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潜完者
一栋商业大厦十八层的办公室里,徐图被绑在椅子上。
“我不是慈善家,我是开公司的,开公司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赚钱,没钱赚谁会开公司?”
马总接过助手剪好的雪茄点燃,摸了摸光脑袋一口烟喷在徐图脸上,“你父亲欠我五十万,只为这么点钱就玩失踪,还有没有点良心?你说说,你父亲这事做的是不是太没道德了点,素质怎么就这么差呢?”
徐图扭了扭身体,让后缚的双臂不至于被绳子捆得过于难受。
马总双指夹着雪茄指着徐图,“你特么更过分,会点自由搏击了不起啊,打人?特么的,是你欠钱不是我欠钱,你还有理了?你是大爷还是我是大爷?”
助手在一旁道:“老大,现在欠钱的是大爷。”
“……”马总道:“你称呼我什么?”
“老……老……”
“老什么老,还脱不了以前的痞子气,我现在开的是公司,是成功人士,叫马总。”
“是的,老……马总。”
“一个个都给我记住了,今后谁再让我被人瞧不起,我就丢你们到街头当乞丐去。”
“知道了老大。”徐图身后六名鼻青脸肿的黑西装大汉齐齐回答。
助手怒道:“是马总。”
“知道了马总。”
“一个个狗改不了吃屎。”马总道:“小子,你说吧,咱们这单生意该怎么算。”
徐图睁着熊猫眼左看看右看看,“友好协商解决?”
“对头罗。”马总满意道:“咱们是生意人,谈生意就是谈生意,哪个听说谈生意是动手动脚的,不都是协商解决,说吧,今天什么时候能把钱给我。”
徐图道:“我爸是个老实人,怎么欠你钱的?”
啪!
一纸合同拍在茶几上。
马总道:“他要钱翻本,找我借钱,可特么钱一到手就卷款私逃了,你说他是老实人,这可不是老实人能干出来的事。”
马总说着来了气,助手连忙拍背顺气。
徐图没看,直接摇头:“我不信他能干出这事,他从来不赌,别想骗我。”
实际上呢,徐图当然知道自己老爹是个什么品性,自己赚点钱都被老爹丢到牌桌上去了。
马总冷笑道:“小伙子太年轻了,被你家老头蒙蔽了双眼,在我看来,他绝对是桌子上的老油子,手法熟的很。”
徐图叹了口气,垂头丧气一看,生气道:“上面写着十万不是五十万。”
马总点着合同一角:“看看时间。”
2021年6月26日。
今天是2021年7月26日。
马总再点点另一条款,上面写着日利率。
徐图倒吸一口冷气,“一个月翻到五十万?你们太黑了吧。”
马总道:“咱们是明码标价不玩欺诈,合同条款清清楚楚。”
“我要是不还呢?”
“……”马总愣了好一会,厉声威胁:“那我得告你。”
徐图点点头:“好吧,你去告我吧。”
马总勃然大怒,拍桌而起,“真把自己当大爷了?”
徐图无奈道:“不然怎么办?别说五十万,就是一万我也还不起,我是穷人。”
“你这不是耍赖吗?”
“真不是,我真是穷人……别生气,冷静,您可是有身份的人。”
对啊,我是有身份的人……马总压下怒火,“你可以把房子卖了。”
徐图满脸悲凉:“我也想卖,可房东不让。”
“……”马总退而求其次:“总有些值钱的东西吧。”
徐图摇摇头:“家具都是房东的,我最值钱的就是身上这套两百元钱的衣服,被你们扯破了,也不值钱了。”
马总怔住了,愣愣道:“还能再穷一点吗?”
徐图叹了口气,“能。”
马总:“……”
助手提醒道:“马总,这小子还有搏击教练的工作,我问过了,一个月最少八千保底……”
徐图自嘲一笑:“可能工作也要没了。”
助手眉头一挑:“这么哄人就没意思了啊,咱们今天可是从搏击馆里找到你的……”
徐图道:“呵呵,经你们一闹,搏击馆还会让我继续当教练?”
搏击馆的器材被身后六个大汉毁坏了不少,别说搏击馆会不会让徐图回去上班,徐图自己都不敢回去,工资事小,赔偿事大,身上现金和手机被搜走,说真的是实打实的身无分文。
马总听完事情过程,先给了助手一耳光,又依次扇了六名黑西装大汉两耳光,一手指着徐图对手下怒道:“看你们干的好事,老子要你们收账,你们却活生生将人逼成了乞丐,你们告诉我,这钱该怎么要回来?”
徐图放松身体,眼帘微垂,静等对方的商谈结果。
正如他所说的,如今身无分文,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马总的声音逐渐大起来,办公室里尽是他的咆哮声音,他快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助手捂住脸小声提了个建议:“不是有个富婆想找个小白脸吗,不如把他推荐过去?”
徐图瞥了助手一眼。
马总回头看到徐图的熊猫眼,怒道:“你的意思是还要等他养好伤?”他实在是没有耐心了,已经预感到前期的“投入”打了水漂,心情很是恶劣。
助手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不如试试那个仪器?”
马总冷静下来,“百万分之一的概率……”
“马总,试试不就知道了,他能打六个,说不定咱们真有那个运气。”
马总叫马大头,六名黑西装大汉都是陪马大头打江山的好手,平时没什么爱好,就喜欢玩空手道泰拳自由搏击什么的,徐图将六人都揍成了猪头,显然身手极好,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行吧,去拿来。”
助手连忙跑进办公室内间,没多久拿出一个枪形的玩意,指在了徐图额头上。
徐图大叫:“喂喂,这是干什么?马总,生意人还要动枪的吗?”
说话间助手扣下了扳机,徐图差点没吓个半死。
枪口射出了一团绿光罩在了徐图的脑袋上,三秒钟,枪上的圆球亮起了绿光,一道两道……
总共五道,全部亮起。
助手大喜:“马总,真、真的是潜完者,他是、是潜完者……”
徐图惊异不定,“什么是潜完者?”
没人理他。
马总已是喜不自禁,摸着光脑袋哈哈大笑。
助手傻笑。
马总拍拍徐图肩膀,“小伙子,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放在以前,你小子的命也就没了,这次算你运气好,有个机会给你,你要是同意,我们之间的债务一笔勾销。”
徐图道:“有没有选择?”
马总:“没有。”
徐图无奈道:“好吧,我接受。”
马总道:“很好,不过在这之前你先玩一个小游戏,来确定资格,给他松绑。”
两分钟后,徐图面前放了一个机械仪器,是一个障碍落珠的游戏,就是将珠子放进去,珠子一路坠下去落进底部的槽里,中间有很多小柱子,改变珠子下坠方向,是不可控设置。
游戏很简单,底部有九个槽,八个红色的一个绿色的,绿槽在正中间。
只有当珠子落进绿色槽里,才算是通过。
一般的类似游戏里,中间的小柱子都是固定的,这个不同,六排小柱子交错左右横向移动,同时以一定半径旋转,让整个珠子下落过程更加不可控。
游戏咋眼一看是赌运气,实际上是让人找到落进绿槽的途径。
那么有没有这条途径呢?
按道理来讲是有的。
珠子落在柱子上的切点是一致的,改变的方向肯定是一样的,然后再看下一次的落点,寻找让珠子落进绿槽的途径必然存在,这是物理学,只是太难。
何况任何外界影响以及珠子重量、形状的细微差别都会导致结果的不同。
马总按了一下仪器上的键,掉出一颗圆润无比的蓝色珠子,还有两个手套。
“几次机会?”徐图问。
“一次。”马总回答。
徐图皱了皱眉。
马总戴上一只手套,“我先试范一次,你看好了。”
试范是很有必要的,应试者需要观察珠子弹跳的规律,收集一定的数据。
马总没有多加解释,徐图却知道很重要,只是打不起精神,因为太劳神还不一定成功,干脆不想看,没落进绿槽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难道马总会因此杀了自己不成。
马总比任何时候都认真,瞥了眼徐图,“先提醒你,失败了只有一条路,死路。”
一名黑西装大汉掏出了一把枪,顶在了徐图后脑勺上。
徐图不得不打起精神。
蓝珠子从顶部的洞口放进去,正中间掉出来,在里面弹来弹去,最后落进最右边的红槽里,从洞里滚了出来。
“看清楚了?”马总道:“该你了。”
枪的保险打开。
迫于生死危险,徐图死死盯着里面的小柱子。
看了足足十分钟,最后闭上了眼睛,又过了十分钟才睁开。
马总没有催促,他很满意徐图的态度,问道:“有把握了?”
把握?
屁的把握。
事实上徐图根本算不清,是个人就不可能算清,他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
“枪里有子弹吗?”徐图问。
“我没有吓你。”马总道:“我是认真的,在拿出识别枪之前,我不会杀你,现在不一样了。”
“明白了。”徐图苦笑道:“也就是说我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呵呵。”马总干笑。
“我能不能再提一个要求?”徐图决定还是再加一层保险。
“你说。”
“在我脖子上再加把刀吧。”徐图正色道。
“……”马总怔了半晌:“你确定?”
“确定。”
“好,如你所愿。”
马总眼神示意,又上前一名黑西装大汉,一把匕首横在了徐图的脖子上。
徐图叫道:“拜托认真一点,刀锋都没挨到皮肤,要心存杀气,狠一点。”
马总有些懵,特么的这算什么事?你是想死还是不怕死?
感受到匕首锋利冰冷的刀芒,徐图满意点头,这一动,刀锋便嵌进了肌肤里,血流了出来。
很好,就是这种感觉,要死的感觉。
徐图直接抓起蓝珠子想也不想塞进顶部圆孔。
蓝珠子在里面小柱子上跳来跳去,一时左边一时右边。
马总和助手大气不敢出,死死盯着,心跟着蓝珠子起伏,比徐图还要紧张。
嗯,这说法不太准确。
准确的说,徐图完全没看,仿佛不是当事人一样。
室内安静的厉害,只听到蓝珠子撞击小柱子的哒哒声。
“啊……”马总惊叫,蓝珠子到了最左边,只剩下最后一排小柱子,看情形极大可能会落进左边四个红槽中的一个,除非出现奇迹。
奇迹出现了。
横移过来的小柱子撞在了蓝珠子上,蓝珠子撞到左边壁上弹起,一个漂亮的弧线穿过两排小柱子中间,又从底排两小柱子中间穿过,直直落进中间的绿槽里。
徐图这时才松了口气,刚才差点没吓个半死,两根手指夹着颤动的刀刃推开,“看来运气不错,成功入洞。”
马总回过神拍掌:“精彩。”
在他拿到“识别枪”的三年时间里,徐图是第二个通过小游戏的人,第一个人用了五个小时心算成功将蓝珠子落进绿槽里,徐图却只用了二十分钟,心算能力显然更是厉害。
确实是潜完者,能人之不能。
事实上徐图虽然脑子很好用,这次却是完全没有用脑,纯粹靠的是运气。
第二章 会读心的姑娘
徐图今年二十六岁,二十六年来遇到过大大小小三十次生死事件,每一次都在间不容发的时候避过,父亲戏谑徐图是死神讨厌的人。
运气一说向来指的是偶然,大难不死人们总会来上一句:运气真好啊!
一次二次大难不死可以说是运气,可当你三十次不死呢?
反过来说,三十次生死一线是不是也太多了点。
徐图一开始也没太在意,随着年龄增长,脑子也越来越灵光,开始觉得自己身上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真像自家老头子说的仿佛被死神缠上一样,动不动被车子撞、被高空坠物砸,更甚的是会遇到巧之又巧的连环套,似是非要置之死地不可。
这种事情光凭脑袋想是想不出缘由的,徐图并不强行追个结果,他思考的主要目的是如何利用飘渺无形的运气,直到去年大着胆子把自己置于死地才有了些许眉目,今天小试牛刀,果然不出所料,蓝珠子进了绿槽里,也反证了眼前的马总真有杀他的心思。
徐图抽了张纸擦拭脖子上的鲜血,“游戏我是玩过去了,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助手将游戏设备拿走,马总亲自给徐图倒了杯红酒,满面春风。
“一件小事,去参加一个游戏。”马总笑道:“胜利者奖金五百万。”
“什么游戏?”徐图兴趣大增。
“一种类似竞赛的游戏,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我只负责找人进去。”
“潜完者才能参加的游戏?”徐图一直记着这个词,很古怪的称呼。
“对。”
“什么是潜完者?”
马总摇摇头回答道:“我不知道。”他沉思几秒接着说道:“我只知道潜完者是很特殊的人。”
“你的意思是我与从不同是吗?”徐图笑了笑,很随意地问。
“是的,百万人中难以挑出一个。”马总解释到这里避开了这个话题,“游戏你是必须得参加的,五百万不是小数字,我也不是要你这个钱,你赢了,奖金都是你的。”
“看来你找人进入游戏是有额外的收入了。”徐图瞬息间便想明白,笑道:“能不能告诉我这游戏进行多少年了?”
马总心情很好,徐图是潜完者这事让他有莫大的成就感,同时对徐图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我是牵引者,干了十年,十年里你是第二个被我找到的潜完者,不瞒你说,找到一个潜完者我有不菲的奖励,不仅仅体现在金钱上……”
说到这里马总停顿片刻,挥手让其他人出去,脸上堆起笑容:“以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不要放在心上,所谓不打不相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兄弟,有什么直接跟老哥说。”
徐图:“……”
马总接着道:“私下跟你说,游戏很难,奖金五百万看上去很多,实际上真正的好处不在这里,真要赢了,你就看不上那五百万了,听说……”
马总的声音突然低下来,“赢了的人就变成‘完人’了,不再是普通人了。”
要不是徐图经历不同常人,还真不信马总说的,如今是什么时代,科技时代,什么超能力异能全是胡扯八道,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怎么解释?
马总态度的转变无非是怕自己变成“完人”后有着不可思议的能力,反过头来寻找他的晦气,这不正好证明马总是完全相信超凡能力的?
可“完人”又是什么东西?
马总一知半解,如同无法解释“潜完者”一样,也只是知道“完人”这个词。
徐图升起了浓厚的兴趣。
……
徐图住进了马大头的别墅。
马大头就是马总的名字。
徐图答应参加游戏后便被马大头“请”进了自家别墅,过上了与世隔绝的生活。
好在手机还给了他,除了不能出别墅,其他方面都没有限制。
他上网查了一下“潜完者”和“完人”两个词,“潜完者”是没有的,倒是“完人”能搜出不少,在中国古典名著中多有出现,指道德完美或身体健全的人,徐图知道,网上的解释肯定和马大头口里的“完人”是两回事。
徐图没想到在别墅一住就是一个月。
期间搏击道馆馆长打来电话,让他去一趟,说是谈工作问题实际上是要跟他谈损失,徐图满脑子都是马大头说的那个游戏,哪还有心思跟自由搏击馆长纠结工作的问题,训练器材有多贵谁心里没有个谱,那六个黑西装大汉肆无忌惮,几个月的工资都不够赔的。
对于一个身无分文的人来说,自由搏击道馆肯定不能再去了,不是品德问题,关键是没钱,而马大头也绝口不提自由搏击道馆的损失,他又不是傻子。
无聊的一个月,徐图很少看到马大头现身,成天围在别墅的是十名黑西装大汉,别墅内有泳池有娱乐房间,他也不干别的,天天盯着其中一名黑西装大汉对练,虐得对方死去活来。
后来那黑西装大汉实在受不了,问徐图为什么不换个对手,徐图告诉他:“谁叫你丫的下手最阴。”
六名黑西装大汉在去抓徐图的时候,这家伙出手尽是阴毒部位,徐图栽在六人手里一半原因在这人身上。
一个月过去,马大头现身。
“安排好了,明天跟我走。”
终于要开始了,徐图问了一句:“游戏多少年举办一次?”
马大头道:“时间不定,要凑足十二个潜完者才行,这次运气不错,你是第十一个,我都准备让你在这里呆上一年呢,没想到就这么凑齐了。”
徐图翻白眼,还一年呢,一个月都差点受不了了。
马大头看到了一个黑西装猪头,奇道:“李狗子怎么回事,养一个月伤反养成猪头了?”
李狗子泪流满面,“老大,他逮着我天天打,您再不来,我可能再看不到您老人家了,您快把他带走吧。”
头肿算什么,有的地方肿得更可怕。
马大头:“哈……我去……”
……
徐图没有想到游戏会是在江上的一个洲上。
很大的一个洲。
站在上面根本看不到江水,空气里弥漫着江水的味道。
没有道路相连,乘船上来。
马大头独自一人带着徐图过来,守铁门的两人五大三粗,腰上有枪,腿上有刀,凶悍气十足,不是马大头手下的黑西装大汉能比的。
马大头卑躬屈膝递过一张卡,卡插进了一仪器内,出现的光幕上显示出马大头牵引者的信息,接下去是徐图的个人资料,以及一系列数据。
两大汉目光从徐图身上一扫而过,其中一人还卡时拍着马大头的肩道:“运气不错,是五星的潜完者。”
仪器弹出一磁条,绑在了徐图手腕上,不知道是怎么连接的,很紧,扯不开,也撕不断。
磁条上面有徐图的名字,名字后是五颗“★”,还有一个号码:11。
这些字不是印上去的,是电子显示。
马大头大喜,连连称谢领徐图进去。
“过会我就要和你分开了,记着一点,不要得罪组织者,也不要得罪游戏者,会死的。”马大头走的很慢。
徐图笑了笑:“谢谢。”
马大头怔了怔,“不谢,自己小心,希望我们还有再见面的一天。”
“嗯?”徐图觉得马大头话里的意思有点深,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想了想,终是没有问出口。
脚下路一条,路的尽头是一栋两层楼的房子,从外观看破旧,占地面积不小。
门口有美女接待。
检查了徐图左手腕上的磁条,一长腿美女领徐图进去,另一美女领马大头进了侧门。
临别,马大头道:“祝你好运。”
好运一直在,在死亡降临时。
二层楼内在的装饰和外相是天壤之别。
不说富丽堂皇也有雕梁画栋的华丽,古朴气息扑面而来。
整个一楼是个大厅,沙发上坐着九个打扮各异的男女,六男三女,年龄跨度基本上20到40岁,徐图一眼扫过就知道九人互不相识,各自独占一个沙发。
长腿美女道:“您在这稍候休息。”说完转身就走了。
徐图一看,还有一沙发是空着的,可他并没有坐过去,视线一转,九人的信息便有了基本了解,他走到一个神情紧张的姑娘面前,问道:“能坐在这里吗?”
九人中这位姑娘最不自在,目光不敢随便乱瞟,看人躲躲闪闪,穿着上也显得极为……没钱,透出一个字:穷。
穷姑娘缩在沙发一角,垂着头,长发挡住了面容,低声嗯了一声。
徐图坐在了她身边。
事实上沙发并着坐足以坐上四人,这让穷姑娘更不自在。
其他八人的目光都落了过来,好奇地打量新来的徐图,徐图微笑挥手,没人理他,目光中多有不屑,徐图当没看见。
“你好,我叫徐图。”
“我、我叫赵、赵草,你、你好。”
徐图:“……”什么破名字?
“哈哈……”周围有人笑出声来,这让穷姑娘的头低得更低。
徐图沉默,目光落在穷姑娘手腕上的磁条圈上,确实叫赵草,9号,星星数一面看上去四颗星,姑娘手腕转动,露出下面的三颗星,总共七颗星,嗯??
徐图震惊了,七颗星?
什么鬼?
五星不是封顶?
然后徐图站起来,过去跟每个人打招呼。
有人不太友好,有人冷漠对待,八个人里只有一个三十岁上下的艳丽女人和他握手,女人一头染成棕色的卷发,手指头上不老实,还说了一句:“小弟弟俊俏的很咧。”
徐图回了一句:“呵呵,大姐姐也美的很咧。”
一圈下来,徐图知道了七个人的名字以及其中四个人的星星数。
艳丽女人叫伊涟,3颗星星,4号。
看到的另外三人的星星数均是2到3颗星。
正因为星星数不多,才得以知道确切的数。
另有三人的星星数因为视线的原因没有看全,但是至少都在四颗星以上。
最后一人警惕性很高,是个中年人,中分头发,眼珠子白多黑少,令人瘆的慌,徐图走到他面前时,他的左手腕藏在了衣袖当中,对徐图也是不理不睬,只是静静看着徐图的双眼,徐图都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声。
坐回到穷姑娘赵草身边,徐图小声道:“咱俩结盟怎么样?”
赵草“啊”了一声,惊奇道:“能、能这样吗?”
穷姑娘太腼腆太羞涩了,徐图都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天生的结巴。
“没规定不能吧,我们先结盟再说呗。”
“那、那你会、会不会欺负我?”
“来来,你看看我,看我是那样的人吗?”
赵草飞快地抬头瞥了一眼,立即垂下头,生怕徐图看清她长相一样,双手玩着衣角不吭声。
“看见没,是不是一脸正气,这叫什么,叫正气凛然,知道正气凛然怎么来的吗?我从小就喜欢见义勇为助人为乐,这是常年凝聚出来的气质,像我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欺负你。”徐图嘴上放炮心里却在想刚才的惊鸿一瞥,挺美的一个姑娘,特别是那对水灵灵的眼睛迷人的很。
赵草没吭声,脸倒是一下子红透,有意遮在脸部的秀发都没法挡住红晕的透出。
“?”徐图懵逼,仔细分析刚才说的话,看是哪一句能让穷姑娘红脸,最后结论是没有,心想:不会是一见钟情吧?喜欢上我了?他连忙整了整凌乱的头发。
“我、我才没有。”赵草大急,双手捂脸,红晕蔓延到了脖子上。
徐图惊呆了,盯着赵草默然不语。
第三章 死亡游戏
这时长腿美女领进来最后两名潜完者,一男一女,男的一看就是孔武有力类型,肌肉线条太过明显,给人健身达人的感觉,女的穿着职业装,戴着金丝边眼镜,一副职场女强人打扮。
两人见只有一个沙发空着,坐了过去。
徐图按下心中的震惊,过去打招呼。
两人是后来者,内心打鼓还没适应厅里的气氛,对徐图体现出来的自来熟抱以微笑。
男的是10号,唐海。
女的是12号,李燕。
令徐图很意外的是,男的只有2颗星,女的磁条则被掩藏在衣袖里,一点信息不漏,之所以知道女的是12号,是女人主动说的。
徐图没有多问,打过招呼后回坐到赵草身边。
说实在的,他现在最感兴趣已然只有一人,那就是身边的害羞姑娘。
赵草很紧张。
徐图心想:你会读心?
赵草没反应。
徐图心想:我好喜欢你,当我女朋友吧。
赵草扭捏起来,声音低若蚊吟:“不不,我不喜欢你。”
“哈!”徐图往沙发上一靠,果然世上真的有异能啊,这姑娘能看透人心,真是可怕啊,难怪是七星。
赵草忽然双手捂脸,泪水滴答落下。
徐图脑子转得极快,只是一怔便恍然大悟。
时下超能力电影泛滥,超体、复仇者联盟、心灵传输者等等,强大能力铸就的个人英雄事迹让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超能力梦,但是现实里谁真的拥有?
在今天之前徐图没见过。
至于自己的死亡来临时的运气属于飘渺不可感应的类型,他也没有真把这个东西当成一种能力,用更恰当的一个词来形容运气那就是巧合。
但是赵草明显不同,这是实实在在能够体现出来的能力,把徐图震撼的不行,心里下意识冒出“真是可怕”的想法,只是这个“真是可怕”并不是真的指表面上的含意,而是对新生事物的震憾。
偏偏他的心思被赵草给读到了,直接便将脆弱的赵草打击到了,而想明白的徐图受到的打击更大,说确切点是惊吓。
在一个能随时看到你内心的人面前,还有什么隐私可言?
呆得长了,心里的一点小秘密都能被拎出来。
这事不能细思,细思极恐。
徐图有些后悔坐在这姑娘身边了,起了敬而远之的心思。
心思不动还好,一动身边的姑娘松开了手,抬起头正视过来,泪痕还在脸上,眼神冷的可怕,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徐图下意识道:“别人都很怕你是不是?”
说完就后悔了。
赵草咬着下唇不吭声,徐图知道自己问到了根子上,想想也是,谁敢和这样的姑娘在一起啊,真会被吓到的,这姑娘如果不会掩藏自己,是不会有朋友的,从眼前的情况来看,这姑娘显然不是一个能把心思藏住的人,看其穿着,身世只怕也是糟糕透顶。
这么一想,升起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
“我也没朋友。”徐图忽然放松下来,懒洋洋靠到沙发上,不理会周围暗中打量自己的视线,淡淡道:“我爸是个老赌鬼,从来不管我,十二岁开始我就自己养自己了,吃饭上学全靠自己捡垃圾、当小偷、当骗子……一直到读完高中……”
“从小我就知道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必须要读书,所以我读书很用功,成绩挺好的,读个一本一点问题没有,可惜没钱读啊,打临工存不下钱,何况还有一个偷我钱的父亲……”
徐图苦笑了一下,原本想用自己的经历安抚一下赵草,说着就将自己的情绪带进去了,顿时不想说了,沉默下来。
“你不恨他?”没人能骗过赵草,徐图是不是心口合一她清楚的很,这引起了她兴趣,冰冷的眼神融化了不少,也不结巴了。
“恨也不恨。”徐图没有进一步解释,笑道:“怎么样,心情好多了?”
“不要强颜欢笑了。”赵草道:“想到你比我可怜,我的心情就好了。”
徐图:“……”妹子,你也太实诚了。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鬼头面具穿着黑袍的人悄无声息地从侧门进了大厅,站在了厅边的台子上,伸出手指在麦克风上弹了两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欢迎大家参加死亡游戏,我是鬼面判官。”
音箱的声音在整个大厅里回响,十二个人包括徐图在内,无不吓了一跳,震惊地望着台上的鬼面。
“死亡游戏?”叫伊涟的女人站了起来,惊叫道:“你是在开玩笑的吗?”
厅内的人无不露出惊愕神色。
鬼面判官道:“我从来不开玩笑。”
“死亡游戏是什么意思?”另一个女人站了起来,一头短发,长相不算好看,看着也是近三十岁的人了。
徐图知道,这女人叫李梦婷,3号,2星。
李梦婷十分激动,大叫道:“你解释清楚。”
鬼面判官道:“字面意思,一场会死的游戏,胜者活败者死。”
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知道要进行一场游戏,胜利者能得到五百万的奖金,他们都猜过游戏可能会很难,却不知道难到要和自己的生命挂上钩。
“我拒绝。”
站起来说话的人是1号林正志,这人是大厅中唯一不缺钱的货,一身定制的阿玛尼正装,脚上是朗丹泽,发型时髦不缺端庄,一看就知不是大富就是大贵的人,这种人来到这里绝对不是为了钱,多半是空虚寂寞导致的选择。
林正志道:“本少爷看你们搞得神秘兮兮的,过来散散心,不管是什么古怪游戏本少爷都愿意奉陪,可你们特么的玩生死,本少爷还没那么傻,不奉陪了。”
说完去扯手上的磁条,连扯了几下都没扯下来,倒不是他手劲小,而从被顶得笔挺的阿玛尼来看,衣服下的肌肉绝对是练过的。
没能扯断磁条,林正志红了脸,掏出手机却发现没有信号,当即转身朝大门走。
鬼面判官没动,静静看着。
徐图皱了皱眉,心知事情没这么简单,目光跟随林正志。
林正志拉开门走了出去,但是下一秒他便倒飞了进来,直飞出十几米远,哎哟一声正好摔进之前坐着的沙发里。
长腿美女在大门处缩了回去,重新将大门给关上。
徐图震惊了。
他的座位是正背对大门的,恰好看见长腿美女是怎么将林正志给抛进来的,不过是一抓一抛,举重若轻一般,轻飘飘地将林正志给抛到了沙发上,随意的很,林正志根本就没啥反应。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徐图自认自己自由搏击水平很高,手上力量抓个一两百斤也是容易的很,但是要他像长腿美女一样轻描淡写的将人抛出十几米远,别说吃不吃力的问题,根本是做不到,差的太远,甚至于根本不相信世上还有这样力大无穷的人,而且还是一个苗条的美女。
长腿美女刷新了徐图的世界观。
林正志脸红脖子粗的跳起来,鬼面判官淡淡道:“这次是警告,下次是死亡。”
语气太过阴冷,同时被长腿美女非常态的力量给吓住,没人觉得这话是在开玩笑。
林正志全身一僵,“行,老子看你们耍个什么游戏出来。”嘴上强硬身体却已经老实下来。
厅内死一般的安静。
“大家都没意见了?”鬼面判官等了一小会,漠然道:“没意见就坐好听好。”
“游戏规则很简单,完成任务活到最后就是胜利者。”
“当然,我们会给你们几次机会。看看你们手腕磁条,上面的星数代表了你们的命数,一颗星星代表一条命,星星数没有了,也就代表你们的生命就此终结,将迎接真正的死亡。”
这话一出厅内又是一片喧哗。
徐图不由瞟了赵草一眼,真没想到星星数还能代表命数,这姑娘还是个长命的姑娘。
“这不公平。”这回出声的是另一个年轻人,也是徐图知道全部信息几人中的一人。
王俊智,平头,国字脸,很有精神的小伙子,磁条上是6号,2颗星星,是徐图见到的最低星星数的其中一人,和王俊智同病相怜的是3号李梦婷,也是2星。
“为什么不是相同的命?”李梦婷脸色发白,大声质问。
鬼面判官作了解释:“星数来源于你们的生命力数据,符合游戏命数规则,在特定的环境下我们也无法更改。”
徐图敏锐地捕捉到话语里的“特定”两字,举手。
鬼面判官看过来:“说。”
徐图问道:“特定环境指的是什么?”
鬼面判官:“非人力能更改的环境,还有没有问题?”
徐图:“非人力能更改又是什么意思?游戏不是你们设置好的?”
鬼面判官:“进入游戏后你就知道了。”他抬起手止住徐图继续发问,“游戏具体内容你们回房后可以在电脑里查阅。”
他环视众人,面具下的目光锐利,给人阴寒之极的感觉,没人敢直视,包括徐图,下意识避了开去。
“你们总共是十二人,生命强度各有不同,游戏次数自然有比较大的区别,直接进入游戏确实不太公平,所以在游戏之前我们会进行一个小游戏,你们可以通过小游戏来获得更多的生命机会。”
时髦青年林正志忍不住插嘴:“你才说不能更改,转口就变了,说话不经过大脑的吗?”
这个问题也是徐图等人的疑惑。
鬼面判官道:“进入主游戏之前可以建立替代连接,在小游戏中获得的星数是从其他人身上扣除,主游戏里死亡一次所消失的星星实际上扣除的是损失者的生命强度,明白了吗?”
没人回应。
但是在座的其实都是潜完者,全都是聪明人,哪还不明白,说白了,十二个人的星星总数是不变的,变的是拥有者,所以小游戏并不是不重要,相反重要到关乎生命。
鬼面判官停了五秒钟继续道:“看来都明白了,很好,二楼房间是你们休息的地方,房间号和你们的号码对应,房内有游戏信息查询,你们可以在楼内自由活动,今天不作安排,明天进行小游戏,后天开始主游戏,最后提醒一句,不要妄图逃走,会死的。”
说完,鬼面判官离开,进了后面另一栋小楼的一个房间。
房间里还有另一个鬼面。
“这次的潜完者质量不行,平均生命体征弱是小事,素质和能力太差就完蛋了,目前来看还看不出特别拔尖的家伙。”
“也许有一个。”房里的鬼面看着监控屏幕道:“11号可能会给我们一个意外。”
“徐图?”
“是的,他是唯一一个去收集信息的,你看他的眼睛,时刻都在观察其他人,一直处在自我防护当中,这人很精明。”房里的鬼面顿了一下,“你进去后,大厅里只有两个人一直保持镇静,一个是11号,另一个是7号,相比11号,7号属于很阴沉的性格,这人可能会坏事。”
“7号只有一颗星吧?”
“问题在于他的能力,雏鸟们是没有抵抗力的,何况还有小游戏,我想他会在小游戏中获得足够的生命保障。”
“也许你是对的。”鬼面判官道:“可我还是觉得我们的准备工作不能完全从牵引者手里拿,在游戏之前应该对潜完者进行详细调查。”
房里的鬼面摇摇头:“这件事不要提了,我们出面调查只会引起猎杀者的注意。”
“咦,他们竟然全回房了。”鬼面判官失望道:“他们就没想过互相认识一下的吗?”
“他们现在最需要的是游戏信息,看吧,不会都是蠢人的。”
第四章 结盟
徐图进了房号11的房间,赵草是9号,在隔壁。
房间很简单,和酒店的大床房差不多,只是将电视换成了电脑。
进房第一件事开电脑,桌面上除了一个“游戏”文档外什么都没有。
点开“游戏”文档,里面内容正是游戏和前置小游戏的介绍。
主游戏介绍十分简单,游戏名:拯救。
有一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子,村子里有口井,井名吞贼,井水甘甜能驱除百病,常年饮用可百病不生,井水称为生命泉水。
一伙马贼得知后,准备屠村。
任务:获得井水。
这就是主游戏的所有内容。
徐图第一反应是这游戏需要很大的一个场景,第二反应是需要很多人……然后便觉得这游戏不太对头,这可不是打电脑游戏啊。
而当他看到任务更是一愣,游戏名是拯救,任务要求却和游戏名是两码事,两者之间似乎完全没有联系。
里面有古怪。
徐图看向小游戏介绍,小游戏介绍反而长的多。
打地鼠?!
徐图哭笑不得。
十二个人轮流当击打者,另外十一人则充当地鼠。
击打者举锤不能低于双肩水平以下,只能出手三次,也就是最多可以获得三颗星星,击打时间在一分钟之内。
地鼠出洞间隔不得超过二十秒,每名击打者在完成三次击打前地鼠至少出洞三次,每次至少要露出肩膀以上,除非星星数只剩下1,也就是说星星数为1则可以不出洞,另外击打者提前完成三次击打,地鼠在规则内没有完成三次出洞,可以不算违规,违规一次扣一颗星星加到击打者身上,直到星星数为1。
最后是星星的用途以及说明,这些鬼面判官倒是提前说了。
徐图关了电脑躺到了床上,满脑子转的都是打地鼠小游戏。
从表面上看,打地鼠小游戏比的是反应,但是仔细一想,里面就有很多门道了。
比如说是先当打鼠人还是先当地鼠结果是不同的。
第一个当打鼠人其实最不好,就算三次击打获得了三颗星星也不能保证自己最后还能拥有这么多星星,毕竟紧接着要当十一次的地鼠。
反过来说,最后一个当打鼠人则是最好的选择,前十一次当地鼠最差结果就是剩一颗星星,所以三次击打成功的话,最少是拥有四颗星星的,当然了,最后当打鼠人的击打难度会增加不少,因为很可能台子下面的地鼠有不少人只剩下一颗星星,剩一颗星星的地鼠是不用冒头的。
这样想的话,星星越少的人先当地鼠是比较划算的。
那星星本身很多的人呢?
想到这里时,徐图心头一跳,如果被针对的话,盯着一只地鼠,只怕再多的星星都得被敲走。
肯定会有人想到这一点,那么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收集信息。
但是鬼面判官希望发生这样的事吗?
徐图越想越不明白,越来越觉得打地鼠游戏并不那么简单。
“咚咚咚!”
外面有人敲门。
徐图开门,看到了1号林正志,这个目高过顶的年青人和之前的态度完全不同,满脸笑容。
“你好,能聊聊吗?”
徐图让开一个身位,“请进。”
房门关上。
林正志道:“看过游戏介绍了?”
徐图笑道:“刚看完。”
林正志:“有什么想法?”
徐图晃了晃左手腕:“好像我不需要有什么想法。”
林正志笑道:“打地鼠并不简单,星星多的人会被针对的,在我看来,你肯定是第一个被针对的。”
看来这个有钱公子并不傻,徐图装傻:“为什么?”
“因为十二个人里只有你和每个人打了招呼。”
“所以呢?”
“所以所有人都知道你有五颗星星,五颗星星并不少。”
徐图笑了起来:“是的,至少比你多两颗。”
林正志正色道:“这不是关键,我直说吧,我仔细研究了一下打地鼠游戏,按照一般情况去进行游戏,结果很可能导致进入主游戏时会有多个一星的脆皮,这应该是鬼面判官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徐图问道:“凭什么认为是鬼面判官不愿意看到的?”
“利益。”林正志道:“凡事都有利益驱使,他们不会平白无故的搞这个游戏。”
徐图不由高看林正志一眼,“你觉得他们的利益是什么?”
林正志很干脆地道:“不知道。我只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一定要集齐十二个人来进行游戏。”
徐图笑道:“也许就是为了让其中几人有更多的星星从而有机会通关。”
“你说的是一个可能。”林正志道:“还有一个可能是游戏至少需要十二个人。”
“所以你觉得鬼面判官是希望我们能同盟,平衡我们的星星?”
“我认为是。”林正志露出“你果然懂”的神色,“我们结盟吧。”
徐图想了想,“从我这离开后你还会拜访其他人?”
林正志点点头,“不会是所有人,四到六个人同盟就行,而且尽量是星星数高的人。”
徐图懂了,这家伙是想凭三寸不烂之舌从别人处获得星星,之所以先找上自己,原因就是自己跟每个人都打了招呼,大概知道别人的星星数,别人也知道自己的星星数。
这家伙是个聪明人。
“结盟就算了,不过我可以给你提供一定的信息。”徐图笑道:“只有一个要求。”
林正志一怔,略显失望,“什么要求?”
“别针对我。”
“……没有问题。”
徐图道:“去找2号、5号、8号,这三个人的星星数至少在五颗以上,其他人最高的是三星。”
徐图没有撒谎,只是没有将赵草的星星暴露出来。
林正志得到了信息立即告辞离开,面对徐图时还是一脸笑容,转身笑容就消失了。
徐图看着林正志进了8号的门,立即去敲赵草的房门。
他没有和林正志结盟的心思,却有和赵草结盟的想法。
原因两点,一点是赵草可以看透人心,第二点是他看不懂林正志的想法,林正志远比表面要复杂,徐图都怀疑林正志在大厅的表现是有意的。
赵草没有心机,徐图敲了两下门就开了。
赵草一脸忧郁,看过游戏介绍后的忧郁。
徐图笑道:“能进去吗?”心想:有人要害你。
赵草让徐图进了门,在门口左右探了一探然后关上了房门。
关门代表了一种基本的信任。
“游戏介绍看了?”
“看了。”
“有什么想法?”
“我、我不知道。”
好吧,看来不止害羞,还是个十分单纯的姑娘。
看了眼对方手腕上的磁条,徐图很感慨啊,姑娘你知不知道自己在一群狼中间?
“我想和你结盟。”徐图不想和赵草分析游戏和当下的局面,直接说道:“想活下来和我结盟是你唯一的选择。”
“啊?!”
赵草被徐图一本正经的神色震到了,垂下头。
徐图道:“其实我有点不太明白,在得知游戏会死时你就不害怕吗?”
鬼面判官在宣布游戏是死亡游戏时,厅内所有人或多或少会表现出震惊和害怕的情绪,唯独害羞的赵草反而露出截然不同的神色,似乎是……解脱。
“我本来就是个走投无路的人,生死什么的已经看淡了。”
赵草很流利的说出这番话,按照正常发展,徐图就该问为什么了。
徐图没有问,有一点他希望自己能把控,那就是不和临时凑在一起萍水相逢的人产生纠葛,游戏过后你是你我是我,各自继续过自己的生活。
“不怕死就好。”徐图笑道:“在游戏里,往往不怕死的总是能活到最后。”
“是这样的吗?”赵草抬起头,直面徐图。
徐图这才完全看清赵草的长相。
真是一个漂亮的姑娘,眼睛含着一汪清水。
徐图不敢多想,“愿意和我结盟吗?”
赵草似乎面对徐图时不再局促和害羞了,反问道:“是你真实想法吗?”
徐图道:“是不是真实想法你应该知道。”
离开赵草房间时,徐图正好看见林正志从8号房间出来,看神情似乎并不顺利,徐图微笑打招呼:“嗨,又见面了!”
“……”林正志没理,心想神经病。
徐图也不在意,心想星数高的人凭什么和你林正志结盟。
回到房待了一会,实在无聊,时间还早,连中午都没到,徐图出门来到一楼,大厅里正在布置餐桌餐具,四个妹子对徐图视而不见。
徐图拦住长腿美女,笑问有没有娱乐场所。
长腿美女朝一侧门指了指继续手头上的工作。
徐图走进侧门,见到了除赵草之外的所有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俨然成了三派,不,确切地说是四派,林正志单独为一方。
林正志被孤立了?
徐图默不出声,见一台球桌是空的,独自玩起台球。
林正志堆起笑容又凑了过来。
不等林正志开口,徐图道:“我已经找到伙伴了。”
林正志笑容僵硬,二话不说转身到一对打游戏机前,将游戏机拍得哐哐直响。
徐图一边打台球,一边用余光观察。
除了林正志,其余九人似乎很有默契一样,正好三人一组。
2号文炎彬、5号吴乐山以及8号吴炎三人在一起打扑克,这三人徐图都知道名字,却都不知道他们的星星数,因为这三个人的星星数太多,少一点算都是五颗星以上。
看来星星数多的人站在了一起,他们拒绝将自己的星星分摊给星星数低的人。
3号李梦婷、6号王俊智和7号在一起打台球。
这三人徐图知道李梦婷和王俊智都只有2星,只有7号那个中年人是什么信息都没有,这是唯一一个一开始就将自己掩藏起来的人,不过既然和两个低星的人在一起,想来这人的星星数也不高。
剩下一组人是4号伊涟、10号唐海和12号李燕,三人都是三星,公平的很,谁也不用瞧不起谁。
徐图很奇怪的是,林正志也是3星,这一组为什么拒绝林正志的加入呢?也许其中发生了什么小插曲吧。
再看林正志,一个人孤零零的倒是挺可怜的。
不过,呵呵,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
“十二个人竟然分成了五组。”鬼面判官不可思议地道:“他们在想什么?”
另一个鬼面淡淡道:“应该是脑补了很多东西。”
“现在我很怀疑里面会不会有我们需要的人。”
“为什么这么怀疑?”
“他们只关心星星数,却没有一个人开诚布公地和别人交流自己的能力,要知道这才是关键。”
“有戒备心才是正常的。”鬼面想了想,“不算坏事。”
“问题不在这里,他们私心太重,心性不好,我们不需要这样的人。”
“纯粹品德高尚的人在如今社会已经不存在了,不用太过苛求。”
鬼面判官叹了口气,“这次你希望谁赢?”
“9号和11号吧。”
“为什么?”
“9号基本可以判定无害,11号应该是心性最适合生存的。”
“11号的能力是计算,很难活到最后。”
“所以说世事总是不能如人意,看看吧,他们可是组到了一起,这样的组合我还有点期待呢。”
“你说11号为什么要和9号组在一起?”
“你问题真多,我要告诉你是怜悯心在作祟你相信吗?”
鬼面判官显然不信这一点,“我觉得他知道9号的能力。”
“呵呵。”
第五章 训练
中餐很丰富,摆满了一整条长桌。
十二人各取所需,分堆坐在一起。
徐图望着赵草满满一大盘的海鲜和肉类说不出话来,这姑娘拿了近三人的份额,之前的文静抛到了瓜沼国去了,大口吃肉大口喝饮料,狼吞虎咽尽显豪迈。
“你是从饿牢里放出来的么?”徐图拿的菜以牛肉为主,一大口牛肉配一小口白米饭,再以啤酒下咽。
“唔……唔唔……”
“慢慢吃,在游戏前噎死那就成了最大的笑话了。”
赵草翻了个白眼,抓起一个大鸡腿啃,直吃得满嘴的油腻。
徐图不由笑了起来。
过了会,赵草面前的食物全进了肚子,十分没有淑女形象的摊在椅子上,极其满足地打着饱嗝。
“嗝……真好吃啊!”
徐图递过一张纸笑道:“你像是从未吃过一样。”
“嗯,没吃过,做梦都想吃,今天终于吃到了。”赵草擦擦嘴,叫道:“现在死了也无悔了。”
一群人看过来,蔑视鄙夷。
林正志更是嗤笑一声。
两人不加理会,徐图道:“说得像是你最大的梦想都完成似的。”
赵草直视徐图,很认真地道:“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吃一顿好吃的,吃一顿饱饭,不想到死都不知道好吃的滋味,现在我的梦想已经完成了,什么都不怕了。”
确实什么都不怕了,说话完全不结巴了。
徐图沉默了,这姑娘以前该多遭罪才会有这种梦想啊!
望着无所畏惧熠熠发光的双眼,徐图道:“鸡腿、大龙虾、鲍鱼、贝壳、牛肉这些就是梦想中的所有食物?”
赵草道:“不都是,我想的是鸡鸭猪牛,海鲜想都没想过,今天吃的比我梦想的还要好。”
徐图挺无语的,“你的梦想还真是低廉。”
赵草不吭声了。
“没有取笑的意思。”徐图连忙解释,“我是觉得你的梦想可以放得更远一些,更宏大一些。”
赵草怔怔道:“什么意思?”
“吃遍天下美食。”
“……钱呢?你给我?”
“赢了就有钱了。”徐图诱惑道:“五百万呢,吃什么不能吃,比如好吃的零食,好吃的水果……世上食物千千万,够你吃一辈子的。”
赵草听得双眼发光,小声道:“我们能赢吗?”
徐图凑过头去:“跟我一起绝对能赢。”
“真的?”
“真的!听听我的心……全是膨胀的信心。”
“咯咯……嗯,好,听你的。”
徐图吃下最后一块牛肉,擦擦嘴,“来,我们先进行第一步,听听这些人在想什么。”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赵草怔了怔,随即沮丧道:“我听不见。”
徐图惊道:“听我的就行听他们的怎么就不行了?”
赵草解释道:“他们离我太远了,我只能听到两米范围内的。”
徐图松了口气:“真是吓我一跳,还以为你就只能听喜欢的人心声呢。”
赵草脸刷的一下红了,不敢直视。
徐图拉赵草起来,“走,跟我一起和他们打打招呼,记着把磁条护起来,别人问你你就说是一颗星星。”
两人先到了有7号那一组,7号是徐图最不了解的人,而且对7号的感观也最不好。
“大家吃饭呢。”
“……”废话不是。
徐图笑道:“咱俩能加入你们这一组吗?”
6号王俊智抬头道:“你们有什么资格加入我们?”
这个国字脸少年坐姿很正很直,寸短头发显得很精神,只是目光充满蔑视。
徐图举手摇晃手腕,“我有五条命,有没有资格?”
3号李梦婷抬头欲言又止,王俊智瞥了一眼,李梦婷连忙低下头。
王俊智道:“我们看的是能力,能力不足命再多也没有用,你有什么能力?”
徐图道:“聪明算不算?”
王俊智道:“滚。”
徐图道:“好吧好吧,你们慢吃。”
接下来徐图去“拜访”了另外两个组,毫无疑问,星星数多没什么鸟用,因为人家已经盯上了他,在三个组看来,徐图和赵草的星星数就是他们的。
在走访三组人时,一人的目光一直落在徐图身上,很希冀期盼,似乎在用目光说:“快来啊,到我这来啊。”
不用猜,正是林正志这个被孤立起来的可怜虫。
徐图当然没去林正志那里,直接到一角的沙发上坐下,赵草坐在身边。
“听到什么没有?”
赵草脸色并不太好看,“有个人的想法很可怕。”
徐图猜测:“是不是7号?”
赵草震惊了,“你怎么知道?”
徐图道:“他在想什么?”
“他在想、想进、进入游戏后怎么把我、我们都杀了。”赵草说话又不利索了。
徐图吓了一跳,没想到会有人直接起杀心,还是针对所有人。
“其他人呢?”
“我们要不要提醒别人?”赵草的思维显然在别的地方。
徐图道:“不要多管闲事。”
“可是……”
“没什么可是。别人凭什么相信你?难道要告诉他们你能听到他们的心思?小姐,现在是一个人想杀我们,你要是一说,那就是一群人想杀你的。”
“他们为什么会要杀我?”
“因为害怕。”
害怕是个很奇怪的情绪,它会让人恐惧畏缩,也会给人勇气,做出平时不敢做的事。
徐图再次问:“其他人的想法呢?”
赵草摇摇头:“没听到。”
徐图没问了,看赵草心有余悸的模样,就知道是被7号浓浓的恶意给吓到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最后去拜访7号。
当然,听心声的机会还多的是,也不急在这一时。
吃完了饭,长腿美女趁大家都还在的时候站到台上说:“下午开放训练场所五小时,有兴趣的潜完者到我这里来报名。”
于是所有人都报了名。
很明显,训练场所的开放十有八九是针对游戏的训练,没人是傻子。
训练场在地下,很大的地下场所。
跟着长腿美女下去,众人看到了热武器训练场和冷兵器训练场。
热武器训练场有三名穿着迷彩服的强壮男人当指导师,冷兵器训练场有三名劲装美女当陪练师。
赵草问:“我练什么?”
徐图道:“练枪。”
“为什么?”
“……五个小时你能将冷兵器用到什么地步?”徐图发现赵草不愿动脑,或者是真有点笨。
“那我练枪五个小时也不一定打得准啊!”
“至少会开枪。”
赵草犹豫了一下,“我们是不是走在成为歹徒的道路上?”
徐图捂脸:“姑娘,你的问题太多了,我们先活下来好不好?”
赵草小声道:“要不……我们逃走?”
徐图道:“想也不要想了,人家一个女的扔林正志就像扔泥巴一样,还是老实点吧。”
林正志正厚着脸皮过来想再提结盟一事,听到徐图的话黑着脸转身就走。
赵草道:“他在骂你。”
徐图好奇道:“骂我什么?”
赵草:“骂你全家都是泥巴。”
徐图:“……”
赵草:“还有,我不笨。”
徐图:“……”心想……算了还是什么都不要想了。
热武器训练场其实就只有一种武器:手枪。
什么手枪,没玩过枪的徐图不认识,指导老师也没说,只传授保险怎么打开,怎么射击,然后……就没了。
徐图练了三个小时,三十米距射击,枪枪脱靶。
身边赵草,枪枪10环,有时候一枪打出20环——另外十环是徐图的飞弹创造的。
对赵草的表现徐图目瞪口呆。
“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啊,就这么做到的。”赵草很兴奋,“原来一点都不难,太简单了,是猪都打的准。”
“……”徐图精神上遭到了重大打击。
好在旁边的指导师说了句大实话:9号是天生的玩枪的料。
另一句大实话是:11号天生不是玩枪的料。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摸枪。
只有两个人是有基础的,没让指导师教导。
一个是1号林正志,一个是6号王俊智。
林正志是公子哥类型的人物,自然有机会接触玩枪打靶,其动作很标准,子弹出去在8到10环之间,玩了有一个小时跑去冷兵器训练室了。
王俊智更厉害,开枪随意,抬手就射,打了两个弹匣总共26发子弹,得到260环的成绩就进了冷兵器训练室的门。
徐图看的心惊,试着问旁边的指导师,指导师还真回答了:“6号肯定当过兵。”
徐图突然明白指导师存在的意义了,不止指导训练,更主要的是还可以通过指导师获得其他人的信息。
他立马问其他人,指导师瞥了他一眼,说道:“其余人都是第一次摸枪,不过上手都挺快,你是最差的。”
徐图:MMP。
再看最关注的7号,枪枪不脱靶。
好吧,指导师是对的,从他眼里可以看出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了的鄙视。
徐图不练枪了,去了冷兵器训练场。
对于搏斗徐图是十分自信的,兵器不过是手的延伸,掌握点技巧有什么难的呢?
冷兵器训练场里有三个人,1号林正志、6号王俊智,还有一个8号吴炎。
林正志肌肉线条很不错,但是格斗水平极其糟糕,显然只是练过健美,徐图进去时,林正志正被一位短发妹妹骑坐在身上狂揍,打得嗷嗷叫,一个劲求饶。
王俊智和另一个短发妹妹对练,攻击凶猛凌厉,一看就是十足的好手,而那个短发妹妹只是一昧防守,却将王俊智所有攻击全部格挡、闪避过去,从容自如的很。
徐图吃惊不浅,完全格挡和闪避在现代搏击中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如今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
而令徐图意外的是,8号吴炎一样是身手不凡,把一柄唐刀舞成了光,将平头妹妹罩在了刀光中,叮叮当当的声音络绎不绝,平头妹妹冰冷的声音传出来:“招式不错,速度太慢,再快点,还要再快。”
姑娘,你这是要多快?
徐图咋舌,真是太受打击了。
“你,过来。”
徐图回头。
骑在林正志身上的短发妹妹把猪头林正志踢到一边,心满意足地对徐图勾手。
徐图看了眼林正志,连连摇头:“不来。”
他怕变成和林正志一样的猪头。
短发妹妹杏眼一瞪:“怎么?怕了?”
徐图老实承认:“怕。”
三个姑娘,就这个最凶残,傻子才找她。
短发妹妹道:“不耍留氓不会揍你。”
徐图一头问号。
林正志在地上抱头委屈道:“哪里耍留氓了,只是赞美你一句好圆的凶……你就是找借口揍人,我好冤。”
短发妹妹一脚过去让林正志闭上了嘴。
徐图忍不住笑,冤个毛线哦,肯定是平时习惯了嘴花花,也不看什么环境,打的一点不冤。
“过来。”短发妹妹又在勾手,看架势再不过去她就要过来了。
徐图就觉得林正志可能真的很冤,这个短发妹妹绝比是个喜欢打架的主。
“我想练刀。”徐图连忙说。
“你会玩刀?”
“不会。”
“我去,不会玩刀玩什么刀,来来,我来指导一下你的拳脚。”短发妹妹走过来。
徐图后脊发凉,“别,正是因为不会才要学。”
短发妹妹道:“你是认真的?”
徐图双手一拱:“请师父教我。”
短发妹妹眉开眼笑:“这话我喜欢听……听见没有,瞧瞧人家几会说话,学着点。”后一句是对坐起来的林正志说的。
林正志欲哭无泪,早知道你这么凶我也会拍马屁的,平时听都听出经验来了。
“去挑武器吧。”短发妹妹道。
徐图跑到武器架看了一圈,在刀架上挑了一把长唐刀。
实在是唐刀能砍能刺,实用性非常强。
短发妹妹便也挑了把唐刀。
不到两个小时,训练时间终止。
短发妹妹沉默不语,徐图礼貌告辞。
“11号……”
“嗯?”
“你有练冷兵器的天赋,如果在古代,肯定会成为用刀的高手。”
不到两个小时,徐图给了短发妹妹极深的印象,学招式一次就会,从不需要第二遍演示,结果徐图不止学了短发妹妹的一整套刀法,还学了许多实用技巧,收获满满,现在欠缺的是威力和熟能生巧的巧。
短发妹妹给自己的刀法取名为疾风刀法,说是一套刀法,其实是刀无定式,全是从各个角度怎么顺力用刀的手法,让出刀的速度如同疾风一般。
徐图学的很起劲,简直是瞬懂。
有一点没有说,徐图的学习能力超人一等,简直可以说是过目不忘,小时候一边讨生活一边学习,用在学习上的时间很少,却仍然是全年级的第一名,很可惜生活让他无法继续学业。
遇到感兴趣的事时,学起来更是飞快,那是真的过目不忘了。
说起来,很可能这就是徐图超越凡人的一项超能力,只是徐图从来不把这一点当成非凡的技能。
不过这样说也有点吹牛,学枪怎么老偏呢?
第六章 打地鼠(上)
第二天一早,蓝天白云,微风徐徐。
十二个人被集中。
在两名全副武装穿着迷彩服的壮汉监控下,众人来到一块周围全是高芦苇的场地,中间是一个大圆盘台子,台子上一圈平均分配的“鼠洞”。
鬼面判官拿着一张纸站在了台子上,多的话不说,开口就是:“请游戏者自行决定先后次序。”
主办者竟然没有安排次序分配,显然出乎一些人的判断。
于是十二个人分堆讨论,林正志则傻傻的一个人站在一边不知道想什么。
赵草道:“我们最后一当地鼠吧。”
徐图:“首先你决定不了先后次序,其次你不能保证在前十一次的地鼠环节中保证不失去星星,很可能当你上场时手上只有一颗星星了。”
赵草是拥有7颗星星的高星人员,要命的是赵草因为营养不良,身材娇小素质很差,无论是击打环节还是当地鼠环节都是弱者。
徐图一晚上很认真地考虑过,该怎么保证赵草的星星数,不过太难了,尚能接受的结果是当赵草只有一颗星星时,自己让她打去3颗星星,前提是自己要获得足够多的星星。
他不是没考虑过不管赵草,但是最终否决了这个想法,一来赵草的能力很实用,二来他觉得这样单纯的姑娘不该死在这里,当然第二点是借口,实际上是他对赵草有足够的好感。
分堆商谈不过是讨论组内的人员出场顺序,然后再和别组协商。
所以第一步的结果很快,徐图决定在赵草的前面。
各组内定的决策人站在了一起。
林正志冷眼看着四人:“有没有第一个当击打者的?”
“没有。”徐图和其他三人几乎同时回答。
林正志冷笑,问鬼面判官:“要是没人同意第一个击打该怎么办?”
鬼面判官道:“举手表决。”
林正志道:“好,我第一个,你们不是孤立我吗,我会让你们后悔的。”
鬼面判官将林正志的名字记在了第一个位置。
徐图一看众人,呵呵一笑,“我想第二个击打者的人选你们已经选好了,我不介意第二个上,但是有一点小要求,我的同伴必须最后一个上。”
“我们不同意呢?”说话的是5号吴乐山,右脸颊上有个红色的方片纹身,刘海遮了左眼,有些妖异。
徐图看了眼不远处的8号吴炎,又看了看眼前的6号王俊智,笑道:“能不能给我一个面子?”
“在我们看来,你的同伴是名弱鸡,保她得不偿失。”王俊智道,在冷冰器训练场,徐图的表现同样令他侧目。
徐图道:“没办法,我对她一见钟情,如果不能同活那就同死。”
12号李燕扎着马尾辫,穿着笔挺的女士西装,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盯着徐图道:“看不出还是个情种。”
徐图道:“我这辈子还没喜欢过女孩子,大家给个面子,而且……在我看来,既然大家都自觉分了组,在谁先谁后的问题上可以一前一后的安排,这样才算公平一些。”
李燕道:“你是第二位,不是第一位。”
女人就喜欢斤斤计较。
徐图无奈道:“那就给个倒数第二个的名额?”
李燕摇手道:“NONO,她第三个。”
徐图笑容收敛起来,看看5号吴乐山,又看看6号王俊智,问道:“你们也是这个意见?”
李燕抢道:“当然,你没有选择,我们人多。”
徐图明白了,另外三个组结成了大联盟,可这女人这么喜欢当出头鸟的吗?就不怕老子针对你?
正如李燕说的,徐图没有选择,赵草排到了第三位。
鬼面判官记下。
接着2号文炎彬5号吴乐山和8号吴炎这一组排在了4、5、6的出场位置,因为另外两组又以联盟形式将星星数最多的他们卖了。
鬼面判官冷眼旁观,记录。
剩下两组则以猜拳的形式决定了后六位的顺序,要提到的一点是,徐图最关注的7号成了最后一个上场击打的选手。
出场顺序决定完,游戏立即开始。
林正志拿着三米长的塑料大榔头站到了圆台正中的小圆圈里,其余十一人钻进了下面的地鼠洞。
没想到下面也是一个圆盘,十一个位置,旁边还有一个计时器。
十一人滋溜一圈蹲好,抬头可以看到天上的白云。
“当”,一声锣响,打地鼠游戏开始。
锣声刚响,赵草立即站起来,肩一露便飞快收了回来,露出时还和林正志对了一下眼。
林正志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傻逼一般看着赵草出头又缩了回去。
赵草喜笑颜开,“你说对了。”
徐图呵呵一笑,低声道:“等会和我一起站起来。”
徐图另一边的是4号伊涟,小声问:“他是正面还是反面?”
徐图刚要阻止赵草回答,赵草已经开口,很老实地说:“正面。”
然后伊涟飞快站起来,徐图不及多想,一拍赵草:“起来。”
“啪!”
伊涟崩散着头发捂脸蹲回来,接着徐图和赵草安然无恙地缩回身体。
赵草不解道:“我都说了正面,你怎么就不信呢?”
伊涟崩溃道:“我以为你骗我。”
她在玩心理博弈,无奈人家太老实,同时林正志也不是傻子,与其转圈,还不如盯着面前的几个洞击打。
第一个击打的好处就在这里,面前的鼠洞肯定会有人冒头,除非运气太差,几个洞下的人全是一颗星星,有可能吗?当然有可能,只是机率太小太小,而且林正志只需要等二十秒就知道下面当地鼠的人是不是一星了。
不过接下来徐图就危险了,露过一次面,台上的龟孙子肯定会盯上自己。
徐图心想是不是把伊涟当标杆用,伊涟星星数他是知道的,总共是3颗星星,现在还有两颗,也就是还得冒一次头。
正想着呢,脚下一动,脚下的盘子竟然转了个角度。
自己原来的位置被8号吴炎占据了。
徐图乐了,还有这个机关?
他盯着众人,眼见有几人出头,立即拉着赵草一起出头,就见林正志一榔头正砸在12号李燕脸上。
李燕披头散发地蹲下来,破口大骂:“渣男,只会打女人。”
伊涟被打可是被众人都瞧在眼里的。
林正志回骂道:“活该,谁叫你这婆娘心思最坏。”
原来昨晚林正志之所以被人孤立,就是李燕在从中作祟。
至于李燕为什么针对林正志,谁都不知道。
众人各怀心思,大多是幸灾乐祸,包括李燕的临时同伴。
现在赵草已经三次出头,暂时安全了,一脸崇拜地望着徐图,徐图笑道:“好不好玩?”
赵草一捋秀发:“好玩。”
伊涟怒骂:“好玩个P,剑人。”
徐图心里没来由升起一股怒气,一看对方时间,当即伸手抓住伊涟手腕。
伊涟一愣:“干什么?”
徐图示意了一下时间:“你说我要干什么。”
伊涟震惊了,当即想要站起来,但是徐图力量远超过这个中年女人,一时哪里站得起来。
只听“滴”的一声。
“4号违规,扣除一颗星星,1号加一颗星星,1号完成打鼠。”鬼面判官的声音响了起来。
伊涟怔了半晌,突然大声尖叫:“判官,11号作弊,他拉着我不让我起来。”
鬼面判官道:“规则里没有限制。”
伊涟傻眼。
徐图嘿嘿直笑,不过心里可笑不出来,自己开了先例,接下来肯定有人会因此而倒霉。
第二个该徐图了,他从下面出来,和林正志交错而过。
“兄弟,我不打你,一个要求,不要拉9号赵草。”
林正志翻了个白眼,“我也有个要求。”
“想入我的组?”徐图瞬懂。
“对。”
徐图没有犹豫,“行,对了,别让旁边的女人给抓住。”
林正志:“嗯?”
“我怕她失去理智。”
徐图走上台,拿起大榔头,鬼面判官看着他沉默三秒,“我觉得这游戏可能要被你玩坏了。”
徐图:“过奖过奖。”
鬼面判官心里千万句MMP丢过去。
比赛继续。
徐图飞快绕了一圈,结果看到林正志竖在洞外向他竖“V”,他一锤子砸下,隔两个洞的6号王俊智刚把头伸出来就被砸了进去,直接砸成了一颗星星。
林正志竖起大拇指哈哈大笑地缩了回去。
徐图知道,林正志这是在拿一颗星星测试自己说话的真实性,算是有点气魄。
接下来林正志和赵草用最短的时间将三次出洞的次数用掉,安心坐在下面聊天。
徐图没有盲目出锤,不停自转,等过了二十秒也没有看到7号中年男人冒头,心中一乐,原来那家伙天生一颗星啊!
确定了7号的星星数,徐图不再乱转,凝神静气等“地鼠”出来,整个人仿佛和台子成了一体,面向的扇形区域内一丝一毫的细微动静都逃不过他的一双眼睛。
鬼面判官心中“咦”了一声,这小子不会是装腔作势吧?
很快,鬼面判官就看到了徐图连挥两下榔头,榔头落下时,“地鼠”的头才不过出洞一半,就被狠砸了回去。
鬼面判官暗赞一句,好敏锐的观察力。
被砸中的是5号吴乐山和10号唐海。
接下来是赵草,徐图蹲在了赵草的位置,他忽然发现赵草身边的人变了,左边原来是6号王俊智,现在是2号文炎彬。
右边本来应该是林正志,结果是5号吴乐山。
5号和2号是一组的。
徐图看向对面的林正志,林正志鼻青脸肿,叫道:“不关我的事,他们强行换位置。”
徐图明白了,鬼面判官说的不错,自己真的是把游戏玩坏了。
游戏一开始,徐图就连站三次,途中2号文炎彬竟然想抓他,被他挣脱开来,三次一完,文炎彬双手一举:“你赢了,求放过。”
徐图道:“好,不抓你。”然后一把将文炎彬给死死抱住。
文炎彬大惊,拼命挣扎。
吴乐山过来帮忙,一拳打在徐图腰上,疼得徐图直咧嘴。
徐图一不作二不休,身子横下来,用腿踢踹吴乐山,吴乐山痛的闷哼,来抱徐图的腿,反被徐图夹住了脖子。
三人就这么扭缠在台下,鬼面判官没吭声,旁边的人都惊呆了,这都不算违规?
赵草在台上已经挥了两次榔头,可她的身体素质实在太差了,愣是打空了两次,这么一来她不敢随便挥击第三次,这时听到台下乱糟糟的,各种心中发出的污言秽语响在脑子里,其中夹杂着徐图的心声:“不要挥榔头,不要挥榔头……”
赵草很听话地举榔不动,8号“地鼠”吴炎站在洞口向她打招呼,向她大喊:“来打我呀。”
赵草瞪着大眼睛看着他。
吴炎急了,“快来打我,我不动,打了你就能得一颗星。”特么的再不打,两同伴会同时丢一颗星星。
赵草道:“我不打。”
吴炎愣了:“为什么?”
赵草道:“不为什么,就是不想打你。”对方心里想什么她一清二楚。
“……”吴炎愣道:“你看中我了?没事,你来打我,我星星多,送你一颗。”
赵草道:“我不喜欢你。”
“槽,那你倒是打我啊!”
“不打。”
“我去,你傻啊……”
鬼面判官捂脸,乱了乱了,说道:“2号、5号违规,各扣除一颗星星,9号加两颗星星。”
赵草惊喜交加,脑海中只听徐图还在叫:“不要挥榔头,不要挥榔头……”
好,我不挥!
只要不挥,就还有一次机会。
赵草眼神坚定起来。
吴炎气的跺脚,缩身下去,他也不在原位站着了,蹲行过去,挥拳打向徐图,意图将徐图打晕。
徐图一扭身,将头藏在文炎彬身下。
吴炎五指如勾,锁拿徐图双手,徐图钳制着文炎彬和吴乐山来了个鳄鱼翻身,吴炎身手极好,在仅一米高的台子下做了个横跃,压在了三人之上,试图使出断头台。
徐图迫于无奈,松开文炎彬,和吴炎纠缠在一起。
“2号、5号违规,各扣除一颗星星,9号加两颗星星。”鬼面判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林正志和其他人都特么呆了,还能这样?
这仿佛打开了大家的新思路,双眼各个带光,林正志害怕极了,觉得所有人都在看自己,自己一下子仿佛变成了香饽饽。
“2号、5号、8号、12号违规,各扣除一颗星星,9号加四颗星星。”
台下一下子安静了。
12号李燕突然崩溃大叫:“混蛋,混蛋,我看忘了。”
这时鬼面判官的声音又传进来:“击打时间到,换下一个。”
所有人同时松了口气。
赵草喜滋滋的钻进来,叫道:“太棒了,一次加了8颗星星。”
星星数是及时反馈到手腕磁条上的,赵草的星星变得很小,围了一整圈,其中8颗星星的颜色不是黑色而是灰白色。
“咦,你怎么了?”赵草问。
徐图鼻青脸肿,两只眼睛都特么肿了,他叹了口气:“唉,快找位置蹲下吧。”
第七章 打地鼠(下)
第四个上去的是文炎彬,徐图左边是5号吴乐山,右边是8号吴炎,想想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赵草有些害怕的蹲到特意留出来的空位上,左边是4号伊涟,右边是12号李燕。
林正志对两边的6号王俊智和10号唐海嚷道:“你们盯着我干嘛,关我什么事?”
“嘿嘿。”
林正志一脸黑线:“……”
其实在场的人徐图最清楚各人星星数,心里跟明镜似的。
1号林正志:6星。
2号文炎彬:3星。
3号李梦婷:2星。
4号伊涟:1星。
5号吴乐山:扣了4星,现在有多少不清楚。
6号王俊智:1星。
7号名字不知,推测出1星。
8号吴炎:扣了2星,现在有多少不清楚,至少还有3星以上。
9号赵草:15星。
10号唐海:1星。
12号李燕:1星。
徐图自己8星,已经是人民公敌。
1星人数多达5人,2星2人。
这么一看,不被人针对是不可能的,关键是该怎么在接下来的游戏中尽量减少损失。
徐图脑子转得飞快。
游戏开始,5号吴乐山和8号吴炎直接扑来,徐图想也不想站起来,双腿随即被抓。
赵草得到徐图心灵上的提示,同时站了起来。
徐图拼命扒在台子上抵抗腿上的力道,大叫道:“来砸我啊!”
台上的2号文炎彬举着榔头正好背对徐图,面对赵草。
文炎彬正准备击打赵草,想先得1星。
听到徐图的声音,他一回头看到徐图半个身体都趴在洞边,一股怒火上头,转身,塑料榔头挟着一股风砸下去,徐图松手,整个人瞬间消失,榔头砸空。
文炎彬傻眼。
徐图被拖回台下,吴乐山和吴炎将徐图按的死死的,徐图只是抱住了吴乐山的腿,叫道:“好,咱们同归于尽。”
他已经出了一次头,在上面多待了快3秒的时间,其实他是打算站出去后就不回来了,一直保持出洞状态,要知道规则里可没说一直站在洞外是违规,这是他找到的另一个漏洞,可惜下面两人的力量让他没有太多的反抗力。
吴乐山和吴炎有点懵,接着反应过来,吴炎松了手,出洞,头脑有些短路的文炎彬见有人出头,没多想,本能地将吴炎给砸了下去。
吴炎破口大骂。
现在轮到徐图不松手了,吴乐山一时脱不得身,两人扭成一团。
这时4号伊涟和12号李燕也是抱着赵草在,不过两女人都只有1星,完全不在意出不出洞的问题。
赵草手无缚鸡之力,被两女人按得死死的,她也叫道:“抓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做个交易,松手,你们出去时我送你们星星。”
两女人异口同声:“凭什么相信你?”
赵草哪知道怎么回答,她只是接收到徐图的心思这么说的,脑海就听徐图的心声过来:“用鬼面判官发誓。”
赵草立即大声道:“如果食言,让鬼面判官将我所有的星星数平分给你们。”
鬼面判官的声音传进来:“收到誓言。”整个游戏已经乱了套,他觉得自己好无奈。
赵草惊呆了,望向徐图。
徐图露着一颗脑袋,咧嘴笑出白牙,果然有效,同时扭缠中他已经知道吴乐山还有4颗星星。
林正志得到灵感,看着抓住自己的6号王俊智和10号唐海,也不挣扎,“你们看,我就六颗星星,你们这叫损人不利己,同时还得罪了我,有必要吗?”
王俊智和唐海对视一眼。
“你得保证给我们星星。”
“先让我出个头。”
王俊智和唐海松手,林正志出去冒了个头,台上文炎彬已经完全呈懵逼状态,还幻想着一次再得几颗星星弥补一下,一时犹豫不敢落榔头,眼睁睁看着林正志笑着打了个招呼缩了回去。
王俊智和唐海同时又抓住林正志,林正志笑道:“让我想想怎么给你们星星。”他准备拖,拖到这局结束,同时也想明白了,等会不能再蹲在1颗星星的人身边,像11号那样多好,互相有顾忌才能玩得下去。
吴乐山实在挣脱不开徐图的双手,眼见时间要到,让抱着徐图双腿的吴炎过来帮忙,吴炎松手过来去扳徐图手臂。
徐图突然道:“你帮他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吴炎一怔,徐图一膝盖顶在吴炎肚子上,吴炎闷哼一声,手上一时没了力气,徐图松开吴乐山,双手将吴炎推开,然后出洞又缩回。
吴乐山也趁机出了一次洞,见徐图又要再次出洞,立即飞扑过去再次和徐图扭在一起,同时叫道:“过来帮忙。”
吴炎却是往洞口爬,“等我出洞。”现在可是他的时间最短了。
台上文炎彬茫然地举着榔头不知道该怎么办,看上去很傻的样子。
鬼面判官很无语,他坐在地上,望着乱七八糟的台下若有所思。
这局到时间结束,患得患失的文炎彬最终都没有砸下第三下,当他反应过来时间不够时,已经没有一个人出头了。
徐图利用几秒的时间差,在这局后面的时间中愣是又钻出去一次。
在后面的游戏当中,徐图穷尽思维,又钻了几个游戏漏洞,比如和赵草从同一个洞里钻出来,或是在台下到处游走,大叫:“谁要害我我就害谁。”
不是所有人都怕,也不需要所有人都怕,在怕的人那里出洞一次就能吓退追过来的“歹徒”。
他就是一根搅屎棍,把台下的地鼠搅得一团乱,渐渐地大部分都被搅了进去。
到十一局结束,在众人针对的情况下他竟然还有2颗星星。
这时只剩下7号没有上台了,徐图盘算了一下,其余人的星星数如下:
1号林正志:3星。
2号文炎彬:3星。
3号李梦婷:4星。
4号伊涟:4星。
5号吴乐山:3星。
6号王俊智:5星。
7号:1星。
8号吴炎:5星。
9号赵草:8星。
10号唐海:4星。
12号李燕:5星。
竟然都很平均。
太巧了。
徐图很吃惊,自己竟然是倒数第二?
他觉得这里面隐隐有些不太对。
7号出去了,从头到尾7号就缩在一角没参合乱战,也从不出洞,所有人都知道了7号是天生的一星,没人想去惹他。
7号一出去,徐图就叫了:“现在我星星数是最少的,你们不要再惹我们组啊,我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现在每个人手头上都有3颗以上的星星,谁也不想最后关头再丢失几颗,均都默不作声。
林正志识趣地聚拢过来,暗中对徐图竖大拇指,他现在还真有点服徐图,要不是徐图闹腾,他哪还能保有3颗星星。
“接下来怎么搞事?”林正志问。
徐图没好气地道:“你想搞事?你去搞我不搞。”
林正志连连摇头,悻悻道:“都特么如狼似虎我不敢。”现在他就想保住自己的3颗星星。
徐图想了想:“我们三个一个个的出洞,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三次出洞。”
林正志愣道:“就不怕被打?”
徐图冷笑道:“总感觉7号有问题,他不会轻易下榔头的。”这一笑笑得嘴角好不疼痛。
“要是下了呢?”
“就三次机会,赵草还有8颗星星,让她先出洞三次,他要是打了就给他。”
“行,没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反正不是林正志的星星。
死道友不死贫道。
最后一轮游戏开始。
徐图立即对赵草道:“出去。”
赵草却是愣道:“头上没洞啊!”
林正志道:“出个毛线,头上没洞,真是奇怪了,咱们三怎么蹲在没洞的地方。”
徐图怔住,抬头看了看,明明有洞的啊!
怎么回事?
这时台下出现一个诡异现象,每个人一边蹲行一边抬头看。
“奇怪,洞呢?”
“没看见。”
“快点找洞。”
现在不是出不出洞的问题,而是没洞可出。
徐图喃喃道:“真的还是假的啊,开玩笑吧。”他再次看了眼洞口,将信将疑地探头出去。
“崩!”
徐图摸着脑袋回来,我去,被砸了。
赵草和林正志愕视,齐声问道:“怎么做到的?”
徐图:“???”
赵草道:“上面没洞,你是怎么站出去的?”
徐图恍然大悟,低声道:“来来,你闭上眼。”
赵草闭上眼,徐图让她挪到洞口下方,小声道:“站起来。”
赵草没有犹豫,站起。
“崩!”被砸回。
赵草瞪大眼睛,“怎么回事?”
林正志喜道:“我明白了,我们的视线可能被什么蒙蔽了,看不到洞口了……”他怔了怔,“你为什么能看到?”
徐图道:“谁特么知道,你过来出去。”
林正志道:“我只有3颗星星。”随之看向赵草,言下之意自己的星星数很少,赵草还有7颗星星,让赵草再出去挨一下。
徐图嘲讽道:“没脑子,游戏完了后你离队吧。”
说完让赵草连出两次,结果安然无恙。
林正志才回过神来,过去连出三次,笑道:“好兄弟,今后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徐图不理。
赵草问道:“不告诉别人吗?”
徐图摇摇头,“7号的能力能影响我们的视觉神经,这种人别得罪了。”
鬼面判官瞥了眼扛着榔头的7号汪洋,宣布:“除1号、9号、11号,所有人违例,扣除一颗星星,7号加8颗星星。”
这样一来,众人急了,均知自己可能被什么蒙蔽了双眼,一个个开始试洞。
有人撞到了板子,有人成功站起。
鬼面判官:“2号、3号、6号、8号、10号违例扣除一颗星星,7号加5颗星星。”
找到洞的原地蹲下不动,其他人聪明的聚过去,找到洞的人没有驱赶,大有同仇敌忾的意思。
鬼面判官想了想,没有让台下的盘子转动,显然他对7号的作弊行为感到了不满。
接下来所有人飞快完成出洞,7号没有想到台下的人会本能地抱团求存,以至于最后一榔头没有砸下。
不过也够多了,总共得到了15颗星星。
现在众人的星星成了:
1号林正志:3星。
2号文炎彬:1星。
3号李梦婷:2星。
4号伊涟:3星。
5号吴乐山:2星。
6号王俊智:3星。
7号汪洋:16星。
8号吴炎:3星。
9号赵草:7星。
10号唐海:2星。
11号徐图:1星
12号李燕:4星。
文炎彬和徐图都是可怜的1颗星,7号汪洋得到了惊人的16星。
众人站在台子前,除了7号汪洋衣冠整洁,其余人乌眼肿脸衣服褴褛,女性也没能避免,鬼面判官在台子上审视,看着看着就“呵呵”起来。
一群人冷眼相看。
鬼面判官道:“有意思吗?”
没人回答。
有意思吗?
没意思。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只有一个人赢了,没人会觉得有意思。当然,赢的人除外。
鬼面判官望向11号徐图,他举办过多次游戏,遇到徐图这种人还是第一次,愣是把好好的一个智力游戏玩成了打架游戏。
“11号,有意思吗?”鬼面判官再次问。
“呵呵。”徐图干笑。
鬼面判官道:“看看你,身体饱受摧残,脸肿得跟猪似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原本有5星,现在也只剩下1星,你说你得到了什么?”
徐图很认真的思考,是啊,得到什么了?
徐图问:“能不回答吗?”
鬼面判官摇摇头:“必须要回答。”他实在太好奇徐图的内心活动了,这人不是有精神病就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千万不要回答是为了女人,这一点他绝对不信。
徐图深吸一口气,“真要说得到什么,我得到了生命的保障。”
“???”鬼面判官冷笑,“命数只剩下一,哪里来的保障,当我是傻子。”
徐图:“好吧,刚才是逗你玩的,说实话,谁不想多点星星啊,可没想到他们这么坏,一起欺负我,导致计划落空,得不偿失,唉!”世道真难,实话实说没人信。
“混蛋,你特么是损人不利己。”
“就是,害人害己。”
“麻的,游戏里老子饶不了你。”
“算我一个。”
想赢的人没赢到,想保本的人没保成本,都觉得冤,他们七嘴八舌怒骂,徐图真是成了人神共愤。
鬼面判官道:“看来你引起了众怒,自我祈祷吧。”
第八章 门这边,门那边
晚上徐图将赵草叫到房里,林正志仿佛知道两人要碰头一样,主动找了过来,徐图也没拒绝。
因为对游戏的一无所知,三人只是进行了短暂的沟通,主要是进入游戏后的结盟和行动方针。
从这两天举办者的言行和打地鼠小游戏的分析,徐图猜测游戏本身是不存在结盟形式的,结盟只是私下行为,认为进入游戏后第一要素是远离其他人寻找安全区域,等到将其他人踢出游戏后,三人之间再做商量。
游戏目的是获得井水,没有说一定要将对手致于死地,但是鬼面判官说过,游戏里死亡就是真的死亡,而昨天的训练用真枪真刀似乎也是在说明这一点。
这似乎是一场死亡游戏。
但是好象还没有人有觉悟自己将要参加的是生死游戏。
包括眼前的林正志和赵草。
林正志很兴奋,仿佛巴不得早点进入游戏。
徐图思考良久,决定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
“鬼面判官说过,游戏会死人,你们不怕吗?”
室内的空气因这句话而凝固。
赵草垂下头,小声道:“以前不怕,现在有点怕。”
林正志:“怕有用吗?是,我很怕,可这里的人都不正常,一个丫头就能把我抛出十几米远,所以我想开了,能活下来最好,活不下来也没什么后悔的,这辈子什么没享受过,用这种特殊方式来结束生命,也许是个比较好的选择,总比空虚死要好的多。”
徐图不由打量林正志:“没想到你倒是看破了生死,话说你是怎么被选中的?”
林正志:“有人请我玩一个小游戏,我玩了,就说我是什么潜完者,可以参加更有趣的游戏,我就来了。”
徐图:“玩的是那种弹珠子掉洞的游戏?”
林正志:“是的。”
徐图:“怎么玩过去的?”
林正志:“哈哈,你就是想问我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吧,不怕告诉你,我从小就能控制物体的移动。”
徐图震惊,“你的意思是控制珠子掉进你想掉进的洞里?”
林正志笑道:“完全正确。”
徐图摸了摸脑袋,“能控制多大的?”
林正志顿时不太好意思了,“一公斤以内的物体。”他从口袋摸出一枚硬币,硬币围着身体绕了一圈回到掌心,“怎么样,就问你牛不牛。”
徐图瞪大眼睛,“能用一公斤的石头砸死人吗?”
林正志:“喂喂喂,什么眼神,这是超能力啊,是超能力,给点尊重好不好,重点不在威力,重点在我拥有别人没有的能力,对了,你呢,你是什么能力?”
徐图道:“我的能力是运气。”
“……”林正志愣道:“你是在逗我?”
徐图抓抓头,“说实在的,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能力……”
林正志打断徐图的话:“那你怎么玩过去的?”
徐图道:“随便一弹,它就进去了。”
林正志:“……你是蒙进来的?”
徐图不太好意思地道:“你猜对了。”
“我去!”林正志一脸鄙视,“我还能移个一公斤的东西呢,你啥都不是还看不起我,哪来的底气啊!对了,妹子,你怎么玩过去的?”
赵草扭扭捏捏道:“我是用磁铁吸过去的。”
林正志:“……”
徐图:“……”
两人一脸震惊。
好半晌,徐图问道:“那珠子不是铁的吧?”
赵草:“可它能被吸住。”
好吧,世事无绝对,常识就是用来打破的。
林正志突然觉得自己这支队伍是不是太不靠谱了点,敢情都是混进来的。
徐图道:“其它的就不说了,你们谁熟悉这个岛?”
林正志道:“这是天兴洲,江上的大岛,以前建有农家乐,这几年据说被一富豪买了下来就没对外开放过了。前几年我来过一次,骑骑马射射箭,野地很多,现在岛上多了不少建筑,变化应该很大,说熟悉肯定是不熟悉的了。”
徐图叹道:“好吧,当我没问,明天随机应变吧。”
会议结束,徐图将两人送出房门,关门时突然想起什么,对林正志提醒道:“作为队友不说我没提醒你,要小心7号,这家伙打着把我们所有人都干掉的心思。”
林正志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赵草读到徐图的心声,欲言又止。
徐图道:“察言观色看出来的。”
“哈!”林正志明显不信,又特么逗我,他狠狠鄙视然后回房。
赵草扭扭捏捏没走,徐图问:“还有事?”
赵草低声道:“今天谢谢你!”
“谢什么,我又不是为你,只是自己运气不好。”
赵草急道:“不,我知道,都知道,没人能骗我,明天……明天……我会保护你的。”说完满脸红霞,转身跑回了房。
徐图愣了好半晌,姑娘我真不是为了你,唉,你这是读错了心啊!
……
天刚刚亮,长腿美女给每个房间发了一件蓝色连体衣,并告诉大家个人物品放在房中不要带入游戏。
徐图摸不出材质,只觉得很滑很坚韧,穿上刚刚合身,贴着肌肤很清凉,只是太贴身了,很是不雅,于是又在外面穿了原本的衣服,将手机等物放在床垫之下,这才下到一楼过早。
游戏者陆续下来,和徐图一样,都在外面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唯有最后下来的林正志,一身蓝色的下来。
然后所有人看小丑一样盯着他,3号李梦婷更是将一口牛奶喷到了对面的7号汪洋身上,接下来李梦婷见鬼般尖叫,逃离餐桌,蹲到一边呕吐。
7号汪洋缓缓用纸巾抹擦。
出于对7号的防备心态,徐图离得很远,见状皱了皱眉头,他有个感觉,7号正在失去耐心。
赵草问:“她怎么了?”
徐图道:“7号影响了她,让她看到了不该有的东西。”
林正志逃回了房,套上了自己的衣服才下来。
“见鬼,我还以为只能穿这衣服,都不说清楚。”林正志很不满。
徐图笑道:“他们认为我们这种人应该都不是笨蛋,估计他们也挺意外。”
林正志恼火道:“行了,我是笨蛋好吧。”
徐图就发现林正志这人在大方向上是个聪明人,甚至可以说是睿智,但是在细节上又十分毛糙,显得很蠢。
早饭一吃完,鬼面判官站到了台上,只说了一句话:“大家跟我走,进入游戏。”
林正志不满道:“等一下。”
鬼面判官停下脚步。
林正志问道:“不发武器的吗?”
鬼面判官反问:“谁说要发武器?”
林正志一怔,“不发武器搞什么训练?”
鬼面判官再反问:“谁说训练后要发武器的?”
这时徐图看到鬼面判官身体突然一僵,接着面具下的双眼爆发出精光,直直看向7号,他大步走到7号面前,单手抓住7号脖子平举起来。
整个过程7号全无反应,直到被拎起无法呼吸,才拼命蹬踢双腿挣扎,鬼面判官的手臂纹丝不动。
“对能力没有敬畏的人下场会很惨。”鬼面判官摔下7号,“下不为例。”
7号捂住脖子喘息好久才站起来,脖子上留下清晰的手指印。
厅里寂静异常。
徐图暗暗咋舌,猜知7号刚才针对鬼面判官用上了让人产生幻觉的能力,导致鬼面判官发火。
鬼面判官环视众人一圈,目光冰冷,令人不敢直视。
鬼面判官冷声道:“跟上来。”
众人跟着鬼面判官出了大厅,路上都下意识离7号远远的,就是7号同组的3号李梦婷和6号王俊智也和7号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经过打地鼠小游戏,众人心里无不跟明镜似的,没想到7号的胆子会这么大,敢去撩拨游戏的组织者。
今天天空阴沉,风很大,带来浓厚的江水气息。
在一片芦苇场中间,清出了一块直径二十米的空地。
五男五女全副武装围站一圈,在这两天的生活中,游戏者们都和他们打过照面,他们分担了守门、训练和生活安排。
徐图猜测这个组织可能就是十几个人,不过其中任何一个怕都不是自己这批人能够应付的。
芦苇场地中间除了一扇竖立的铁门外什么都没有。
很奇怪。
难道游戏就是在铁门附近相互撕杀?
有些搞笑吧。
鬼面判官打开了铁门,铁门之后……还是芦苇场,一眼看去对穿,和扇普通的门没两样。
“进门游戏开始,生死各安天命。”鬼面判官道:“当然,我希望有人能活着回来,现在按序号进去。”
大家一头雾水。
林正志是1号,他走到门口望了望,问:“是不是所有人都要穿过门?”
鬼面判官淡淡道:“是。”
林正志道:“只要过了门就算游戏开始?”
鬼面判官:“废话。”
林正志摸摸脑袋:“那我再问句废话,我可以藏在门后暗算吗?”
鬼面判官看了看林正志,“可以。”
“哈哈,原来当1号有这么个好处。”林正志抬腿准备进去,忽然想到什么,动作停下,“我再问句废话,可以捡石……”
“哪里那么多废话。”鬼面判官一脚将林正志踢了进去。
林正志“哎哟”一声,跌入门内……
然后消失了。
林正志在众人面前消失了。
他的身影在穿过铁门时就那么突兀的不见了。
太反常识,太反科学。
众人跟见鬼似的,惊愕……惶恐。
2号文炎彬被吓到了,“他、他到哪里去了?”
鬼面判官道:“门后是游戏世界,到你了,不要让我踢你进去。”
文炎彬道:“这不公平,他在门后偷袭我怎么办?”
林正志在说偷袭时,没人在意,现在可不能不在意了,因为没人知道门后是哪里,林正志在哪。
知而无畏,不知而畏。
说起来文炎彬算是打地鼠游戏中最倒霉的,起始有6星,打完地鼠便只有1星了,1星是一条命,按鬼面判官所说,死就真的死了,谁能不怕?
鬼面判官叹道:“算了,还是我送你进去。”说完一脚把文炎彬踢进了门。
如同林正志一样,文炎彬也消失了。
从一开始,游戏便是强迫性的,纵然有万般不愿也是非进不可的。
没人是傻子。
一个个跨门而过,一个个消失。
赵草消失后徐图忽然就想到一个问题。
他对鬼面判官道:“看来出现的地方应该不在一处,能问句废话吗?”
鬼面判官顿了顿:“问。”
“是怎么做到的?”
“确实是废话。”鬼面判官抬脚要踢,徐图先一步跳了进去。
第九章 真实世界还是游戏世界?
这是一片蔚蓝的天空,空气清新。
徐图过铁门时有一刹那的撕裂感、恍惚感,然后站在了荒野上。
自己的衣服没了,里面贴身的蓝色连体衣也成了褴褛,仿佛过去的不是一道门,而是一个切割机,如果不是蓝色连体衣质量过硬,身上是个什么情况不得而知。
蓝色连体衣的作用应该是保护身体在穿过铁门时不受到损伤。
不过还有一点不太明白,露在外面的肌肤似乎也没受到伤害啊!
徐图没有多想,回头,没有看到来时的铁门,身后远处的林边倒是有只狐狸蹲坐,和他对视。
徐图挥手,狐狸逃进了林子。
看来是荒芜的野地。
徐图确认周围没人,正如他所判断的那样,进入游戏的人不在同一处地方。
只是……
这里到底是真实的世界还是游戏世界?
徐图弄不明白,如果是游戏世界,这也太过真实,无论是土壤还是小草树木,全是真实的,或者换种说法,在他看来是真实的。
远处有水流声传过来。
徐图翻过遮挡视线的土丘,看到了一条小河,他再次确认周围没人没有大型野生动物,这才走到小河边。
河水清澈,清澈见底。
徐图捧起水,感觉就是真实的。
这时他看到了自己的手腕,左手腕应该有个磁条的,现在却是不见了,不,是在手腕上形成了一圈纹身一样的东西。
“潜完者11号,★”
这又让徐图觉得自己不在真实的世界当中。
手中的水印出他的容貌,原本紫肿的像猪头的自己恢复了原本的容貌,哪还有一点伤痕。
到底是真还是假?
徐图喃喃道:“真实的我进入到游戏世界当中了?”所以鬼面判官才会说会死亡,真实的死在游戏当中。
徐图知道自己无法得到答案,想得到答案只有活着回去。
蓝色连体衣基本上烂乱掉了,好在腰部以下可以遮体,还能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
徐图想将破损的衣料撕掉,却怎么也撕不掉,只能将其挂在腰上,看上去像布条裙。
好在太阳当头,温度很高,应该是在夏天。
他沿着河边向上游走,绕过一片林子,在河边发现了一条人踩出来的小径,便转而顺路而行,不到十分钟,远方出现一道笔直的炊烟。
终于有人烟了。
徐图小跑了十余分钟,看见了一个村落。
他没有莽撞地直接进去,而是爬上附近的小山观察。
这一看不打紧,看了后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村子正中燃烧着大篝火,当然篝火不是重点,重点是篝火上烤着的东西,分明是一个完整的人。
村民们穿着古怪,围着篝火匍匐在地,男男女女不下三十人,似乎在进行某种进餐前的仪式。
这特么就是一个吃人的村子啊!
徐图仔细观察村中建筑,没有找到井,一口井没有,不太像任务目标的村子,顿时绝了进村的心,开玩笑,哪怕当野人也不进去。
正当要离开时,村子另一个方向出现了一个女人,一个身上缠着藤萝的女人。
因为距离的原因,徐图看不清长相,却从藤萝间隙闪过的蓝色知道定是和自己一样的游戏者。
很快,徐图便认出女人,不是别人,是赵草。
十二名潜完者,其中四人是女人。
3号李梦婷是短发。
4号中年妇女伊涟是棕色卷发。
12号李燕扎马尾辫。
只有赵草的过肩长发是披着的,赵草性格懦弱自卑,所以才不扎头发,好让自己能藏在发丝之后。
向村子走去的女人披着一头长发,不是赵草又能是谁。
徐图愣了好几秒,显然赵草没有停下脚步的打算。
徐图一阵犹豫,转身跑下山,小心谨慎地向村子摸过去,三十分钟后到了村子边。
村子是开放式的,没有围栏,徐图躲到木屋后,里面有声音传出来,他朝里张望,里面有个老人轻轻推着摇篮,哄着婴儿入睡。
他从后面绕过去,向村中心潜行。
推算时间,赵草应该早就入了村,但是村子里没有什么异常的躁动。
徐图潜到靠近村中心的一间石屋后,小心翼翼探出头,中心广场村民仍然匍匐在地,篝火已熄,有一穿着长袍的老人拿着刀在篝火堆边念念有词,时而虔诚向天,时而亲吻大地……
徐图没有看见赵草身影,心中大为奇怪。
难道是没有入村?
徐图暗道一声冤枉,朝赵草可能入村的方向潜过去。
在经过一间石屋时,突然听到里面有人声传出来。
“大婶,你们这村子有井吗?”
正是赵草的声音。
“井?小姑娘,你问的是什么啊?”
赵草解释什么是井:“就是在地上打个洞,洞里会有水出来,这个洞就叫井。”
“打洞会有水?姑娘你没事吧,地下哪里有水,都是土啊!”
“您没听说过?”
“姑娘说笑了,看你装扮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吧?你们那地下有水?”
“嗯,有水。”
“姑娘,撒谎可不好,我是村子里最有文化的女人,什么都懂,水在土下会成泥巴的。”
“我、我没骗你。”
“真没骗?”
“没有。”
“那好吧,看你长得标标致致的却是个没脑子的。”
“……”
徐图捂住嘴不让自己笑出声,头顶木窗被推开,抬头,四目相对。
“啊!徐图是你,太好了,我找到你了。”赵草惊喜大叫,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封了五官都能感受得到。
徐图傻眼,你特么真是个没脑子的。
窗处多了张大妈脸,“你蹲在这里拉屎?”
……
这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子。
全村五、六十口人。
青壮年男人和女人占了一半,现在全集中在广场上。
徐图和这位牛婶交流了半天才弄明原委。
原来篝火上的男人是村子的猎手,外出打猎时不幸被一条虎狼给咬断了脖子,按照村子里的规矩,众猎手要分食其身,以此获得死亡猎手的勇气和力量。
他们不是食人族,只是一个流传下来的传统。
倒是和徐图在网上呈看过的一个非洲原始部落的传统极为相近。
那个非洲原始部落一夫一妻,丈夫死亡后妻子如果要改嫁,必须要进行一个仪式。
就是在屋子后院挖个坑,将丈夫尸体放在坑里,日晒雨淋让其腐烂,想娶其妻子的男人必须喝一杯尸坑里的腐水,以此来表示继承了丈夫的灵魂,这样一来,妻子便不叫改嫁了。
当时徐图看得跑厕所吐得胆汁都出来了,相比之下,这个村子的传统要正常的多。
没有心理建设的赵草脸白得吓人,差点当面出丑。
牛婶是个和善的女人,至少表面是这样。
村子很小,人口一直不到百人,因此凡是正值青春年华的男人女人都是获得食物的有生力量。
牛婶年轻时自然也曾是其中一员,皮肤是小麦色,很粗糙,还有不少伤疤,现在轮到自己的儿子去当猎手了,此时正在村子正中央去获得不属于他的勇气和力量。
牛婶在谈到自己儿子时充满了自豪,说他将会是村子最有力量的男人,她直勾勾地看着赵草,认为赵草很适合当自己的儿媳妇,并直接问了出来。
赵草被吓坏了,说我已经结婚了,并抓住了徐图的手。
徐图很诚挚地说:“她是我妻子。”
牛婶认真问道:“你愿意放弃她吗?”
徐图:“……”
牛婶道:“你放心,村子里有个牛寡妇很适合你,我可以让她嫁给你。”
徐图和赵草都听傻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牛婶笑道:“其实你同意还是不同意都没关系,只要我儿子愿意,他可以抢婚,我这是为你考虑呢,免得丢了性命。你也放心,我儿子本事很大,你可以不用像别的女人一样去当猎手,安心在家生养孩子,更不用担心被别人抢婚。”
前一句对徐图说的,后一句自然是对赵草说的。
说的理所当然。
两人完全无法思考了,什么鬼?
这村子与世隔绝,为了生存女人也得出去打猎,相比较男人,女人再强也属于弱者,打猎过程中死亡率比男人高,如此一来男人自然比女人多,女人成了抢手货,抢婚便成了习俗。
于是村子里常常出现了一个怪现象。
今天这女人是这男人的妻子,明天这女人便成了别人的妻子。
强壮的男人能在较长的时间里独享一个女人,可一旦残了或者年龄大了,自己的女人便很难再保护的住。
徐图和赵草现在很难将自己放在游戏者的心态上,毕竟所见所闻哪有半点游戏氛围,除了真实就只剩下真实。
要说眼前的牛婶是高级智能NPC,谁特么信啊!
徐图叹道:“我还是不同意。”不管怎么说,他对自己的武力还是有迷之一样的自信。
赵草感动了,一塌糊涂,双眼朦胧地望着徐图,“你、你不必这样的。”
徐图说不同意时还真没想到赵草,心中是空无一物,现在被赵草这么深情地一望,都特么不好意思了,当然现在说真话肯定是不合适宜的,他拍拍赵草手背,“放心,有我呢。”
赵草看到徐图手腕上的“纹身”,忽然回过神来,自己应该是在游戏中啊,她神色坚定起来,“你不用冒险,我可以自杀的。”
徐图瞬间懂得赵草的意思,问道:“你觉得能活过来吗?”
赵草愕然,默然不语。
能活得过来吗?
在真实的世界中何曾有重来一次。
牛婶不太高兴了,“你确定不放手?”
徐图坚定道:“不放。”
牛婶:“你会后悔的。”
徐图:“我从来不知道后悔两字怎么写。”
门外响起沉重的脚步声,牛婶喜道:“我儿子回来了,他可是叫牛大壮。”
看到牛婶儿子那一刻,徐图泪流满面,完了,要死了,还是一起逃吧。
知子莫若母。
正如牛婶说的那样,面前像山一样的男人入门目光便不曾从赵草身上挪开,他满眼痴迷,肆无忌惮地欣赏村子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美。
这个强壮的男人身高二米二十多,眼如铜铃身如熊,数十根麻花小辫垂到了后腰,身背近两米长的大砍刀,脚落地整个石屋子都似乎在震动。
一对朝天大鼻孔呼哧呼哧,仿佛一头生气的牛。
名如其人!
赵草吓坏了,全身僵硬。
徐图……好吧,他也吓坏了,对方不是人,是能直立行走的牛,还是巨牛,只穿裤衩的巨牛。
第十章 抢婚
“娘,这姑娘我喜欢,我要抢婚。”牛大壮开口第一句话就下了战书,声如战鼓,他站到徐图面前,如座山一样俯视:“你配不上你家娘子,她只配得上我。”
“……”徐图黑着脸,“有没有搞错,太不讲道理了吧。”要抢可以,可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委婉一点我也好接受不是吗?
牛婶喜笑颜开,“好好,就知道我儿子喜欢。”
赵草死死抱住徐图胳膊,大声道:“可我不喜欢他。”
牛婶:“你这姑娘真不知好歹,我家大壮是第一猎手,嫁给他是你的荣幸。”
赵草怒道:“我不嫁他。”
牛婶笑道:“这可由不得你,我们牛村的女人都得依这习俗。”
徐图道:“喂喂,我们是路过贵村,我们那没这习俗。”
牛大壮:“入了我村就得随我村的习俗。”
徐图:“你这是不讲道理。”
牛大壮:“我们村向来是这样。废话不多说,来来,我们到广场去决个雌雄。”
徐图泪奔:“给点准备时间?”
牛大壮:“冒得。跟个婆娘似的,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徐图翻白眼,我去,你特么真会说。
赵草全身颤抖,拉着徐图:“不要去,你只有一颗星,我有七颗,我自杀。”
徐图心想:“你真认为自己在游戏里,有七条命?要是我们被骗了,不是在游戏中呢?”
赵草一哆嗦,但随即道:“一个人死好过两个人死。”
言下之意是徐图死了,她也活不下去。
倒不是对徐图有深不可分的感情,而是她实在接受不了眼前的男人,太、太丑了,刚才还吃过人,她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徐图有选择吗?没有。
既然没有,他也不怂了,横竖一刀,怕个毛线。
徐图站起身,一脸无畏,“不怕,死不了。”期望不死的运气能起作用吧。
牛大壮赞了句:“有种。”
锣声响起,村民集中到了村中央,这回不管老少全都出来了,男的雄壮,女的彪悍,有的坐在房上,有的站在凳子上,拿着武器个个翘首以待。
对于外来者,他们没有应有的警惕,就当是村落里的人一样,按村子的规则办事。
或者换种说法,面对1.78米身高的徐图和一位俏娇娘一样的姑娘,村民们没有丝毫负担,就像看到猎物一样。
牛大壮看中了姑娘,也有人看中了徐图。
只是现在是牛大壮抢婚。
牛大壮往中间一站,大声道:“我牛大壮今天看中了一姑娘,可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我不甘心,美丽的姑娘应该属于强者,现在我向姑娘的丈夫发出决斗,以此来决定谁是真正的强者。”
呼呼!
大砍刀在身前挥出一个十字。
隔着七、八米远的徐图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劲风。
徐图看着自己空着的双手,淡定问道:“你就是这样对一个空着手的人彰显武力的吗?”
牛大壮大喊道:“四壮,把武器拿出来让他挑。”
一个胸口有排五爪印的壮汉从一石屋子里拉出一排武器。
徐图上前一看,全是超大超重的武器,关公刀、狼牙棒、铁枪……拿起来都沉手,别说舞动了,还不如空手,至少能保留敏捷。
这时他视线瞥到石屋边柴堆旁边的一把刀上,是把形状像斩马刀的砍柴刀,只是刀柄只有三个手掌宽,像是唐刀和斩马刀的集合体,刀还嵌在一截木头里。
徐图心中一喜,过去拔了出来。
刀身亮洁,两倍于唐刀宽度,长有一米多,真像一把放大了的唐刀,重量虽然不轻,却是比那些“重”武器要轻的多了。
再仔细看,刀面隐约有纹,形成矩阵一般,刀柄处刻有两字:完足。
这竟然是一把有名字的刀。
只是“完足”两字古怪的很,不知其意。
徐图拿刀走回场中,“我就选这把。”
嘲笑声起。
牛大壮不屑道:“这是砍柴刀。”
徐图扬刀一笑:“就用砍柴刀。”
牛大壮嗤笑:“输了可是会死的。”
徐图道:“赢了这刀得归我。”
牛大壮:“行。”
话音一落,牛大壮猛地跳起四米高,如泰山压顶,双手执刀当头朝徐图劈下。
徐图头顶上的阳光都缺了一块,铺天盖地的压力让人无法呼吸,脚下尘埃大起,望着上方阳光里的黑影,徐图心生无力之感,侧移开去。
大刀落在了地上,地面震动,开了一条长达三米的口子。
徐图脚下一时不稳,又见大刀横削过来,心头危机感大生,只能侧滚闪避。
刀从头顶上方过去,破空劲风推得徐图多打了一个滚,想要站起时又见刀锋劈来,吓得他继续翻滚。
牛大壮哈哈大笑,大刀连连劈下,徐图心头危机不除,站都站不起来,只能滚来滚去,说不出的狼狈。
周围哄然大笑。
赵草吓坏了,泪水在眼中打转。
牛大壮数砍不中,刀越来越快,几次和徐图都仅差之毫厘,有一次刀面擦到徐图身上,后背的一块皮肤都蹭的皱起,活生生让那块皮肤和血肉失去了直接联系。
徐图心里叫苦不迭,知道再要不了几刀,自己非得死在刀下不可,而这个时候他早不认为死亡运气能够起作用,心头的危机是如此浓重,自己不躲就真能不死?
他不敢尝试,拼命滚动,后背突然被什么挡住,心一抖,完了。
牛大壮的刀势却陡然顿住,悬停在半空。
徐图连忙侧滚翻开去,翻身跳起,这才发现刚才挡住后背的不是别的什么东西,而是一个石墩,石墩上坐着村子最年长的老人,牛大壮的刀停在老人头顶上方一尺处。
老人神色不动,泰然处之。
牛大壮收刀施礼:“村长!”
村长挥挥手:“继续。”
牛大壮应了一声,回头朝站在场中间的徐图冲来。
徐图默不作声反迎了上去。
他算想明白了,如果任由牛大壮将刀舞起来,自己又要落入之前的被动局面陷进死地。
他把叫“完足”的刀拖在身后,牛大壮迎面劈下,“完足”从身后斜挥而出,同时脚下一个侧滑,借助刀身的重量,身体横移有两米,双刀交错而过。
牛大壮侧身,“完足”贴身过去,手中的砍刀却是收势不及落在地上,直入土中,等他拔刀出来,左侧已是闪耀起一道璀璨的刀光。
牛大壮第一次后退了,这让他感到了羞辱,愤怒咆哮,然而左侧刀光再起,他只能再退一步,刀光如影随行……
徐图盯着牛大壮左侧连出了五刀,牛大壮连退了五步全躲闪了过去,但是步伐开始凌乱,以至于在大地中的砍刀无法拔出,一直拖在大地中,将大地拖出一条长长的口子。
当牛大壮不再躲闪,怒吼声中抽刀横削,意图用两败俱伤的方式来扳回劣势,徐图刀势却已成。
进入游戏前短发妹妹教会了徐图一套自命名的“疾风刀法”,疾风刀法顺力用刀,换个高深的说法是人随刀走,力借刀势,徐图领悟能力超群,两个小时尽得真髓,当时短发妹妹没说什么,向上汇报时表达了足够的震惊,将悟性评了个超优,并怀疑悟性就是徐图的特长。
当!
双刀交击。
一个仓促出刀。
一个借了前五刀的威猛刀势。
徐图双手执刀之下将牛大壮的砍刀正面格挡下,刀锋一转,以刀面贴着对方刀锋削过去,切在砍刀的护手上,刀锋抵着护手为点,徐图顺着半跪身体滑过去,从牛大壮的双退间滑过,刀锋直划向要害。
牛大壮吓得跳起,徐图起身连劈带削三刀。
一刀劈开牛大壮回削的一刀。
一刀削去一截小麻花辫。
最后回来一刀削在落地后牛大壮的后腰上,不过是以刀背削回来。
一刀中,徐图连退五、六米远,头顶一片清凉,却是被牛大壮的刀削去了一截头发,差点伤到头皮。
在徐图刀背击中牛大壮腰上时,牛大壮绝望下放弃防守,旋转出刀,转了七百二十度,宛如dota里的剑刃风暴,幸好徐图退得快,才只削掉一撮头发。
而他之所以最后一刀用刀背,实是因为在对方村子里不敢杀人的缘故,生怕对方群起攻之。
徐图大叫:“你输了。”
牛大壮看了看腰,又看了看脚下,呆立在场中,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徐图顺着牛大壮的视线一看,再回想牛大壮最后回转的身姿,想来最后牛大壮施展旋风刀时脚踩中了一块石头,这才让刀势偏高,从头顶过去,顿时暗呼侥幸。
村长老头道:“大壮,你输了。”
牛大壮这才收刀,一句话不说,黑着脸大步离开。
牛婶一脸的不可置信,怔怔盯着徐图,许久才转身推开人群走了。
赵草尖叫入场,把徐图死死抱住,身上藤萝扎得徐图苦不堪言。
村民沉默中鸟兽散,其他人似乎对这两个外来者并太放在心上,看完了热闹各回各家,找妈的找妈,找娃的找娃,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没一会,周围就只剩下了老村长。
老村长站起来,徐图这才发现老村长即便驼了背也比牛大壮要高。
“你打败了我们村子最强的勇士,谢谢你手下留情。”
徐图道:“也谢谢您救了我。”
老村长摇摇手:“那是意外。外来的勇士,有没有兴趣到我家里坐坐?”
第十一章 牛寡妇的任务
老村长家是村子里最大的石屋,按照现世的标准,也就是两室一厅,家中陈设简单,没有任何和生活无关的东西,比如艺术品。
对一个与世隔绝建在荒野丛林的部落来说,生存是大于一切的。
村长家没有村长夫人,没有后辈,孤身一人。
老村长倒了两杯水放在两人面前,不问两人来历,只问两人是经过牛村还是特意到牛村。
回答自然是经过。
老村长兴致大增,问两人来时有没有遇见食物充足之地。
食物自然指的是野生的兽群。
徐图说没有。
赵草说有。
徐图看向赵草,赵草说有片草原,草原上有牛群、鹿群、狮子等。
徐图心说你不如直接说看到非洲了。
他实在不想节外生枝。
赵草脱口说:“可能真和非洲差不多,好多野生动物。”
徐图无语。
果然,老村长喜不自禁,于是赵草有了衣服,衣服是老村长过逝的妻子留下的。
赵草在老村长眼里成了贵宾,徐图则成了赵草的附带品,徐图要衣服也要不到,老村长直说家里没有适合你的,光着膀子挺好。
老村长请求赵草带村子的猎手去寻找新的猎场,只要赵草帮忙,必有厚报。
牛村这几年食物匮乏,已经到了生死边缘,老村长抱以厚望地看着赵草,赵草不知道该答应还是不答应,看徐图。
徐图望着老村长遗憾地说道:“不是不愿帮你们,实在是还有事情在身,怕是没时间耽搁。”
老村长沉默半晌,“我可以先把报酬给你们。”
说着入了内屋,出来时手上拿着一个精制的金属箱。
徐图和赵草愕视,两人一看就知金属箱不是村子该有的东西,因为它太高科技了,制造工艺就算放在自己的世界当中,也是领先时代的产品,上面的锁还是电子锁。
“这不是你们村子里的东西吧?”徐图脱口问道。
老村长并不否认,点点头,“这是神赐给我们的镇村之宝。”
徐图:“……”
老村长:“神说有朝一日会有人来帮助我们脱离困境,让我将它当作报酬给帮助我们的人。”他望向赵草:“我想你就是我等待的人。”
我去。
任务奖励?
我们是在玩游戏?
徐图瞪大眼睛,“里面是什么?”
老村长没理徐图,只是看着赵草。
赵草不好意思道:“里面是什么?”
老村长:“不知道,神的东西我打不开。”
徐图又问:“里面别不是空的吧?”
老村长闻若未闻,赵草只好重复徐图的问话,她现在也好奇的很。
老村长道:“神不会骗人,我说了,报酬可以先给你,你可以先打开看看。”他将箱子推到了赵草面前。
徐图翻白眼,被无视了。
两人激活电子锁,屏幕出现一个九宫格。
提示将1到9数字填入格子里,横竖斜相加均为15,数字不能重复。
这是最简单的三阶幻方。
对徐图和赵草来说,实在太简单不过。
赵草直接将9个数字填上去,嘎达一声,金属箱子开了。
老村长双眼瞪得滚圆,显然好奇心人人有,哪怕是神给的,他也曾经不止一次试图打开箱子,却怎么都打不开,实在是太难了。
而眼前的外来者却是随手就开了。
这让老村长更加坚定赵草就是神所说的指引者。
金属箱一打开,徐图和赵草就感到一股子诡异的气氛笼罩在身上。
箱子里放着一把手枪,两个弹匣。
好吧,徐图一直认为这是个真实的世界,结果却是无比荒谬。
这是游戏世界。
老村长发布了一个任务。
任务奖励是手枪。
为赵草准备的武器。
赵草笑得跟花儿一样,弹匣推上,拉栓上膛,整个人顿时有了强烈的安全感。
徐图看着自己的刀道:“这是作弊。”
从牛村的情况来看,这是一个冷兵器时代的世界,哦不,是冷兵器游戏世界,在一个冷兵器时代里,一把枪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无敌。
“只有26发子弹呢。”
“知足吧你,这不是让你来杀敌的,是让你防身的。”
老村长好奇道:“这是什么?”
赵草:“是神器。”
徐图:“是暗器。”
老村长无视徐图,更接受神器的说法,神给的东西当然是神器。
接下来是闲谈时间。
主要是老村长和赵草在聊,徐图在听。
一个小时,整个村子的情况完全清楚。
牛村里的人全姓牛,人名也极为儿戏化,或者说是游戏化。
老村长叫牛老壮,村里第一猎手叫牛大壮,第二猎手叫牛二壮,依次类推,女人便是牛大妻、牛二妻……
至于未成年者,则是没有名字的,一般称呼为阿大儿、阿二儿……
最让徐图无语的是,名字还不是固定的。
牛大壮如果继承了村长的位置,便不能叫牛大壮了,只能叫牛老壮,后面依次往前进一位。
如果有人死了,比如牛二壮死了,那么牛三壮就变成了牛二壮,后面的依次往前进位,其妻也都很荣幸的进一位。
说到底,牛村人的名字不仅仅是为了识别,最主要的是代表了实力。
难怪牛婶在介绍自己儿子时,用得意的语气说我儿子可是叫牛大壮,原来是这个原因。
村子最牛气的时候,名字排到牛一百一十二壮,如今只到牛十七壮。
不过话说回来,这名字真要是喊出来叫,还挺喜感的。
当晚徐图和赵草住在了村长牛老壮家。
面对一张床,赵草说:“我睡地上。”
徐图:“矫情个啥,都睡床上,一人一边。”
于是徐图愣是一晚上没睡好,生怕翻身被床中间的“完足”刀给割了。
第二天一早,赵草跟随牛三壮和牛四壮出发寻找新的动物栖息地,徐图留在了村中。
不是徐图不愿一起去,实是村长牛老壮将他留下,看到周围一排牛数字壮,徐图知道自己成了人质,这是牛老壮担心两人不告而别。
不得不说牛老壮有先见之明,徐图一开始还真有这个打算。
闲极无聊的徐图只能在村子里乱转,遇到了村子中唯一的牛寡妇。
牛寡妇名字就是叫牛寡妇,一个失去了男人的女人在没有人要的情况下,名字只能叫牛寡妇。
如果有两个牛寡妇,名字就会变成牛大寡妇和牛二寡妇。
牛寡妇很年轻,最多只有二十岁,她才成的寡妇,昨日篝火上炙烤的男人就是她的前夫。
牛寡妇长相并不难看,至少比牛三妻、牛七妻等五、六人要好看。
可惜牛村的男人有限,已经没有多余的成年男人能够娶她,牛大壮虽然是单身,可她和牛大壮之间却是亲兄妹。
牛村是必须要隔一代才能结婚的。
徐图看到牛寡妇时,牛寡妇蹲在家门前眺望蓝天,眼里充满了哀伤和寂寞。
徐图没想过打扰人家的缅怀过去,却被牛寡妇木然的目光扫到。
牛寡妇站起身:“诶,我好看吗?”
徐图左右看看,周围没人,指着自己的鼻子:“跟我说?”
牛寡妇:“嗯。”
徐图出于礼貌,笑道:“你很好看。”
牛寡妇:“那你娶我。”
徐图震惊:“嗯?啊?!”
牛寡妇:“娶了我你就是牛村人,就是新的牛大壮,等村长死了,你就是牛老壮了。”
“……”
我去!
谁想当牛大壮牛老壮,我一点不稀罕好不好。
徐图仿佛都听到了头顶上有乌鸦在叫,连忙摇头:“不好意思,我有妻子了。”
牛寡妇竖起胳膊,露出结实的肱二头肌:“好的女人不止要长相美,还要有强壮的身体,你现在的妻子太柔弱了,配不上你,整个牛村只有我配得上你。”
徐图想笑却笑不出来,他看得出来眼前的寡妇很认真,而且眼神太特么坚定了,就好像认定了自己一样。
他突然有些紧张。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他收敛起笑容,正色道:“两个人在一起不是看外在的表像,要看性格是不是合适,我是没可能离开她的,而且你的性格完全不适合我,我们不合适。”
牛寡妇道:“合不合适要在一起了才知道,就好像鼓车里的齿轮,一开始总会有些格格不入,时间长了就越来越顺手了。”
徐图怔了怔,这寡妇不简单啊,还懂磨合的道理,搞不好是村子里最有学识的女人。
“已经磨合好的齿轮再换上新的没有必要,这叫没事找事。”徐图准备开溜了,可牛寡妇下一句话让他停下了脚步。
“如果老齿轮坏掉了呢?”
“什么意思?”徐图盯着牛寡妇。
“我的意思是她要是死了呢?”
徐图听到这话很震惊,他看着牛寡妇,不觉得对方在开玩笑,不由皱起眉头,“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牛寡妇道:“如果你杀了她,我可以把前夫留下来的宝藏告诉你。”
“宝藏?”徐图抹去额头的冷汗,这又是一个任务?
因为活生生的村民太过真实,他仍然不能将自己代入到游戏,潜意识觉得这个世界并不是游戏世界那么简单。
“我丈夫生前是牛五壮,是名很英勇的猎手,可惜运气不太好,上次单独出外打猎被食人草刺中,死前告诉我他找到了一个藏宝图,遗落在了食人草丛里,我可以带你过去寻找。”
徐图淡笑道:“我对寻宝没什么兴趣。”
牛寡妇:“长生是每个人的梦想,宝藏是……生命泉水,喝了可以长生不老,难道你不喜欢?”
徐图心里头一万头草泥马奔过,震惊无语。
果然是任务。
可任务条件太特么缺德了。
“我不信,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妄想用一个虚无缥缈的谎言让我去杀害自己的妻子,是你太天真还是我看上去很傻?”徐图实在不能理解牛村人的脑回路,特别是眼前的寡妇,说的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仿佛这么说就是天经地义一般。
眼见男人起了兴趣,牛寡妇有些高兴起来,双目生辉,大声道:“我可以先带你去找到藏宝图。”
徐图道:“那行,真有这么回事我会考虑的。”
牛寡妇大喜,“等等,我准备一下就出发。”
徐图道:“顺便帮我找件衣服。”
第十二章 食人草丛巧遇悲情盟友
牛寡妇很快准备完毕,兽皮短裤、兽皮背心,显出修长的四肢。她背着弓箭拿着铁枪,腰侧还有一个小兜兜,头发盘在了头顶扎成揪揪十分精神,完美的荞麦色皮肤让整个人有着独特的魅力。
如果没有之前的一番交流,徐图难保不会被眼前的女人吸引,现在嘛,徐图一点心思都升不起来。
他穿着前牛五壮的一件麻布衣服,因为太大,不得不把衣襟系起来,完足刀背在身后,头顶缺块头发露出头皮,整个人显得有些滑稽。
很快两人被村长牛老壮拦住,问两人要到哪里去。
牛寡妇道:“掳心。”
徐图以为男人有抢婚习俗,掳心可能就是女人抢男人的习俗,结果看到牛老壮一脸懵逼模样,才知道身边英姿飒爽的寡妇特立独行,并没有弄懂“掳心”两字的含义。
牛老壮愣了好几秒,最后没有阻拦,牛村人口实在太少了,这种增加人口的行为牛老壮非常赞同,管你是生的、捡的还是掳来的,只要是人那就行。
两人出村向西走,赵草是向东离开的,截然相反的方向。
……
烈日炎炎,空气干燥。
“还没到?”
徐图满头大汗,周围蚊虫侵扰不胜其烦,身上多处被咬,又疼又痒,反观牛寡妇,走了两个小时竟然一丝汗都没出,蚊虫更是不近其身。
“快到了。”
“你身上是不是抹了什么?”
“嗯,避虫草的草汁。”
徐图无语,好吧,这寡妇真想嫁自己?
眼见牛寡妇没有丝毫拿出草汁的意思,前方又有片稀疏的林子,想必蚊虫更多,徐图只好说道:“是不是给我也抹点?”
牛寡妇羞涩起来,“只有夫妻才能共用,你是愿意娶我了吗?”
“……”
徐图无语地看着牛寡妇,现在你跟我玩害羞玩羞耻?你真有吗?
最终徐图没有抹上避虫草的草汁,对于贞洁这一点,牛寡妇表现出洁癖般的固执。
正如徐图想的那样,树林里什么虫都有,穿过林子,身上被咬了无数个包,一只红螳螂站在肩膀上带出了林,徐图发现时,张牙舞爪的螳螂下了狠手,夹住了耳垂。
不过五秒左右的时间,耳垂肿得跟包子一样,肌肉不受控制不自主的颤抖,同时伴有欲裂的头痛。
徐图倒在了草丛里,仰望着变得朦胧的天空。
牛寡妇的脸遮住了天空,看不真切,只觉得牛寡妇的神色似乎很慌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这让徐图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红螳螂的毒很致命。
徐图露出苦涩的笑,运气呢?能避开死亡的运气在哪里?
草丛里有两株与众不同的草,笔直竖立如同两枝铅笔,徐图的右手正好在两株草中间。
两株草摆了两下,忽然如同盛开的鲜花一样开了,开出七根垂条,露出中间针状的蓝色草芯,两根草芯电射进手背,手背顿时变成了蓝色,那些垂条仿佛变成了八爪鱼的触角,将徐图的手死死包住。
徐图的手顿时没了知觉,并飞快向上蔓延,没一会,徐图失去了知觉。
徐图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父亲酩酊大醉在街上滩成软泥,徐图拼命拖着父亲回家,从父亲口袋里掏出几元的零钱出去买了个小面包,以此度过饥饿的一天。
这样的日子不断重复。
直到有一天父亲保持了难得的清醒,对他说:“有一天我会去找你妈妈。”
徐图听到这句话后醒了过来,天空很蓝,周围很安静,他没有动。
梦很真实的印在脑海里,他不记得父亲什么时候说过那句话,但是他知道父亲是肯定说过的。
没有童年欢乐的他对父亲怀有刻骨铭心的恨,父亲因赌债消失,他不悲伤甚至有些高兴,希望父亲不再出现。
现在他有个感觉,父亲去找母亲去了。
母亲,徐图没有一点印象,只知道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死了,但是父亲从来没有带他去拜祭过母亲。
母亲真的死了吗?
徐图挥去脑中杂思坐起来,牛寡妇蹲在不远处的林边大树上,满脸惊惶。
徐图朝她挥手,扯断了束缚在手背上的草,牛寡妇拼命摇头。
“过来啊?”徐图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身体有种从未有过的轻松感,他并没有在意。
“有食人草。”牛寡妇大叫。
徐图吃了一惊,连忙退到林边,干燥的风吹过,野草起起伏伏。
“哪里有?”
“你已经被它扎了。”
“可我没死。”徐图扭动了一下身体,身体状况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牛寡妇惊疑不定地跳下来,抓起徐图的手,指着徐图手背确认:“看,这是痕迹。”
果然手背上有两个小眼,针眼大小,不细看看不出来,徐图却看得很清楚。
“那我为什么没死?”
牛寡妇一脸傻样,“不知道,我前夫死了你为什么不死?”
我去,会说话么?
徐图摸了摸耳朵,耳朵消了肿,红螳螂夹的伤口还在。
“也许是以毒克毒。”徐图下了结论,心想是不死的运气在起作用?
“什么?”牛寡妇不懂。
徐图没解释,“这里就是食人草所在的地方?”
牛寡妇摇头:“看到前面的山谷没有,死亡山谷,还有差不多五里。”
“可按你说的我是被食人草扎了,那么我有个问题,食人草为什么在这里出现?”
“不知道。”
牛寡妇已经处在完全茫然的状态,并且余悸未消,如果不是徐图倒在草里,说不定倒霉的就是自己。
“去看看吧。”
“不,我不去。”
“……”徐图:“你的意思是就在这里等着?”
“嗯。”
“好吧。”
徐图不再理牛寡妇,他算是明白了,牛村的人没有爱的观念,他们一切的行为都是为了繁衍。
繁衍这个词用在人类身上不好听,可现在的事实表明,牛村里的牛人“生存”两字占满了脑子,没有时间去思考人类该有的爱情问题。
设计游戏的人一定是个没有经历过爱情的笨蛋。
徐图一边走进草丛,一边在心里吐槽,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把这个世界当真实的世界了,可能牛村里的人全都是牛变的。
他小心谨慎地用完足刀拨开草丛,原来躺倒的地方果然有两株和周围不一样的草,他用刀触及蓝色针芯,散开的残缺垂条收拢,把蓝色的针芯包在里面,却已经不能完全掩实。
这样的草隔一米便有两株并生,徐图仍不敢大意,用手去触碰,食人草仿佛遇到毒蛇一般躲避,当被触及,食人草便开始往土里缩,直到看不见。
徐图沉思片刻,走进草丛。
在看到食人草对自己避之不及后,当即高歌大步前行。
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
林子边,牛寡妇看傻了眼,在草丛边犹豫不决,最终没敢踏进一步。
有食人草的地方看不到任何地上跑的哺乳动物,徐图等于处在一个极度的安全环境当中。
徐图没有进入死亡山谷。
按牛寡妇所说,前夫是被食人草给扎了才死的,那么依据徐图的推测,在明知死亡山谷有食人草的情况下,牛寡妇的丈夫不会笨到进去送死,那么只能是在他认为安全的地方被食人草扎的。
也就是说食人草的领地从死亡山谷里蔓延了出来,而这个情况牛村的牛人并没有掌握。
他搜索山谷前的草丛,果然不出所料找到了一个金属筒。
金属筒里有一个卷轴,卷轴展开,上面有一副地图,地图不小,上面有五个村庄,外围四个村庄,中间一个大村庄,牛村是四个村庄中的一个,而中间的大村庄上有一个感叹号,旁边有两个红字:宝藏。
确实是一副正宗的藏宝图。
按照游戏理论,中间的大村庄就该是生命泉水的所在地。
中间的大村庄叫不死村,四小村分别是猪村、狗村、牛村、羊村。
猪狗牛羊齐全,让世界更加不真实。
地图上只有这五村,还有道路延伸到地图外,外面有什么徐图一点不在意。
收好地图,徐图心满意足,准备返程,走出两步突然停下,侧耳细听。
“救……命……”
声音很微弱,几不可闻。
不过徐图能确定是有人在喊救命。
他走进了死亡山谷。
有些吃惊,死亡山谷没有野草,只有遍地的食人草。
和之前的食人草不太相同,死亡山谷的食人草有半人高,密度更大,但绝对是同一品种,像一片棍子林。
徐图所过之处,食人草均缩进地面,走过后又再重新伸出来。
前行了半里路,一块两米多高的巨石呈现在眼前,再走半里到了近前,巨石上躺着的人和徐图视线相对,瞬间泪流满面。
“兄弟,见着你真是太好了。”
“哈哈,你在这里晒太阳吗?”徐图捂腹大笑。
巨石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达成联盟的林正志,此时他嘴唇干裂精神憔悴,有气无力地道:“能不能先给口水喝?”
徐图原地转了个圈:“没水,你到底怎么回事,哪里不好待非要在这里待着。”
提到这事林正志不知哪来的力气,破口大骂道:“我特么哪里知道,特么的混蛋游戏,一进来就在这石头上,我、我、我特么槽他们祖宗,哪个游戏是把游戏者直接放在死地的,混蛋。”
徐图震惊了:“你直接就在这里出现?”他攀跳上巨石,抓过林正志手腕一看,上面只有一颗星星。
林正志悲痛道:“一开始哪里知道周围是这种杀人的怪草,我特么还兴高采烈的往里钻,结果被扎成了刺猬,再醒时又出现在这里了。”醒过来后看到自己的尸体被食人草消化掉的感觉并不好受。
徐图:“那怎么丢了两颗星星?”
林正志怒道:“换你在喊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的情况下,就不想办法脱离困境?当然是又被扎成刺猬了。”
徐图忍住笑:“你可真倒霉。”确认了一件事,在这个世界真的能复活。
林正志泄了气,躺倒,“是倒霉透了,本来三条命,现在就只剩一条了,不敢试了,你呢,你是怎么回事?”
徐图:“我啊……”
徐图没有隐瞒,把自己的经历轻描淡写的大概说了一遍。
听完,林正志道:“不公平,真特么不公平。”
公平?徐图呵呵一笑。
“食人草为什么不扎你?”林正志突然想起关键点。
徐图道:“被扎过了。”
“别特么逗我,扎过就不扎了?我特么被扎两次了。”
“也许是扎死后重来它们就不记得你了吧。”徐图笑了笑,没有说自己被红螳螂夹过,“扎过不死就不会再扎了,要不再试试?”
林正志想骂人,最终没敢骂:“带我出去吧,这鬼地方再也不想待了。”
“跟着我走吧。”
徐图跳下石头,食人草缩进地面。
林正志趴在石头上:“没力气,就不能帮我一把吗?”
“那你滚下来。”
“……行,接好了,我太虚弱了,要是摔死才特么冤了。”林正志没有犹豫滚下石头,徐图轻松抱住,然后松手。
“谢……哎哟……”林正志到嘴边的谢字吞了回去,怒道:“干嘛呢?”
徐图道:“难道要我抱你走?还不起来,你身下可是有个洞。”
什么洞?
当然是草洞。
林正志一下子弹起来,“我说你就不能对哥们好一点吗?”
徐图:“对你够好了,跟上。”
林正志连忙跟上,回头,就见一株株食人草在身后重新冒出来,直看得心惊肉跳,连忙贴近。
“哪里剪的头?挺特别的。”路上林正志嘴上不闲,望着徐图头顶发笑。
徐图干脆用完足刀将头发都给割了,使自己的脑袋不再那么明显。
“呵……人不要太完美,太完美就没意思了,之前的缺陷挺好的。”林正志笑道。
徐图有些后悔救下这小子了。
第十三章 我被牛寡妇淘汰了
徐图带着林正志脱离食人草范围已经是下午的饭点了,牛寡妇还在林子边的树上藏着,等徐图到了近前,她从树上跳下来,把林正志吓了一跳。
“他谁啊?哪捡的?”牛寡妇很好奇,怎么就捡了一个人回来。
“啊美丽的小姐,我叫林正志,是徐图的哥们,见到你很荣幸。”林正志眼睛一亮,整理了一下发型,再整理了一下只剩半截的蓝色贴身衣服,长期健身让身材极为完美。
牛寡妇眼睛一亮,“我很漂亮是吗?”
林正志正色道:“绝对漂亮。”
牛寡妇喜笑颜开:“你娶我好不好?”
“……”林正志望向徐图,什么情况?这里的妹子这么好勾搭?
徐图不理,有人接刀正好,话说回来,这寡妇想嫁人想疯了吧。
“咕~~”不合适宜的声音从林正志肚子里传出来,他脸一红,“美女,有水有吃的吗?两天没吃没喝了。”
牛寡妇不太满意林正志没有立即回答,“水有,食物没有。”
林正志:“有水也行,我要渴死了。”
牛寡妇道:“那你会娶我吗?”
你特么有点纠结啊!玩玩可以,别老提结婚啊!林正志心里有些烦,面上还是带着笑容:“连水都不给我喝口就想我娶你啊?”
牛寡妇:“你娶我我再给你水喝。”
林正志有些懵,“一点水不用这么讲究吧?”
牛寡妇:“我的私有物品非亲近的人不能用。”
“……”林正志拿眼睛问徐图:“这里的人脑子有问题?”
徐图猜意思,摇头,用眼睛回答:“是这里的规矩,别答应。”
林正志猜意思:“这里的人脑子没问题,就是很保守。”
他笑起来,保守好啊,保守的姑娘才纯洁,我喜欢。
“好,我娶你。”
牛寡妇大喜,当即从小挂兜里取出一小蛇皮袋递过去。
林正志一口喝了,吧唧吧唧干裂的嘴唇,问:“还有吗?”
牛寡妇上前挽住林正志胳膊,林正志一米八的个子,她比林正志还高半个头,她努力把头枕在林正志的肩膀上,作出小鸟依人样:“没有了呢,回村后再喝吧。”
林正志心里叹了口气,“那快点回村吧。”
“等等。”牛寡妇拿出一小石瓶,从中倒出绿色的草汁,在林正志身上各处点了几点。
林正志不解:“什么玩意?”
牛寡妇解释:“避虫草草汁,可以驱虫呢。”
“我哥们抹了没有?”林正志指着徐图问。
“他又不是我丈夫,这么私人的东西怎么可能给外人用。”
林正志:“哈哈,原来他没有啊,挺好的。”
两人一边交流一边走进了林子,徐图跟在后面,心说现在你就高兴吧,总有你哭的时候。
“你箭术很好吗?”
“当然了,我是村子里最好的射手,牛大壮都不如我。”
“牛大壮是谁?”
“村子第一猎手。”
“哟,你箭术比第一猎手都厉害,那你可是超第一啊!”
“什么是超第一?”
“超第一就是第零,零比一还要前面。”
“嘻嘻……你的手真讨厌。”
“对了,你叫什么?”
“牛寡妇,你呢?”
“啥?牛寡妇?寡妇?姓牛名寡妇?”林正志的声音陡然大起来,手上动作都僵硬了。
“嗯,我丈夫昨天死了,本来叫牛五妻的,丈夫没了,只能叫牛寡妇了,娶我后你先只能叫牛十八壮,我就叫牛十八妻,你可要争气啊,不要你争当牛大壮,至少也要当上牛五壮,总不能比我前夫差。”
林正志完全懵逼了,什么跟什么,怎么就听不懂?而且你昨天才死了老公,今天就想要嫁给我,我特么魅力是不是太大了一点,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水性杨花。
林正志突然回头:“你们到这里来是干什么的?不要告诉我是专门来救我的。”
徐图叹气道:“还不是牛寡妇想要嫁我,说是只要我娶她就领我来找藏宝图,现在藏宝图是找到了,可惜好姑娘被你抢走了。”
林正志:“……”
三人出林时,一只野兔出现在视野当中。
牛寡妇当即取弓搭箭,“咻”,箭出,五十米外狂奔的野兔应声中箭,牛寡妇欢喜地跳起来,奔了过去,银铃般的笑声打破了荒野上的宁静。
“百步穿杨啊!”林正志喃喃自语,他望向徐图:“牛村的人武力值很高吗?”
徐图道:“知道他们的名字为什么那么怪吗?”
林正志有不好的感觉。
徐图:“名字对他们来说不是代表人,代表的是实力,村长牛老壮,村子里最厉害的人叫牛大壮,接下来是牛二壮,你现在应该叫牛十八壮,牛十八壮懂不?算上你,村子里的成年男人十八人,你排名老幺,目前来说实力最弱。”
林正志:“我特么不是牛十八壮。”
徐图:“娶了牛寡妇你就是牛十八壮,想当牛五壮,必须向目前的牛五壮挑战,从而获得牛五壮这个名字。”
“我去……你和他们打过没有?”
“打过。”
“和谁?”
“牛大壮。”
“赢还是输?”
“当然赢了。”
“哈哈,你能赢牛大壮啊,哈哈,还以为有多厉害,不怎么样嘛。”林正志松了口气,“这样就放心了。”
徐图:“呵呵。”好小子,你是有多瞧不起我啊!
兔子就地烤吃。
没有盐没有调料,徐图有点吃不下去,基本上都是林正志一个人吃了。
牛寡妇虽然馋涎欲滴,但是她已经将自己身份转变为林正志妻子的角色,在牛村,吃饭是丈夫先吃,丈夫让妻子吃才能吃,于是她忍,等,等林正志开口。
林正志只是埋头大吃,别说他饿了两天,就算是饱的也不会去管牛寡妇,在他的世界观里,对方要是想吃自己会吃,哪用自己招呼啊。
没一会,兔子没了,只剩下了骨头。
牛寡妇问:“吃完了吗?”
林正志心满意足地道:“吃完了,美女手艺不错,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徐图觉得好笑,这人啊不能饿,饿极了吃狗巴巴照样都是香的。
牛寡妇又问:“我能开始吃吗?”
林正志愣了,“你还有吃的?”
“没了呢。”
“那你吃什么?”
牛寡妇捧起用叶子盛放的兔骨头,“还有这啊!我可以吃了吗?”
林正志:“……你、想吃就吃吧。”
看着牛寡妇将骨头一点点咬碎吞下露出满足的神色,林正志沉默了,徐图也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吃骨头不比吃肉,有时候还需要石头将硬骨砸碎,好一会牛寡妇才把骨头吃完,此时天已经快黑了,天边只剩下一缕余辉。
牛寡妇背好弓拿起铁枪:“我们要加快速度了,过了溪才会安全。”
林正志拉着徐图有意吊在后面,小声道:“我现在心情不好,你开导开导我。”
徐图:“被她感动了?”
“有点。”
“那你可以放心,这是游戏。”话是这样说,但在看牛寡妇啃骨头的时候又觉得这个世界太过真实。
牛寡妇想嫁人,迫不及待,是个男人就想嫁,这是超凡的思维,不太容易理解。
其实再仔细一想,之所以不理解是因为和徐图的世界观发生了剧烈碰撞,从而引起了心理上的抗拒。
可当牛寡妇确定了未来丈夫后,对徐图便不再理会,不止吃林正志剩下的,还吃的是骨头,但是没有一点怨恨,这是深植在骨子里的女从男思维,甘愿为自己的男人付出。
对于男人来讲,这是一个好品质。
但是好品质好到要吃男人吃剩的骨头,那这男人就很渣了。
林正志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心里打着玩玩的想法还要人家吃骨头,渣的不能再渣了。
林正志:“游戏?呵呵,NPC吗?她像NPC吗?我倒希望是游戏,可是太过真实了,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虚拟游戏世界。”
徐图突然发现林正志并不算一个很差劲的人,因为他会自责,说明这个富二代是有底限的。
回到牛村已是深夜,牛寡妇很失望的告诉林正志,今晚上不能举办仪式了,只能等明天才能举办仪式成婚。
也就是说林正志不能睡牛寡妇的家,有了愧疚心的林正志没有强求,其实他内心已经有了抗拒,表面上不舍,实是顺水推舟。
徐图带林正志去村长牛老壮家。
牛老壮见又多了一个人,直接开门见山,问林正志愿不愿意在牛村安家定居。
林正志问:“有什么好处?”
牛老壮道:“可以当牛十九壮。”
林正志心想老子有句MMP当不当讲,牛寡妇给的是牛十八壮,你特么给个牛十九壮,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老子在这里安家你给了破名字就当好处?他看徐图有刀,想着要把武器来着,之后大可以溜之大吉。
不过他实在不明白,怎么和牛寡妇说的排名不一样呢?
他问:“为什么不是牛十八壮?”
牛老壮笑了,指着徐图:“他是牛十八壮。”在他看来,牛寡妇嫁给徐图是成定局的事,谁会拒绝女人啊。
林正志愣道:“你什么时候成牛十八壮的?”
徐图懵逼,但很快明白了牛老壮的意思,解释道:“很遗憾,我被牛寡妇淘汰了,如今要和牛寡妇成婚的是我这兄弟。”
牛老壮颇有些失望,不过很快高兴起来:“很好,明天就举行仪式。”
第十四章 杀人夜
晚上徐图和林正志在一个房间。
林正志焦躁不安,“兄弟,咱们逃吧。”
徐图道:“你以前玩过不少女人吧?怎么还有心理负担,是个游戏而已。”
林正志:“不,他们是活生生的人,你不走我走。”
“行了,赵草没回来,等她回来我们再走。”
没见赵草,应该是还没回来。徐图有些担心,按进入游戏后赵草出现在牛村附近的时间,理应不会太远,一天之内应该能回来的。
徐图越想心越不安,“我出去溜溜。”轻手轻脚从窗户处爬出去。
林正志:“……”
牛村人口少,但不代表人口一直就少,他们有过鼎盛时期,壮男多达一百一十二,房屋也就不会太少。
村子里空置和废弃的房屋不少,村民没有娱乐,枯燥的生活让他们熄灯很早,周围的野兽也都被他们猎杀了个精光,所以村子里黑漆漆的。
徐图借星光一间一间屋子去听墙角。
里面要么寂静无声,要么是令人脸红的声音,少数几间屋子有婴儿的哭闹声。
一无所获的他准备回去时,突然听到若有若无的交谈声。
在死亡山谷时,徐图就发现自己的听力变得很厉害了,才听到深在山谷一里的林正志的求救声。
他顺着声音摸过去,目标在村子外一间闲置的石屋里。
石屋里没灯光,两人在漆黑的屋子里交谈。
“明天怎么和村长交待?”
“就说她失足摔下山去被财狼叼走了。”
“唉,早知道神器会不见,我们也犯不着把她推下山,现在人也杀了,神器也没得到,不知道外来人会不会去寻她。”
“别担心,都烧了埋了,要找也找不到的。”
“那小子实力很强,我们把他妻子杀了,牛寡妇应该感谢我们。”
“我可不希望他留在村子里。”
“说的是啊,到时我们只怕都得往后排一排了,我是牛四壮你是牛五壮。”
“行了,少想这些,睡吧,明天一早还得出村把猎物拖回来。”
“万一他找到了尸骨……”
“找不到的。”
“真要找到了……”
“行了,你胆子太小了,睡吧。”
徐图缓缓后退,退出有十多米远才大步回行。
林正志还在窗边守着,徐图也不进去,低声道:“把刀递给我,然后把村长家的食物和水都给我偷了,今晚我们就走,我先去办点事。”
林正志诧异要问,徐图竖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闭嘴,让林正志赶紧办事。
徐图拿着刀又摸了回去,他要杀人。
牛村的村民很简单,但只要是人就总有那么几个是例外。
牛三壮和牛四壮就是例外。
也许只是激情犯罪,可终归是起了邪心。
徐图要杀他们,要发泄内心的愤怒,对,就是愤怒,当他听到赵草被杀心里就有了怒火,那姑娘腼腆的笑容占据了整个大脑,凭什么善良的人总要受到欺负?
其实徐图并没有意识到一点,杀牛三壮和牛四壮并不止是为赵草复仇,还有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深一层原因。
那就是徐图从来没有杀过人,和主观意识无关的潜意识让他做出了借情绪激动练胆气的行动。
说清楚点,是牛三壮和牛四壮的恶意激起了他的生存本能。
石屋里鼾声如雷。
牛三壮和牛四壮睡得很死。
出于以前的生活习惯,门没有栓上,窗户也没有关上。
徐图从窗户无声潜进,星光中两人并头睡在一张床上,鼾声此起彼伏,徐图举起刀深吸气,两秒后刀砍下。
完足刀十分锋利,直接将两头砍下,鲜血飙射,双头睁眼,惊愕恐惧……
徐图连退三步,许久才平静下来。
是游戏里的虚拟人物吗?
不,是真实的。
自从进入这个世界,他的思维观点一直在虚拟和真实之间摇摆,直到今晚杀人,他才醒悟,这个世界必须是真实的,要以真实世界的心来看待这个世界。
因为鬼面判官说过,这里存在真正的死亡。
回到村长家,林正志早背着一个包裹等在窗下,他不止偷了牛老壮所有的食物,还偷了牛老壮的衣服。
衣服超大,只能将裤角和袖口打结,这让他看上去四肢各挂了一个包,很搞笑。
“杀人了?”
徐图身上有血,林正志惊疑不定,“疯了,干毛杀人?”
“我们先离开再说。”
没有任何意外,两人出了牛村,差不多一里路的样子,徐图停了下来。
林正志道:“再可以说了吧,为什么要杀人?杀的是谁?”
徐图左右张望,“不是和你说过,赵草带着牛三壮和牛四壮出去寻找食物源了吗?”
“嗯,那又怎么样?”
“牛三壮和牛四壮回来了。”
“嗯,那又……赵草呢?”林正志意识到不对了。
“赵草没回来,被他们推下山然后毁尸了。”徐图带着林正志在周围走动。
林正志惊呆了,“你跟我说经历时,不是说他们是很淳朴的一群人吗?”
徐图摸摸脑袋,“我错了,人的思维是复杂的,一百个人不可能一百个人都是淳朴的,好人里总有坏人。”
“我去。”林正志紧跟在徐图身后:“不能用村子里的规矩审判他们?直接杀人我们会不会被他们追杀?”
徐图杀人时没想那么多,这时脑子转得飞快,“杀不杀人我们都可能有危险。”
“为什么?”
“牛村人口很少,与世隔绝,保证人口和生存是他们的第一目标,青壮年现在只有十七人,现在是十五人,人口基数太少了,村子里近亲结婚应该是很普遍了,基本上处在崩溃的边缘,这个道理不止村长牛老壮懂,牛寡妇也懂,牛大婶也懂,所以他们巴不得将外人拉进村子成为村民……”
徐图一边思考一边查看周围环境:“牛大壮单身,牛寡妇也单身,两人却没能成为夫妻,有可能是我们的插入导致,也有可能两人的血缘关系太近。”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不杀牛三壮牛四壮,村子也会维护他们,如果我们再强硬一些,会被村长判定我们存在危险性,你愿意冒这个险吗?”
林正志不是蠢人,只是对牛村没有徐图了解。
“我们现在应该快点远离,在周围看草丛看树是什么意思?”不再思考杀还是不杀的问题,林正志很快发现徐图一直在村子周边打转。
徐图绕到了一棵树后,树后有四条牛类动物的腿。
林正志吃惊道:“你在找食物?”
“这是附带的。”徐图道:“赵草有七条命,他们不可能杀她七次,牛三壮牛四壮把她推下山后下山找到了她的尸体,但是没找到枪……”
“枪?什么枪?”林正志愣了愣,打断徐图。
“手枪。”
“我去,哪来的?”林正志震惊了。
“做任务得的,唉,现在不是解释这事的时候。”徐图不耐烦了。
“好好,你继续解释为什么在这里打转。”林正志好羡慕。
“枪没找到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坠山途中失落,但是这一条可能不会发生,赵草很看重手枪,手枪缠在右大腿上,弹匣缠在左大腿上,缠得很紧,虽然拔枪不容易但是掉落也不容易,她是被偷袭的,枪应该不在手上。”
“有道理,第二个原因呢?”
“枪又被复活的赵草捡走了。”徐图没有继续走,取出地图就星光观看,“牛三壮牛四壮杀人取枪,那么推赵草坠落所处在的山并不会太高,赵草复活后要在牛三壮牛四壮下到山底前取回枪只有一个可能,赵草复活点应该和死亡地点很近……”
林正志拍掌:“有道理,那我们应该去找她啊,在这里找个什么劲。”
徐图收了地图叹了口气:“我之前的推断是她肯定会回来找我们,但是不敢进村,可能会在村子周围藏着。”
林正志:“村子周围没几处藏身的地方,你应该是找遍了。”
徐图点点头:“不错。”
林正志:“那我来推理一下啊,不回来有三个可能。第一个她真死了。第二个她出事了,回不来了。第三个她自己去找生命泉水去了。我认为最有可能的结论是她不敢回来,直接去找生命泉水去了。”
徐图辨别了一下方向,“走吧,我们去找她。”
林正志愣了一下:“去哪里找?”
“复活点。”
“你认为……”
“她处境可能很危险。”
徐图扛上一条牛腿大步流星,林正志试着也扛一条,发现很重,足有五十斤,又丢下,赶忙跟上,“你知道复活点在哪里?”
“在食物充足的地方。”地图上有标识,很详细,离牛村并不远,不过牛村的猎手为什么没发现呢?
第十五章 追杀
凌晨,一座高入云层的大山挡住了去路。
徐图放下牛腿,坐石头喘气,过了会再次取出地图,光线充足的情况下看清楚了,地图上标此山最高峰有12030米,拦住了牛村猎手捕猎的道路。
好高的山,比珠穆朗玛峰还要高。
“看不出来你的力气这么大。”林正志坐在一块石头上喘气道:“有点佩服你了。”
徐图看了看自己的手,确实,力量比以前要大,但是大的有限,也许是中两次毒的后遗症,要是这样的话多来几次就好了。
“休息吃饭,然后上山。”
林正志吓一跳:“别告诉我要翻山过去,1万2千米,不是人能翻过去的。”
“最高峰是1万2,我们面前的山峰7千3百多米……”
“那也不是我们能翻的。”
“没说要越山,我们要寻找一条路过去。”徐图收集枯枝堆在一起,“地图显示这片山脉中间有个草原盆地,如果猜测不错,赵草所看到的动物栖息地就是这里……对了,有没有偷打火的东西。”
“没有。”
“……完了,还想着要爬山,吃点新鲜肉,看来只能吃牛老壮家的干货了。”
“我有这。”林正志伸手进衣内,摸出一个一次性打火机,得意道:“看,这是什么?”
“哪来的?”
一次火机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这个世界造不出来,徐图很奇怪林正志有这东西。
林正志笑道:“我出生就比你们优待,当我站在这个世界里时,脚下静静躺着它,哈哈……”
看到徐图似笑非笑的表情,林正志笑声顿止:“特么的。”真傻,出生在一块石头上,周围全是食人的植物,自己还得意,不是傻是什么,自己应该是愤怒和感到不公平。
火生了起来,牛腿割成了片片放在火上烤。
林正志从牛老壮家偷了很多食物,包括了牛村特制的调料,调料一撒到肉片上,空气里便弥漫出诱人的香味。
徐图望着摇曳的火焰若有所思,突然道:“也许你本来可以不用丢掉两条命。”
林正志一怔:“怎么说?”
“游戏嘛,没道理一开始就把你放在必死的局面下。”徐图思索道:“我出现在一个无人的安全环境,受到炊烟吸引找到了牛村,因为赵草的原因获得了一把刀,这算是任务吧。”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赵草出生在野生动物成群的地方,这给她的任务打下了一个伏笔,从而获得的枪。”
“至于你,打火机应该是你逃生的工具……”
“用一个打火机从漫山遍野的食人草里逃生,你确定不是在逗我?”林正志完全不信。
徐图道:“如果猜的没错,食人草应该怕火,中间的毒针怕是易燃品。”至于怎么点燃无数的食人草是个难题,不可能拿着打火机一个个去点,这中间应该还有点别的什么。
徐图不知道食人草实际上是连茎同株,一根毒针被点燃会导致所有食人草缩进土中,会有至少三十分钟休眠期,逃生之路就在这三十分钟之内。
林正志哑口无言,真是异想天开,可直觉告诉他,徐图极可能说的是对的,白瞎了自己两条命。
徐图忽然想起地图,“说不定地图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结果你在石头上等死,进程发生了变化,出现了牛寡妇的情节。”这解释又特么像是游戏世界了,真实和设计总时不时会交错在一起,徐图摇摇头,抛去杂思,将思维固执在真实世界的判定中,但是在潜意识里加上了游戏概念。
林正志彻底没话可说,自诩聪明的人受到了严重打击。
两人吃着烤肉片,喝着蛇皮袋子里的清水,正吃喝着,远方人影幢幢。
徐图爬到树上观看,只见男女三十二人背弓背着兵器杀气腾腾疾行,连忙下树:“快走,牛人倾巢而出,来势汹汹不怀好意。”
废话,杀了人家两人自然是不怀好意。
林正志手忙脚乱清好包裹背在身上,跟着徐图上山。
牛村猎手来势很快,远比两人上山的速度快,等大队人马到了山下,和两人的直线距离不过百米。
牛村人不是笨蛋,牛老壮家失窃,牛三壮和牛四壮尸体发现,徐图和林正志失踪,赵草不现踪迹,不用想就知道徐图和林正志包括赵草都是外来的恶人。
全村所有猎手及猎手妻子集中,总共十五男十七女,全副武装追杀,他们是荒野猎人,两人又全无野外经验,留下痕迹无数,很快被他们找到方向,全力追杀过来。
“两个贼人,我们全村待你们如朋友一样,你们却杀我们亲人,留下命来。”
牛大壮怒吼,取箭弯弓。
咻!
一箭破风而至。
目标不是下方的林正志,而是在上方的徐图。
箭矢很长,速度却是惊人。
徐图此时却发现自己能看清箭矢来势,拔刀反拨,长箭偏折,从头侧过去,扎进上方的一棵树上,箭尾剧烈颤抖。
徐图手臂发麻,脚下不稳,差点从斜坡上滚下去,心里暗自惊骇牛大壮的力量,心知真要被下方的人追人,两人肯定死无葬身之地。
“快……”徐图要提醒林正志,却见林正志从身边跑过去,连头都没回,当即闭嘴,麻蛋,跑得真快,再往山下一看,三十二人齐齐举弓,当即吓了一跳,连忙狂奔。
咻咻咻……
密集破风声令人胆寒。
徐图躲到了一棵并不粗的树后,侧身。
林正志失算,周围无树,脸色惨白,大叫一声:“老天助我。”双手抱头朝徐图的方向滚去。
两人不过两、三米距离。
箭矢落下,“夺夺夺”落在林正志身边,徐图伸手将林正志拉过来,林正志横在徐图脚下,一箭落下,无巧不巧从林正志大腿之间穿过扎进了土里。
林正志差点没吓尿。
“命真大。”徐图感慨万端,探头往下望,牛人们以极快的速度开始登山。
徐图拉起惊魂未定的林正志,全力往上。
没多久,林正志喘息道:“我要丢包裹。”
徐图二话不说,接过包裹自己背上。
再过一会,林正志欲哭无泪地道:“我、我想脱衣服。”
他穿着超大的衣服,衣袖和裤角都打了一个大结,在这山地上极为影响奔跑速度,特别是时间一张,四肢都被一股力量牵引。
徐图道:“不要命就脱。”
林正志又不傻,肯定不现在脱,但是不脱过不多久就撑不住,四个“球”重量还好说,关键会被草带住。
“用刀砍。”生死之间林正志顾不得了,等会自己速度慢下来,指不住徐图就会弃他不顾,他可不认为双方的联盟关系达到生死与共的地步。
徐图经过两秒思考,“停下。”
林正志停住,徐图挥刀,林正志吓坏了:“等等……”
刀落,脚上的一个衣球被斩断。
林正志脸色惨白中,刀再起再落,另一个裤角衣球也被斩落,两刀竟然都没伤到皮肤。
林正志震惊了:“你怎么变成古代刀客高手了?”
“屁话真多,快跑。”徐图没再管林正志衣袖上的衣球,继续向上。
说实话,他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
只知道自己现在视力极好,反应也比以前快很多,能精准磕飞箭矢自然也能精准斩断衣角。
他心头隐隐兴奋,知道自己身体发生了未知的变化,这个变化让自己变得更强。
鬼面判官手下三个妹子训练他们冷兵器,个个如同武侠小说里的人物见招拆招,超出科学对人体神经系统的认知,任何一个人放在自由格斗的国际舞台上,都将成为不可战胜的神话。
随着往上,山势渐陡,牛人们已经拉近距离不到五十米,连婆娘们都没一个落下。
这充分体现了牛人们强壮的体质和敏捷。
他们在山脊上蹦蹦跳跳,宛如一个个大猴子。
相比之下,徐图和林正志要狼狈的多,数次差点失足滚下山去。
继续下去追上是迟早的事。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徐图看见了横向的裂缝,山石嶙峋不好走,他们却没有选择的余地。
林正志的腿被尖锐的石头划破了,步履维艰,前面徐图却变得越来越像一只猴子,跳,再跳,还跳……徐图在大石间跳跃,林正志在大石下的碎石上一步上一步下。
林正志好痛苦,可身后却全是人形公猴和母猴。
“不行了,受不了了,徐图,你……你先走,不要管我。”林正志开始打感情牌,“如果你能活着回去,帮忙给我父母带个口信,就说孩儿不孝,再不能侍奉你们了。”
徐图头也没回:“好,一定带到。”
“……”林正志泪流满面,不该这么回答的啊,怜悯心在哪里?“兄弟,来生再见。”
徐图道:“不知道被他们吃了会不会有来生,我们来生也见不了了。”
牛村是吃人的。
吃自己人是为了继承族人的勇气。
那么会不会吃外人呢?
一是当食物,反正对人肉不抵触。
二是报仇解恨。
可能性很大啊!
林正志打了个哆嗦,不知道哪里滋生出了力气,速度徒增一节。
但是很快,他摔倒在了碎石上,摔出了绝望,一切结束了。
然而眼前一黑,徐图落在了面前,他丢了包裹,将林正志背了起来,奔跳在大石上。
“为什么?”林正志问,徐图杀了牛村两人并不是心软的人,相反还有一股狠劲,现在为了自己而处在危险境地当中,林正志不懂,之前不是不愿帮的嘛。
徐图没理,背上一百三十斤左右的林正志根本没有余力回答,他也不可能背着林正志持续奔跑,没有林正志都跑不过,有林正志更跑不过。
他连跳了两块石头便跳了下来,所处位置的山体赫然有个半人高的洞,里面黑黢黢的,不知道有多深。
林正志被丢在了洞口,“爬进去。”
林正志趴在洞口狐疑,看着像兽洞,有些害怕。
徐图一脚踹在林正志屁股上,林正志哎哟一声滑了进去。
徐图飞快钻进来,拿刀背拍林正志屁股,“快爬。”
林正志扭动身体往里爬,徐图进洞不久,牛大壮到了,半截身体进来伸手触碰到了徐图脚底板,差点被抓住。
洞是有半人高,可宽度还没有高度长。
雄壮是好事,代表强大。
可牛大壮太雄壮,再往里一点便被卡住了,破口大骂。
徐图趁机拿刀死拍林正志屁股,“快爬。”
林正志拼命扭动,“卧槽,前面拐弯了,什么都看不见,里面会不会有东西?”
“啪!”徐图重重一刀下去,林正志痛得嚎叫起来,徐图怒道:“不要犹豫,快转过去,再不转我拿刀锋抽你。”
等徐图跟着林正志刚转了弯,夺夺声连续响起,其中一枝箭贴着脚腕过去,箭上气流刮得肌肤生疼。
接着有牛人爬进洞,牛寡妇怒火攻心的声音响了起来:“杀千万的胚子,为什么要杀我的族人?为什么?老娘生吃了你们。”
联想牛村吃人历史,林正志吓得扭得更快,嘴里一个劲念念叨叨:“温柔漂亮的皮囊下是邪恶的灵魂……”
狭窄的洞穴有三十多米长,前方出现了光亮。
林正志大喜,“有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