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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上上签全文阅读

作者:薄野扶苏     风月上上签txt下载     风月上上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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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卖身契约

    搬入新家后言知鱼掰着手指头算日子,还有半个月才开学。

    言妈言爸还是和以前一样忙,呃,好像因为搬新家的事比以前更忙。

    言爷爷很快找到自己的归属,麻利的约了一群住在冷川的战友游山玩水,下棋打高尔夫,整天忙得不亦乐乎。

    言知鱼每天不是在阿大大惨无人道的催促下码字码字,就是和在家里帮佣的冯姨大眼对小眼。

    开学前的三天,言知鱼呕心沥血的悬疑小说《倾世妆》终于完稿,乖乖的上交给了阿大大林风。

    昏天黑地的睡了一天一夜后言知鱼顶着一头鸡窝头醒来。

    主要是因为前胸贴后背给饿醒了。

    “冯姨?”言知鱼软嗒嗒的趿拉着拖鞋下楼。

    先是看到了冯姨,然后不经意间看到了某人的脸,言知鱼一个脚下不稳从三级楼梯上摔了下去..

    “啊!”言知鱼大叫一声以为以后不得不悲惨到和某韩的整形美容联系到一起,没曾想是软着陆。

    庆幸之余言知鱼的怒指直线满血,那只咸猪手扶在她哪里了?!

    冯姨一个飞步上前去扶她,满身查看她的胳膊腿儿:“知知你没事吧?”

    看着像没事?

    没事才怪!

    算了,先不和那等小人计较,呃,言知鱼捂住自己的小胸部,噔噔噔往楼上跑,现在第一要紧的是穿好衣服好么..

    翻了一堆衣服在白色沙发上,这套不好,这套不行,这套过时,这套太紧了。

    千挑万选,穿了一条白色棉裙,脚下踏一双缀珍珠平底凉鞋,头上随意挽了一个丸子,脸上扑了扑雅思兰黛奇迹水。

    站在简洁大方的穿衣镜前,言知鱼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那个男人是谁?!

    怎么冯姨没有事先提醒她?

    言知鱼甩了甩脑袋,脑中闪现出刚才那一幕,自己一个不稳竟然倒在了他的怀里,那个变态居然还摸到了她的胸!

    阿西吧,~~太丢脸了!!!

    敲门声响起,冯姨在门外叫她:“知知,知知..”

    看样子不去开门冯姨是准备一直叫下去了,言知鱼甩甩腮帮子,丢脸就丢脸吧,谁让他平白无故到人家里来的?

    错的是他好么,她才是受害者!

    冯姨有些为难,小声道:“知知,慕先生请你下去。”

    言知鱼想起刚才的事顷时火大:“慕先生是谁?我认识吗?不去!”

    “你还是去吧。”冯姨谨慎劝道:“慕先生这次来似乎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谈。”

    言知鱼皱眉,和她能有什么重要的事?难道是小说又要改编成电影或电视剧?

    不对呀,这事儿不是一向交给风大大为她料理的?

    是公司的事?

    更不对了,公司的事有老爹老妈呢。

    言知鱼心中有些忐忑,眼珠子转了几转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向楼下打量了一眼努了半天的嘴才问道:“冯姨,我爸妈呢?”

    说到这个冯姨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怯怯的看着她,貌似欲言又止的样子。

    言知鱼不知道为何就有了一种叹往昔不可追兮的苍凉感,一颗心咯噔一下凉了下去,催冯姨,语气带了一丝严肃:“我爸妈呢!”

    “你爸妈欠了南槿集团一大笔钱,连夜跑路去国外了。”一道清冷的嗓音从头上压迫而来。

    轰的一声,言知鱼习惯的那个世界坍塌,饿过头的她整个人如魂魄抽丝晕了过去。

    好似一个绵长的噩梦,言知鱼从惊恐中醒来,面前是一个男人冷峻的眉眼。

    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扯到了正在打葡萄糖的针管,言知鱼疼的呲牙咧嘴的用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他,豪言掷地:“我爸妈欠你多少钱?我替他们还!”

    慕南苏合上手中的书,淡淡轩眉:“你?”

    言知鱼用力点头。

    慕南苏薄削如刃的唇轻抿:“我怕你那点稿费还不起。”

    他知道她是个作家?言知鱼顾不得多想,定定的看着他,一字一字道:“到底是多少!”

    “不多。”慕南苏幽幽道:“五亿..”

    言知鱼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如果足够努力,也并非还不了嘛。

    慕南苏悠悠续到:“美元。”

    言知鱼倒抽一口凉气,倒栽在床上:“五亿美元!”

    三十四亿多软妹币!

    老爹老妈还真是..

    恩,很会花钱..

    “我爷爷呢?”爷爷不是普通的老人,他性格坚毅,朋友极多,此时应该在四处找老朋友筹钱。

    果然,慕南苏唇角轻勾:“你爷爷去找天宇的老总了。”

    言知鱼僵硬的脸部肌肉略略松缓,爷爷没事就好。

    慕南苏淡淡补刀:“不过被天宇的老总气的住了院。”

    “我爷爷住在哪里医院?”言知鱼才安顿好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天宇的老总是爷爷年轻时的战友,过命之交那种,如今谈到钱居然能把爷爷气到住院。

    慕南苏从容优雅的翻了翻手中的书,声如冷玉淡淡道:“放心,只是单纯的气晕了,死不了,不过嘛,现在你家里就只有你还没病没跑的,你准备如何还南槿这笔钱?”

    这个男人无时无刻不带着一种强大冷静的气场,言知鱼在他面前不知不觉的就矮了好大一截,此刻债主在前,她更是气势微弱成了一个小字。

    风大大这个骗子,以前还常拉着她叨叨的说如今这世道要钱的是孙子,欠钱的才是大爷,这完全不符合事实好吗?

    “咳咳,放心吧,我会努力赚稿费还你的。”言知鱼鼓起勇气挺了挺小胸脯,神色极不自然。

    话说说出这句话她日后是不是得天打雷劈啊,再怎么也是句没底气况且很难实现的话来着。

    三十四亿多软妹币啊,就是印钞机印的是一张纸,她扒拉扒拉着也得印不少时间吧。

    慕南苏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行。”

    言知鱼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实则心里早已经内流满面,那句歌词怎么说来着,哭成了海洋那句,反正老爹老妈逃了,爷爷的朋友又不肯借钱,现在她要努力赚钱还他他又说不行,这是要闹哪样?

    她死猪不怕开水烫:“那你说个可行的方案出来。”

    慕南苏翻书的手微顿了顿,黑翼似的睫毛不着痕迹的扑了一下,不耐烦的说:“看你是个孩子,本少爷也不忍心难为你,你爸妈跑了,你爷爷又病着,你的稿酬又难以偿还南槿的天文数字,本少爷就大发慈悲,准许你以肉偿还,恩,你两年后到了法定年龄就嫁给本少爷,本少爷就免去你一身债务。”

    慕南苏噼里啪啦一口气说完都不带喘气的。

    言知鱼这货却很没重点的扑哧一声:“大少爷,你娘亲知不知道你老是从哪个经纬度飞回中国的啊!”

    慕南苏危险的眸子眯了眯:“言知鱼,你胆子挺肥。”

    空气瞬间寒冷了不止一两度,言知鱼冷的打了个哆嗦,讪讪的笑了笑:“啊哈哈,我写小说写疯魔了,大白天也能遇到鬼,有时候胡言乱语不知道说些什么。”

    在慕南苏冷静淡定的氛围下言知鱼笑的很尴尬。

    “大少爷,别生气。”言知鱼就差泪眼长流的求他了,毕竟是自家债主,万一惹他一个不高兴,把她家告上法庭,言家就真的完了。

    慕南苏只是坐在一把简简单单的蓝色塑料椅上,身上随意的穿了一件休闲的黑色衬衫,身上那股清贵冷雅的气质却能压迫死人。

    阳光正好,在他如线条完美的轮廓上投下淡淡的光影,他的眉眼清冷:“言知鱼,别以为本少爷喜欢和你签什么破合同。”

    要不是老爷子在家里要死要活的,他连她的人都懒得见,直接交给纪简处理了。

    言知鱼知趣的连声称是。

    “既然想通了,纪简。”慕南苏的头向门外微微一偏。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恭敬的从病房外走进来。

    “把合同给她。”慕南苏放下了手中书,冷冷的看着她。

    言知鱼不知道自己啥时候表示过自己想通了,慕南苏的推理还真是逻辑严密啊,啊哈哈。

    下一秒言知鱼就笑不出来了,合同啊合同,说的好听点是对赌合同,让她在两年内还清慕家的钱就不用承担任何法律责任,说的难听点,她又不是神仙能点石成金,哪来那么大能耐在两年内还清慕家一笔天文数字,这明明是卖身合同!

    言知鱼惆怅的望了望窗外的蓝天,她现在好比烤架上的鸭子,不想签也得签。

    老爹老妈你们这两个坑女儿的货。

    “慕先生,真的不多宽限我两年时间?”言知鱼死死的拉住律师手中的文件不肯放手,巴巴的望着慕南苏。

    纪简扯都扯不动。

    “不行。”慕南苏果断的拒绝。

    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今天是那个人回来的日子,他没时间和她墨迹:“纪简,我们走。”

    说着抬腿就向病房外走。

    “慕先生,求你了,至少也得等我大学毕业不是!”言知鱼心中一急,扑下床牢牢抱住慕南苏的大腿。

    吊葡萄糖的针管连带着贴在上面的胶布从她手背上的血管里呼啦一声扯出去,鲜血如脆亮的红珊瑚珠子从她的手背上爬在他名贵的裤子上。

    慕南苏忍住眸中的怒气;“纪简,按她说的加上!”

第二章 开学第一天

    言知鱼心中舒了一口气,乐极生悲,饿了两天尚还晕晕沉沉的意志渐渐模糊,后来的事情就不记得了。

    第二天从医院醒来,糟了,今天是大学报名的日子!

    去报名之前先给爷爷的主治医师打了电话,医生说爷爷已经醒了:“我正好在你爷爷身边,我把手机交给老先生,你们聊。”

    “爷爷。”话一出口,就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

    “鱼儿,爷爷没事,今天是你大学报名的日子,你先去报名,有空去一趟公司,忙完了再来看爷爷。”

    爷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沧桑。

    言知鱼的泪水扑簌簌的掉:“爷爷,我想先来医院看你。”

    “鱼儿,你是不是不听爷爷的话。”说着言爷爷心头一痛,猛咳了两声:“现在你和公司的事最重要,想要爷爷好好活着,就按爷爷说的话去做。”

    言知鱼知道爷爷性格强硬,不能够再勉强,只要爷爷没事就好:“爷爷,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之后。

    医院里,左良哲接过言老爷子手中的手机:“真的要这样做?”

    言老爷子的目光深邃复杂:“这样做对鱼儿来说最好。”

    言知鱼拖着虚弱的病体先去学校报到,糖芋站在学校门口遥遥的向她招手。

    “名我替你报了。”她扬了扬眉。

    言知鱼迷糊的看着她。

    糖芋晃了晃手上的手机:“昨天有人打电话说你住院了,今天可能来不了,让我替你报名。”

    看来慕南苏这人还有点良心,言知鱼的脸色白得透明,捂着饿的火辣辣疼的胃:“糖芋你最好了,我好饿,我们可不可以先去吃早餐。”

    糖芋从包里掏出打包好的皮蛋瘦肉粥和菜包子,心疼的说:“昨天有个自称纪简的男人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遇到团伙诈骗了,看来是真的了。”

    两人找了一条长椅坐下,言知鱼饿了两天现在可谓是饿狼投胎,是个能吃的食物都能入肚。

    但是胃太空,一下子吃太多胃反而会更疼,只能一口一口的慢慢吃粥,一边顺便把这两天言家发生的事和与慕南苏签合同的事对糖芋说了。

    “所以你这就出卖了自己的**与灵魂,做了人家的童养媳?”

    什么锅配什么盖,人以类聚,物以群分,糖芋和言知鱼这货一样,抓不住这件事的重点,惊恐的看着她,夸张的用手安装上自己惊掉的下巴。

    童养媳!!!

    o.no!!

    言知鱼一口吞掉小笼包,低迷的心情瞬间燃点,打死不认:“哪来的童养媳!”

    糖芋摸着下巴,对这事儿挺疑惑:“不是童养媳说不过去啊。”

    笃定的捏捏她的小脸蛋:“你是否未满18?”

    如果18算成年,还有一个月才是她生日,这点她认了。

    糖芋步步紧逼:“你是不是和男人签了合同,毕业后就和他结婚?”

    “前提是在如果我的稿费在这几年中不足以还他的欠款情况下!行吗!”言知鱼咬了咬词。

    糖芋凉凉的瞥了她一眼,头上飘来怀疑两个字:“你确定算上你的版权、改编成动漫、电影电视剧那些稿费能在四年之内偿清那笔巨款?”

    言知鱼小脑袋里两个小人激烈的斗争,最终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拼死抵抗:“也许,大概,可能,或者..”

    “不行!”糖芋果断的替她说出了事实。

    言知鱼吃了两碗粥,一笼小包子,胃变得十分妥帖,顶着两只熊猫幽怨倒到她身上,活像个女鬼样:“糖芋你伤的我好深,我的心好痛~~”

    糖芋打了个哆嗦,白痴一样白了她一眼。

    此招无效,言知鱼速度从她身上离开,狠狠瞪了她。“话说你还是不是我闺蜜,是不是我死党了?”

    “我是啊。”糖芋一脸真诚。

    言知鱼眉角抽了抽:“那你来这儿干嘛了,能不能有点同情心,能不能拿出你追帅锅的热情,鼓励一下你这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好盆友了?!”

    该死的口误!言知鱼深深的被自己这番感人的智商折服。

    果然那句追帅锅的话提醒了她还没来得及关注的问题,糖芋眸子一亮,一脸灿烂的笑容和意味深长的口吻在她眼前放大:“鱼儿,那个人长得怎么样,是不是超级无敌帅哥美男?”

    言知鱼惆怅的小眼神在糖芋一脸花痴相上飘过,亏得她心大,自己这个做好盆友的正处于水深火热中,她还有心情关心对方是不是帅哥,糖芋这脑回路..

    她是真的很难描述得出。

    为了省点心,只能委屈下慕南苏那逆天的颜值了。

    呃,想多了,不委屈不委屈,对于那种逼着她签卖身条约的男人来说,怎么说都不为过好吗。

    “你想多了,这种天下掉馅饼的事哪能落到我身上,不是帅锅,帅锅还愁什么不是,是个丑八怪,超级无敌丑那种。”

    言知鱼沮丧的给了她一个就是如此,你能懂的眼神。

    糖芋瞬间没了兴趣,唉声叹气的戳了戳她的小脑袋,痛心疾首道:“鱼儿,我一直以为你是和我一样聪明的人,没想到啊没想到,一个不小心,在阴沟里翻了船,话说你怎么能忍受和一个丑八怪签卖身合同?”

    合着这货的潜台词是和一个大帅哥就能签了?

    言知鱼眉心跳了跳,深深的鄙视糖芋为了帅哥都能卖友的行为。

    糖芋见她半天不说话,以为她在为这事儿深深惆怅,想了半天,忽然一掌霸气的拍在她的背上,差点咳得她内出血:“鱼儿,跟姐姐走,有肉肉吃!”

    姐姐,你跆拳道黑带啊,你是不是准备谋杀亲友?

    糖芋说着就一阵风似的拖着她向校内停车库走:“反正我家就在附近,晚上你不回宿舍睡我家就行。”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言知鱼上气不接下气的跟着她跑到了校内车库,停在了一辆奥迪..的旁边那辆破单车面前。

    糖芋豪气的把她扔上单车后座,回眸一笑:“坐稳了。”

    言知鱼被她那闪亮的牙齿晃的打了一个冷战,这天使的面容配上她天使的笑,她怎么看怎么像一场阴谋。

    “怎么样?”糖芋向言知鱼挑眉。

    言知鱼还未从她那场单车当赛车开的眩晕中回过神来,一双清灵的眸子迷离懵懂:“什么怎么样?”

    “你抬头。”

    言知鱼抬头,看清了匾额上的两个字,唇角抽了抽:“月老庙?”

    糖芋笑嘻嘻的连拉带拽把她拖进庙中:“这家的庙祝解签灵的不得了,放心吧,姐姐不会害你。”

    庙中的风格让言知鱼突然觉得自己成为了梦回上古的一员..

    在糖芋的淫威之下乖乖的抽了支签交给庙祝。

    庙祝笑眯眯的说:“恭喜小姐,这是上上签。”

    上上签,糖芋得意洋洋的捅了捅她的胳膊,仿佛她自己抽到的一样。

    庙祝笑容满面的拿着手上的签看了半天,脸色渐渐的变得有些复杂,犹豫的时间很长,长到让她们身后还等着抽签的香客催了五六遍。

    糖芋一脸的虔诚,期待庙祝说出什么好话来,结果庙祝磨磨蹭蹭对两人说:“签上显示,这位施主一生要与妖孽纠缠不休。”

    妖孽!

    “你才和妖孽纠缠不休,你全家都和妖孽纠缠不休!”糖芋在两个彪形保安的共同努力下被华丽丽的丢出了月老庙。

    糖芋气哼哼的掰了掰两个拳头的手指,噼里啪啦一声脆响,向言知鱼说:“要不是你拦着,我早就打的他满地找牙了。”

    说着马上又冲进去揍人。

    言知鱼赶紧拦着:“得了吧您呐,今个儿才报名入学,你就为了我进了警察局,你让我跟叔叔阿姨怎么交代?”

    本来因为家里的事心情就很低沉,现在来庙里求支签,好容易是支上上签,还给人说成了与妖孽纠缠,所谓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大概指的就是她了。

    现在好,还得稳住这位在气头上的唐筒子。

    人生真的好累啊!

    言知鱼仰天流泪。

    从昨日听慕南苏告诉她家里情况到和他讨价还价的签合同,晚上为了家里的事做了噩梦睡眠极其不佳,早上又马不停蹄的赶到大学报名办理入学手续,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有好好的休息一下。

    “糖芋,你还是消停点吧,我肚子饿的不行,叔叔阿姨刚才打电话过来让我们先回去吃饭,做了你最爱的糖醋鱼,你这一去还算有完没有?”

    糖芋咋咋呼呼的动作在言知鱼连哄带劝的话忽然变得有些索然。

    她怎么忘记了现在是她最艰难的时刻?

    两人走在晚风暖月下,糖芋故意撑起笑容:“我本来想着让庙祝给你看一看你的真命天子是不是和你签合同的那个人,如果不是,四年后你就不必嫁给他了。”

    声音越发的小下去。

    “我知道。”言知鱼揉着饿的胃疼的肚子,乜斜她一眼:“糖芋,你可千万别给我来煽什么情,我重申,我们不是在演偶像剧。”

    糖芋才酝酿出的感情被她给生生的逼了回去:“言知鱼,你啥时申过,重申毛线!”

    言知鱼双腿一弯躲过她一个踢脚,转过身面向她向后跑,笑容可掬的说:“我这不是怕你不重视才重申..”

    单车迎着晚风送暖一路向前。

    ‘吱呀’一声,糖芋踩住刹车:“到了。”

    言知鱼一头撞在糖芋结实的肌肉上,呲牙咧嘴说:“唐芋圆,你能好好骑车不?”

    糖芋向她摇了摇手指,一本正经道:“快是我风格,你不能剥夺。”

    得,还来了一句对偶押韵。

    “这事儿还是暂且保密,不单别告诉叔叔阿姨,也不要告诉其他人。”23楼电梯停下,言知鱼对糖芋小声说。

    一切都要等她摸清现在言氏状况再说,免得节外生枝。

    “什么事儿别告诉我们?”

    唐妈慈爱的声音吓得言知鱼的手一抖,吞了吞口水,转身呵呵笑道:“阿姨,今天糖芋带我去月老庙求签,我求了一支上上签。”

    言知鱼好像嫁不出让唐妈操碎心样,唐妈立刻笑的满面春风上来挽言知鱼的手:“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好事儿啊。”

    “阿姨给你做了最爱吃的油焖大虾,快进去吃。”

    唐瑜就这样被唐妈无情的忽略..忽略了..

    妈,我是你充话费送的吧。

    甩掉了唐瑜,唐妈如一只全神戒备的狮子戒备着唐瑜突然出现在身后,悄悄问言知鱼:“唐瑜抽到什么签?”

第三章 你用眼睛看着我

    “呃..糖芋貌似没抽签。”言知鱼尴尬的笑了两声。

    唐妈心大失所望:“唐瑜这孩子就是不省心,以前让她去她也愣是不去。”

    言知鱼更尴尬了。

    唐瑜想去夹一筷子糖醋鱼,每次都被唐妈好巧不巧的打掉:“来,小知吃鱼。”

    言知鱼略惆怅,她不怎么喜欢吃鱼,她想吃虾,可是碗里唐妈亲手夹了这么多鱼肉她不吃了吧显然是很浪费很不好滴。

    “妈,你干啥啊。”唐瑜咬着筷子向唐妈飘过一个幽幽的眼神儿。

    唐妈给了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你今晚就别吃鱼了,吃了也白吃,浪费到你肚子里有什么用。”

    唐瑜趁着唐妈讲话的功夫快速的伸筷子想去抢占一块鱼肉。

    唐妈眼疾手快,迅速过招,把那块鱼肉夹到了唐爸碗中。

    唐爸和言知鱼今晚可谓难兄难弟,也是母女两个拆招的受害者,想把碗中的鱼肉夹给唐瑜吧,又畏于唐妈的神威。

    唐瑜眼见着一盘可口的鱼肉被自家爹妈和言知鱼解决的干干净净,咽咽口水,终于还是没吃成,郁闷的扒了几口白饭,吃了几个难以下咽的青菜,说到底都没明白到底犯了今个儿是啥天规戒律。

    言知鱼吃了几口鱼肉眼泪差点给吃出来,索性就低着头不停的扒饭,反正唐妈会不停的给她夹鱼肉,她也不用再伸手夹菜。

    言家突遭厄难,爸妈不知道躲在哪个国家,爷爷还在医院吊盐水,她还没有来得及去公司清查到底出了什么事就得先去学校注册登记,还没来得及缓过神就被糖芋拉去月老庙求签。

    撑了一整天的假装坚强,此刻在这种温暖的家庭氛围中言知鱼心中塞满了委屈和痛苦却只能独自默默的吞下,不能表达给任何人看。

    饭后不久唐爸唐妈照例到小区的花园散步,言知鱼窝在阳台的秋千上看万家灯火。

    以前她和糖芋两个窝在阳台上最常做的就是打手游,看小说,何曾有过这种闲情逸致看什么灯火璀璨,流光溢彩。

    糖芋泡了一杯玫瑰柠檬水递给言知鱼,半天才踌躇的说:“沈沐宸.”

    就说了这么三个字,剩下的话就吞进了肚子。

    言知鱼本就白的脸色就更没有了血色。

    “不说他了。”糖芋呵呵的摆摆手,就像挥苍蝇一样。

    言知鱼喝了一口玫瑰柠檬水,苦涩的味道在舌尖滚动:“我明天到学校点个名就去公司了解一下情况。”

    冷川大学虽然全国数一数二的高等学府,却是家私立学校,很奇葩的是这家学校的校规,不存在新生的概念,不用军训,不举行开学典礼,学生一律以学业为重,让人以为重回高三拼血期。

    “可是我报名的时候听其他同学说明天上高数的那个老师很恐怖,不知道你能不能顺利走。”

    那些人说的是那个老师帅的很恐怖,糖芋没听清楚,不怪她。

    言知鱼抿着唇不说话,气氛有些压抑,糖芋跳起来,果决的在她肩上拍了拍,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姐们儿会照顾你滴,明个儿你就放心大胆的走就是!”

    言知鱼抱住糖芋的腰:“糖芋,谢谢你。”

    唐瑜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强笑道:“谁说的不准煽情来着,啊哈哈。”

    言知鱼静静的抱着她不说话。

    她这一天冷静过了头,糖芋忽然心头有些没有着落,想找些话来安慰她:“我想慕家没有报警而且还是帮着你的,不然你现在住的那栋别墅早给银行执行了保全措施,还有警察也早就上门来向你询问情况了。”

    “恩。”言知鱼说:“如果没有意外,我是他家未来的儿媳妇嘛。”

    糖芋有想把自己这张嘴给封住的冲动了..

    要快乐一点,平安一点,再幸福一点..

    言知鱼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上面显示号码的所在地就在冷川。

    “会是谁?”糖芋奇怪。

    言知鱼一把挂断:“现在这年头骚扰电话很多。”

    自从沈沐宸走后,她就再也没接过陌生人的电话。

    那时候沈沐宸总爱用陌生号码来给她一个惊喜,他走后,她每一次看到陌生号码都会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会不会是他。

    糖芋想问或者是不是沈沐宸,张了张口,还是没问。

    电话铃声再度响起。

    言知鱼再次挂断。

    电话铃声再响。

    言知鱼直接关机。

    糖芋的手机应声响起。

    肯定是唐妈又想把她当苦力使,叫她下去帮忙提东西,糖芋随手接了:“妈..”

    那边传来一道清澈而熟悉的嗓音:“唐瑜?”

    手机变成个烫手山芋,糖芋差点没拿住,再次小心确认:“沈沐宸?”

    言知鱼一听这三个字如触电般去抢糖芋的手机,糖芋眼明手快把手机高高举起向手机那端的人大喊一声:“沈沐宸,你混蛋!”

    说完以剽悍的风格挂断了手机,搂住言知鱼的肩,男子汉一样向她挑眉:“怎样,痛快了?”

    言知鱼足足比糖芋矮了一个头,被她搂在怀里还真像那么一回事:“痛快了。”

    “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在想,要是偶为男子,你当嫁与偶为妻呀?”糖芋故意学电视剧里的霸道总裁。

    “呃,真没想过。”言知鱼实诚的回她。

    “怎么可能?”

    正在哪儿没正形的拌嘴,门铃响了,糖芋趿拉着凉拖去开门:“老妈,你能不能每次都..”

    “沈沐宸?!”

    糖芋暂时压下足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惊讶,瞬间的第一反应就是去关门,沈沐宸一只手撑在门上一边自来熟的侧身向里走:“知知是不是在你这儿?”

    糖芋挡在沈沐宸面前把他往外推:“不在我这儿,你这叫私闯民宅,你再不走小心我报警。”

    糖芋从小就是练家子,沈沐宸虽然是个男人,给她一推也不禁退了两步:“我就说两句话,你让我说完,我马上就走。”

    从早上知道言家的困境后糖芋就无时无刻不在心里讨厌自己,言知鱼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让她帮她,而她也知道,纵使倾家荡产对于言家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而且房子车子都是唐妈唐爸的,她身无所长,又有什么资格说倾家荡产帮她?

    从幼儿园到高中,她们是十几年的好友,都对对方知根知底,是以她们都很有默契的什么都不提。

    手上的力道微松,沈家在冷川的势力自不必说,若他愿意帮她,小鱼儿现在的处境立刻就会得到好转。

    沈沐宸不知道言知鱼到底在哪间房内,只能朝着空气喊:“知知,我在言家别墅没找到你,我知道你一定在这里,我听说了言家的事后就连夜从英国赶回来了,你现在很难,让我帮你好吗?”

    言知鱼躲在阳台后面的绿色窗帘里,窗外是沉沉的夜色,沈沐宸的话从那端传过来,让她有一种不真切的飘渺之感。

    沈沐宸的话如同一颗石子掉落在沉默的海中,未能惊起一丝涟漪,十分钟后唐瑜知道言知鱼不可能回应他了。

    “你还是走吧。”唐瑜摊摊手:“我都说了她不在我这里。”

    “除了你这里她还有什么地方可去?”沈沐宸不甘心的问,澄澈眸子灼灼逼人。

    唐瑜的一双秀眸蕴了一丝冷意,睨着他:“她有什么地方可去你不知道你问我?”

    沈沐宸咄咄的眼神如盛开的焰火在夜色中有了一丝枯败和黯淡:“如果她来你这儿,你帮我转告她,我..沈氏一定会帮言家的。”

    唐瑜噗嗤一笑,阴阳怪气的捏着嗓子说:“哟,沈公子这是已经接手了沈氏成为董事长了呢,还是已经在你那几个哥哥弟弟中脱颖而出,被钦定成为沈家的接班人了?”

    沈沐宸的脸色白了白:“就算没有沈家,我也能靠自己的能力帮她。”

    沈沐宸一直是她们学校的校草,家里极度有钱,又没有富二代的派头,学校里的女生有一半都在暗恋他,为此纠结过不下数百波团伙想揍言知鱼。

    辛亏有唐瑜在,不然言知鱼进了几百回整形院了,那群婊砸就喜欢揍人脸,特别是美女的脸。

    沈沐宸是那种干净到出尘的人,漂亮、美丽,让人惊心,高中毕业就被英国著名学府录取,天之骄子般的人,现在她们回高中母校都还能听到他的传说。

    可是在现实面前,他同样的无能为力。

    唐瑜忽然有些不忍心再去刺激他,虽然是那样的人,比起慕家的滔天权势来说,还是尤为不及。

    “不、用了。”言知鱼低垂着眸子,淡淡的说,无法阻止那颗心剧烈的跳动。

    唐瑜没想到言知鱼能坦然出来。

    沈沐宸穿过唐瑜,大步上前想和以前一样拥抱她,见她疏离的样子,心猛地一滞。

    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知知。”他紧了紧右手,细密的汗珠从额上渗出。

    “我、自己的事自己会解决,你回英国去吧。”言知鱼一字一字的说,努力使自己的话听起来很轻松。

    沈沐宸的指甲嵌入掌心的肉,掐着生疼,额上的汗珠结成一大颗顺着他瓷白的脸庞滚落在洁白的衬衫上。

    大男孩儿才长成的喉结紧张的滚动,目光牢牢锁在她身上,樱花般的唇上有一点点干:“你用眼睛看着我,如果你用眼睛看着我说,我就回英国。”

第四章 被某人害成了靶子

    言知鱼用眼睛盯着沈沐宸:“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你回英国去吧。”

    天知道她是多么努力才说出这句话,而且心有多痛。

    但是那时候既然不在一起了,现在多说也无意。

    “真的?”仿佛一颗针扎在心尖,沈沐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心脏冒出鲜红的血珠:“知知,你真的不需要我?”

    仿佛是在确认一般。在确定到底他们走了多远,疏远到什么程度。

    那时候还一起谈天说地,一起欢声笑语,一起筹划未来的两个人,此时却成了天涯海角两相厌的人。

    “真的不需要,你就走吧!”

    “知知,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沈沐宸促急的手想去碰她的肩,被她不着痕迹的躲过:“你知道那时候我并不是...”

    “别说了!”

    言知鱼如一只被触到逆鳞的小兽,愤怒的看着他,好大会儿才缓过气来:“既然都发生了,事情也过去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可是..”

    “快走!”言知鱼如嚼着一块苦涩的槟榔难以下咽:“你不走我就走!”

    “好,我走我走。”沈沐宸知道她说到做到,不自觉的向后连退两步。

    “如果我走你的心里能好受些,那我走,但是我不会放弃帮助言家,我不会..”不会放弃你。

    “还不走?”沈沐宸后面那几个字还没有说,糖芋就连声催促他。

    沈沐宸仿佛还带着一点希望,希望言知鱼留住她,见她唇瓣紧抿,粉拳紧攥,知道她还是不能原谅自己,双肩颓然的垮下,最终还是走了。

    唐爸唐妈散步回来,从另一部电梯出来时沈沐宸刚好从旁边那部电梯进去,唐妈晃眼见沈沐宸进电梯的身影熟悉,手指着沈沐宸走的方向,狐疑向言知鱼说:“小知,那不是小宸..”

    糖芋赶紧示意唐妈别问了。

    唐妈毕竟活了大半辈子,见言知鱼全身紧绷,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于是也就不问了。

    第二天言知鱼和唐瑜早早的就到了上课的教室,糖芋打着呵欠还在对她说:“听筒子们说上高数的老师挺恐怖的,谁会这么早来占座啊,而且还在最后一排的角落..”

    所以糖芋完全低估了筒子们上高数课的热情。

    当她伸着懒腰说这句话的时候,筒子们已经完全占据了偌大的教室,还有没占到位置的直接就抱本书保本笔记本站在教室后门口。

    糖芋惆怅教室里有没有帅哥,她形象会不会在帅哥面前毁了之类的。

    言知鱼心中小小的庆幸,正好人多,她就站在那些男生后面,等老师点了名她直接从教室外面走,想必老师想注意也注意不了。

    踅了半天,言知鱼找了个绝佳的位置,站在了一个高大威猛的肌肉男身后,啊哈哈,到时候她走就方便了。

    过了两分钟,言知鱼和糖芋还在研究坐哪路公交车从学校到公司比较好,却听见一阵声。

    从缝隙中看去,刚才还懒懒散散,有气无力趴在课桌上的所有男同学在一瞬间整理了邋遢的坐姿,收好了正在玩的手机,闭上了还在胡侃的嘴。

    没看错的话,有的甚至在偷偷用小镜子整理妆容,看那样子是恨不得把自己在秒成天下第一帅锅。

    她感觉站在她前面的那个肌肉男把自己的胸部挺得更高了,站在他身后她显然更加的成了一个小虾米..

    而站在她们旁边的那个男生双拳紧握,紧张的直打哆嗦。

    这模样十九是看到了美女,而且还是女神级别的那种..

    言知鱼心中虽然很不愿承认,但还是臭屁的想,自己好说也是一枚活蹦乱跳小仙女,怎么进来的时候没男生这样?

    不过奇怪的是,接下来她明显听到了一众女生和一众男生‘嘶’的一声神同步的吸了一口凉气,而且虽然教室里极度安静,但男女筒子们能吞进一头大象的炙热的滚烫的眼神还是很明显的沸腾了起来。

    通过这件事言知鱼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世上不花痴的女人只有少数几个,这世上不花痴的男人也只有那么少数几个。

    言知鱼跳了几跳,个子太小,遗憾的没能看见那两位引起教室一众痴男怨女膜拜目光的俊男美女。

    “鱼儿,看见没,老师帅成渣了!”糖芋双颊羞的通红,激动的摇她的手臂。

    言知鱼白了糖芋一眼,知道她矮看不到还问..

    老师点名的时候言知鱼听着有点熟悉,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了,不管了,言知鱼赶紧从肌肉男的身后探出半个头,举手应了声‘到’。

    男老师在念到她的名字时顿了一顿,没有像刚才那样顺利的下一个,言知鱼第一次逃课,不由得有些紧绷,脚步却很实诚的猫出了一寸范围。

    “言同学,你进来。”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言知鱼立刻成了一个暴露的靶子,女生们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如一支支嗖嗖的箭,射的言知鱼膝盖好疼。

    阿西!

    看来这课是逃不成了。

    这男老师是有青光眼还是透视眼什么的,居然看出来她想逃课?!

    看来是太急著了,言知鱼深深悔恨他的视线还没在她身上收回去,她就迈着小步子准备逃课的小动作。

    言知鱼不情不愿的,一小步一小步穿过众多的筒子,挪到了教室里面,心中无时无刻不在碎碎念,魔镜魔镜,赐我魔法,让他现在忘记我吧。

    然并卵,现实中没这种逆天魔法。

    言知鱼低着头,往墙角靠了靠,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这位可怜没人爱的老师在接下来的时间中忽略她的存在,她逃不成课总算还能逃过那些女生分分钟想吃了她的眼神。

    所以说人倒霉了摔个仰天跤还蹭破鼻子。

    老师照常进行着点名,视线却有意无意防贼一样从点完名上课一直到下课都钉在她身上。

    老师,我不逃课了还不行吗,言知鱼在内心仰天长哭,我这是第一次上你的课,不知道和你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结下了什么仇什么怨,你老非得这么卯足劲为我拉仇恨!

    言知鱼头低的更低了,在男老师的瞩目和全教室女生火辣辣的眼神中熬油似的熬过了这节课。

    眼角余光瞅着老师走出了教室,她抱着书拔腿就跑,刚跑到门口就有一个嚣张的女筒子推她:“站住!”

    “同学,我有事,你能不能让我先走?”言知鱼被她推得退了两步,心中挂念公司的事,隐约猜到几分这枚筒子的心情,却不愿和她纠缠。

    “才人多还没看清什么货色惹的老师频频注目,原来是你这个狐狸精!”那枚筒子眸子里的张扬和轻蔑如削薄的刀片,刮在言知鱼的身上。

    言知鱼抬眸,这枚筒子好生眼熟。

    老师走了,教室里的同学还没有散完,刚巧有这出戏他们乐的看热闹,便纷纷不走了,好事者还在偷偷录视频准备传到校内网上。

    题目就写,震惊!残酷的人生领悟,看完后所有人都惊呆了!

    张易涵见她一双迷离的眼神,显然是记不起自己是谁了,心中顿时火大,哼了一声:“当初在四中勾引沈沐宸害他抛弃前女友就算了,啧啧。”

    女筒子嫌弃的瞥了她一眼:“没想到这才来了半天,又去勾引我们老师,难道是玩腻了沈沐宸,想换换口味?”

    张易涵唇角的笑,眼中的不屑,拔高的音量都恰到好处,巨有信息含量,经她这么一渲染,那些离言知鱼近的女生如避瘟疫一样和她拉开了距离。

    “张易涵你这个心机婊别胡说八道!”糖芋大步走来,撸起袖子正准备和她好好理论理论。

    言知鱼站在教室里面,人太多,现在散了好些糖芋才找到她,正巧听到张易涵对她胡说的那些话。

    言知鱼心累的一把拉住她:“糖芋,别跟她浪费精力,我们从前门走。”

    不管张易涵说的再难听言知鱼现在都没工夫和她耗。

    担心糖芋和同学起冲突,到时候以糖芋的性格多半要动武力,糖芋跆拳道黑段,若动起手来,把人打的住进医院,到教务处论起错来总归是糖芋吃亏:“糖芋,你陪我去公司好不好?”

    言知鱼的眼里甚至有一丝恳求,糖芋就受不了她这个,吸吸鼻子,抬起头颅狠狠剜了张易涵几眼,还是跟她走了。

    以前言家还没破落的时候言爸言妈就给言知鱼配了一辆专属私车,言知鱼向来不喜欢,于是也没用,和糖芋出去玩之类的都是乘公交骑单车。

    言知鱼在公司持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因为有言爸言妈在,她一向也没有管理公司的事务,但公司还是去过几次的。

    为了不掉份儿,让公司的那些看人看车看穿着的职员配合她,言知鱼早早让司机王叔从家里为她和糖芋带了两套衣服过来。

    “去公司穿的太像学生别说那些职员了,就是那些股东都会在心里笑。”

    “但是我们真的要这么穿?”糖芋在学校卫生间的镜子面前叉腰,打量了一下身穿淑女装的自己:“感觉好别扭。”

    “安啦,今天你最美!”言知鱼的小手想拍糖芋的肩,发现够不着,改成了拍背。

第五章 一个人承担

    “快搬,快搬。”

    言知鱼和唐瑜才下车就看到言氏集团楼下十几辆大卡车一列排开,在搬什么东西。

    一个公司职员在指挥人从集团内部的办公室中搬一些仪器设备什么的。

    言知鱼眼圈一红,忍住满心酸涩,走上前质问那个职员:“言氏还没垮,你们就急着搬空办公室了?”

    那职员显然是老人了,见过言知鱼几面,知道她是董事长的千金,又持有公司股份,当下满脸为难的说:“是..”

    一道喑哑的嗓音响起:“我让搬的。”

    言知鱼转头,是公司第二大股东宫尚名。

    “先生。”言知鱼作为晚辈,应有的礼节还是不会忘的。

    宫尚名微微点头,示意那些人继续搬。

    言知鱼有些急了:“先生为何要让人搬公司里的东西?”

    果然是年轻,沉不住气,一点事就急成这样,宫尚名对言知鱼的重视又轻了几分:“你父母卷了慕家的钱不知道躲在哪个国家,派了黑白两道多少人去找都没找到,丢下这么个烂摊子给我们,难不成我们还守着这个空壳子过一辈子?”

    “现在清空办公楼,趁着一些空闲的高端固定资产折旧率不高,尚且还能卖个好价钱,偿还一部分南槿的钱。”

    宫尚名说话语气虽然难听,理却是这么个理。

    “那公司的生产线什么的已经全部卖了?”听人说是一回事,亲身感受又是另一回事,言知鱼此时心中百味陈杂,最多的还是难受。

    “紧衣缩食,只卖了一部分,难不成捂着还能像楼盘一样捂出高价钱来了?”宫尚名不客气的说。

    爹妈做出这等事来,宫尚名向她吹胡子瞪眼的她也能够理解。

    她以前一心扑在小说上面,公司的事没管过,白白持了百分之十五的股权,对公司管理是一窍不通,此刻想找个人商讨也没处问去,现在离她最近的就是宫尚名了,他凶他的,她受着就是:“先生,那公司的事您看怎么处理的好?”

    说起这个宫尚名的怒气也不免染上几分凄凉,苍白的鬓发,加深的皱纹让他看上去老了十岁:“还能怎么办,言氏虽不及南槿财大势大,但一向运转良好,这次和南槿的合作来之不易,是公司上下通力合作,熬了几年才争取来的一个机会。

    本来谈得好好的,一切进展顺利,没想到双方签完合同,言氏在收到南槿的钱后,你父母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竟然通过海外空壳公司把南槿那笔天文数字卷跑了。”

    宫尚名浑浊的眼中竟有了点点泪花,只是在晚辈面前极力忍住了,哽咽的说:“短短三天发生这么大事,慕家没有报警,给了我们一个喘气的时间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言知鱼心中悲痛,被老人家的感情这么一带,也有些忍不住想哭,一颗心如在搅碎机里翻来覆去绞了七八十道:“先生,如今公司的净资本是多少,把公司卖了,够还南槿多少钱?”

    听完她的话,宫尚名沧桑纵横的脸忽地又恢复了几分商场征伐的意味,冷哼一声甩袖说:“卖公司,说的便宜!在慕家没有完全表态之前,你去问问股东当中有几个愿意糊里糊涂的卖掉言氏,卖掉这一生心血!”

    言知鱼听出了他话中有话,大有沟壑:“先生,这怎么说?”

    宫尚名长长叹口气:“这次言氏欠的钱全是南槿集团的,而南槿集团是慕家的,可你说也奇怪,这事都三天了,慕家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竟然没派一个人来和言氏的股东们协商这事的解决方案。

    所以股东们都在猜测,慕家万贯家财,对于我们来说五亿美元是天要塌下来了,但是对南槿来说却是毛毛雨。

    有些股东推测,这么说来这件事可大可小,完全就要看慕家的态度。”

    谁说南槿没派人来与言氏协商解决方案了,不仅派人了,还是他家boss亲自来的,她不就是言氏的股东,还为了这事儿和那钻石王老五签了一份对赌合同,好吧,难听点是卖身契。

    父债子偿,在如今的社会虽不是天经地义,但仍是人伦常情,想她一个二八华年的小仙女,这四年来就是过劳死也难以还上南槿集团罄竹难书的银子,不说了,都是泪。

    见她半晌没言语,想来和他孙女一样的年纪,却突然之间父母逃亡,爷爷住院,心中压力肯定山大,宫尚名的心软了两分:“你爷爷的病医生怎么说?”

    言知鱼与这老爷子平时没什么交集,所谓墙倒众人推,她家都已经成这样了老爷子还主动关系起爷爷的病,让她心中不由得有些温暖:“爷爷没有大碍。”

    “那就好。”

    一个穿公司服装的职员的人抱着一堆文件向宫尚名走来:“宫总,有些文件需要你签字。”

    言氏夫妇裹了南槿的钱逃匿了,但南槿集团并未报警处理,高层之间人心惶惶,对南槿集团的态度多方揣测,但揣测归揣测,大家都在趁事情没有东窗事发前不惜崩盘也要抛售掉手中的股票,只有宫尚名还在公司坚守。

    南槿集团还未发话,言氏集团自乱阵脚,外界也多有怀疑,但都被宫尚名用强硬手段压下。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窗,宫尚名压下的那些新闻大概支撑了不了多久就会被曝光。

    因为言氏已经开始开源节流,大规模的裁减人员,卖掉固定资产。

    终归事情没有闹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正常的生产经营还是要继续下去的,所以现在这个时候言氏还有几批订单没有处理。

    言知鱼咬了咬唇,那一抹苍白和她白得透明的肌肤相互映衬,脆薄成干枯的蔷薇。

    耳边是公司职员指挥人搬东西的喊叫声,眼前是人们忙东忙西的身影,不远处宫尚名和那个抱着文件让他签字的人喁喁私语,好像有事情在谈。

    九月的阳光还很毒辣,言知鱼站在树荫底下,有热风吹过,手心生出一涔涔粘腻的汗。

    恍然间她忽地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她不过是五六岁的小娃娃,骑在父亲的脖子上,听他高谈以后这一片将建成言氏集团。

    “爸爸,妈妈,好想你们。”仿佛父母还在身边,还能像以前一样双双拥抱她,眼角不自觉的流下苦涩的泪,和着脸上的汗珠一起挥发在炎热的空气里。

    唐瑜递上纸巾,言知鱼抹泪,泪却止不住的流。

    宫尚名专心的和那名员工讨论事情,并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讨论完了,两人似乎还有一点事需要回办公室详谈。

    不管怎么说,这是爸爸的梦想,她就不信,他们真的能忍心看着二十五年心血付诸东水。

    只要保住言氏,他们总有一天要回来,到时候不管怎样,她总算能见他们一面。

    言知鱼用袖子胡乱摸了一下汗津津泪湿湿的脸,眸中添了几分坚毅。

    宫尚名才走了几步,就被言知鱼一把拖住。

    “先生,其实南槿的律师来找过我,我们签了一份合同,合同中注明,那笔钱由我一人承担,放心吧,我会努力还完那笔钱,请你一定要保住言氏,拜托了!”

    说完言知鱼郑重的向他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开。

    宫尚名手中的笔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纵然在商场上身经百战,有些情绪磨砺的不显山不露水,可是此刻眼中的震惊却丝毫掩饰不住。

    这个女孩儿,她刚才说的什么?!

    言氏又不是她言家的,是大大小小几十个股东共同拥有的,纵然她言家占了大头,但那笔钱事关整个公司,慕家如果报警,言氏面临清算,也不可能让她一个人来承担。

    她是不是傻?

    她一个人怎么偿还那笔卖掉十个言氏也不够清偿的巨款?

    “宫总,言总她刚才说的话你听清了吗?”那名公司职员结结巴巴的说,脸上的震惊让他用完了一年的惊诧。

    遮天的阳光如澄澈的金子,沉甸甸的压下九天,宫尚名胸口闷闷的,摇了摇头:“我们进去吧。”

    唐瑜跟上言知鱼坐上了回学校的车。

    “鱼儿,你刚才也听清楚了,那笔款用不着你一个人承担,不如你跟慕南苏说,宁愿卖掉言氏也要毁约。”

    唐瑜劝道:“如果你这四年想不出办法还出那笔钱,和一个不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是一辈子的痛苦。”

    言知鱼抿了抿唇,唇角的弧度带了一丝别人难以理解的坚定,那个平日只会埋头写小说,和糖芋插科打诨的女孩儿似乎在一天之内瞬间长大:“我不卖言氏,我要等他们回来。”

    当时和慕南苏签合同的时候她没有考虑那么多,不知道那笔款是言氏所有股东的债务,如今知道了,她却不想毁约。

    她一定要保住言氏,不能把言氏拖下水。

    只要言氏在,爸妈就有可能回来。

    她一定要他们回来给她这个做女儿的一个说法。

    “真傻。”糖芋握住她的手。

    过了一会儿,言知鱼想了想说:“明天没课,我想找家中介把别墅和车子都卖了,以后就住宿舍。”

    “还一点是一点。”

第六章 现实很骨感

    下午是马克思,上课的是个老教授,语速慢悠悠的,像是在唱催眠曲,言知鱼听得昏昏沉沉的。

    上了一天的课言知鱼接过王叔手中的行李第一次正式住进了宿舍。

    从幼儿园读到高中,言爸言妈不管再忙,都会有一个人来接她上下学。

    读高中的时候她还劝爸妈,自己都这么大了,不用他们接送,可是言爸言妈听了之后笑一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仍是照常来接送她。

    想到这里,言知鱼鼻子有些酸,不愿意在室友面前露出这些作态,于是也就把所有情愫吞进了肚子里。

    冷川大学是私立大学,教育资源好,教学水平高,校园环境也是一流,学历拿出去比之一流的公立学校还要吃香,是以许多人挤破头都想进这个学校,但是冷川大学的学费也不低。

    除了少数通过自身极端努力考取了完全超出最高录取线的凤凰男凤凰女有丰厚奖学金之外,来冷川大学上课的筒子们大多非富即贵。

    言知鱼是个例外,她除了会写小说,专业课也学的非常好,成绩优异,完全可以领着奖学金过日子。

    如果不是这样,以她目前的情况,为了节省学费,她很可能选择退学。

    “呦呵,这不是头一天就吸引了教授目光的那位童鞋?”

    言知鱼脚才踏进宿舍门口,一个妖妖道道的女孩儿声音就从室内传来。

    言知鱼对于这种无端的挑衅在高中就已然见惯不掼,脚下的凝滞不过半秒,就拖着行李继续淡定的走了进去。

    冷川大学的宿舍条件极好,每一间都是独门独户的公寓,只住三个人,里面的打造完全按照外面楼盘的样板间来的。

    但是冷川大学的宿舍大多是空着的,住进去的多半是像她这种穷人,再不然就是那种想摆脱家庭束缚,但父母又不放心让儿女在外面住,担心他们学坏的富二代。

    哪些人说话用哪些语气她还懂一点,听这女孩儿说话的口吻,言知鱼猜她就是那种富二代了。

    平常人家的孩子不会这么张牙舞爪的,一上来就对一个陌生人出言不逊。

    言知鱼管她哪家千金,没理她,自顾自的把两个大箱子拖进去。

    徐瑾萱自讨无趣,总算不能像张易涵那样无脑,一上去就撕逼吧,心中恨恨的,对着精致的水晶小镜子,正在涂的口红也没心情继续抹了。

    屋内另一个女孩儿正坐在床上看书,见她拖两个大箱子,担心她吃力,于是放下书来帮她拖了一个。

    言知鱼不怎么想麻烦别人,见这女孩儿一头锅盖,带着厚厚的眼镜,身上的睡衣旧的都泛出黄了,款式相当陈旧,虽然跑上来想帮她,但是一双憨厚的眼睛里却带着几分局促,显然是十分担心她不接受她的好意。

    农村的孩子一颗坦诚赤心,比起城里孩子的虚伪圆滑真诚的多,言知鱼将手中一个箱子交给她,对这种诚恳的好心心中一阵感动:“谢谢你。”

    女孩羞涩的一笑,也不言语,把她一个箱子拖得虎虎生风,三下五除二就拖到她的铺位。

    “我叫言知鱼,你叫什么?”

    “你的名字真好听。”女孩眸子里闪出了由衷的羡慕,吞吐了半天才说:“我叫胡兰兰。”

    “兰兰,以后我们就是室友了,对了,你读什么系?”

    每个人都有专属的衣柜,言知鱼打开箱子边整理箱子里的东西边和胡兰兰闲聊。

    胡兰兰一直在心中埋怨父母随随便便的就给她取了这么一个土名字,读小学初中就算了,反正都是农村的孩子,名字土得掉渣也没人发现。

    但读了省重点高中之后胡兰兰才发现别的女孩儿的名字都是父母精心取的,而且每个名字带着父母对儿女最美好的寄望。

    而她这个名字既没有包含父母对她的什么希望,也没啥诗情画意,上高中第一节课自我介绍时还被那些女同学好一番耻笑,自此心中就对这个名字厌恶之极,对别人说自己名字的时候也是特别担心别人的反应。

    刚才言知鱼还没来,胡兰兰和徐瑾萱介绍完自己后也是被她用一种不屑的眼神深深羞辱。

    言知鱼一进来,她一看她身上穿的那一身随意却不失雅致的衣服就知道她也是一个富二代。

    她上前主动帮助言知鱼,就是希望能能率先给言知鱼留下一个好印象。

    这样她说自己名字的时候言知鱼碍于之前她的帮助也会尽量不露出那种轻蔑的眼神。

    只要言知鱼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她就还有接近她的机会。

    她想和这些富家千金结交,但是不想显得自己太寒碜。

    自己寒窗苦读十年,和一个省几千万的考生竞争,才踏上了高考这座独木桥,进入了冷川大学,拿到了全额奖学金,和这些千金小姐们住一个宿舍。

    能和言知鱼交上朋友,对她来说简直不啻于从此走上了通往白富美的成功之路。

    但凡能认识几个言知鱼这种富二代身边的男人,她就有机会攀上高枝,嫁给有钱人,永远摆脱贫困的生活。

    言知鱼哪知道胡兰兰现在心绪澎湃,难以平静,见她久久不回答,疑惑的叫了她一声:“兰兰?”

    胡兰兰见言知鱼在听了她的名字之后果然什么也没有表达,紧张的心情顿时松了不少,微微笑道:“我读的心理学,你呢。”

    言知鱼主攻悬疑小说这块,想锻炼下自己的逻辑推理能力,于是:“我读的数学专业。”

    徐瑾萱见她们两个聊的火热,自己一个人在哪儿冷冷清清的心中老大不舒服,但刚才嘲讽过胡兰兰的名字,又挖苦过言知鱼勾引高数教授,此刻总不好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主动向她们说话吧?

    都怪老妈那个女人,她说要在学校旁边买一个房子自己住老妈担心她学坏硬是不许,自己又不想还和高中一样每天让人接回家,索性赌气住了学校宿舍。

    “你快些整理,宿舍到了十一点就要熄灯。”胡兰兰善意的提醒言知鱼。

    言知鱼看常用的东西都搬出来整理的差不多了,累了一天,也想好好的休息休息,正好躺床上还可以构思下一本小说的大纲,于是把手上最后一点东西塞进抽屉里,去浴室洗完澡窝在了被窝里。

    到了十一点整个楼层准点熄灯,言知鱼的手机响起,是阿大大?

    言知鱼不想打扰其他人,就从宿舍里走了出来。

    “言家是否出事了。”林风开门见山,急急的问。

    “大大,你怎么知道?”经过了这三天,言知鱼对这件事的接受程度高了一点,再没一说起这事就想撞墙的心情了。

    “你以为这事能瞒住多久?”林风那边显然带着怒气:“圈子就这么大,你以为别人眼瞎看不到?”

    也是,言氏都有人在急着抛售股票了,明眼人稍微一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毕竟公司内部高层一大波人,总有个嘴不严的,就是都严,出去唱个k,喝杯酒,找个妞就也不严了。

    “你怎么没在第一时间告诉我!”阿气的直敲桌子。

    “大大,你稳住,别生气,免得又有人深更半夜告你扰民,你不累,你邻居不累,也得替值夜班的警察叔叔想着点是吧?”言知鱼讨好的笑。

    “别和我贫嘴。”林风的怒气在她的好言好语中平息了一点:“这事儿我帮你。”

    话说林家的出版社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吧,然并暖,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要林家出血,这无异于在他家出版社的心窝子上捅刀子,替她还了这笔钱,林家的元气大伤,以后在商场上怎么混?

    “大大不用为了我如此操心。”言知鱼的笑容寡淡,幸好林风在电话那端看不到:“大大要是照顾我,就为我多多筹划几本畅销书,我就心满意足了。”

    “也对,你的书火,还能在言氏出了漏洞的时候补一补”

    虽然林风没好气,但这句话的内容却和糖芋当初说的不一样。

    糖芋说的是你的钱偿还不了慕家的一大笔钱。

    言知鱼的心中蓦然亮堂起来,知道在外人看来,现在言氏的情况并没有那么糟。

    口中涩涩的苦,脸颊的肌肉都酸了,勉强挤出一丝笑:“大大你说的对。”

    林风气的吹胡子瞪眼,然无可奈何:“我明天到学校来找你,你早点睡。”

    “明天我要去处理一点事,呃,你晚上来行吗?”

    “行,到时候电话联系。”

    “那好,大大早些休息。”

    “恩。”

    挂断电话。

    “谁在那里!”一声冷喝从空旷的宿舍楼梯那里传过来。

    言知鱼吓一跳,说起来冷川大学就是这点不好,她们都是大学生了,宿管阿姨还这么负责。

    “阿姨,我马上回去睡觉!”言知鱼摸回自己的房间。

    这是她这些日子以来睡的稍微安稳的一夜,因为她虽然还是伤心难受,但不像前两日那样惶恐不安。

    她知道自己的目标在哪里,她要守着这个目标,守望着远方的爸妈哪一日回来。

第七章 老师脑筋不正常

    言知鱼想在见中介之前去医院看爷爷。

    按照爷爷的话学入了,公司去看了,现在去医院爷爷应该不会怪她。

    言知鱼握着从前台护士写的字条找到了住院部五楼的502号房间。

    本想给爷爷一个惊喜,进了房间才发现爷爷不在。

    难道去医院楼下散步去了?也对,清晨的空气好。

    惊喜是不成了,言知鱼拨通了的爷爷的手机。

    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

    手机里面传来冰冷的服务声。

    难道手机没电了?

    言知鱼无奈,只能坐在病床上等爷爷。

    不过多时,一个小护士来找她:“请问你是不是言小姐?”

    言知鱼不知道是不是和爷爷的病情有关,有些紧张:“我是,请问..”

    小护士没等她说完:“言老先生的主治医师有事找你,请跟我来。”

    言知鱼跟在小护士身后,手心攥汗,心里怦怦直跳,医生不是说爷爷只是气血上涌,头晕而已,休息几天就可以了,难道是爷爷还有其他病症现在才发现?

    推开主治医师的门,小护士说:“到了。”

    言知鱼走进去,办公桌后一个身穿白大褂,头发花白,脸型方正,带着金丝眼镜的老医生正在电脑上查看病人病历。

    “是知知啊,坐。”左良哲的视线离开电脑,笑吟吟的向她示意。

    怎么这医生对自己很熟似的,她印象中没这个人来着,不经意的打量他胸前的工牌,左良哲。

    “谢谢左医生。”言知鱼从善如流的坐下。

    “知知,你在病房里没看到你爷爷一定很奇怪吧。”左良哲猜透她心思似的,主动提及。

    “我爷爷的病情是不是有了变化。”还没从连日来的打击中彻底缓过来,要是爷爷再出什么事,言知鱼真的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左良哲见小姑娘急的要哭了,也不和她绕弯子,忙劝道:“你爷爷底子好,一大把年纪还有六块腹肌,在医院里住了两天已经达到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的程度了。”

    言知鱼在左良哲幽默诙谐的劝说下破涕为笑。

    左良哲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你爷爷让我把她转交给你。”

    她忽然有种第六感,和那时慕南苏告诉她爹妈卷款逃匿之前的情况一样,言知鱼的呼吸一滞,喉咙艰涩,不想去接。

    左良哲额上的皱纹挤成一道道沟壑分明的小褶子,眉眼和善,把信向前递了一递:“你不看看?”

    言知鱼无法,只能接了。

    在去找中介的路上言知鱼一遍遍的打开爷爷亲笔写的信,一遍遍艰难的念那上面的文字,仿佛十几年来学的汉字她都一一不认识。

    怪不得前两天在电话里她执意要先去医院看爷爷,爷爷竟然说出她要是现在去看他,就是不想让他好好活的话。

    原来是想为他离开冷川做准备啊。

    言知鱼唇角撅起一抹酸苦的弧度,迎着太阳的光线泪水汹涌而出,怎么忍都忍不住。

    现在好了,所有人都抛弃她了。

    与卖房卖车的中介业务员一起到别墅评估了房价和车子,然后办理了所有的相关手续,言知鱼辞退了冯姨和开车的王叔,给了他们相应的补偿金,之后的工作就是在别墅里收拾自己要用的东西了。

    “知知,冯姨帮你收拾,你哪做过这些。”毕竟是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现在要走了,冯姨心中万分不舍。

    “冯姨,天色晚了,你走吧,我会收拾。”言知鱼不想再看冯姨,十几年来冯姨和亲人一样的,再看一眼她就怕自己想要留下她。

    冯姨见她意已坚决,终是含着婆娑的泪眼,一步三回头的拖着行李走了。

    慕南苏见到言知鱼的时候还以为这孩子在之前被人用流星拳暴揍了一顿,眼睛都红成什么样了。

    “跟我走一趟,有人要见你。”

    男人音质华贵的声线在耳畔响起,言知鱼才收拾完东西,正窝在沙发里和糖芋微信的手猛地滑了一下,打了一连串不知所谓的字符出来。

    “吓死我了。”言知鱼鲫鱼般从沙发蹦到地上,抬眸见是慕南苏,一时闪到舌头,一个字都不说出来。

    “是慕少爷啊。”言知鱼又见怪不怪的窝进沙发里,删除了手机上那一串手滑乱按出来的字符,重新给糖芋打字。

    这女人居然敢无视他的存在,慕南苏平日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此刻冷的都能让冰块碎成渣渣了:“我不会再说第二遍,不跟上来后果自负。”

    慕南苏?!言知鱼打字的手指头僵了一僵,后知知觉的醒悟,刚才和她说话那个人貌似慕南苏来着!

    重重的拍了几下脑门,自从走上写小说这条不归路后,她就染上了一个坏毛病,那就是凡是打扰她手上正在认真敲字的一切外事,她的大脑都能很自觉的自动屏蔽,就算看到了听到了见到了她的大脑也会给她做延后处理。

    为此爹妈伤透了脑筋,还以为她写小说把脑子写坏掉了,还专门请过心理医生给她治疗。

    慕南苏!

    言知鱼一阵风似的旋出去,慕南苏高大的背影正转过蔷薇缠绕的篱笆,那一抹清贵华丽的身影她打死都忘不掉。

    气喘吁吁的拦住了即将关上的车门:“慕少爷,你找小的什么事?”

    自从上回慕南苏很穿越的自称了好几次本少爷,言知鱼就自动的把他划归到了穿越系,和他说话就不自觉带上了少爷小的这类话。

    纪简坐在驾驶座上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念及慕南苏那尊贵的面子,到底没太放肆的笑的很大声。

    慕南苏的脸都绿了,眸底的浮冰碎了一片:“放手。”

    言知鱼仔细想了想,他适才仿佛在和她说要去见一个什么人,既然是慕南苏亲自出马,那应该是很重要的人。

    以她目前这个情况,去结实一些重要人物貌似没坏处,别看她这样,她也是看新闻的,马云给赵薇一个股票信息,就能让赵薇赚的盆满钵满,要是她也能有这种好运气,何乐不为。

    心中小算盘打的啪啦啪啦的响,小手把车门一拉,挤了上去。

    言知鱼这货刚才得罪了慕南苏,现在他的脸色很不好:“言知鱼,给我下去。”

    “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一个人?”

    “不见了。”慕南苏薄唇微掀。

    “这说不见就不见对方会不会觉得很没面子。”言知鱼看出点猫腻,不会是因为她向他打招呼那句话给他得罪了?

    言知鱼平日和糖芋插科打诨的惯了,刚才没想那么多,下意识的说的那句话,此刻自食苦果,只能放低姿态,笑呵呵的说:“慕少爷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别和我们这种没见识的野丫头计较。”

    “下车。”言知鱼这表情这眼神哪有半分悔恨的样子,慕南苏的脸黑的像块炭。

    言知鱼皱了皱鼻子,这才伤神的想起:自来熟惯了,会不会真是她说的太过分了。

    看来今天巴结认识大人物的机会泡汤了,言知鱼觉得自己还是识趣点,对慕南苏道歉后磨磨蹭蹭的下了车。

    叮铃,慕南苏手机来短信了。

    看了一眼,叫住言知鱼:“慢着。”

    言知鱼幽幽的转头。

    慕南苏眉头轻锁:“上车。”

    言知鱼满血复活,立马活蹦乱跳的重新打开车门。

    担心说错话又惹慕南苏这尊神生气,到时候高速路上半道把她丢下这事儿她瞧着慕南苏这种男人不是做不出来,所以干脆闭嘴不说了。

    纪简觉得言知鱼这孩子挺好玩的,见她一路上光顾着看窗外浮华,不再说话也猜出了几分,于是主动问她:“言小姐读的什么系?”

    言知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啊?”

    “言小姐在冷川大学读的什么专业。”

    “数学。”言知鱼得出一个真谛,和慕南苏在一起是少说少错。

    “数学..”纪简唇角含着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意:“言小姐可知道教你们高数的老师..”

    “纪简,开你的车!”慕南苏冷不丁的用森寒的语气冒出这句话。

    教什么书育什么人啊,男筒子们都去看校花去了,女筒子们都光盯着自己了,而且还看的光明正大,明目张胆,根本没什么人听他讲课,他马上就去辞了这破差事。

    “啊,高数的老师。”

    说到这个,言知鱼一肚子的不满和牢骚,小声嘀咕向纪简道:“我看那个老师脑筋有些不正常。”

第八章 黄家完了

    纪简死撑难以招架的笑容,声音很愉悦:“言小姐,能否说一下怎么个变态法?”

    车内的温度降至零点,言知鱼打了个喷嚏:“昨天上午高数课人多,我就站在了教室外面,准备逃课来着,不知道那个老师是不是给看穿了,把我叫进教室就算了,竟然看犯罪分子一样盯了我一整节课,幸好我没抬头,没和他来个眼神碰撞,精神交流。”

    纪简煞有介事的点头:“你也觉得这种人很变态?”

    言知鱼再度感到温度降低,和深冬零下几度有的一拼,正准备回个‘是’。

    “纪简,停车。”慕南苏及时打断了她的话,面如寒冰。

    正在讨论的是高数教授,慕南苏为啥不高兴呢?

    难道是嫌她话多?

    果然在慕南苏面前是少说少错。

    车停在半山腰。

    慕南苏滑下车窗,指了指山上那栋庄园:“就是那里,自己走过去。”

    言知鱼被慕南苏惨兮兮丢在了半山腰,那货还真忍心,亏得她今天穿的是平底凉鞋。

    言知鱼和糖芋不一样,她对运动这项有利于身心健康的事业完全不感兴趣,平素不是窝在沙发里码字,就是在学专业课。

    活了十几年,除了偶然去去公司,然后参加糖芋跆拳道大大小小的赛事,就是两点一线从学校到家里。

    言爸言妈常说要带她出去参加宴会,结交一些商场上的年轻人,认识一些商场上的长辈,看她不感兴趣,也就没有勉强了。

    若不是言氏成了这个样子,她与慕家签了对赌合同,她考虑着趋奉下慕南苏要带她见的大人物,然后看看有没有机会套点对挣钱有利的消息,她今天才不会巴巴的坐慕南苏的车来这个鬼地方呢。

    “呦呵,美女,要不要坐哥哥的车呀,哥哥带你飞。”一撮黄毛停下他那辆最新款的玛莎拉蒂,向她吹口哨。

    言知鱼踩着公路上的白线,对这种人直接选择忽略不计。

    黄毛不甘心的慢慢开车跟着她:“美女,你也是去参加慕家举办的宴会?”

    看来今天有很多人要去了,正好,她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多认识些权贵,万一踩了狗屎运,不小心听到了什么股市的内幕消息也说不定。

    啊哈哈,到时候她还怕还不了慕家那笔钱?

    所以说小说写多了的人联想力就是丰富,回归现实后言知鱼对自己这太过夸张的发散性思维表示无语。

    黄毛不死心:“美女,从这里到山顶开车都要开十来分钟,你走上去恐怕人宴会都散了。”

    言知鱼抬脖子忘了一眼近在眼前,实则远在天边的山顶庄园,黄毛不说她还没想过这个,略一合计,反正光天化日,好吧,清平太世的,她坐在黄毛车的后座,谅他也不敢怎样。

    “美女,这就对了,我又不是老虎,难不成能吃了你?”剥了你还是有可能滴,黄毛看着她坐上后座,心里十分猖狂得意,今晚又到手一个猎物,看样子这女人还是个雏儿,明天和那群狐朋狗友就有的吹嘘炫耀了。

    言知鱼在他放肆垂涎的目光下厌恶的皱了皱眉,心里狂后悔坐上这种人的车。

    看来还是个烈女子,小哥我喜欢,黄毛收回打量她的下流目光,自鸣得意得想,等小哥儿今晚办了你,看你还烈不烈。

    黄毛开车之前先喝了口放在车上的饮料,然后打开了空调。

    九月的天气燠热沉闷,但是晚上的空气还是不错的,黄毛在她上来后就关了天窗,开了凉爽的空调。

    空调是许是加了香薰之类的东西,有点像檀木香,闻了之后让人心情宁静不少。

    言知鱼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只好沉默不语,默默在心里碎碎念,希望车子开快点,早点到达山顶庄园。

    “美女,认识下吧,我叫黄离丘,你叫什么名字?”黄毛找妞儿下手也不是盲目的,会在之前打探好对方的底细,万一碰到自己不该惹的人还是会夹着尾巴点。

    黄毛刚才的眼光让言知鱼心里很不舒服,但好歹人家载了自己,而且上车之后还主动自报家门,自己不回答不怎么好:“言知鱼。”

    所以说年轻人太单纯,没阅历,容易上当受骗。

    言知鱼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姑娘黄离丘最懂怎么对付,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她就还会维持一点表面上的善意。

    言知鱼,黄离丘赶紧用手机输入这几个字让人查她的底细。

    手下的人与自己配合了好几年,默契十足,不到两分钟就把言知鱼的家世背景查了个低掉儿。

    怪不得呢,冷川的富人圈就这么大,那些名媛淑女,千金小姐们哪个他没个印象,就只这个言知鱼看着面生。

    原来是言氏夫妇之前保护的太好,没带出来走动过。

    这回圈内人都在盛传言氏夫妇失踪,言氏集团好多股东急着抛售股票,看来这小妮子是为了言家的事来求慕家的吧。

    呵,求慕家,也不看看慕家是什么权势背景,岂能看得上你这种小蝼蚁,怕你还没见到慕少爷的面,就给保镖轰出来了吧。

    还不如为小哥暖床呢,暖高兴了小哥还会酌情给了小费什么的,帮一帮言家。

    黄毛越想越意气风发,言家都成那样儿了,他就算动了这小姑娘,也不会有人来为她说上一句话。

    报警?抱歉,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听过报警能解决他黄家的事。

    想到这儿,黄毛心中不免生出一丝卑劣无耻的激动和狂热,重新开了天窗,把空调关掉。

    既然是个烈女子,他就要看看她怎么反抗,反抗的力度越大,他越喜欢。

    大约是温度太过舒适,言知鱼吹着吹着空调就想睡觉。

    “我看你昏昏欲睡的,待会儿还没到宴会就先没精神了,还是关掉空调开天窗的好。”黄毛从车镜中看她一副迷离的样子,咧一咧嘴。

    言知鱼感觉浑身软绵绵的极想睡觉,黄离丘开了天窗后精神果然清醒了许多,但双眼皮还是粘粘糊糊,窗外的树木如一道道飞逝的影子,越发的模糊。

    黄毛一踩油门,在山道上打了个方向盘,向山下开去。

    好像有一冷一热两种温度在体内打架,言知鱼一时冷的清醒一时热的意识模糊,感觉十分不对劲。

    “停车,我要下车!”言知鱼想去开车门,却不想车门早就被黄毛给锁住了。

    “乖,到了地方小哥会抱你下来的。”黄离丘淫邪的朝她笑了一笑。

    过了几分钟,黄离丘开进山脚一处别墅区,把车停在了一幢别墅的停车库,把她从车上抱了下来。

    “放开我。”言知鱼的手上酸软无力,只能用微弱的声音发出嘶喊。

    黄离丘就喜欢女人这种强烈的憎恨和无力的反抗,抱着她的手捏了捏她的腰肢,撮了撮嘴,双眼含春:“进了屋我.绝对..”

    “放开她。”

    一道裂冰般的嗓音在黄离丘的背后响起。

    这小妮子一个转身就不见了人影,要不是他宽宏大量的回来找他,今晚定然要吃亏了。

    慕南苏的脸如雕刻,五官冷峻,站在一辆纯黑色兰博基尼前,恐怖的气场把那辆全球唯一纯手工打造的豪车都给衬托的若无若无。

    黄离丘一颗荡漾的春心霎时吓得魂不附体,抱着言知鱼的手一哆嗦,腿一软,当即就要下跪了。

    慕南苏狭长的冷眸眯了眯:“抱稳了,磕着碰着,少了一根头发丝本少爷就要你全家陪葬。”

    如今的言知鱼不再是温香软玉惹人怜,反倒像个催命的阎王,黄离丘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一个三尺男儿急的眼泪刷刷的往下掉,如夏天的雨,骤急而粗暴:“慕少饶命,我..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慕少饶命”

    黄离丘都不知道用什么标点符号来表达此刻心中的如焚的悔恨和忧急。

    “把她抱到本少爷的车上去。”慕南苏说话时不急不缓,只是那冰冷的语气都能冻死几个人。

    黄离丘哪敢再碰言知鱼,涕泗横流,连称不敢。

    慕南苏任他哭求,再没言语。

    黄离丘现在就像长虫爬进酒瓶里-进退两难,不抱上去不行,抱上去吧,担心自己双手不保。

    在慕南苏强大的威压之下,黄离丘拖着沉重的双腿,一步一艰难的走向了慕南苏那辆限量版兰博基尼,好似他一个大活人走向死神一样。

    终于硬着头皮走完了这条路,把言知鱼安稳的放进了车里。

    “恩,不错。”慕南苏的声线没有一点温度,转身进入了车内,坐在言知鱼的旁边。

    车子启动,慕南苏扬长而去,黄离丘额上的汗珠如黄豆般滚滚落在脖子上,全身瘫软,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完了,这回黄家完了。

    得罪慕南苏,黄家完了。

第九章 为这句话付出代价

    时间拖得越久,言知鱼的小脑袋如小鸡啄米,浮浮沉沉的愈发想睡觉。

    迷离的视线中那个肩膀好像很安稳呢,他身上散发的气息有点像小时候的父亲给她的安心。

    慕南苏推开言知鱼的脑袋,没想到她迷迷糊糊的又靠了过来。

    “少爷,黄家怎么处理?”纪简一边开车一边问。

    慕南苏第二次推开言知鱼不知好歹的小脑袋:“你看着办,最好是让那小子别再出来祸害人了。”

    “是。”纪简简短的应了一声。

    言知鱼的脑袋偏偏不靠着车窗,要向他的身上靠,让慕南苏不禁怀疑自己的魅力果然是无人可挡,就连中了安眠药,处于昏沉状态的女人都知道。

    既然如此,忍你一次也并非不可以。

    慕南苏打算言知鱼要是再靠上来就不躲了。

    然而这次慕南苏尴尬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言知鱼在被他反复推开几次之后就直接靠着车座睡着了..

    睡着了..

    睡的特别熟,要不是老爷子撒泼打滚儿的要他把言知鱼抱到客厅去睡,他真的要让她在车上睡一夜。

    华贵的米白色床上,她的呼吸很轻,似乎梦到什么不好的事,如画的远山眉轻轻皱着,奢华的施华洛水晶灯洒在她雪白肌肤上,有淡淡的清润光泽。

    慕南苏抬腿要走,言知鱼在睡梦中将他一把拉住:“爸爸,别离开小鱼儿。”

    爸爸,本少爷有这么老?!

    而且这桥段太俗了吧?

    本少爷的魅力就这么势不可挡,让你在睡梦中还想着勾引本少爷?

    慕南苏想一把甩掉她的手吧,抬眸就看到老爷子站在门口刺果果的威胁,让他不准丢开言知鱼的手。

    “今晚就在这儿睡!”老爷子向他做口型的同时不忘打手势,力争让他明白易懂。

    慕南苏扶额,老爷子你别给我添乱行不?

    反正看在老爷子面上,他今天是回不成自己屋里睡觉了。

    老爷子在门口站了十来分钟,很满意的看着自己未来的孙媳妇,临走前给了慕南苏一个花枝乱颤,意味深长的笑意。

    慕南苏一个恶寒,再次扶额。

    今夜就只好将睡在这屋里的沙发上了。

    言知鱼第二天一早从慕家的床上醒来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有感觉啊。

    “言小姐,你醒了?”一个女仆打扮的女孩儿带着清甜的笑意,向她问候。

    “这是?”言知鱼猛然想起昨天给黄离丘那混蛋给弄晕了,这不会是那混蛋的家吧!

    惊心动魄的把被子掀开,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儿,悬着的心落了一半,还好还好,衣裳完整,身体无异样。

    女孩儿狐疑的瞧着她不正常的动作:“言小姐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言知鱼干巴巴的笑:“没有。”

    小心起见:“请问卫生间在哪里?”

    女孩儿微微鞠躬:“请跟我来。”

    进了卫生间言知鱼一颗悬吊吊的心才彻底重新回到了胸腔里,肯定是黄毛中途遇到什么事儿没来及侮辱她。

    那个女孩儿就是他派来监视自己的,绝对不能让自己再落入那混蛋手中,正好趁着黄毛不在得赶紧逃。

    打开卫生间的窗户才发现黄毛果然很有心机,把她安排在了二楼,在心中快速衡量了一下跳下去的重力和受伤程度,言知鱼果断下了决心,死就死吧,总比受人侮辱的好。

    言知鱼一瘸一拐的走在迷宫般的庄园里,打开了手机导航。

    什么破地图,资料一点都不全,走出这条破庄园的路线没有收录,就收录了怎么从最近的一个公交车站乘回冷大的路线了。

    言知鱼为自己默哀了三秒钟,拖着一条崴了脚踝的腿苦苦寻找庄园的出路。

    走了大半天才发现这庄园的设计和修建很有脾气嘛,她绕了几圈都没看到一个出口。

    言知鱼欲哭无泪。

    “你要走?”

    偏冷的音质,言知鱼如遭雷击。

    被黄毛发现了?

    糖芋快来救我。

    “言小姐,你要走怎么不和我说呢,我好让联系司机送你出去。”

    言小姐说要去卫生间一趟,她在外面等了半天没等出来,才发现她早已不见了人影,女孩儿还不想因为犯的这个错事离开慕家,当下通知了慕先生,急切的来找她。

    呃,她没听错吧,要送自己出去?

    黄毛想通了?

    言知鱼觉得自己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虽然黄毛这人很恶心,但毕竟人想开了要送她出去,现在最好礼貌些好,于是挂了一个招牌的微笑:“黄毛..黄先生,你真的准备送我出去?”

    黄先生?这小妮子脑袋瓜里都装的什么?

    慕南苏挑眉:“看来言小姐昨晚没给磋磨够,还一心想着那个穷矮挫。”

    言知鱼还怕自己听错了,抬眸,竟然真的是慕南苏。

    这么说来昨晚是他来救了自己,这个庄园也是慕家的了?

    说起来那件事确实是她瞎了眼上了贼船,但慕南苏这么说话怎么听怎么让人心里不舒服,说的就好像她对那黄毛有意识似得。

    “慕先生可能忘了是谁把我一个人在半道上丢下的呵。”言知鱼的话从牙缝中挤出来。

    慕南苏轩眉:“谁让你随随便便跟着别人走的,要不要本少爷再从头到尾把事情经历给你说一遍,我们再来论谁是谁非?”

    这还有外人在呢,言知鱼举义正言辞:“慕少爷,那还能是你的错吗,绝对是我错!”

    慕南苏正要回嘴。

    “少爷,您要的车子到了。”旁边那女孩儿提醒慕南苏。

    车子就停在蔷薇花墙旁边。

    慕南苏的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你下午应该有课,那就快走吧。”

    那女孩儿没看到慕南苏眼中微妙的变化:“少爷,可是你的课..”

    对,没错,他下午有一节高数课!

    就是言知鱼要上的那节课!

    慕南苏咳了一声,截断了女孩儿接下来的话,什么课,他马上去把这破教授的职位给辞了!

    和慕南苏签合同的时候言知鱼顺便看了一下,他足足比自己大十岁好吗,怎么也会有课?

    难道是外面那些走向人生巅峰的老板培训班?

    可是慕家财大气粗的,自家的经营理念不就是最好的模子嘛,还需要去外面上什么破培训班?

    再不然就是什么书画陶艺之类的艺术班,这还是有可能滴,要知道这些人闲着没事就喜欢学点有艺术涵养的东西来提高自己的境界。

    “如果顺路的话要不要一起走?”言知鱼瞅了瞅手腕上的表,要快点走了,不然赶不及上课,但毕竟是人家的车,当然得把人家的需要摆在第一位。

    “不顺路,你先走。”

    “那谢谢了。”言知鱼瞅着他不像是不顺路的样子,但既然给拒绝了,那总不好赖着一定一起走罢。

    到了教室,糖芋给她占了个座,虽然没来得及带书,和糖芋一起凑合着看也还可以。

    “鱼儿,你知道为什么上这门课的人这么多?”糖芋神秘兮兮的向她咬耳朵。

    念及上一次情况:“教授是个大帅锅?”

    糖芋兴奋的握着小拳头,像一只小猫咪一样幸福的点头:“说的没错。”

    “那男生为什么?”言知鱼边翻书边问:“男生不会也是因为教授的颜值高花痴成那样吧。”

    糖芋的热情就没那么高了,撑着下巴,吊着小眼皮,碎碎念:“男生的人生观没你这么扭曲,当然是因为是校花在我们班上了。”

    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喏,说曹操曹操到,就是门口被一票男筒子们的眼光围着那个。”

    言知鱼顺着糖芋的眼光看去,那个女孩儿一进来所有男同胞们的目光就锁在她的身上,而她身后也跟了好几个追随的女孩儿。

    午后的阳光如洒金纸一样亮澄澄的,打在那个女孩儿瑰姿艳逸的脸上,如一朵潋滟娇媚的玫瑰。

    言知鱼忽然想起有一部言情小说里描写一个女孩儿的用笔。

    她一脸的胶原蛋白,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眼含秋水,临去秋波那一转,俘获多少少年郎,皓齿内鲜,唇绽樱颗,嫣然一笑便明媚妖娆,沈醉人心,青丝如绢,纤腰楚楚,修短合度,好似谪仙下凡。

    她主攻悬疑类,对小说中的人物描写无非是英俊漂亮什么的,在那本小说面前才觉得自己的用语十分苍白。

    “上回跟着教授一起进教室的就是她。”糖芋在她耳边叹息一声:“人长得美连教授那种看起来高不可攀的人也不免侧目。”

    “她叫什么名字?”

    “温挽卿。”

    “挺内涵的一个名字。”言知鱼闲闲的和糖芋搭话,温挽卿进了教室后她身后那几个女孩儿也跟进了教室,其中一个好像就是她宿舍中的徐瑾萱。

    “校长,我要辞职。”慕南苏把辞职报告丢在校长高浩杰面前。

    高浩杰苦着一张脸:“慕少爷,你辞职了,我短时间哪儿去找一个专业老师来给学生们上课,你这么不负责任的走了,想必老爷子他..”

    敢用老爷子来威胁本少爷,蒜你狠,慕南苏铁着一张脸:“你尽快招人,招到了本少爷马上辞职。”

    “是是是。”高浩杰弯着腰打哈哈。

    老师脑筋有点不正常..

    慕南苏唇角微搐,言知鱼,既然本少爷走不了,不让你为这句话付出代价怎么能让你知道本少爷不是那么好惹的。

第十章 我们今晚中计了

    言知鱼想着自己虽然喜欢和糖芋嬉皮笑脸,谈笑风生,但绝对不是那种咋咋呼呼的人。

    可是当她看到教她的高数老师就是慕南苏那个毒舌腹黑自恋男时,还是忍不住在心中高呼一声苍天饶过谁?

    世界很大,当然,圈子很小。

    她上回貌似是当着慕南苏和纪简的面吐槽过高数老师脑筋有些不正常..

    “这位同学,说一说你为何没有带课本。”慕南苏修长的手指微微扶了扶鼻梁上的rodenstock眼镜。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就引来了教室里一票女童鞋的低呼。

    她似乎还听到有人在悄悄的说:“连扶眼镜的姿势也这么帅,快扶住我,教授有毒!”

    这样一看,慕南苏确实是一个儒雅的教授。

    明知道她今天匆匆忙忙的来,不会有功夫去宿舍拿书,还专门挑这个漏洞。

    言知鱼心中悔恨,看来他是要报那一句话的仇了!

    老老实实站起来道歉:“教授对不起,我下次一定记得带。”

    “恩,很好,念你是初犯,我就原谅你,若是你连续多次不记得带书,说明你不重视这门课,那我就只能请你补考了。”慕南苏用手示意她坐下,然后转身继续讲课。

    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慕南苏这个腹黑男,竟然当众说出了让人找她麻烦的方法!!

    言知鱼专职写悬疑小说看宫斗悬疑小说,那些绵中带针,话中带圈的言语最容易让她联想到阴谋。

    蒜你狠,慕南苏,言知鱼恨得咬牙切齿的,如果眼光能杀死人,慕南苏已然身中数十支毒药,不药身亡了。

    “鱼儿,你没事吧。”糖芋摸了摸言知鱼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没发烧,怎么脸红的像火烧一样?”

    言知鱼摆了摆手:“没事。”被慕南苏给气的。

    哼,你又张良计,我有过桥梯。

    放学后。

    “糖芋,我求你件事呗。”

    “啥事,尽管说。”

    “你回家之前跟我回趟宿舍,把我的高数课本带回你家里帮我保管下呗。”

    “恩,没问题啊。”糖芋爽快的答应下来:“你是不是担心因为上回教授盯了你一节课,这次教授说你下回不带高数课本就让你补考,会让那些还对你记仇的小女子趁此找你麻烦?”

    言知鱼无奈的吧唧嘴:“不知道是不是悬疑小说看多了,对这种事总有种想要防患于未然的心情。”

    “你就是言知鱼吧。”

    清喉娇啭,悦耳至极。

    言知鱼和糖芋的心脏同时蓦然紧缩,这声音好熟悉。

    温挽卿属于典型的白富美,从小众星拱月,要风得风,她的性格又好,主动和别人打招呼别人都会表示一下荣幸啊受宠若惊之类的。

    这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在自己主动打招呼的情况下没啥特别表情的人。

    温挽卿快速转换了心情,噙着笑意:“我叫温挽卿,很高兴认识你。”

    连相貌也如此相似。

    言知鱼勉强支了抹笑:“很高兴认识你,温同学,请问你认识温尔岚吗?”

    她也不管问的直接不直接了。

    “温尔岚是我妹妹,怎么了?”

    温挽卿一向在国外读书,自然不知道温尔岚和她们的过节。

    过去了这么多年,言知鱼仍不能释怀:“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事,所以..”

    拉着糖芋想走。

    “班上的同学都说上了两天课了,大家都还没有好好认识认识,于是商量着今晚到校外的兰桂坊聚一聚,全班同学都要去,你们也一起来行吗。”

    全班同学都要去,她两个不去就是不合群。

    而且言知鱼以前在家里不是老妈做饭就是冯姨下厨,天天吃倒没觉着有什么好不好的,自从这两天吃了两顿学校食堂的饭菜后她果断觉得两人的手艺都是出神入化级别的。

    她这几年写小说的收入都直接打到了老妈的卡上,现在她是个连下馆子吃碗蛋炒饭都没钱的穷光蛋,吃了几顿学校的饭菜嘴里都快呕出酸水来了。

    兰桂坊的饭菜在冷川都首屈一指的美味难得有木有!

    但是,温挽卿这个人她们着实不想结交。

    言知鱼眸色有些凉淡:“对不起,我们真的没胃口。”

    温挽卿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仍勉强笑盈盈道:“所有的同学们都已经先去那里等我们了。”

    温挽卿一而再再而三的邀请,糖芋倒想看看她有什么花样要耍。

    去便去。

    到了兰桂坊,果然偌大的大厅之中已经站满了在自助的筒子们。

    言知鱼快速的扫了一圈儿,貌似本班的同学真的都来齐了。

    温挽卿这人性子和温尔岚完全不一样,温婉闲雅,卿卿娉婷:“本来请了慕教授,他不喜这种场合,就没来。”

    言知鱼听她说慕教授这三个字的时候好似别有一番意味,但也没有多想,随意的点了点头。

    温挽卿眸中的婉雅微微一滞,快到让人看不出来。

    “知知,不知道你对慕教授这个人了解多少?”温挽卿忽然问。

    腹黑和小气,这算吗?

    言知鱼对温家的人有着本能的防备,面上笑呵呵的说:“我对慕教授能有什么了解?”

    温挽卿灵眸中含着柔婉笑意,脸上一抹羞涩的飞红:“我对慕教授却有几分了解。”

    她这是什么意思,还故作娇羞?

    言知鱼一本正经的放下吃自助的叉子:“同学,我这个人理解能力不行,你有什么事就明说,太过委婉含蓄我也听不懂。”

    说完神色自然的叉了一个小番茄在嘴里。

    温挽卿的脸色有些尴尬:“没什么。”

    不知道是否被她的话呛到了,温挽卿之后再没有主动和她说过话。

    相安无事的吃完饭,言知鱼拉着糖芋第一个飞跑回了宿舍,然而..

    事实表明,她没有多想!!

    言知鱼压了压心头的火气,这是小瞧了那群筒子们嫉妒吃飞醋的心情了!

    “鱼儿,我们今晚中计了?”糖芋咋舌,虽然不用脑子想都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看到宿舍中的狼藉程度,还是不免佩服那群如狼似虎的祖国花朵。

    “知鱼,你终于回来了。”胡兰兰眸中含着委屈,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把为她拼死保住的高数课本交给她。

    高数课本明显已经给揉的不成样子了,可见那群女土匪的残暴。

    “谢谢你,兰兰。”言知鱼接过书,眼圈红了红,要知道在一致对她的队伍中还有一个同学帮自己,那真的难能可贵。

    胡兰兰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淤青,显然是给人打了,言知鱼从医药包里找了一瓶药水为她擦:“对不起,害你受牵连了,还有没有哪里有伤?”

    “就这一个地方受伤了,其他地方没事,我们是朋友嘛。”胡兰兰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

    但是言知鱼要知道胡兰兰此刻的心理活动可能吐血的心情都有了。

    这一来一往的,一个感激不已一个单纯无邪,瞬间就有了成为好基友的前提了有木有?

    胡兰兰是这么想的,那些富家千金都瞧不起她这种从农村来的土肥圆,好吧,只有土,但只有言知鱼一个人例外,她与其跟在那群富家千金的身后,做她们的跟屁虫,还不如把宝押在言知鱼身上。

    至少她现在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帮了她,言知鱼以后感激她的这份情,还会在她的圈子里介绍不少资源给她。

    言知鱼现在在学校里因为那个高数教授成为了那些人的攻击对象,不正说明她是个有前途的潜力股?

    再不济言知鱼也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出了校园社会地位摆在那里,对她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所以说一切都是套路,一切都是门道,就是看自己精明不精明,压的人对不对了。

    糖芋一边帮言知鱼收拾被土匪洗劫后的屋子,一边瘪嘴说:“鱼儿,不如你来我家里住吧,你看这横尸遍野的战场,还能有安生日子过吗?”

    听完糖芋的话胡兰兰的心从天下啪叽一声碎在了地上,专业不同,她们两个接触的时间本就很少了,要是言知鱼再搬出去了,那她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得罪了那些富二代,还把言知鱼这条抱稳的大腿儿也给白瞎了。

    言知鱼知道这个破宿舍难以呆下去,但是去唐家这一住少说也得四年,唐爸唐妈肯定不会收她的钱,让她白吃白住着,可她心里那道坎儿过不去,且她本来负债累累了,若执意要交房租和饭钱什么的也挺为难的。

    “没事儿,你别和你爸妈说这些事,免得他们烦恼,只要我不去招惹她们,她们闹一闹也就过去了。”言知鱼把散落一地的书捡起来放进书架。

    胡兰兰摔碎的心如遇上了超级强的粘合剂又黏在了一起,暗自舒口气:“知鱼,她们为何要抢你的高数课本?”

    说来是一把辛酸泪,言知鱼苦笑,把课堂上发生的事对胡兰兰说了。

    胡兰兰想了想,咧嘴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既然那个高数老师看不惯你,不如你申请换个专业。”

    呃,她怎么没想到呢,一切都是慕南苏那只腹黑男引起的,只要她转了专业那一切事都和她无关了。

    她还要转一个离数学院远点的教学楼,免得冤家路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遇到那些残暴的女土匪。

    “兰兰你是个天才啊!”言知鱼赞叹一声:“这么一来我所有的烦恼都成浮云了。”

    糖芋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我听说新生入学都有一次转科的机会。”

    “我明天就去教务处问问转科的事情怎么操作。”虽然想学习逻辑推理能力才进的数学系,但慕南苏这货在她根本没时间没机会学好高数,到时候挂科补考神马的又很麻烦,而且还要单独交补考费,那岂不又是一种浪费。

    所以,言知鱼决定了,转,这专业一定得转!

第十一章 温家势如中天

    终于收拾好了屋子,唐妈都打电话催了十几遍糖芋回家吃饭了,糖芋走之前为言知鱼默哀了三秒钟,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徐瑾萱还没有回宿舍。

    言知鱼躺在床上纠结了半天:“兰兰,你说我换个什么专业好?”

    胡兰兰在心里摇旗呐喊,当然是心理学!当然是心理学!

    心理活动太过激动,稍微动了一下身上就刮辣辣的疼。

    轻声‘嘶’了一口气,那群女土匪都商量好了似的,基本上不打脸,都往人的身上招呼,掐的掐,咬的咬,踹的踹,疼的胡兰兰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但她什么也不愿意告诉言知鱼,因为她要保护她仅有的尊严。

    以前在家里不仅要没日没夜的干农活,还要整天被酒鬼老爸棍棒加身,比起那些挨那群女生的拳打脚踢算的了什么?

    言知鱼这种千金小姐没吃过什么苦头,不过就看到她脸上的那块淤青就要找药水来给她擦,她心中不屑甚至轻蔑那种行为。

    身上的伤痛过不了几天可以自动愈合,哪就有这么矫情做作了?

    胡兰兰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扯了扯嘴角:“这要看你自己喜欢什么了。”

    然后漫不经心的勾起她的兴趣:“心理学能够教人深入的了解自己和别人,还能研究各种心理现象,要不你考虑下。”

    言知鱼福至心灵,正是的,她写悬疑小说不就是要深刻的把握人物的心理活动,调动起读者的口味吗?

    至于逻辑思维,理性推理什么的,在慕南苏这个腹黑男的大力推进下肯定是不能在学校锻炼了,只能看以后有时间能不能自学一下。

    “那我去申请改成心理学好了。”言知鱼嘟囔。

    如爆竹开花,胡兰兰对自己不过稍微提下就达到这种完美效果简直不能太开心,极力不让自己的表情太过夸张,但眉眼间还是掩不住的喜气洋洋,假意劝说:“换专业对以后工作什么的影响很大,知鱼,你真的想好了?”

    没什么差了,都是为写小说服务,各有各的好。

    言知鱼‘恩’了一声:“就换心理学,我们住在一个宿舍,以后又能一起上下课,挺好的。”

    胡兰兰七上八下的心吃了一颗定心丸:“恩,那你早些休息..”

    砰砰砰,有人敲门。

    谁啊?徐瑾萱应该有宿舍钥匙才对。

    言知鱼拖着小身板去开门。

    是宿管阿姨亲切的脸朝着门里喊:“谁是言知鱼同学?”

    “我是。”

    宿管阿姨回过脸,和言知鱼打了个照面,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神色有些怪怪的:“是你啊,下面有人找你。”

    “谁啊?”言知鱼飞速琢磨,家里人不可能,糖芋不可能,这个点儿了还能有谁找自己?

    福尔摩斯曾说过,排除了所有的可能,剩下的答案再不可能都只能是真相。

    慕南苏?

    o.no!

    她竟然完全忘记了阿大大!

    约好了昨天晚上在老地方见面的阿大大!!

    慕南苏突然来找她,之后又发生了一系列的事,她居然把与阿大大见面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言知鱼忽然有一种想把自己脑袋瓜剖成两半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的豆腐脑这种冲动。

    “阿大大,对不起。”言知鱼火急火燎的跑到楼下,心中默念了数百遍,一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就赶紧道歉。

    林风还以为她因为承受不了言家出事的打击想不开去跳楼,电话打不通,短信也不回,微信和qq都不在线,想到她自杀他整个人几乎都要崩溃了,在最短的时间内发动了身边所有的力量去找她。

    今天有人说在兰桂坊看到她他还不相信,到了兰桂坊才知道冷大有同学在这里聚会,看了酒店录像他才确定她来过。

    为了找她他一天一夜没有睡觉,更别说吃饭喝水了。

    林风脸色憔悴,眼窝深陷,平时一双清亮的瞳孔此刻充满了骇人的血丝,眼白的部分都要突出来似的,干薄的嘴唇焦裂成一层层细皮,穿着一身用料考究的纯棉衣裤,男性蓬勃的气味混合着那一身汗臭灼烈的扑在她的鼻尖。

    “你这一天一夜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要自杀,我多怕你死了!”一见到她,林风一天一夜来积蓄的感情如澎湃的海水一股脑儿的释放出来,眼睛如同要吃人的野兽,散发出可怕的气息。

    言知鱼和林风搭档了两三年,头一回看他如此恐怖的表情,一时间吓得手指僵硬,懵圈的望着他,不敢说一句话。

    两人站在宿舍楼下,又是这幅光景,寻常爱八卦的女生都以为这是一对儿在闹分手的情侣,频频把目光投向这边。

    “诶,那不是言知鱼,她对面那个男的是谁?”

    宿舍楼和操场很近,徐瑾萱和几个志同道合的女孩儿跟在温挽卿身后,正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起今天晚上去言知鱼书桌上翻书的情形。

    “哼,要不是和槿萱同住一个寝室的小贱人拼死都不放开那本高数,我们早就得手了。”柳思思显然是气不过。

    莫灵珊赶紧附和:“就是就是,那个女生一看就是从农村来的野蛮人,力气大得惊人,我们几个女生都不是她的对手。”

    温挽卿走在前面不发一语,像个知性优雅的女王般,任那几个女孩儿跟在身后七嘴八舌的聊的火热。

    徐瑾萱搬进宿舍的第一天就和言知鱼有点不对付,之后又从温挽卿哪儿听说言氏现在泥菩萨过河,难以自保,顿时对这个即将和自己不在同一阶层的童鞋又添了几分蔑视。

    言氏在整个商业圈不过处于中游水平,不是冒尖的,也不是垫底的,这种企业一抓一大把,徐瑾萱没听说过很正常。

    但是温家徐瑾萱没听过就太没有常识了,平时老爹老妈在耳边不停的念叨就算了,她进了冷大给老妈打电话一说起校花温挽卿,老妈就赶紧让她巴结巴结这个土豪金。

    徐瑾萱又不是笨蛋,想都不用想就立刻站到了温挽卿的阵营,进了之后才默默悔恨自己觉悟的太晚,这个阵营里已然有了几个抢占先机的女生。

    从这两天她的观察发现来看,温挽卿似乎特别在乎上高数的慕教授。

    也是,又高又帅又满腹经纶的老师谁不喜欢?莫说全班学生了,经过两天的发酵,似乎全校都有好多女生在向本班筒子悄悄打探慕教授的消息。

    可是这个慕教授貌除了第一天和温挽卿一起进教室上课之外,其余时间根本对她不感冒。

    相反的,言知鱼这货倒吸引了不少慕教授的目光,呃,虽然不是善意的目光,但总比没目光的好。

    现在言知鱼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仿佛还正在上演一幕苦大仇深,情深不负的言情剧,徐瑾萱当然要趁着这个大好时机抢在所有人之前在温挽卿面前露露脸了。

    “挽卿,那个男的好像和言知鱼有什么特别深的瓜葛啊。”徐瑾萱猫在温挽卿耳畔,恰到好处的提醒她。

    其余女孩儿也发现了,几个人有意无意的就躲在了操场旁边的大树后面,柳思思怀着一个强烈的八卦心举起了手机。

    温挽卿淡淡的扫了一眼柳思思,并没有阻止。

    “对..对不起..”言知鱼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结结巴巴的道歉,张了张口,终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手机和包包大概是掉在了黄毛的车上,这事儿不能和阿大大说,免得他去找黄毛算账,到时候黄毛找到林爸面前,加上林风珉的添油加醋,煽风点火,阿大大和林爸的矛盾又得激化。

    言知鱼一双水灵的眸子因为歉疚泛起了薄薄的水汽,九月的晚间一丝丝热风搅在凝滞的空气里,她玲珑精致的小脸如寒夜中的白色栀子花,将他一颗暴怒的心渐渐抚平,转而带给他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

    他们离得很近,她那种纯净剔透,不染尘埃的美,看的久了让他怦然心动。

    林风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所有的迁怒和惶恐因为她好好的在他怀中而烟消云散,只留下一层结了痂的伤疤铺陈在心海最深处。

    “哇咔咔,一言不合就拥抱!”当初定制了一整套有的没的最高手机配置原来是为了在今天派上了用场,柳思思好像比自己谈恋爱还鸡血沸腾,眉飞色舞的把手机调到了最佳的拍摄位置。

    徐瑾萱在冷白的灯光下审视温挽卿的表情,她果然是乐见其成,不反对,但是也绝对不傻到把自己拖下水。

    “思思,你拍完了传一份给我好不好?”徐瑾萱开口。

    柳思思没徐瑾萱那么多花花肠子,更没分析出来温挽卿、言知鱼、慕南苏三人之间微妙复杂的关系,拍这个只是单纯为了好玩而已。

    “那有什么,我传给你就是了。”

    yes,徐瑾萱暗里雀跃的比了个剪刀手,这回有的言知鱼好看了。

    言知鱼你可千万别怪我,徐瑾萱无奈的耸了耸肩,谁让现在言家势单力薄,温家势如中天!

第十二章 各种党出没

    言知鱼花了很长时间胡编乱造向林风解释言氏没啥大问题,可是他走的时候还是一步一艰难,这就让言知鱼很郁闷了。

    之后的日子就是忙着写转专业的申请书,虽然是写小说的,但写这种套话她很是不擅长,绞尽脑汁写了两天,又准备各种资料整理在一起,中午才交给辅导员。

    摸了摸饿扁的肚子,向坐在书桌前看书的胡兰兰说:“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

    胡兰兰求之不得,立刻放下书屁颠屁颠的跟在她身边。

    学校的饭菜虽然不好吃,但谁让言知鱼现在是个一穷二白的贫一代呢。

    胡兰兰打了两个爱吃的菜坐在言知鱼对面吃的津津有味。

    她这几天在冷大最深切的感受就是冷大不愧为冷川乃至全国的超一流学府,不仅学校环境幽美,教授教学水平高,住宿条件好,连饭菜都是色香味俱全,比她之前在高中那种难以下咽的饭菜好了不知几百倍。

    言知鱼聊胜于无的吃了几口菜,忍住胃里的不舒服,用矿泉水下菜,硬生生的把菜给吞了下去。

    不管怎么样,现在已经是贫一代了,除了学校的饭菜便宜,她还能节约点钱,实在想不出她现在的状况还能吃到什么好饭好菜了。

    “言小姐。”

    纪简清朗的嗓音从头上传来,言知鱼呛了一口饭,憋得脸色通红。

    “纪先生,你怎么来了?”说好了四年合约,不可能现在就让人催她还钱了吧。

    纪简从皮包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推到言知鱼面前,唇角是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弧度,清黑的眸子里却带着一点点迷人的笑意:“言小姐是否把自己的手机弄丢了?”

    言知鱼打开盒子一看,素壳黑底,可不就是自己十有**落在黄毛车上那部手机吗。

    “你哪里找..”一出口就尴尬的不得了,这么说纪简也知道那晚她差点被黄毛拐了那事儿了。

    赶紧改变话风:“谢谢纪先生,就是我的手机,还劳烦你专程送过来,真是不好意思,啊哈哈。”

    “不用客气,既然物归原主,我也可以走了。”

    纪简走了几步,忽地站住了脚步,端量了一下她面前的饭菜尔后说:“言小姐如果吃不惯,欢迎随时电话我,想必慕先生也不忍心看着你小小年纪的就吃坏了身体。”

    言知鱼唇角抽了抽,学校的饭菜是不怎么样,但也不至于吃坏了身体..

    胡兰兰很多年后都还记得初见纪简,他厚薄适中的唇,显得不冷也不热情,挺直的鼻梁,和画报中的男明星一样略显坚毅而不失平和,线条微冷的轮廓,偏偏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瞳孔却带着星星芒芒的温暖。

    在他面前,她觉得自己的存在无限的卑微,无限的狭小。

    “知鱼,那个人是谁?”纪简走后,胡兰兰上一秒还觉得精致可口的饭菜下一秒就没了胃口,味同嚼蜡的放下了筷子。

    “哦,他叫纪简。”要说职业吧,第一次见貌似是律师,后来又替慕南苏开车,这两样做来都毫无违和感,所以也不好介绍。

    胡兰兰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眉眼不自觉沉了一个小小的弧度,纪简,世上怎会有这样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的男人?

    连名字也这样好听。

    过了一周,转专业的申请书批下来了,言知鱼抱着一颗踌躇满志的心去辅导员那里等结果。

    “结果是不能转?”言知鱼吃了一惊:“为什么?”

    辅导员用手指点了点桌子:“领导下的命令,你自己看。”

    言知鱼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才确定是真的没通过,上面不仅签了专业主管的大名,还盖了学校的专用章。

    “我自己去找专业主管。”言知鱼向辅导员微微鞠躬,然后走出了辅导员办公室。

    在通往专业主管办公室这条路上言知鱼走的有点不顺利。

    言知鱼不回头还好,一回头那些对她指指点点的筒子就一副今天天气好好的样子,以四十五度仰望窗外的天空。

    难道是背后贴了什么东西?

    脸花了?

    正胡思乱想,要快乐一点,平安一点,再幸福一点..

    手机铃声响起,是糖芋。

    “糖芋。”言知鱼把手机拿到耳边。

    “现在,立刻,马上,到校门口来,我有话对你说!”糖芋在那边河东狮吼。

    手机震高了三尺,言知鱼稍微把手机拿远了一点,无奈的看一眼专业主管办公室的方向,还是先去见糖芋比较能保住小命。

    言知鱼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校门口,糖芋一把抓住她的手:“先跟我回家。”

    唐爸唐妈出去上班,房间是只有言知鱼和糖芋两个人,电脑桌前,糖芋点开新闻。

    震惊!全国第一大出版社林泽丰的儿子爱的竟是她!这是震惊党。

    她是怎么做到的?不动声色的掳获全国第一出版社的少东家林风。这是问题党。

    看完眼眶湿湿的,这才是男朋友的标杆,林家二公子追女朋友没架子。这是感动党。

    看完之后让13亿人沉默,林家二公子为何爱上的是默默无闻的她。这是沉默党。

    深度解析,为何林风不爱当红明星顾静好而爱上了她。这是深挖党。

    是女人一定要看,富二代林风与小女友亲密照曝光!这是曝光党。

    每一篇文章都写的言之凿凿,板上钉钉,有细节有过程有图有真相。

    对,配上了阿大大抱她的那一张图。

    糖芋悠悠荡荡的瞟了她一眼:“鱼儿你的桃花不错啊。”

    言知鱼一个头两个大:“你是说我和阿大大?”

    “呐,都排在热搜榜第二名了难道还是假的?”

    言知鱼忍住想砸电脑的冲动:“真不是,他担心我承受不了言家出事的打击,怕我想不开自杀才抱的我。”

    详细情况她自动的略了,以免说了之后糖芋去把黄毛揍一顿,到时候就不是简单的节外生枝了。

    言知鱼撑着小下巴:“你说这会是谁做的?”

    “什么谁做的?”糖芋一时没反应过来。

    虽然不怎么关注过商场的事,但自小在爹妈的潜移默化下,这些小手段小心机她不可能看不出来:“这图片是谁交给媒体的。”

    冷大的出入管理很严,再加上林风绝对不是让人跟踪的主儿,只可能是学校内部的拍摄出来交给媒体的。

    糖芋翻来覆去的想:“温挽卿?”只有她明确,好吧,隐晦的向言知鱼表示过与慕南苏的关系不一般,连她这种外行人都看出来她那种对慕南苏故意的亲密与炫耀了。

    “大概是看不惯慕南苏不关注她,而关注你吧。”

    “那叫什么烂关注啊,宁愿没有好吗,谁爱要谁拿去。”言知鱼不满的翻了一个白眼。

    无奈的靠在椅子上,想了想又说:“没有确凿的证据,这还不好说,毕竟暗地喜欢慕南苏的又不止一个温挽卿。”

    就在言知鱼看到这个炒作新闻的同时,慕南苏那边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少爷,你说怎么处理?”纪简把打印出来的资料和文件交给他。

    慕南苏此刻摘掉了眼镜,斜飞的剑眉给人一种凌厉的气势,狭长的丹凤眼冷魅逼人,一双深邃的眸子里点缀着黑锐的冷泽,薄唇抿成一条线,雕刻般冷峻的轮廓,给温度适宜的室内平添了几分寒意。

    找了个十足的借口,心想自己虽然对言知鱼这丫头他没什么兴趣,但总归要考虑到老爷子的心理承受能力不是:“查是谁把东西交给媒体的,让那个人付出代价,同时把新闻压下去,对了,把言知鱼的电话给我。”

    言知鱼和糖芋商量到了中午也没想出个什么结果来。

    “肚子好饿,我去煮饭。”

    言知鱼气若游丝的飘向厨房。

    “你坐下,我去!”言知鱼那厨艺能吓死个人,糖芋为了挽救自家厨房,挽救自己宝贵的生命,手疾的把言知鱼按在沙发上,系上围裙,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言知鱼朝厨房喊一声:“真不要我帮忙?”

    糖芋挥了挥正在切菜的刀,你敢进来,我灭了你。

    言知鱼缩缩脖子,还是吃现成的好。

    新小说已经构思的差不多了,言知鱼掏出手机,新建文档,准备把脑中成型的大纲写出来。

    文思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言知鱼码字码的正欢,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又是沈沐宸?

    这套把戏就只有他会玩。

    按下拒接键,接着码字。

    从那件事后她就未曾联系过沈沐宸,若非上回沈沐宸自作主张直接找到了糖芋家里,她更是不可能见他的面。

    言知鱼本以为这次沈沐宸又要不死心的拨过一次又一次,于是谨慎起见,保存了刚码好的文档,传到了电脑上,准备直接关机,回宿舍再码。

    但是奇怪的是,她存好文档到上传文档到电脑这段空白时间,沈沐宸却没有再打过来。

    叮铃,改短信了?

    言知鱼想直接删掉,然而短信有直接显示功能,她不可避免的看到了短信的内容。

    六点,北陌路,feast。

    不来后果自负。

    慕南苏。

    简短的几个字,几乎不用点进去,显示功能就把短信完全显示出来了。

    她刚才挂掉的是慕南苏的电话!

    这回倒大霉了好吗!!

第十三章 温挽卿卿

    言知鱼到feast的时候慕南苏已经先到了。

    “慕先生,让你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言知鱼一路小跑,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坐下来才发现尴尬了。

    慕南苏旁边的位置上已经有个明媚妖娆的女人了,呃,是温挽卿。

    言知鱼再次确认了短信,再核对慕南苏的人,地点没错,人没错,但慕南苏要见的人不是她?

    难道是慕南苏不小心按错键发错短信了?

    这种情况并非不可能,她以前就经常干出这种傻事。

    屁股离开座位,言知鱼迷之尴尬的干笑两声:“你们慢吃,我先..”

    “坐下。”慕南苏优雅的擦了擦唇角,放下刀叉,盘子里剩了一半鲜嫩多汁的牛排。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哦,不对,是人是铁,肉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言知鱼绝对不是因为吃学校食堂吃的口角生酸才想吃牛排的,绝对不是,只是因为到饭点了饿了才想吃牛排。

    而且不仅有从日本空运过来的炭火神户牛柳好吗,还有牛肋眼切配鹅肝及洒上松露,奶酪,焦糖洋葱,西红柿和一个资质的奶油卷。

    言知鱼的舌尖微微舔了舔樱花瓣的唇,自从知道言氏出事后,她就再没有随心所欲的吃过自己想吃的牛排了。

    上回同学聚会去兰桂坊也可以去厨房让师傅现煎牛排,但兰桂坊的牛排哪能及得上feast请正宗米其林三星大厨烹饪的炭火神户小牛柳?

    忍了忍要流出来的哈喇子,揣度着慕南苏的表情,终是没敢动刀子。

    温挽卿矜持端庄的象征性吃了一点小牛排便不再动刀叉了,用餐巾在唇角细致的点了点,现在才发现言知鱼似的,眸光中略略露出惊讶的神色:“言同学,你也来这里吃晚餐的?”

    言知鱼净顾着盯着那块肥美诱人的牛排了,反应慢了两拍:“唔,恩。”

    看来爸妈说的没错,言氏恐怕是外面徒有空架,实则内囊上来了。

    徐瑾萱说这几天言知鱼都是在学校食堂吃的,话说她还从未吃过食堂的饭菜,不知道那是个什么酸爽的滋味。

    温挽卿心中微微有些得意,毕竟言知鱼从富家千金沦落成了街头贫民,那她作为与慕南苏在一个阶层的人,就更有可能在一起了。

    温挽卿抬起一双温良无害的眸子,笑容宽裕平和,向慕南苏说:“南苏,我看言同学这个时间肯定饿了,不如让她和我们一起吃饭?”

    慕南苏淡淡的扫了一眼从进来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小牛柳的言知鱼,心中闪过一丝好笑:“既然卿卿开口了,言同学,坐下来吃吧。”

    这一白一黑的双簧唱的,言知鱼想吃牛排的好心情顿时一扫而光,硬气的坐下来,毫不留情的收敛了想吃牛排的神色:“慕先生,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还卿卿呢,你一个奔三的大龄青年如此亲热的叫一个正在上学的小姑娘,而且还是你学生,好意思不咯。

    慕南苏还是第一回这样叫自己,这妹子撩的没谁了,温挽卿的小心脏怦怦跳,一张白皙的脸霎时通红通红,如火烙了般。

    “卿卿,我和言同学还有话说,你在不方便。”慕南苏向她浅浅一笑。

    温挽卿被慕南苏三言两语迷得七晕八素,根本没来及和言知鱼吃这种醋,而且他那是什么,竟然在对她笑!

    那时候他去机场接她回国,慕南苏一个笑容都没有,此刻竟然在向她笑!

    这就够她回味一个星期了好吗!

    “你们聊,那我先走了。”温挽卿得瑟的离开了现场。

    慕南苏在温挽卿走后神色瞬间变冷。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会川剧变脸。

    哈,小丫头还挺有脾性,慕南苏双腿交叠,微微眯起狭长的眸子,气氛嗖的变冷:“你的作业交了?”

    她以为他叫她来是质问林风的事,没想到他闭口不谈,竟然是聊作业。

    言知鱼才伪装起的酥薄外壳碎了一条小缝:“什么作业?”

    话一出口,猛地想起上一次课是留了课后练习作业的,糟糕,该死,这两天净想着申请转科的事,迷迷糊糊忘了这一事。

    在叫慕南苏看出端倪前忙把那条裂缝破镜重圆,冷静的说:“那几道题我不大会,请慕教授容学生思考一晚,明天一早我就交。”

    对于自己这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言知鱼深感佩服。

    不交作业还理直气壮的慕南苏头回遇到:“这么说来,还是本少爷为难你了?”

    言知鱼脸上有点挂不住,毕竟现在这个时间应该只有她一个人没交作业了吧。

    “没..没有。”

    说话也不怕闪着舌头:“不过真的很难,所以才没做出来..”

    慕南苏起身,向外走了两步,见她没跟上来:“跟我走。”

    “去哪儿?”言知鱼最后恋恋不舍的望了两眼她座位上还没动的牛柳,暴殄天物啊,话说就算她之前吃得起的时候对美食也没这么浪费过。

    纪简把车门为言知鱼打开,慕南苏坐在车内,黑眸如沉水:“你不是说题太难,那本少爷作为你的老师,岂非要秉承一颗有教无类,治病救人的心来辅导你?”

    你确定治病救人用来这儿合适?

    言知鱼眼皮微跳:“老师,我没有随身带书。”

    “我的办公室有。”

    啊哈哈,掉坑里了,还是自己挖的,言知鱼挤出一抹笑,脚步轻移,准备随时溜之大吉:“我觉得认真看一看,还是能懂..”

    慕南苏长手一捞,把她拎到车上:“纪简,开车。”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言知鱼总觉得慕南苏实际上对林风的事还是挺在意的。

    不然的话就她没交作业这事儿,他犯不着从头黑到尾,和别人欠他几百万一样。

    而且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越在意的事越难问出口。

    不过这么想也不对,难道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值得慕南苏费心了?

    毕竟慕家家大业大的,商场如战场,慕南苏要操心的事应该挺多的,也许正巧碰到了生意上的需要烦心,而又恰好遇到她这个学生没交作业,才冰着一张脸。

    “慕老师,您日理万机,整天忙成..”

    狗那个字千万不能说,这不是在和糖芋两个作死日常,言知鱼结巴了一下:“忙成了星星月亮,这种小事我我还是去问同学的好。”

    慕南苏的眸光一扫,言知鱼自动的缩了缩脖子:“话太多的人通常活不长久。”

    这什么梗?

    而且她这叫话多?

    言知鱼气的一噎,喉咙的话都吞进了肚子里。

    寂静的甬道,慕南苏得而皮鞋声拓拓,言知鱼跟在慕南苏身后心中不由得有些紧张。

    平时也不是未曾走过这甬道,怎么今日却感觉这里有股阴风,森森然,凉进人的骨子里。

    “慕..慕老师,你有没有觉得这条路有点怪异?”

    慕南苏头都没回,话语清冷:“不要以为这样说你就可以趁机不补课。”

    言知鱼摸着从小戴在手腕上用红绳串好的铜钱,这是爷爷在她五岁生日时送她的,她一直戴着,当作护身符。

    每每遇到这种诡异的气氛,她都摸着铜钱嘴里碎碎念‘邪魔退去,邪魔退去’然后心中就会安宁很多。

    慕南苏掏出钥匙打开办公室,言知鱼一头撞在他厚实的背上。

    灯光一亮,刚才甬道里那股邪风阴气便即烟消云散。

    言知鱼自己写悬疑小说写多了,也多看些恐怖惊悚小说,看得久了,对世上的神鬼之事忌惮几分,每回走夜路她都要拉着糖芋,不然就觉得阴风阵阵的,当然,偶然几次她单独走夜路也没遇到什么奇诡之事。

    虽然未曾遇到过,但是总归有些害怕。

    今天不知道怎么得,长久以来没有的那种感觉又出现了。

    呃,又是虚惊一场。

    言知鱼在心中抹额,话说小时候就不该看英叔那些僵尸鬼怪之类的,真是成也萧何败萧何,看完之后她自此对惊怖小说产生了兴趣,但是自己又不敢写,打了个擦边球写悬疑,结果还不知不觉写火了,不然今天也没底气还慕家的钱。

    但素

    也有一个极坏的结果,那就是她一个人不怎么敢走夜路,偶尔走一次夜路就能做半个月的噩梦。

    而且对黑的道路有着本能的恐惧,老是想着会不会发生什么奇奇怪怪的鬼事。

    “言知鱼,你有没有在听?”慕南苏如冰的嗓音从空白的空间传来。

    活阎王就在身边,还想什么其他神神鬼鬼的,言知鱼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呵呵干笑:“我在听。”

    “既然在听,就演算这道题给我看。”

第十四章 邂逅清新淡香水

    演算高数题对她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言知鱼提笔刷刷几下在草稿纸上把演算过程写的工工整整。

    如今不是小孩子了,看着自己写的绝对不会错的题,虽然不会和小时候一样在心里狂念老师快夸我之类的,但是眸子里那个迷之自信的笑意仍然保存的很完好。

    “你就是这么做题的?”

    慕南苏冷眼,兜头浇下一盆冷水。

    不会吧,答案错了?

    言知鱼拿起草稿纸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的检查几遍,结合慕南苏讲课时的记忆,答案没错来着。

    慕南苏抄过她手中的草稿纸,用笔在她歪歪斜斜的字迹旁边重新写了一道那道题的解法。

    言知鱼第一眼先看慕南苏解出的答案,脱口而出:“这和我的答案不是一样?”

    “自己细看。”慕南苏把纸交给她。

    言知鱼看了半晌,一一对比才发现尴尬了,与慕南苏的答案相同只不过是因为凑了巧,其实她解的时候中间有个小小的失误。

    如果是考试,号卷老师面对全班或全校那么多份卷子,一定不会细看,大概扫一眼她的解题思路没问题,解题过程大体没有问题,答案又的对的话就会给分了。

    然而今天遇到的是慕南苏..

    而且他是在辅导她一个人,他一双火眼金睛下她这么个小小的错误无所遁形。

    言知鱼脸上有些烧:“看到了。”

    “懂了没有?”慕南苏问。

    言知鱼点头。

    适才还自信满满的眼神现在一下子没了神气,慕南苏好笑,为了自己老师的威严收敛了:“既然如此..”

    “慕教授。”甜腻的嗓音从门外传来。

    言知鱼晚饭还没有吃,此时肚子饿的咕咕叫,于是绞尽脑汁怎么找个理由去食堂吃东西,再晚就关门了。

    一个长相甜美,睫毛弯弯,大约17.8岁的小美女抱着一本书走进来。

    “慕教授,幸好你在,我想向您请教几个问题。”

    小美女穿着一条chanel高级定制小粉裙,微露香肩,唇色饱满,身上散发着清新淡雅的chance eau fraiche味道。

    这一款香奈儿邂逅清新淡香水系列寓意很好,看那小美女每靠近一步慕南苏粉拳就握得越紧且满脸羞涩来看,这小美女多半是沦陷在慕南苏这个披着羊皮的坑里面了。

    言知鱼趁机向慕南苏表示:“老师,你看有同学来问你问题,我觉得今天老师你给我讲的,我的回去吸收下,不然我..”

    接下来那几个字在慕南苏刺果果的冰冷眼神下,愣是没说得出。

    “既然有同学来请教问题,你就在这儿吸收刚才给你讲的知识,吸收完了,我再来辅导你下一题。”

    慕南苏唇角一丝浅笑:“都已经上了两次课你还不会做题,这是作为老师的失职,不把你教会就让你走,这是对你的不负责。”

    言知鱼找个枕头撞墙的心都有了,摸着饿扁的肚子,默默念,小胃,和你商量个事,我会尽快把这些题做完,你千万别和我闹胃疼。

    言知鱼眼睁睁的看着慕南苏和那个小美女在灯光下讲题佐读,就差有人添香了。

    这红袖添香乃是人生一大风雅事,虽然现在书生和美女的位置颠倒了一下,且只有红袖和led日光灯,可小美女可爱动人,楚楚身姿,慕南苏剑眉星目,风度翩翩,站一处着实扎人眼球。

    看书是个杀死脑细胞的活儿,言知鱼在饥肠辘辘之时不想再主动虐待自己,脑袋里想的全是feast里面的神户小牛排。

    眼睛幽幽的飘向慕南苏和小美女,慕南苏一句话她就可以解放去吃饭了,于是她看慕南苏的时候把他自动替换成了那块小牛排。

    感受到一束哀怨的目光从那边射过来,项初菱偷偷用眼睛觑了一眼言知鱼,看来这个女孩儿也是千方百计才找到机会接近慕教授,没想到中途给自己截了胡才这么看不惯自己吧。

    想到这里,项初菱整理好自己唇角的微笑,慕教授是她一个人的,今晚这枚女童鞋就做个安静的看客便好。

    言知鱼饿的不行,为了呆会早点走撑着一颗很不想再去算题的心,还是无奈的提笔把剩下的几道题一一解了。

    做完了之后那个小美女还没有走,一会儿蹙眉沉思,一会儿咬着唇瓣,一会儿豁然开朗的样子实在是天真的令人心动。

    言知鱼愣愣的看着那个小美女,趁着慕南苏在认真给她讲解题目的时候,貌似那个筒子悄悄的给她一个女神高高在上的可怜眼神?!

    那眼神貌似在说,不好意思了,偶要霸占慕教授一夜!

    脑补的言辞让言知鱼不禁磨了磨牙,美女,你要怎样都好,别耽误我的晚餐。

    言知鱼决定为了晚饭拼了,你狠,我比你更狠。

    这是你逼我的!

    言知鱼用包里的眼药水偷偷在眼角点了几点,保持了一分钟不眨眼才让眼眶里生了一层朦胧的泪水,双手扶额,脚步虚浮的走向慕南苏,用虚弱的声音说:“慕教授,我头有点晕,能不能先去一趟医务室?”

    慕南苏瞧了一眼她脸上虚假的表情,再看了看手上的表,略想了一回:“这个点医务室早下班了,等会我给这位同学讲完了题,载你去医院。”

    这话对言知鱼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落入项初菱的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感受,怀疑的打量了言知鱼两下:“教授,我看这位同学刚才还好好的坐在那里,这会儿突然说自己头晕,但是脸色都没变,是不是有什么隐晦的疑难杂症?”

    可惜了这副甜润的嗓子,说出此等尖锐的话。

    死就死吧,为了小胃的健康着想,言知鱼眼睛一闭,‘哎呀’一声,倒在了慕南苏的身上。

    项初菱在吓了一跳之后及时的表达了关心担忧之情,不动声色的把她从慕南苏身上拽开的同时狠狠的在她手臂上掐了一把。

    言知鱼吃痛的轻轻皱眉,好歹是忍住了。

    慕南苏把言知鱼抱在手中,对项初菱说:“你先回去,有问题下次再问,我先带她去医院看看。”

    慕教授,你被她骗了!

    项初菱急的满脸绯红,但是任她怎么掐言知鱼就是不醒,跺跺脚,急忙对慕南苏说:“慕教授,我也想一起去,毕竟是同学,若不看着这位同学醒来,我于心不安。”

    慕南苏淡淡的瞧了一眼怀中被项初菱掐的眼睫毛轻颤的言知鱼:“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够了。”

    项初菱咬咬唇,还想说什么见慕南苏的眸色清淡如水,却比冰还冷,只好抱着书先走。

    纪简打开车门,慕南苏毫不留情,言知鱼摔了好大一个屁股蹲儿,我忍。

    “别装了。”慕南苏把她推到里面的位置,自己坐了上来。

    言知鱼仍然闭着眼。

    能感觉得到车子在平稳的向前,霓虹灯火在眼前晃出一截一截的白光,打破她眼中的黑暗。

    车厢里面的气氛不怎么对,慕南苏知道她装晕竟然没有再说话,言知鱼心中有点小紧张。

    男性清冽的气息扑在鼻尖,言知鱼感到好像有一个影子靠了过来,一个呼吸之间,她还没来得反应,两片微凉的唇就落在了自己的柔软的唇上。

    这次不能忍了!

第十五章 故意寻衅

    言知鱼猛的睁开眼睛,慕南苏的脸近在眼前,漆黑的瞳孔中似乎有一种让人心悸的黑色流影,一冷一热的气息在她的脸颊上如夏夜的风微拂。

    她的脸瞬间红成了一个熟虾,下意识的要推开他,却被他一手扣住,他的吻更深了,在她的唇上反复吸允,啃咬,挑逗她的情绪。

    “混..放开..”她的话在喉咙里打转,始终没有机会说出口。

    他整个人似乎都压在她的身上,小小的空间里,她拼命挣扎,却动弹不得。

    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言知鱼脑中一片混乱与失措,心脏砰砰的乱跳,一股眩晕袭上眼前,六神无主之间她一口狠狠咬住他的唇瓣,腥甜的血在两人的口齿间蔓延。

    想到和一个不熟悉的男人口水和血液交缠,她就恶心的想吐。

    然她的反抗反而激起了他的征服欲,被咬破嘴唇,他不仅没有放开她,亲吻却更深入,双手深深扣住她的手,他的身子紧紧贴入她,沉醉在与她的缠绕中。

    香甜和恐慌勾引他眸中的**,他的舌撬开她的编贝,与她的甜蜜纠缠在一起。

    他脸上的表情如夜里的海深沉莫测,此刻泛起点点如星的波浪,埋藏在那里面的想法,是要将她包裹吞下。

    狭长的眸子微眯,慵懒,危险,如一只志在必得的雄狮。

    言知鱼在他绝对的力量下如一只待宰的羔羊,绝望和恐惧漫卷上心头,两行清泪从眼角流下。

    爸妈,你们会知道吗。

    湿的泪水流到唇角,甜美的唇一下变得苦涩难言。

    慕南苏的眸子微动,钳制她的手略松,言知鱼使劲挣脱了他的双手,用尽全力推开他:“纪简,停车,停车!”

    纪简的头微偏,等慕南苏发话。

    “停车!”言知鱼疯狂的拍打车窗,泪水纵横在白的透明的脸上。

    慕南苏的心一紧,眸光清寒,抿唇:“停车。”

    纪简的车还未停稳,言知鱼一把打开车门,逃离从这个令人厌憎的地方。

    边奔跑边哭泣。

    言家的没落,爸妈和爷爷的消失,一个人的无助,这么多天来的委屈在此刻爆发。

    言知鱼一个人呆呆的走在无人的街上,漫无目的从西街走到东城,泪水早已被风吹干,胃中饿的火辣火辣的疼。

    浮华褪尽,深夜凉凉的风在广场上翩翩起舞,喷泉里的水已经关闭,大多数的店铺都关门歇息。

    只有深夜大排档、ktv和酒吧灯火通明。

    走了几个小时,言知鱼的脚磨得起泡,于是就近在喷泉的沿上坐下了。

    九天之上零碎的星子躲在半弯毛月亮后面,空气闷闷的,身上起了一层腻汗。

    言知鱼想起以前夏天在乡下的别墅度假,夜晚睡在楼顶的凉席上,不用抬头,就能仰望璀璨星河。

    搬回城里之后,她就在没有看过那种好像在冰箱里冻过的冰冰凉凉的群星,在凉意如风的夜幕上,漂亮的令人心惊。

    那时候沈沐宸就在旁边给她说好多的梦,她听着想象着那些他或许能实现的梦,就能一直到深夜。

    时光一去不返,沈沐宸对她说过的那些梦她都遗忘,唯一记得的是那时他说:“知知,等我长大了就让奶奶给你做一套全世界最漂亮的婚纱,与你在星空下举行婚礼。”

    沈沐宸,你这个骗子,这是你对我说过最多的一个梦,如今根本实现不了。

    “哟,美女,深夜寂寞,一个人坐这儿哭呢,要不要哥哥陪陪你?”

    一个小混混打了一个酒嗝,另外几个跟着起哄。

    这种说话的口吻和那时黄毛的一模一样,不,口气比黄毛更下流。

    言知鱼觉得自己虽然算得上貌美如花,但也不至于这么招苍蝇,这都遇到两回了。

    对于这种人最好不理,言知鱼转身就走,被那几个小混混闪身拦住,离得太近,那一对对色眯眯的眼睛都要掉到地上了。

    言知鱼向后退,与他们拉开距离,走不了便也不走了,一双略带琥珀色的眼瞳定定看着那几个小混混,忽的有些无奈,语气毫不畏惧:“姑奶奶我不想和你们这群社会渣滓说话才走的,真当我怕你们?”

    那几个小混混听了后哄然大笑,无赖的说:“好辣的小美女,我喜欢!”

    言知鱼镇定心神:“广场周围都有监控,只要我一个电话,就能送你们进派出所,要不要试试?”

    那小混混装模作样的害怕:“哎呀呀,我好怕怕呀!”

    脸色瞬间一变,给周围的小混混使了一个眼色,低声道:“动手!”

    言知鱼霎时明白了,这伙儿小混混大概是受人指使专门来找她的,而且是故意寻衅。

    不说远水救不了近火,单现在这种情况显然是不会给她机会报警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跑了,广场很大,离这里最近的地方有一个酒吧,只要跑到那里求助保安,那群小混混就不敢轻举妄动。

    所幸平素不喜欢穿有跟的鞋,也不爱穿紧身裙,不然就尴尬了。

    一秒的时间言知鱼拔腿就跑,才跑了两步,就听见那群小混混痛苦的嚎叫声。

    又是像刚才故作害怕那样想拖住她的脚步吧,这样就可以吸引她的注意力,只要她转身,他们人多势众,她就算完了。

    才跑到酒吧门口,一只手臂抓住她的肩,言知鱼惊呼一声,吓得腿都有些软,刚才他们嚎叫果然是骗人的。

    落入那些人手中还有好的?

    言知鱼想甩开那只手,那只手却将她一把搂在怀里。

    “没事了。”清澈如春风的嗓音在她耳边安抚。

    “沈..沐宸?”熟悉的味道萦绕在鼻尖,这些天来强撑的坚强如一颗颗看似坚硬的玻璃珠在一个小小的打击下瞬间破碎,言知鱼的眼泪刷的流下,‘呜哇’一声在他怀中哭了出来。

    沈沐宸轻轻拍着她的肩,任她的泪水打湿他的衣襟。

    积郁的闷热到了临界点,冲破云层和大气,星月退到幕后,雨脚如注。

    两人相拥在雨中,她痛彻心扉的哭声和着哗哗的雨声,和她提出分手那天一样令人痛苦和绝望。

    车窗摇下,风雨裹挟,男人的瞳色安宁幽深,看不出更深的情绪,车内的灯光柔和,打在男人俊美深邃的轮廓上,如同绘了一条素描的边,微微的显出冷酷和冰寒。

    在同样的年纪,他们有着同样的惶惑与失措,男孩的嘴唇在冰凉的雨中颤栗着,女孩的的哭声在这个年纪里充满了不安和委屈。

    “沈老爷子一改之前的坚决态度,忽然同意沈沐宸从英国回来,沈沐宸一回来就在您面前上演这么一出好戏,少爷,您看..”

    “纪简,我们回去。”

    慕南苏并未表示作任何表示,纪简猜不透他到底什么心思,发动引擎,往慕家庄园的方向的驶去。

    “今晚就先住在我这里,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去学校上课。”沈沐宸用毛巾温柔的替她擦湿漉漉的头发。

    “一起上学?”对于沈沐宸的突然出现,言知鱼经历过了初始的惊讶,现在心绪稍稍平静,然他骤然说出这个消息,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沈沐宸露出一个清纯的笑容,眸子里散发出点点迷人的光芒,揉了揉她的头:“我已经和爷爷说好了,我不想到英国读书,我要到冷大。”

    平地惊雷,言知鱼心中又欢喜又惊讶又甜蜜又担忧:“你真的愿意为了我放弃英国?”

    沈沐宸的笑意浅浅,眸光且暖:“我在英国认真想了一下你之前说过的话,你说的很对,母亲给我留了一大笔遗产,其实我不用与几个哥哥姐姐们挣得头破血流,不用继承沈家财产也能过得很好。

    我受了哥哥姐姐们的刺激,才听从爷爷的话去英国念书,但是这段时间没有你我真的很难过。”

    说完之后沈沐宸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一吻,真挚的看着她:“知知,你原谅我之前不够勇敢做的错事,重新与我在一起好吗?”

    言知鱼与沈沐宸自幼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十八年的感情,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沈沐宸为了争沈家财产没有事先和她商量,就申请了英国的学校,她很生气才和他分的手。

    现在他回来了,而且重新向她表明心迹,言知鱼自然感动:“可是我现在债务缠身,若与你在一起,岂不是拖累了你?”

    沈沐宸笑着摇头:“能与你一起承担债务,与你共同渡过难关,是我的荣幸。”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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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上上签介绍:
言知鱼上大学的第一天去庙中求了一支上上签,庙祝解签后告诉她:施主一生要与妖孽纠缠不休。 妖孽.. 言知鱼打了一个寒噤,厉害了我的庙祝,您老这是清穿回现代的吧?还能不能有点辩证唯物主义的科学观,还能不能让我们这代在各种地沟油毒奶粉的灌溉下还能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坚强活下去年轻人感受一下世界的温暖和美好了,还能不能让额滴一颗少女心对大学生活有一点唯美浪漫的想象了? 言知鱼以为今生就是还债的命了,结果她发现,之后的命运是神之转折。风月上上签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风月上上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风月上上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