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玄幻魔法新宋英烈TXT下载新宋英烈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新宋英烈全文阅读

作者:京华闲人     新宋英烈txt下载     新宋英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新宋英烈全文阅读

第一章 被老天爷报复了

    公元二零一二年初夏,通往呼和浩特的110国道上,七辆同款的越野车风驰电擎般疾驶着,这是北京的一家车友会组织的自驾游活动,来自北京城不同地方的十八个人组成了这只称的上浩浩荡荡的车队。行驶在最前面的一辆车里的驾驶员就是本次活动的发起者、组织者王崤峻----一家软件公司的开发部经理,他正在跟和他同车的好朋友,也是他的高中同学张维信闲聊着,说的是为什么自己的老婆这次没有陪他,而是让他孤家寡人的来旅游这个没点技术含量的问题,以打发枯燥的行程。

    王崤峻一边注意着过往的车辆,一边无奈的说道:“这事真是一言难尽呀。原本已经和晓菲商量好了,这周她休年假和我一起来。结果眼看着日子就要到了,她公司的老板却又突然变卦了,说是公司有件急务要让她去天津出差。她好说歹说老板就是不同意换别人,说是这个客户很重要,派别人去不放心。她是公司业务骨干,让她去老板心里才踏实。没办法,谁让咱是给人打工的,再不愿意也得去呀。这已经去了好几天了,现在估计正在努力工作中。”

    张维信很是同情他这个老同学,说道:“我很同情你,也很理解嫂子。现在这世道就这样,竞争那是异常的激烈,你不干有的是人抢着要干。每年毕业那么多大学生,各种人才一点也不缺。咱们也就沾了一个早生几年,有一定工作经验的光了,要不然咱们这拖家带口的,还真竞争不过那些初出茅庐,光棍一条什么负担都没有的毕业生。我媳妇不就是因为要在家照顾孩子上学才来不了的嘛。”

    这回是王崤峻反过头来同情张维信了,说道:“看来我比你还轻松些,毕竟我们是两人世界,没有小孩。”说完两人相视苦笑,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呀。似乎是不想再继续这个令人烦恼的话题,张维信半开玩笑的说:“你说咱们要是再早生点,比如早生个三十年,那时候咱们这样的学历那是相当的少啊,绝对的珍稀动物,估计要是在那个年代咱们过的还能更舒服些。”

    这句话引起了王崤峻的兴趣,他一挥手道:“早生三十年还是少了点,那时候毕竟已经恢复高考了,而且之前上过大学的人也有很多。这要是早生他个三百年,按咱们的学历,怎么也应该算是个进士了吧,那可就是高官得做、骏马得骑了。”说完了还一脸的向往之意。“醒醒吧你,三百年前那可是满清当政的时候,你个汉人做再高的官也是满人的奴才,依旧是低人一等”,张维信这个大学历史系教师毫不留情的用历史常识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那就再早些,生到明朝”,王崤峻继续憧憬着,但是马上又自我否定道:“明朝也不好,老朱家人太抠,当官的挣太少,只能靠灰色收入。而且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不高兴的皇帝脱了裤子打屁股。”

    “那还不如再早点,到宋朝去,那可是个对士大夫最优渥的朝代。舀着高薪水,只要不谋反,就是说错了话、办错了事,也不会被杀头,安全系数相当高呀。就是党争的比较厉害,不同政治势力之间真是往死里整啊”,显然是被王崤峻的话题勾起了兴致,张维信也开始和他一起憧憬那不切实际的幻想。

    “唔,那就再往前点......”,王崤峻话还没说完,那边张维信就给他截住了,说道:“可别再往前了,再往前就是五代十国了,那可是读书人最没地位的时候。那个年代是武人的天下,谁的武力高谁的势力就大,读书人只能小心翼翼的陪衬着。”

    “哦,对,那是个乱世,文弱书生只能仰人鼻息来生存”,王崤峻虽说是搞it的,但是这点历史知识还是有的。说罢他自己也摇头苦笑道:“咱们俩现在真是无聊到家了,居然开始讨论这个问题。看来是最近几天老婆不在家,我无聊的看穿越小说看多了”,说完又恶狠狠的诅咒起老婆的老板,“这个该死的老板,一点都不通人情。这老天爷也不开眼,应该把这倒霉老板给穿到五代十国去,让他受受孤家寡人的罪。”,

    “打住,打住,发泄不满也要找对对象。你老婆的老板可以骂,但是你骂老天爷就不好了,小心他来找你麻烦”张维信见自己的铁哥们发牢骚,开着玩笑的劝解着。王崤峻并不相信神灵这些事,所以也就不太乎的说:“怕什么,我不过是说说而已。老天爷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我是个无神论者,不怕他”。张维信只是想调节调节气氛,也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打开车上cd放起音乐来。

    一曲轻缓的乐曲过后,王崤峻略显烦躁的心情逐渐放松下来。这时他注意到前面不远的路边上,停着一辆和他一样款式的越野车,车身歪斜着,司机蹲在车旁边似乎在检查着什么。车边的另一个人则站在路边不停的在向他们这个方向挥手。张维信显然也看到了,他对王崤峻道:“估计是车坏了,想找咱们帮忙的。”王崤峻点了点头,将车速降了下来,在那辆抛锚的越野车旁边停了下来。但是他并没有下车,张维信也没有下车。在他们后面第二辆车上的曾志林和王峰两个人下了车,走上前去询问对方情况。这种处理方式是在大家出发前就确定好的,毕竟是在远离城市的地方,任何时候还是小心谨慎的好。曾志林以前是武警特警队的,现在是武校散打教练,功夫相当硬。王峰是王崤峻的堂弟,虽然是银行的白领,但是打小就好武术,如今练截拳道有好多年了,黑带五段,也很有两下子,所以大家一致同意由他们两个处理路上遇到的一些突发事件。

    曾、王二人走了过去,那个站在路边招手的人像是见了救星一样的迎了上来,连比划带说明的向他们俩介绍情况。很快那个修车的司机也跑过来做补充。过了一会儿,曾志林显然是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向王崤峻这边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去。王、张二人下了车,走了过去。而其他车上的人也都纷纷下来,借机舒展舒展久坐的筋骨。

    经过曾志林的解说,王崤峻才知道原来拦车的这两位的车子爆胎了,赶巧出来的时候又忘了带备胎,结果就陷在了这么个进退不得的境地。对方的意思是看双方的车型号一样,想借车队里的备胎用一下,等回了城换回自己的备胎再还给车队,可以先押给车队一些钱或者身份证都行。好在这两个人要去的地方和车队是相同的,开三号车的梁子岳也走了过来,他是个刑警,好几年的工作经历,使得他的眼神很尖,看人很准,基本舀眼一扫就能判断个**不离十,他示意王崤峻这两个人说的应该可信。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觉得只是举手之劳,而且这出门在外的难免有一时之困,能帮就帮吧。于是王崤峻一声招呼,大家就都行动起来。搬轮胎的搬轮胎,舀千斤顶的舀千斤顶,很是忙活了一会儿。待到轮胎换好了,大家又纷纷准备上车。就在这时,原本正在播放着音乐或者广播的音响里的声音都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那种“兹,兹”乱响之声,而刚刚还睛朗的天空也忽然暗了下来。王崤峻不由得抬头向上看,只见在众人头顶的上方一片浓浓的乌云遮掩了明亮的天空。乌云看上去非常的低,好像伸手就能摸到。而且面积也不大,感觉不过几百米宽。浓黑的乌云中似乎有紫色的亮光在闪烁,给人一种很诡异的感觉。这时王崤峻的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于是他下意识的大喊道:“大家快离开这里。”可是他话音未落,那片乌云中突然轰然炸响,一道道紫色闪电直击而下。王崤峻只觉得眼前除了紫色的光芒外,什么也看不到了,随即便失去了意识,什么都不知道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意识再回到王崤峻脑袋里的时候,他却宁肯自己还处于昏迷当中。因为随着意识的恢复,他唯一能得到的感觉就是痛,很痛,混身上下无一处不在痛。另外还能确定的就是自己是躺在地上的。而且他感到眼皮很沉,他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办不到。想用手去拨开眼皮,可费了半天劲也没能把手抬起来。最终王崤峻放弃了这个奢望。既然不能睁开眼睛看,那就靠耳朵来听吧。随着精神逐渐集中,他的听觉渐渐恢复过来。于是,轻风吹拂树叶的刷刷声、小鸟鸣叫的啾啾声不断的传入他的耳中。听着这些在他觉得很美妙的声音,他的意识也越来越清晰,身上的疼痛感也慢慢的消退了,终于有力气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蔚蓝的天空,比他开车飞驰在内蒙古草原时看到的天空还要蓝上许多倍,是那种他只在去西藏旅游时才见过的清澈的蓝。这种蓝使得他的心情舒畅了许多,身上的疼痛感也基本没有了。这时刚才听得还有些模糊的鸟叫声变得更加清晰动人起来,他不由得转过头去看。只见在不远的地方,一片浓密翠鸀的树木枝叶上方,一只漂亮的灰喜鹊不停的盘旋鸣叫着,显得甚是欢喜。见到此景,王崤峻身心感到更加的轻松,转过头来继续欣赏那难得一见的美丽天空。但是一刹那间他突然意识到那里有些不对,略一思索他便明白过来了,树!没错,就是树!他们刚才――就他的感觉来说昏迷前后的时间也就是一眨眼――明明是在内蒙古草原上行驶,怎么可能会有树呢。

    想到这里,王崤峻再也躺不住了,用尽力气翻身坐起。几乎与此同时,耳中传来了王峰语气怪异的一声大叫:“哇靠,不是吧!”。王崤峻转过头去,就看到在他旁边不远的地方,王峰也从地上坐了起来,同时张维信、曾志林等人也坐了起来。几个人目光对视了片刻,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那种难以置信的神情,同时也似乎都猜到了彼此的想法。“不会是真的吧!”,王崤峻有些不愿承认的对张维信说道。“恐怕还真是你想的那样”,对方的回答丝毫没有被他的期盼目光所打动。“哇靠,不是吧!”,王崤峻禁不住又重复了一遍王峰刚才的用语,随后一骨碌身爬起来,打开自己爱车的车门,将放在支架上的gps接收机舀了出来,结果是令他失望的是,无论他怎么前后左右、东南西北的指向什么方向,接收机给他的提示始终是找不到星。这时候其他人也纷纷醒了过来,大多数人都没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只是愣怔的看着他们这位带队大哥在那里抱着个gps转来转去。

    张维信这时走过去拉住了转来转去的王崤峻,说道:“崤峻,别转了。现在你是咱们这伙人的组织者,你要是不能保持冷静,大家的心可就更乱了。如今情况不明,一旦人心不齐,那就会非常危险。”一席话说的王崤峻原本有些焦燥的心情冷静了下来。是啊,这支队伍是自己组织的,平时大家都很信任自己的组织领导和协调能力。以前在组织大家外出旅游的时候,无论遇到什么不利的环境,只要自己说没问题一定能解决,大家就会毫无疑义的支持自己。现在大家所面对的情况远比以往要困难的多,如果自己不能保持冷静,怎么能带着大家走出困境呢。于是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歉然道:“对不起,事情太突然了,我刚才失态了。”张维信见他恢复了过来也放下了心,什么也没说,只是对他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兄弟之间也不需要说什么,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都代表了。看着铁哥们信任与支持的眼神,王崤峻彻底平静了下来,他略一思索,道:“把阿远、志林和子岳叫过来,咱们几个先合计合计,统一一下思想。”张维信转身刚要去招集人,王崤峻又叫住他,道:“唔,把那两个拦车的人也叫来吧,看着他们俩的年纪应该都比咱们大,估计都得有四十多岁了,或许对咱们有帮助。”张维信点点头,转身去叫人。,

    片刻之后,那几个人都随张维信过来了。王崤峻看了看周边的情况,其他人似乎还没有完全从震惊当中恢复过来,于是指了指自己的车说道:“咱们上车谈吧。”越野车虽然不算小,但是一下子塞进七个人还是有点挤。

    “崤峻,咱们该不会是穿越了吧”,刚坐定,王崤峻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梁子岳便已经先开了口。说实在的,王崤峻真的是很不愿意承认这个判断。虽然他自打苏醒过来以后,就有这种想法了,因为除了这个解释以外,其他的任何理论都是站不住脚的。现在既然梁子岳蘀他把这话说了,他也就正好就坡下驴,冲着梁子岳点了点头,严肃的说道:“就目前的情况判断,我认为确实是像你所说的,我们是穿越了,不然是没法解释现在所发生的一切的。而且目前我们唯一能通过周围环境得到的信息就是,我们在北方,现在应该也是夏季。”

    “穿越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你们能不能解释一下”,说话的是刚才修车的那位司机,很显然他似乎没有看过这种类型的网络小说,所以对王、梁两人的对话不太理解。“老同学你这可是out了,让我来给你解释吧”,坐在他旁边的他的朋友―--也就是拦车的那位开始给他讲解相关知识。好在是个高级知识分子,很快就明白了穿越是个啥意思,同时也很不解的问道:“我说老同学,看你这岁数应该也不是喜欢看这种网络小说的人呀,你怎么这么清楚呢?”。那个拦车的哈哈一笑,道:“这得感谢我闺女,她喜欢看这些。看完了还总是喜欢给我讲,所以我也就知道了。”众人听了都笑了,但是很快又都归于沉默了。是啊,如果真的是穿越的话,那也就意味着大家将再也不能回到原来的那个时空去了,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人、爱人、朋友了,想到这里大家都不由得伤感起来。

    过了一小会儿,王崤峻首先恢复过来,郎声说道:“大家暂时先把感慨放一放,先来讨论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哦,对了,还没有请教两位朋友的姓名。”“我叫周磊,这是我的老同学叫于文德。”拦车的那位显然比修车的那位外向,很大方的介绍着自己,“我们两个是几十年的交情了,这几天我正好到他住的城市去开会,会议间隙他开车带我出城来转转,不想却碰到了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哦,对了,我在兵工厂工作,负责轻武器制造设备的研发工作,我这老同学是搞冶金的,都是有高工职称的。”这个自称叫周磊的人看起来跟他女儿探讨了不少关于穿越小说的知识,连对穿越者比较重要的职业问题都说明了。既然他这么痛快,大家也就放开了。王崤峻向他们两个大致介绍了一下在车上的车友会的人的情况,然后大家经过讨论,很快就相关问题达成了共识。总结起来有几点:

    第一,大家都是年轻人(48岁的周磊和于文德对此也没有异议),对穿越这个概念也不会陌生,所以一会儿由王崤峻出面跟外面的那些人讲清楚大家可能是穿越了这个情况,并且尽可能的使大家情绪保持稳定。

    第二,鉴于目前的形势,大家随身所携带的各种生存物资都要统一管理、统一发放,个人不得私自隐藏。

    第三,今天先暂时休息一下,等明白一早大家体力完全恢复之后,先派三四个身体素质好的人――暂定张维信、曾志林和王峰三个人选――去周围探探路。一来为以后的生存寻找出路,二来也是最终确定一下大家到底是不是确实穿越了。

    第四,一旦真是确定是穿越了,那大家一定要齐心协力渡过这个难关,个人利益要服从集体利益,绝不允许为了自己而危害集体的利益。

第二章 下马威(一)

    一切都商量妥当了,众人正准备下车,却突然听到车外传来一声声嘶力竭的喊叫:“老婆你在哪儿呢?老婆你在哪儿呢?你们谁看见我老婆了?”听到喊声车上的人都吃了一惊,赶忙下车查看。就见车下的众人都有些同情的看着一个个子不高,微微有些胖的男人在那里发疯似的跑来跑去,一辆车挨着一辆车的翻找着,嘴里还一直不停的在说,老婆你在哪儿呢,你们谁看见我老婆了。王崤峻跟他不是很熟悉,他应该是车友会老人儿尤远带来的一个朋友,叫范吾成。据尤远说是在一家贸易公司当销售经理,因为平时经常到尤远所经营的超市跑业务,所以就混熟了。这次出来玩儿原本没打算叫他,但是他和尤远聊天时听说了这事,好说歹说也要来,尤远没办法只好来跟王崤峻商量,最终把他和他老婆都带来了。当初因为同行的老宋两口子带了才五岁的儿子来,很招范吾成老婆的喜欢,所以她就和老宋一家子坐一辆车里了,没想到现在却没有了他老婆的影子。同时车友会众人也开始担心起老宋一家子的情况来,毕竟他们几个是坐一辆车的。

    众人正想要上前劝阻安慰他一番,那边在一家金融投资公司做业务经理的赵大伟见王崤峻从车里出来了,赶紧跑过来,略显不安的说道:“崤峻,你出来就好了。这次有点麻烦大了。刚才大家刚醒过来的时候都有点糊里糊涂的,也没注意。后来彻底清醒了之后,才发现人数不对。不单是范吾成的老婆不见了,一起坐最后那辆车里的老宋两口子和他们的儿子也都不见了。”“什么!”刚下车的几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随即王崤峻开始挨个数人,果然除去周磊和于文德,车友会的人就只有十四个了,比出发的时候少了四个。难道是穿越的时候没穿过来,这是众人头脑里闪现的第一个念头,但是随后又都被自己否决了。不可能的,当初那片乌云至少有三四百米宽,几辆车离的并不远,不可能被留在前世。当然,每个人在内心里其实是希望他们没穿过来的,那样虽然永无见面之期,却至少可以保障他们几个人的安全。正在大家思索各种可能性的时候,曾志林突然发现了什么,一个健步冲向了最后一辆车子,也就是车队里的六号车,众人也都跟了过去。

    来到六号车后部,大家都停住了脚步,脸上尽是不忍与难以置信的神情。只见在六号车后面不远处就是一道陡峭的山崖,山崖有十几米高,崖下是一条不算宽的小河,在小河的河滩上,一辆越野车四脚朝天的躺在那里,周围散落着各种机器零件和乘客的随身物品。从山崖上的残留的痕迹可以看出来,七号车可能是只有前轮的一小部分落在了崖顶平台上,结果失去平衡的车子便一路滚到了崖下,车里的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众人略一愣神后,便在王崤峻的指挥下迅速行动起来。尤远和张维信带着梁子岳去想办法控制住范吾成的情绪,曾志林和王峰去车上找绳子,准备下到崖下去查看具体情况。

    不说那边尤远他们尽力安抚已经有些疯狂的范吾成,单说曾志林将一根结实的登山绳一头绑在王峰的身上,另一头则系在六号车的车身上,拉上六号车的手刹并且叫了两个人和他一起顶住车子,以免车子被王峰坠下山崖。山崖虽陡,但是王峰的身手也是相当敏捷,不一会就到了崖底。他解开身上的绳子,跑到车边上俯下身向里面张望了一会儿,然后向山崖上注视着他的王崤峻摇了摇头。王崤峻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看着王峰脸上遗憾的表情,胸口仍然是剧烈起伏了起来。他好不容易才使自己平静下来,对旁边的曾志林说道:“大志,你去周围看看有没有其他可以下去的路,咱们不能把他们就那么丢在下面。”曾志林点点头,走到山崖边上,示意下面的王峰也去周围转转,看看有没有可以不用绳索就能上来的路。然后他也带着个人去周围查看去了。

    王崤峻转过身,走向在众人安抚下已经基本平静下来的范吾成。此时的范吾成蹲在地上,虽然不再象刚开始的时候那样疯狂,但是整个人却显得萎靡不振,一双眼睛盯着地面,眼神却是空洞无物的。王崤峻把崖下的情况跟尤远说了一下,尤远也感到很震惊,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和范吾成说这个事情。搞不好一告诉他实情,这个爱老婆爱到极致的男人真会发疯的。可是这件事只能是由他来做,这些人里只有他和范吾成相熟。他只好一边开解着范吾成,一边琢磨着怎么开口。王崤峻知道自己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走到张维信的旁边,喝了几口对方递过来的矿泉水,情绪有些低落的说道:“这老天爷还真是和咱们过不去,把咱们传到这荒山野岭也就算了,怎么才到这就又给咱们来了这么厉害的一个下马威,真的想把咱们折腾死才开心吗?”见自己的铁哥们又在说那虚无的老天爷的不是,张维信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别再跟老天爷呕气了。老天爷既然把我们放到这里,自然有他的原因,或许是给我们一个创造历史的机会也不一定。既来之,则安之。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大家,只要我们同心协力,什么难关都会闯过去的。”王崤峻点了点头,深吸了几口气,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正在这时却传来了曾志林的声音“找到适合下山的路了。”王崤峻循声看去,就见曾志林带着鲁悦这个车友会里最年轻的男士,从一号车正对着的树林中走了出来,在后面还跟着刚才下去的王峰。,

    王崤峻他们迎上去,急切的问道:“怎么样,还好走吗?”曾志林擦了几下汗,指着一号车车头的方向,说道:“还行,从前面那里走,往前走一段后坡度就不是很大了。然后无论是向左还是向右都可以绕过这处山崖到河滩上”,说到这他有些惋惜的摇摇头,不无遗憾的说,“其实咱们落下来的时候,只要能再向前两米远,七号车就不至于掉到崖下去了。一号车往前那段山坡虽然比较陡,但是坡下有树林挡着,车子滑下去也不会有事。”众人听了也都连称可惜。

    王崤峻回头看了看还蹲在地上的范吾成,有些担心的说道:“老范那里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呢,真怕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我觉得还是快刀斩乱麻,直截了当的告诉他好,长痛不如短痛,拖久了没好处”,王峰这个小年轻干事讲究个直截了当,也不去考虑什么方式方法。王崤峻瞪了他一眼,王峰吐了吐舌头退到了一边。干了几年刑警的梁子岳对人的心理了解的比较多,他捏着下巴说道:“阿峰的话有几分道理,毕竟咱们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慢慢解决问题。不过方式方法上却不能这么莽撞。”略微思索了一下后梁子岳建议道:“大家看这样行不行。老范现在还不知道七号车坠崖,她老婆已经遇难这件事,我们就利用这点来演一场戏。一会儿老王和老张你们跟其他人都打好招呼,让大家都不要说破发现七号车的事。咱们就跟老范说大家一起出动去帮他找人,带他离开崖顶。大志和阿峰你们两个还有老尤和老范一组,然后故意把他引到坠车的地方,让他首先‘发现’车子残骸,这样有一个渐进的过程,或许可以让他从心理上接受现实。”大家琢磨了一下,都觉得也就这个办法可行,于是开始分头准备。

    事情的最终结果确如梁子岳所料,当范吾成“意外发现”那辆残破的越野车后,在经历了希望----失望----绝望的心理过程后,基本上已经接受了爱妻横死的事实。虽然心情非常的沮丧,但已经不象刚发现妻子失踪的时候那样歇斯底里了。经过尤远及其他人的一番安慰,总算是回过神来,开始考虑如何办后事了。当然,需要办后事的并不是他妻子一个人,还有老宋一家三口。经过大家商量,决定就把他们四个人葬在小河岸边的山坡上。老宋一家埋在一起,老范妻子则单独埋葬。经过大家的努力,在太阳略有些偏西的时候,两座坟茔终于搞好了。坟前立了两块从报废越野车上拆下的残破外壳做的碑,上面写了四个人的名字。目前的情况,大家也只能做到这些了。

第三章 第一夜

    简单的葬礼结束后,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了,除了想多为爱妻守会儿墓的老范和想陪着他的老尤,其他人都回到了崖上。王崤峻让大家围成一圈坐好,把刚才几个人在车上商量的内容对大家做了说明,然后将所做的判断和提出的几点意见拿出来由全体讨论、表决。其实在醒来后不久,绝大多数人就已经想到了穿越这个词,毕竟都是年轻人,对这个词并不陌生。只是现在真正要面对这种情形的时候,心里的感受却不是用语言可以表达出来的。其实现在大家和老范的心情都差不多,毕竟在座的所有人恐怕从此之后也再不能见到自己的亲人了。老范失去了爱妻固然是伤心欲绝,但至少他还能亲手将她安葬,而其他人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现在的年轻人虽然开放、独立、知识面广,但是一旦让他们去面对这样的境况,大家还是一片沉默。王崤峻可以理解大家的心情,但是现在需要做的不是唏嘘感叹,而是想办法在困境中生存下去。所以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拍拍手,说道:“好了,大家都振作起来,我们现在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好。只有想办法生存下去,才有机会去考虑其他的事情。更何况,我们也只是根据情况在猜测,到底是不是穿越,还需要进一步的验证。”毕竟都是年轻人,经过刚才短暂的情绪低落之后,大家又都提起了精神,有的人甚至还开始憧憬着要做穿越小说中的那些无敌主角,实现一番英雄伟业了。

    “好了,现在先别憧憬什么‘王八之业’了,还是先表决一下刚才崤峻说的那几项意见吧。”张维信看到大家都恢复了状态,笑着招呼道。好在几条建议都很合理,大家都没什么意见,一致通过。既然决议通过了,眼见着天也快黑了,于是大家趁着夕阳最后的一抹余辉开始整理所有可以利用的物品。

    经过一番忙碌,终于在天黑之前得出了点验结果,所有数据都汇集到了王崤峻的手里。其中最大但同时也很可能是最没用的东西就是那六辆越野车,一来现在这些车都在这个山崖上,能开下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二来,如果真是穿越到了古代,那就是能下山,车上的汽油用完了也就成费铁一堆了。所以经过讨论,大家决定先用车罩把车罩好,等确定了实际处境再做打算。其余的物品就很多了,记有:

    住宿方面:各类帐篷十二顶----包括五顶双人的,七顶单人的;打火机十八个,火柴五盒。

    食物方面:瓶装水九箱零十瓶(主要是矿泉水,有两箱多冰绿茶和冰红茶,一箱可乐);方便面一百零二包;压缩饼干一箱;各类小食品六十五包。另外还有精品五粮液礼盒一套(王崤峻带来准备路过包头的时候去看个亲戚的,另外还配有一套精美的玻璃酒具。),不过这瓶酒当食物似乎也不太合适。

    武器方面:手弩一部弩箭三十支(曾志林带来的,本来是准备在草原上射兔子的,目前是团体中最厉害的武器了);仿唐横刀一把(曾志林带来的,说是防身用的);双截棍一副(王峰带来的,据说是为了彰显截拳道高手的身份);甩棍一根(梁子岳带来的);瑞士军刀十二把(基本所有男士人手一把,不过作为武器恐怕不太合格);铝制棒球棒两支(王峰带来的,打算在大草原上玩棒球)。

    行进方面:指北针三支;望远镜三部;全国交通地图四册;全国行政地图两册;内蒙古自治区旅游地图两张;残破的北京旅游地图一张——王崤峻常年放在车里的,已经有些破烂了。另外在他的车里还放着一张世界地图,同样也是半新不旧的,估计这家伙有周游世界的打算。gps接收机三部(目前已失去任何价值)。

    医药方面:黄连素五瓶;感冒冲剂四盒;红花油三瓶;云南白药两盒;速效救心丸两瓶。

    通讯方面:手机二十部——和gps一样成了费物。对讲机六部——七号车里的摔坏了,鲁悦说他可以试试用手机中的零件修修看,暂且算半部。车载短波电台一部,手台两部——鲁悦的车上有一部短波电台和一部手台,王崤峻带了一部手台。信号弹五支——有联络的功能,权且算做通讯设备。

    其他随身衣物鞋帽化状品等若干,就不用细数了,都算个人物品了。好在大家现在所处的季节应该也属于初夏的范围,不然光是寒冷就能要了大家的命。一切都理出了头绪,该集中的物品——食品、药品等——统一交由张维信、曾志林和会计出身的洪妍负责管理和发放,该由专人管理使用的——武器、通讯设备、指北针、地图等——分配到指定人员负责之后,开始进行第二项议题——选出团队的决策者。虽说大家都来自现代社会,讲究民主作风。但是在如今这个环境中,为了防止众人各自为战,变成一盘散沙,推选出几个代表来在其中一人的带领下,集体决策、统一指挥还是有必要的。

    此议一出,大家都表示同意,很快就选出了三个代表,组成所谓的三人领导小组,他们是:王崤峻、张维信、曾志林。至于带头人选哪个,众人更倾向于选王崤峻。一来王崤峻一直是这个车友会的组织者,有一定权威性,人头也熟;二来他和团队的所有人关系都处的非常好,人缘极佳;三来,他在公司就是做管理工作的,有一些经验。其中以王峰最为积极,毕竟是亲戚,自然要举双手赞成。结果却是王崤峻自己不同意,他觉得自己在刚刚来到这里时的表现很不成熟,并不适合作为大家的带头人,他建议由张维信来担当这项重任。而张维信则坚决不接受王崤峻的建议,他表示刚刚到这里时大家的表现都没好到那儿去,自己在那时其实也相当紧张,只不过自己平时就是个不爱表露感情的人,脸上表情比较死板没有表现出来而已。在那种情况下还能镇定自若的人恐怕除了伟人就只能到小说里去找了。况且自己这人以前从没领导过人,根本不会做领导,出出点子还行,真当头只怕会把团队搞的一团糟。后来见王崤峻还有些推三阻四的,张维信便用了一句“少数服从多数”来强行结束了争论。于是乎王崤峻这个领导小组组长便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上任了。,

    事情讨论完了,天也黑下来了,大家又开始忙着分工,一部分人生火做饭——其实是没啥可做的,也就是用点了一堆篝火,用原本打算野炊用的锅煮点方便面而已,另一部分人搭建帐篷。范吾成也在尤远的陪伴下回来了,还参与了搭帐篷的工作,看来情绪已经趋于正常了。当然现在他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别人对此真的是无能为力。众人吃饱喝足之后,身心也已经相当疲惫了,纷纷钻进帐篷休息去了。而王崤峻却还不能去睡觉,他叫来了张维信以及曾志林、周磊、梁子岳,几个人钻到一辆车里就第二天如何对周边进行探索、如何确定目前所处的地理位置和时代进行讨论。经过研究最终确定第二天一早,由张维信、曾志林、王峰三个人组成探路小队,带上一定的给养先行出发进行探索,尽可能的了解周边情况,最好能把时间、地点搞清楚,然后大家再开会确定下一步计划。

    来到陌生地域的第一个夜晚在众人的睡梦中平静的过去了,当众人被小鸟欢快的叫声吵醒时,已然是第二天旭日东升之时了。大家纷纷起身,准备迎接新的一天。吃过早饭之后,张维信等三人带好了相应的给养,同时把手表一类的现代感太强的东西都贴身藏好了,以免真穿越到了古代碰到古人不好解释。然后将自己的心理状态调整好,准备走进那未知的世界,为这个团体趟出一条生存之路。虽说曾志林带上了横刀,王峰带上了双截棍,但在这未知的世界中探索依然充满了危险,众人不能不担心他们的安全,却又不得不放他们离去。最后在众人担忧而又期盼的目光中三个人走下了山崖,走向了那未知的世界。

    来到崖下的小河边,用指北针确定了方位之后,三个人决定沿着河向下游走,因为这样通常能够走出山林,走到平原地带。山路——虽然都是些小山岗——很是不好走,即便是沿着河岸走,也是相当困难。原本以为有张维信跟着,三个人别想走快了,搞不好天黑了还得在半路上宿营。可他又不得不跟着,因为前面那两位基本上对历史是一窍不通,真要是穿越了碰到个古人,他们两个恐怕是没可能从对方嘴里问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张大历史老师只能同来。为了让他能走的稍微利索点,曾志林还专门给他拣了截树枝做拐杖。可走出好一段路后的结果却大出三人的意料之外,张维信不但没掉队,更是连休息的要求都没提,那根拐杖也被他当打蛇棍挥着玩儿了。要说曾志林和王峰这二位平时经常锻炼,身体素质好,腿脚也利索,走起来没觉得吃力是很正常的,可平时只顾教书育人很少花时间锻炼身体的张大老师却也没觉得怎么疲劳。虽说他身上的背包是三个人里面最轻的,但是对他来说以往就是空手而行只怕在这崎岖山路上走不了二里也得累爬下,可现在走了有快三个小时了,却也还能保持一定的速度,令他是惊奇不已。前面两位练家子则更是觉得神清气爽,毫无倦意。用王峰的话来说,就是总觉得有使不完的劲。三人在奇怪之余,只能认为这是奇异旅行对身体造成的影响了。当然,就目前来看,这影响是令人喜欢的。

    就这样,三个人大步流星的的走了六、七个小时,估摸着走了有快十公里,其间除了开始的时候定时用手台和团队联系——三、四公里后就因为障碍物太多,无法正常通话了,只是在临近中午的时候休息了一会儿,吃了些东西。

    大概在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三个人终于走出了山地,来到相对平坦的地区。曾志林举起望远镜向前边看了一下,兴奋的说道:“快看,前面不远处似乎有人!”闻听此言,另两个人赶忙凑上来,张维信急急的问道:“是现代人还是古代人?”曾志林看了一会儿后,有点灰心的说:“虽然我没什么历史知识,看不出来是什么朝代的,但是肯定不是现代人。”说着把望远镜交给了张维信。

第四章 乾坤大挪移

    张维信接过望远镜向曾志林指的方向望过去,就见在远处有一片农田,有几个人在其中耕作。那些耕作的人基本都穿的是粗布短衫,只有一个站在田边的中年人穿了件交领长衫,头上带了一顶方帽,正在和一个农夫说着什么。观察了半天,他终于放下手臂说道:“没错,确实不是现代人。不过,从他们的衣着来看,至少应该是汉人。而且脑袋后面没有辫子,应该不是在清朝。”他顿了一下后,有些庆幸的说道:“这些古人应该是在田里干活的农民,看上去虽然穿的似乎是些粗布衣裳,不过好在并不是衣不敝体,食不果腹的样子。老天爷还算对得起咱们,没有把咱们放到一个老百姓易子而食的年代。”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是回去报信,还是过去打听一下再说。”曾志林接过望远镜又看了看后问道。张维信略一思索,说:“还是先过去打探清楚了再回去吧,那样大家可以更好的做出决定。”说完带头走向了前方。

    待走的近了,可以看出来年纪有大有小,有男有女。对方此时显然也看到了他们三个人,估计是被他们的相貌穿着所迷惑,搞不清他们是些什么人,所以显得有些惊奇,也有些不知所措。其中一个长大的年轻汉子,还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锄头,显得有些紧张,也有些敌意。按照出发前约定好的程序,如果遇到的是古人,就要由张维信来交流。因此走到几名农人近前后,张维信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冲着其中看上去最年长的一位农人拱了拱手,和蔼的说道:“这位老丈,不必惊慌。某等是外乡之人,在这山中迷失了方向,想向您打听一下此地是什么所在。”对面的老者看到这几个陌生人穿着怪异,头发极短,却来向他打听道路,显然有点不知所措,也有点木讷,嘴唇嗫嚅了几下,也没说出什么话来,只是回头去看那个穿长衫的中年人。那中年人身材中等,略有些胖,长的斯斯文文的,看着到像是挺有学问的样子。自打张维信他们走近,就一直在观察着他们,虽然对他们的装束很是讶异,但是听到张维信说话温文尔雅,面相和善,似乎并不是什么歹人,也就放下心来。听见对方向自己的朋友打听道路,便上前拱了拱手,问道:“这位公子有什么事可以问在下。”直到这时,那位老者才似回过神来,指着旁边的中年人,沙哑着声音说道:“这位是钟员外,以前在县学做过学政,头脑最是明白的。”

    张维信一听忙又向那中年人施了一礼,道:“在下等是外乡来的,在这山里迷了路,请问先生这里是什么所在?”

    “公子不必多礼,这里是周口镇黄山店,不知公子想去什么地方。”这位钟员外对对面这个年轻人的知书达礼似乎很满意,回答的很爽快。

    “周口镇黄山店村”,张维信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地名,可惜的是地方太小了,根本对不上号。好在中年人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范围比较小,让对面的年轻人摸不到头脑了,所以他又补充了一句:“这里属南京幽都府涿州范阳县管辖,离公子要去的地方可远吗?”说着他抬头看着对面的年轻公子,却奇怪的发现对方表情变的有些怪异,张着嘴巴却不说话。殊不知,现在的张维信正在心里感叹:“这老天爷还真会挑地方,居然把我们给穿到了一千年前的北京,而且还是契丹人统治下的北京。这里和他们穿越前的地方隔了近千公里,看来穿越的时候也会遇到乾坤大挪移。”熟悉历史的他很清楚,这南京幽都府就是后来的北京,而且是在被石敬瑭割让给契丹后才叫的这个名字,后来在开泰元年(1012年)又改为燕京析津府。所以说,他们现在所处的年代应该是在辽太宗会同元年(938年)到辽圣宗开泰元年(1012年)之间。至于是期间的哪一年,就只能再通过和这位钟员外的交流才能知道了。

    “公子!这位公子!”那中年人见张维信半晌没有回答,有些担心的唤道。张维信身后的曾志林和王峰也有些奇怪,曾志林拉了拉他的衣角,提醒道:“维信,先生在问你话呢。”

    “啊?哦!在下失礼了,先生勿怪。”张维信终于回过神来,忙向对面的钟员外陪罪道,“不瞒先生,在下等的祖上乃是晋时避五胡之乱前往海外的汉人。近日在下等才自海外归来,所以对中土地理不甚了解。据祖上人讲当时其居住之地叫做幽州,不知这幽都府与以往之幽州可有什么关系?”

    “噢,这幽都府便是以前的幽州。”钟员外见张维信终于不再发呆,也放心下来,边回忆,边说道:“在被后晋那个儿皇帝石敬瑭割让给契丹人后才改的名字。我记得应该有十多年了。嗯,对了,那年我女儿刚刚满一周岁,她今年虚岁就快十七了,那割让了应该有十五年了。”

    割让了十五年,那现在就应该是辽穆宗应历三年,后周太祖广顺三年,西元953年——张维信在快速的计算着,很快就从他被别的老师称为年表资料库的脑袋里得出了这个结论。略微一思索,张维信决定再进一步确定下更具体的时间,又向那钟员外说道:“在下等在回中土的路上遇到了大风浪,在海上漂了许多时日,这几日在山中又转迷了路,先生可否再告知某现在是何月何日?只因六月初十乃家祖祭日,在下不想错过。”

    “公子真是个孝顺的年轻人,这时还能记挂着祖宗的祭日。”这位钟员外显然很欣赏眼前这位年轻人,“今日是应历四年四月十八,离六月初十还有些日子。”,

    终于搞明白了所有的日期,张维信松了一口气,忙向那钟员外拱手施礼道:“多谢先生。”

    钟员外忙扶住他道:“公子不必客气。听公子所言,汝等乃是自海外归来?”这钟员外似乎对海外二字很感兴趣,“不知公子和几位同伴怎么称呼?来的地方距此有多远?汝等走了多久才到中土?怎么只有三个人到此地,为什么未见其他人?”

    这钟员外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堆,搞的张维信有点应接不瑕了。原本他只是想用海外归来为借口,好解释众人显得过于怪异的打扮,却没有想到碰到个好奇心这么重的员外。可是如果不解答这位员外的疑问,恐怕会使对方起疑心,毕竟对方是做过官的。虽然官不大,但是在这个年代得罪官员总不是个好事情。于是,提起精神,斟酌了一下语言,先通报了姓名,而后为这位多事的钟员外编了一个很是曲折的故事。讲述他祖上为如何避战祸而造船出海,如何在海上遇风浪,如何漂流许久未见陆地,如何在水尽粮绝之际被一大岛上的土著人所救,如何修养生息。而他们这辈人为了完成先祖遗愿又是如何的不远万里回归中土,如何的也遇风浪险些命丧海上,如何的死里逃生才得上岸,上岸后又如何因为迷路而在山里转了多日。直说得那位钟员外唏嘘不已,连呼“万幸,万幸”。最后张维信补充道:“在下等只是我们这条船上幸存者中的三人,还有十几个同伴在山中等待我们探路的消息。”

    “原来如此。”钟员外点点头,又抬头看了看天色,关心的问道:“不知公子的同伴离此有多远?眼看天色将晚,如果离得较远的话,只怕天黑前是出不了山了。”听他这么一说,张维信下意识的抬手要看表,一转念才想起这个动作不太合适,随即把已经抬起一些的手臂举到眉前,装手搭凉蓬状,看向天空。此时太阳已经有些偏西,估计已经是下午四点多的样子了。以他们来时的速度,恐怕在天黑前是赶不回去了。而曾志林带的手持电台在之前就因为障碍物太多,已经不能很好的和团队那边通话了,现在距离更远,估计根本就联系不上了。

    正在思索办法之际,一直没说话的曾志林凑过来,低声说道:“这段山路如果我自己走的话,在天黑之前是可以回去的。就算稍微晚点,我野外生存经验也很多,不会有事的。要不然你和王峰留在这里等到,我回去报信。”张维信想了一下,也只有这么办了。于是点点头,说道:“只能这样了,你只带些食物以及防身武器和手台轻装出发,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回去后,把这里的情况跟崤峻说清楚。无论那边做什么决定,明天下午.....两点之前,你一定要赶回这里来通知我们。”曾志林点点头,把王峰拉到一边开始卸背包里的东西。而这边张维信则转向钟员外,试探着说道:“先生,在下这位同伴脚力很好,天黑之前赶回同伴那边没有问题。不过,在下怕是没那个体力回去了,不知村上可有人家让在下和这位留下的同伴借住一晚。”说着他一指正在边上忙碌的王峰,有些不好意思的继续说道:“只是在下和同伴因为船只沉没,身上只带了些衣物和吃食,银钱却是和船一起沉入大海了。”

    钟员外听他说完,哈哈一笑道:“公子不必为难,出门在外,谁没有个一时之难。钟某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可家里空房到是还有几间。如果不嫌寒舍简陋,便去我家住下如何?”

    “如此多谢先生,在下就讨扰先生一晚了。”张维信没想到这钟员外如此好客,忙施礼称谢。

    “公子不必多礼,这就随某去吧。”钟员外忙扶起张维信,转头又对旁边的老者说道:“老孙头,刚才说的那件事就算定了,等明天你让儿子去找我,我带他去见镇上的莫铁匠,让他拜师学艺。这年头有点手艺总不是坏事。”

    “多谢钟员外,明天我一早就让他去。”那老者和他的儿子一个劲的给这钟员外施礼道谢。钟员外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见这边“海归”已经把身上背的东西重新分配好了,便领着张维信和王峰两个人向前面不远处的村子走去。曾志林看他们走远了,这才一转身拿出当初在特警队跑五公里的劲头,发力向来路的山坡跑去,很快就消失在被他的快捷动作惊呆的众农夫视野之外。

第五章 “好客”的钟员外(上)

    在回家的路上,张维信在和钟员外的攀谈中得知,这村庄里的宅子是其一处别院,主要是在天热的时候用来避暑的,正宅在范阳县城里。眼看着天气越来越热,他就带着家人过这里来避暑。而这村子周围的土地基本都是他家的,是祖上传下来的。另外在县城周围也有些地,因此如今即使不做官了,也不用为吃穿发愁。

    “看来这位慈眉善目的胖员外,还是个地主阶级呀!”张维信边听钟员外介绍自己,边在心里盘算着,“如今我们这一群人,既缺吃又缺穿,身上还半个钱也没有——人民币和银行卡到是有不少,可惜在现在是连张费纸都不如,要是和这胖员外搞好了关系,至少在一段时间里不愁吃喝了。”想到此,他与这钟员外聊的就更欢了。

    不多时,来到这钟员外的家门口。诚如这钟员外所说,这里只是座避暑的别院,所以大门也没有刻意的修葺的高大漂亮,只是普通的黑漆大门。进得门来,才发现里面很宽敞,是个三进的院子,还有东西跨院和偏院。有仆人走上前来侍候,钟员外吩咐道:“钟福啊,这两位是我才结识的朋友,速去将客房打扫干净,并让厨房准备酒宴,我要为两位朋友接风洗尘。”随后转过身来对张维信二人说道,“二位公子不必拘礼,且随钟福去将行装安顿一下,梳洗一番,咱们再到中厅叙话。”张维信连忙施礼称谢,随着钟福去了。

    这钟福将张、王二人引到西跨院的客房中稍歇,又吩咐其他人给打来洗脸水,端上茶水,而后就去安排宴席了。张、王二人洗了洗脸,边喝着茶,边聊起天来。

    “张老师,你说这钟员外可是真够有意思的。”王峰有些不太理解的说道,“咱们和他素不相识,打扮对他来说又是如此怪异,可他和咱们聊了那么一会儿就把咱们领回家来,这也太没有防人之心了吧!就不怕咱们是歹人,现在踩好了道,等到晚上给他来个一锅端?”

    张维信听了,摇了摇头,严肃的说道:“那到未必。我反而觉得此人不是个普通人。正如你所说,咱们几个人打扮怪异,来路不明,如果是普通人遇到咱们会是个什么反应。要么就是象那个老者那样,不知所措或者是避之犹恐不及。要么就是把咱们当成威胁,对咱们充满敌意,欲除之而后快。可这钟员外却不是这样,他虽然对咱们的装束也很惊奇,却没有明显表现出来,反而与咱们攀谈起来,而且对咱们的来历相当感兴趣,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这又何尝不是对咱们的一种探询、一种了解。他现在虽然只是个富家翁,但毕竟是个当过官的人,如今他的地盘上来了几个这么怪异的陌生人,他怎能不仔细察问。如果他对咱们不管不问、不理不睬,那才是不正常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呢?”

    “那他也不至于把咱们带家里来呀,随便找个农家让咱们住不就行了。”王峰还是有点不理解,琢磨了下又问道。

    张维信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的说道:“我的傻弟弟呀,他不把咱们带家来,怎么毫无遗漏的监视咱们的一举一动呢?而且就算咱们不怀好意,打算半夜进村犯案,咱们俩在他手上还能当个人质什么的,安全系数更大些。”

    “哇塞,不会有这么多门道在里面吧!”王峰吃惊的道,“万一咱们俩有绝世武功的话,那可就成了引狼入室了,他不是要失算了?再说了,要想扣为人质,那他也不应该放大志走呀,万一老曾是回去叫人的呢,”

    “恐怕是咱们两个长的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人家看着怎么也不象是会功夫的,这才放心带咱们回来。大志长的五大三粗的,混身都是腱子肉,一看就是练家子。而且身上还背着把横刀,人家宁可他回去叫人,也不愿意往家领。”张维信半开玩笑的说道。

    这一来,王峰可是不服气了,他长身而起,一撸衣袖,绷起肱二头肌,忿忿的说道:“兄弟我也是练了十多年截拳道的,虽然长的不像志林那样膀大腰圆,这肌肉可也是不少。寻常三、五个汉子也近不得我身。”

    张维信看他那不服气的样子,不由哈哈大笑,拍了拍他那结实的二头肌,说道:“好了,好了,知道你厉害,赶快遮起来吧。小心被别人看见,起了疑心,那咱们今晚恐怕就过的不舒服了。”见王峰还是有些想不开,就语重心长的说道,“如今咱们每行一步都是如履薄冰,一定要处处小心,争强好胜是要不得的。既然人家认为你是文弱书生,那你就踏踏实实的做文弱书生,不要瞎逞能。”听了他这番话,王峰终于放下胳膊坐下来,郁闷的开始喝茶,以此来平息自己的忿忿之气。

    过不多时,就听门外传来钟福的声音:“二位公子安顿好了吗?我家老爷有请二位公子到中厅叙话。”张、王二人忙答应着走出了房间,随钟福一起过去。

    到得中厅,就见钟员外已然换了一身家居软袍,乐呵呵坐在那里等他们了,旁边还坐了一位长相英俊的年轻公子,不知是什么来头。二人不及多想,忙上前见礼,钟员外和那年轻公了起身还礼,而后请他们坐下,又命人看茶,才问道:“二位公子对住处可还满意?这座宅院只是在下的避暑别院,条件是简陋了些。”张维信忙答道:“如此已是极好了。在下等与先生素不相识,先生却对我等如此礼待,在下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感谢先生,哪有不满意的道理。”

    “哪里,哪里。张公子不必客气,二位远道而来,钟某这也算是一尽地主之谊嘛。”说着一指旁边的年轻人说道,“这位是小犬世文,听说家里来了海外的客人,一定要来见识见识。”于是双方又客套了一番。这时那钟福上来禀报说酒宴已在花厅准备好,钟员外及其子便请张、王二人入席。,

    酒席宴上,那钟世文听张维信言谈不俗、似乎颇有学识,旁边的那位王峰王公子也是见识广博之人,便有了结交之心。更何况先前父亲已然跟他说过,此二人及他们的同伴绝非寻常之人,不可等闲视之。需多与他们接触,了解其到此地的目的,也好决定接下来该如何对待这些人。于是频频举杯敬酒,酒桌上的气氛也慢慢热烈起来。几杯水酒下肚,大家的心情也就渐渐放开了。于是乎,话题便从五胡乱华、唐末乱世,慢慢的扯到张、王二人祖辈的海上奇遇,继而便发展为天南海北、天文地理无所不聊了。后来连原本怕言多必失,说话不多的王峰在某些自己熟悉的领域都开始侃侃而谈了。

    那钟员外却是越听越惊奇,越听越觉得面前的两个年轻人不简单,暗想:“我也算是见识不俗的人,未当官时也算极好读书,各个方面均有涉猎,在县学任上时更是看了不少一般书生难得见到的珍本,也能算得上是博览群书了。而眼前这两个年轻人年纪并不算大,不过是二十多岁,三十出头的样子。可听他们言谈之中见识却是相当的广博,许多理论是自己以前闻所未闻的,可按他们所说的细想一想却又是非常的合乎道理。这两年轻人实在是让人看不透呀,他们的到来对自己、对黄山店、对范县、对幽云,乃至对辽国亦或是对周国到底是福还是祸呢!”

    “爹爹,听说咱们家来了两个海外的怪和尚,在什么地方呢,快叫我瞧瞧。”正当他思绪万千之时,从花厅外传来了一句轻脆悦耳的问话声。话音未落,便见一个身形娇俏的少女风一般的闯入花厅来。于是乎,原本热闹的花厅立时安静了下来。钟员外无奈的摇头,钟少爷一脸的尴尬,张维信和王峰则是满心委屈的抬头望去,想看看把自己这英俊潇洒的翩翩君子说成怪和尚的是什么人。一看之下顿觉心旷神怡,一股清新脱俗的气息扑面而来,那点委屈瞬间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只见面前站着一位少女,身量高挑,身材苗条,胸前却已隆起两座小山峰。头上梳着双丫髻,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着,娇巧的鼻子因为奔跑的原因微微开翕着,如凝脂般嫩滑的脸蛋则因为跑动而微微有些红晕,一张温润粉红的小嘴此时张成一个o形,显得更加动人。

    “原来古代的书香门弟之家,也有这么活泼可爱、清丽脱俗的少女。”此时张维信和王峰几乎同时在心中发出如此的感叹。王峰更是在见到少女的一刹那,把在前世奉为梦中情人的那些所谓青春偶像派的美少女明星们,一股脑的都扔到爪哇国去了。他此时真想大喊一声:“什么叫清纯、什么叫脱俗,我王峰如今才算真正领略到了,以前的那二十多年简直是白活了,居然拿顽石当美玉。谢谢老天爷,我王峰这趟来值了。”

    那少女进来之后便发现被自己称为怪和尚的人正在厅上坐着,而自己父兄的表情那是相当的精彩,于是“呀!”的轻呼一声,一提裙裾转身便跑。

    眼见着这少女姿态优美的背影消失在花厅之外,王峰却是颇有些失望,兀自在寻思着:“她是这员外的女儿,那就是也住在这宅院里了。估计以后还会有机会见到她。至于被这少女叫做怪和尚那有什么关系,自己虽然不是萝莉控,但是能被这样的美少女关注品评,那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

    “咳,咳,这......,这是小女,平时被我给骄惯坏了,没有一点儿规矩。还请二位公子不要见怪。”片刻的安静之后,尴尬万分的钟员外,无奈的向两位客人解释道。

    “无妨,无妨。”张、王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毕竟,面对这么一个可爱的美少女,谁又能忍心责怪她呢。

第六章 “好客”的钟员外(下)

    经这美少女这么一闹腾,钟家父子显然有些不好意思,大家交谈也就不象刚才那么热烈了。张维信见状,就向钟家父子告罪说自己不胜酒力,再加白天劳累过度,如今很是疲乏了,想先去休息,待明日再与父子二人畅谈。那钟家父子自是毫无异议,立刻令管家钟福带两位客人去休息,他们自己则是直奔后宅,想必是去和那美少女算账去了。看着他们急匆匆而去的身影,王峰不禁为那闯祸的美少女担起心来,怕她被怒气冲天的父兄狠狠责罚。不过,担心也没用,自己一个外来人,总不能去管人家的家务事。

    回到客房,钟福叫人送来茶水后,便退了出去。两人喝了几口茶,正在谈论明天大队人马来了之后,该怎么安排后面的生活。那钟福便又在外面敲门,待王峰打开门,就见钟福在门口躬身说道:“请二位公子随我去沐浴更衣。”张、王二人走了一天的山路,浑身臭汗,正愁没法洗澡,晚上不能睡个好觉。如今主人家却连这个都想到了,自然是求之不得。虽然没有换洗的衣服,但是能洗个热水澡那也心满意足了。跟着钟福来到偏院的洗澡房,到了门口却发现,这钟员外真是服务的太周到了,两套干净的衣服都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钟福指着换洗的衣服道:“这是两套我家少爷新做的衣服,还没有穿过,老爷叫我给二位公子送来。说是怕二位公子出来的匆忙,没带换洗的衣服。”二人自然又是连连称谢。

    洗澡房中,两个木桶并排而放。躺在宽大的木桶中,全身毛孔在热水的刺激下全部张开,这种舒适与惬意感觉实在是可以驱走一切的疲劳和烦恼。王峰闭着眼睛躺靠在木桶的边缘上,舒服的几乎要呻吟出来。他满脸遗憾的对旁边的张维信说道:“张老师,你说这古人不是有让丫环待浴的习惯吗?怎么这钟员外就没安排俩小丫环来服侍咱们呀,是不是他觉得咱是乡下土包子,不懂这些呀。”旁边的张维信被他这句话给气乐了,把手中的毛巾甩到他脸上,没好气的说:“古人说‘饱温思**’,看来还真是有道理。你这刚吃了顿饱饭,喝了两口小酒,还不知道明天会是个什么处境,居然开始琢磨起美女陪浴来了。小心,明天一觉醒来,发现一群拿刀使枪的官兵站在你的床前,要把你带大牢里去好好脱层皮。”

    “不至于吧!这钟员外待咱们这么好,不会下此毒手吧!要是想抓咱们,也不用等到明天了,现在找官兵来抓不就成了。”王峰不相信的说道。

    “这里离县城几十里,光报个信就得一天工夫,哪是说抓就抓的。你以为是咱们来的那个年代,打个电话就行了。”张维信继续吓唬着他。

    听到这,王峰一咕碌身,将脑袋伸到张维信眼前,紧张的说道:“那咱们还在这里洗什么澡,还不赶快逃走,难道在这里等死呀?”

    见吓唬的他也差不多了,张维信一拨拉王峰的脑袋,说道:“老实洗你的澡吧,吓唬你呐!”

    知道被戏耍的王峰,虽然愤愤不平,却也不能把张维信如何,只能郁闷的躺回桶里,在心里把这个可恶的张老师打上一万拳。同时发誓,以后一定要将这表面忠厚老实的张老师的“丑恶行为”公之于众。

    洗完了澡,换上软柔的新衣服,感觉舒爽异常。自己换下来的脏衣服则有钟府仆人拿去了,说是洗干净再送回来。二人回到客房中,估摸着现在也就是晚上八点多不到九点,对于现代人来说,还远没有到睡觉的时候。只是在这千年前的古代,又是在这相对偏僻的小村庄,实在是没什么娱乐项目。这时候的人,除了一些大城市外,差不多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夜生活基本上是没有的。两个人现在能做的,只有一边喝茶一边漫无边际的聊天。原本王峰出来旅游的时候是带了笔记本电脑和psp游戏机的,只是要出来探路,为减少不必要的麻烦,都留在团队营地里了,如今只能想想以往玩游戏的情节来打发时间了。

    就在张、王二人在房间里无所事事时,在钟府的后宅里,钟家一家四口正在就钟大小姐的失礼行为开家庭会议。虽然钟员外很生气,但就目前看,钟小姐的后果却一点也不严重,因为此时的她正抱着母亲的胳膊撒娇。钟夫人则先是貌似严厉的训斥说,实在是太不象话了一定要狠狠处罚,随后就又宠溺的抚着她的头说下不为例,边说还边用眼神向钟员外明确的传达自己的意思。于是既惧内又同样宠女儿的钟员外,只能把气一消,以禁止外出三天作为处罚。至于这个处罚能否被严格执行,就已经不在钟员外的管辖范围之内了。

    待撒完了娇,钟大小姐便开始向父母兄长述说自己今天又学了好几招新武功,如果不是屋子里地方不够大,她恐怕还会好好表演一番。钟员外一听就知道,自己这个宝贝女儿一定又去玉虚宫找那个玉虚子老道学武去了,于是没好气的说道:“我说你这丫头怎么一天也不见人影,果然又是去找玉虚子那个牛鼻子练武去了。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总是学那些粗鲁的拳脚。”见女儿很是不以为然,钟员外又语重心长的说:“你个姑娘家的,应该学学女红针织什么的。行动坐卧要有淑女的样子,不能象现在这样来去如风的。前几日,你又把那县学徐博士的公子打了个乌眼青,搞得我都不好意思见徐博士了。你再象这样下去,看以后有谁还敢娶你。”

    一听这话,钟大小姐不忿的站起来说道:“那个姓徐的臭小子就是该揍。谁让他一下午都跟在我后面,像个狗皮膏药似的,甩也甩不掉。”说着还挥了挥小拳头,估计现在那位徐公子要是在边上,肯定又是一个乌眼青。钟员外望着“剽悍”的女儿,无奈的摇摇头。他到不是怕得罪了那个徐博士,虽然已经不做官了,但是钟员外当初的人缘极佳,无论是与知县、主簿,还是县尉、捕头,私交都很好。那徐博士就是想告状,都找不到地方。更何况,钟夫人的娘家哥哥在幽都府做南京留守推官,也不怕他去告。,

    钟大小姐显然对这个徐公子相当厌恶,连提都不愿提,所以打算换个话题,放下拳头窜到钟员外身边坐下,拉着他的胳膊问道:“爹,今天咱们家来的那两个怪和尚是什么来路,怎么穿着打扮的那么怪异?”

    钟员外对这个女儿显然是无可奈何,只能应承道:“什么怪和尚,那是两位很有见识的书生。以后在他们面前不可称其为怪和尚,那样是很失礼的。”

    钟大小姐不服气的说:“他们不是和尚,那怎么把头发剪的那么短?”

    “他们是从海外回来的,估计在他们那里就是这么个风俗。你看那契丹人不是也不束发吗?”钟员外耐心解释道。

    “唔,有点道理。那,爹,你说这俩怪......书生,到底是从海外什么地方来的?在外面住了那么多年,好端端的回来干什么?除了他们还有别人没有?再说了,他们说是从海上过来的,可怎么我听村里的人说,他们是从西边山上下来的。那他们说不定是强人假扮的,爹却把他们接到家里来,就不怕他们里应外合对咱们家不利?”钟大小姐的问题还真是不少,一连串说出来,搞的钟员外都有点应接不瑕了。

    “据他们说,是走错了路,才错过州城和县城,到了西边的山区。他们原来住的那个海外之岛,因为发生了地动,已经不适合居住了,所以才回来。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风暴,沉了许多船,至于还有没有其他人活着回来,他们也不知道。至于那个岛在什么地方,他们说是离中土有万里之遥,坐船要好几个月才能到。至于乖女儿怕他们是强人,那到不用担心。”

    说到这,钟员外站起身,在屋中踱了两步,沉稳的继续说道:“为父还不是那么没心机的人。这些人来历不明,为父虽已不为官,但为了此地百姓安危计,才想办法把他们先安稳住。虽然把他们带回家来,却不是完全信任他们,而是为了能就近监视其行为。就算他们真是强人所扮,到时候只要拿住了家里的这两个,咱们就有了人质在手,外面的强人总会投鼠忌器,反而不能放开手脚进攻。”

    钟员外捋着美髯,顿了顿又道:“何况,我已派了钟贵去县衙找陈县尉,请他带兵士以操演为名来黄山店左近,以备不时之需。如若要是强人所扮,那陈县尉自然会将他们一网打尽。如若这些人真是海外汉人,那便皆大欢喜,说不定还能为我所用。”

    此时若是王峰在现场,一定会对张维信佩服的五体投地,要拜他为师。只可惜,他没有千里眼、顺风耳,现在能做的就是站在客房的房门外,无聊的数着那比以前所见数量多得多的星星,打发着自己的睡前时光。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七章 汇合

    清晨,正在舒服的床上做着春梦的王峰,被一阵阵高吭的鸡鸣声给吵醒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诅咒着那只吵醒他与前世女友互诉衷肠的公鸡,爬起身去穿衣服。旁边床上的张维信也已经起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天色似乎才刚清晨六点多,呼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只觉得神清气爽。不多时,便有钟家仆人送来洗脸水、毛巾,食盐,还有几根王峰不知是什么用途的柳枝,请他们先洗漱,并告之大约小半个时辰之后吃早饭。等仆人们退了下去,王峰便凑到张维信身边,问道:“张老师,这大早上的,他给咱们送盐和柳树条干什么?这不会是当早餐吃的吧?”他一句话把张维信逗的怪笑不已,完全没有平时为人师表的严肃模样。把王峰搞的相当郁闷,咬牙切齿的诅咒他把牙给笑掉了才好。见他这幅表情,张维信忙止住笑,说道:“那不是用来吃的,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应该是用来刷牙的。”说着,便开始学着以前在书中看到的方法,用柳枝清洁牙齿,用食盐水漱口。王峰则有样学样的照他的做,总算是做完了清晨洗漱的程序。

    洗漱完毕,看看还有点时间才吃饭,王峰无所事事,便甩掉上衣,在所住的跨院里锻炼起了身体。高抬腿跑、俯卧撑、仰卧起坐,一系列活动做下来,又做了几下出拳踢腿的动作,才停下来。张维信这个对运动很不感兴趣的人,都被他带动着活动了一会儿身体。就在王峰向张维信显摆自己棱角分明的八块腹肌时,却不知道在门外,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透过门缝也正注视着他健美的身体,并且正在为是不是闯进院去质问他而犹豫不定。这双大眼睛的主人自然是咱们的钟大小姐,她原本是想来监视这两个怪书生的,不想却被他看到这一幕。

    这位大小姐在仆人送洗漱用具的时候就已经到门外了,家里的仆人经她示意也没有声张,所以院里的两个人也没发现在他们洗漱、锻炼的时候还有个美媚在围观。这钟大小姐昨晚虽然在酒席宴上见了二人一面,但因为只是匆匆一瞥便转身跑开了,是以并未看清二人长相,今日一见却也不禁在心中赞了一声。那个显得年岁大些的到也罢了,长的只能算是一般般,比之那个“狗皮膏药”徐公子还不如。那个年轻些的却是难得一见的英俊小伙,个头也高,估计身高得有八尺。虽然面皮比较白,但却不是那种柔弱的白面书生样。他眉宇间有一股英气,给人一种朝气蓬勃的感觉。尤其是在他做锻炼的时候,那一身强健而不失优美线条的肌肉,配上英俊的脸庞,活脱脱一个周公瑾再世。于是乎钟大小姐被这当代周公瑾晃花了眼,除了脸红心跳以外,把他会武功的事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正在钟大小姐欣赏“周郎”的时候,突然被人在肩膀上拍的一下。这下可把她给吓了一大跳,“啊!”的一声大叫,猛一转身,却见到自己的哥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估计是被她这一声大叫给吓到了,不明白自己的妹妹为什么反应这么强烈。钟大小姐此时却是因为偷窥美男半裸练武被人撞破而气急败坏,忿忿的对哥哥喊道:“你干什么?”被她大喊给吓了一跳的钟少爷这时也反应过来了,奇怪的问道:“我来叫二位公子吃饭,你又是来这里干什么?”钟大小姐被问的一时语塞,总不能说我来看美男练武吧,于是耍赖的说道:“要你管。”说完转身就跑掉了,搞的钟少爷很是莫明其妙。

    这时,院内的两个人听到声音,已经过来打开了院门,见钟少爷站在那里一脸的莫明其妙,忙问出了什么事。这钟少爷转过身来看到王峰袒胸露背的样子,却又神情变的古怪起来。见客人问话,忙岔开话题道:“噢,早饭已然备下,特来请二位公子。”张、王二人虽有些不明所以,但也不便多问,道了声“有劳”就随他一起去用餐了。

    吃罢了早饭,钟员外因与老孙的儿子约好了去办事,便让钟少爷陪着二位客人,自己出门去了。那钟少爷便陪着张、王二人回了客房,三个年轻人又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期间这钟少爷似是无意的问了一下二人的年龄和婚姻情况,二人也没在意。张维信说自己已经35岁了,结婚多年,有一子。不过妻儿在海上风暴中失散了,估计已经遭了不测。说到这,穿越以来,一直没有表露过情感的他,想及再也见不到的妻儿,不由得黯然神伤,钟公子见状忙不住的宽慰。王峰在一旁看着,也不禁感同身受,想到再也见不到父母亲友,也是神情戚然。钟公子只得又接着劝他,却也从王峰后来的介绍之中得知他今年27岁,并未结婚,如今只有一个堂哥和他一起到了中土。得到了满意的答复,钟公子意味深长的看了王峰一眼,而张、王二人却因为心中悲戚而并未发觉。几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眼见着二位客人没什么兴致,钟少爷也就知趣的告辞出去,说是等吃中饭的时候再来叫二位。

    等钟少爷走后,张、王二人又感伤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收拾起心情,开始讨论是在村子里等,还是主动进山去迎迎团队的其他人。研究了半天,还是决定得到信息后,只是到昨天和曾志林分手的地方去迎接,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毕竟,现在还不能断定这钟员外对他们就没有一点戒心,进山去的话容易引起误会。随后,王峰从背包中取出了一部对讲机,调到合适的频率,然后打开窗户,把对讲机放在窗台上,这样可以减少一些障碍。在双方距离合适的时候,就可以收到团队可能发出的呼叫。,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吃完午饭以后,对讲机里却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张、王二人不由得心里开始有些着急,王峰几次都差点按捺不住想进山去看看。他们到不是怕团队在来的路上有什么意外,而是担心昨天曾志林在回去的路上出差错。毕竟他是孤身一人往回赶,真出点什么事,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就在他们越来越焦急的时候,随着对讲机中发出“嘟”的一声,终于传出了曾志林那洪亮的声音:“主力呼叫前锋,主力呼叫前锋。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张、王二人几乎是同时从椅子上窜起来,直扑向对讲机。最终还是练过功夫的王峰抢先了一步,拿起对讲机,略有些激动的说道:“我是前锋,我是前锋。请主力报告位置,请主力报告位置。”

    “我们已到达距昨天分手处五百米左右的地方,请前锋前来接应,请前锋前来接应。”

    “前锋明白,前锋明白。”

    曾志林的呼叫就是行动的命令,张、王二人立即将对讲机揣进怀里,冲出跨院去找钟世文钟少爷。

    被张、王二人拉着向外走的钟世文,虽然不明白他们是怎么知道同伴来的消息的,但见他们脸上的神色并不象有假,向钟福使了个眼色,就带着几个家丁仆人跟他们一起向村西口而去。在他们走后,钟福也随即出了钟宅,向北急行。

    众人来到村西口,望向不远处的山坡。等了没一会儿,就见有人影出现在山坡上,一个两个,人越来越多,最终总共有十四个人出现在山坡上。这边,王峰兴奋的向对面挥了挥手,并和张维信快步迎上去,钟世文见状忙带着仆人也跟了过去。那边,曾志林也挥手向这边示意。

    两队人马终于汇合在了一起,王崤峻和张维信的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穿越众们都有些激动,几个女士还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当然也有人看到这种场面,感觉有点xx会师的意思。激动了一番之后,张、王二人忙给大家引见,众人与钟世文钟少爷一一见面,随后一同热热闹闹的回返钟宅。

    就在众人一路说笑着回钟宅的时候,在村口北面一处山坡上,站着一主二仆三个人,远远的看着这一切。而站在中间的主人赫然就是早上去往周口镇办事的钟员外,却不知这二十多里路,他是如何这么快往返的。他旁边站着的则是钟福和钟贵两人。眼见着远处众人都已进了村,钟员外向钟福点了点头。钟福急速的向穿越众来路的山坡上行去。过了一顿饭的工夫,钟福返回,向钟员外摇了摇头。钟员外吁了一口气,向钟贵吩咐道:“你去给陈县尉回话,就说老爷我已查明这些陌生人确是从海外归来的汉人,并非歹人,不需要抓捕审问了。这次他帮了大忙,过两日我一定登门致谢。”

    “是,小的这就去。”钟贵答应着,转身向村东而去。钟员外又命钟福回去向钟少爷报信,自已则踱着步向老孙头家走去,和他另安排一个带他儿子进镇的时间。

    钟少爷这边,把众“海归”迎进钟宅,一面让人看茶,一面着人安排住处。穿越众虽然有十多个人,但张、王二人昨天住的东跨院房间却也不少,安顿他们到也不算拥挤。众人在仆人的指引下,各自处理自己的行李等物,净面洗手,忙的不亦乐乎。

第八章 很有前途的职业

    王崤峻匆匆擦了把脸,把自己的东西随便一放,便去找张维信了解情况。到了张维信的房间,见王峰、曾志林以及周磊和梁子岳都已经在那里了。张维信把昨天和今早的情况介绍了一下,然后有些担心的说道:“虽然这钟员外一家对我们照顾的很好,而且表现的好像好心人做善事一样,对我们并没有什么企图。但是,我总是感觉似乎并不是这么简单。至少他们并非真的对我们很放心,今早我们就感觉门外似乎有人在监视,后来钟少爷来了,好像还在门外跟那人说了什么。”

    “对,我也听到那钟少爷和人说话的声音,只是隔的有点远,听不清在说什么。”王峰立即证实道。

    王崤峻点了点头,略思索了一下,说道:“这应该也是这家人的应有之举,毕竟咱们来路不明,打扮古怪,人家一点戒心都没有也是不可能的。不过,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话对钟员外家是这样,对我们来说亦是如此。我觉得,无论这钟员外是真的发善心,还是别有所图,我们还是尽量不要长时间住在这里。”

    “嗯,崤峻说的对,我同意。”曾志林附合道。

    “可我们这些人现在可说是身无分文,离开了这里又怎么生活呢?”王峰顾虑道。

    “咱们大家有手有脚,有知识,有能力,肯定不会被饿死的。”梁子岳不服气的道。

    “大家看这样行不行。”张维信见王峰和梁子岳有些互不服气,想了一下说道,“咱们虽然没有能在这个时代使用的银钱,但是咱们手中却有不少在这个时代难得一见的东西,比如崤峻带的那瓶精品五粮液和那套高档玻璃酒具。”

    “这个年代虽然好酒少,但是一瓶酒也卖不了多少钱吧?”王峰不解的问道。

    “值钱的不是酒,是那个玻璃酒瓶子和那套玻璃酒杯子。”王崤峻拍着堂弟的肩说道。

    “没错”张维信补充道,“在这个时代,好的玻璃制品的价格,远非金银所能比。”

    “有了这笔钱,咱们就可以自己买房子住了。而且这也等于是淘到了第一桶金,钱上生钱要比白手起家容易多了。”曾志林说道。

    “那咱们怎么把这玻璃瓶子给卖了呢,总不能当街叫卖吧。”王峰又问道。

    “这事恐怕还得着落到钟员外身上,或者实在不行把瓶子卖给钟员外也行。维信,我看这事等有合适的机会,还是你和钟家的人去交涉。”王崤峻又想了一下说道,“到时候把老范和那个宋飞扬叫上,他们两个都是搞营销的好手,还有赵大伟,他以前在投资公司忽悠客户的本事也不小。有这几个人出手,应该能跟钟家谈个好价钱。”张维信点点头,转身出去找范吾成、宋飞扬和赵大伟商量去了。

    待一切都安置妥当了,钟世文过来请众人到正堂喝茶。直到此时,他才有机会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些人。但见他们有男有女,除了两人略显年纪较大一些外,其他人也就是二、三十岁左右。穿着和昨天的两个人一样的怪异,而且都是短发。好在那三个女子都是长发,估计他们那里的风俗是男子留短发,女子留长发。不过,这几个女子虽然长的都算得上美貌,但奇怪的是,她们都没有穿裙子,一律穿的是和其他男子一样的裤子。不知这是海外的习俗,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不过,他也不好向她们问起,毕竟男女有别。其实钟大少爷完全想差了,这几个美女在她们那个时代,夏天是照样会穿裙子的。今天所以没有穿,却是因为她们的裙子在这个时代实在显的有点短。至少都是露着小腿,其中有些还是超短裙,在这个时代穿出来着实有点过于惊世骇俗。因此在出发前,被众位男士给否决掉了,虽然三女有些忿忿不平,可惜抗议无效,最终还是不得不改换了长裤出来。

    寒暄了几句之后,张维信便把刚才众人商量好的打算跟钟大少爷说了。钟世文一听却有些意外,忙问道:“张公子何言一个走字,难道是在下招待不周,或者是下人礼数有缺,惹恼了张公子?”

    张维信忙解释道:“绝非此因。钟公子一家对在下及众同伴招待的可说是无微不至,仆人们服待的也相当尽心,在下是感激不尽。我等之所以要离开,却是因为我等这十几个人都住在这里,实在是太麻烦钟员外和钟公子了,真的是不好再继续讨扰下去了。”

    钟世文自然是百般挽留,张维信这边是坚持要走。最后争执不下,钟世文只得说等他的爹爹回来再做决定,张维信也只好同意了。

    众人随后又闲聊了一阵,钟世文还把自己的妹妹找来,陪三位女士聊天。结果古典美少女的出场,自然又是引来一堆“怪和尚”的啧啧称赞——当然是在背地里的。直到下午的五、六点钟,钟员外才从外面回来。众人连忙起身见礼,钟员外自然是热情的表示欢迎,并吩咐钟福立即准备酒宴。寒暄过后,钟世文将众人要卖宝筹钱,准备离开的事跟钟员外说了,钟员外自然是强烈反对。如果说只是张、王二人的话,他可能还不会这么执意的挽留。但是,刚才他在隔壁的房间里已经听了半天的墙根,觉得这十几个人个个都不是泛泛之辈,都是有学问、有见识的人。如果能利用收留之情,将他们笼络过来为已所用,那将是得力的帮手,对自己的大事必定会大有益处。于是便极力挽留,而张维信则是坚持要走。

    钟员外见张维信态度很是坚决,也怕逼的太急双方反生嫌隙,略一思忖,说道:“既然众位执意要走,钟某也就不强留了。不过,钟某觉得张公子刚才所提的卖宝筹钱之事,并非稳妥之计。依钟某看来,还是另想他法为好。”,

    张维信见对方不再坚持,刚放下心来,又听对方说自己的想法不妥,不知其又想打什么主意,便谨慎的问道:“有何不妥这处,还请先生赐教。”

    钟员外捋须说道:“张公子刚刚说,汝等手中有一件自海外带来的珍宝,打算拿到县城或者是府城出售,换取一笔资财,好让汝等可以过活。”

    “正是。”

    “先不说公子能否顺利的把宝物卖出,单说公子与同伴拿到了钱财,此后汝等又打算在何处落脚,以何营生来维持生活?毕竟这宝物再值钱,也有坐吃山空的时候。”

    “这个学生等还未想好。不过,学生以为,既然有了钱,找个住的地方,再做点买卖挣个糊口之资,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张公子此言差矣。张公子应该还未忘记汝等三人刚到村口时的情景吧。如果不是钟某接言,只怕张公子到现在也未必能问明想知道的事情。钟某虽不是什么旷世之才,不过钟某自认在这幽州之地,像钟某这样可以和诸位平心静气交谈,不以众位非同寻常的打扮和经历为怪异的人,恐怕还真是不多。其他人既然不能与汝等正常交往,汝等又如何能找到住处,如何能开门做生意?”

    “这个......”,这钟员外几句话问的张维信还真不知道该如何答对,毕竟大家都是头一回穿越,没有相关经验。

    见对方有了犹豫,钟员外又趁热打铁道:“况且,张公子想卖宝筹钱,光靠汝等自己,也很难成功。搞不好,还有可能落一个人财两空。不但换不到钱,而且没准还会把性命搭上。”

    听到这里,张维信固然无话可说,王崤峻那里也是悚然一惊,暗想:“这钟员外说的还真是有一定道理。自己这些人因为张维信他们这两天的一路顺风,而忽视了许多事情。一来,自己这些人其实是不为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所接受的。除非是有足够见识,或者心胸极广大的人,否则对自己这些人都是避之犹恐不及,哪里还可能和自己做交易。二来,自己这些人在这个时代来说,其实都应该算是没有合法身份的人,漫说要卖宝贝做生意,恐怕在城里一露面就会被官府当成逃人或者奸细抓去,那时候能不能从衙门里活着出来可就不好说了。”想到这里,他站起身向钟员外拱手施礼道:“钟员外所言极是,确是我等考虑不周,多谢员外提醒。”

    “王公子不必多礼,钟某既然将汝等接到家中,自然要为汝等着想。”钟员外见这个叫做王崤峻的公子终于说话了,便知道事情会有所转机。他这近一个下午观察下来,这位王崤峻公子虽然说话不多,但隐隐能感觉到那个看似主事的张公子是以其马首是瞻的。而其他人又显然都不是决策者,基本不对去留问题发表自己的看法。此事的关键,看来还是要着落到这位王崤峻公子身上。

    “不过,学生等毕竟人数众多,而且无论来历还是举止打扮都太与众不同了。既便钟员外不见外,村里的其他人也会有所议论,时间久了难免不会传到外面去,到时候对钟员外恐有不利。此外,虽然钟员外家境殷实,在下及众同伴却也不好腆颜长住。在下觉得,吾等具是有知识、有手艺之人,并非只会读书的酸儒。如若钟员外能帮吾等寻个安身立命之所,能让吾等凭自己的能力吃饭,便是对吾等最大的帮助。吾等对员外的大恩自是感激不尽,他日如有所成,定当报答。”说罢,王崤峻一揖到底,施了一个大礼。

    钟员外赶忙上前将他扶起,口中连说王公子言重了,心中却也有了底。他听王崤峻如此说,自知这些人现在虽然仍坚持离去,但他们此时并无安身立命的条件,还是离不开自己的帮助。只是不愿意长期的寄人篱下,毕竟都是年轻人,读书人的骨气还是有一些的。不过,既然他们不愿意住在自己家中,那把他们安排到什么地方去好呢。正思索着,却一眼瞥见了自己那个顽皮的女儿,顿时有了计较。于是,他对王崤峻说道:“钟某留众位住在家中,绝非为了私心,完全是因为钦佩众位的才华,想让小犬与小女能长些见识。既然众位觉得住在钟某家中多有不便,那钟某也不强留。钟某如今到有个去处可供众位暂住,又怕众位不愿前往。”

    “员外不妨说来听听,安知吾等不愿前往。”王崤峻见事有转机,忙问道。

    “离此不远有座玉虚宫,地方宽广。平时那些善男信女也只是在前殿祈福还愿,后殿却是个清净所在。那观主玉虚子道长乃是钟某的好友,若求他收留诸位住下应该不是难事,就是需要暂时做个道士以避人耳目。等到诸位适应了中土的生活,钟某再想办法为诸位谋个合法身份,到时候无论务农、经商,甚或考个功名,也就方便多了,不知诸位是否愿意。”钟员外试探的建议道。

    当道士!

    王崤峻被这个提议给雷到了,让一群来自现代社会的无神论者去当道士,这也太有想象力了。他此前对大家近期内可能的职业有过无数设想,唯有这出家一途从未涉及过,虽然现在想一想,似乎这还真是这个时代挺有前途的一种职业。他转头看向团队其他人,大家脸上各种精彩的表情说明众人都被这个提议雷到了。此事绝对不能貌然做出决定,需要召开团队全体会议商量。

    于是,王崤峻对钟员外说道:“先生这个提议实是出乎吾等意料之外,此事在下不能专断,需要同大家商量后才能决定。”

    “应该的,应该的。此事也不急在这一时,汝等尽可放心商量,待有了结果告诉钟某就行了。”钟员外显然很理解众人的顾虑,随后就差开话题说道,“酒宴已然准备好了,大家还是先吃了饭再说吧。”

第九章 两手准备

    众人食不知味的吃过了晚饭,回到住处后,在王崤峻的提议下,先休息一晚,给大家充足的时间考虑,待第二天再进行全体讨论。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团队所有成员全部集中到跨院中的院子里,围坐成了一圈。王崤峻清了清嗓子,说道:“大家都已经经过了一晚上的深思熟虑,对于钟员外昨天的提议有什么看法,都说说吧。”

    “当道士用剃光头吗?”院子中略微沉默了一会儿后,团队中年龄最小的胡雪莹问道。她是梁子岳的女朋友,大学刚刚毕业,还没有工作。她的问话显然也是其他两位女士所关切的,毕竟这几个美女虽然都很前卫,但要让她们剃个大光头,估计会遭到坚决反对。

    “道教做为中国本土宗教,还是要尊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损’这句古训的,所以道士是不用剃光头的。”张维信解释道。

    “哦!”三位女士及几位不太了解这方面情况的男士纷纷点头,表示明白了。

    “那我没有问题了。”胡雪莹干脆的说道,然后就依偎在梁子岳肩膀上不说话了,看来她把最终决定权交给了自己的恋人。有同样想法的美女估计还有服装设计师朱晓媛,她是赵大伟的妻子。能在这么一个前途未卜又男权至上的时代中,有一个自己最可信赖的人可以依靠,可以说是一件最幸福的事了。同样是女士的助理会计师洪妍则是三个女士中唯一一个孑然一身的,真不知她此时会做何感想。

    “当道士可以结婚吗?那个道长会不会教大家武功呀?”王峰这个自认为貌比潘安又武艺高强的帅哥问道。

    “至于能不能结婚,这个就不一定了,不同的教派有不一样的要求。现在的道教派别还没有那么多,道教的大发展还是从宋、元开始的。所以现在的道教具体是什么规定,我还真不太了解。不过,咱们此次当道士只是权宜之计,不是真的出家,这些问题到是不用过多考虑。”张维信耐心的解释道。

    “没错,众位帅哥美女不必为这些事担心,毕竟如钟员外所说,咱们是暂时借这道观栖身,并不是就要真去当一辈子道士。等过一段时间,咱们头发都留长了,习惯穿这个时代衣服了,说话做事不再那么特立独行了,再通过钟员外或者其他门路得到合法身份了,也就不用当道士了。”王崤峻在一旁安慰道。

    估计是王崤峻这一番话真正打动了众人的心,经过一番热烈而和谐的讨论之后,在随后进行的《关于团队成员是否同意在近期内进入玉虚宫为道士的全体投票》中,所有人都投了赞成票。眼看这件大事有了一个圆满的结果,大家都挺高兴,三两成群的凑在一起闲聊了起来。王崤峻则把三人领导小组另外两人——张维信和曾志林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准备和他们两个再就细节问题好好议议。

    进到屋内,各自坐定,王崤峻首先开口。他低沉着声音说道:“当道士这件事虽然有了决定,但是并不代表着我们在这个时代的生存就有了保障。这只能算是权宜之计,绝不能当成长久的打算。况且,对于这个钟员外如此热情的帮助我们,我总是觉得心里不太踏实,总觉得他好像是有所图。虽然我说不出他到底图我们这些人什么,但这种不好的感觉一直存在。昨日我答应他考虑他的建议,也是无奈的选择,毕竟咱们现在首先要解决的是眼下的生存问题。”

    张、曾二人连连点头,表示对他的赞同。张维信想了想,说道:“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有何所图,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他绝对想不到我们是从千多年后到这里来的。这样就比较好办了。我估计他可能是觉得我们外表怪异,可能会有一些比较特殊的本领,没准想要招揽咱们为其所用,或者荐于他人以求引荐之功。有些古人还是信奉‘人有古怪像,必有古怪能’这句话的。况且咱们这些人也还是有些真材实料的,至少见识远比这个时代的人广博。”

    曾志林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反驳道:“也不尽然,不是还有一句古话叫做‘事不寻常必为妖’吗?那钟员外见我们如此怪异,或许认为我们并非寻常之人,而可能是什么妖魔鬼怪。怕我们会妖法,所以不敢在这里对我们动手。而是借机把我们诳进道观中,想要那道士用法术制住我们,再引来官兵将我们一网打尽。”看来曾志林虽然投了赞同票,但是对钟员外的企图还是心存顾虑。

    “呃......”,曾志林居然能这样解释这件事情,让王、张二人颇为错愕。二人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这个想法。毕竟这个年代的人大多数还是迷信的,有这个想法还真不是完全不可能。不过,这个说法实在有点匪夷所思,令他们这两个无神论者着实理解不了。

    略停了一下,还是王崤峻先开了口,他斟酌用词道:“大志这个说法到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不过从我对钟员外的观察来看,他应该不是拿咱们当妖魔鬼怪来看待的。当然,无论他是否会对咱们不利,咱们都应该保持警惕。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无。我觉得咱们不如这样,道观咱们要去,但是防备也要做。到了真要去的时候,大志你和小峰两个再加上梁子岳就多注意一些。一旦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你们两个负责阻击,子岳负责开路,掩护大家向山里躲避。这里好在山很多,只要能进山,机会就多了。只是这样你和小峰要承担的风险就会很大,所以你要是不同意,也没关系,咱们再想别的方法。”,

    虽然已经退役了一段时间,但是作为前武警特警,曾志林保护他人的想法显然并未稍减。听到王崤峻对他略有些不信任,站起身来,拍着胸脯激动的说道:“崤峻你放心,我曾志林绝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为了大家的安全,我这一百多斤就豁出去了。”

    见到曾志林这样的表示,王、张二人都很受感动,一致表示感谢,并为自己刚才的犹疑道歉。随后,三人又将王峰和梁子岳叫来,向他们交待了相关计划,两个也均表示没有问题。几个人又对计划细节进行了仔细讨论,针对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制定了相应的应对措施,直到中午才结束。在吃午饭的时候,王崤峻将众人的决定告知了钟员外。钟员外很高兴大家能接受他的建议,并表示将亲自去和玉虚子道长商谈此事,请众人尽管放宽心。王崤峻等人自是称谢不止。

    当天下午,钟员外便带着两个仆人和一些礼物坐车前往玉虚宫。这玉虚宫离黄山店到是不远,直线距离也就六、七里路。只是这路都是山路,真走起来比在平地上走时间上要多出一倍。何况钟员外是驾车去的,根本走不了山路。所以他和仆人只能走大路,绕道周口镇的方向,再拐向玉虚宫所在的宝金山的山脚下,然后再上山。这样走虽然距离要远上近两倍,但是只需走最后一小段需要小心驾车的山路,其他时间都可以痛快的驾车,。只不过,这样一来,这钟员外当天恐怕就回不来了,众人只能再多等一晚。

    一夜无话,第二天直到临近中午的时候,钟员外才回来。众人得到消息,都到花厅去见钟员外,希望能有个确切的结果。一切果如钟员外昨日说的那样顺利,那玉虚子道长自然是爽快的答应下来,说是待他叫观中弟子将房舍打扫一下,明日大家就可以搬过去了。穿越众听了自然连声称谢,钟员外也连说客气。

    待大家都安静下来,钟员外向王崤峻询问道:“从钟某这庄上去往玉虚宫有两条路可走,一条山路,一条大路,不知众位打算走哪能一条。”随后便将两条路的情况说明了一下。王崤峻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在下觉得还是走山路吧。虽然道路难行一些,但是过往的人也就要少得多,有利于隐藏我等的行踪,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大家去当道士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走大路要经过周口镇,那里人来人往的很容易被看到。钟员外听了,也点头称是,说道:“王公子所言有理。那众位就在明早起程吧,到时钟某让犬子世文带几个家仆送众位去。一来,为众位引路。二来,也好向玉虚子道长引见。钟某年岁大了,不惯走山路,明日就不亲送众位前去了。”王崤峻听了,又拱手称谢,连说不敢再劳烦员外了。

    既已得了准确消息,穿越众回到所住的跨院后,便开始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太多要收拾的。因为不知道要在这里住几天,所以众人来了之后,也就没把背包全打散,现在收拾起来还是很简单的。收拾完东西,众人也就无所事事了,仨一堆俩一伙的闲聊天。王崤峻把几个主要人员招到一起,又熟悉了一下各种应急情况的处置方案。

    晚上,王崤峻将大家召集到一起将领导小组制定的,应急情况处置方案通报了一下,并让曾志林将团队目前所拥有的各类武器进行了分配。仿唐横刀由曾志林使用,双节棍由王峰使用,甩棍由梁子岳使用,两只棒球棒由尤远和宋飞扬二人使用,手弩由王崤峻使用。其他人,则在进山后,以方便行路为由,一人砍一根比较粗的树枝作为武器。为了不让钟家的人起疑心,除了树枝外,所有武器都要想办法绑在背包上,不要太过明显的拿在手上。另外,为了防止意外,明天进山后,曾志林找机会在沿途做上指路的标记,以防需要出山时,找不到走过的路径。王峰要时刻不离的跟在钟世文的身边,如果真有意外事件发生,就制住钟世文,以为人质。一切都安排妥当,众人均回房睡觉,而曾志林、张维信、鲁悦、周磊被安排轮流值夜,以防不测。

第十章 宝金山的枪声

    一夜无事,第二天吃过早饭后,众人在钟世文和两个仆人的陪同下,与钟员外告别。出了黄山庄,走上前往玉虚宫的山路。才走了没几步,就听见后面有人喊“等一等”。回头一看,却见是钟大小姐一路跑来,说是也要和他们一起去,找玉虚子道长讨教武功的。钟世文拿这个妹妹没办法,只得答应。

    虽说直线距离只有六、七里,但真的进了山,弯弯曲曲的山路走起来,十一、二里也不止。其他人还好说,这钟大少爷平日里是只读圣贤书的,身子骨就差了些,因此走的速度也不能太快。好在,这山虽不高,但是基本未遭破坏的自然环境还是挺不错的。行走在其中,山风习习,并不觉得炎热,不由得心情舒畅。再加上钟世文不断的给大家介绍着这南京幽都府的各处名胜古迹,建议众人日后有空可以去游玩一番,一路上倒也不觉枯燥。

    众人一路走着,一路说着,不知不觉走了两个多小时,来到一处山间岔路处。这岔路一头指向他们行进的方向,一头则拐向左侧,延伸不远便又左转进一座小山包背后。王崤峻考虑到大家都背着不少东西,所以提议稍微休息一下,喝口水、歇歇脚。于是,众人卸下背囊,在树阴下席地而坐,喝水闲聊。就在众人休息的差不多了,正准备继续赶路时,左侧那条山路转弯处小山包背后的方向,突然传来了沉闷的“砰!砰!”声,回音在山谷间回荡,久久不散。钟世文听到,疑惑的说道:“这大晴天的,山里怎么打上雷了。”

    在旁边的曾志林和梁子岳却是心中一惊,两人对视了一下,互相点了点头。曾志林快步走到王崤峻身边,低声说道:“崤峻,声音不对呀,好象是枪声。”原本也有点疑惑的王崤峻听到曾志林这么一说,也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赞同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也觉得像,当初上学军训打靶的时候,跟这声音差不多。”虽然不太相信这个时代的人会造出火器,但是既然自己都能从二十一世纪跑到这十世纪来,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呢。他低声对曾志林说道:“你和维信、子岳过去看看,一定要小心。”曾志林点了点头,带着张维信和梁子岳沿着那条岔路向小山包后面跑去。

    钟世文并没有把这两声响当回事,正想带大家继续赶路,却见曾志林等三人向小山包后跑去,不解的来到王崤峻身边,问道:“王公子,他们去干什么,不过是两声旱地雷,不必大惊小怪的。”

    “没什么,他们只是内急,去方便一下。”王崤峻敷衍着说道。钟世文疑惑的看着三人的背影,非常的不理解,为什么三个人会一起内急。待他要继续发问的时候,却听到小山包背后,再次传出和刚才一样的响声,而且这次是连绵不绝的,急促的“砰,砰,砰”的声音。如同有人在山背后,架着大锅炒豆子。钟大少爷感到更加的莫明其妙,一抬眼,却看到王崤峻的脸上露出了既震惊又紧张的神色。随后就听到王崤峻对大家喊道:“全体到树林中隐蔽,王峰照看好钟公子和钟小姐,尤远和我走。”说完,从背包上取下手弩和箭袋,向小山包背后冲去,尤远则提着根粗树枝紧紧跟在他后面。那边,穿越众则连接带拽的把钟家的人拥进了山路旁的树林中。

    这边除了钟家主仆以外,其他的穿越众都已经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虽然大家都没当过兵或者警察等可以接触到枪枝的职业,但是绝大多数人都在上学的时候军训过,打过靶,再不济也看过电视里播放的军事演习,对这种响动还是能判断出来的。听着那连绵不断的枪声,众人均是面面相觑,都在考虑一个问题:我们是真的穿越了吗?不会只是做了一场梦吧!现在梦被枪声吵醒了?

    依然不明所以的钟大少爷,已经被这一系列的情况弄糊涂了。刚开始出怪声的时候,跑过去三个人,王公子说是内急,他就已经有点觉得不对了。到后来,怪声连响,结果王公子自己也带个人跑过去了,难道他俩也内急吗?打死他也不信呀。正想要问问身边的另一位王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发现边上的这位王公子,呼吸急促,脸色发白,神情相当复杂。既有紧张,也有激动,还带着些许渴望,搞得他到了嘴边的话却没有问出来。到是旁边的钟小姐,一拨拉王峰,不满的问道:“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怎么一个个都跟中了邪似的,那边山包后面究竟出什么事了,把你们给吓成这样?”被她这一拉一问,王峰才回过神来,看着这正对着他插腰瞪眼的古典美少女,张了半天嘴,却只蹦出来了四个字:“见了鬼了。”古典美少女显然被他这句回答搞的有点恼羞成怒了,冲着他大喊道:“我看你才是见了鬼了!”随后,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此时,山那面的枪声已经停息了,穿越众们却丝毫没有放松下来,每个人都紧张的盯着小山包的拐角处,期待着自己能够真的从梦中醒来。此时的时间过得似乎异常的慢,明明只等待了不到十分钟的样子,对他们来说,却好象等了十年那么久。当梁子岳和尤远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山角处时,有几个人已经紧张的快要站不稳了。梁子岳他们快步跑过来,一边跑一边朝这边招手,众人忙从树林中涌出来,围住了梁、尤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梁子岳稍微喘了口气,说道:“是pla,跟我们的情况基本一样。”听到这个答案,所有穿越众都露出了失望的神情,纷纷散去,颓然的坐回到地上。极度期望之后的极度失望,巨大的心理落差,使几位女士甚至无声的抽泣起来。梁子岳见状,也不再做进一步的解释了,跑到女友胡雪莹的身边,好言安慰。赵大伟那边也不停的宽慰着爱妻朱晓媛的心。而原本孑然一身的洪妍,身边也有一个人在低声对她说着什么,却是团队中另一个也是孤身一人,在前世连女朋友都没有的刘文东刘工程师。,

    等到这边把几位女士都给哄好了,那边王崤峻陪着一位穿迷彩服的军人已经转过了山角,快步向众人走了过来。到了跟前,在大家询问的目光当中,王崤峻指着这名军人介绍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pla某坦克连的连长,钱远山上尉,和我们一样,也是从海外归来的幸存者。”话音未落,旁边钱远山上尉便举手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大声说道:“大家好,我谨代表意外到达此地的十五名pla,向大家致敬了。希望今后咱们能军民团结一家亲,共同努力去争取美好的未来。”一番话说得刚才还心情沮丧的穿越众们,不由得为之一振。看着这名身材虽然不是很高,但长得相当精干的青年军官,感觉自穿越以来一直有点惴惴不安的心情,终于彻底的踏实了下来。众人就犹如前世那些遇到各种自然灾害或者重大事故的普通老百姓一样,只要看到了身穿军服的人民解放军,这心就踏实了。于是乎,大家一拥而上,纷纷与钱连长握手,表示热烈的欢迎,搞得连长同志有点应接不瑕。

    一群人在那里热闹的互相介绍,一旁的钟家兄妹和他们的仆人此时却已经呈目瞪口呆状,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个穿的花花绿绿,连头上的帽子都是花花绿绿的人,会引起这些海外怪人如此大的情绪变化。虽然很想找其中一个问个明白,但看现在这情形,恐怕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搭理他们了。

    热闹的场面又持续了几分钟,就在钟家的人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就见王崤峻、张维信、曾志林,还有三个同样穿的花花绿绿的人从小山包后面转了过来。只是与刚才第一个花花绿绿的人不同的是,后面这几个花花绿绿的人手上似乎拿着什么东西,黑色的、外观奇形怪状的。曾志林一边走,还一边指指点点着这件东西和持有者说着什么。此时,终于忍无可忍的钟大小姐,冲到王崤峻的跟前,大叫道:“姓王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一定得给我解释清楚,不然本姑娘跟你没完。”

    看着眼前这个气鼓鼓的古典美少女,王崤峻并没有怪她言语不恭,耐心的说道:“钟小姐不要动怒。”说着一指那个被称为钱连长的人,“这位公子和其他这几位同伴和我等一样,都是从海外归来的汉人。他们也在这山中迷了路,比我们还多转了三、四天。如今与我等在些相遇,大家自然会情绪比较激动。”

    “那他刚才说什么‘皮勒挨’是什么意思?在山那边的响动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一听到这声音就反应如此的大。”钟大小姐显然对王崤峻的回答不是很满意。

    “噢,是这样的,这几位公子在海外的时候都是军队的战士。这pla是当地土语对军队的称呼,就是战士的意思。我们的先祖在那里住下后,就入乡随俗的也这么叫。刚才他们在山那边碰到了几个劫道的山贼,所以就进行了反击。钟小姐听到的声音是他们手中武器发出的。因为这种武器在中土是没有的,所以听到这种声音我们才会如此激动。”王崤峻继续耐心解答着。

    “何种武器会发出如此大的声音,可否让钟某一观。”这个回答显然引起了钟大少爷的兴趣,忙过来问道。

    “其实也不能算是一种武器,应当称是一种法器。”王崤峻边说,边从一名解放军战士手中拿过一把95式自动步枪,“这种法器是当地得道的法师施了法的,可在三百步内杀人于无形。不过,每用一次法力就会有所下降,到了一定次数就不管用了。如果没有法师再施法,便与废铁无异。”王崤峻利用此时人们的迷信,临时编了这么一通说辞,来解释巨响与战士们手中物品的来历。

    当他说到三百步内可杀人于无形时,钟公子的眼中闪起一丝光芒,但听了他后面的话后,这丝光芒便暗淡了许多。略一犹豫,问道:“不知,王公子或这位钱连长的身边,可有这样的法师?”

    “呵呵,当然没有,这样的得道高人,即使在海外也是极为稀少的,更何况我们这几个人当中。”王崤峻自然明白他这么问的意思,十分干脆的给了他否定的回答。其实,现在的王崤峻比钟大少爷更希望自己的团队成员立即就能把火器造出来,那样的话,自己这些人的安全就会更有保障一些。

    听到王崤峻的回答,钟世文最后的一点期望也落空了,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可惜,可惜。不知这几位军士以后有何打算,要去什么地方?”既然法器不能利用,这几个当过兵的人能拉拢过来,也是有用的,钟大少爷不放弃任何一点希望。

    “这几位军士虽然祖籍各不相同,但一时恐也无法前去寻找。毕竟现在这身打扮行走于路上多有不便,所以他们也想先暂去玉虚宫落脚,不知钟公子觉得方便吗?另外有件事还要提前让公子知晓,这几位军士只是前出探路的,他们还有十来个兄弟在山里。如果都加在一起,我们这次要去玉虚宫的就有三十一个人了。公子用不用先去和玉虚子道长知会一下。”王崤峻自然也知道钟世文的想法,所以顺着他的意思说。

    “当然没有什么不便,不过多几个人而已,大家同去就是。”钟世文自然满口答应。他很清楚自己父亲的想法,所以敢保证父亲肯定不会拒绝多这十几个人。至于玉虚子道长那里,到时候自己再去与他分说就是,想来他不会拂了父亲的面子。

    听钟大少爷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大家自然很是高兴。于是,众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大多数人先跟钟公子去玉虚宫。张维信、曾志林和钱连长一起回军队的宿营地,带领其他士兵出山。下午在这里与派来接应的人会合,前往玉虚宫。

    众人依照安排,开始分成两路。张维信和曾志林把自己的背包交给先去玉虚宫的军士,一名军士则把手中的95自动步枪和身上带的弹匣交给了曾志林,以在路上防身。

第十一章 初入玉虚宫

    兵分两路之后,主力这边又走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可以遥望到玉虚宫了。钟世文安排一个仆人先行去通报一声,毕竟一下要多出几乎一倍的人,怎么也要让玉虚子道长有个准备。余众都放慢了速度,缓步而行。

    不多时,众人来到玉虚宫门口,玉虚子道长已然带着几名道童站在门口等候。钟世文与钟子淇紧走几步上前,钟世文拱手施礼道:“烦劳道长亲自迎接,小侄实在慌恐。”

    玉虚子摆了摆手,说道:“贤侄客气了。”

    “徒儿见过师父。”钟大小姐也上前见礼道。

    玉虚子满脸慈爱的扶起她,说道:“你过来是不是又没告诉你爹爹呀,小心回去他罚你十天不许出府。”

    钟子淇皱皱小鼻子,说道:“徒儿才不怕。不让徒儿出府,徒儿就翻墙跳出来。”

    此时,王崤峻也走上前了,施礼道:“在下王崤峻,见过玉虚子道长。道长收留在下与众多同伴,在下感激不尽。”其余的穿越众们,也有样学样的拱手施礼称谢。王虚子忙将王崤峻扶起,说道:“诸位不必客气。贫道与钟员外是多年至交。钟员外的朋友,自然也就是贫道的朋友。诸位能住在鄙观是看得起贫道,何谈一个谢字。诸位快请进观。”说完,拉着王崤峻的手,一起走进了观门。

    进得观来,王崤峻抬头望去,但见正面一座三清殿,飞檐斗拱,气势不凡。殿前一座巨大的铜香炉中,香烟袅袅。左右各有一座偏殿,也甚是雄伟。每座偏殿的旁边,都有一座月亮门,通向后殿。众人先随玉虚子在正殿中拜了三清,而后从月亮门来到后殿。

    后殿中的庭院十分的宽敞,沿着三面围墙建了有二十余间的房屋,庭院中间种植了许多的树木,即使到了盛夏这里也会很凉爽。几个小道童正在院中打扫,看到玉虚子,忙上前行礼。玉虚子一面吩咐道童准备午饭,一面给穿越众们安排住处。玉虚宫原有道士共二十二人,房间还是相当富余的。虽然算上下午将会到达的军人穿越者,穿越众有三十一个人,但是一路分配下来到也不显拥挤。安排妥当后,玉虚子先请众人洗手净面,并送上茶水。他却招呼着钟家兄妹往自己的静室,估计是有事商量。

    穿越众没有在意他们的举动,一个个卸下行李,先行安顿。稍事休息后,王崤峻召集所有的人到他住的房间开会。虽然近二十个人在房间里有点挤,但是大家都兴高采烈的,没人有怨言。王崤峻先把刚才在山后面发生的事,向大家通报了一下。

    原来,那些解放军战士都来自号称万岁军的,陆军第三十八集团军。他们是在内蒙古一处训练基地进行演习的时候,被同样类型的乌云紫光带到这个时代来的。看来,这次的穿越事件不是独立现象,说不定还会有其他人被传过来,只是能不能见到就要看大家的运气了。解放军战士这次被传过来十五个人和三辆车——一辆99a式主战坦克,一辆89式装甲指挥车,一辆85式装甲抢修车。他们分属万岁军不同的建制,被一起传送过来实在是凑巧而已。当时抢修车上搭载的火炮专家,正在对坦克上装备的新坦克炮进行调试。装甲指挥车被临时安排送一位军医前往野战医院,从坦克旁边路过,结果一起中了招。与车友会的穿越众不同的是,他们被传到了一处山谷之中,据估计应该在车友会穿越点的西北方向。其实双方距离并不算太远,只是,一来他们在原地拖了三天——主要是想把车开出山谷,但因为四周都是角度很大的山坡,超过了装甲车辆的极限,所以没有成功——才出来探路,二来他们探路的方向是先向北再向东,所以之前大家没有碰到一起。而他们派出的四人探路小组,在刚才的那个小山包拐角处碰到了十来个拦路打劫的山贼。在警告无效后,他们被迫开枪自卫,结果一阵扫射后,十来个山贼都被击毙。而带队的钱连长在事后也很是庆幸的说,幸亏这次是实弹演习,大家配的都是真子弹,不然他们四个人拿着的自动步枪连烧火棍都不如了。

    “这还要多谢那位曾先生。”说话的是装步营的侦察参谋杨新上尉,他和来自坦克连的驾驶员吴鹏下士是和钱连长一起出来探路的,“我们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进行了时空旅行,所以在探路的过程中碰到那些劫道山贼的时候,开始并没有想到他们根本认不出我们的军人身份。毕竟在之前的那个时代,敢于打劫持枪军人的事,还真没听说过。所以最初只是开了两枪想吓住他们,然后再通过地方政府来处理。”说到这,他笑了笑,继续说道,“没想到,这两枪只是声音把他们吓住了没两分钟,便又举着刀枪冲我们冲了过来。说真的,当时还真是有那么一点犹豫,到底开枪还是不开枪。就在我们愣神的时候,曾先生已经从山路那边跑过来了,大喊一声,‘他们不认识步枪,他们是真劫匪,真会杀人的’。我们这才回过神来,一齐开了枪。太惊险了,要是晚一会儿,我们就要四对十二的进行白刃战了。”

    听到这里,大家都明白了事情的凶险。如果曾志林没有能及时提醒,这四名解放军官兵就凶多吉少了。而后,距离事发地点只有不到百米的车友会众人,恐怕就是山贼的下一个目标了。正在大家感慨之时,玉虚子派了道童来请大家到后殿正堂用饭。

    吃完了饭,玉虚子叫道童搬了几箱子道袍出来,由穿越众们自行挑选合适的来穿。在众人纷纷捡选之时,玉虚子将王崤峻和钟世文请到了自己的静室之中商议。,

    三人坐下之后,玉虚子向王崤峻问道:“王公子及众位同伴如今虽然穿上了道袍,但如之前所言只是在鄙观暂住,所以平日里也不需如正规弟子一般听贫道讲经。当然如果诸位道友之中,有对这道家经典感兴趣的,随时可以来听贫道讲经。诸位日常起居,一日三餐贫道自会派人好生安排。如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向贫道提出来,不必拘礼。平时想做什么,想出观去什么地方也都随意,只是出去时一定要穿上道袍,以免麻烦。”

    王崤峻闻言忙称谢道:“道长太客气了,在下代众位同伴谢过道长。道长请放心,在下等平时行止自会小心,绝不会给道长添麻烦。”

    玉虚子略微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恕贫道冒昧。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有何不解,道长请问便是。”

    “是这样。贫道观足下及众同伴,各个体内精气实足,似是长年练功之人,不知众位之前是否练习过武艺,或者学习过什么练气之法。”玉虚子斟酌了一下用词问道。

    王崤峻没想到玉虚子会有这种疑问。他很清楚,这些穿越者中虽有会拳脚功夫的人,比如他的堂弟和曾志林,另外那几名解放军战士估计会一些擒拿格斗术,但说到所谓内功,却是一个练过的都没有,不明白这位玉虚子道长为何会有此一问。转念一想,便有了结论,看来是时空旅行使大家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其表现估计和所谓的内力充沛差不多。可自己又不能跟这道长说,是时空旅行造成的,他也理解不了。于是思索了一下,说道:“不瞒道长,在下及同伴在海外居住之时,都曾遵照宗族的规定,跟着岛上的得道法师学练过一些养气修炼的功夫,但主要是为了强身健体。于武学一道,只是个别喜好之人才会有所接触,大多数人却是不懂的。”

    “难怪,难怪。”玉虚子捋须点头道,“怪不得贫道见众位虽都内功深厚,却只有一两个人有拳脚功夫在身,原来是这个原因。只是可惜呀,汝等大多数人都不曾习过武。不然贫道不才,于武学一道上也有所钻研,或可与众位切磋一二。”

    “道长过谦了,在下同伴的功夫粗疏的很,那里敢与道长相提并论。”王崤峻谦逊的说道,而后突然联想起今早遇到的山贼,顺口问道,“敢问道长,这宝金山附近可有什么啸聚山林的强人?”

    “强人?王公子是想问今早遇到的山贼从何而来。”

    “正是。”

    玉虚子想了一下,捋须说道:“贫道只知道在西北方,离此二十里的霞云岭上,有一伙强人占山为王。据说有四、五个首领,手下有几百名喽罗,时常到山下的村庄中抢掠。官府虽派兵剿过几次,但因霞云岭山势险要、易守难攻,均未能剿平,反而是越剿强人越多。依贫道推断,众位所遇的山贼应该就是这伙强人派出来抢掠的。”

    王崤峻听了后,皱眉道:“这伙山贼人数还不少呀。不知这次在下的同伴杀了他们十几个人,会不会引来他们的报复。到时候,要是给道长及道观带来不利,就是在下的罪过了。”

    玉虚子问道:“不知这强人的尸体公子如何处理的?”

    王崤峻答道:“被在下与几位同伴抬到了树林中。”

    玉虚子听后,摆了摆手道:“公子不必担心。在下听闻,这霞云岭上的强人下山抢掠,并无固定的地点。时近时远,有时多日不回山也是常事。而借下山之机远走高飞,另投山寨的人也经常有。哪里就会想到少了这十几个人,是公子的同伴所杀。”

    听到玉虚子如此说,王崤峻这才放下心来。毕竟这好几百山贼若一起来攻,就算有几支自动步枪在手,那子弹也是有限的。谁也不敢保证,这些山贼在子弹用完之前会被杀光或者知难而退。

    三人又闲聊了几句,钟世文见天色不早,便起身告辞。王崤峻将他送到观门之外,才拱手告别,并请他无事便常来观里叙谈叙谈,钟世文自然满口答应。而钟大小姐,则毫无疑问的又留下来不走了,说是要和师父讨教几招。至于是不是真心话,就不得而知了。

    王崤峻回到观中,也去挑了件合身的道袍穿上,然后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让杨新和梁子岳两个人出发,去约定的地点等钱连长他们。

    杨、梁二人走后,王崤峻又去穿越众住的各个房间查看,看看大家还有什么需求,最后将赵大伟、范吾成和宋飞扬叫到自己的房间,想和他们商量一下卖酒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卖酒瓶的事。

    三个人略想了一下,赵大伟先说道:“我看这卖酒的事咱们自己一定要参与,不可撒手全交给钟家去办。”

    “没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咱们要想做买卖养活自己,这卖酒是第一步。况且,这瓶酒在这个年代价值绝对不菲,能够买得起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能够与他们打好交道,对以后的生意有好处”范吾成补充道。

    “我觉得,咱们可以举行个拍卖会,吸引良乡县、范阳县乃至幽州城的富商大贾、达官显贵都来参与,这样可以实现利润最大化”,宋飞扬建议道。

    王崤峻点了点头,说道:“嗯,举行拍卖会是个好主意。卖酒的事肯定咱们是要派人参与进行的。当然,钟家也不能撇在一边。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更何况咱们也根本算不上什么强龙。不过,这事也不用着急,等咱们在这道观里真正安顿下来再说。这几天你们三个人好好策划一下这个事,拿一个拍卖计划出来,到时候由全体大会讨论一下,通过后就按计划执行。”

    三个人都点头同意,并表示一定会拿一个完善的计划出来。王崤峻又鼓励了两句,并将他们送到门外。见三人回了自己的房间讨论去了,他又招手将正在庭院里跟钟大小姐套近乎的王峰叫进屋里。

    王峰兴冲冲的来到他面前,问道:“哥,有啥事?”

    王崤峻招呼他坐下,说道:“今天和那个玉虚子道长聊天,他说看咱们的样子,象是练过内功的人。我估计这是时空旅行的衍生品,应该对咱们的身体有好处。听道长的意思,这身子骨要是练武,一定能有所成。我觉得,咱们这些人里,其他人要练已经太晚了,就你和大志曾经接触过武术训练,有一定基础。我想如果你有这个意思的话,是不是可以找个机会拜道长为师,学些新功夫。既可以发挥身体条件的优势,又有利于团队的安全。”

    王峰一听就高兴道:“没问题,我求之不得。我也觉得现在的身体状态比之前要好很多,如果能跟这个玉虚子道长学武,肯定会长进不少。只是这古代人门派观念都比较重,不知道人家肯不肯收我这个徒弟。”

    王崤峻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事在人为,只要你心诚,肯定能打动他。”

    王峰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哥,你说的对,从现在开始,我就加倍努力,争取尽快的可以拜师学武。”说完,站起身冲出房间,为实现自己的愿望而战去了。

第十二章 玉虚宫会师

    天快擦黑的时候,其余的军人穿越者,在钱连长的带领下,跟着张维信和曾志林来到了玉虚宫。前期到达的穿越者,在王崤峻的组织下,举行了一个简短的欢迎仪式,将他们接进了观内。玉虚子一面令道童给新来者安排住处,一面安排晚饭,准备给大家接风。就在大家忙活着安顿行李的时候,王峰突然喊了一句:“当初在课本上学过井冈山会师,不知道咱们这次汇合在以后的历史中,会不会被称为宝金山玉虚宫会师?”众人闻言均哈哈大笑,却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也许只有历史才能回答他了。

    热闹的晚饭直到晚上九点多才结束,大家劳累了一天,都各自回房休息了。王崤峻和张维信以及王峰是住在一个房间里的。不过,王峰这小子吃完饭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王崤峻索性将曾志林叫到房间来,和张维信三个人聚在一起,讨论一下军人穿越者的相关情况,毕竟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肯定要涉及到领导权的问题。王崤峻打算明天和军人穿越者的指挥员商量一下,选个合适的时间,举行全体大会,解决这个问题。

    张、曾二人把今天在军人穿越者营地了解的情况向王崤峻做了说明。根据他们的所见所闻,那个钱连长所说并无差错。对方确是十五个人,三辆车。其中有十四名男性,一名女性。王崤峻一听还有一名女性,一时有些诧异,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问道:“那个女的就是杨参谋所说的军医吧?”

    “没错”曾志林说道,“据我的了解,剩下的十四个人,分别来自三十八集团军不同建制的装步营、坦克连和修理营,相互之间原来是没有隶属关系的。也就是说,他们不同车上的人彼此都不认识。就我的观察来看,目前他们虽然是以军衔最高的装步营营长徐绍安中校为临时指挥员,但搭乘修理营抢修车的李俊武工程师似乎在隶属修理营的六个人中很有号召力。坦克连钱连长和他手下的两个兵也很抱团,而那个军医则偏向装步营多一些。也就是说他们这十四个人实际上是分成了三个小团体,究竟在大会上会选哪几个人作为他们的代表,还是个未知数。”

    “我觉得,此事对咱们来说,既是件坏事,也是件好事”张维信接着说道,“说他是坏事,因为对方的想法存在一定的不确定性,使我们无法提前预测。说他是好事,是因为对方实际上远没有我们这十六个人抱团,力量分散,在推选代表时内部不能统一思想,会产生纷争。”

    王崤峻听了,点了点头,思索了半晌,说道:“根据你们说的这些情况,我觉得咱们可以向对方建议,双方各选两个人组成一个管理委员会。委员会的职能主要是下面几点:

    一,负责就团队所有成员的衣、食、住、行,与玉虚宫方面进行协商和交涉。

    二,指派相关人员作为团队今后各项事务的负责人,而无需通过全体大会来决定。

    三,无需通过全体大会,就可对团队的一般**务做出决策,但事后要提交详细的报告,向全体大会做出说明和解释。

    四,对于破坏团队利益或违反大家公认的道德准则的成员,可给出相关处罚意见,但必须经由全体大会三分之二多数通过,才能执行。

    五,凡关系到团队今后命运的重大问题,可给出相关建议,但必须经由全体大会一致通过,才能施行。

    另外,咱们还可以建议,在委员会内部形成决议,采用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也就是说,四个人中只要三个人同意,就算通过。你们觉得这几项如何,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尽管提出来。”

    “我觉得应该加上一条,如因某种原因,无法举行全体会议时,委员会可酌情使用专断之权。或也可根据所有能参加会议的团队成员的决议执行。”张维信补充道。

    “嗯,这条可以加上”王崤峻点头表示同意,然后说道,“另外,对于团队今后的发展,你们有什么建议?毕竟咱们不可能做一辈子道士。”

    “我先说说我的想法”张维信抢先发言,“首先,穿越这种事情是没有先例可循的,咱们所有的相关知识,基本上都是来自于穿越小说。那种通过一两次绝佳的好机会,获得英雄相助、帝王垂青,三年五载就可成就王霸之业的故事,肯定是做不得准的。金手指开的太多,老天爷照顾的次数太多,连作者自己都说是在yy。所以咱们以后做任何事,都绝不能掉以轻心,必须要慎重,慎重,再慎重。我们可以挽回错误的机会,是非常非常少的,或许是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

    第二,千万不要轻视或者小看古人。古人虽然在自然科学方面可能不如我们懂的多,知识面比我们窄一些,或许某些方面的见识也比我们欠缺一些,但是古人绝对不傻。相反的,在许多方面他们是我们的老师。比如为官之道,如何与官府打交道,如何与各种政治势力打交道,等等。古人的智慧绝对不可小觑,远的不说,单说一个只做过学政的钟员外。通过这几天的经历,我们不得不承认,尽管我们努力争取了,但实际上到目前为止,团队的生存依然取决于钟员外的态度。虽然现在有了几支自动步枪,可这些装备即使是在一个县级的地方政府面前,也不过是了胜于无的一种心理安慰。我们今后的路还很长,所以绝对不能认为古人好欺负,不然是要吃大亏的。

    第三,对于团队今后的发展方向,我倾向于实力派。就是说,我们应该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机会,借助一切可以借助的力量,发展壮大我们的实力,以求在这个实力为尊的时代,创造一个属于我们的生存空间。具体的说,就是我们要有自己的资金,要有自己领先这个时代的技术,要形成自己的势力,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可以有自己的武装。至于最后是不是要实现什么王霸之业,那则是可遇不可求的事,不必耿耿于怀。”,

    张维信长篇大论的讲了一通,王、曾二人陷入的深深的思考当中。过了好一会儿,王崤峻下定了决心,郑重的说道:“我同意维信的看法。在这么一个陌生,又充满了变数的时代,我们一定要时刻保持‘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心理,绝不能以为自己知道一些历史走势,就把自己当成上帝。因为自打我们来到这个时代那一刻开始,这个时代的历史就已经发生了变化。现在可能还不明显,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变化会越来越显著,最终可能会变的面目全非。所以,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人,碰到任何事,都要由自己独立的思考来判断利与弊,不能被自己那些所谓的历史知识所左右。可以这么说,我们来到这里是来创造历史的,而不是来鉴证历史的。”

    “对,这句话说的好。我们既然来了,就不能白来一趟。”曾志林大声支持道。

    王崤峻略微平静了下心情,继续说道,“对于今后的发展方向,我觉得首先要积累资金。卖酒是第一步,有了这第一桶金之后,可以购置一些地产,这样至少能保证大家有饭吃,有地方住。另外,可以考虑在城里经营一两家店铺,用现代理念进行包装,作为收入的一个来源。而后再慢慢的扩大经营范围,积累原始资本。当然,实现这些的前提是我们要能够为这个时代所接受,不被别人当做怪人一样看待。这是需要一定时间的。另外,我们的发展还会受到外部形势的影响。维信,你印象里在最近这几年,幽州或者附近地区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张维信略一思索,说道:“现在是953年,辽应历三年,也就是后周广顺三年。如果依照咱们那个时空的历史,今年没有什么可以影响到咱们这里的大事件发生。明年是后周显德元年,后周太祖郭威会去世,他的干儿子柴荣会继位。明年阴历四月的时候,应该和来犯的北汉打了一仗,大获全胜。此后柴荣趁胜出兵,原本已经兵临太原城下,但因各方面的问题,围城一个多月后就撤了兵,没能彻底灭掉北汉。此后柴荣开始整顿军队,出兵西北和南唐,直到五年后也就是959年,柴荣将北伐幽云,最远打到了固安,离幽州城不过百里左右。可惜,此时柴荣病倒,不得不退兵。”

    “确实可惜,不知道这柴荣生的是什么病?”王崤峻问道。

    “说不好,史书上没有明确记载,没法判断到底得了什么病。但肯定是很严重的,不然也不会在胜利唾手可得的时候撤退。要知道,当时的契丹南京留守萧思温根本不敢迎战,后周军要是直扑幽州,他很可能掉头就跑。”张维信颇感惋惜的摇摇头。

    “要是能知道柴荣得的是什么病就好了,没准那个林军医能有办法治好他呢。那样的话,咱们或许能有个比较好的发展空间。”王崤峻憧憬着可能性基本为零的美好未来。

    “那可未必,这个年代的官场恐怕不是你我所能应付的。要是真能有救驾之功,得了高官厚禄,那咱们要面对的可能就是赵匡胤和他的义社十兄弟了。毕竟在咱们原来那个时空里,柴荣驾崩后不过半年,这赵老大就黄袍加身了。可见其在之前是有准备的。”张维信为他的这个铁哥们儿泼了盆冷水。

    “那是在柴荣死了的情况下,如果柴荣没死,他赵老大恐怕是没有那个胆量谋朝篡位的。”王崤峻有些不服气的说道,但是随即就摇了摇头,自我批评道,“刚说了要谨慎谨慎再谨慎,现在自己却又在这里无限意淫起来,该罚,该罚。”

    三人对视一下,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原本有些过于严肃的气氛也轻松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王崤峻找到徐绍安营长,把打算召开全体成员大会的事和他说了。徐营长正如他们昨晚预测的一样,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而是表示要和其他人商量一下再决定。王崤峻对此自然没有什么异议,痛快的表示这事不急,他会等着徐营长他们的回话。

第十三章 全体会议

    早饭过后,王崤峻看见徐营长将他的同伴们召集到了一个房间里,估计是去商量自己早上提的建议去了。如今只能等对方的消息了,自己这边没有什么可以帮的上忙的,就准备回自己房间,再好好琢磨一下今后的发展问题。

    一转身,却看见不远处,堂弟王峰正在那边不知道和古典美少女说着什么,对方似乎不太愿意。王崤峻以为是堂弟看上人家了,向人家表白,人家可能不愿意。本来嘛,人家小姑娘才不到十七岁,在前世还属于未成年,家境又不错。王峰都二十七岁了,比人家整整大了十岁,而且现在前途未卜,人家不愿意也是很正常的。要是总这样缠着人家小姑娘难免会引起钟员外的反感,那就不美了。原本想过去调解一下,但转念一想,这种事还是私下里和堂弟说比较好,免得伤了小姑娘的面子,于是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过这次王崤峻可是错怪自己堂弟了,虽然王峰把这古典美少女当成自己心中的女神,但也并不是个愣头青,分不出轻重缓急。大大咧咧的就跑人家小姑娘面前,说如何如何喜欢人家,求人家嫁给自己。估计要是这样的话,钟大小姐会一脚把他踹出八丈远。他这次来找钟子淇,是为了要拜玉虚子为师的事。他知道这钟大小姐是玉虚子老道的徒弟,很得玉虚子的喜爱。要是能求她帮自己说好话,这拜师会容易许多。可这钟大小姐似乎不太愿意帮这个忙,按她的话说,这拜师是要讲诚意的。这种托人情关系的方法,那正是缺乏诚意的表现,如果这么做了,反而会使玉虚子道长认为王峰的品性和为人不好,更难让他老人家同意收徒了。听到钟大小姐这么说,王峰有些泄气的说:“那该如何是好,你说要我表示诚意,可这诚意该怎么表示呀,我可是一窍不通。”

    钟子淇看着这个“周郎再世”愁眉苦脸的样,也动了恻隐之心,指点他道:“你可真是个笨蛋,连这都不懂。师父说过,你们这些人的根基还是很好的,只是除了你和那个姓曾的公子外,其他人都没有练过武功,现在开始已经太迟了,只有你们两个人还算是可造之才。就是说,师父在心里已经有了收你们俩为徒的意思。但是他不可能直接说出来,那样太没面子,还是需要你们表示一下应有的诚意才行。至于要如何表示诚意嘛,那还不容易。你可以先去我师父那里直接求他收你为徒,如果他为了端架子不同意,你就时时不离他左右,端茶倒水,服待周到。他要是打你骂你,你就要更加恭敬,更加周到,绝不可有怨言。他要是让你去做什么事,你就要认真去做,一定要做好。要是还不行的话,那你就只能用长跪不起这招了。不过这招是最后的方法,估计你也没有用的机会。”

    王峰听着,连连点头。待她说完,忙一揖到地,称谢道:“多谢姑娘指点,在下感激不尽。”

    这时却听到钟大小姐狡黠的一笑,说道:“感激就不必了,能有你这么个师弟欺负,我还是很愿意的。”

    “师弟?”王峰很郁闷的说道,“小姐,我可是比你大了十岁还多,怎么能是师弟呢!那我岂不是要叫你师姐吗?”

    “没错呀,你不知道学武功是以拜师先后为序排辈份的吗?先入为尊,我比你先入师门,你自然要叫我师姐了。不要说我比你小十岁,就算我今年还不到十岁,你也依然要叫我师姐。”钟大小姐笑咪咪的给王峰解释着。

    王大帅哥此时的表情很纠结,没想到面前这个漂亮可爱的古典美少女,还会如此的捉弄人。明明是她占了你的便宜,你却还要高高兴兴的感谢她。纠结,实在太纠结了。王大帅哥无可奈何又郁闷无比的,在美少女咯咯的笑声中走回自己的房间。

    见到自己的堂弟如此纠结的走进了房内,王崤峻以为他示爱失败了,便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要垂头丧气的,感情这事是需要两厢情愿的,人家不愿意就算了。况且现在咱们在这个时代还没有一点根基,花太多的时间在谈情说爱上也不太合适。等以后事业有了基础,像阿峰这么帅的小伙,还怕找不到好姑娘。”

    郁闷的王峰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堂哥,琢磨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更加郁闷的说道:“我说哥呀,你这说的都是哪儿跟哪儿呀。我不过是找钟小姐让她帮我在玉虚子老道面前说说好话,让那老道同意收我为徒,你怎么又扯到感情上去了。”说罢摇了摇头,又郁闷无比的走出了房间,只留下满脸尴尬的王崤峻在那里一个人发呆。

    中午的时候,徐绍安来找王崤峻,表示他们已经商量过了,同意召开全体大会。至于开会的时间,建议就在今天下午举行。王崤峻自然没有异议。并最终确定会议在下午五点于玉虚宫后山的树林中举行。一来,可以避开暑热。二来,可以避开其他人的耳目。

    下午五点整,所有三十一个穿越者都来到了后山树林中。大家围坐在了一起,一致同意由王崤峻来主持会议,由装步营的作战参谋唐潮做会议记录。首先发言的是张维信,他根据昨天晚上三个人商量的结果,向大会提出了本方的观点和建议。车友会这边的人自然是热烈支持,而军人派这边则有点措手不及的样子。看来,他们没有想到车友会这边会提出这么详细的建议,而且每一条都很有道理,很符合现在穿越众的实际情况,想反驳都找不到突破口。经过一段时间的紧张交流,他们最终还是同意就这份建议进行表决。因为现在让他们马上拿出一个更合理、更有效的建议是不可能的。今天上午,他们在商讨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因为各方意见不一,没能得出结论。因此就算会议延期,他们自认到时候还是无法达成共识。与其浪费时间,不如借车友会的这份建议来统一思想。,

    由于军人派是抱着这样的心理来参与表决的,所以这份建议最终得到了全票通过。而下面的管理委员会成员的推选,则又呈现出泾渭分明的现象。车友会这边,毫无阻碍的选出了王崤峻和张维信两个人来担当此任。一来,他们两个之前就已经是车友队三人领导小组的成员。二来,他们这几日的表现也很称职。大家自然对他们当选没有什么异议,特别是三人领导小组的另一个成员曾志林,很明确的表示不会与王、张二人竞争,使得推选进程极为顺利。而在军人派那边,则出现了不小的争执。正如曾志林所分析的那样,这十四个人分成三个小团体,针对剩下的两个管理委员名额,展开了激烈的辩论。在三方争执不下时,张维信提出了一个折衷方案——委员会成员并非一成不变,可以暂定每半年或者一年改选一次——这才结束了三方争执,勉强选出了徐绍安和李俊武为这一届委员会的另两个成员。随后大会通过了由张维信提出的关于委员会职能与权力的议案。

    前两项议题完成之后,开始第三项——确定团队今后的发展方向。这次所有人都开始畅所欲言,场面极为热烈。大家的建议可以说是五花八门,各行各业均有涉及。最过分的是有人建议利用手中的现代化武器,开办个职业杀手公司,靠为委托者杀人挣钱。这个建议及类似的不靠谱建议自然都被否决掉了,现在的团队必须谨慎行事,绝不能干这种极其冒险的事。最终经过热烈的讨论,大家还是就主要发展方向达成了一致意见:

    一、从事来钱相对比较快,而风险又相对比较小的商业活动来为团队积累资金。

    二、通过各种渠道尽最大可能建立起自己的关系网,改变团队目前的孤立状态。尽可能的融入这个时代、这个社会,以保障团队拥有足够的发展时间和空间。

    三、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利用自己所掌握的知识,开发各种有利于团队发展的产品和技术,使团队能够进行可持续发展。

    四、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以利用团队掌握的资源与技术,秘密的建立一支规模适当的武装力量,以保护团队的安全。

    五、在不会给团队生存带来危害前提下,可以通过正当途径为团队争取政治利益。

    六、任何团队成员都可以就团队发展向委员会提出建议。经委员会审议通过的,将提交全体大会表决。

    七、团队发展方向可以根据团队的实际情况进行调整。

    而在实施发展计划之前,最先要做的则是保存知识。团队所有人都要发挥自己的长处,将自己所掌握的这个时代所没有的知识——主要是自然科学及经济学方面的知识——都总结出来,并记录在册,以方便日后需要时查阅。但相关资料必须由专人管理,未经委员会批准,团队所有的人,不得以任何方式将相关内容泄露给团队以外的任何人。

    随后要进行的大会的最后一顶议题,也是最复杂的一顶——编写团队成员组织与行为守则——因为天色渐晚,且需要大家充分讨论,经由委员会提议,留待日后再做审议。在守则制定实施之前,所有团队成员均以这个时代现行法律和公认的社会道德准则来规范的自己行为。最后,由王崤峻对此次会议的全部决议进行了宣读,并对会议过程进行了总结。他认为此次会议确立了团队的组织形式和管理机构的职能与产生办法,选举了第一届管理委员会成员,确定了团队近期内的发展方向和发展重点,是一届成功的大会、团结的大会。希望大家今后能够坚决贯彻执行大会的所有决议,同时积极的参与团队成员组织与行为守则的制定工作,为团队的发展尽自己的一份力量。最后王崤峻迎着夕阳的最后一抹余辉,宣布会议结束。至此,穿越众的第一次全体成员会议总算是取得了圆满成功。

    对于此次会议的意义,与会的团队成员说法各异,但有一点是大家都赞同的,那就是这次会议将三十一名穿越者团结成了一个整体,这是今后团队得以顺利发展的最根本条件。

    入夜,王崤峻等四名委员会成员聚到了一起,他们要就团队公用物资的范围和使用,以及团队成员的分工问题拿出方案来,以方便日后的工作。四人的讨论是热烈的,对不同职能小组的人员安排还是存在一些分岐。不过,由于王崤峻与张维信始终意见统一,而李俊武与徐绍安则是各有各的想法,因此绝大多数的安排都是按照王、张二人的建议通过的。

    会议决定,团队的公用物资包括所有的现代武器、所有的现代加工工具、所有的现代书籍与图册、所有的电子设备、所有的现代药品,以及其他可为团队利益服务的现代物品。这些物资由团队物资管理组进行统一管理和发放。这些物资只允许发放给团队成员使用,且所有的领用和归还必须详细记录在案。

    委员会决定在团队中暂时设置保卫组、物资管理组、商贸组、对外交流组,科技组、档案室和医疗室。各组具体成员如下:

    保卫组:钱远山,唐潮,杨新,曾志林,王峰,程飞(坦克炮长),吴鹏(坦克驾驶员),穆特尔(装甲指挥车驾驶员)。由徐绍安兼任组长,钱远山、曾志林为副组长。

    物资管理组成员包括:尤远,洪妍,孙阳阳(修理营上士)。尤远为组长

    商贸组:赵大伟,范吾成,宋飞扬,朱晓媛。范吾成为组长。

    对外交流组:主要由张维信负责相关工作,梁子岳担任其助理。,

    科技组:周磊,于文德,刘文东,鲁悦,傅广生(修理营四级军士长),袁爱国(修理营四级军士长),何强(修理营上士),方国强(装甲抢修车驾驶员,下士),钟涛(装步营营部通讯员,下士)。李俊武兼任组长,周磊、傅广生为副组长。

    档案室:胡雪莹。

    医疗室:军医林小雨。

    这几个小组只是委员会根据当前需要设置的,今后随着形势的变化,将会及时做出相应的调整。

    第二天上午,委员会将前晚讨论好的意见向全体成员做了报告,大家对此并没有什么异议,所有人都按照相关安排开始了自己的工作。作为其中比较重要的一项,委员会将所有现代武器进行了集中,合计有85式12.7mm车载高射机枪三挺——从三辆战车上拆下来的,只能在固定位置使用,备弹1500发;59式7.62mm并列机枪一挺——从坦克上拆下来的,只能在固定位置使用,备弹2200发;95式5.8mm自动步枪五枝,弹匣25个,装弹750发,另有一箱散装子弹1500发;92式5.8mm手枪三把,备弹135发。根据保卫组的建议:三挺高机暂时封存;并列机枪伪装布置于后殿一间房屋的屋顶上;一枝自动步枪用于日常保卫,其余暂时封存;一把手枪用于日常保卫,其余暂时封存。

    此外保卫组的钱远山和曾志林均建议团队应全天候设立岗哨,以应对紧急情况的发生。委员会同意了他们的意见,并决定那枝自动步枪由保卫组安排的岗哨使用,而那把手枪由保卫组值班副组长使用。于是从当天下午开始,玉虚宫后殿中就出现了身背步枪巡逻的哨兵。此现象立即引起了观内原有道士的围观,玉虚子道长为此事还专门找到王崤峻询问原委。王崤峻向他解释说,此举是为了保证这些原军人对武器的熟悉,毕竟这种被施了法的神兵利器不是那么容易使用的。玉虚子闻听此言,到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表示这种神器在中土是没有的,最好是只在后殿出现,千万不要跑到前殿去。王崤峻自然满口答应下来。

第十五章 进城

    五月初二,一大早起来,穿越众们都聚集在后殿的庭院中,三三两两的说着话。由于昨天晚上大家都听说了陈抟老祖到来的消息,所以今天一早吃过早饭后,没有像往常一样回房间写知识手册,而是聚集到了院中,想着陈抟老祖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可以一睹尊容。看看是不是像王崤峻说的那样,八十多岁的人相貌却比周工和于工显得年轻的多。几位女士甚至梦想着,跟这老神仙学点驻颜术什么的,以永褒青春。可惜,令他们失望的是,等了一个多小时,没见着老神仙,只等来了玉虚子。众人忙上前询问老神仙什么时候会出来。玉虚子却道:“太师父正在安睡中,贫道也不知何时会醒来。”见众人似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便解释道:“太师父曾习得一种‘锁鼻功’,也称‘睡功’,可长睡不醒。这一睡可能一、两日,也可能一、两年。通常都是睡两三个月,所以贫道才说不知道太师父何时会醒。”众人一听,登时傻了眼,看来想见这老神仙还真不容易呀。没奈何,大家只能悻悻散去。

    玉虚子则紧走几步,一拉王崤峻的袍袖,说道:“王首领——自打穿越众开过全体大会,选出委员会后,这玉虚子便开始称呼几位委员为头领和首领。众人也不好向他解释委员会和委员的含意,也就随他叫了——慢走。”

    王崤峻忙停下脚步,问道:“道长有何事?”

    玉虚子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眼看就到端阳节了,贫道打算差徒弟去良乡县城采买一些过节之物。王首领及同伴到鄙观也快十日了,一直连观门都没有出过。所以贫道想,如果王首领及其他三位首领同意,可以选几位同伴随贫道的徒弟一起进城。一来放松放松心情,二来可以略微了解一下城里的情况,以利日后发展。不知王首领意下如何?”

    王崤峻听他说完,明白他是想让自己这些人放松一下,总关在道观里,时间长了是容易出问题。虽然不能都去,但以后出去的机会应该会经常有,可以大家轮流来嘛。于是笑着说道:“让道长费心了,此事我等求之不得。不知我等去几人合适?此去县城有多远路程,多长时间可返回?”

    “此次是贫道的大弟子清尘和世侄女钟子淇姑娘带着两个小道童前去,王首领这边也可选四个人前往。今日午后钟员外会派来几辆马车,此处距良乡县四十里,即使坐车去,也要到明日傍晚才能赶回来。”玉虚子说明道。

    王崤峻一听,感觉还不错,至少有车坐,不用走路。于是说道:“既如此,待在下与同伴商量一下,选取出合适人选,定不会误了出发的时辰。”

    回到房间后,王崤峻将玉虚子的建议告诉了张维信,张维信也表示赞同。于是让王峰把徐绍安和李俊武请过来,一起商量一下到底让谁去合适。

    徐、李二人来了之后,王崤峻把事情一说,二人也无异议。四个人商议了一阵,决定这次进城派张维信,范吾成,杨新和王峰四个人去。由张维信负责与古人打交道,范吾成负责大致考察一下良乡县的商业情况,杨新负责观察一下城里的地形,王峰负责安全保卫。其中,杨新和王峰各带一支手枪,以防万一。随后又将范、杨二人及王峰召集到一起,由张维信和专门请来的玉虚子道长讲解了一些这个时代的古人常见的礼节、常见的忌讳,并嘱咐他们一定要小心行事。而后才让他们各自准备,等吃完午饭后一起出发。

    午后,道童来报,钟员外派来的人已到了观门外。玉虚子一面让弟子们准备好,一面派人通知穿越众。不多时,选定进城的八个人就收拾妥当,出了观门。

    观门之外,钟员外派来的三辆大车、一辆轿车和三匹骏马在管家钟福的带领下,已经等候多时。见自家大小姐出来,钟福忙上前行礼,并请钟大小姐上那辆轿车。结果钟大小姐却看都没看那辆轿车一眼,直接就奔一匹枣红马去了。钟福在一旁给自己鼓了半天劲也没敢上前拦阻,只好任由这无法无天的大小姐瞎胡闹了。而那辆舒适的轿车最后就便宜了张维信和范吾成两人。王峰和清尘二人骑马,杨新和那两个小道童只能陪着钟福坐大车了。随着钟大小姐一声“出发”的娇喝,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向良乡县城而去。

    四十里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太阳落山之前,这支采购大军就已经进了良乡县城。钟福带着大家来到早就预定下来的客栈,准备稍微安顿一下,然后趁着天还没黑,先去采买一些东西,这样可以节省明天的时间。穿越众四位经过商量,决定让范吾成随清尘他们去买东西,也好了解一下现在的商业环境。其他三人则看看能不能说动钟大小姐,带着他们去县城里转转,以便对古代城市有个直观的感受。请钟小姐这个艰巨任务自然就落到了王峰身上,这小子巴不得在古典美少女身边晃悠,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去不多时,便把正闲的无聊,也打算出门逛逛的钟大小姐给请来了。于是四个人带上些银钱——主要钟大小姐带的,三个穿越男现在基本上还是一文不明,就出了店门。管家钟福放心不下,也跟着一起出来。

    良乡县城面积不大,城周长不过六里,城中一条十字大街,把整座县城分为四个部分。此城是后唐明宗天成三年(928年),由幽州节度赵德钧筑成,用于保护幽州南向的陆路粮道,可以称的上是幽州的南大门。所以虽然城池不大,但是商贾云集,买卖铺户众多,算得上是块经商宝地。穿越众以后在这里发展,还是很有前途的。,

    主仆五人没用多大功夫就把良乡城转了个遍,最终来到城西北部的城隍庙。端阳节临近,这里正在办庙会,虽然时间已至傍晚,人流依然很拥挤。各种商铺摊位货物丰富,戏楼里唱戏的,路边上打把式卖艺的,好不热闹。众人随着钟大小姐一路走来,边看边聊。虽然各种娱乐项目无法与前世相比,但在这个年代却也算得上是难得了。钟大小姐是习武之人,看见前边不远有几个走江湖卖艺的在舞枪弄棒,便兴冲冲走过去看。

    众人挤进人群,就见场中两个人正在对打,招式似乎挺花哨的,但在钟大小姐和王峰看来,却也就算得上些花拳绣腿,没什么意思。于是看了两眼便退了出来,边走两个人边品评着场中人的招式。王峰好不容易有个讨好古典美少女的机会,自然抓住这个机会大侃特侃,逗得钟大小姐笑个不停。

    大家这么说说笑笑的往回走,才挤过一个戏台前稠密的人群,却被人拦住了去路。拦路的人看上去似乎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头上戴着纱帽,身上穿着丝袍,手中还摇着一把折扇,长得到也还算周正,就是眼神让人有点不舒服。王峰琢磨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流里流气。虽然这个时代还没有这个词,但以王峰的感觉来说,这个词是最恰当的。而他又是最讨厌这种没事找抽型的眼神的,所以见这么个小子拦住了大家的去路很是不高兴,要不是出门前堂哥一再叮嘱他行事不可莽撞,他可能已经上去提拉起这小子的衣领,把他扔一边去了。他压了压火气,刚想上去问个究竟,就听旁边的钟大小姐喝道:“徐膏药,怎么又是你?难道你忘了我上次说过的话了吗?是不是嫌上次挨的揍还不够,想再回家去卧床两个月?”

    “徐膏药?”王峰听到这个名字觉得很不理解,怎么会有人取这么个名字,难道他家里是专卖膏药的。他却不知道,这“徐膏药”是钟大小姐给对方起的外号,这位流里流气的公子叫徐悟迟,是良乡县学博士的公子。因为经常在钟大小姐身边转来转去,像贴膏药似的,所以就得了这个外号。

    这位“膏药”公子听了钟大小姐的喝问,忙摆手说道:“非也,非也。钟姑娘不要误会,小生对姑娘的教诲怎敢忘记。只是见姑娘身边的这几个道士眼生的很,想是姑娘新交的朋友,所以想过来认识认识,以后也好相互关照。”

    钟大小姐听他这么说,心中的怒气略小了点,说道:“这几位道兄是我师父玉虚子新收的徒弟,这几日良乡县城里有庙会,我这个小师妹自然要尽尽地主之仪,带他们来逛逛。现在你明白了,就给我躲远点,不然惹得姑奶奶不高兴,后果你可自负。”

    看着钟大小姐那不停晃动的小拳头,这位“膏药”公子下意识的缩了小脖子,忙点头道:“是,是。姑娘自便,小生告退。”说着又看了看这几位略有些怪的道士,尤其是那个长相英俊,身材匀称的年轻道士,点头哈腰的退到一边去了。钟大小姐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带着众人往来路而去。那位“膏药”公子见众人走的远了,满脸的唯唯诺诺立时不见,代之以忿恨又掺杂着些许嫉妒的表情。一双怨毒的眼睛望着钟小姐身后的那几个来历不明的道士,不住的咬牙切齿,似要将这些人生吞活剥了。

    回客栈的路上,钟子淇将这个“膏药”公子的来历说了一遍,大家总算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对这小子的观感自然又差了一层。王峰更是义愤填膺,拍着胸脯说,如果这小子再敢来打扰钟姑娘,定会打他一个生活不能自理。钟大小姐自然是对他这种表态非常赞赏,并且大加鼓励。搞得旁边的张维信一个劲的暗示王峰要冷静,冷静,再冷静。至于这家伙有没有看到就不得而知了。

    众人回到客栈已经是掌灯时分,出去采购的那几个人也已经回来了,正等着他们开饭。大家都劳累了一天,明日还要早起把没买全的东西都补齐,大吃一顿后就各自回房安歇了

第十六章 遇险

    第二天一早,清尘又带着两个道童和范吾成一起去大采购去了,剩下的人又由钟大小姐带着,出良乡县城东门,走了一里多地,到燎石冈参观那里的昊天塔。据钟大小姐介绍,此塔高十余丈,建于隋朝,唐朝时曾重修过。众人目测估计有近四十米,看上去甚是雄伟。张维信听着这个名字却想起来一个民间故事——孟良盗骨,说是宋辽交战之时,金刀令公杨继业被辽军所杀,遗骨便是被藏于这昊天塔中,后为宋将孟良盗出,并火烧昊天塔。当然,那只是个民间故事,昊天塔后虽曾毁于宋辽战火,却肯定不是孟良烧的。后世所见的昊天塔是辽代后来又重建的,今日众人能看到其之前的原貌,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中午时分,无论是采购的还是看景的,都回到了客栈。匆匆吃过午饭后,众人收拾好东西,不顾烈日炎炎,驾起车马出了良乡县城西门,浩浩荡荡的往玉虚宫而去。大家兴高采烈的谈论着,却没有注意到离城门不远的一间茶楼里,一双怨毒的眼睛正紧盯着他们。就在他们出城不久,有三、四骑人马也在一个黑脸大汉的带领下从西门驰出,向他们前行的方向撵了上去。

    骑在马上的钟大小姐和王峰依然是有说有笑,坐在车里的张、范、杨三个人则在高谈阔论。范吾成首先向张维信汇报这两天采购过程中得到的相关信息。据他观察,这良乡县城里的商业还是挺发达的,毕竟扼守幽州城的南下通道,来往的人很多,做买做卖的人自然也就跟着多起来。如果在此地开个店铺或者酒楼,赚钱的机率还是很大的。范吾成倾向于开办酒楼,一来在团队自有产品出产之前,可以先通过开酒楼来积累经验和人气。二来也可以更好的发挥穿越者在经营理念方面的优势,尽快的在本地打出名号来。这样也能很好的利用钟员外这个地头蛇提供的帮助,在创业初期可以获得一个有利的发展环境。至于最终如何决定,还要看委员会和全体大会的意见。另外,他在采购过程中,还去当铺和首饰铺子里打听过,此地玻璃,当时人们称为琉璃的行情。据他们讲,一个普通的小酒杯,根据不同的成色——颜色、透明度等,可以卖到四、五百贯至四、五千贯的价钱。照此计算,穿越众带来的那瓶酒和一套杯子卖个两三万贯也是可能的。如果有了这两三万贯钱,以后再干什么买卖也都好办了。当然这只是依照行情来推断,具体能卖到什么价钱,还要看买家的实力和销售方法。尽管一切还都存在变数,但是憧憬一下万贯资财堆到自己眼前,还是一件很惬意的事。张维信听着也是心里高兴,毕竟只有有了充足的银钱,才有基础去实现一些自己理想中的计划。

    经范吾成这么一讲,杨新也对团队的“钱途”很是看好。不过,他在逛街的时候并没有去注意这些,他更注重的是良乡县城的地形、街道、政府部门的分布情况等等方面。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份地图,这是他昨天晚上根据自己的记忆画的良乡县城的简要地图。上面标出了县衙门的位置,几条主要大街的位置及街边主要铺面的情况,几处重要建筑的位置,等等。可以为以后在此生活提供参考。张、范二人对他的记忆能力和方向感是由衷的敬佩,夸的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众人正说笑着,就听到身背后传来隆隆的马蹄声。大家回首望去,就见有四、五骑人马向他们飞奔而来,马上坐的俱是彪形大汉,为首一个生得更是虎背熊腰,一张黑脸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油亮油亮的。玉虚宫出来采买的人中,也就大师兄清尘江湖阅历多一些,见这几个大汉似乎来者不善,忙令众人将车马行到路边,做好戒备。就在众人紧张戒备之时,这一队骑士却飞也似的从他们身边驰过,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但是马蹄扬起的灰尘却搞了大家一头一脸,要不是王峰拦着,怒气冲天的钟大小姐差点追上去与对方理论一番。见只是虚惊一场,众人尽管对对方的无礼很是气愤,但除了在心里问候对方的祖宗之外,到也不太想为这点事和对方起纷争,毕竟出门在外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众人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继续上路了。行了大约有一个多时辰,离城已经有二十多里路了。眼看着都快要到未时正了(下午两点左右),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大家都热的有些打蔫了。此时正巧在前边不远的路边有一片树林,清尘便招乎大家加快速度,到了树林之中休息一会儿,待日头偏西,暑热消散一些再走。众人自然没有意见,催动坐骑和牲口加快速度,很快就来到树林边上。进了树林后,各自找阴凉之处坐下休息,喝点水擦擦汗。有的人干脆闭起眼睛打个盹,补一补早起缺的觉。

    王峰自然又凑到钟大小姐身边,拿着一瓶从张维信他们坐的车子里拿来的冰绿茶——从穿越地点拿回来的,已经除去了瓶子外面可以除去的所有标识。虽然在路上走了一段时间了,但是因为从昨晚到出发前,一直被王峰浸在客栈水井里镇着,这会儿喝起来还是挺清凉的。钟子淇看着王峰在这个材料奇怪的瓶子口上扭动了几下,那个原本在她看来牢不可破的盖子就被打开了。惊奇之余,她便一定要王峰告诉她绝窍。对于古典美少女的要求,王峰自然不会拒绝,于是手把手的教这位钟大小姐开饮料瓶。既然是手把手的教,王峰也就趁机用双臂环住钟大小姐的娇躯。从前边看,似乎是钟大小姐依偎在他的怀里,情景相当的暧昧。于是乎,炎炎夏日之中,坐在阴凉的树阴下,呼吸着少女身上的特有的体香,轻握着少女嫩滑的柔荑,王大帅哥不免有点心猿意马起来。在他怀里的钟大小姐此时似乎也觉得这个姿势有点过于亲密了,虽然这个当代周郎很得她的欢心,她平时的做派也很大大咧咧。但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她一直保持这么个暧昧姿势,却也是做不到的,毕竟小女儿家害羞的心理还是有的。于是在王峰手把手的教她开了几次瓶盖后,便从他的怀中逃了出来,坐到旁边。喝着清凉而又滋味很独特的饮料,一张小脸却依然红扑扑的,一双眼睛只是盯着自己的脚尖看,好像很想从上面看出一朵花来。,

    尴尬的气氛持续了一小会儿,还是王峰首先打破僵局,挪动了几下屁股,又拱到钟子淇的身边。钟大小姐见他又靠过来,便想往旁边躲,却被他暗中抓住了小手。钟子淇挣了两挣没挣开,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同伴注意他们这里,也就放弃了挣扎,任由这个胆大罔为的家伙抓着了。王峰见她默许,心中都快乐开了花了。要是放在前世,他此时恐怕就要搬过钟子淇的肩膀,给她一个法国式的湿吻了。现在他可不敢如此大胆,估计那样做的结果恐怕会是钟大小姐拿着剑满世界追杀他。如今能抓着她的柔嫩小手,恐怕已经是她最大的限度了。王峰见她只是低着头不说话,这种环境又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便没话找话的问道:“这瓶水味道怎么样,还喝的惯吗?”听到他问话,钟子淇终于不再低着头了,又拿起瓶子喝了两口,然后轻声说道:“还好。凉凉的,甜甜的,还能尝出茶的味道。只是感觉这泡茶的水似乎没烧开,缺少平时喝茶时的那种香气。”

    王峰一听,不由莞尔。心说,这冰绿茶饮料里的水肯定是没烧开的,不,应该说根本就是没烧过的。哪家饮料生产厂也不可能用开水做饮料,那得费多少火呀。当然表面上是不能让古典美少女看出他在笑的,于是王大帅哥一脸平静的告诉钟大小姐,这种饮料所用的茶叶,是他们以前住的那个海岛上的匠人按照特殊方法做成的,不必用开水,而是用岛上上等的泉水冲制,加入一些特制的佐料,可以保证一年不腐坏,是居家旅游的首选产品。听说这种凉茶——钟大小姐无视王峰一再强调的冰绿茶,顽强的称呼其为凉茶——可以保存一年,钟子淇又一次被震撼了,任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一瓶凉茶用什么方法可以保证一年不腐坏。最后只能相信王峰所说的,是海岛上的高手匠人用了祖传秘方,连他也不知道到底是用的什么。这到不是王峰有意隐瞒,他自己也确实是搞不清楚现代饮料里加的防腐剂都是什么。

    一瓶凉凉的冰绿茶下肚,钟子淇感觉清爽了许多,便问王峰还有没有。可惜王帅哥这次出来就只带了一瓶,再想喝只能等回去再说了。钟大小姐虽然喝的不是很尽性,却也不过于强求这种意外享受,没有再为难王峰。两个人坐在那里继续轻声聊着天,王峰那诙谐幽默的谈吐,总是把她逗的乐个不停,这种轻松自在的感觉令她感到非常舒畅,甚至开始希望两个人能一直坐在这里聊下去,不用再回玉虚宫了。可惜世事总是不能如意,如此浪漫的场景,被清尘一声“上路了”的喊声给打破了。钟子淇和王峰虽然不情愿,却也不得不站起身,走向自己的坐骑。其实众人在这树林中已经歇息了快一个时辰了,再不走恐怕天黑前就到不了玉虚宫了。

    大家纷纷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整顿好队伍,从树林中出来,上了大道继续前进。大道是沿着树林边缘修的,没走多远便是一个向左的转弯,众人刚刚转过弯道,都不由得拉住马匹,停止了前进。只见在弯道的这边,三十步之外,二十余人排成了两排,横在大道之上,严严实实的堵住了他们前进的道路。正中一人骑了一匹大青马,身材魁梧,面色黝黑,赫然就是上午带队从他们身边驰过的那个大汉。后面的那些人中,似乎也有上午随他一起的那几个壮汉。见这些人阻住去路,面色冷竣,一言不发,玉虚宫诸人都感觉形式似乎非常不妙。清尘作为带头人,自然要上去与对方交涉。于是,他一提马,上前两步,起手施礼道:“无量寿佛。贫道有礼了。几位施主因何阻住道路?”

    对面那黑脸大汉上下打量了一下清尘,一抱拳朗声说道:“道长请了。某等在此阻路正是为了等道长和你的同伴。”

    清尘一听,心中不由一惊,暗道:“原以为是找人寻仇,被我们碰上,说两句好话也就过去了。不曾想却是冲着我们来的。这可奇怪了,我们又不曾与人结怨,怎会有人来找我们寻仇。”想到此,便不解的问道:“不知施主贵姓高名,贫道等与施主并不认识,施主在此拦住我等去路,却是为何?”

    那黑脸大汉一摆手,说道:“某不过一无名小卒,姓名道长就不必知晓了。你我之间也没有什么怨仇。至于为何拦阻众位,那只是因为某家收了别人的银钱,那人要某家取了你们这些道士身上的一样东西回去。某家既然收了别人的钱,自然要为出钱的人办事。所以才在此拦住道长的去路,还望道长莫怪。”

    这黑脸大汉说的很是轻松,似乎只是在与别人谈论生意买卖。不过,他双眼之中露出的重重杀机却是在场每个人都看得出来的。

    清尘听他如此说,心中更加惊诧,寻思了一下,却怎么也想不出来自己这些人到底得罪什么人了,会让对方到买凶杀人的地步。虽然对面这大汉只说要他们留下些东西,但他眼中的杀机却说明他要的东西绝不是钱财物件。清尘稳了稳心神,问道:“不知出钱请施主的是什么人,他又打算让施主拿走我等身上的什么东西?”

    那黑脸大汉满不在乎的说道:“出钱人的姓名我不可能告诉你,说了就坏了这行的规矩。至于你们要留下的东西,我到是可以直言相告。某需要你们每个人的一只手、一只脚带回去,好向某的主顾交差。哦,对了,某的主顾说了,只要你们这些道士的,那个俊俏小姑娘和那些俗人的他就不要了。怎么,你们是自己送过来呢,还是要某家的弟兄去取?”话音未落,他脸上的轻松神情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杀气。他身后的那些壮汉也都将兵刃持在了手中,显是清尘他们要是不答应,就要动武了。

    听对方这么说,清尘虽还是想不出来究竟谁和他们有这么大仇,要砍他们的手脚泄愤,但是却很清楚今天这一劫怕是躲不过去了,与这些人是没道理可讲的。如今虽然自己这边明显处于劣势,但是也不能就束手就擒,任由别人来砍自己。于是也不再与对方费话,探臂膀从背后抽出宝剑,喝道:“既然如此,贫道也就只好得罪诸位了。”与此同时,他身后的玉虚宫诸人也都把兵器拿在了手中。刚才的对话他们也都听见了,现在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只有拼死一搏了。就连钟家的派来的那几个仆人,也在钟福的带领下,抄起了顶车的杠子。钟大小姐更是早就拔剑在手了,对方虽然人多,但她对自己的武功还是挺有自信的。

    黑脸大汉见到此景,却是点了点头,说道:“没想到尔等还都是些有骨气的,某家就佩服这样的人物。如果不是收了别人的钱财,某家到是可以与尔等把酒言欢。”说完,向后面一挥手,他身后的第一排壮汉便大喊一声,各举兵刃冲向了玉虚宫诸人。清尘见状,长啸一声,自马上跃起,手中宝剑一挥,便与冲在中间的两人战到了一处。随他出来的两个道童、王峰、钟子淇,也都与对方的人对战起来。其他人虽不会武功,但是却有股冲劲的,举着能找到的兵器,也加入了战团。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6014/ 第一时间欣赏新宋英烈最新章节! 作者:京华闲人所写的《新宋英烈》为转载作品,新宋英烈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新宋英烈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新宋英烈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新宋英烈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新宋英烈介绍:
旅行时意外来到千多年以前,该如何面对难以预测的未来。好在你并不是一个人,你有一个团队在支持你。新宋英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新宋英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新宋英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