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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之卧底江湖全文阅读

作者:流浪诗人     锦衣卫之卧底江湖txt下载     锦衣卫之卧底江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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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风波再起

    巴蜀。

    放眼望去,是连绵不断的群山,仿佛就如横卧的巨龙一样,不知道首起于何处,也不知道尾止于何处。

    勉强能容纳两辆马车并行的官道上,一弱冠偏偏少年带着一书童正沿着官道缓慢前行,这少年看上去也不过十七八岁,他身穿白色稠衫,手持白纸扇,咋眼一看,却是面若温玉,颇有几分俊朗,可若是一细看,却发现此人眉如细柳,眼若秋波,一笑一颦只见却是顾盼生辉,除此之外,虽说为了掩饰身材,故意穿了一身有些宽大的衣服,可依旧难掩少女应有的青春之姿。

    “小……公子,若我们不快些,不知道还要几日才能赶到唐家堡!”

    背后的小书童轻轻的抹了一下脸上留下的汗水,带着几分抱怨道。

    少年却不紧不慢,手里的白纸扇轻摇,轻轻一笑,道:“不用着急,既然都来着巴蜀之地了,为何不好好欣赏一下巴蜀的美景,没来之前就就听说了青城天下幽,峨眉天下秀,这番前来当然要好好见识见识。”

    书童道:“你以后若是嫁进了唐家堡,有的是时间游历巴蜀的山山水水,何必急于一时,再说了,要是不快点,我们恐怕天黑都找不到城镇,住不了客栈,难道公子你要露宿荒郊野岭,听说这边蛇虫鼠蚁特别的多。”

    少年脸上出现了一抹绯红,啐道:“就你话多,谁说本姑娘就一定要嫁入唐家堡,咦……”

    说到此,少年发出了一声惊讶之音,抬头朝前面的道路看去,片刻之后,一骑人马从两人面前疾驰而过,快马的铁蹄踏在地上,扬起了漫天的尘土。

    “呸呸……”

    小书童连忙道,异常生气道:“简直就是一群野蛮人,定是那些暴发富,一点都没教养。”、

    少年轻轻挥动纸扇,道:“他们就是唐家堡的人。”

    小书童惊讶道:“唐家堡?怎么一副急匆匆的养子?难道唐家堡出了什么事情?”

    少年笑道:“巴蜀武林第一家,武林四大武林世家之一的唐家堡,谁能对他们不利?”

    小书童道:“那比起我们柳家又如何?”

    少年沉思片刻,道:“武林四大家族各有千秋,唯独唐家堡最为悠久,巴蜀之地由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中原之地王朝更替却很少祸及巴蜀,据我所知,唐家堡至唐朝就已经存在,一直沿袭至今。实力最大的便是金陵的白家,当初白家为成祖攻下金陵立下了汗马功劳,得到了成祖的赏识,在朝廷的扶持下经过了上百年的发展,现在实力已经隐隐约约成了四大家族之首,与其说他是武林世家,还不如说朝廷用来控制江湖的傀儡而已,另外就是左家,左家前两任家主都是很平庸,而且家族内乱不休,现在已经是西山日暮,虽说现任家主之子左玉明也是武林六大公子之一,这些年更是闯出了白玉笛的名号,只不过光靠他一人之力要挽救一个垂暮的武林世家,估计也不容易。”

    小书童听得异常兴奋,连忙问道:“那么我们柳家呢,柳家呢?比起这巴蜀唐家,金陵白家,太原左家又如何?”

    少年道:“柳家嘛?勉勉强强四大家族之中排名第三吧。”

    小书童一撇嘴,道:“才第三啊,老主人不是位列七圣之列吗?试问天下,谁能争锋?”

    少年道:“你可别忘了,七圣的前面可还有一道一佛一君一魔,再说了,天下武林,高手多不胜数?谁敢自称天下第一,这所谓的七圣也不过是那些人一厢情愿加的名号而已,爷爷现在可不想在涉及江湖之事,只想平平安安,安度晚年而已。”

    小书童仿佛有些不甘心道:“那公子,我们现在算不算行走江湖?”

    少年道:“什么行走江湖,我们这叫离家出走!江湖凶险,岂是你所能想象的?还是乖乖的老老实实的,等你有个十五六岁,小姐……不……公子我亲自给你找个好夫君,相夫教子,远离江湖的是是非非。”

    ………………………………

    一天前,唐门!

    誉为蜀中第一家,已经传承了几百年,除了家大业大之外,唐门在武林之中也享受很高的声誉,被誉为武林四大世家之一。

    唐门暗器天下第一,而且极其善于用毒,几百年来,不知道多少人想打唐门的主意,结果也就想想而已,因为很多打算把这个想法事先的人都死了,还死得莫名其妙。

    唐门所在的地方被称为唐家堡,整个唐家堡处于一个山坳之中,四面都是陡峭的悬崖峭壁,只有一条进出的道路,整个唐家堡易守难攻。

    唐家堡下有个唐家集,居住在这里村民基本上都姓唐,唐家堡的很多弟子就来自唐家集上的年轻人。

    和往常一样,唐家集的村民一早就起来开始了劳作,可今天他们却发现事情有些异样,在出入唐家堡的入口处已经有了重兵把守,对于进出的人员和车辆都是严密检查,镇上是不是看到全副武装的唐门弟子奔过,那种感觉就好像整个唐家堡变成了被捅的马蜂窝一样。

    在唐家堡内,现任的家主唐怀礼正坐在一个小院之中,一脸的凝重之色,在他旁边陪着的是唐门的三个长老以及唐家堡最出色的三个年轻人,一个叫唐青山,一个叫唐青风、一个叫唐青云,三个年轻人之中以唐青山最长,已经二十七岁,唐青云最小,不过二十岁,按照辈分的话唐怀礼是三人的爷爷,唯一的区别就是唐青山是唐怀礼的亲孙子,而唐青风则是唐怀礼的二弟唐怀信的孙子,唐青云则是唐怀山的孙子。

    源源不断进出的亲信弟子把情报一一送来,不过都是让人失望的消息,而最终的一条却最为引人注意,便是在南边的山脚下发现了一条绳索。

    一行人立刻赶到了绳索发现的地方,此处是一片峭壁,高约百丈,抬头看去,只见绳索直通山顶。

    唐怀礼的心顿时沉了下来,脸色凝重道:“叛徒定是通过此处离开了唐家堡,青山、青风、你们二人立刻出发,务必打探道叛徒的下落,切记,发现贼人踪影之后,切记不可轻举妄动,你们不是他对手。”

    “是!”

    二人齐声答道。

    说罢,唐怀礼又看向了唐青云,道:“至于青云,你暂且留在唐家堡。”

    唐青云心里无可奈何,也只有道:“是!”

    他们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等人绝非此人动手,因为这次的窃贼并非普通人,而是唐家堡四大长老之一的唐怀山,此人用毒和用暗器的本事在江湖上让人闻之色变,绰号无影先生。

    二人是唐家堡年轻一代之中的佼佼者,可要对付唐怀山,他们却还差太多。

    唐门主要擅长有三种,机关暗器和毒药,而三年前唐门研制出了一种顶级的暗器,暗器只有一个鸡蛋大小,内置精巧的机簧,可以一次发生两百根粹了剧毒的细如毛发的毒针,毒针上粹了剧毒,剧毒见血封喉,即便是小小的一根也足以让马片刻功夫毙命。

    千手观音发射的时候声音异常的轻微,仿佛就如虫鸣一般,但瞬间却可以把两百多根毒针瞬间发射出去,令人防不胜防,即便是武林顶级高手也不一定能防得住。

    由于这种暗器过于歹毒,就连唐门自己也害怕,于是仅仅制造了四支之后一只用于试验,另外三支则分不同的地方封存,为了防止被人防止,图纸在之后也都被销毁。

    而这次失窃的便是三支中的其中一支。

    最让唐怀礼担心的是这支千手观音会被用在什么地方,以唐怀礼的本事,对付普通人何须若此大费周章?这暗器出自唐门,也就是说若是唐怀山用这暗器捅出了天大的窟窿,最后别人也会把账算在唐门的头上。

    唐门虽说在武林之中名气较大,也没几个人敢来招惹,可并不代表唐门就是无敌的存在,毕竟这个世上除了江湖之外,还有个地方叫朝廷。

    ……………………

    武当山。

    武当现任掌门是决明子道长,被誉为当今武林最高的四人之一。

    夜色已经降临武当山,其他弟子已经在休息,而决明子并未休息,而是在紫霄宫之中打着座。

    “师尊,你应该去休息了。”

    背后一个小道士恭敬的说道,他是专门负责决明子起居的小道士。

    决明子微微点点头,缓缓的站了起来,朝外面走去,夜风吹来,带着丝丝凉意。

    决明子微微一皱,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

    就在决明子走到小道士旁边的时候,原本垂目的小道士眼中突然寒光一闪,手里仿佛就如变着戏法一般出现一柄蓝汪汪的匕首来,迅速的刺向了没丝毫防备的决明子。

    匕首很快,如闪电一般,仿佛下一瞬间就要刺入决明子的身子,哪怕是划破一点点破皮肤,剑上所淬的剧毒瞬间就可以侵入他的心脉,顷刻间就可以让他的心脏便是一团焦炭。

    可眼前匕首就要刺入决明子的身体,突然间,小道士感觉好像刺在了一块钢板之上,匕首居然难以在超前推动分毫,定眼一看,决明子两根手指正牢牢的夹住了匕首。

    小道士立刻撒手,身子一闪,如一片落叶一样,轻飘飘,却又异常迅速的朝外退出了好几步远,咯咯一笑,道:“果然不愧中原武林顶尖高手,不知道道长是如何察觉的?”

    明明容貌看上去是个男的道童,可声音确是一个女子。

    决明子淡淡道:“清明身上可不会有香粉味。”

    紧接着他看也没看手中的匕首,手指微微朝外一晃,指听见叮的一声,匕首已经完全插入了旁边的地板之中,锋利的匕首根本就没伤他分毫。

    小道士笑道:“哎呀,这点倒是小女子的失误,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仿佛这刺杀对她而言就是一个游戏一般,失败与否根本就不重要。

    决明子微微抬起眼,看着眼前的小道童,问道:“晴明呢?”

    小道童道:“这个你放心,那个小道童只是被小女子打晕了,并无性命之忧,今晚上多有打搅,小女子先行告辞了。”

    说罢,脚一蹬,人如一缕青烟,就要朝外退去。

    “檀越慢走!”

    决明子沉声道,手一挥,看上去轻飘飘一掌隔空拍去。

    小道士的身形很快,何决明子的掌风更快,只见她身子一颤,一个踉跄,差点就要坠下来,连忙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身形,接着双手齐扬,几点寒星从她手里飞了出来,不过却并未射向决明子,而是射向了地上。

    “嘭……嘭……”

    几声沉闷的声音响起,接着火光四射。

    决明子衣袖一挥,一股劲风平地而起,在他面前仿佛顷刻间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后墙,因为爆炸而四处飞溅的碎片顷刻间就被挡了下来。

    可就这片刻的功夫,小道童身影早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不见了踪影。

    ………………

    与此同时,少林寺。

    少林寺是千年古刹,武林之中的泰山北斗,更有句话如此说:天下武功出少林。

    少林之中有专门用来典藏经书和少林秘籍的地方,那便是藏经阁,同样藏经阁也是少林防卫最为严密的地方。

    然后,现在保护得异常严密藏经阁却正熊熊的燃起了大火,少林弟子一部分正急急忙忙用水灭火,另外一部分则把里面的经书朝外面搬。

    现在的建筑基本上都是木质,一旦大火烧了起来就很难扑灭,直到第二天中午,大火才被扑灭,可藏经阁却变成了一片还在冒着缭绕青烟的废墟,为了抢救藏经阁里面的经书,更有好几个弟子被烧伤。

    在方丈室内,达摩院首座静悟正向方丈苦禅大师详细的禀告了这次损失:“受伤弟子十人,基本上都是烧伤,经书烧毁烧坏一百二十三部,少林七十二级绝技之中的心意气混元功、大挪移身法、降龙伏象功、十二擒龙手、无相劫指、散花掌、般若禅掌、金刚不坏体神功、袈裟伏魔功等九部秘籍遗失,经藏金阁的沙弥确认,偷走这些秘籍并且放火烧毁的藏经阁之人,正是戒律院首座静元。”

    所窃秘籍都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中顶级秘籍,更何况窃书之人居然是戒律院的首座,得知这个消息,苦禅大师也不由的面色凝重起来,沉默片刻:“立刻派出弟子,追查所窃经书下落。”

    ………………

    锦衣卫作为朝廷的最大的情报机构之一,在全国各地都有自己的秘密情报网,锦衣卫的密探更是多不胜数。

    这些情报机构不仅仅监视着各个地方的朝廷官员,还有各大门派,在朝廷眼里,这些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同样也是一个不安定的因素,必须得严密监视。

    情报经过筛选之后,最终送到了锦衣卫指挥使陆炳的手里,而这段时间送来的情报之中,很大一部分都有一点相似之处,那就是来自各大门派。

    夜幕已经降临,陆炳却并未回家,依旧在锦衣卫衙门之中,昏黄灯光照亮了整个不大的房间,气氛有些凝重。

    陆炳此刻正看着手中厚厚一叠情报,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道:“四川唐门独门暗器失窃,偷窃之人是唐门四大长老之意的唐怀山;武当派掌门决明子道长遇刺,虽未得逞,但杀手功夫高强;少林寺藏经阁失火,经书被窃,盗窃者是戒律院首座。”

    除去第二个杀手,唐怀山是唐门长老,静元是戒律院首座,在两大门派之中都是德高望重之人,为何说叛变就叛变了?

    站在他旁边的是锦衣卫指挥佥事孙武妙,此刻接着道:“不仅仅如此,华山、倥侗、泰山、黄山等十二个门派突然遇袭,伤者无数,而且袭击者的目标均是各大门派掌门的家眷,主要是绑架,目的暂时不明。”

    陆炳的眉头也深深的皱了起来,沉声道:“这中原武林难道要变天了?”

    片刻之后,他正色道:“立刻让各地锦衣卫彻查此事!”

第二章 锦衣接班人

    在晃悠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赵远这才找到了北镇抚司衙门所在地。

    赵远原本是没办法加入锦衣卫的,他之所以能加入锦衣卫完全就是意外。

    赵远的父亲叫赵大志,当他出生的时候在他胸口有一颗痣,于是他父亲也就是赵远的爷爷给他取名赵大志,寓意胸有大志(痣),即便在他临终的时候也相信赵大志能出人头地,不过赵大志这一辈子最成功的事情就是接任了自己父亲的锦衣卫职务,从刚刚入伍的时候毛头小伙子到混了几十年最终在退休的时候升职成了一个小旗,从别人的手下成功的熬到自己手底下有十个手下。

    可是他这个小旗也就仅仅当了一年,然后就到了光荣退休的年纪,按照朝廷的惯例,他的儿子得来接他的班。

    赵大志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赵长,二儿子叫赵远,两兄弟相差三岁,性格也迥异,大儿子赵长喜动,长得结结实实,身材魁梧,从小也练武,身手还不错,赵大志看到自己的儿子就如当初明成祖朱棣看朱高煦一样,浑身上下都是自己的影子,这是打心底都喜欢,更是认定只要自己的儿子接了自己班,加入了锦衣卫,凭借他的身手,那自然是大有作为,定能光大赵家门楣。

    二儿子赵远喜静,个头倒是长得还算高,可是浑身上下没二两肉,完全是手无缚鸡之力,可是偏偏也不识几个字,一看书就打瞌睡,而且还有些呆头呆脑,赵大志都一度怀疑这二儿子是不是自己亲生的,为此还问过自己的媳妇,最后被他比他还彪悍几分的老婆硬生生的关在了门外好几天不许进屋吃饭才反省。

    没办法之下,赵大志只有不断的给自己大儿子说,希望有朝一日他飞黄腾达了,能帮衬自己的弟弟。

    但是,世间之事就如打麻将一样,充满了意外和惊喜,老天给赵大志却并不是惊喜,而是意外,就在他卸任了前二个月,赵长在外和人起了冲突,而他更是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最后被人打断了一条腿,虽然经过了医治,可走路还是有些一瘸一拐。

    锦衣卫是朝廷的特务机关,可不是慈善所,瘸腿的赵长当然没办法加入锦衣卫,可按照朝廷的规矩,就算你去抢,那也得抢一个儿子来世袭你的职位,没办法之下,赵大志只有让自己儿子赵远世袭自己的职位。

    不过老天似乎还没玩够,就在赵远要去上任的第七天,平时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居然去打水,结果水没打上来,自己却给掉到了井里,好在旁边有人及时把他给救了起来,不过因为井水过凉,他莫名其妙的得了一场大病,整个人忽冷忽热,一会冷得就如北京城冬天金水河里面的冰块一样,一会又热得像一块被烧红的烙铁,曾经还一度没了呼吸,没了脉搏,还被大夫一度认为没救了,让赵大志准备后事,顺便还推荐了自己的一个做道士的表兄,他是丧葬一条龙服务,报上自己的名号还能打个对折。

    就在赵家上上下下被折腾得鸡犬不宁,都准备替他准备后事的时候,他突然病就好了,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奕,神清气爽,浑身上下洋溢着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青春与活力,就好像一棵健壮的大树正在阳光下茁壮成长。

    赵家人的心情在短短的时间经历过了大悲大喜,就连赵大志都经不住是老泪纵横,赵母更是嚎啕大哭,在当天就准备好猪头前去寺庙里面还愿。

    休息了两天之后,赵远的身体已经基本康复,赵大志也亲自把自己绣春刀交到赵远的手里,语重心长道:“远儿啊,这绣春刀可是跟了你父亲我一辈子,今也就交给你了,等两天你就要去锦衣卫上任,为父也就先教你一套刀法。”

    赵远接过刀之后,第一感觉就是好重,然后跟着赵大志舞了几刀之后再次感觉:真的好重,好累。

    接着,身体有些不听实话的开始喘气。

    “哎……”

    赵大志唯有一身长叹,背着手,有些无奈的进了屋。

    “我身体有这么差吗?”

    赵远有些不服气道,然后再次舞了几刀,又开始有些气喘……

    真的很差!

    赵远再次确定这个问题,心里也有些泄气,想当初自己身体那可是跑个六公里都不歇脚的,现在这个身体,那简直就是废物中极品,也就是极品废物。

    可在转眼一想,身体差可以锻炼嘛,至少没断手断脚?

    如此一来,倒也想得通了。

    于是在第三天,赵远就去了北镇抚司报道,报道之后也就耐心的等着,看怎么被分配,就北镇抚司而言,有负责抓人的,也有负责审人,还有负责看大牢的。

    北镇抚司内。

    赵远的职位现在是小旗,小旗的上司也就是百户,赵远的调令也就送到他的手里,拿着调令他一看,脸色微微一变,思索片刻,便直奔室内,轻轻敲门得到允许之后这才进去,把手里调令放在了桌上,道:“千户大人,请看。”

    千户姓张,名四息,出任锦衣卫千户已经十年,平日坐镇北镇抚司,负责整个北镇抚司诏狱。

    趁着他看调令的时候,百户道:“属下看到这个调令之后,颇有不妥,所以急忙送来。”

    张四息看着调令,眉头也皱了起来,微微点头,问道:“他人在何处?”

    百户道:“正在外面候着。”

    张四息合起了调令,道:“查下其他牢房看有没有空缺,先把他安排过去,至于这调令本官自有主张。”

    百户刚要答应,外面突然有人道:“千户大人,这恐怕有些不妥吧。”

    百户脸色微微一变,连忙退后两边,站在一旁,行礼道:“下官参见大人。”

    进来之人看了他一眼,道:“你下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百户连忙道:“下官告退。”

    说罢,急急忙忙的离开了房间。

    屋内顿时就只剩下张四息和所进来之人。

    张四息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三弟,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

    来人冷哼一声,道:“我当然知道他什么人,赵大志的儿子。”

    张四息道:“既然你都知道,为何还要把他安排去黑狱,黑狱那种地方,即便是锦衣卫一等一的好手也得小心翼翼,更何况这赵远是赵大志的二儿子本来就是手误缚鸡之力病书生,去黑狱这种地方,岂不是亲自送他上黄泉路一样。”

    来人冷冷道:“我可没亲自送他上黄泉,这调令可是同知大人亲批的。即便身为锦衣卫千户的你,也不能违背命令吧。”

    张四息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之色,道:“三弟,事情都过了十五年了,你难道还放不下?”

    来人啪的一拍桌子,怒道:“十五年?什么十五年,在我眼里那就是昨日之事,当日他让人尝了失兄之苦,今日我就让他尝尝丧子之痛。”

    说到这里,他目光紧紧的盯着张四息,道:“二哥,你可别忘了,我兄弟也是你兄弟,还是亲兄弟!这十五年来,赵大志一直在北镇抚司当差,你一直护着他,我不动他,也是念着当初的情分,至于他儿子若是死在黑狱,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张四息叹口气,道:“上辈之事,何必祸及晚辈。”

    他道:“父债子偿,既然你舍不得对张大志出手,那么休想阻止我,而且,张千户大人,你一定不会违抗同知大人的命令吧!要知道……”

    “军……”

    “法……”

    “如……”

    “山……”

    他一字一顿说道,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张四息,又道:“身为锦衣卫的千户的你,深知违抗军法后果是什么,你别忘了,你的妻儿同样也在京城,张大志死了一个儿子还有另外一个儿子可以给他送终,但你呢?哈……哈……哈”

    说着这里,他大笑几声,出门而去。

    房间内顿时安静下来。

    张四息站在了桌子前,桌上的调令被从外面的风吹着,扑闪扑闪的……

    张四息就仿佛失神一般,呆立在哪里,一动也不动。

    忽然间,从外面涌进来一阵强风,原本就蠢蠢欲动的调令顷刻间脱离了桌子的束缚,飘了起来,飞起了尺来高之后,缓缓的朝地上飘落去。

    眼看它就要离开桌子的范围,朝地上落去,突然间,原本仿佛失去了三魂七魄的张四息闪电般探出两根手指,将飘落的调令夹在了指间,同时喝道:“来人!”

第三章 黑狱

    在很多人的眼里,朝廷就是朝廷,江湖就是江湖,两者并没有什么关系。

    可在朝廷眼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有江湖地方就有朝廷。

    最早太祖皇帝能打败无数强敌,他的身边就有不少江湖的英雄豪杰,成祖皇帝能取得天下,同样也少不了江湖人物的力量,而接下来的历朝历代的皇帝也深知这些江湖人物若能被所用,则是一股庞大的力量,可若不被所用,便是扎进肉里面的刺,刺虽小,却能让人痛入心脾,彻夜难眠。

    于是,朝廷表面上看上去对于江湖不理不问,实际上时时刻刻都盯着江湖上一举一动,也会插手江湖事务。

    锦衣卫插手江湖事务最简单而又粗暴,若这些人在朝廷眼中认为还有一定的价值,那么就会抓住关起来,若绝得对朝廷已经任何的价值,那么从此以后江湖之中便再无此人。

    被抓起来的会被悄悄的运抵北镇抚司,被关入镇抚司衙门地下的大牢之中,知道这个大牢的人非常之少,仅限于守卫和部分锦衣卫官员,而私下他们都称呼这里叫黑狱。

    既然被关押在这里的人都是江湖之中一些穷凶极恶之徒,平日他们都逍遥自在,无法无天,突然被抓住关了起来,脾气自然好不了多少,因此这里狱卒死亡率非常之高,一个不留神就会丢掉性命。

    赵远对于自己所面对的浑然不知,在外面等待了一段时间之后先前进去的百户长才走了出来,把手里的调令递给了过来,道:“你以后就是我的手下了,跟我来。”

    跟着此人赵远领领了衣衫和佩刀,穿戴好了之后顿时有些失望,他脑袋里面所构筑的锦衣卫形象那可是飞鱼服,绣春刀,但是现在才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一回事,那种看起来帅得掉渣的飞鱼服那可是高级干部才能穿的,自己一个小旗,充其量也就是一个班长,穿的衣服和普通的锦衣卫没什么区别,也就是头戴乌纱帽,身穿圆领深蓝色长衫,上面绣着自己都搞不懂到底是什么图案,下摆是马面褶,脚蹬白底皂靴,除此之外腰带上面还挂着一个小铜牌,代表自己锦衣卫的身份,武器也并非什么绣春刀,也就是一把看上去极其普通长刀。

    最主要的一点,现在赵远精神是不错,可是身子却很瘦,锦衣卫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就算把腰带勒得再紧,整个看上去还是松松垮垮,锦衣卫的那种让人感觉恐惧和威武的气质在他身上一点都体现不出来,反而就像一个唱丑旦的戏服一样。

    “没事,多打怪,多升级,装备自然就好了!凭自己的本事,说不定将来自己也可以位极人臣,权倾朝野,所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按照惯例,当领导之前,都要下乡锻炼锻炼的。再说,自己原来祖上八倍都没出个吃皇粮的,自己现在也算光宗耀祖了不是?”

    赵远心里如此一安慰自己,顿时好了多了,心情不错的跟在带路人的后面,步入了北镇抚司衙门,在里面沿着走廊绕了两圈之后已经深入了北镇抚司衙门之内。

    北镇抚司作为锦衣卫两个重要分支部门,这里是戒备森严,守卫也是精挑细选,锦衣卫精锐中的精锐,从这些守卫前面走过,他们也仿佛入定的老僧一样,依旧紧紧的握着刀柄,一双如鹰眼般锐利眼睛却死死的盯在了自己身上,仿佛自己稍微有点异动,他们手里的刀就会毫不犹豫的劈过来。

    不一会,赵远跟着他来到了一扇门前,这扇门看上去异常的普通,和普通门并没有两样,如果说非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在门口站着两个守卫。

    抵达门口,百户长停了下来,缓缓的推开了门,道:“有一点你必须得牢记,进了这扇门之后,你所看到的,听到的,知道的均不能给任何人提及,甚至你父亲、母亲,一旦被人所知,不仅仅你性命堪忧,还会祸及他们。”

    因为是部下的儿子,百户长也就多关照了几分,更何况这千户还有吩咐。

    赵远立刻道:“是!”

    心里却好奇,这下面是什么地方?接着,朝屋内看去。

    在门口的背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些桌椅板凳的摆设,而且一条朝延伸至地下的通道。

    “这里居然有地下室?”

    赵远心里惊讶道。

    百户率先迈步朝下面走去,赵远连忙跟上,背后门此刻也轻轻的被关上。

    作为一名建筑专业毕业的高材生,一下台阶赵远就特别留意这个地下室的构造,要知道因为中国古建筑大多数都是木质结构,保存下来的很少,很多现在都仅仅只剩下一个地基或者土墩,比如说大明宫,要知道大明宫即便放在现在也是全球第一大的单体木制建筑,而当唐朝建造完大明宫的时候,西方的那群半文盲还在为了吃饱打得你死我活。

    下台阶至于赵远心里也默默的记了一下梯步的数,当抵达最后一梯的时候,心里默算了一下,自己已经深入地下一丈半左右。

    在自己眼前也突然开朗起来,台阶下面赫然有点类似一个大厅地方,大厅四周的墙壁上有几个一米见方大笑的空洞,光线便是从这些空洞投射下来,在白天起道了照明的效果。

    整个大厅就好像是个中转站一样,从大厅延伸出去了四条通道,每条通道仅仅只有半丈来宽,通道之中并无光线,因此每个几丈远就点着一个火盆,借着火光一眼就能看出墙壁都是石头砌筑而成,。

    赵远此刻不得不感慨一下老祖宗智慧,整个大牢深藏于北镇抚司衙门之下,全是石头砌筑而成,屋顶均做成了拱形,这样即便没一丁点水泥和钢筋,却能建造如此规模的地下室。

    而且眼前牢房和想象中好像有些不一样,按照描述,锦衣卫大牢同样也应该是行刑的地方,整个大牢已经是充满了腐臭和焦臭之味,充斥着犯人的惨叫和呻吟之声才对。

    然而,这里实在太安静了,安静得就如坟墓一样。

    “难道这里关押都是一些重要人物,什么内阁大学士、王公贵族、之类?”

    赵远心里猜想道。

    正在此时,百户递上一把钥匙,道:“这是打开门的钥匙,你现在负责看管地字十三号牢房,就是这条通道最里面的牢房,大牢内关押着两个犯人,你现在负责他们的饮食起居,切记,注意言辞,不可激怒他们!”

    赵远回过神来,接过了钥匙,点点头,道:“属下遵命。”

    说完,便按照他所指的方向走去。

    待赵远走出了几丈远之后,百户朝旁边站岗的锦衣卫招招手,这锦衣卫立刻识趣的走了过来,拱手道:“大人!”

    百户朝赵远的方向努努嘴,道:“此人和张千户大人有些渊源,他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多多指点他一下,凡事也多提醒提醒!”

    “属下遵命!”

    锦衣卫点点头,迅速站回了自己位置。

    百户朝着赵远的方向又看了看,微微摇摇头,叹口气,这才沿着楼梯朝上面走去,锦衣卫等级制度森严,千户大人都无可奈何,自己又能如何?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看他造化了。

    此处看上去有些阴森,虽说周围也有看守的锦衣卫,可是锦衣卫一个个就仿佛是木雕一样,秉着应该和同僚搞好关系的原则每路过一个人,也一笑算是打招呼,不过那些人完全就当没看见,鸟都不鸟,赵远顿觉异常的尴尬,心里不由的道:“都一个个木头人?动都不动?”

    就在此事,前面牢房之中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

    顷刻间,通道内的那些就如木雕一般的锦衣卫动了起来,呛呛呛拔出了刀,立刻冲向传出惨叫的牢房,打开门闯了进去。

    赵远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贴墙站着,很快那些进去的锦衣卫又涌了出来,不过其中两人却一前一后抬着一个人出来。

    当他们路过的时候赵远也看了一眼,在旁边火盆的火光之下发现他们抬着的人同样也是一个锦衣卫,不过这锦衣卫胸口衣服已经是一片狼藉,被血水染红,而原本应该心脏的位置却已经凹了下去,看上去有些空洞洞的。

    他们一路抬过去,地上便留下了一串串血迹,空气中也隐隐约约有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呕……呕……”

    赵远顿时觉得胃中一片翻江倒海,就有种想吐的感觉,连忙转过身去,趴在墙壁上,死死的憋住。

    终于,赵远感觉自己都快被自己憋死了,那种想吐的感觉才减轻了一些,可嘴里却是一股浓浓的酸味,胃因为刚才一阵阵的痉挛却隐隐约约有些疼痛起来。

    “喝口水!”

    旁边有人递过来一杯茶水。

    赵远抬头看了看,递水的同样是一锦衣卫,于是也没客气,连忙接过了茶杯,一口气把水喝得干干净净。

    一杯热茶下肚,那种难受的感觉顿时消失了不少,人也感觉好了一些,便把茶杯递了过去,谢道:“谢谢。”

    这锦衣卫接过了茶杯,笑道:“不用谢,你是新来的吧。”

    赵远点点头,道:“今天是第一天。”

    锦衣卫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道:“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已经这牢房这月第五起了,对了,你看守的是那间牢房?”

    赵远道:“地字十三号。”

    锦衣卫微微点头,道:“哦,休息好了就进去吧,自己小心。”

    说完端着茶杯便朝外面大厅走去。

    “锦衣卫之人还是有好人啊。”

    赵远心里不由的感慨道,转身看向自己即将要看守的牢房,一咬牙,迈步朝前走去,所谓既来之则安之,这天下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可刚刚走了两步,赵远身子不由的一僵,顿时一股凉意从脚心直奔牢门:先前他说刚才是本月第五起,可今天才初三啊。

    先前那个锦衣卫走出通道之后,又朝赵远看了一眼,然后旋即朝旁边一闪,招招手,道:“问清楚了,地字十三号,来……来……下注,看他能活几天!”

第四章 洗髓伐经

    赵远此刻突然意识道这里关押可不是什么王公贵族,朝廷大员,短短的几丈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才走到大铁门前,拿出了钥匙,准备打开铁门。

    可是右手却忍不住颤抖,钥匙始终在锁孔的周围划动着,却始终没办法插进锁孔去。

    一咬牙,赵远一把用左手抓住了右手手腕,这才稳住了右手,钥匙也顺利的插入了锁孔,然后深吸一口气,缓缓的扭动了钥匙。

    锁孔估计很久都没上油润滑了,扭动起来有些费力,费了不少的力气终于听到咔嚓一声,原本紧闭的门突然出现了一丝松动。

    即便锁已经打开,可是要不要推开这个门,赵远还是在犹豫,谁也不知道门内到底藏着什么,而刚才那个锦衣卫惨状却依旧历历在目。

    可杵在门口显然不是一个办法,赵远也深知这点,可同样深知要面对始终必须,于是鼓起勇气,用力的推门。

    “吱……呀……”

    沉重铁门发出了让人有种起鸡皮疙瘩声音,缓缓的出现了一个仅仅能容纳一个人大小来。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牢房里面情况,突然间,赵远突然感觉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住,然后用力的朝前拉去。

    “怎……怎么回事?”

    赵远一惊,身子连忙朝后仰去,希望能摆脱这股力量,可是一切都是徒劳,自己就好像被一个大汉猛拽着前进,没丝毫挣扎的余地。

    在前面是一间牢房,一个披头散发之人此刻正一只手探出牢房之外,取指如爪,黑漆漆的指甲仿佛就如老鹰的利爪一样,带着黝黑的光芒。

    “砰!”

    后面的门砰的一声紧紧的关上。

    赵远想大叫,可自己的喉咙仿佛被捏住了一样,丝毫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想要挣脱那股力量,却发现自己丝毫使不上任何的力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距离那只黑漆漆的爪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鹰王,你若杀了他,你可就输了!”

    旁边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声音中还带着几分悠闲。

    而此刻,赵远已经被一把抓住了胸前的衣襟,然后整个人不由自主的紧紧的贴在了牢房上,这牢房周围可是用婴儿手臂粗细的铁棍围了起来,脸接触的地方确是异常的冰凉,那只手仿佛要把自己拉近笼子一般,挨着铁栅栏的脸感觉一阵阵剧痛,整个身子骨头都仿佛要散架一样。

    牢房和外面大厅一样,白天的时候同样利用墙壁上洞口来采光,如此近的距离,接着外面的光线,赵远也看清楚了此人的模样:一张苍老却依旧看上去凶狠的脸,同样凶狠还带着嗜血光芒的双眼此刻正打量自己,那种感觉就仿佛是猛兽正在盯着自己猎物,下一刻就将把自己的猎物撕成碎片。

    “放屁,老子血煞鹰王纵横江湖几十年,什么时候认输过?”

    鹰王反驳道,然后手一松,超前一推。

    赵远顿觉一股大力传来,然后身不由己的朝后踉踉跄跄的后退,砰的一下撞到了墙壁上这才停了下来,顿时背后一股剧痛传来,刹那间,自己身体五脏六腑仿佛都被狠狠打了几拳一样,忍不住蹲了下来,弯腰大声咳嗽起来。

    “说的也是,血煞鹰王在江湖之中那可是鼎鼎大名,江湖中人谁闻之色变?这说话当然也说话算话。不过刚才我看你好像是杀了他吧。”

    旁边的声音那个悠然的声音再次说道。

    “哼……刚才本鹰王只想看看这小子资质如何而已。”

    血煞鹰王辩解道,盘脚坐在了地上。

    “那他资质如何啊?”

    声音再次问道。

    血煞鹰王道:“根本就是废材一个,身体瘦弱不说,还是经脉狭窄,天生的短命鬼,估计活不过十八岁!要老夫教他武功,岂不是白费力气?”

    “那你意思就是不教了?你若不教,那就我来教,要是将来他在江湖上能有翻作为,岂不是证明我比你强?”

    “什么叫你比我强?当初我们大战一天一夜并没有分出胜负!”

    “但你说此人是天生短命鬼,活不过十八岁,若我教他武功,他活过了十八岁,甚至长命百岁,那就是逆天改命,光凭眼光这点,我就胜过了你。”

    “逍遥老儿,你休得激我。”

    “老夫可没激你,再说了,这弟子资质好,能得你真传那是天经地义,这资质不好最后还能在江湖之中又一席之地,那才叫做名师出高徒。罢了,罢了,你们魔教之人,就懂得打打杀杀,怎么能教徒弟?还是老夫来教吧。”

    这段外人听来不痛不痒之话就好像一把刀子捅在了血煞鹰王心口,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双手猛的抓住眼前的铁栏杆,怒道:“逍遥老儿,你说什么?”

    此刻他双眼瞪得就如铜铃一般,握着铁栏杆的双手手背青筋鼓起,婴儿手臂大小的铁栅栏仿佛也发出了痛苦的呻吟之声,手握的位置居然开始微微下陷。

    被称为逍遥老儿之人对血煞鹰王的愤怒却是熟视无睹,淡淡道:“我不是说得很清楚了?这徒弟你若不教,我来教。”

    血煞鹰王怒道:“谁说本鹰王不教?”

    说罢,眼睛猛的看向了赵远,喝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此刻赵远心腹之中剧痛已经消失了不少,心里也大概明白眼前此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最主要的从他们对话之中可以听得出来此人还是魔教中人,哪敢有丝毫犹豫,连忙学电视剧里面啪的一拱手,恭敬道:“前辈,晚辈赵远!”

    “赵远……”

    血煞鹰王念了一声,道:“跟着我学武,你可愿意?”

    “学武?”

    赵远心里一愣,眼睛一转,连忙道:“晚辈愿意!”

    要是说一个不愿意,估计这小命就没了,要是学武能让他不杀自己,别说学武,学孙子都姓!

    赵远发现自己是在太贱了。

    血煞鹰王道:“好!本鹰王也就收你做个记名弟子,免得以后你学艺不精出去丢老夫的脸。过来磕头吧。”

    赵远强忍着心腹的疼痛,连忙小跑两步道血煞鹰王之前,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这话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若死了还有屁的尊严。

    血煞鹰王微微点头,道:“去,也给他磕三个!”

    被血煞鹰王称为逍遥老儿名叫逍遥子,闻言奇道:“你收徒为何要给我磕头?”

    血煞鹰王道:“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这牢房就这么宽的地方,我教他武功,岂不是被你也偷学了去,那以后有机会我你在过招,你深知我底细,岂不是就先输你一招?我教他我得意武学血鹰十八式,那么你也得教他你最拿手的功夫拈花指。这样才公平!”

    逍遥子道:“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血煞鹰王道:“你们正派人士口口声声武林道义,光明正大,实际上没几个好东西,除了决明子那个牛鼻子和苦禅那个秃驴,其他本鹰王一个都瞧不上!”

    逍遥子苦笑道:“还好,我白道武林还能有两个入你法眼的,也罢,年轻人,过来吧,既然鹰王都传你他得意绝学血鹰十八式,老夫也不能藏着掖着,就传你老夫得意绝学拈花指。”

    赵远此刻还是有些懵,闻言连忙爬起来三步并两步跑到了逍遥子的牢房,同样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心里此刻依旧搞不清楚两人到底打了什么赌,不过就目前而言,自己所知有二件事情,第一,自己小命好像保住了,第二,自己一下子多了两个师傅出来。

    待赵远磕完头,逍遥子笑道:“鹰王,是你先教还是我先教啊?”

    血煞鹰王道:“既然老夫先收的弟子,自然是老夫先交,你过来!”

    赵远哪里敢有丝毫的犹豫,又急急忙忙的跑到了血煞鹰王牢房面前。

    刚刚站定,血煞鹰王迅速的屈指两弹,两缕劲风直袭赵远膝间。

    赵远顿觉膝盖一麻,忍不住的跪在了地上,正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发现血煞鹰王突然伸出手来,一抓抓住了自己脑袋,顿时不由大惊失色。

    “不用惊慌,鹰王打算用内功打通你郁结的经脉,闭目,凝神!”

    这声音就如蚊语一般,却能听得清楚,却是上乘内功施展的千里传音,说话之人正是逍遥子。

    安抚了赵远之后,他又笑道:“早就听闻鹰王的洗髓经已练至化境,今日一见果然不假,不过你也悠着点,这小子身体可弱得很!”

    血煞鹰王骂道:“本鹰王做事只有主张,何须你在一旁嚼舌头!”

    说罢,一声轻喝。

    赵远突然额头一暖,接着这种暖意迅速的扩散全身,就仿佛沐浴在秋日的阳光之中一般。

    紧紧瞬间之后,一股寒意从百会穴钻了进来,几乎是瞬间,原本身体的暖意消失得无影无踪,瞬间就变成了一股仿佛可以让全身都冻结的寒意。

    紧接着,这寒意仿佛就成了活物一般,开始在身体内钻来钻去,随之而来便是深入骨髓的疼痛。

    赵远忍不住就要痛苦的发出声音来。

    “忍住,凝神!”

    逍遥子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赵远闻言狠狠的咬近了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来。

    此刻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晕过去。

    然而那股寒意带来的疼痛却毫不留情的刺激着身体的每个细胞,让想晕过去也变成了一种奢望。

    仅仅片刻的功夫,因为剧烈的疼痛,赵远浑身就已经被汗水打湿,仿佛就如从水里捞起来一般。

    在看鹰王,饶是他内力深厚,替人洗髓伐经之事也并非易事,此刻他同样汗水淋漓,而刚才流出的汗又被他内力蒸发,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如烧开的开水壶一样,蒸汽腾腾。

    此刻大牢之内异常的安静,就连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到。逍遥子也屏住了呼吸,他深知血煞鹰王和赵远两人现在已经是关键时刻,若有丝毫打扰就可能前功尽弃,重则两人都由性命之忧。

    可就在此时,原本紧锁的铁门居然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

第五章 两种绝学1

    血煞鹰王点的是赵远的昏睡穴。

    赵远的经脉已经被强行打通,此刻却已经是伤痕累累,一个不留神就会爆裂而亡,到时候神仙都难救,于是干脆就让他睡觉,在睡觉休息的过程中让经脉得以恢复。

    赵远这一睡足足睡了五个时辰,等缓缓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黑,整个牢房因无人点燃火盆,此刻正是一片漆黑。

    不过对于两位高手而言,白天和黑夜并没有什么影响。

    让赵远惊讶的事情也开始发生。

    尽管大牢里面黑漆漆的,可赵远却发现自己居然在黑暗之中能依稀看清楚大牢的内情景,那种感觉就好像牢房内有一盏不是很明亮的灯一样,而此刻大牢内却并无任何的光源。

    “这是什么状况?我眼睛安了夜视仪?”

    赵远心里震惊道,自己居然能在如此黑漆漆的环境下看到东西。

    “小子,睡醒了是吧,还不快去给我们弄点吃的,还要酒,越多越好!”

    血煞鹰王异常不满的声音如炸雷一般在耳边响起,实际上他说得并不是很大声。

    赵远顿时一个激灵,连忙道:“是!”

    说着急忙翻身起来,然后一步迈出。

    按照平常的话,迈步一步也就仅仅一米左右,然而这一脚踏出,赵远却发现自己身子突然迅速的超前奔去,然后一个刹不住,整个人就直愣愣的砰的一下撞在了门上。

    这一撞可不轻,铁门也发出了如被铁锤敲打一般的声响。

    响动自然也引起了其他锦衣卫的主意,可有了白天的经历,现在可没人胆敢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若一夜之后那个新去的狱卒还没出来的话,那就得考虑一下收尸的事情。

    赵远也被这一撞给撞得有些昏头昏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身体经脉已经被你大师父用洗髓经打通,已经今非昔比,你也不忙出去,先在大牢之内学会控制,学会如何如平常一般走路,免得被人察觉。”

    逍遥子此刻说道。

    “哼……”

    对于他给自己扣在头上的大师父的称呼,血煞鹰王也就一哼,并未反对。

    “是……”

    赵远立刻答应道,被逍遥子一提醒,这才发觉自己身体果然和以前有些区别,浑身上下有种异常轻盈的感觉,却又充满了力量,看上去轻轻一步迈出,整个身子却一下就窜了出去,自己根本就控制不了。就好像之前自己是个qq,排气量0.8升,要提个速那就得猛踩油门,现在却变成了排气量6.2升的兰博基尼,要如以前一样踩油门结果就是车祸。

    赵远心里打的比方却也恰当,习武一般都是从小开练,所谓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练的过程中身体也在逐渐的适应,因此也能想快就快,想慢就慢,身随意动。而他却不是,身体突然改变,脑袋意识和身体的动作根本就不合拍。

    于是,长大成人十八岁的赵远不得不在牢房里面重复十七年前的事情:学走路。也就是说,要把兰博基尼开出qq车的感觉来。

    看上去很简单的事情此刻却并不简单,赵远首先要做的就是放缓自己动作,虽说这种感觉异常的难受,然后走路的时候尽量不要腿部用力。

    如此这般在牢房里面溜达了足足一个多时辰,赵远才勉强和平时差不多,这才打开了牢房,出去给二人准备吃的。

    他一出现,门口那些站岗的锦衣卫顿时就如见鬼一样,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了过来。先前牢房里面那么大动静,他们还以为赵远死定了,那知道他居然活蹦乱跳走了出来,而且看气色居然比之前还好些。

    被人如此注视,赵远大大方方冲着他们一拱手:“诸位大哥,这里面的犯人要吃东西,不知道哪里取啊?”

    站岗的锦衣卫这才回过神来,指指上面道:“上楼,找到门口的兄弟禀告,然后耐心的等着,饭菜到了会有人喊。”

    赵远点点头,又问道:“这要点酒可以吧?”

    锦衣卫有些呆滞的点点头,道:“可以。”

    赵远再次一拱手,道:“大哥,谢了!”

    谢完也就沿着楼梯离开大牢去去饭菜。

    下面那些锦衣卫就立刻集聚起来,七嘴八舌道:

    “他居然没死?”

    “这小子命真大。见鬼了吧。”

    “今天估计是个例外,或许前面里面杀了我们几个兄弟有些顾忌,因此才没下手,我看要不了几天,他小命也就玩了。”

    “里面的人会顾忌我们锦衣卫?听说当初为了抓他可折损了好几十人。”

    “此一时彼一时,这都被关进大牢里面了,你看那些朝廷重臣,平日那个不是威风八面?可一旦被关了进去,几套刑具一用,那个不变成了孙子?”

    ………………

    下面人说话的时候,赵远上了楼,要了饭菜,接着耐心等着,不一会饭菜就送来,还有一坛子酒,带着酒菜回到了牢房,顺便点燃了牢房中的火盆。

    饭菜是两份,酒只有一坛,于是赵远也就一一把酒满上,在一旁小心的伺候着,同时也小心的打量了一下自己两个师父:血煞鹰王不怎么在意自己边幅,披头散发,吃饭的时候也是狼吞虎咽,一碗酒一口喝干,反观逍遥子则斯文多了,头发疏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身上的衣服也平平整整,吃饭也是细嚼慢咽,喝酒也是小口抿着。

    于是,逍遥子才刚刚吃了几口,血煞鹰王这边已经如风卷残云一般把饭菜一勺而光,逍遥子酒才和了几口,血煞鹰王已经喝完了一坛子酒,就重量而言,酒足足有三斤。

    吃饱喝足之后,血煞鹰王把碗筷一扔,喊道:“臭小子,等会把屎尿盆子倒了洗干净,整得这里臭烘烘的,明天早上我就开始教你武功,你可听清楚了,虽说你磕头拜了师,要是你小子偷懒怕苦,我一掌劈了你!”

    说罢,也不管赵远,自己走到牢房的另外一角,朝上面一躺,呼呼大睡起来。

    逍遥子此刻则微微一笑,道:“你大师父为了替你打通经脉,可用了上乘的内功,而且还为此折损了一年的寿元,你若是偷懒怕苦的话,着实该打。”

    赵远也聪明,连忙道:“徒儿已经勤奋练功,不辜负师父期望。”

    逍遥子点点头,道:“孺子可教也。我也吃好了,收走吧。”

    赵远收拾好了碗筷酒坛,送了出去,然后又折回大牢,倒了夜香,又把马桶清洗得直到没一丝异味之后这才送了回去,直到此刻也才明白自己在这牢房里面到底是什么职位了,那就是负责大牢里面人的吃喝拉撒,顶着锦衣卫的头衔,和打扎的没什么区别。

    不过话说得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更何况自己伺候的两位可还要教自己功夫,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就凭着这点,自己一个徒弟伺候一下师父又有什么?不就是送下饭菜,倒下屎尿?一想到这点,赵远也没觉得这是多大一个事,或者说丢的事。

    忙完了一切已经是深夜,赵远也回到了自己房间,房间就在镇抚司衙门旁边的锦营房内,黑狱所关押的犯人又属于锦衣卫的机密,因此这边的锦衣卫和狱卒都住在一个单独的院子,四人一间房,被褥之类的也是准备齐全。

    忙活了半天,赵远也觉得有几分疲惫,躺在床上没多久就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天空已经发白,连忙洗漱完毕之后直奔大牢之内,替两人端去了热腾腾的洗脸水,待二人洗漱完毕之后又送去了早饭。

    等二人早饭用完之后,赵远正准备收拾碗筷出去,血煞鹰王此刻道:“先放在一边,本王现在就教你武功,本王成名绝学,血鹰十八式!”

    赵远精神一震,立刻道:“是!”

    和其他男孩子一样,赵远从小心里也有自己的一个武侠梦,也希望有朝一日能仗剑走天涯,纵横江湖,快意情仇,不过理想丰满,现实骨感,大学毕业之后不得不为了生活而挣扎,慢慢的,岁月磨平了当初的梦想,也只有偶尔累得快爬不起来的时候在梦里面缅怀一下过去的梦想。

    而现在,则鹰王不仅仅替自己打通了经脉,还要教自己武功,当初的理想成功迈步了第一步,足以让人欢欣鼓舞。

    此刻,血煞鹰王轻喝一声,道:“看好了!”

第六章 两种绝学2

    血煞鹰王的内功为洗髓经,本来就是极其霸道的内功心法,因此他的功夫同样也走的刚猛的路子。

    他招式一施展开来,顿时狭小的牢房之中顿时就变成了如狂风暴雨来临的海面一样,凛冽的劲风从牢房的铁栅栏之间钻了出来,打在人身上就如被铁爪抓了一般,而那些精铁所铸的铁栅栏此刻被敲得当当直响,留下了一道道的划痕,旁边花岗石墙壁更是不堪,顷刻间石屑纷飞,留下一道道指头大小的沟壑。

    血煞鹰王的内功本来就是以雄厚著称,而血鹰十八式同样也属于刚猛类的招式,对敌之时运气与手掌之上,顿时硬如精钢,寻常刀剑也难伤分毫。

    赵远现在的眼力已经非同寻常,可此刻眼前的鹰王已经消失了一般,仅仅留下一道道的残影,至于他那些招式动作,根本就看不清,而且那些奔涌而出的气劲打在人身上绝对不好受,只有不断的退,再退,直到退到逍遥子的牢房这边,无路可退。

    “这就是高手啊!”

    贴着墙赵远心里不由的感慨道,虽说中国武学会输给格斗术,那个叫什么的什么的要是和这血煞鹰王也就是大师父过招,秒秒钟被灭成渣啊。

    对了,等自己学成之后也改个名字,干脆就复姓东方,叫东方不败?就如那四句口号:日出东方,唯我不败,文成武德,一统江湖。

    多有气势?

    不过,这看都不看清,怎么学?

    逍遥子也发现了赵远的窘境,道:“鹰王,你这种教法可有些不对啊。”

    正在演武鹰王立刻停了下来,瞪着眼睛,大声嚷道:“逍遥老儿,我们可说好了,你教你的,我教我的,什么时候容得你来评价我教得对不对?”

    他一停下,刚才漫天的气劲也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赵远也才松了一口气,背上有些凉飕飕的。

    逍遥子笑道:“我可不敢评价鹰王您啊,只不过你刚才这招式使出来,和你我比试时候相差无几,老夫穷尽全力也才能勉强应付,你觉得这小子昨日才被你打通了经脉,能看得清你的招式?”

    血煞鹰王一愣,气道:“那是他愚钝。”

    对于自己的错误,他显然是不可能承认的,更何况在逍遥子面前。

    逍遥子道:“既然他愚钝,那么也只有按照愚钝的方法教他,不如由我下来如何?”

    血煞鹰王道:“不行,我说了先教就先教,小子,你过来,这次我慢点,你可认真看清楚了!”

    赵远连忙屁颠屁颠上前,恭敬道:“大师父武功高深莫测,徒儿资质愚钝,还请大师父稍微慢点”。

    血煞鹰王抬起手来,摆出了血鹰十八式的起手式,脸上的肌肉不由的抖了抖,血鹰十八式是他的成名绝学,所有招式已经成了习惯的动作一般,对敌的时候也随意而来,丝毫不会去想是第几招第几式,更何况招式在实战之中有着无数的变化。

    现在却要自己一招一式,还得慢慢的把血鹰十八式演示一变,对于从来不喜欢讲规矩的血煞鹰王而言简直就和要命一般让他痛苦,而这痛苦的根源显然就来自牢房旁边这个小锦衣卫,顷刻间,血煞鹰王都想一把把他抓过来,然后扭断他的脖子,一了百了。

    可一想到如此一来自己就被逍遥子看了笑话,被那些所谓白道人士所耻笑,心高气傲的鹰王更加没法忍受,心里暗道:“等有朝一日出去,一招就把这臭小子给劈了!反正我没真心收他为徒!”

    心里安慰了自己一下,微微深吸一口气,道:“臭小子,看好了!第一式,鹰击长空!”

    站在牢门外的赵远之前也摆出和鹰王一样的起手式,不过却不见他又什么动作,正奇怪的时候突然感觉身上有股刺骨的寒意,正寻思怎么回事的时候,却又听见鹰王声音,也放下了心思,跟着学了起来。

    对面牢房之中的逍遥子此刻却松了一口气,悄悄的放下了扣在手指之间的一截草茎,刚才瞬间明显的感觉到血煞鹰王流露出来的杀气,好在这股杀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并没发难,不然的话即便是自己也不一定百分百的保证救下这个锦衣卫。

    这边,血煞鹰王教了三招之后便停了下来,朝地上一坐,道:“先教你三招,给我练熟了再教你,愣着干什么,开始!”

    赵远连忙开始从头练,刚刚一抬手,就感觉自己手腕一疼,接着就听鹰王骂道:“你这是鹰爪吗?鸡爪都不是?”

    “刚才教你就忘了?这招式这样的?我见过蠢的,没见过你这样蠢的!”

    “简直就是废物,再来!”

    ……

    鹰王显然把刚才心里的怒气此刻找到了宣泄之处,赵远只要一点不对,他就屈指一弹,一缕劲风就直奔赵远招式之中所错之处,同时也没忘记狠狠的训斥几句。

    不过他下手也有分寸,劲风击中赵远的时候并不会造成伤害,仅仅是感觉到疼而已。

    于是在鹰王这种教法,一上午赵远浑身上上下也不知道挨了多少下,终于把三招记得分毫不差,当然,浑身上面都在疼,趁着给他们去午饭的时候也悄悄的看了下,到处都是淤青,简直叫做体无完肤。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心里赵远也只有如此安慰自己一下。

    用过了午饭,休息片刻,现在轮到逍遥子教了,把赵远叫道了面前,他问道:“你可识字?”

    赵远道:“之前读过私塾,认识字。”

    逍遥子点点头,道:“那可知道人体穴道所在何处?”

    赵远想了想,摇了摇头,自己之前又不是学中医的,哪里回去研究穴道。

    逍遥子一副早就了然于胸的样子,道:“那你先去找一本医书,好好记住人体周身穴道之后,我在教你。”

    这话被旁边的血煞鹰王听见了,他顿时不悦道:“逍遥老儿,你这算什么?我传授给他的是血鹰十八式,你却让他看书?识字?你是打算让他离开锦衣卫之后去当大夫还是教书先生啊?”

    逍遥子笑道:“非也,老夫的绝学是拈花指,本来就是以打穴见长,他若光学招式又却不知道穴道在何处,学和没学又有何区别?鹰王悉心传授他血鹰十八式,老夫若不尽心,也就是对你我比试不尽心,那岂不是言而无信,愧对鹰王你?”

    言语之间,却又好好捧了捧血煞鹰王。

    “算你识相!”

    血煞鹰王哼了声,叫道:“臭小子,既然你现在找不到医书,也别闲着,立马给我围着牢房跳.”

    “跳?”

    赵远心里有些不解。

    逍遥子也没反对,道:“鹰王所言甚是,虽说你经脉被打通,可身体依旧羸弱,需要好好锻炼,今天你也练着吧,晚上再去找书。”

    赵远听他如此一说,也就没在犹豫立刻蹲在地上,沿着牢房开始蛙跳,自己身体很弱,这点比谁都清楚,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如何行侠仗义?自己可不想当肾虚公子。

    不一会,牢房内又响起血煞鹰王骂声:“跳得这么慢?没吃饭啊,加快!”

    “歇什么歇,才跳了几下?接着跳!”

    在血煞鹰王的热情的鞭策下,赵远努力跳着,然后现在的身体实在太羸弱,运动简直就是它的最大死敌,没蹦几下,赵远立刻就觉得心跳加快,即便已经是喘气如牛了,还是上气不接下气,人都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要是实在跳不动就休息,反正你就是废物!”

    血煞鹰王嘲讽道,坦白的说,就赵远的资质和身体素质而言,连进他教当个打杂的都不要。

    “我可是不是废物!”

    赵远心里反驳道,一咬牙,狠狠的喘了几口气,再次朝前跳去,哪怕跳上几步就要大口大口的喘气,也没停下来的意思,毕竟有句话说得好:别人的同情不应该因为自己软弱。

    期限血煞鹰王还要嘲讽几句,后来不知道是否是因为懒得说话了,于是也不开口,整个牢房除了赵远大口大口的喘息声之外,就是脚落在地上的脚步声。

    然而,自尊心是有,可是身体却很诚实,随着体力的消耗巨大,赵远的身体已经有些不堪重负,腿脚仿佛已经有千斤重,而即便已经张大了嘴,可依旧感觉一口气接不上一口气,心跳的声音就像擂鼓一般,仿佛随时都可能蹦出来一样,眼前的景致也有些恍惚起来,旋即一阵天旋地转,扑通一声,朝前摔在了地上,嘴巴大大的张开,眼睛已经开始渐渐失去了神采,就如一条被扔上在了岸上的鱼一样。

    一切似乎都表明了,他已经距离死亡不远,就他削弱的体质而言,根本就抗不住这种高强度的运动。

    一直在一旁密切注意赵远动静的逍遥子此刻双手连忙虚弹几下,几缕劲风瞬间打在了赵远身上的几处大穴之上,他最得意的功夫拈花指本来就是以打穴为主,因此辨穴的功夫可是一流。

    被点了几处穴道的赵远虽说并没有立刻就醒来,不过身体内却开始发生了变化,原本血煞鹰王在用洗髓经替他打通穴道之后经脉之中剩余的内力则留在了丹田之中,被逍遥子一刺激,这些内力开始在赵远经脉之中迅速运动起来。

    现在的赵远已经濒临死亡,因为过于劳累,几乎已经快丧失了呼吸的本能,只需要片刻功夫,他就会窒息而亡。然而死亡也激发了赵远体内潜能,内力在经脉之中的运行让他从外息变成了内息,而且越抗争死亡一分,则内力也就越强一分。

    然而赵远可不会内功,现在还是处于濒死状态,这种情况下只有靠逍遥子不断的用内力刺激他周身大穴。

    此刻逍遥子手一伸,朝墙一挥,赵远仿佛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站立了起来,于此同时,逍遥子另外一只手也没闲着,不住的屈指弹去。

    如此的情景足足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赵远原本已经有些苍白的脸再次恢复了红润,原本一度消息的呼吸此刻也再次出现,在鬼门关溜达了一圈再次回到了现实世界,只不过他并未立刻醒来,还是处于昏迷状态。

    “呼!”

    逍遥子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放下了赵远,伸手一擦额头细细的汗珠,略微有几分虚弱道“鹰王,你知道我会出手?”

    血煞鹰王冷哼一声,道:“你不出手最好,等这小子累死了,锦衣卫换个人来,怎么都比他强,他自己累死可不管我事。”

    逍遥子反问道:“若你想把他累死,为何先前还替他用洗髓经打通郁结经脉?”

    血煞鹰王不屑道:“我高兴,需要你管?哼……”

    逍遥子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沉默片刻,旋即笑道:“破而后立,立则新生!鹰王,我又输你一着啊。”

    …………

    等赵远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又黑了,接着,血煞鹰王如炸雷一般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臭小子,还不快去给本王弄饭菜,想饿死本王?”

    赵远来不及多想,连忙爬了起来,急急忙忙朝外面走去,这一走心里突然有些奇怪,自己记得自己当时累得实在不行,突然想睡一觉,那么人应该特别累才对,为何现在自己一点都不觉得累?而且还是精神百倍。

    心里疑惑归疑惑,脚下也没挺着,急急忙忙娶来了饭菜,伺候两人吃了之后,收拾碗筷,倒掉马桶,一直忙到了深夜,休息一晚上之后,第二天再次回到了牢房之中,上午的时候血煞鹰王再次教了三招,除了把这三招练熟之后,还得练习昨天三招,和昨天以上,要是有丝毫的差错,血煞鹰王就会暴力伺候,于是一上午也没少挨揍。

    下午该跟逍遥子学,考虑赵远没时间出去,自然也就没办法取得医书,于是道:“老夫也就先教你拈花指招式,待你出去之熟记穴位。”

    略微停顿片刻,他接着道:“这拈花指本出自少林,源于佛家‘佛祖拈花,迦叶一笑’的典故,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此功为软功外壮,属阴柔之力,练功时必须内外同修阴柔兼阳刚之劲,功成之后三指拈物,即便坚硬磐石,也能应指而碎,但练这门功夫还必须得练少林内功,老夫的内功可和少林内功完全不同,于是老夫也就稍微的修改了一下,以打穴为主。”

    说换间,逍遥子伸出手来,拇指与中指扣起,余下三指略张,手指如一枝兰花般伸出,姿势美妙已极,接着轻轻一动。

    “伸出手来。”

    逍遥子接着说道。

    赵远有些不解的伸出手。

    只见逍遥子手依旧保持刚才那种造型,伸手自己手上,轻轻一松,一物落在手心。

    赵远定眼一看,却是一只蚊子,起初还以为蚊子已经死了,可片刻之后它居然爬了起来,一震翅飞了起来。

    赵远顿时目瞪口呆,自己刚才就只见他有些慢悠悠的探出手,根本就没见他其他动作,居然已经捏中了一只蚊子,最主要的一点这蚊子居然没被捏死,而是瞬间被震晕了过去一样。

    看到赵远脸上表情,逍遥子微微一笑,道:“鹰王一天教你三招,他功夫一功十八招,老夫的拈花指一共三十六招,那一天教你六招,你可得用心学。”

    “是!”

    赵远立刻答应道。

    逍遥子微微点头,道:“看好了,跟我学。”

    …………

    于是,赵远在大牢之中开启了学徒模式,上午的时候跟着鹰王学血鹰十八式,稍有不对就会被挨上那么一两下,而且别以为熟练就不会挨了,遇到鹰王老人家不高兴,你就算一块木头也会被找到借口,另外被关在了大牢之中,可没人会高兴。

    相比而言,逍遥子作为一个师傅则和气多了,若有不对,也会立刻指出,可不会暴力相对。

    除去了练功时间,赵远还得在牢内跑步,蛙跳等等,由于身体的原因一个月的时间足足被累晕了八次,晕过之后,每次醒来都发现浑身上下都透着舒坦,他所不知道的这一切都是逍遥子的功劳。

    每晕一次醒来之后,体内的内力也就强一分,只不过不会内功的赵远自己根本就没什么感觉,唯一的感觉就是自己气力变好了,而把这一切的原因也就归功于锻炼。

    同时练两种不同的武功,也给了赵远两种不同的体验,上午血鹰十八式,此功夫刚猛,下午拈花指,却是轻柔,完全走的两种极端,于是让赵远有时候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练了血鹰十八式再练拈花指,就好像一个魁梧大汉绣花一样,练了拈花指在练血鹰十八式,就好像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拿着一柄大砍刀冲锋陷阵一般。如此下来,赵远突然有个想法,练久了自己会不会就吃一个大男人有一颗女儿心?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还真有这种人,那就是……

    太监!

    想到这点赵远就一阵恶寒。

    不过,赵远所不知道的确却是即便他已经熟练了两种功夫的招式,却仅仅是学到了皮毛而已。

    任何武功都有自己的精髓所在,只有领悟精髓,才能千变万化,毕竟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只有活用招式,才叫武功。

    血煞鹰王是魔教,逍遥子是白道,两人也都是高手,先前两人交手,一天一夜未分出胜负,可见两人功夫也在伯仲之间。

    高手过招,讲究的就是毫厘论胜败。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若知道了对方招式的精髓所在,那么自然就有应付之法,也就能找到招式之中的破绽。

    两人都希望在对方教赵远的时候弄清楚对方功夫精髓,找到其中的破绽,同时两人也都小心翼翼的提防着对方,于是两人几乎达成了一种默契,两人教赵远的时候只交招式,至于两种功夫的精髓所在却只字不提。

    赵远现在不知道这点,他现在就如每天在练两种不同动作的广播体操一样,最大的作用就是强身健体。

    时间一晃就是两个多月的时间过去,现在黑狱绝大多数的锦衣卫对于赵远已经有些恨之入骨,这些人就是当初买赵远死的人,他们之中最保守估计就是赵远十天丢了小命,可是过了两个月,赵远依旧活蹦乱跳的,而且给人感觉身体一天比一天结实,气色一天比一天好。看样子不活个七十都会活个六十九。

    当然,也有喜欢赵远的,就是庄家,由于赵远一直死不了,所有庄家通杀,大赚一笔,于是他每天看到赵远都是一副很热情样子,反而弄得赵远有些莫名其妙。

    在黑狱呆了两个月,赵远也获得了一次回家的机会,不过时间只有一天。

第七章 我不是英雄!

    黑狱当差薪水很高,毕竟这里算得上高危职业,一个月的钱可以当其他几个月锦衣卫的,毕竟谁也不知道这钱什么时候会变成抚恤金。

    离开被镇抚司,又去买了一些吃喝的东西,赵远这才朝自己家里走去。

    京城有很多繁华的街道,不过那都是有钱人所住的地方,赵远家里也很普通,这里居住着大多数都是一些平民,不过街道两边同样也是热闹的商铺,当然,相对而言这里治安则差了很多,打架闹事倒是常事。

    赵远今天就遇到了,在大街之上,几个地痞正围着两个女子,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周围的那些百姓也都司空见惯,也没人出来阻止,再说了,这几个都是一方地痞,惹恼了他们可没什么好果子。

    赵远倒并不惧这些地痞,毕竟赵大志是锦衣卫,这些地痞欺负一下普通百姓还行,可欺负锦衣卫,他们就是活腻了。

    即便如此赵远也没打算帮忙的想法,英雄救美那是小说里面的事情,对自己而言又不想当什么英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走进了旁边的一条巷子,反正这里道路四通八达,通往自己家里的路多得是。

    可进了巷子,刚刚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旁边突然窜出两个人来,赵远躲避不及,顿时和其中一人撞了一个满怀,顿时一股幽香扑鼻而言,定眼一看,撞自己的居然是一个女子,这个女子略施粉黛,容貌秀丽,不过此刻脸上带着一丝惊慌之色,因为一阵疾跑,此刻有些气喘吁吁,俏脸也带着一丝绯红。

    “小姐,他们追来了!”

    旁边另外一个女子急忙道。

    而此刻女子背后突然有人笑道:“两位姑娘,跑什么啊,哥几个又不会把你们怎么样?”

    赵远循声一看,说话的正是附近的几个地痞之一,叫王六,背后则是他几个小跟班。两女子容貌秀丽,难怪会被他们盯上。

    女子脸上一惊,连忙道:“公子,救救我们。”

    接着二话不说,立刻躲在了赵远的背后。

    赵远可不想招惹麻烦,正要回绝,不料王六等人一见是赵远,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两位姑娘,他一个病秧子,连拿笔都拿不稳,向他求救,还不如求求哥几个?让哥几个好好疼疼你俩。”

    王六等人混迹于此地,也算是个消息通,赵远他们自然也认得。

    赵远原本不想惹事,可一听王六说的话,顿时有些不高兴了,放下手里东西,脑袋一昂,道:“要是爷今天要管此事,你们又想怎么着?”

    王六等人一听,齐齐的一愣,旋即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哈哈大笑起来,片刻之后,王六才捂着自己肚子,有些气喘道:“赵远?我没听错吧?你要管此事?听说你去一个药店当了伙计?这去了两个月,胆也变大了?”

    赵大志即便仅仅是个锦衣卫之中看大牢的狱卒,可身份依旧不能随便暴露,因此除了家里的人之外,其他人可并不知道他的身份,赵远接他的班去了北镇抚司之后,他们也对外宣称是去药店当伙计,毕竟赵远也读过私塾,识字,在周围一群文盲和半文盲的百姓之中也算是文化人。

    “药店伙计?”

    赵远眉头一皱,转眼一想可能是自己父亲给的自己假身份,也不点破,冷哼道:“胆大不大,试试才知道,不过今天这事我管定了!”

    自己可是跟着两个高手学了足足两月的功夫,对付这几个流氓应该够了,自己正好也找他们试试身手。

    赵远毕竟是年轻人,和其他年轻人一样,也都好面子,特别还是当着别人女子的面,更何况其中一个看上去还挺漂亮。

    王六一愣,旋即又哈哈笑道:“我是不是听错了,就你?我听说了你们读书人都喜好什么英雄救美,小三子,给他点颜色瞧瞧,不过得下手轻点,别把他胳膊细腿给打折了。”

    小三子立刻捏捏自己拳头,朝前走了出来,笑道:“老大,我尽量小心点……啊……”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觉得自己面前怎么突然多了一个人来,后面半截话顿时就哽在了喉咙之中。

    眼前之人正是赵远,动手就动手,哪里来那么废话,而且打架这事情讲什么道义,当然是先下手为强了,于是脚一发力。

    正如血煞鹰王所言,赵远身体虚弱已经是病入膏盲,要治病就得用猛药才有效果,在死亡之中求得一线生机。于是一个月的时间被血煞鹰王折磨濒临死亡九次,然后又被逍遥子救活了九次,这九次的最显著的效果即便赵远在丝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体内残存的洗髓经内力也在悄悄的在经脉之中运行,锤炼着他身体,彻底的改变他虚弱的体质,以至于越到后来,赵远觉得他身体体力和气力也越来越好。

    于是,一丈来远的距离,赵远居然一跃而过,瞬间就来到了小三子面前。

    “啊……”

    小三子顿时吓得惊叫一声。

    赵远一拳头就打在他的脸上。

    “砰!”

    小三子脸上顿时就如开了酱油瓶一样,仰天便道,砰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摔倒在了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也让王六等人呆了,谁也没料到这种情况出现啊,病秧子居然一招就把比他还高半个头的小三子给放倒了。

    片刻之后,王六怒道:“你这臭小子,活腻了,兄弟们,给我上!”

    对于这些地痞流氓而言,可不会讲什么江湖道义。

    靠得赵远最近的一个小混混此刻仿佛已经等待多时,一拳朝赵远脑袋直接就打来。

    若是以前,这一拳赵远定是躲不过,可现在突然发现对着自己打来的这拳居然慢吞吞的,就好像是慢动作一样,浑身上下都是空门。

    于是也没客气,手一伸,一把抓住他的拳头,接着一扭,旋即抬脚一踹,动作干净利落,也没丝毫拖泥带水。

    这小混混估计怎么也没料到自己的拳头居然被赵远给抓住,当时就一愣,接着手腕就一疼,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就被赵远一脚给踹在了小腹上。

    赵远第一次踹人,犹豫经验不住,于是这一脚也没注意控制力道,小混混顿时一脚被踹出了几米远,疼得一声惨叫。

    自己一出手就揍翻两个,赵远精神一震,信心大增,立刻再次主动扑向王六等人。

    当着姑娘的面,赵远可没用拈花指,毕竟就气势而言,大开大阔的血鹰十八式更有气势。

    赵远被打通经脉之后,感官更加敏锐,被血煞鹰王天天玩命一般的训练,身体素质现在也非同一般,虽说他所学血鹰十八式仅仅学的是皮毛,并未学道精髓,招式看上去威风凛凛,气势非凡,可是徒有其表而已,不过好在对于招式已经烂记于胸,又是先声势夺人,于是对付王六等几个小混混还是足够了。

    这个时候,王六等人才知道眼前的此人已经并非以前的病秧子,不过,有些晚了,赵远有些痛恨他们平日欺男霸女,更何况又是当着别人女孩子的面,下手也没怎么留情。

    于是,片刻功夫之后,王六等人被赵远揍得满地找牙,刚才的威风凛凛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开始求饶起来。

    赵远冷哼一声,也懒得搭理,沉着脸,道:“要是以后我还看到你们在此地为非作歹,定不饶你们!滚吧!”

    王六等人哪里敢多呆,连忙连滚带爬的跑了。

    赵远轻轻拍拍身上的尘土,转身拿起自己地上的物品,对刚才撞到自己身上的女子一拱手,朗声道:“两位姑娘,此地鱼龙混杂,可不是你们应该来的地方,快走吧!”

    眼前此女穿着打扮,衣服服饰都并非普通意料,佩戴的首饰也只有寥寥几件,可做工精美,随便一件都值好些银子,可并非这一片所住的百姓能用得起的东西,估计是城中那位千金小姐在城中迷了路,误入此地,难怪会被王六等人给盯上。

    女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道:“实不相瞒,小女子主仆二人路过此地,不小心迷了路。不知道公子能否带我们出去,小女子也担心刚才那些人去而复返。”

    赵远现在心里可想早些回去,不过如此漂亮女子的请求也实在不好推辞,而且她所说话不无道理,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今天自己也就做回好人吧。

    于是点点头,道:“行,你们跟我来!”

    说着也就在前面引路,走了大约一顿饭的功夫,终于把两人带回了大街上,这才又折回朝家里赶去。

    等赵远离开之后,女子旁边的丫鬟有些故作神秘道:“小姐,想不想知道今天这救命恩人到底是什么人不啊?”

    女子道:“别人不愿意开口说,难道要我一直追问不成?”

    丫鬟笑道:“这倒不用,你看,这是什么?”

    说话间,递上了一个小小铜牌,女子接过铜牌一看,只见上面刻着:北镇抚司赵远。

    …………

    在赵远哪里吃了憋,王六等人有些垂头丧气,小三子更是有些痛苦道:“老大,这赵远不过去当了两个月的药店伙计,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王六一边揉着自己肩膀,一边气呼呼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他妈的,真邪门。”

    话刚说完,就撞在了一人身上。

    王六此刻正在气头上,顿时火冒三丈,张口就骂道:“谁不长眼,敢……”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顿时就被一把捏住了喉咙,接着仿佛可以让人冷如骨髓的声音道:“你若敢把后面话说出来,我就要你死!”

    说着,微微一用力。

    王六顿觉喉咙传来一阵剧痛,脸上不由的浮现痛苦之色,连忙伸手去掰捏着自己喉咙的手,可那只手就仿佛铁箍一样,纹丝不动。于是嘴里也连忙求饶,只不过发出来的却是呜呜之声。

    小三子等人见此,都知道遇到硬茬子了,那敢轻举妄动。

    就在王六感觉自己好像要窒息的时候,手才突然松开。

    他身子顿时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同时,耳边再次传来先前那种可以让人冷入骨髓的声音:“说,刚才和你们交手的之人是何人?姓甚名谁?”

第八章 劫狱

    一天时间异常短暂,加上中途有耽误了一些时间,回家之后用过了午饭又和家里闲聊了几句之后,赵远就离开了家,又去书店买了一本写有人体穴道的医书,便赶回黑狱已经天黑,又急忙给两位师傅准备晚饭,等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已经两更。

    由于头天出手轻而易举就揍翻了几个平日自己根本不敢惹的小混混,赵远信心大增,学武兴趣更浓,第二天也没让血煞鹰王叫,自己就开始练血鹰十八式,一套打完连忙讨好一般的问道:“大师父,你看这次有没有错?大师父这套功夫实在太高深,徒儿还是觉得没练好。”

    好歹混了那么长时间,赵远对于血煞鹰王脾气多少也摸透,这老头特喜欢别人恭维他,说他武功高。

    大师父便是血煞鹰王,二师父就是逍遥子,这种感觉仿佛有些黑道压白道一截,可逍遥子并没有反对。

    “哼!”

    血煞鹰王冷哼一声,道:“没错就行了?高手过招,毫厘之差便会要了小命,就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还不够别人塞牙缝,接着练!”

    语气虽然冷冷的,却缓和不少。

    赵远立刻道:“是!”

    话音一落,又打了起来,比起以前什么时候都更卖力,几套拳法打完,有开始锻炼身体,不知不觉,时间一上午一晃而过。

    下午是更逍遥子学,赵远把拿着医书取了出来,问道:“二师父,你看这本书如何?”

    逍遥子接过书翻了翻,微微点头,道:“你可认识字?”

    赵远点头道:“小时候读过私塾,认识。”

    逍遥子道:“那好,你先练几遍拈花指,然后熟记书上的穴道名字和位置。”

    对于逍遥子赵远也了解了一些,相比血煞鹰王的豪迈,他则斯文多了,而且平日还让自己收罗一些书籍,也属于饱读诗书,因此整个人文质彬彬。

    赵远当然明白什么叫**屋及乌,于是先练了三遍拈花指,接着也就研究起医书来,对于刚刚开始练习找穴位的他而言,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人体全身有52个单穴、309个双穴、50个经外奇穴,共720个穴位,有 108个要害穴,其中72个穴一般点击不会致命,36个穴是致命穴,也就是死穴。

    赵远光要记住这720个穴位的名字就已经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更何况还要记住每个穴所在的位置,这更加不容易。

    不过赵远有个优点,就是勤奋,即便如此也用了好几天才完全把穴位名字背熟了,按照逍遥子的要求,光背熟了还不行,还得准确找到穴位在什么地方。

    然后牢房的条件实在有限,也不方便般一个人偶进来,于是赵远干脆就**着上身,对照着医书,在自己身上找穴位。

    这样的确可以解决很大的问题,然而这仅仅光能看到自己前面的穴位,可看不到后面,后来赵远又想了一个办法,在牢房的墙壁上画了一个人来,把背部的穴位标注在人身上。

    时间一晃而过,不知不觉又一个多月又悄悄的溜走。

    原本应该干燥的北方这段时间却特别的湿润,已经下了好几天的绵雨,整个京城一天到晚都笼罩阴雨天气之中。

    即便如此,北镇抚司依旧戒备森严,毕竟这里所关押的人都是朝廷重犯,很多更是朝廷的权贵。

    阴雨天的夜晚,整个背北镇抚司都笼罩在黑暗之中,放眼翻去,只能偶尔看到一些微弱的灯光漂浮在黑暗之中。

    然而,就在这种夜里,一群人却接着夜色掩护,悄悄的潜入了北镇抚司,片刻之后,突然,急促金锣之声响彻了整个北镇抚司。

    张四息此刻正站在窗前,眼睛看向了整个镇抚司衙门,他所处位置位于整个衙门最高的地方,因此能一览无遗。

    今天原本他应该回家休息,可总有点心神不宁,大牢前几日送来了一个犯人,而就在第二天就有消息传来,一伙人正秘密集结,打算劫狱,将此人救出。

    此人可是朝廷重犯,必须得严加看管,得到消息之后,张四息立刻派人加强了戒备,可即便你如此,他还是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突然间,外面的牢房区域锣声大作,传来的方向正是犯人所关押地方。

    张四息心里一紧,一抓抓起桌子的宝剑,冲了出去,而原本已经歇息的锦衣卫此刻也纷纷的奔出了营地,跟着他直奔锣声传来方向,走到一半的时候,就迎面碰上了前来报信的狱卒,见张四息带着人前来,立刻道:“大人,一共有一百多人,身手都不弱!”

    作为一个锦衣卫,他知道现在张四息最想知道的是什么,因此也没那么多废话。

    张四息点点头,立刻朝前继续奔去。

    此刻锣声传来的方向就好像黑夜之中的火光一样,吸引这整个北镇抚司的锦衣卫齐齐朝那个方向扑去。

    赵远此刻还在牢房之中,正打算出去,突然就听到外面传来了锣鼓声,接着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许多人跑过的声音。

    黑狱本来就地处北镇抚司衙门之下,牢房的通气口正处于衙门的基脚,因此外面的动静听得清楚,却看不见。

    牢房之中的逍遥子眉头微微一皱,道:“你今晚上就留在大牢之中,哪里也别去,等外面事情平歇了再出去。”

    赵远奇道:“二师父,难道外面出了什么事?”

    “木鱼脑袋!”

    血煞鹰王冷哼一声,道:“锦衣卫北镇抚司戒备森严,胆敢硬闯的定然早有准备,身手也不弱,你二师父怕你出去万一遇到什么高强的对手,一招就要了你小命,相比而言,还是呆在这牢中为好,虽说你我二人被困牢中,可想当着我们的面伤了你,也得要和我二人功夫伯仲之间才行!”

    语气所说一贯的冰冷,可却依旧掩饰不住其中的关切之意。

    赵远一听居然是如此原委,于是也干脆呆在牢中,自己小命可只有一条,安全第一。

    再说自己是狱卒,又不是守卫。

    就在张四息带着大帮锦衣卫前去救援的之后,黑夜之中,另外一对人马借着夜色的掩护,迅速的靠近了北镇抚司衙门,这队人马不过区区五个人,可他们动作异常迅速,黑夜之中简直就如一缕青烟一样。轻而易举的就进入了北镇抚司衙门。

    衙门之中也有不少的锦衣卫守卫,然而他们大多数居然在没丝毫察觉这群人的情况下就被一招毙命。

    如此一来,这衙门对他们就仿佛是无人之境一样,很快,这群人找到了黑狱的秘密入口,潜了进来。

    牢房之中,几乎在同时,原本闭着眼睛的血煞鹰王猛的一睁眼,逍遥子则眉头一挑。

    赵远却恍然不知,也只有呆在牢房之中,偶尔透过牢房的通气口朝外面看去,此刻外面隐隐约约能传来打杀之声,天空仿佛也能看到被火光映红的颜色,具体是什么情况却不得而知。

    突然间,血煞鹰王喝道:“小心!”

    接着他探手屈指对着赵远虚空一抓。

    赵远还没反应过来,就如当天刚刚进入牢房一样,整个人呼的一下就被硬生生的拖了过来,砰的一下撞在了牢门之上。

    几乎在同时,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原本精铁所铸的铁门仿佛被什么从门框下猛的撞了下来,带着呼呼的巨响声,擦着赵远的身体,砰的一下撞在牢房的墙壁之上,顿时碎石四处飞溅。

    赵远顿觉劲风扑面,刮得自己脸发疼,回归神来下意识的朝门口看去,身上吓出一声冷汗出来,原本进牢房的铁门现在只能看到一个空荡荡的门框,门框前还站着几个人,他们背后长长的走廊两边倒着锦衣卫守卫的尸体,

    在扭头一看装在墙上的铁门,此刻明显能看出从中有些弯折,就好像被攻城车猛的撞开一样。

    赵远顿时不由的吓出一身冷汗来,若自己刚才被这铁门砸住,顷刻间就变成了肉泥。

    就在这时,一刀雪白的刀光突然出现,从上而下径直劈了下来。

    赵远此刻还被血煞鹰王抓住身后的衣服,而且刀光来得实在太快,眼看就要劈到他的头上。

    “放肆!”

    大牢之内血煞鹰王一声爆喝。

    赵远顿时就觉得身上奇重无比,不由自主的坐在了地上,接着就听到呼了一声闷响,一股劲风席卷开来。

    而那道雪白的刀光硬生生的停在了赵远的头顶,此刻正被鹰王抓在手里。

    接着,鹰王内力一吐,就听见咔嚓一声,刀硬生生被折断,下一刻,他反手一掷,噗呲一声,火星四溅,半尺来长的断刃一下子插入了地上,要知道地上也同样用坚硬的花岗石所铺设,此刻却就如豆腐一样。

    “大家住手,都是自己人!”

    门口有人立刻喊道,接着上前拱手道:“属下拜见鹰王!”、

    血煞鹰王看了看,道:“左护法?”

    左护法道:“正是属下,还请鹰王稍等!”

    说完这里,又扭头道:“来人,开锁!”

    至于地上的赵远,他也没多看,先前他已经看到了血煞鹰王出手,救下了这个锦衣卫,而自己作为一个下属,也不该去问为什么,也没资格问。

    在他背后,立刻又上来两人,开始在大牢的锁具上忙碌起来。

    黑狱之中所有的牢房的钥匙都另加保管,即便赵远身上也没钥匙,这左护法仿佛深知这点,也根本就没问赵远要。

    赵远此刻已经从震惊之中恢复过来,打量眼前进来的几人,自己面前教左护法看上去很年轻,估计也就三十来岁,门口还有一个紫衣女子,她同样以紫纱覆面,仅仅露出一双美目来,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衣之中,仅仅露出一双眼睛,那装束有些想日本的忍者一样。

    就在赵远打量两人的时候,两人顷刻间察觉,那个忍者目光仿佛就如毒蛇,而女子的眼神却仿佛很有兴趣。

    大牢之中的血煞鹰王仍由他们忙活,嘴上冷冷道:“东瀛伊藤流忍者,阴月宗圣女,哼,我鹰王好大的名气,居然能请到两大门派高手相助,如此说来,外面那群人也是你们的吧。”

    说罢,目光看向左护法,问道:“这是你的主意?”

    说话间,一股无形的压力顷刻间笼罩在了整个大牢之中。

    左护法脸色顷刻一变,脸色越来越有些苍白,额角也泌出了汗水,门口的被称为圣女则黛眉微微一皱,不动声色后退了小半步,至于那个东瀛忍者,则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眼中也露出一丝惧色。

    至于赵远,此刻依旧坐在地上,完全没感觉,毕竟鹰王并未针对他。

    片刻的瞬间,三人功夫孰强孰弱,立见分晓。

    这股无形的压力来的越快,消失得越快,片刻之后,那股压力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左护法终于松了一口气,突然扑通一下单膝跪在地上,垂首道:“现在教中之人,已经无人值得相信,属下也是迫不得已出此下策,而且鹰王你若是不回去的话,神教……神教就完了啊!”

    血煞鹰王眉头一皱,冷哼一声道:“完了就完了,与我何干!”

    左护法哀求道:“神教是鹰王一手创立,那可是您的心血,您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神教毁于奸人之手啊。”

    血煞鹰王在此冷哼一声,问道:“即便如此,你居然去请东瀛人帮忙,岂不是让别人笑我中原武林无人?而且这些东瀛人,没一个好东西,我神教做事也光明正大,从不欺负普通老百姓,这些东瀛人烧杀抢夺无恶不作,居然让本王与这种人为伍?”

    血煞鹰王虽说被中原白道武林视为魔教,但并不会欺负那些手无寸铁的平民,而他本身也是汉人,因此对于那些在沿海烧杀抢夺东瀛人没任何的好感可言。

    左护法此刻已经大汗淋漓,连忙解释道:“锦衣卫北镇抚司戒备森严,教人能信任的人实在有限,更有人暗中私通东厂,若被他们知道鹰王在什么地方,属下担心他们会对你不利,为了保密,属下也只有请他们出手。”

    血煞鹰王沉默了片刻,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被关押在这里?”

    左护法扭头看了看地上坐在那里的赵远,道:“这小子在外面打几个小混混的时候用了鹰王您的血鹰十八式,据属下所知,鹰王您并未收过徒弟,于是属下就派人跟踪他,最终才找到这里!”

    听到这里,赵远一惊,没想到这些人能找到这里,居然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咔嚓!”

    此刻,牢房锁具传来一声轻响,接着,牢房也被打开。

    “起来吧!”

    血煞鹰王说道,缓缓地走出了大牢,目光看向逍遥子一眼,转身朝外面走去。

    “鹰王,这两人是不是也要一并除去!”

    左护法立刻说道,要知道血煞鹰王的血鹰十八式从不外传,现在居然传给了一个锦衣卫,他隐隐约约觉得若留下赵远必定会成为自己心腹大患。

    血煞鹰王头也不回,道:“地上这小子和老夫有些渊源,谁也不许动他,至于对面牢中之人,就凭你,一百个也不是他的对手,少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是!”

    左护法垂首道,有些厌恨的瞟了赵远一眼。

    突然间,超前走的血煞鹰王突然停了下来,虚手一抓,原本插在地上半截断了的剑刃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拔离了地面,被他抓在了手中,接着他猛的一转身,手一抬,半截剑刃闪电般的飞了出去。

    “噗呲!”

    赵远顿觉胸口一阵剧痛,有些不相信的低头朝自己胸口看去,只见半截长刀明晃晃的正插在自己胸口上。

第九章 步步危机

    也知道过了多久,赵远才缓缓的醒来,映入眼帘的头顶黑漆漆屋顶,显得异常陌生。

    空气中也弥漫着刺鼻的药味。

    “这是什么地方?”

    赵远心道,略微动了一下,胸口顿时传来一阵剧痛,顿时感觉自己仿佛一下子不能呼吸了一般。

    “别乱动,你才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来!”

    逍遥子的声音传来。

    赵远寻着声音的来远勉强的扭过头去,只见说话之人果然是逍遥子,唯一的区别他现在居然穿着一身灰袍,查看了桌上的药材,点点头,道:“嗯,用药没错。”

    在他旁边地上,一个中年人此刻正斜斜的靠在墙上,看样子应该晕了过去。

    检查完了药物之后,他才转过身走了过来,伸手搭在了赵远的脉搏上,片刻之后微微点头道:“鹰老头看样子还是有些分寸。”

    说罢,他抬起头来,目光看向了赵远,问道:“你在外用过你大师父所教的招式?”

    赵远一愣,大牢之中那个左护法也是如此说过,便点点头,把当日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逍遥子眉头不由的微微皱了起来,旋即点点头,道:“难怪老鹰头要对你出手了。”

    赵远心里一万个不解。

    逍遥子问道:“你是否奇怪为什么你大师父不要别人动手杀你却要自己动手?”

    赵远微微点头,这正是自己疑惑的,黑狱之中他明明阻止了那个什么左护法杀自己,为何他要亲自动手?

    逍遥子道:“你大师父若不动手的话,不出半日,你就会死在锦衣卫自己人的手里。而且以他功夫想要你留下一线生机轻而易举,更何况老夫还在大牢之中。”

    “死在锦衣卫自己人的手里?”

    赵远一愣,瞬间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所在,顿时心里一寒。

    整个黑狱的锦衣卫估计已经死完了,若仅仅自己还活着,那么锦衣卫一定会严查,而作为唯一活口却毫发无损的自己定然是被严查的对象,以锦衣卫一贯作风,他们才不会轻言细语,面对那些酷刑自己又能坚持得了多久?而一旦被他们自己正是因为自己原因泄露了他在黑狱中的话,自己也难逃一死。

    他并不是想要杀自己,而是在救自己,就是为了洗脱自己通敌的罪名。

    见赵远脸上的表情,逍遥子也明白自己已经解释清楚,道:“你好好休息,嗯……有人来了,我先走了。”

    逍遥子身子一晃,闪出门去,顺便还解开了那个大夫被封的穴道。

    大夫旋即醒来,连忙站了起来,心里还有些疑惑怎么自己靠着墙,不过一看到赵远已经醒了,连忙上前仔细的替把把脉,又检查一下伤口,感慨道:“你真是福大命大啊。”

    赵远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问道:“我怎么了?我怎么在这里?”

    大夫道:“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

    转身取来了一截断刃,扬了扬,道:“若这截刀在偏个半寸,别说是我,就算神仙也无回天之力。”

    听他如此一说,赵远心里更是透亮,并非自己运气好,而是血煞鹰王故意而为,若他真要杀自己,何须用刀?

    大夫说完转过身就药把断刃放回了原处,却听闻门口传来脚步声,循声看去连忙行礼道:“陈大人,张大人!”

    前来的正是陈诚和张四息。

    张四息此刻朝床上看来,见赵远已经醒来,道:“你下去吧。”

    “是!”

    大夫答应道。

    “等等!”

    陈诚说道,伸手取过他手上的断刃,道:“下去!”

    大夫连忙匆匆忙忙的离开。

    他则打量了一下半截断刃,眉头一皱,道:“东瀛人的武器。”

    张四息此时已经来到了床上,问道:“好些了没?”

    赵远有些虚弱道:“回大人的话,属下已经好多了。”

    张四息微微点头,道:“今天本官和陈大人前来是有点事情问你,你可要仔细回答,不可有丝毫隐瞒,明白没有?”

    前几天贼人偷袭黑狱,锦衣卫损失惨重,整个黑狱的守卫除了赵远之外无一活口,因此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只有他才知道。

    赵远道:“属下不敢有丝毫隐瞒。”

    张四息道:“当日袭击黑狱的有几人?”

    赵远正要回答,没想到陈诚插嘴道:“等等,我来问!”

    张四息犹豫片刻,退到了一边。

    陈诚超前走了一步,一双眼睛仿佛要把人看穿了一般,紧紧的盯着赵远,问道:“本官问你,当日已经三更,为何你还待在黑狱之中?”

    赵远和其他狱卒一样,存在的目的实际上就是为了照顾里面囚犯的起居。

    赵远解释道:“血煞鹰王和逍遥子两人晚上喜酒,每日均要喝足足一坛,每次当时足足要喝一个多时辰,等他们喝完之后属下还要收拾餐具,给他们准备水洗漱,因此每天属下离开大牢都是三更左右。那日正要离开,外面突然传来了打斗声,属下害怕,就未离开。”

    狱卒进出黑狱什么时候,带了什么东西进去每天都有详细的记录,这次发生如此重大的事情,陈诚奉命详查,而作为唯一重伤的赵远也就是最重要的线索,来之前他早就把黑狱关于赵远的记录仔细查看了一遍,结果也正如赵远所言,每天晚上他都会送两坛烈酒,收拾完东西最后离开黑狱已经三更,因此,他说的并没有错。

    而当日北镇抚司被袭也正是三更。

    陈诚轻哼了一声,又问道:“害怕就留在了大牢之中?”

    赵远道:“是,大牢入口隐蔽,又有重兵把守,牢房又结实,没有什么地方比大牢更安全。”

    这话也没错,而且是很正确的选择。

    陈诚见赵远的话中没什么破绽,又问道:“当日袭击黑狱有几人?是不是你开的门?”

    张四息一愣,这摆明实在给赵远挖坑,连忙道:“陈大人……”

    陈诚扭过头,沉着脸道:“本官在问他话。”

    赵远却装作不知道话中的坑一般,摇头道:“属下当时听到外面有动静,就打算去看看,不知道怎么的整个门这时突然就被人从外面被打开,属下也是连忙靠着关押血煞鹰王铁笼才避才险险避开,接着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人刺在了胸口,至于后面发生什么属下就不知道了,等醒过来也在这里了。”

    陈诚追问道:“刺你之人长什么样子?”

    赵远略微摇头道:“他动作很快,属下并未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子。”

    陈诚脸更加显得阴沉,赵远所言都没错,发现他的时候他真靠着关押血煞鹰王牢房,而牢房大门则是被人硬生生用掌力给震开,以当时倒下的位置来看,若偏个半路,也会被活生生被大门给砸死。

    另外以他和大门之间的距离,即便是自己要杀他也轻而易举。

    唯一让陈诚疑惑的为何插入赵远身体的半截断刃是刺,而不是劈砍?

    张四息见陈诚已经把想问的都问了,连忙道:“好了,你先好好休息,陈大人,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复命了?”

    陈诚狠狠的瞪了张四息一眼,转身朝屋外走去,张四息朝赵远点点头后立刻追了上去,出了门后他才道:“你难道认为他是内奸?”

    陈诚道:“我没这样说,不过整个黑狱也就他一个人活了下来,他嫌疑最大!”

    张四息道:“嫌疑最大?你可别忘了,我发现他的时候他也是命悬一线,要不是运气好点,早就同样死在别人刀下!若他有嫌疑?北镇抚司所有活着的人岂不是都有嫌疑。”

    陈诚猛的回过头来,紧紧的盯着张四息,道:“本官奉命彻查此事,你可别感情用事!”

    张四息丝毫不惧,道:“你才是感情用事!”

    陈诚反驳道:“我就事论事,那柄断刃明显就是那些倭寇所用的武器,东瀛人用刀,主要是双手持刀劈砍为主,而身上的刀伤却是刺入,另外,何人把刀折断?”

    “老夫!”

    突然间,一个缥缈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两人耳朵内。

    “什么人!”

    陈诚脸色一变,呛的一下拔出了自己佩刀,张四息紧随其后。

    可就在瞬间,叮的一声脆响,一股大力传来,陈诚顿觉虎口一疼,一股把持不住,手里刀顿时脱手。

    陈诚脸色一变,连忙后退两步,喝道:“什么人,出来!”

    周围又恢复了平静,哪里有半个人的身影。

    片刻之后,张四息还刀入鞘,上前捡起了陈诚的刀,递了上去,道:“你看!”

    陈诚接过了刀,心里一震,精钢打造的刀居然段了,断口处有一点粉末,仔细一看却是石子的碎末。

    也就是说,那个神秘人一一颗石子就轻而易举的折断自己刀。

    张四息若有所思道:“刚才难道那人是逍遥子?如此看来可能定是他及时出手,折断了刀,刀才偏移了半寸,让赵远捡回了一条命。”

    大牢之内关押血煞鹰王铁笼在进门左手,逍遥子在进门的右手边,赵远倒下的时候脸正对着大门门口,入侵的东瀛人一刀刺向赵远的时候,逍遥子立刻出手,将对方的刀打断,可是还是慢了些,刀已经刺入了赵远的身体,不过也因为逍遥子这一击,才让对方的刀偏移了半寸,救下了赵远一命。

    见陈诚依旧沉着脸,张四息心里又一叹,道:“看样子你还是有些不信,那好,不如去请教一下薛老先生,他或许更加清楚!”

第十章 刀法

    张四息口中的薛老前辈名叫薛志高,是陆炳的心腹,锦衣卫中元老级别的人物,同样也号称江湖百事通。

    两人抵达他所住的地方,按照开门小童所说来到了后院。

    后院之中,此刻薛志高手里拿着一柄倭寇所用刀,现在他左手握着刀柄,右手握住刀柄,身为微微下蹲,在他面前大约有一丈的距离立着一个稻草人。

    接着,只见他轻喝一声,闪电般的拔出刀,然后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般扑向稻草人,就听见扑的一声,他手里的倭寇刀已经刺入稻草人心脏的位置。

    “应该是这样了!”

    薛志高松了手,看着插在稻草人胸口刀,微微点点头。

    张四息和陈诚二人连忙走了上去,起身道:“拜见薛老前辈。”

    薛志高扭头见是二人,道:“你们来的正好,老夫正想去找你们,前几日入侵黑狱刺客身份老夫已经确定了两人,其中一人用掌,是女子,所用的掌法应该来自阴月宗,另外一人用的刀,可和我们中原刀有所区别,是倭寇用的武器,就出招的速度和力道而言,应该来自东瀛伊藤流忍者的拔刀术。”

    张四息心里一喜,立刻问道:“这东瀛伊藤流忍者拔刀术就是以刺为主?可我仔细检查过那些死去兄弟的伤口,他们身上并无类似伤痕。”

    薛志高从稻草人身上取出了剑,缓缓的入鞘,递给了旁边伺候的下人,又接过了毛巾擦了擦汗,才道:“拔刀术是他们武学之中比较高深的武学,看守黑狱的锦衣卫虽说功夫不错,在他眼中却不值一提,他完全没必要用如此高深去对付他们。而中刀的那个狱卒当时在牢房之中,除他之外还有血煞鹰王和逍遥子,按照老夫的估计,他想一招击杀那个狱卒,这才不惜用拔刀术。”

    薛志高虽说没官衔,可在锦衣卫之中地位颇高,他如此一说无形之中也在替赵远洗脱嫌疑,张四息连忙又问道:“在他用拔刀术刺向那个狱卒的时候,你老人觉得有没有那种可能,逍遥子出手打断他的刀?”

    接着把自己或者说是陈诚的疑惑说了一遍,也包括在医馆外陈诚的刀被一颗石子打断。

    薛志高手一伸,道:“把刀拿来老夫看看!”

    陈诚心里有些不愿意,却也只有拿了出来递给了他,薛志高仔细端详,思索片刻,道:“这忍者功夫虽高,可在血煞鹰王或者逍遥子的手下估计也就能坚持八十招,一百招之后必败,逍遥子想要打断他剑并非什么难事。而且这拔刀术被那些东瀛人吹嘘得厉害,老夫看来也不过如此。”

    ………………

    薛志高的话无疑是很有利的证据,让原本怀疑赵远的陈诚也无话可说,也就替赵远洗脱了嫌疑。

    这一次袭击对于锦衣卫损失甚大,除了折损了不少人手之外,黑狱也被泄露,从此无法在用。

    嘉靖皇帝对于此事甚为震怒,命令彻查,然而整个黑狱除了赵远一人从鬼门关捡回来了一条命之外,其他无一活口,于是,血煞鹰王的党羽究竟从哪里得知他就被关押在黑狱之中也就成了悬案。

    赵远在修养了一个多月之后身体才康复,不过此刻黑狱已毁,于是被安排进了负者缉拿的锦衣卫,官职依旧是小旗,手下带五个人。

    如此一来倒也不用天天呆在大牢之中,可以回家,赵大志显然并不知道自己儿子这几个月在锦衣卫之中发生了什么,但负者缉拿、查案可比守大牢风光多了,当然,危险也更多。

    对他而言,现在那可是喜忧参半。

    深知这一点赵大志再次拿起了刀开始教赵远刀法,这种刀法实际上也就是锦衣卫制式刀法。

    对于自己儿子身体他也心知肚明,也知道即便自己教了他以他身体即便和人动起手来也过不了几招。

    可无论怎么赵远也是自己的儿子,哪怕是多学一招,关键时刻说不定就是那个救命稻草。

    现在他的态度也就是死马当活马医,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然而让他意外的事情却发生了。

    赵远居然能完全跟上他的节奏,而且一套刀法先来却是面不红,气不喘,身子板看上去还是有些消瘦,气力却十足。

    惊讶之余他连忙伸手搭在了赵远的手腕,赵远脉象平稳,震动有力,哪里有丝毫的虚弱可言?

    “老天开眼了!”

    赵大志心里喜极而泣。

    他那里知道在这几个月的时间,自己儿子被两大高手调教,身体素质早就不同往日。

    练了一通刀法之后,晚上赵远再次躺回了自己的床上,和普通的百姓一样,房间布置得很简单,一床一桌两个凳子一个衣柜而已,却让人很安心。

    “笃笃笃……”

    窗子外面突然响起几声轻响。

    “谁!”

    赵远一个翻身起来,一把抓起了刀,打开门追了出去,却发现院中站在一紫衣女子,定眼一看,这紫衣女子不正是当日营救血煞鹰王几人之一?好像是被叫做阴月宗的圣女,惊讶道:“是你?”

    紫衣女子此刻依旧紫纱覆面,咯咯一声轻笑,道:“我还以为你不认识呢。看来你没忘记嘛,也不枉我走一遭了。”

    赵远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紫衣女子道:“还不是鹰王对你不放心,可他教中有事,抽不开身,就让我留在京城,若那些锦衣卫对你不利,也好出手救你,不过现在看来那些锦衣卫好像没怀疑你。”

    赵远现在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来表达自己的心情,或者说很复杂,血煞鹰王是囚犯,却因为自己被救走,他动手差点要了自己小命却为了替自己洗脱嫌疑,现在还让人留在京城就怕自己出现意外。

    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自己现在还真不知道是感激还是恨他。

    紫衣女子微微一歪头,又是一笑,美目顿时弯成了月牙一般,仿佛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

    正有些苦恼的赵远奇道:“你笑什么?”

    紫衣女子笑道:“要是我有这么名气大的师父,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对了,他还让我特别嘱咐你,非万不得已,千万别用他教你的武功。逍遥子的无所谓,毕竟他是名门正派。另外,你父亲的刀法实在烂得很。”

    赵远有些无奈道:“他老人家也就是一普通锦衣卫,混口饭吃,哪里像你们这些武林高手。”

    紫衣女子道:“都说名师出高徒,就凭他能教出什么徒弟来?本姑娘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刀拿来!”

    说着,虚手一抓。

    “呛!”

    赵远手里的刀突然被什么力量拉扯一样,一下子离开了刀鞘,下一刻,她已经握在了紫衣女子之手,接着她屈指一弹刀身,道:“还行,马马虎虎。”

    接着刀一挥,同时吟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她所吟的正是岳飞的《满江红》,别看她娇滴滴的,吟起这首词来却颇有气势。

    刹那间,赵远眼中满是紫衣女子婀娜多姿的身影,还有凌厉的刀光。

    美人与剑,仿佛永远不协调的两样,此刻却融为一体。

    美人依旧娇弱,刀光依旧凌厉。

    她手里的刀法依旧赵大志交给赵远的刀法,然而,看上去很普通刀法此刻在她手里却仿佛焕发出无限生机一样,显得气势磅礴,杀气腾腾,让人有种身处战场,手持长刀,视死如归的气概。

    相比而言,自己父亲用此刀法时就好像小孩子玩过家家一样。

    词吟完,刀法也使完,紫衣女子把手里刀朝赵远一抛,问道:“怎么样?”

    赵远接过了刀,想了好一会,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来描述,便道:“好!”

    紫衣女子问道:“是我人好还是刀法好?”

    “这是在调戏我?”

    赵远心道,想了想,道:“都好!”

    紫衣女子显然非常高兴,赞道:“嘴真甜,那好,本姑娘就好人做到底,反正我还要在京城呆上一段时间,从明天开始每天晚上三更之后就来好好的教教你这刀法,这刀法本来是不错,不过传来传去,变得就好像小孩子闹着玩一样,实在辱没了它。”

    说罢,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整个人拔地而起,倒退着斜斜飘向了院外,接着她声音传来:“你父母他们被我点了昏睡穴,明天早上自然会醒来,无需担心。”

    话音刚落,人却已经消失在黑暗之中,除了院内空气中残留着丝丝香味证明过她的存在。

    夜风吹来,吹散了那丝香味,也让赵远清醒过来,突然心里一震,一拍自己大腿,急忙跑进屋内一一试探过过赵大志等人的鼻息终于也才放心下来。

    放心之余,脑袋里面却有些挥之不去那道紫色的身影。

    …………

    紫衣女子离开赵远家之后,片刻的功夫便闪进了一栋三、四层高的大宅之中,取出火折子点燃了蜡烛之后才道:“鹰王果然没看错人,另外,东厂的人盯上了他。”

第十一章 刀意

    赵远以为紫衣女子说着完的,于是两更的时候就在院内等着,边等的时候也就边练刀法。

    比起拈花指和血鹰十八式而言,这刀法实在没什么精妙所在,赵远练了好几遍虽说已经熟悉,然而总感觉和紫衣女子比起来相差甚远。

    明明是同样刀法,同样的招式,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同样的食材,做同样的食物,她做出来就是美味珍馐,自己做出来却难以下咽。

    到底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赵远不由的思索起这个问题来。

    “看样子你好像遇到了麻烦了?”

    紫衣女子的声音传来。

    赵远循声看去,只见从树上缓缓飘下一个紫色身影来,仿佛就如一片紫色的花瓣轻轻的从花树上掉落一般。

    “美不胜收!”

    赵远脑子里面突然冒出如此一个想法来。

    紫衣女子飘落下来之后,纤手一伸,道:“刀给我。”

    赵远把刀在手中一转,把刀柄递给了她。

    她接过了刀,道:“剑有剑意,刀有刀意,你的确已经熟练了这种刀法,然后你却没领悟其中的刀意,也就是刀法的精髓,即便练个几年,几十年,也空具其形而无其神,换句话说,你的刀法之中无魂,就如傀儡一般。”

    说着,随意挽了一个刀花,下一刻,招式就如流水一般从她手中施展开来,她紫色的身影仿佛又和雪白的刀光纠缠在了一起,同时她说道:“这套刀法虽说是锦衣卫制式刀法,然而却脱胎于战场,无任何的花俏可言,完全就是为了杀敌而生,因此整套刀法招式简单,却凌厉之极,正所谓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

    “最主要的还有一点,就是无情!”

    说道这里,一套刀法已经使完,她把刀随手抛给了赵远,道:“你试试!”

    赵远接过了刀,刀身下垂,却并没有立刻出招,心里则在思索她刚才所说的话。

    这四句话出自《孙子.军争》原本是指军队,说的是军队行动迅速时,如狂风飞旋;行进从容时,如森林徐徐展开,进攻时如烈火之猛,固守时如山岳不可动摇。

    紫衣女子见赵远并没有出招,微微点头,接着又道:“这刀法既然脱胎于战场,那么你可知道战场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

    “无情!”

    “你面前只有敌人,哪怕有丝丝的怜悯,下手有任何的迟疑,最后的结果都是死路一条!”

    “你任何感情都是你自己最大的敌人!”

    听到这里,赵远问道:“你上过战场?”

    紫衣女子道:“没有!”

    赵远又问道:“那你怎么知道这就是这刀法的精髓所在?”

    紫衣女子道:“因为我能做到无情。最初的时候我还会手下留情,不过换来的并非感激,而是同门惨遭杀戮,哪怕是手无寸铁不会任何功夫的侍女他们也不会放过,反而成为他们炫耀功绩的资本。从那以后我就明白江湖之中白就是白,黑就是黑,根本无任何道理可讲,江湖之中的那些白道说我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可若我手下留情,死的就是我!我杀他们便是滥杀无辜,他们杀我便是为民除害,这又是何种道理?”

    说话间,她一双美目看了过来,道:“你身处锦衣卫,别以为你不犯人,就能相安无事,你若不练好功夫自保,迟早一天你可能就死在自己人手里。你若依旧领会不了,那么不妨想想此刻你就在战场,眼前全是敌人!”

    下一刻,赵远就感觉眼前紫影一闪,原本她所站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人影。

    人虽说离开,她的话赵远却听了进去,心里突然有些害怕起来,就如上次自己无意间用了血煞鹰王的招式而导致他被救出了黑狱,若非他给了自己一刀让自己洗脱嫌疑才保住了这条小命,那么自己此刻估计自己早就死了,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这些,赵远心里顿时有了一种危机感,危机感背后却是深深恐惧。

    当下握紧了刀,开始练起刀来。

    都说招式应该如行云流水一般,可越练赵远却发现自己心里好像憋着一口气,异常的不顺畅,刀法也异常的凌乱,根本就没丝毫节奏可言,虽说每一刀自己劈下去自己都竭尽全力,却就如没牙齿的老虎一样。

    “怎么回事?”

    赵远心里纳闷道,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就在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赵远心里一震,脑子里面突然响起当初逍遥子所说的一句话:“练武之人,切记心浮气躁!”

    当下立刻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努力调整自己呼吸,让自己脑海面不能有丝毫的杂念。

    等自己心平静下来之后,便按照紫衣女子所说,设想自己此刻身处战场之中,放眼看去自己面前全是密密麻麻的敌人。

    大风吹来,黄沙漫天!

    旌旗飘扬,战鼓如雷!

    弓如满月,长枪如林!

    刹那间!战鼓声音一变,号角响起。

    无数的战士呐喊者奔向敌人,虽说他们明知这一去可能死,可依旧丝毫不惧。

    自己也在他们之内,心里恐惧之余却没丝毫放慢脚步,恨不得立刻将眼前敌人斩于刀下。

    而随着双方靠近,眼前的敌人居然突然变成了拿着三八大盖的日本军。

    家仇国恨面前,视死如归!

    当恨意越来越强,握着刀的手也更加用力的握紧了刀柄。

    赵远身上的气势此刻已经完全变了,就如一柄出鞘的长刀,杀气腾腾,渴望着痛饮敌人的鲜血。

    下一刻,赵远眼睛猛的一睁!

    手里的刀迅速的挥了出去,同时大声吟道:“怒发冲冠,凭栏处…………”

    “潇潇雨歇,抬望眼,壮怀激烈……”

    ……

    伴随着满江红,赵远手里的刀带着滔天的杀意席卷着周围,仿佛不仅仅撕裂的了空气,还撕裂了时间的限制,狠狠的斩向了那些敌人,招式简单却粗暴,就如张开了嘴露出了獠牙的猛兽,没丝毫犹豫的撕咬向敌人。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

    “朝天阙!”

    最后三个字一出,赵远一套刀法真好打完,手里刀此刻狠狠劈向了眼前的石凳。

    体内微弱的真气此刻也随着赵远这一刀猛的迸发出来。

    “轰……”

    一声巨响,结实的石凳居然在顷刻间被一刀劈得粉碎,碎石四处飞溅,顿时,院内赵大志养的那些花花草草遭了秧。

    “呼……呼……”

    赵远收招之后,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自己手里刀,刀身雪亮,刀口居然没丝毫卷刃,在看看石凳子,已经变成了一地的碎石。

    “难道这就是这种刀法精髓所在?”

    赵远顷刻间明白了这点,以恨驱使,却不被蒙蔽,以怒施展,却不被支配,无情并不是没有感情,而是心中空明,才能洞察周围一切变数。

    顿悟之下的赵远心里一喜,再次扬起了刀。

    第三天晚上,紫衣女子再次如约而至,先让赵远练了一遍,微微点点头,道:“看样子你已经领会这套刀法,不过与人交手,讲究的就是招式的活用,这样,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对手。”

    “你?”

    赵远奇道。

    紫衣女子道:“怎么?不行啊?”

    赵远摇头道:“我怕万一伤了姑娘。”

    紫衣女子一笑,道:“算你还有些良心,不过就凭你现在的功夫,要伤我还差点,来!”

    赵远道:“得罪了!”

    …………

    赵远的官职是小旗,作为黑狱事件唯一的幸存者他的官职依旧没变,唯一区别当初在黑狱之中他是当仆人,而现在确实当其余九人的头头。

    赵远身子以前就很消瘦,几个月时间练武让他状了一些,可穿起锦衣卫的衣服来看上去依旧很瘦,因此对于这个突然空降而来,看上去有些像竹竿一样小旗,又几人心里多少有些不服。

    在锦衣卫之中,要驾驭这些小兵一是有声望,二是有实力,在这些锦衣卫的小兵眼中,赵远二者均无。

    最主要的一点,赵远看上去老老实实,身上根本就看不到一点锦衣卫气势。

    按照日程,赵远这队人马上午巡逻,下午训练,上午巡逻的时候倒没什么,下午训练的时候就有人咕噜道:“就你那个身板,能教我们什么?还训练。有训练的时间还不如到处找找那些失踪的女子,指不定还能捞点赏金。”

    话的声音很小,或许他觉得也只有自己才能听得见。

    然而他没想到赵远听力已经非同一般,一字不漏的传到了耳朵里面。

    赵远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向了说话之人,问道:“魏忠才,你好像很不服气?”

    说话的叫魏忠才,算起来年纪比自己足足大了八岁,只不过家中无权无势,因此当了七年的锦衣卫了还是一个小兵,完全就是兵油子一个。

    赵远也觉得是时候拿他作为榜样,树立一下自己威信才行。

    魏忠才道:“大人,哪敢啊,你不是叫我们训练吗?马上……马上……”

    赵远脸色一沉,道:“看样子你还是很不服气,这样,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我们就当着众多兄弟的面打一场,你若打得过我,我这小旗就让你来做!”

第十二章 大礼

    锦衣卫的小旗已经是锦衣卫官职之中最小的,然而,对于如魏忠才这种人而言却很具吸引力。

    另外他觉得自己没理由打不过一个瘦小子,比起快投自己可比他大一圈,于是欣然答应。

    两人来到了校场上,其余锦衣卫则站在周围看着,他们中最后来锦衣卫的算起来都和魏忠才处了一年多,大家都明白他的势力,远了不说,在自己这九个人之中身手最好。

    新来的小旗看上去很瘦,因此他们并不看好。

    两人相距一丈来远站定,魏忠才缓缓的拔出了自己刀,道:“大人,小的可就得罪了。”

    赵远左手拿刀,并未拔出来,道:“请!”

    魏忠才见赵远居然不拔刀,道:“大人,你这刀都不拔是什么个意思?”

    赵远道:“这你不用管,尽管来便是。”

    魏忠才脸色一黑,这是摆明瞧不起自己,心中多少有些生气,道:“那你可就小心了,刀剑无眼!”

    话音一落,大踏一步,一刀劈来。

    他所用刀法依旧是锦衣卫的制式刀法。

    然而现在还有谁能比赵远对着刀法更加领悟透彻的?魏忠才刚刚出招,赵远就已经知道他招式是什么,脑子里面顿时闪过了好几种办法来破解他这招。

    不过赵远并没有出手,身子一侧、一扭,一退,轻而易举的就避开他所有招式,而且避得异常的从容。

    周围看热闹的锦衣卫不由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看着眼前情景。

    魏忠才也完全没料到,自己出了几十招,结果连别人的衣角都没碰着,自己反而累得像一条狗一样,于是朝后一退,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光躲不出招?”

    赵远抬眼看着他,道:“你要我出招是吧?那好!三招!要是你能接得下三招,算我输!”

    做人有人时候就要狂一点,特别实在那些不知天高地厚一般人面前!

    “你少说大话!”

    魏忠才嚷道,摆开了架势,三招而已,又有多厉害,自己难道还接不住。

    不过,下一刻他就后悔了,此刻的赵远缓缓的拔出了刀来!

    顷刻间,赵远的气势突然一变。

    先前的赵远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般,而现在却就如他手里长刀一样,锋芒毕露。

    接着赵远一声轻喝,手里的刀挥了出去。

    带着一股让人窒息的死亡气息,众人就感觉眼前寒光闪闪,赵远整个人仿佛顷刻间消失在原地了一般,下一瞬间,就听见叮的一声脆响,魏忠才手里的刀已经被挑飞了出去,噗呲一下插在了地上。

    赵远的刀也顺势放在他的脖子上,冷冷的问道:“还比吗?”

    魏忠才一脸的不可思议,他先前紧紧盯着赵远,那知道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手里刀就被挑飞。

    光凭这一点,别人的功夫高自己可不止一点点。

    赵远缓缓回到入鞘,站直了身子,目光朝周围围观的锦衣卫看去,沉声问道:“还有谁不服气的?”

    周围一片安静!

    赵远又道:“若没了,列队!训练!”

    …………

    锦衣卫之中,势力就是地位的最佳证明,赵远一招打败了魏忠才,让其他人对多多少少有了敬畏之心,也不敢如以前一样不敢不听。

    晚上,赵远依旧准时在院中候着,等着紫衣女子前来,然后和她过招。

    赵远有时候都在怀疑她是不是从娘胎开始就在练功,武功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她就一根普通的树枝充当武器,自己竭尽全力也占不到丝毫有势。

    按理说树枝能轻易被刀斩断,然而自己刀斩在树枝上面居然有种看砍在了铁棍上面的感觉,她手中的树枝没折断,自己刀却被蹦了口子,好像自己手里的刀是玩具刀一样。

    时间一晃就是就是一个多月,对于赵远而言,这个月的进步简直就是神速。

    按照武林中人的说话,赵远现在的年纪已经错过了练武之人最佳年纪,不过赵远最大的特点就是勤奋,紫衣女子武功奇高,和高手过招收益远胜过自己独练,和她交手的过程中赵远不仅仅对于刀法了解的更加透彻,而且还积累了非常丰富的经验,及时发现自己刀法弱点以便进行弥补。

    和往常一样,紫衣女子如约而至,当赵远以为会学以前一样两人过过招,不过她却朝院子之中的凳子上面一坐,摆摆手,道:“今天不练了,明天我就要离开京城。”

    赵远奇道:“你要走?”

    紫衣女子道:“那是,我好歹也是阴月宗的圣女,门派里面也有事情要我出面处理,总不能一条到晚耗在这里,走,跟我喝酒去!”

    说罢,不由分说,一把抓住赵远手腕,脚下一点。

    赵远顿觉腾云驾雾一般,整个人就好像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随着她在屋顶上快速飞奔,不一会,她在一栋屋子的屋顶停了下来,道:“你先等着!”

    赵远也就坐在了屋顶上,就着天上的月光,发现自己眼前居然是一座寺庙,此刻寺庙内的僧人已经做完功课歇息,整个寺庙除了偶尔能看到一些烛火之外,其他的地方都笼罩在黑暗之中。

    耳边响起轻微衣衫拂风的声音,一股香气也随风而来,紫衣女子轻轻的落在旁边,递过来一坛酒,道:“给!”

    赵远接过酒,轻轻一拍开封泥,顿时一股酒香迎面扑来,用力嗅了嗅,提起坛子大喝一口,道:“好酒!”

    紫衣女子道:“当然是好酒,这可是别人十年的女儿红。”

    说罢,轻轻撩起薄纱,浅浅的喝了一口。

    赵远见此笑道:“你怎么不把纱巾取下来,这样也方便些。”

    紫衣女子眼波一转,道:“我阴月宗可有一条规矩,要是当着哪个男人取下了面纱,那么只有三条路可以选,第一,男的必须娶了她,第二,男的若是不娶要么自杀,要么杀死那个男的,才有资格重新挂上面纱。你若见我的真容,不管我美丑可都得娶我。不然我可就要杀了你,你敢吗?”

    赵远不由的一愣。

    紫衣女子道:“怎么?不敢?”

    赵远回过神来,笑道:“我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哪有资格娶圣女你,你能教我练功,还请我喝酒已经给了我天大的面子,至于其他的我想都不敢想。”

    紫衣女子笑道:“你想也是白想,我要嫁的可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对了,你可知道眼前这是什么地方?”

    她转移了话题,赵远也没在原来话题上深究,摇头道:“不知道,不过看着规模不小,应该很有名气。”

    紫衣女子点头道:“这叫华元寺,在京城之中的确很有名气,另外这里也是梵天教的秘密据点之一。”

    赵远拿着酒坛,正打算喝酒,闻言惊讶道:“梵天教?”

    对于这名字,赵远还是有些陌生。

    紫衣女子道:“你不用知道梵天教是什么,最近京城是不是有很多女子失踪?甚至还包括朝廷一些达官贵人家眷?”

    赵远仔细想想,旋即点点头,不久前自己听魏忠才说过,在一细想,震惊道:“难道那些女眷失踪就和这梵天教有关?”

    紫衣女子一笑,道:“还算不笨,的确,那些女子就被关在这寺庙之中,而入口就在大雄宝殿佛像的背后,你若带人把这女子给救了,岂不是大功一件?”

    赵远不由怦然心动,心里也微微有些激动起来,要是没功绩的话自己可能当一辈子都还是一个小旗。

    激动之余赵远也还是保持了几分谨慎,问道:“如此重要的情报为何要告诉我?”

    紫衣女子瘪嘴道:“梵天教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非要一副名门正派的样子,处处找我阴月宗的麻烦,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反正你是锦衣卫,也把这个好处给你了。我也懒得自己动手!”

    赵远道:“你算不算是借刀杀人?”

    紫衣女子斩钉截铁道:“是,怎么?不愿意?”

    赵远道:“当然愿意,不过我总觉得事情好像没这么简单吧?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目的?”

    紫衣女子沉默片刻,道:“有!实际上这也是鹰王的意思,希望你能在锦衣卫之中大权在握,一是能自保,二就是当朝廷对我等不利之时能伸出援手。毕竟在朝廷我阴月宗和鹰王都是魔教,都欲除之而后快,这也是一种交易吧,至于答应还是不答应,我们并不勉强,和我们越近一分,你危险也就越多一分!”

    说着,叹口气,道:“都说江湖险恶,朝廷还不是一样?”

    接着突然取下了自己脸上面纱,露出一张美艳绝伦的俏脸来。

    好美!

    赵远顿时有种被雷劈了感觉,不由呆了,脑子居然不知道应该如何来描述。

    就如李白当初那首诗一样:.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传说中这首诗是李白描写四大美人之一的杨玉环的诗句,赵远现在觉得用在这女子身上一点也没错,而且怎么也没料到,那面薄薄的紫纱下面却藏着如此一张美艳绝伦的脸。

    看到赵远这副呆样,紫衣女子莞尔一笑,道:“发什么呆?”

    赵远回归神来,就如小偷被发现一样,连忙移开自己目光,看向了眼前华元寺,舌头就好像打结一样,道:“你……怎么取下了?”

    紫衣女子咯咯一笑,道:“看到我的容貌就要娶我?这种话你也信?喝酒!”

第十三章 华元寺1

    第十四章华元寺之战1

    一坛酒下肚,赵远整个人都已经醉醺醺的,也不知道最后胡说八道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了家里,然后又是怎么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太阳已经日上三竿,脑袋还有些微微疼痛,不过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急忙直奔北镇抚司。

    路上,赵远想了不少,既然紫衣女子给了自己这个机会,那么自己没必要白白溜走,都说乱世出英雄,现在这个时代本来也不算什么和平年代,没有功绩自己只能一辈子当一个小小的锦衣卫,自己的生死都操纵在别人的手里。

    正如一句话:一将成名万骨枯!

    自己可不想做哪些名将光环下面的枯骨。

    而是要站在枯骨之上,享受荣耀之人!

    抵达了衙门,整顿好了队伍,赵远便带着人马巡逻,这原本不是锦衣卫的事情,可是现在陆炳位高权重,锦衣卫的触手已经伸到京城的那个角落,其他那些官员畏惧他的权势,也敢怒不敢言。

    现在这九个人已经对赵远服服帖帖,马首是瞻,训练的时候赵远也把自己关于这种刀法领悟传授给他们,勤学苦练之下一个个也都进步不小,于是对于赵远更是心服口服。

    一行人每天都有固定的路线,实际上也就如散步一样,赵远也没要求他们必须一字排队整整齐齐列队,这些人可是锦衣卫,说穿了就是朝廷豢养的流氓。

    今天天气不错,街上人来人往,小贩的吆喝声,客人的讨价还价声响成一片,一副繁荣的样子。

    “你们看,那个男的多丑,那个女的居然还跟着他,不觉得恶心?”

    一个锦衣卫此刻说道,他叫张学沫,平时说话是出了名的尖酸刻薄。

    众人朝前看去,只见一身材婀娜女子身挽着一个男子手在前面走着,女子容貌秀丽,肌肤皙白,而男子却肥头大耳,完全就是美女与野兽。

    魏忠才道:“不服气是吧,谁让你没一个好爹,我告诉你,那个可是礼部侍郎家的公子,别个老爹位高权重,而且还是严首辅的得意门生,这京城之中不知道多少女子拼了命往他身上贴。”

    张学沫瘪瘪嘴,道:“我就说嘛,谁家的小娘子这么没眼力,原来无非就是为了一个荣华富贵,你说要是那个女子原来有相好的,岂不是想杀他的心都有了?”

    这话音刚落,旁边看上去一个很普通的路人突然间掏出一把刀来,一刀捅在公子哥的背后。

    公子哥顿时一声惨叫,女子更是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在看那个路人已经拔腿就跑。

    “乌鸦嘴!”

    赵远骂了一句,立刻道:“魏忠才立刻留下看守叫大夫抢救,其余人追!”

    一行人立刻按照赵远的命令留下魏忠才救人,其余人则朝杀手追去。

    然后这看上去非常普通的杀手脚力却非常不错,饶是赵远等人在背后气喘吁吁的追着,他就在不远处吊着,始终保持一段距离,怎么也追不上。

    锦衣卫平时办案习惯了,这一路上也没大呼小叫,弄得整个街道顿时鸡飞狗跳。

    “莫非,这人是故意的?”

    追了一阵,赵远心里暗想道,锦衣卫再不济那也是精挑细选出来,平时也会训练,体力可不是普通老百姓能比的,但是怎么也追不上这个凶手,仿佛他是在故意引自己等人一样。

    心里有了如此想法,再抬头看看方向,果然他所去的方向就是华元寺,心里顿时明了。

    于是在凶手有意无意的带领下,一行人追到了华元寺大门前,华元寺作为京城之中比较出名的寺庙,前来祈福的香客每天都很多,当赵远等人最后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混在香客之中,进入了寺庙。

    赵远相信此人既然能把自己等人引到这里,定然又逃脱的办法,抓不抓住他已经无所谓,自己等人进寺搜查的理由已经很充足,当下立刻道:“张学沫,王计,你们把守门口,许出不许进,对于任何出去人都要仔细盘查,姜成,立刻回去禀告,就说刺杀礼部侍郎公子的杀手已经潜入华元寺,让他们派人增援,其余人跟我进去搜!”

    众人齐声答道,旋即一行人直接就朝华元寺闯去,抵达门口之后,一锦衣卫立刻大声喝道:“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滚出去!”

    包括赵远在内的其他人此刻齐齐的拔出刀来。

    锦衣卫在京城的恶名可是能止住哭啼的小儿,无论是普通的百姓还是官员都惧他们如鬼神一般,更何况赵远等人此刻一个个杀气腾腾,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

    顿时,那些香客们哪里还敢停留,急急忙忙的出了寺庙,原本佛门之地顷刻间乱成一团。

    门口的小沙弥见此连忙上前,宣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几位官爷,这……”

    话还没说完,赵远的刀就已经搁在了他的脖子上,俯下身,有些恶狠狠的问道:“阿弥陀佛,你在废话信不信我送你去见佛祖!滚开!”

    小沙弥顿时吓的脸色苍白。

    “哼!”

    赵远冷哼一声,移开了刀,朝前一挥,喝道:“给我搜,仔细的搜!”

    几个锦衣卫得令,立刻冲了进去,这一路上就如野狼闯进了村子,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搜?管他什么佛门清净之地,同样翻箱倒柜,把那些还没来及离开香客吓得魂飞魄散。

    整个华元寺成长方形布置,赵远等人此刻所处的位置是山门,进去之后分别是天王殿,祖师殿,大雄宝殿,在两边则是僧房,在这些建筑之中,大雄宝殿无疑是最雄伟建筑。

    赵远的目光则集中在了大雄宝殿,只不过还不能让人看出自己是冲着大雄宝殿而去,于是左右两边各有两人在搜索的时候,自己也超前走去,同时也留心观察那些僧人,他们看上去一个个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然而他们下盘稳固,目光则不断的朝自己等人看来,眼中戒备之色显露无疑。

    一般寺庙的僧人怎么可能习武?甚至还包括扫地看手相添香油的?而且即便是少林寺,也并非所有僧人都要习武。

    赵远心里顿时有数,压低了声音对旁边锦衣卫道:“给他们悄悄的说声,这寺庙有问题,小心些!”

    锦衣卫一愣,立刻转身跑去。

    而此刻,几个僧人已经匆匆忙忙从天王殿赶了过来,领头的一人穿着袈裟的中年僧人。

    赵远也迎了上去,不待他开口,便道:“我等是锦衣卫北镇抚司锦衣卫,就在刚才,一人在大街上刺杀了礼部侍郎公子,我等一路追他而来,凶手最后躲进了这华元寺之中,还请配合我们缉拿凶犯,若敢阻拦,以同犯论处!”

    锦衣卫本来就是横行霸道,管你什么佛门清净之地,要是不让搜先给你扣一顶大帽子,抓进去关几天,看这满天神佛能不能救!

    这中年僧人没想到赵远一来就一个下马威,他寺庙面子再大,那也不敢明面上和锦衣卫作对,只有道:“贫僧定然配合大人缉拿凶犯!”

    赵远点点头,道:“很好,现在本官要你把所有的僧人都召集过来,同时把他们的名册一并取来!”

    中年僧人道:“大人这是所为何意?”

    赵远冷冷道:“凶手哪里不逃,偏偏逃进了你这华元寺,本官不得不怀疑凶手就是这里僧人,必须一一确认!”

    把这些僧人先集中起来,一旦他们有什么异动,等到增援一道,便可一网打尽。

    中年僧人急道:“大人,贫僧寺内的僧人可不是凶手!”

    赵远提高了声调,道:“那都是你一面之词,岂能让人相信,怎么?还要我再说一遍?”

    顶着锦衣卫这硕大的头衔,以抓凶手为名,在这个寺庙之中赵远可是能为所欲为,就算这里是梵天教的据点,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和朝廷对着干吧。

    和中年僧人一起的其他几人都露出了一丝怒色。

    赵远沉着脸,一一看过,呛的一声,把自己佩刀拉出一截,冷冷道:“怎么?有什么不满吗?”

    中年僧人垂目道:“贫僧不敢,一切以大人所言!信智,去召集所有人来。”

    “是,方丈!”

    僧人只有答应,立刻安排人去召集所有人。

    整个寺庙面积可不小,等把所有僧人召集起来要费了不少的时间,中年僧人明显知道赵远在找麻烦,却也无奈,其实只要仔细一想,又在前面能折腾的功夫,凶手早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也是赵远故意拖时间,当那些僧人陆陆续续被召集过来的时候,锦衣卫的增援已经抵达,不过来的仅仅只有一个小队,而五城兵马司却派了足足一百多人前来,领队是一副指挥,毕竟受伤的可是礼部尚书的公子,最主要的一点,礼部尚书和严嵩交好。

    而平时喜欢和锦衣卫对着干东厂却罕见没派人来,按照他们的想法,如此兴师动众搜一个寺院,那凶手又不是傻子,早就跑了,还等着你去抓?

    华元寺集中在一起僧人有四十多人,五城兵马司带来的人马有一百多,应付足够了,赵远立刻让人协助指挥辨认僧人之中有没有凶手。

    副指挥官职可比赵远高,不过锦衣卫名头太大,这副指挥也就甘愿听赵远安排,反正抓没抓到犯人无所谓,自己态度端正。

    安排好了之后,赵远扭头看向旁边的中年僧人,道:“还请大师和我等一同前去!”

    所谓擒贼先擒王,这种功劳怎么能让给五城兵马司的人?

    中年僧人有些无奈:“是。”

    接着,赵远一挥手,带着一干锦衣卫直奔大雄宝殿而去,毕竟后面还有很宽的地方,要仔细搜查一番。

第十四章 华元寺2

    一群锦衣卫就如扫荡一般开始搜索大雄宝殿及后面的区域。

    赵远此刻站在大雄宝殿之中,看着眼前高达的释迦摩尼佛像,道:“方丈,当初打造这个佛像可花费不少吧。”

    整个佛像都是采用黄铜打造,高约三丈,显得庄严肃穆。

    中年僧人道:“都是广大施主捐赠。”

    赵远点点头,沿着佛像缓缓的走着,目光则集中在佛像下那一圈莲花台上,紫衣女子说暗门就在佛像的背后,定然有机关。

    可机关藏在什么地方?

    赵远心里思索道,早知道昨晚就问清楚,现在找一时半会也找不到。

    “大人,没发现凶手!”

    “大人,没发现凶手!”

    ……

    搜索的锦衣卫陆陆续续回到了大雄宝殿,开始禀告。

    随同前来的另外一小旗此刻也道:“兄弟,是不是这凶手已经逃出寺庙了?”

    实际上,他心里也清楚,凶手怎可如此傻,自己等一行人在这里折腾的时候早就溜了,难道还等着自己等人来抓?

    不过干了锦衣卫如此多年,这小旗心里也隐隐约约猜测赵远可能有其他的想法。

    赵远道:“也不排除这个可能,不过也要全部搜查完在决定。”

    心里也着急起来,机关藏在什么地方?

    时间越来越紧迫。

    突然间,佛像下莲花座上面一片花瓣引起了赵远的注意,因为比起其他部位来这片花瓣仔细一看显得更加亮一些。

    要知道这时候的铜不可能达到纯铜,摆放在空气之中也会慢慢被氧化,颜色会变暗,但是若有人长期摸或者使用,铜就会被磨得很光。

    这片花瓣本来就处于佛像背后,光线不足,一般人就算仔细看也瞧不出有什么差别,然而现在的赵远眼力可非同常人,而且相比而言,花瓣内侧壁外侧更亮,也就是说内侧是用力的方向。

    “大人,没发现凶手!”

    最后一组锦衣卫也回来禀告。

    赵远伸手向花瓣摸去,成败在此一举,若这不是机关,自己今天如此兴师动众也就闹了一个大笑话。

    同时,赵远微微瞟了一下中年僧人,他的一个不起眼的表情落入眼帘:嘴角微微抽动一下,露出了一丝紧张之色。

    “有问题!”

    赵远心道。

    中年僧人见赵远去摸花瓣,连忙道:“大人,这凶手并非在鄙寺,您看?”

    赵远手此刻已经摸上花瓣,一丝异样的感觉顿时传来,花瓣有微微的晃动,要知道整个莲花台的花瓣应该都是焊接上的,是整体,怎么可能有晃动,于是用力朝下一拉。

    “哗啦!”

    一声机括声突然响起,整个莲花台一面底座居然朝内一收,顿时露出一个暗门来。

    “果然有暗门!”

    赵远心里一震狂喜,也松了一口气,而几乎在同时,两炳刀从暗门内猛的刺了出来。

    刀来得又快又急,赵远连忙后退,这才险险避开,接着手中的刀也猛的朝着暗门刺了回去,顿时传来一声惨叫。

    此刻,赵远顿觉耳边生风,也顾不得什么面子,就地一滚,在定眼一看,原本慈眉善目的中年僧人现在居然凶相毕露,手里拿着一柄蓝汪汪的匕首,很显然匕首上面是粹了剧毒。

    见赵远居然避开,他立刻又揉身扑来,现在他对赵远可是恨之入骨。

    赵远立刻一个翻身爬了起来,手里刀也一刀劈了过去。

    “叮!”

    两武器一碰,溅起一点火星,两人一分,旋即又斗在了一起。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中年僧人手里的匕首就如毒蛇一样,用带着剧毒的獠牙一次次朝赵远扑来。

    对于赵远而言,这又是一次充满危险的挑战,以前和紫衣女子过招的时候,即便有失误也不怕,反正她又没打算要自己性命,这次却截然不同,完全是真的以命相搏,稍有差错就有性命之忧,更何况中年僧人现在可是恨透了赵远,恨不得一招就取他小命,下手可没丝毫留情。

    其他锦衣卫此刻也反应过来,一个个就要拔刀前来,赵远连忙大声喊道:“他武器上有毒,我来缠住他,你们进密室抓人!”

    “休想!”

    中年僧人大喝一声,舍去赵远,就朝那些锦衣卫扑去。

    赵远哪可能让他得逞,手里刀光大胜,制取他的后背,即便他伤了锦衣卫,也会被赵远一刀斩断。

    中年僧人大恨,只有转身,迎上赵远。

    两人你来我往,顷刻间就过了几十招。

    锦衣卫立刻分为了两队,一队直奔大门口禀告,另外一队人则开始猛攻密室,密室入口狭窄,原本藏了两个杀手,然后被赵远干掉了一个,剩下一个也很快传来一声惨叫,被锦衣卫斩于刀下。

    见锦衣卫已经进了密室,中年僧人此刻又气又急,怒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和我们过不去!”

    此刻的他被赵远压制得根本脱不了身。现在也终于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个锦衣卫如此大张旗鼓的进寺庙搜查,还要自己把人集中在天王殿前要一个个辨认,又要自己和他们一起前来大雄宝殿,就是为了瓦解自己身边的实力,把自己人集中起来一网打尽。

    一股羞辱感也顿时浮上心头,进攻也更加猛烈。

    恼怒之下,他的节奏已经有些乱。

    面对对方如狂风暴雨一般的进攻,赵远努力让自己冷静,并没有急着反攻,仅仅是防守,消耗对方的体力。

    果然,没多久,气急攻心的中年僧人招式已经有些变缓,赵远看准了机会,一刀砍在了他的手臂上。

    中年僧人顿时一声惨叫,右手已经被卸了下来,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恨恨的盯着赵远,突然大笑道:“好……好……”

    接着左手一扬。

    赵远以为他要用暗器,连忙后退两步,那知道中年僧人居然朝后一退,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寺庙之外。

    赵远没想到他居然使诈,自己也没他那么好的轻功,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他逃走。

    此刻,钻进佛像的一个锦衣卫也探出头来,大声道:“大人,这下面有个密室,关押着好多女子。”

    说话间,在锦衣卫的帮助下,这些女子一个个都带了出来,脸上都还带着惊恐之色,显然还没从噩梦中醒来。

    赵远一一看去,发现这些女子容貌姿色都还不错,而且身上的衣服看上去也并非普通老百姓所能穿的。

    随后增援前来的锦衣卫小旗此刻一阵小跑来到了赵远身边,道:“兄弟,这次可立了大功了,这些女子就是这段时间离奇失踪的女子。刚才我让人一一询问,至少有一半背景都非同一般。”

    自己也就顺道来凑个热闹,哪知道不费一兵一卒居然捡到如此大的功劳,对于他赵远可是感激涕零。

    赵远心里现在也放心了,点点头,道:“那有劳兄弟派人通知他们家眷前来认人,我先去前面看看!”

    这小旗练练点头,立刻去安排人。

    外面打斗声此刻已经平息,赵远还是打算去看看,就在此时,突然背后有人喊道:“赵远!”

    赵远扭头一看,声音来源之地正是那些刚刚被救出的女子,其中一人正朝自己挥手,隐隐约约有些眼熟,在仔细一回忆,突然想起她是何人了,不正是当初被流氓调戏,自己所救的女子!

    女子一阵小跑,来到赵远身旁,道:“我刚才都听说了,你是发现了密室,没想到又是你救了我!”

    因为上次出手救她引发了黑狱事件,血煞鹰王用苦肉计就是想让自己彻底和这件事情洗脱干系,哪知道她又被抓进了华元寺,自己又救了她一次。

    女子容貌还不错,自己好歹也是英雄救美,可赵远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还有些苦涩,真不知道是她的幸运还是自己的不幸。

    当着如此多人的面,赵远也不好多说,道:“跟我走吧,我送你回去!”

    心里也琢磨着找个人少的地方给她说说,就上次救她的事情一定要保密。

    “好!”

    女子非常高兴答应道。

    给旁边的锦衣卫知会了一声,赵远就带着女子朝大门走去,穿过天王殿,来到殿前,眼前的情景让人大吃一惊,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僧人的尸体,五城兵马司士兵也有受伤,正在旁边包扎,带兵前来的副指挥正指挥者士兵清仔细检查哪些僧人,看有没有活口。

    如此的情景让女子有些害怕,俏脸也变得有些惨白,一双手也紧紧的抓住赵远的衣服。

    “害怕就先避一下!”

    赵远见此说道。

    女子一咬贝齿,却摇摇头,身子却紧贴了过来。

    赵远也只有任由她如此,问道:“大人,这怎么回事?”

    副指挥心有余悸道:“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突然动手,逃了两个,其他见逃走无望,居然齐齐服毒自尽!这些和尚都是些什么人啊,居然如此彪悍!”

    说话间,他也朝赵远看来,当看到赵远身边女子的时候眉头皱了皱,旋即脸色刷的一变,连忙跪在地上,颤声道:“臣参见公主!”

第十五章 赌命1

    赵远万万没想到这个女子居然是公主,一愣之下连忙单膝跪下,道:“参见公主!”

    常安公主道:“快起来,快起来,你学他干嘛?再说你可救了我两次,我回去之后得让父皇好好奖赏你!”

    这话停在赵远耳朵可没丝毫愉悦之感,连忙道:“下官都是碰巧而已,不用奖赏!”

    常安公主道:“怎么不用?这里我看着害怕,先送我回去。”

    副指挥连忙道:“末将立刻安排人护送公主殿下回宫,来人啊!”

    常安公主小嘴一瘪,、嘀咕道:“谁要你护送。”

    副指挥顿时有些尴尬。

    赵远连忙道:“下官在这里还有事情,还请公主由指挥使大人护送回宫,以免皇上担心。”

    常安公主这才极其不愿意的点点头,朝外面走去,副指挥朝赵远感激一笑,连忙屁颠屁颠的追了上去。

    此刻他的心情完全可以用心花怒放来表达。

    自己也就顺便给了锦衣卫一点人情,过来打打酱油而已,那知道这华元寺表面上是一佛寺,实际上却是一贼寇的老窝,更加万万没想到从寺庙之中居然还救出了失踪了公主,这简直就是天上白白掉下来一个大馅饼啊,有如此功劳,升官加爵指日可待。

    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真想好好上去给赵远一个大大的拥抱。

    另外混官场这么多年,他也看出了这常安公主和那个锦衣卫小旗关系非同一般,就凭这点,也得好好套套近乎。

    然而,他所不知道现在的赵远却是苦恼之极,原本以为能凭此机会能升官,却没想到居然里面还有公主,如此一来自己处境一下子变得有些危险起来。

    华元寺一案战果颇丰,一共救出了女子十六人,除了五人是普通人家之外,其他十多人都是家世显赫,非富则贵,而其中最有分量的无非就是常安公主。

    凡是参与者都论功行赏,赵远一下子被提拔成总旗,赏黄金百两,其余锦衣卫人均赏黄金五十两。

    领取了赏金之后,晚上也一同去酒肆庆祝,赵远自然没办法躲避,干脆豪气的做东请客。

    然而,觥筹交错之间,赵远却怎么都没办法高兴起来,总感觉一柄无形的鬼头大刀已经架在了自己脖子上,随时都可能劈下来。

    “大人,你这么不喝了?现在你可是总旗了!”

    魏忠才嘴里喷着酒气,赵远被提拔成了总旗,于是他也就理所当然被升官变成了小旗,这可是他心里最期望的。

    赵远勉强一笑,道:“你们慢慢喝,我有些累了,先回去,帐记着我头上就行!”

    说话间,赵远站了起来,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旋即朝门外走去。

    “大人这是怎么了?”

    “可能突然被提拔成总旗有些不习惯吧。”

    “该不是去找相好的,兄弟们跟着也不合适啊。”

    “哈哈哈……就是就是,来接着喝,反正大人买单,我们也别客气!”

    ……

    赵远独自一人走出了客栈,此刻天色已晚,街道两边有些店铺已经关了门,而有些则依旧在经营着,各种各样的灯笼此刻也挂了出来,一副依旧繁荣的景象。

    天空中,白天还是晴天,晚上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堆满了云,厚厚的云层遮挡住了月光和星光,看上去有些阴沉。

    赵远感觉自己心情就好像这天一样,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也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还是侥幸万一不会发生什么呢?如此的话自己岂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了,所谓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赵远也想如此乐观,不过侥幸的话最后结果那就是无可挽回,当东窗事发的时候自己或许可以逃,可赵大志等人呢?虽说他们也仅仅是名义上自己父母,可若因为自己被牵连岂不是很无辜?锦衣卫动起来手来可不会心慈手软,那自己和亲手杀了他们又有什么区别?他们可一直把自己当成他们自己的儿子看到。

    赵远顿时变得很迷茫起来,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来啊……来啊……富贵险中求!”

    路边的赌坊拉客的伙计大声的吆喝着招呼来往路人。

    “富贵险中求?”

    赵远身子微微一震,这句话的原话应该是:成功细中取,富贵险中求。在仔细一想,古往今来,能成大事者,又有几个是平平淡淡过来的?还不是风险与机遇并存!

    自己与其在这里瞻前顾后,还不如搏一搏,风险虽大,却还有一线生机!

    打定了注意之后,赵远立刻转身,直奔陆炳的府邸而去,若以后实情被查出来之后,能处死自己人很多,现在趁着还未暴露,主动说出来,能给自己一线生机的人却只有陆炳!

    陆炳的府邸并不难找,没多久赵远就抵达了,此刻朱红色大门已经紧闭,门口的守卫也已经休息,只有两头硕大的石狮子看守着这个雄伟得有些过分的大门。

    眼前雄伟指挥使府现在就好像一头凶兽,赵远完全不知道自己走进去能否平平安安的走出来。

    不过既然来了,岂能退回去!

    赵远心一横,走上前去,敲动了门口铜环。

    很快,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家丁探出头来,上下打量一番赵远,问道:“你是何人?”

    赵远朗声道:“锦衣卫总旗赵远想拜见大人,是为了常安公主事情而来,还请帮忙转达。”

    陆炳位高权重,手握锦衣卫的生杀大权,可自己生机也是在这里,赵远现在是铁了心必须得见到他,因此干脆就搬出常安公主的名号来。

    家丁一听这话,犹豫了一下,才道:“等着!”

    大门再次轰然关上。

    赵远只有耐心的等着,时间一下子变得异常缓慢起来,原本想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开口,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静下来。

    见陆炳就是异常豪赌,赢了平安无事,输了人头落地。

    感觉好像过了一年那么漫长,门再次打开,刚才那个家丁道:“大人有请!”

    “谢谢!”

    赵远谢道,深吸一口气,眼前即便是龙潭虎穴现在也只能闯一闯,是生是死也得试试。

    陆炳的宅子是皇帝钦赐,足足占地足足有四五十亩,作为朝廷之中最有权势的人之一完全受之无愧。

    跟着家丁走了好一会才抵达了书房,此刻书房内正亮着灯。

    “老爷,人已经带来了!”

    家丁在门口恭敬的说道。

    “进来!”

    屋内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

    家丁这才打开了推开了门,道:“里面请!”

    赵远微微点头,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木门轴特有沉闷声响起,砰的一声轻响,门已经关上。

    “我已退路!”

    赵远心道,也没抬头看目前的陆炳,跪在地上,朗声道:“下官赵远参见大人。”

    陆炳此刻正在看书,书名叫《资治通鉴》,闻言放下书来,道:“起来吧!”

    这两天他心情大好,前段时间富贵人家稍有姿色的家眷突然消失,闹得人心惶惶,朝廷更是要锦衣卫限期破案,可规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半却没任何的线索,然而就在昨日误打误撞之下居然在华元寺之中找到了这些失踪的女子,其中居然还包括常安公主,陆炳因为领导有关自然也受到了嘉奖。

    而对于破获这个案子的锦衣卫小旗赵远他可记得清清楚楚,若不是如此,一般的小旗哪有资格见自己?

    赵远并未起来,而是说道:“下官不敢!”

    “哦?”

    陆炳奇道“为何不敢?”

    赵远犹豫了片刻,一咬牙,道:“下官身犯死罪,所以不敢!”

    “死罪?”

    陆炳脸色已经凝重起来,想起下人前来禀告说此事与常安公主有关,便问道:“可于常安公主有关?”

    赵远道:“是,有些关联,实际上昨日之事并非属下追杀人凶犯偶尔破之,而是事先有人早就告诉下官华元寺内藏着这短时间神秘消失的那些女子,礼部尚书公子被袭,凶手跑进了华元寺内只不过是一个可以让属下正大光明进入华元寺的借口而已。表面上的华元寺实际上是梵天教在京城的一个秘密据点,只不过他们估计也没想到被他们劫持的少女之中有常安公主。”

    此刻的赵远也觉得没必要隐瞒,要陆炳不杀自己,就得看自己又几分价值,而自己知道的一些隐秘事情越多那么自己价值也就越高,存活的几率也就越高。

    陆炳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更是凝重,隐隐约约也觉得透露给赵远消息的人背景一定非同一般,便沉声问道:“是谁透露给你消息的?”

    赵远再次深呼吸一下,缓缓道:“阴月宗圣女!”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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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之卧底江湖介绍:
一个锦衣卫狱卒,机缘巧合被魔教高手和白道高手同时传授得意绝学。魔教为了打探锦衣卫和白道的消息,千方百计帮他手握重权,位极人臣。锦衣卫为了控制武林,千方百计助他位登武林至尊。于是,他的人生开启了一段不寻常卧底之路。看赵远如何在朝廷之中叱咤风云,武林之中纵横江湖!锦衣卫之卧底江湖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锦衣卫之卧底江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锦衣卫之卧底江湖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