,众人便被领到一个庞大的衙门里面,来到一座高高的大门跟前。

    马祥麟是被领进去了,门口守卫的番子却将其他人拦住了。

    很明显,这是不让他们进去。

    朱器圾干脆把头盔取下来,对着那拦路的番子神经兮兮的笑了笑,随即便抬脚往大堂中走去。

    那守门的番子顿时呆若木鸡。

    没看错吧?

    浙川郡王!

    这位小王爷怎么跑这里来了?

    刘若愚大马金刀的坐在高高的暖阁上,正要开口问马祥麟有什么紧急军情呢,朱器圾却突然间从马祥麟身后窜出来,笑眯眯的拱手道:“刘公公,好久不见啊!”

    啊?

    刘若愚吓得,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我的小王爷,你怎么跑这来了!

    你知不知道,郡王是不能离开所属藩国的?

    这里是郧阳啊,你跑来找我,人家会以为你跟我密谋造反啊!

    他略带惊慌的看了看外面,这才小声道:“王爷,您怎么来了?您不能出南阳啊!”

    朱器圾拍了拍身上的军服,笑嘻嘻的道:“没事,我乔装过来的,没人知道,我这不有急事找你帮忙吗,所以就跑过来了。”

    乔装过来的?

    这个,好吧,这身军服,如果再带上头盔,还真没有人能看出来。

    刘若愚松了口气,随即委婉的道:“王爷,您有什么事命人知会一声便成,下次可别亲自跑过来了,让人知道了就麻烦了。对了,什么事啊?”

    朱器圾指着马祥麟解释道:“他爹被夔州监军邱乘云给抓了,你能不能想办法搭救一下?”

    马祥麟他爹?

    石柱宣慰使马千乘!

    那可是个土司,实力相当强的土司。

    刘若愚吃惊道:“邱乘云为什么抓他爹?”

    朱器圾冷笑道:“邱乘云说是去巡视,其实是去索贿,他爹这些天得了暑疫,在床上躺着呢,没来得及给邱乘云塞钱,邱乘云就污蔑他爹是播州叛军余孽,把他爹给抓起来了,关进了云阳的云安军大牢。”

    这个混账!

    刘若愚闻言,皱眉沉思了一阵,这才郑重的道:“行,我派人去交涉一下,看邱乘云放不放人,不行了,我再亲自跑一趟。”

    马祥麟闻言,连忙跪地上磕头道:“公公,求您现在就跟我们去吧,去迟了,我爹恐怕性命难保啊!”

    刘若愚吃惊道:“怎么,这邱乘云还敢杀人?”

    朱器圾帮着解释道:“邱乘云应该还没这么大的胆子,不过,马将军得了暑疫,病得很严重,这天气,再加上牢房里的环境,恐怕他真撑不了几天。”

    这个邱乘云,太不像话了,这不草菅人命吗!

    刘若愚看了看天色,又想了想,随即扶起马祥麟,亲切的道:“要不明天一早我们再出发吧,看你这样子,恐怕是连赶了几天路了,肯定累的不行了吧?再说,这会儿都申时了,赶路也赶不了多远了。”

    马祥麟不由面露难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人家都答应去救他爹了,他再催人家马上出发,着实有点过分了。

    朱器圾却是毫无顾忌的拍着刘若愚的肩膀道:“要不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救人如救火啊!”

    我们?

    现在就走也不是不行,问题,小王爷,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刘若愚转过头来,有些怕怕的道:“王爷,您不会也想跟着去吧?”

    朱器圾很是干脆的点头道:“当然。”

    刘若愚连忙劝道:“王爷,您还是赶紧回去吧,云阳离这一千多里呢,就算拼命赶路也得两天才能赶到,这一来一回就是四五天,您离开封地这么久,被人知道就麻烦了。”

    怕什么?

    我是疯子,到处疯跑很正常啊!

    朱器圾拍了拍身上的军服,神经兮兮的道:“放心,没事的,谁都知道我脑子有问题,跑出来疯几天怎么了?我们还是赶紧出发吧。”

    你脑子有问题也不能这么玩啊!

    唉,奴家怎么就遇上这么个疯子。

    你离开封地,跑郧阳来找奴家,还跟着奴家去云阳救人,被人知道了,奴家都有麻烦啊!

013 本王带你疯

    刘若愚最终还是没劝住这位有点疯疯癫癫的小王爷,无奈之下,他只能带着人家出发了。

    他这监军出行派头就不一样了,前头两列番子,背上清一色的令旗,“郧阳监军刘”!

    那威风,看到令旗的人无不面露惊恐,有多远闪多远,就连明军官兵都不例外。

    监军太监,太可怕了,随便罗织个罪名,便能整得你死去活来,谁人敢招惹。

    这云阳离郧阳的确有点远,准确的说,是一千二百余里。

    一行人就算是策马狂奔,两天能到就算是不错了。

    而且,他们骑的马还必须不停的换,要不然,跑一天,马就会口吐白沫,躺地上起不来了。

    还好,大明这会儿驿站系统相当的健全,云阳到郧阳一线更是驿站密布,有刘若愚这个监军领着,驿站里的驿丞和驿卒那简直是把他们当爷一样供着。

    他们不但吃得好,住得好,临走的时候,驿丞还会偷偷给刘若愚塞银子。

    这些钱,反正是朝廷的,他们塞起来一点都不心疼,只要能讨好这位监军,出了事都不怕。

    一路上,朱器圾都只是默默的看着。

    表面上,他虽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内心里,却已经感慨不已了。

    唉,大明,都烂到根子里了,想要起死回生,不容易啊!

    两天后,下午申时,一行人终于赶到云阳城外。

    监军太监邱乘云并没有出现在城门口迎接的队伍里,倒是这里的县令、县丞什么的,带着一堆衙役在那里恭候着。

    朱器圾见状,眉头不由微微一皱。

    看样子,想要把马千乘救出来,还有点麻烦。

    路上在驿站歇息的时候刘若愚就说过了,这邱乘云跟他并不是一个派系的,人家所在的派系这会儿正在宫里掌权呢,而他所在的派系,因为陈矩的死,已经大不如前了。

    这个邱乘云,很狂啊,顶头上司来了,竟然理都不理。

    邱乘云的确很狂,众人来到云安军大牢的时候,他竟然带着一帮子手下堵在大牢门口!

    他早就收到消息了,刘若愚的队伍里面有白杆兵。

    不用想,这帮人肯定是来救马千乘的。

    他能把马千乘放了吗?

    开玩笑呢。

    他为什么抓马千乘,大家心里都清楚,放了,不就等于承认他是为了索贿胡乱抓人吗?

    所以,这个马千乘不能放,这事,他不能认怂!

    他看着刘若愚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进监牢的围墙,朝着他走过来,这才假假意思迎了两步,上前拱手道:“刘公公大驾光临,奴家公务繁忙,未能远迎,恕罪恕罪。”

    刘若愚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的道:“邱公公客气了。”

    邱乘云亦是皮笑肉不笑的拱手道:“刘公公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啊?”

    你这不废话吗?

    刘若愚干脆直接了当道:“邱公公,听说你把石柱宣慰使马千乘给抓了,这是何故啊?”

    邱乘云很是无耻的道:“马千乘是播州之乱叛军的余孽,奴家怀疑他密谋造反。”

    刘若愚严肃的道:“播州之乱,马千乘手下的白杆兵不是攻击叛军的主力吗,他怎么会是叛军余孽,邱公公你怕是搞错了吧?”

    邱乘云继续无耻道:“刘公公,你有所不知,马千乘的弟弟马千驷可是叛军大将,他率军攻击叛军?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演戏!”

    这意思,就是不肯放人咯?

    刘若愚闻言,眉头不由一皱。

    现在,怎么办?

    他不由回头看向躲在白杆兵中间的小王爷。

    那眼神,仿佛是在说,小王爷,人家不肯放人,怎么办呢?

    朱器圾这会儿都有点来火了,踏马的,你个死太监,翻了天了你!

    他慢慢的从人群中走出来,走到刘若愚跟前,貌似是要跟刘若愚说什么,但是,走着走着,他却突然蹿上去,一脚将邱乘云踹翻在地,随后就是一阵猛踹。

    邱乘云哪里想得到一个小小的白杆兵竟然敢打他,措不及防之下,他都被朱器圾踹了好几脚了。

    他忍不住破口大骂道:“造反啊,敢打我,来人,给我宰了他!”

    这!

    邱乘云身后一群手下连忙拔出佩刀冲了上来。

    马祥麟见状,豁出去了,直接一挥手,带着白杆兵顶了上去。

    双方就这样兵器交接,僵持住了,朱器圾却还在那一个劲的猛踹。

    刘若愚已然呆若木鸡。

    “哎,王......。”

    赵正道正想上前拉住朱器圾,却发现,邱乘云在还手。

    这还得了。

    他连忙冲上去,一脚踹在邱乘云拉小王爷裤脚的手上。

    啊!

    邱乘云疼得惨叫道:“翻了天了,你们这些土司杂兵,竟然敢打我,我可是监军。”

    监你吗逼的军,你他吗的,就知道捞钱,就知道害人。

    你踏马的,让你捞钱,让你害人!

    朱器圾浑然不顾,还是一个劲的猛踹。

    唉。

    刘若愚这个郁闷啊,奴家怎么就把这个疯子给带来了呢。

    你忘了你穿的什么衣服嘛?

    土司兵丁打监军,成何体统。

    不过,这邱乘云的确也该打,如此不把他这个顶头上司放眼里,你真当奴家没脾气是吧!

    他只感觉脑子一热,便挥手下令道:“拖出去,重打一百大板,以儆效尤!”

    拖谁呢?

    这还用问,拖邱乘云啊!

    他手下亲信自然知道朱器圾的身份。

    一群人一拥而上,拖着邱乘云就往围墙外面走。

    很快,外面就传来啪啪的板子声和邱乘云的惨叫声:“啊,姓刘的,你竟然敢打我,你知道宫里面现在谁做主不,啊,你给我等着,啊!”

    比胳膊还粗的板子,打身上是真的疼死个人,外面才响了五十多下,邱乘云的惨嚎声已然若不可闻,待得再十几下过后,一个番子便匆匆走进来拱手道:“报,公公,邱乘云晕过去了。”

    他这意思,是问还要不要打了,再打,那可就要出人命了。

    刘若愚这会儿也是心乱如麻,他并没有想要将邱乘云活活杖死,但是,朱器圾突然间发疯动手,这场面已然无法收拾,他当时也来不及多想,脑子一热,就......。

    没想到,这邱乘云竟然这么不禁打,才五六十下就晕过去了。

    接下来,怎么办?

    他不由再次将目光投向小王爷朱器圾,都是你惹得祸,这下,如何是好?

    你这么优柔寡断,能成什么大事?

    现在,打都打了,你还等着人家伤好了来报复你吗?

    来。

    本王带你疯。

    弄死这个王八蛋啊!

    朱器圾直接露出一脸狠辣之色,微微点了点头。

    这!

    没办法,事已至此,只能跟着你发疯了。

    他咬了咬牙,冷冷的道:“继续打!”

    这意思,那就是要往死里打咯。

    那番子道了声遵命,随即便转身疾走而去。

    很快,外面又传来“啪啪”的板子声。

    唉。

    这下,可如何收场啊!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5506/ 第一时间欣赏大明疯王最新章节! 作者:星辰玖所写的《大明疯王》为转载作品,大明疯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大明疯王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大明疯王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大明疯王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大明疯王介绍:
明末乱世,世人皆疯。
一个郡王,如何生存?
别无他法,唯有比别人更疯!
我是疯王我怕谁!
不服?
来。
本王发个疯,弄死你!大明疯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明疯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明疯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