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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爱上我全文阅读

作者:雨天好     回到明朝爱上我txt下载     回到明朝爱上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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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九星一线!

    “小灰!别过来!”

    一个长相清雅的小女孩,约莫十三、四岁年纪,双眼爆泪,一头长发被密密竹枝缠住,遮挡住了光洁的额头,语气焦急,惊恐万分。

    她焦灼的双手徒劳的抓住腿边粗粗的竹竿,身体却被一股泛着刺眼的亮光强烈吸入,她努力的想脱身出来却无能为力!

    一只纯黑色的杂短狮子猫,暴躁的发出“呜!呜!!呜噢!!!”的持续不断的警告又愤怒的咻咻声。

    一边伏低身体做出攻击的架势,一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眼前的小女孩,想扑过去相救又不知如何下嘴。

    “咔嚓!”竹叶竹枝随着吸力的加大根根折断。

    女孩绝望的大喊了一句:“别管我!小灰!快跑!”

    随后就听见一阵“滋滋滋”特别难听的声响后,女孩不见了!

    被叫做“小灰”狮子猫脖子下的鬃毛瞬间炸起,“呜哦!”一声竟发出来狮子的怒吼,一丝没有犹豫的跳进了那团光影……

    本是一个普通的下午,阴雨淅沥,滴滴答答落在水落公园一角的竹园里,竹叶青翠欲滴,分外透彻。

    树叶风声簌簌,闪电雷声从远处的天边慢慢的推过来,四周安静温柔。

    九星一线流星的报道也让公园里人稀路旷,颇显寂寥。

    蓝可蔓撑着一把蓝色的小伞随意的漫步在群竹旁边小道上,安静的小石路上没有游人。

    她本就喜欢下雨,雨天会让她有一种淡淡的忧伤似的幸福,她也说不清楚,但是就是喜欢,还喜欢的不行!

    况且还有一只猫猫等着她喂养呢!

    可蔓担心的快走几步,不知道小灰的那个小窝有没有被雨打湿,被风吹到。

    她在接近小巢时低声的叫了几声“小灰!小灰!快出来额!我给你带了小鱼干额!”

    可是原本应该欢快的蹦出来的小灰却没有出现,可蔓担心的钻进竹林,一边呼喊一边走向深处。

    这个公园是个弯弯的月牙型,是当年的一个市政惠民项目。

    公园占地面积巨大,做了很多的特性植物园区。

    特别出名的就属占地面积最大的竹园了,利用月牙的一角纵深很深,又幽邃,显得十几亩竹园格外的幽静,有了一丝丝“潇湘馆”的味道。

    “呜!!!”可蔓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小灰愤怒的咆哮声。

    她可以肯定是小灰,因为她已经喂养了它几年了,已经非常熟悉它的声音特别是怒吼声。

    因为以前一旦她们在一起时候有别的猫猫或者狗狗经过,小灰就会发出这种怒吼声,似乎不想让她被别的猫狗发现并抢走一样,在像狮子一样对她宣布着主权!

    可蔓也曾想收养她,可是可蔓发现小灰根本不想跟她回家,他只喜欢这片竹林,只喜欢在这里等着她的到来,似乎这里就是他们的独特的相处空间。

    而且小灰也只让她抚摸头顶,甚至会把肚皮亮出来让她抓痒痒,可蔓一抓,小灰就眯着眼睛一抖一抖的哆嗦,似乎是在忍不住笑一样。

    曾有别的小女孩看见小灰以后非常惊奇的说:

    “哇!快看,一只好帅气的纯黑色的猫猫啊!脖子那还有鬃毛呢!”

    说着就想去抚摸它的头顶,没想到小灰“嗖”就躲开了,还俯低身子做出了愤怒似乎要攻击的姿势!

    很明显的似乎在说“滚!离老子远点!莫碰我!”

    那一幕把蹲在小灰窝旁看书的可蔓乐出了声,一边叫它一边嗔怪的数落了它几句:

    无外乎不许对小姐姐凶什么的!小灰则温柔的跑过来一下子腻在了她的脚边。

    “呜!!!”

    小灰的怒吼声更加愤怒了,可蔓跌跌撞撞赶紧往里走了几步,她目瞪口呆的看到在小灰面前的不远处竟然有一片刺眼的光亮。

    这光亮无声且诡异,时不时有着似乎闪电的电流形状,那片光的后面是更深的竹林和一片拆成废墟的尚未绿化的破败工厂废地。

    接着可蔓更加惊呆焦灼的发现小灰之所以发出怒吼的咻咻声,而不赶紧离开,是因为一根细细的柔韧的竹枝伴着密密的竹叶正缠住了小灰的一只前腿,还有一根细枝似乎还缠在了它的颈部,它越后撤越嘞的紧。

    可蔓赶紧穿过去,扔掉手里的早已合上的雨伞,头发早已湿湿的黏在额头和两颊上,她一手安抚住小灰,一手就去想扯开小灰身上的竹枝。

    “嗯!”可蔓努力的用双手想撕开缠的紧紧的细韧竹枝和扎手的竹叶,可以想象小灰是努力挣扎了多久才跑出来结果还被乱七八糟的过于密集竹枝缠住了。

    怎么扯不开呀!可蔓着急了,眼看着小灰越来越暴躁惊恐,似乎看见的不是光亮,而是黑暗的猎猫者,然后送去收野猫的黑暗小饭馆后厨!

    可蔓心疼着急的不行,眼睛看着小灰,嘴里嘟囔着喃喃安慰:

    “别怕!别怕啊!小灰!我这就给你弄开。”

    随着可蔓的姿势一会儿蹲下,一会儿抱着小灰站起来摆弄,她竟然没有发现她踏入了紧挨地面的另一片白光中。

    霎时,她踩中的那片光芒大盛,直接把后面那片光吸引了过来,而且还发出了“滋滋滋”的声响。

    瞬间光亮吸入的竹枝竹叶竹竿一下子密不透风挤在了可蔓的身上,甚至把可蔓的头发都缠在了竹林里,可蔓不自禁的发出了“啊呀”的一声。

    可蔓慌了手脚,一时间也忘记了呼喊救命,况且这个天气,这个时候,这个密竹林,喊叫也不一定有人听见。

    而且可蔓发现当她被缠住以后,小灰身上的竹枝力量似乎突然小了许多,它因为着急,一挣扎,竟然脱开了。

    可是瞬时增强的光片力量太强了,也就可蔓思考的一瞬间,她发现自己已经有要被吸入进去的架势了!

    她惊恐的对小灰喊:

    “别过来,蹲下!”

    她看着小灰那双焦急的双眼,似乎看到了绝望,她已经听不见小灰的嘶吼声,只是又一个瞬间,她就只来得及喊了一句“小灰!快跑!”

    …………

    “表哥!表哥!您怎么了?”

    “王爷!王爷!您快醒来呀!”

    “抖成这样!太可怕了!”

    “嘘,你小声点。”

    一间甚是豪华的屋子里的床榻边,密密麻麻的站满了各式各样的人。

    有一个颇为俏丽的少女爬在床边哭喊着,床边侧坐着一个满头珠翠的妇人,两手握着榻上人的手一边言辞恳切的哀求着。

    后边的仆人打扮的小子丫头也是乌鸦鸦的一片,窃窃私语着。

    “这王爷是怎么了?怎么这次病的这么重!还突然抖成这样!”

    “不过王爷躺着的姿势怎么蜷缩成这样?看着有点像只猫?”

    一个岁数尚小的丫头心直口快的小声问旁边的姐姐。

    “快闭嘴噤声!你想死不成?!”

    姐姐赶紧死死的捂住了妹妹的嘴。惊恐的看着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一边发抖一边发出“呜!呜!”的似呻吟又似怒吼的人。

    “让开!都让开!御医来了!”

    “王太医,您快请!王太医,求求您了!您一定救救我们王爷呀!他不知道这是突然怎么了?!”

    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焦急的引领着宫里的王太医急步向王爷卧榻走来。

    “今日午后,王爷在家里竹林旁边散步,他一贯喜欢雨后来这片竹林,我们担心他身体,特意给他加衣撑伞,结果被他怒吼回来了!我们王爷那个脾气,您知道,我们也不敢用强。”

    说着管家流出来眼泪,“都怪我,如果我破着挨骂也非跟着他,也不会这样啦!他要是有一个半个不好的,我可怎么对得起死去的老王爷啊!”

    王太医这人一向稳重,他只听不言,急步从走廊疾驰到卧房榻前,干毛巾净手,拉过蜷缩成一团的那只清冷细长的手,手指落在腕上。

    满屋子人瞬时安安静静,都不敢大声喘息一下。

    王太医一边落腕,一边眉头越皱越紧,接着换另一只手,最后干脆两只手同时搭在王爷两只腕上,神情惊奇!

    良久,王太医站起身,没有开方,只是很沉稳的对管家说:“还请借一步说话。”

    管家立时站起恭敬迎着王太医去了廊下另一间较远僻静客房。

    王太医默默落座,管家招手进来一小童奉茶然后静退出去,然后管家才压抑着紧挨着桌边另一侧的座位坐了。

    “刘管事,王爷这病甚是蹊跷,他脉相强壮,且很稳妥,却不醒来,而且最奇怪的是他脉搏跳跃略快常人,且体温略高,但是又并无风寒之相,倒更像是身体受到大补而造成体温和心跳高于常人,但是却又没有大补后的血冲症状,请问可是最近有给他大补千年人参之事?”

    “并无!”

    “这可奇了!不过刘管事无需过于烦扰,王爷身体应无大事,或是受了惊吓,是不是竹林之中有甚物事惊吓了王爷?”

    “王爷甚是怕蛇,难道是王爷在竹林碰到了大蛇?可是不应该呀,我们每天都会撒雄黄酒在竹林里,就怕有蛇趁人不查进入竹林惊了王爷呢!”刘管家急急的解释着。

    “老子怕蛇?那个鼠崽子在这胡说,老子是猫,怎么可能怕蛇!逮住它就是一大餐!哼!”床榻之人喃喃自语着突然睁开了双眼。

第二章 猫王爷惊醒

    小灰其实在感觉手腕确切的说是爪子被人握住切脉的时候,就一下子醒了过来,因为它闻到了一丝丝几乎无法嗅到的熟悉的味道,是那个女孩的!是那个俏生生的可爱的温暖的善良的女孩的!

    它醒来瞬间,直接想一跃而起,四爪飞天,去寻她,可是它突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疯了吗?!老子这是在哪?老子怎么觉得冷飕飕的?老子怎么摇不了尾巴?”

    “等会儿!怎么回事,我怎么说话这个调调了?怎么和那人类一样了?”王爷兀自含糊不清喃喃自语的发抖着。

    “这些人都是谁?大呼小叫的,攥着我的爪子只叫王爷,王爷是个啥?难道说的我?我那叫王爷,我叫小灰呀!还是那女孩给我起的名字呢!起的还真好听!”

    “再等会儿!我怎么突然可以思考这么多事情,尽管我倚千年灵竹根之清露修炼,也不过短短几十载尚不足百年,远不能达到如此境界啊?难道我碰见游仙下凡,恩赐成人形?”

    “也不对,当时有千年罕见的九星一线流星光影,我还以为对我修炼有益,结果差点身死其中,还拖累了那女孩,对呀!她在哪?好想被她抱在怀里,挠痒痒,看着她笑”

    “我的耳力似乎比以前更加敏锐了!我是猫嘛,天生耳朵灵敏,听远处房间那个被称作王太医的人说话也忒清楚了”

    “等等!这个叫刘管事的人难道是在说我怕蛇吗?怎么可能!老子是猫,怎么可能怕区区一条小蛇!抓住就是一顿大餐!”小灰喃喃自语着突然睁开了双眼!

    紧接着刺入眼睛的各种色彩直把它震惊的目瞪口呆,因为猫族一直看物品都是黑白灰色,从来不知道颜色果真如此绚烂,就像它第一次看见那女孩时候的缤纷爆炸的感觉。

    “我在哪?!”他喉咙里突然爆发出来的低哑却略显猫特有的魅惑嗓音把他和大家都吓的一大跳,特别是他自己。

    他不自禁的摸着喉咙干咳了两声,“真是别扭,这个调调还真是不如“喵喵呜”来到习惯!”

    他逡巡着眼睛,迅速的看了众人一眼,他自己不觉得,但是床旁边的哭泣不已的女孩和那妇人都明显的怔了一下!

    他眼睛太好看了,似深入幽谭,又像黑琉璃一样深邃。

    还是后面的那个小女奴大喊一声:“王爷醒来了!阿姐!快看!王爷醒来了!”

    众人顿时乱哄哄乱了方寸,有人立时出门去叫刘管事,有人立时去拿脸盆帕子准备给王爷洗脸净手,还有人高兴的又蹦又跳却不敢出大声打扰。

    “看来这个叫王爷的应该对这些人都挺好的,不然他们不会对于王爷的苏醒这么真情流露的表达开心。”小灰心里默默的想着。

    那个叫表哥的清丽女孩脸上兀自挂着眼泪,一把攥住他的一只手,开心的扑入他的怀里。

    “表哥,你终于醒了!我快被你吓死了!”

    “你是谁?莫拉老子!”他一下子把手抽出来,把她一把推开,他可讨厌别人碰他的肚子了,那是她能染指的地方吗?他忿忿的想。

    “表哥!你怎么了?我是你的表妹小姝啊!凌雪姝,你不记得了吗?”凌雪姝吓的立刻去摸表哥的额头,看他是不是烧傻了。

    “起开!”小灰面无表情的把她的手打开,“还想呼噜我额头上的毛,那是你能撸的?不知进退!”

    “我在哪?”小灰又问了一遍。

    “在你的王爷府啊!王爷,您怎么了?还有您干嘛……干嘛舔您的手掌,还……还把口水摸你自己头发上?”那名满头珠翠的妇人疑惑又小心翼翼的问道。

    “呃”小灰尴尬的把舌头收回去,把手掌蜷缩起来抱在了胸前。

    这时,刘管事和王太医刚好进门,刘管事看到醒来的王爷,热泪盈眶,连连叩头。

    “王爷!都是我的错!没有看好您,让您受了这么大的惊吓!没想到那竹林里竟然有蛇,都是我的疏忽!请您责罚我吧!”

    小灰张口就说:“什么蛇惊吓得了我呀!”突然想到现在自己是王爷,王爷怕蛇,连忙改口道:“只有那种大大的大蛇才能把我惊吓成这样啊!你起来吧别跪着啦!这样,你让所有人都下去吧!我刚醒来,需要休息,不然我脑袋有点犯糊涂,可好?”

    幸亏经常听水落园竹林那女孩讲话,她每天对着自己得得得的没完没了,让自己已经学会了她的语言,而且在心里不知和她对话多少遍了,不然还真不好应付一下子说这么多话!

    众人终于都离开了,刘管事也下去安排各人事务了,那表妹也被那妇人拉走了,小灰看着净手洗脸的盆子,两腿一蜷,缩上了榻,又想开始舔他的爪子手掌了!

    “老子这是穿越了!”

    小灰终于确定了一件事!可笑想当年,那女孩搂着它的肚子给他念《宫》念《步步惊心》的时候,它还心里默默嘲笑,这种小儿科骗人把戏,这傻女孩怎么也信,还读的津津有味的!

    “而且还直接穿越成了人!”小灰又确定了第二件事!

    “而且我还是个王爷!”小灰猛然想起了女孩给他读过的书里写过王爷是什么!这是他确定的第三件事!

    “我要找到那个女孩!”这是小灰确定的最最坚定的一件事!

    “我想你了!”

    他喃喃的说了一句,声音又低又磁,若离得近的话,必听到心尖发颤。

    他觉得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起得身来,襟袖轻盈,缓带轻飘,他本就生的好看,现在又附有灵猫的魅惑优雅,真真连起身都甚是仙气凌然,姿态非凡。

    经过啃爪思索,小灰决定先去视察一下这间卧房,看能否有什么有用线索,他明白,自己一定要先稳住,然后稳住王府,再明白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才能下一步去寻找她,才能再见到她,她确定她的气息就在这个世间,离他并不遥远。

    但是他不确定她穿越过来是否受伤,是否还是原来模样,更加担心她会不会像自己一样胡乱附体穿越成了别的物种,甚至是一只小鸟的身上。

    想到这,他脑袋立刻嗡嗡的,不行,我必须冷静下来,理清一切,才能去寻找她,重新得到她甜甜的笑脸和温暖的亲吻。想到那时候她总是无所顾忌的亲吻它这只小猫,王爷脸蓦然一下子变得通红。

    他先起身去了书台前面,猛然直立行走,颇不习惯,但是他毕竟修炼了近一百年,尽管前期一直守着那葱千年翠竹竹根,但是毕竟猫类开窍得灵有些晚,他的智力也就和十五六岁的孩子差不多,不过这也够了,特别是他灵识得千年翠竹灵根滋养,浑厚充沛,本就更聪明灵慧一些,现又得一成年人类男子的躯体纯阳灵力,两相结合,使他更是聪慧非凡,精力陡升!

    若按照灵猫一族传统,他这个王爷应能保容颜不老至少百年,甚至千年,因为每一个猫族灵类修炼成功,晋级灵猫一族,再得灵物相助,才能得缘修的人形,一旦修得人形,即可享高寿辰,除非他个人愿意散灵去魄,自愿归依,方能修得更高正果。

    这都得益于那株千年翠竹,翠竹有慧,藏其灵根,地面上仅矗立几十根细直竹竿,并不起眼,这才保住了它能上千年沧海桑田,仍存灵慧,一代代,从普通竹林到各个朝代王爷府的竹园,再到现在城里的翠竹景园,它一直把自己保护的很好,若非它恋上当地土地不想离开,可能早已修得人形离去了。

    尽管不习惯,但是他身形秀雅,走近书台,一点也没有显现不美之处来。他随手翻阅一些书信礼扎,幸得修习之时,读过一些古文字繁体字,不然还真不好认。

    一封拜帖束着紫色的精美缎带,拜帖边上坠着细碎的金线,一看就价值不菲,来自旺门。

    “凌星月!”

    他抚摸着拜帖上面的那个名字,原来我叫凌星月,他喃喃自语道。

    接着他迅速起身翻看身后小阁书架,都是家族族谱内卷,他一目十行,阅读迅速,很快他就大致了解了一切。

    原来他们本是外姓王爷,只因老王爷军功太过卓著,特被赐封丹书铁券,世袭罔替,所以他也就是他们家的王爷二代了。

    而他父亲老王爷因为最后一次战事沙场战死,母亲不久亦追随而去,仅留下他一个血脉,且把他托付给了现在的管家刘管事的。

    而那个表妹则是姑姑家的独女,姑姑因着王爷早亡的缘故,没有外嫁,被当朝皇帝选近枝凌姓武婿入赘,故生女也随了凌的姓氏。

    另一个握他手的妇人,她本是老王爷手下一年轻爱将指腹为婚的未过门的小妻子,可是偏偏那名爱将不幸战死沙场,而她却贞烈异常,绝不改嫁,终被王爷夫人带入府中,养在身边,故虽年纪尚轻,已做妇人装扮。

第三章 三灵共情

    凌星月虽目力极佳,但翻越了一晚上,也只看得他猫眼惺忪,困意连连,猫本就爱困,迷糊上来,睡死过去,这一觉只睡到了第二天的傍晚。

    刘管事的早已等待在廊外,听小丫鬟轻声说王爷醒了,他赶紧挪步过去,等待回话。

    凌星月吩咐沐浴更衣,彻底收拾干净,才散的坐在椅上,招呼刘管事的进来。

    他刚想问一下这几天四周有没有突然出现的奇特事情,特别是有没有突然出现一个小女孩啥的,刘管事的却先开口了:

    “王爷,过几天就是您的十八岁寿辰家宴了,因您突然病重便暂停了一下,现下您已大好了,所以我想着马上就操办起来了,这次是想问问除了自家亲戚外,还想请谁吗?”

    “往年,您嫌太吵,往往就是请个本家的,外姓的基本不请,也不下拜帖,今年是不是也和往年一样?”

    凌星月眉头一皱,问:“若请到人多一些,是不是他们都会带着女儿们前来?那小的女丫鬟会不会多来几个?”

    刘管事的听闻此话,惊愕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王爷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对女孩之事如此上心,以往不是一提这个就怒火中烧,感觉都有要拿刀杀人的嘛!

    其实王爷的那点心思,刘管事的乃至全府上下应该都略知一二,不过是不敢妄言也不愿妄言罢了。

    府上下人几乎都是老王爷和老夫人在为难之际搭救所得,也有的是老部下的后代,遇到困难投奔来了,更有年轻部下的遗孀遗子的,遇到困难揭不开锅了,老王爷夫人都通通收留了。

    所以阖府上下都感激老王爷老夫人的救命再造之恩,对于新小王爷也是马首是瞻,尽心服事。况小王爷虽然脾性略暴躁,也是宅心仁厚之人,朝上战事初平,安稳无事,他也乐得做个闲散王爷。

    所以大家对于小王爷的婚事那是相当关切,可是慢慢的,大家就发现,小王爷不喜欢相亲,不喜欢见别的女孩,唯独对府里老夫人带回来的那个下属遗孀每每真情流露。

    今天送爱吃的黄河鲤鱼,明天送宫里赏赐的极品血燕,后天又送各样珠宝。那真是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众人都笑而不语。

    且这小王爷脾气豪爽直接,送的就得马上试吃,不吃就生气;珠宝就得马上试带,不带就愤怒是不是自己送的不好,所以这遗孀就慢慢的越来越习惯每天珠翠满头了。

    其实要说吧,这遗孀本姓冷,唤做冷清秋,年方20,并不是特别大,就比小王爷大上两岁,碍着其夫的关系,一直被众人尊称清秋嫂嫂,同时也做妇人打扮,显示已婚有夫。

    偏小王爷一直叫清秋,开始觉得俩孩子都小,众人不在意,慢慢大了,才发现小王爷的小心思,原来全在这个清秋身上。

    所以这刘管事突然听到小王爷打听别家女儿甚至小丫鬟之事,颇为吃惊,但他毕竟岁已不惑之年,又得自己父亲,老管家的教导,所以并没有询问原因,只是回答:

    “是的,如果您想邀请贵眷们前来贺寿,那么会来很多的女儿家的。”

    凌星月顿时喜上眉梢,但是也只是微微一动,他心里想起那女孩的小女儿模样,就不觉心里一荡,感觉尾巴酥酥的,尽管尾巴已经不在!

    “好的,那你吩咐下去,让他们好好准备!你去帮我拟帖子,把有小女儿的亲戚,朋友通通请来,可以的话,也带上他们的小丫鬟,去吧!”

    刘管家虽然惊诧万分,但是还是赶紧吩咐下去,这一下子得多不少准备,包括饭食、桌椅、伺候的小司、丫头,还有拜帖请帖一大堆,一下子王府里又热闹的如同过年。

    冷清秋本来也是欣喜万分王爷苏醒,她知道自己这些年已经慢慢的爱上了这个对她心意满满的小王爷,可是她是贞烈不改嫁之女,当年她还小,父母兄长轮流说服她。

    跟她说,若她改嫁,即为不贞,若她改嫁就是不节,也会败坏家里清流高雅门风,其实她都没有见过她的未婚夫婿,可是她已经成了寡妇。

    原是当年两对夫妇说好结为儿女亲家,结果儿子生了,女儿这边一等**年,好不容易这边女儿生了,六岁豆蔻时节聘也下了!没欢喜几年,儿子边边却不幸战死了!也是命运多舛了!

    可是刚才她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她不能相信,那个一心一意对她,对别的女人从不假辞色的王爷,竟然开始大宴宾客,还特意邀请贵眷女儿甚至是小丫鬟!

    冷清秋心里一阵阵的发冷,她不能理解也无法理解,更不能去询问,因为很多次当凌星月一腔热情的对着她的时候,她虽心跳加速,满心的欢喜,可是她毕竟是守贞烈女,她不能有任何那个方面的情感表达!

    冷清秋心里气苦,俏丽的面容挂满了难掩的失落,那双原本凤飞似的丹凤双眸,眼角也有些回落,不似往日那般神采飞扬。满头的珠翠似乎也成了笑柄。

    她慢慢散步,不知不觉踱到了王爷常去的那片园里那片大竹林附近,远远望去,看见小王爷没有像以往那样端坐在竹林旁边小蒲团上打坐,而是一身白衣胜雪,俊雅流璨,似仙似竹,秀美异常,甚至更甚往日。

    只见他竟贴身紧偎在一颗很粗大的竹竿身上,双目微闭,双手更是紧紧攥着两束翠叶,脚下却深陷地里,似乎可以触及竹根。

    紧跟着他浑身一抖,然后睁开了双目,眸子黝黑深邃如深谭黑玉琉璃,更多了一丝丝魅惑的优雅。他目光一扫,看到了冷清秋。

    “走开!谁允你过来此地!造次!”

    冷清秋脸霎时通红,顿时平添了一股羞怒之气!虽然这片竹林平时谁也不让踏入,谁敢违抗都会被臭骂一顿,但是他一直对于清秋还是个别的,他经常会允许清秋送茶带伞过来,并不十分拒绝的!

    清秋满脸羞红,愤恨的含着眼泪跑走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直对她热情满满的小王爷突然这样子对她。

    这边小灰想的一直是刚才和翠竹合灵识互通共情得到的讯息,这个讯息确实震惊了他。

    原来这朝凌星月原本是灵竹当年修炼一魄,只因为多情深陷当地土地,所以自愿毁魂魄灵元,回归本体,生生世世与当地土地一起结为天合之修,但毕竟已修炼千年,竟魄生自灵,且排除万难,历经上百年,又进入轮回,这世投在了老王爷家里,只因有魄无魂,所以虽体康貌朗俊,但是脾气终有点小孩脾性,易怒且耿直。

    小灰也终发现,自己为什么会穿越到此地此身,原来这王爷府的竹园之地竟是很多年后的水落公园,而小灰终身靠灵竹散发灵力为继才得以修炼,所以它最终和灵竹一魄结为一体,成为了百年灵猫、千年灵竹和灵竹一魄转世男人的合体。

    这个凌星月,用一句话可以概括,若有朝一日,所有灵识相通打开,将会成为灵猫一族最强的灵识体。

    可是怎么打开这个三灵相通,达到三灵共情,小灰并不知道,它只会双灵交流,三灵相通这个字眼他听都没有听说过,况且它现在占据了凌星月的身体,已经变成彻彻底底的凌星月,怎么才能再让仅有一魄的凌星月本体在同一躯体醒来,完成三灵共情呢?

    他慢慢走回卧房,突然发现有些小厮丫头对着他窃窃私语,猫本耳力甚好,现又有灵竹一魄,就听了个清清楚楚。

    “这小王爷怎么了?还真是小孩脾性,前几天还送满盘珠宝给清秋嫂嫂呢,今天怎么突然恶语相向!”

    “王爷虽然对清秋嫂嫂是不错,可是清秋嫂嫂毕竟是守寡烈女,若真有什么事出来,恐对清秋嫂嫂和王爷都大大不利”

    “可是这么多年,也没有见王爷怕过呀!”

    “这倒是”

    “谁知道呢?走吧走吧,一会王爷生气了,骂你个狗血喷头。”

    “咱们王爷虽然小孩脾气,但是宅心仁厚,对我们每一个人那都是没话说的,我们别私下议论他了”

    “就是就是”

    ……

    听着众人慢慢离开散去,凌星月叹了口气,他也是这么想的,那天他一醒来看见这个女子对他满脸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就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可是他心里没有她,而且他似乎就喜欢水落公园里那个女孩的笑声,那个女孩的样貌,那个女孩的柔软手掌,似乎他被封印了一样,他满脑子都是那个女孩。

    所以何必让这个女人再抱着希望,他倒不怕闲言碎语,甚至会丢失当朝富贵,他只是不想伤害这个可怜的女人,更不能伤害为了他而一起被穿越到这个朝代的那个女孩。

    况他现在三灵想通未开,无法共情察觉更远的地方,他需要人手甚至一些财富,为他寻找到那个女孩,并且让那个女孩幸福。

第四章 家宴大祸

    热热闹闹的家宴准备终于齐全,静候宾客上门,刘管家一力承担了贵眷邀请拜帖事宜,整整东奔西跑邀请了足足三十家的贵眷夫人携女儿入府拜寿,加上丫头小厮,车夫婆子,熙熙攘攘那是好不热闹。

    凌星月身着团绣竹叶边三层白衫,锐利俊美,目光炽沉,似身披霜月,却满目流萤,魅惑万千。

    开宴之初,刘管家带着众小厮丫头端上来一份特制菜式,说是小王爷特别调配发明制作的,让大家尽兴品尝。谁能说出名字,就当时迎娶那家女儿。知道的丫鬟小厮也一样,绝不反悔。

    大家哈哈大笑,只当饭前惹大家一笑,开怀一下,聊做饭中谈资,不然大多数人都不认识彼此,相坐难免尴尬!

    该物品被放入精致的盘中,上下两层烤熟的蓬松面饼,面饼之上镶嵌有芝麻,中间附有牛肉肉饼一片,另放上几片菜叶,看起来倒也是蛮有情趣的,源源不断一份一份端来,当真是人人有份。

    底下贵妇和女儿们不禁抿嘴微笑,说这小王爷小孩脾气,还真是不假,男宾们倒显得镇静些,男人嘛,有点小想法也是正常的,见怪不怪了!况且这个小王爷年岁已高,也是该娶亲了。

    但毕竟还是豪门大家,所有人试尝以后,都赞美美味万分,小王爷聪慧。

    至于名字,那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都使劲往高雅大气上档次上夸赞。

    有叫“花团锦簇”的,有叫“富贵顶天”的,甚至还有叫“万年好合”的!真真令人啼笑皆非。

    凌星月失望不已,看来,那个小可爱不在这波宾客里面,不然她最喜欢的“肯德基”她怎么可能吃不出来。

    想起来当时他们两个一起分享一个牛肉汉堡时候的温情,凌星月心里怅然若失。那个笑起来就像花开一样的女孩到底去哪了呢?

    更可怕的是,从哪一次他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以后,他再也没有察觉到任何和她相关的讯息,那股清香丝丝的竹叶味道似乎也再也闻不到了。

    他也试过又拉着王太医仔细察觉过,甚至用了灵识努力去闻,确定那股她的气息已经不在王太医身边了,他越发失落,甚至恼怒起来。

    转身离开去了书房,想冷静一下,走过去的时候眼光似乎扫到冷清秋走了过来,他没有理她,还是快步离去。

    冷清秋讪讪的坐在了他旁边的凳子上,沉默一会儿,就也离开去了旁边的小廊坐着喝茶赏花去了。她本也没有胃口吃多少东西,心情郁结,感觉这样似乎好多了。

    “那边是不是那个贞洁烈女冷清秋啊?她也真是可怜,年纪轻轻就守活寡,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幸亏老夫人怜其身世凄惨,领了过来,养在身边,不然哪能像现在珠翠满头,绫罗绕身。”

    “虽然她夫君是因老王爷而死,但是王爷一家对她也是真真不错了!对得起她了!”

    “也是,当年他夫君因着老王爷而死,老王爷让重赏他夫家,嫁过这夫家也是奇怪,不领赏,不出言,直接悄悄离开了!”

    “别说了,在这也敢这样大声叫嚷,小心你们的父亲听见家法伺候你们”

    夫人们赶紧喝令自己的女儿们住嘴,这种平时私下谈论的事情,小女孩们无意中听见竟然还学舌出来,这是大大的不好了。

    廊后的冷清秋脑袋嗡一声,似乎被雷震胸口,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她听到了什么?她问自己。

    “我的夫君是老王爷害死的?”

    “所以老夫人才领我入府”

    “我夫君一家没有任何只字片语留下就离开京城竟也是和老王爷一家有关”

    “我现在这样都是老王爷造成的!”

    ……

    她又想到凌星月对她的一时热情和一时冷漠,她想,原来如此,你是觉得内疚所以才对我好的,对吧?你冷漠不过是因为又喜欢上了别家小姐,她是谁,这么占据你的心里。

    你那天默默的说“我想你了!”的那个人是谁?我那天因为担心你,没有离开,躲在屏风后面,枉我还以为你心里一直有我,原本我不过是你,你们家内疚的附属品。

    冷清秋又想起来自己的可笑,满头珠翠不过是场笑话罢了!她笑了一会儿,眼泪却流了出来。

    晚宴终于热热闹闹的结束了,凌星月一袭华服站在月下,气质清雅。

    刘管家安排没有离开的贵眷宾客们住下,自不用提,家宴的夜晚也是热闹非凡。

    沐浴完毕,凌星月刚想睡下,听到敲门声,看到冷清秋怯怯的可怜生生的站在门口,端着一托盘,托盘里是一个酒壶,两个酒杯。

    “王爷,今天是你寿辰,咱们俩都没有喝杯酒,往年我们都会一起守夜赏月呢!”

    凌星月心里也恰好有些失落伤感,那就喝一杯吧!凌星月开门让清秋进来,伸手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作为猫的日子他从来没有碰过酒是什么东西,今晚他也硬是一点没喝因为那个女孩曾经说过,她不喜欢喝酒,而且喝酒伤肝,等等这些。

    喝完他突然就得一股热流涌入喉咙,他又连倒三杯,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啊!呜呜呜!呜还怎么活呀?!”突然一阵哭声把他惊醒,他习惯的伸了下爪子懒腰,然后惊讶的发现,冷清秋仅穿着亵衣和他躺下一起,且其他的衣服撕碎一地,看起来真是狼狈异常。

    再看自己,竟然也是仅穿内衣躺在床上,而门外的窃窃私语已经如人声鼎沸般灌入了凌星月的耳朵,想不听都不行。

    “这个小王爷真是色胆包天那!贞洁烈女,他也不放过,这下这女子可怎么活呀?”

    “听说这女子连皇帝都是佩服的,如果这事传入宫里,看王爷怎么收场!”

    “看着清秋嫂嫂哭成这样,难道王爷真的用强了吗?这可怎么办?大祸临头呀!”

    “别胡说,王爷不是那样的人,而且最近王爷想开了,还想认识别家女子呢,怎么可能对清秋嫂嫂用强?”

    “不管怎样,这么一闹,半个京城的官眷都知道了,那不是等于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祸事!祸事呀!如果私下还好,这么大张旗鼓的闹起来了!咱们王爷可怎么收场啊!闹不好就是动乱军心,色令智昏之罪呀”

    凌星月这下是彻底真的蒙了!

    他一个健步跳下床榻,感触最多的不是冷清秋期期艾艾的哭声,也不是外面众多宾客的窃窃私语,他第一个感觉是,这是怎么了?

    “难道我让别的女的挠我的肚皮了?不会吧,如果那样我不会没有感觉的呀!”

    “每次那个女孩给我抓痒的时候,我都舒服的小腿一直抓抓的,连尾巴都要翘天上去了!不可能一点痒的感觉没有啊!”

    “可是我的衣服呢?现在不是猫了没有毛是不方便,不能让外面的人都看见,这样子那女孩说不定会生气的!”

    “她曾经很严肃的和我说过,不能随便露肚子给别人看!”

    ”这下真糟了!万一被这些宾客传扬出去,不是万一,这如此多的宾客,这肯定是要被传扬出去的!那么那么那个女孩一旦日后知道必不会原谅我了。”

    “再加上我弄的乱七八糟的“肯德基”,她听说了肯定知道我是和她一起过来的,可是一听说我这样这样和一个女的这样子睡在一起,又被摸了肚皮,肯定会气恼的呀!万一再不理我啦?可如何是好?”

    凌星月以快于普通人几倍的速度思考着,虽然如此着急,可是面上也仅仅是眉头微皱,双眸仍如黑色琉璃一样深邃,只添了些邪魅的光芒,流转其中,让冷秋秋不禁打了个寒战。

    “她不会不理我的!为什么想起她我就如此心慌!可是万一呢?万一日后我们相见,对,我寿命近千年,总会找到她,再也不离开,可是她要是知道我这个样子,会不会远远的躲开我?会不会心里有了芥蒂!”

    凌星月知道这肯定是酒的问题,原来猫族的酒量如此不堪,他仅仅是喝了三杯,就倒下了!还真是个“三杯倒”呀!

    他目光冷冷的看着冷清秋的哭泣,这个女人!真是该死!他目光突然杀意顿起。

    “王爷,您不能不管我呀!我这样了,该怎么被容于世间呢?我恨不能去死,可是若我死了,又担心给王爷和王府招来麻烦,说您色令智昏,不仅逼迫于我,还最后逼我致死!”

    冷清秋一边哀哀诉说,一边微微看着凌星月的俊美的表情。

    “你不能死。”凌星月语气平淡。

    “若你死了,她会埋怨我的,会说我残忍,她最喜欢善良的人。因为她就是那么善良,不会耍心机”

    “她是谁?你脑子的她是谁?”冷清秋突然尖声问道。

    “清秋嫂嫂!”门外一清脆的女生突然喊到“您没事吧,我们都在外面,您别怕!您出来吧!我母亲已经连夜禀太后,现在太后宣召呢!”是那个表妹,她怎么来了?太后宣召?

    “你惹下了大祸”凌星月冷冷的说到。

第五章 女孩芭蕾 思图思慕

    海阔天高,就在雪山群峰的围绕中,一片绮丽的千里牧场展现在眼前。山顶皑皑白雪,牧场却青青如茵,偶有金莲花随轻风摇曳荡漾。

    阳光炽烈,灼眼难开,这片富饶的土地,乃是当朝唯一外姓王爷的御赐牧场,唤名“蓝可牧场”,只因为在这片土地上,会让你觉得,只要是蓝天可以照拂到的地方都可以当做王土牧场,牛肥马壮,恩养千年。

    而这位王爷每年也是势必会来巡视一番的,毕竟为朝廷养兵牧马,这可是头等大事。

    “蓝可蔓!”

    “可儿这丫头又去那疯了?自从她上次京城晕倒之后,感觉她伶俐了很多呀!以前那见过她这样自己疯跑玩耍!真是雪女真神保佑啊!”

    一名草原打扮的妇人,约莫四十岁年纪,一身蒙古打扮,虽不甚精致,但眉眼清秀,特别颈间一串琥珀红珠,更使她平添了几分柔媚。

    “是啊!感谢雪女真神!”旁边一蒙古汉子,看着不爱言语,稳重温和的样子。

    “我去找找她吧!她刚好些。”随后就立时迈步走出蒙古包,向远处走去。

    在离着蒙古包有三五里地的地方,一个少女,约莫十三、四岁年纪,一身品红楚楚衣衫,唇红娇俏,清丽无比,璀璨一笑,直觉绚烂堪比满园金莲盛开。

    而最奇特的是,漫天青绿,只见她一人站在栅栏顶上垫着脚尖在跳舞,微风轻送,一身红衣让人炫目,只见金莲花开,红珠绽放。

    “小可蔓,你会跳舞了!你跳的真好看!”信步走来一个男孩,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眉眼弯弯,甚是温暖的样子。一身奢华的蒙古袍显示着他的地位家世。

    “思图哥哥,你怎么来了?怎么?今天师傅不罚你模拟字帖了?”蓝可蔓笑盈盈的问道。

    在她绽开笑颜的时候,思图只觉得脑袋一晕,满眼生花,呼吸似乎都滞了一下。

    这个思图原是这片牧场主管事主母所生第一个儿子,被所有人宠的也是如口中衔玉,手中捧花。

    “小可蔓,你可越来越美了。”思图呐呐的轻生说到。以前他也经常夸赞蓝可蔓,不知怎的,今天却突然觉得脸红耳赤,脑袋乃至全身都热热的。看着可蔓的笑脸,却不再敢伸手去抚摸她的额头及头顶黑亮的丝发。

    可蔓像一只轻盈的草原蜻蜓一样从栅栏木桩上跳了下来,脚尖着地,在思图面前旋转了一圈,把思图看的双眸都呆呆的。

    “思图哥哥!喂!喂!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呀!”蓝可蔓把一双雪白的小手在思图脸前晃呀晃的,那双手投过阳光就跟透明的一样,细嫩白皙。

    思图讪讪的低下头,不自然的把手插进后脑头发,他一直和可蔓从小陪伴长大,不过以前的可蔓似乎微有点反应慢慢的,不爱说话,也不如现在爱笑,想起刚才她的笑颜,他又觉得脸有些热烫烫的。

    “小可蔓,你越来越美了!”

    “可蔓可蔓,我们一起去采金莲花吧,可好?给你编个花环”思图满脸期待。

    “不了,你看看你的随从,都眼巴巴的看着你呢,我可不想走到哪被盯到哪。”可蔓白了他一眼,笑盈盈的移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你刚才跳的是什么舞蹈?用脚尖跳,像美丽的天鹅!”思图兴趣盎然的夸赞道。

    “好呀!不错呀!思图,这叫天鹅湖,是舞蹈,名叫芭蕾!很高雅的呢!”蓝可蔓眉眼弯弯的介绍着。

    “芭蕾?舞蹈?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你好厉害,很好看!很美!”思图由衷的赞叹着。

    “这个说来话长,我去年不是随着父母去了京城吗?陪着你父亲回京述职,父母亲想顺便带我去京城找王太医瞧病,他是老王爷的旧相识,和老王爷关系很不一般”

    “我父母亲带着礼物本来想求小王爷一块拜访王太医的,结果我在小王爷俯低墙外被一道闪电击中,当时没有雷声,很是奇怪,我娘说当时哪道闪电把一墙之隔的竹林都击打的东倒西歪!”

    “然后把我爹娘吓的也不进去求小王爷了,没有拜访,直接就抱起我直奔王太医府上,当时刚好带有一匹快马。”

    “到了王太医府邸,不知怎的,我竟然悠悠醒来,当时还有点迷糊似乎做了场大梦,依稀记得好多梦里的事情,这个芭蕾舞就是梦里学的,似乎在梦里一学就是好几年呢。”

    “然后王太医给我把脉,说我健康如旧,一点事没有,相反还觉得是精神更好了些呢!只是可惜的是,醒来一刹那,我把梦里的事情忘记不少,记得的不是很多了。”

    “王太医特意给我写了一个方子,说是食补以后会更加聪慧的呢!嘿嘿!”蓝可蔓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因为她想起来以前她总是呆呆的样子,可是为什么呆呆的,她却记不起来了。

    “这么神奇啊!我说呢,觉得你这几天变化挺大的也爱说爱笑了,不过还是那么美丽,不!是更美了!我非常喜欢看你笑,很喜欢,也很喜欢你。”

    思图越说声音越低,可蔓太过去思考以前的事情,根本没有听清,只知道思图他在夸赞她的笑容,就笑的更开了,似烟花般绚烂。

    蓝可蔓从小和思图一起长大,思图从来不嫌弃她的沉闷、甚至有些呆滞的模样,每每对她照顾又加,有一次她被小朋友们带到雪里游玩,竟然不小心掉进一个狼洞,里面还有狼崽子,当时她呆呆的,也不知道害怕,可是把别的小朋友吓疯了,直接一窝蜂的逃跑了,只有他不顾母狼随时回来的危险,扒开积雪钻进去,拼命把她推了出来。

    要知道当时的思图也就比她大一两岁而已,可蔓父母就因为这个对思图的父母更加忠诚,是思图父母的心腹兼牧场大将。

    可蔓对于这个思图哥哥也很是不同,对谁都不笑,唯独对思图偶尔会笑一下,在思图看来,每一次可蔓的笑都让他觉得炫目如大片的粉红艳丽的桃花。

    俩人正说着,看到可蔓父亲正着急的找过来,在夕阳的照耀下,温暖又踏实。

    “蔓儿,你娘亲正着急呢!你没有什么不舒服吧!”

    “见过思图公子!您怎么也在这?有事情吩咐蔓儿吗?”可蔓父亲躬身向思图行礼。

    “快起来!见过蓝大叔,哪有什么吩咐,您和我别这么客气,您当年随着父亲从京城来到这个冰冷荒僻的地方,一起为老王爷经营诺大牧场,早已经是我最尊敬的长辈了!以后见到我就不要这么客气见外了,您直接叫我思图就可以了。”思图亲热的扶起了蓝景的双臂,阻止他再行大礼。

    “至于可蔓,您知道,我最喜欢她了……那个最喜欢和她一起玩了,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就算有什么事,现在也都有很多随从跟着,不会出大状况的,您放心!”思图很是亲切的和蓝景大叔交谈着。

    蓝景看了一眼思图略显羞涩的脸庞,心里突然明白了些什么,他没有说白,只是微笑的点了点头。

    “多谢思图公子!”蓝景又是一弯腰深拜。

    “嗨!你又来了!快起来快起来”思图慌忙把蓝景双手扶起。

    “对了,蓝大叔,我听闻爹说,小王爷因为一些罪名被圣上下召申饬了!说他色令智昏,不顾圣恩,动摇军心,毁坏利军根本,让他离京思过,我爹说很可能会来咱们牧场思过以做惩处!”

    “什么?这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去年过去时候还一切都很好啊,怎么短短几月,发生这样的大事!”蓝景焦灼急问。

    “我也不是很清楚,似乎是和一位军中遗孀有关,小王爷拒不道歉,还一直拒绝太后的婚事安排,这事越闹越大,最后圣上亲下旨意,申饬恩旨订婚不说,还要离京思过。”思图把他听到的娓娓道来。

    “小王爷,就是我们进京想去拜访那个吗?”可蔓问道。

    “是的,可蔓,你还没有见到,他要来咱们草原了,你以后见到他要注意礼节,不要像现在这么没大没小的,听说小王爷似乎不像思图公子这么好说话,脾性我多年未相处,也不好掌握。你们俩孩子都小心些好!”蓝景谆谆教导。

    “是!父亲!”可蔓严肃答应。

    “好的!蓝叔父!”思图也恭敬回复!

    不知道这小王爷长什么样子?是如我思图哥哥这般温暖俊美吗?蓝可蔓摇了摇头,我这都在想些什么呀!

    思图小脑瓜也没闲着:不知这小王爷会否看见可蔓妹妹,她这么美好,都说那个小王爷是个色利智昏之人,连军中遗孀都敢染指,这万一他看见蔓儿,如此美丽可爱,那、那那那可大大不好,大大不好!

    这个小王爷一直听说比较小孩脾气,倒是还听说他钟情于府里那个美丽的遗孀,好像是冷姓女子,可是也那不至于就趁着醉酒而行禽兽之事啊!

    三个人默默的走着,突然都不说话了,各想心事。

    那么我们就等着小王爷的大驾吧。

第六章 灵竹一魄(一) 清秋,你还好吗?

    从京城通向“蓝可”牧场的官道上,浩浩荡荡一行人马迤逦而行,丫头小厮自不必说,就连马车也超过了十几架之多,毕竟王爷去牧场自省其失,该有的该带的物品人员还是少不了的。

    再加上太后亲口御赐的侧室夫人冷氏,嫁妆物品等等也是浩浩荡荡,甚是壮观,最引人称奇的是,在车马的中间竟然有两棵小小的竹子,叶绿翠墨,霎时引人瞩目。

    冷清秋虽然心里气苦,但是她在内心最最深处的地方,那处很柔软的地方,还是有着那个凌星月的,她恨这样的自己,怎么可以忘记夫死之仇,怎么可以忘记他自从晕倒再醒来以后对她的羞辱,她不该记得以前的点点滴滴,不该记的那双只对她温暖的双眼。

    冷清秋辗转反侧,她嘴上给自己说,我拉着那些竹子,是为了做戏给小王爷看,让他觉得我心里是有他的,这样才好思虑周祥以后该怎么做,该怎么在他这个似乎变陌生的王爷身边活下去。

    但是她心里到底是真的担心凌星月离开竹子会再次犯病晕倒,心里千千结似的担心着他,还是仅仅为了面上工作,对凌星月是恨之入骨的,估计她自己也弄不清楚吧。

    她其实是没有想到凌星月到“篮可牧场”来思过省错,会带着她,她能感觉到那个王爷似乎哪里不一样了,对她也没有了那种柔情蜜意,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是最准确的,她几乎能确认这点,就是“王爷”不同了。

    到底哪里不同,冷清秋说不出来,尽管“王爷”对自己还是很客气,锦衣玉食在发生家宴醉酒之前还是源源不断的送着,但是她还是觉察出来一种不同,一种“客气”的热情。

    还有最重要的是那双“温暖”的双眼,仅对她温暖的心痛的双眼不见了,取代的是一双魅惑的更深邃的眼眸,不知是王爷岁数渐长的成熟内敛表现,还是那次晕倒,他病了忘记了以前?

    冷清秋觉得头疼,凌星月为什么要带着她一起过来,难道是对她还有感情,因为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才对她冷漠?还有那个“我想你了”的那个“女孩”是谁?

    冷清秋随手打开车帘软布,一股清凉的空气逼仄进入车内,她长长的叹了口气

    “以后再想吧!不过我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定要找回来以前那个星月,不惜任何代价!”冷清秋面目突然一冷,眼神陡然让人觉得可怕起来。

    凌星月一身玄色竹叶坠边长衫,双眸幽深,尽管官道黄土飞扬,但是他身边仍围绕着一股淡淡的竹叶清香,似闻非闻,让人莫名产生一种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距离感。

    他虽恼怒冷清秋的自作主张,有一瞬间恨不能掌掴她几巴掌,甚至杀了她!可是他控制住了,这个女人也毕竟可怜,对自己或者说对真正的凌星月是关心的,如果不是自己一只夜行黑猫强行穿越进入凌星月的身体,他们两人可能真的是百年好合卿卿我我了!

    再者,现在的凌星月一直闻不到那股特有的清香甜美的味道了,那味道似露水芳华,他说不清楚,不好描述的一种清甜吧,或者是因为那个女孩也总是在他身边沾染了他灵力的竹叶侵香,又或者那女孩天生不同,与竹相伴时间久了有了灵竹的清香。

    “可是那个味道可是比竹叶好闻多了!”,凌星月暗暗心道。

    他虽然三灵想通尚未开启,但是嗅觉比他做猫时已经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为什么一点她的气息都没有,自从那次以后再也没有闻到过,她去了哪里?难道?不会的,不会的!

    凌星月通过和灵竹共情知道那个女孩确实也随着九星一线光影进入到了这里,如果她有什么不测,他会察觉到的,毕竟他现在也不是普通灵猫了!再说就算偶有小小不测了,那股味道也不会突然没有的。

    凌星月也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喃喃自语道:“你在哪里?若你在,我不会瞒你,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也会让冷家嫂嫂告诉你事情的真相,我是灵猫,那事做没做过,我能不知道吗,决不会让你多想再离开我的!”

    他的嗓音幽沉磁感迷人,若是对着一个姑娘面对面这样说,想是任何人都会酥倒在这语气里了。

    就这样走走停停,也走了快三个月才要到篮可牧场,期间发生了一件让冷清秋震惊万分的事情。到现在她都说不清楚是不是自己在做梦,或者是看花了眼,甚或是幻觉。

    那天,细雨绵绵,甚感寒冷,她无意中看见凌星月呆呆的看着她一路带着的两棵竹子,竹叶在雨里更是青翠欲滴,震人心魄。

    她不知是为了装样子,还是真的心疼那雨密密冷冷的落在他的肩上,没有考虑就拉过一把翠竹折伞撑着到了他的身边,很温柔的遮在了凌星月的头上。

    这时,凌星月转过头来,那双眼睛,温暖,热忱,一如既往的热情和关切,就是那双眼,她心里“咯磴”一下子如巨鼓锤击了一下,心顿时觉得停掉了半拍,无法呼吸。

    “清秋,你还好吗?这是你带着的吗?你还记得我喜欢这竹子啊!”嗓音磁性温柔,带着沉入心底的深切关怀和深深的爱意。

    冷清秋扬起脸,迷离着不觉后退了一步,但是折伞仍下意识的撑在凌星月头上,细细密密的雨丝落在了冷清秋的脸上,使她的双眼起了一层雾气,她不敢相信的湿了双眸。

    那只手温柔的想抹去她的眼泪,还是那个感觉,她激动的想大声哭喊甚或大声欢笑,是他,他没有变,他还是那个宠她爱她的凌星月!他回来了!

    “侧夫人,您怎么淋着雨呢?快进来马车,您用伞撑着那颗竹子干什么?”丫头春杏惊诧的说到。

    她一回头,刚想告诉她,王爷身体弱,不能淋雨的,突然看见凌星月竟站在春杏旁边也一脸平淡的看着她,她急忙转头,伞下空空?王爷呢?凌星月呢?冷清秋一下子感到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模糊,随机就软软的倒在了绿竹下。

    ......

    再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车架里,车内温暖如春,小碳炉烧的红红的,她觉得头疼欲裂。

    “侧夫人,您生病了,幸亏跟随的大夫已经给您诊过脉了,说您最近赶路太过于劳累,又加上思虑过度,所以染上了风寒,但是不用担心,不厉害的,吃上几服药就会好的。”

    春杏快人快语,头上扎着的红绳随着她说话一颤一颤的也甚是可爱。

    “我生病了?那你们有没有看到王爷刚才站在竹子那?他还和我说话了呢!叫我清秋。”冷清秋一把抓住春杏问到。

    春杏吓一跳,赶紧扶她躺下,惊诧的说:“王爷站在竹子那?没有啊!王爷一直在他的车架里,快传膳才出来去净手更衣的,我当时出来就看见您一个人站在竹子那仰头呆呆的看着那两棵翠竹,伞也前倾着,似乎要给竹子遮雨一样。”

    “没看到,没看到,都没有看到。”冷清秋喃喃着。

    “况且王爷很久不唤您清秋了,您忘了,他现在唤您冷夫人!看王爷多喜欢您那!马上就唤了称呼,告诉所有人您是他的夫人呢!”春杏叽叽呱呱不管不顾的说着。

    “他那是喜欢我才唤我冷夫人,他是厌恶我不愿意叫我名字,又不能再叫我嫂嫂,所以为表示距离,甚至在提醒我,我是已过世丈夫的别人夫人,所以叫我“冷”夫人,实在提醒我让我不要忘记,不要妄想!”冷清秋凄苦的想着。

    可是她刚才明明看到了凌星月,那个以前的他,难道真的是因为她不能接受这种转变才心生幻象,还是因为生病了眼花产生了幻觉。

    可是那双眼是不会错的!她很确定的想,那双眼,那双眼她熟悉的很,那种温柔,那种温暖,那种对她独有的热烈,是改变不了的,还有那句“清秋”,听的她心颤的“清秋”,怎么可能没有听到,怎么可能没有看到。

    冷清秋重重的闭着眼,她想沉浸在刚才那一幕里,那幕雨里的温柔,可是耳边不断传来春杏闹闹喳喳的声音。

    “侧夫人,您可能是生病产生幻觉了,因为以前王爷特别喜欢在雨里赏竹,所以您出现了错觉”

    “您别多想了,侧夫人,虽然我出来以前没有看到您在和谁一起站着,但是肯定不是王爷,因为当时王爷就在他车架里呢,他的车帘是打开了的,我亲眼看见的呢!”

    “难不成能有两个王爷不成?嘿嘿”春杏自己说着说着也觉得好笑而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两个王爷?两个~王爷,两个王爷!”冷清秋猛然睁开了双眼,一片炯炯,霎时有神!

    难道有一个其他人甚至是妖孽窃取了王爷的躯体?想到妖孽这个字眼,冷清秋蓦的打了个寒战,她赶紧猛摇头,否定自己,这怎么可能?!

    可是又该怎么解释凌星月晕倒前后对待她的不同,怎么解释凌星月对待其他女孩与以往的不同,他说自己晕倒时把自己脑袋摔坏了点,还没有全好,记忆有点出现了模糊,可是仅仅摔倒就可以让他差别这么大吗?还是真的有两个王爷?如果这个不是原来的凌星月,那原来的凌星月在那呢?

第七章 灵竹一魄(二) 为爱封印

    由于服药的关系,冷清秋还没有思虑清楚,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春杏去规整煎药相关物品,离开之前更是细心的替侧夫人掖好被角,烧旺炭炉。

    尽管由于这个突发事件,有点吵嚷忙乱,但是毕竟随行大夫也是王府多年心腹的老人了,医术虽不如宫里王太医,但是也是百里挑一千里挑一拔尖了的!

    所以尽管侧夫人身体微恙,但是并不大影响前进,仅仅是休息两日,便是要重新出发的。

    凌星月放下车架软帘,表情凝重,因为他刚才无意在热闹慌乱里听见了冷清秋对春杏说的话语,那就是,冷清秋看见了哪位真正的正牌王爷,就是那灵竹一魄!

    凌星月说不清是激动还是有些恐惧,他激动的是,原来那真正的凌星月他还活着,或者说是灵竹一魄还活着,也许是因为被挤出了自己的身体,一魄被散,无法聚拢,所以才无法回归本体,飘散在本体四周,更有可能他从未离开王府,是因为他对冷清秋的关爱思念太过强烈,虽魄散却仍挣扎求生,就为与冷清秋有再重逢值日。

    那么如果那灵竹一魄还有自己的意识,那么将来三灵共情就是很有可能成功的事情,那么不仅仅他的造业无可限量,更有可能利用三灵想通,号令整个灵猫一族和灵竹一族,想找到那个女孩岂不是易如反掌了吗?

    可是万一灵竹一魄修复完整自己,想要躲回身体,那又当如何?它死不要紧,可是不就把那女孩一个人扔在了这个世上,而他也永远无法再见到她,无法躺在她怀里,接受她温柔的抚摸。

    一想到这个,凌星月心里大痛,直觉心里一抽一抽的绞起来似的!这个是爱情吗?难道灵猫一族也有封印一说?

    他小的时候曾经听说,灵狼一族,历代男子皆会被那个命中注定的女子封印,一旦被封印,他将迅速坠入爱河,且再也看不见其他女子的脸,他的眼里,心里,一生都只有这一名女子,生世不变。

    看来灵猫一族极有可能也有这个遗传,只因它的父母尚未修成灵猫,就惨遭生死轮回,所以并不之情,也就无法告知与他。

    因为凌星月在还是只灵猫,并且叫小灰的时候,他非常清楚的记得那天的遇见,如印在脑子里,丝毫不会随时间流逝有一丁点的磨灭,那天她的脸庞在她的眼里如太阳般耀眼灿烂!让他觉得时间都停止前行,似乎地球也停止了旋转,狂喜,心跳,震撼,口腔里都似乎有了血腥的味道!

    然后他的眼里再也看不见其他的女子,听不见其他的女子,装不下其他的女子,就是她!仅仅是她!他只要她!

    想起她柔红的嘴唇在斑驳的阳光下对着它温柔的吹气,凌星月就情动的不行,他有了作为人的第一次的另一种心动的感觉,他想吻她!他想细细品尝她那散发着幽兰清香的柔红!

    “不管如何,我都要找到你!一定要找到你!”凌星月喃喃着,幽深低沉的嗓音显示着他的决心和渴望!

    入夜,凌星月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他在想,会不会有灵一族都是这么执着?灵竹爱上土地,自愿散除灵识人形,回归本体,与土地永结万年只好;灵竹一魄,恋上冷清秋,虽魄散仍痴心跟随;灵狼恋上天命所归,会自愿被封印,不再看其他女子的脸;他自己,灵猫一族,为爱封印,不管如何,只要她,必须是她!

    凌星月伸手打开软帘,外面凛冽的空气立即呛到他的鼻腔,他信步向清秋所带部分灵竹走去,突然,他感到自己闻到了什么!

    是哪个女孩的味道!可是太微弱了,几不可闻,他立刻警戒起来,感觉脖颈上的汗毛都立刻直竖了起来,都有那么那么久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了!

    凌星月立刻奔向两颗灵竹,试图和它合体通灵,可是这两棵灵竹毕竟太过去弱小了,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凌星月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法。

    为什么突然可以闻到她的气息和味道了,那个气息,他能肯定是她的,因为那个味道如此与众不同,特别对于他来说,那微弱清香的气息是多么特别的存在呀!

    凌星月趁着暮色微暗,悄声捏脚离开马队,直奔旁边一座有林山峰,一旦离开所有人的视线,他立刻展开了灵猫的速度,一棵小树旁一只小鹿似乎感觉有什么黑影一闪而过,几看不清,速度非常之快,但是小鹿没有说话,还是温柔的眨了几下长睫毛绒绒的大眼睛,就对于瞬间不见了的那个动物没有兴趣。

    凌星月矫健的瞬间爬上了最高的树顶,由于峰高松直,这里松尖竟然在一层薄云之上,凌星月瞬间看见了满天的星月,闪烁着美丽的光。

    他捏住气息,打开最大灵识,努力感知着那丝气息,可是她似乎完全消失不见了,怎么会,怎么会?凌星月蓦地发出了一声似狮啸的怒吼。

    他斜躺在松尖之上,凝视着满天绚烂的繁星,回味着刚才那股清丽的气息,久久不愿回去。

    “也许是因为灵竹一魄的真正王爷凝神回归,造成了三灵想通的瞬间,我不是也似乎感知到了他的到来吗?所以我才察觉到了那股很弱的那女孩的气息,所以我只能等,等着他再次到来,我之所以一直带着冷清秋,除了想让她作为我的解释员意外,难道我潜意识里不是想让她吸引那个真正的王爷出现吗?”

    “目前,朝廷还供养着一批术士,这批术士里听闻是有几个道法奇特阴毒的高手的,可以拿灵物修炼,以供自身保持容颜不老,同时还能贡献青春丹药给予皇帝,以博盛宠,所以还是小心些为妙!”

    “尽快赶到篮可牧场才是正理,然后再慢慢从长计议,幸亏我双灵合体,上千寿辰,只要不出意外,总能找到她的!”

    凌星月思定想的周全以后,又以同样的闪电似的速度悄声回到了马车里,就这样又发挥了他灵猫一族的睡眠大神习性,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方才起身净手更衣。

    “昨晚您睡的好吗?王爷,您听到狮子的叫声了吗?把我们吓的呀,一晚上没有敢出车半步呢!”春杏这丫头,一起来就开始咋咋呼呼的一惊一乍的大声叫嚷。

    凌星月心想,哪来的狮子,若有狮子,它感知到了我灵猫的气息,也会闻风而逃的,不过这丫头这灿烂的笑容到时和那女孩一样绚烂!

    想到这,凌星月不觉向她温柔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安慰道:“别担心,没有事,应是山石崩塌的声响,你或是听错了。”随后信步走去车内用早膳去了。

    如果是其他女子听凌星月如此温柔说话,肯定早就眼冒星星,爱慕万分了,可这春杏傻丫头,一点别的心思没走,立刻非常开心的去找其他丫头念叨这事去了,还再三肯定的说:”王爷说了,是山石崩塌,肯定不是狮吼,我们大家都大可放心啊!”

    如此走走停停,路上侧夫人冷清秋虽没有再晕倒闹过风寒,但是眼神却一天天的眼看着阴冷起来,连爱欢笑的春杏都后知后觉的感知到了这点,终于有一天,她竟然听到侧夫人车里有男人再和冷清秋交谈。

    她甚是奇怪,王爷在他的车架里,几乎从不进来侧夫人车内,也一次没有和侧夫人共处一夜过,她再蠢笨也感知到哪里肯定出了问题,可是这车架里的男人是谁呢?

    春杏向前迈了几步,刚想听清说了什么,是谁?会不会是恶人趁乱进来意图不轨,就听见车架里似乎就剩下侧夫人一个人在喃喃自语,她迟疑了一下,打开车帘,冷清秋猛的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的似乎要闪烁出光芒。

    凌星月默默的闭眼打坐在车内,他又感知到了那灵竹一魄的到来,这一路,他一共出现了三次,每次都是够说两三句画的瞬间,但是时间间隔明显短了一点点,看来他凝结一魄的能力加强了许多。

    只是后两次,凌星月仅感知到了那灵竹一魄的到来,却没有感知到三灵想通的灵识加强感觉,所以他并没有再次捕捉到那女孩的气息。

    “应是这小子凝聚了一切力量来见冷清秋了吧!所以才把其他感知都关闭了,只求能见他心之所爱一面,凝魄为神本就很难,再能以虚影相见,更是难上加难,看来这小子也是一个性情中人啊。”灵猫禁不住对这个本质王爷产生了一股敬佩的感觉。

    车马迤逦,天边晚霞,春杏叽叽喳喳,小厮丫头谈笑行路,这道行程,虽然是出关思过,却温情满满,欢乐踏实,大家竟没有一丝担忧。

    可能是因为王爷在身边吧,不知怎的,只要王爷在身边,在车里安稳的坐着,他们就没有一丝惧怕,甚至还很幸福,为什么会这样?其实是因为灵猫睡眠的轻微呼噜声响是可以凝神静魄,带来安稳踏实之温暖感觉的!不过没人琢磨这个事情,那就罢了。

第八章 紫寒兰花 可蔓晕倒

    车马走走停停,每当傍晚来临,凌星月都会进过晚膳以后,靠着灵猫的敏捷,趁众人不察之际,悄然的靠向山顶,寻一棵郁葱大树,展开灵力,登上树冠之顶,一边看着满天繁星闪烁,一边掌控灵识,努力去察觉是否有一丝丝那女孩的气息。

    可是每次都是失望,那个女孩特别的清香似灵竹似晨露的味道,他以前是怎么闻也闻不够的,每当那女孩离开,他就蜷缩起自己的利爪,温柔的匍匐在她呆过的地方,尽情的感受着她的美好气息。

    半个月的时间就这样随着车轮的吱呀一闪而过,凌星月也就这样爬树爬了十五天,你别说,星星倒是看了个饱,也还不错。

    眼看着“蓝可”牧场就在眼前,大家也都长舒了一口气,总算路上太平,没有遇到匪患,不然这一大家子王爷府的人马,还真不好一一保全。

    刘管事推算出剩下的不多的路程,早就命一匹快马携书信前去“蓝可”牧场报信,顺便报个平安,也好让牧场大管事思金耀尽快安排好迎接小王爷的一切事宜。

    “蓝可”牧场内,可蔓家里却是一片混轮,蓝景面露忧色,却强压着不显示出来,一边照顾着紧闭着双眼晕倒的女儿可蔓,一边柔声的安慰着自己的夫人:

    “莲儿,你别太过忧心,我已经快马去请咱们草原名医了,他们明天天一亮,必可到达,你放心,可蔓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啊!”

    楚莲脸上满是泪花,也顾不上擦拭,只是一双大眼睛温暖担忧的一直紧紧的盯着自己的女儿,生怕错过她一丝一毫的动静。

    思图从听说蓝可蔓晕倒后第一时间就飞奔而来,不等通报直接一个箭步窜到了蓝可蔓的卧房,一向温文尔雅知书达理识规矩懂教养的他竟然忘了,他不能随意进去女孩闺房。

    虽然牧场人大多粗犷豪迈,爽快豁达,但是他们一家和蓝景一家毕竟是从京城调配过来的,特别是大管事思金耀一向注重雅正端方的教育方针,所以把思图一个草原男儿郎教育的温雅端方,甚是暖人。

    “蓝大叔,可蔓妹妹怎么样了?她怎么会晕倒呢?什么时候晕倒的?可有请郎中来看?请的那家名医?”思图一连串的发问差点让他呛咳了。

    蓝景看到思图过来,先是双臂一恭行了个见面礼,然后示意下人赶紧送茶进来,一边稳妥的把思图让到了靠窗的深紫炕凳上小几旁边坐下。

    “思图公子,今天午后,蔓儿非闹着要去小树林那边游玩,可巧我和蔓儿母亲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打理,这件事关系小王爷的到来,最是马虎不得,我也不放心交于别人。”蓝景吞了一口热茶,面露烫色,却丝毫不理,接着说道:

    “老王爷想当年对于你父亲和我的大恩,那是万千不能为报,特别是老王爷对于大管事的信任和知遇之恩,那更是不用提了,所以你父亲吩咐下来,怎么也不能让小王爷过来受到什么委屈。”

    “小王爷他在京城温柔富饶之地呆惯了,猛的一下子到这个苦寒清冷之地,担心他会不习惯而感染病郁,或因寒冷而感风寒,所以我们亲自给小王爷准备起居等一切事宜。”蓝景又吞了一口茶。

    “然后呢?蓝大叔,您快说可蔓是怎么晕倒的呢?”思图显然着急的是这个问题,虽然接待小王爷那是重中之重的事情,但是在思图这里和可蔓比起来,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我们看她最近变的活泼开朗很多,就想着让她多开怀的欢笑几次,也许对她的病情有利,就没有强行制止她,同意她自己过去那边玩耍了。”

    “走之前,你楚婶婶突然想起来,那边树林里有草原上没有的紫寒兰花,就随口和可蔓说让她带几株回来,埋入矮腰瓷瓶,以加美观”

    “然后我们就埋头做我们的事情去了,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见蔓儿回来,而且她又一贯出门是不带随从的,我们实在揪心,就不得不放下手里活计,一起赶紧过去找。”

    “一走进树林,在不远处就看见蔓儿手里握着一株紫寒兰花,晕倒在旁边树叶上,吓的我们魂飞魄散,赶紧把她抱了回来,可是回来也有一阵子了,她始终未曾醒来。”蓝景面颊抖动,似乎努力压抑忧虑而不可得,额头青筋爆出,仿佛下一刻这个沉稳的草原男人就要无法控制流出热泪。

    楚莲再也忍受不住,抽泣呜咽出声,“蔓儿,娘的好蔓儿,你快醒来吧!好不好?娘好担心你呀!”

    自从可蔓出生,就一直体弱多病,更是后来到两、三岁上,还不会说话,只那双美丽绝伦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你,偶或一笑,就灿若大片盛开桃花,让你转不开眼睛,所以这片牧场盛传蓝家有一个美若天仙雪女神的痴女儿。

    后来楚莲蓝景夫妇带着她寻遍草原名医,郎中也是请了一个又一个,可是可蔓却始终不见大好,她总是有些呆呆的,除了见到思图,会难得一见的细细的微微笑一下。

    可是尽管这样,思图也是和可蔓最好的那个特别的存在,他处处护着她,不允许任何人说可蔓一句不好,曾经有个相邻县城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官家后人,指着可蔓说了句“痴女子长的倒是美呀”,就被思图不依不饶的狠揍了一顿,还逼着那孩子非得给可蔓低头赔罪不行。

    幸亏那时候年纪都还尚小,两方父母也都没有参与此事,反而让这两个孩子一打成交,甚至那孩子还信誓旦旦保证,不管任何时候,只要用得着他,信鸽飞速来报,必然尽力帮忙,不仅如此走时还送给思图六对上佳信鸽,思图亦还礼两匹草原“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骏马,两人依依惜别,就差拜了把子认做干兄弟了。

    想到这,思图突然想到他的好兄弟走的时候压低声音和他说的一段话:“思图,我家是巫医后代,这个是秘密,你千万不能和别人说,如果你或者你家人遇到实在解决不了的事关生死之症,就信鸽传讯与我,我会去求我祖爷爷来帮你的,尽管他已经很久不出山了!切切不可告诉外人!”

    思图顿时拔脚就想回去,找到那些信鸽,他猛的一下站了起来,把蓝景看的一愣,思图也回过神来,直接供了一下手,说了声:

    “蓝大叔,我回去想一下办法,您别着急!”就快步离开头也不回的直往家的方向冲去。

    蓝景纳闷了一下,这孩子这是怎么了,还以为他会陪着可蔓一会儿呢!还想让他帮着呼唤一下蔓儿看是否能够醒来,不成想这孩子突然站起来跑掉了。

    蓝景实在熬不住就起身对楚莲说:“莲儿,我去接下郎中去,天也快亮了,你仔细看着孩子!”

    楚莲点头示意他尽快去,这里一切有她,放心。

    思图快步到家,拿出笔墨纸砚,速速的写了事情原委,缚予信鸽腿上,信手上放,鸽子展翅高飞直奔县城而去。

    思图踹着脚来回快走踱步,一圈一圈,终于惊醒了思管事,着人来问他发生何事?怎么还不休息?难道不要去上第二天的功课了?

    思图整整衣衫,快步走到父亲帐外,躬身请示进账,思金耀示意思图进来回话。

    思图细细禀明原委,除了把巫医改成了名医以外,尽数道出,还表达了想亲自去县城接来的意思。

    思金耀思索一下,说道:“你蓝大叔和我是至交,又是蓝可牧场的栋梁,你快去吧!我这也起身带你娘过去蓝家探望一下可蔓那孩子!”

    思图大喜,父亲同意自己亲自去接,这表示父亲是认可他对可蔓的心意的,蓝大叔和父亲又是至交,所以说不定父亲会允许自己一直陪着可蔓,甚至让可蔓也来自家学堂呢!

    思图心里就从来没有想过可蔓会醒不过来或者其他三长两短的事情,因为思图深信,他和可蔓的未来长着呢!他的小可蔓怎么可能会一睡不醒,想都不用想就不可能的事情,还有他思图在呢!可蔓怎么可能会不醒!

    思图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迅速穿衣着靴,吩咐叫人备暖车、备快马,他要亲自去接哪位老巫医!

    月朗星稀,远处狼嚎隐隐入耳,尽管牧场内白天狼迹罕见,但是离开牧场不远处的荒野还是有群狼聚首,偶或会趁夜色进入牧场袭击羊群。

    但是思图顾不得这些了,他叫上两个壮士小厮,车架两匹快马,车椽旁边另系两匹良驹,又带上一些金银珠箔,快鞭朝县城驶去。

    “信鸽会比我快些到达,那个混小子江北应该会先我一步去求他祖爷爷的,等我到时,再恳切的相求,想必巫医爷爷是不会拒绝的!”

    “虽然江北答应我的是我和我的家人遭遇生死之症才会帮我,可是可蔓她...她也不是外人啊!更何况,我娶她,她不就是我家的人了吗?”

    思图一想到“娶”这个字眼,莫名的一阵面红心燥。

第九章 巫医一族

    思图定下心神,催促车夫再加快些速度,只见牧场唯一官道上尘土飞扬,骏马快鞭,一路速度不减的朝江北家所在蒙坝上城驶去。

    临近上城,原来的两匹快马已疲累不堪,思图命人迅速更换随车良驹,为了不让马匹过于劳累以影响返回牧场时的速度,所以思图迅速斟酌一番之后决定让其中一个小厮叫小六子的就地野营住下,照顾两匹疲累马匹。

    同时让车夫李福给他留下些许高粱、马草、凉水以备马匹所需,另又叮嘱小六子带马食些鲜草以增加精神,才又回到车内催促出发上路。

    经过整整两天三夜的奔波劳累,思图终于赶到了蒙坝上城,他知道江北家乃当地要员,略一打听,就知道了江北府上所在之处。

    由于来之前,思图并没有来得及飞鸽传书与江北告知他的到访,所以带上珠箔宝箱就勉力让门丁通报。

    没一会儿就听见江北连跑带颠的一路朝大门赶来,一边大声叫嚷着:“思图,你竟然亲自来了,我已经收到你的飞鸽传书了,祖爷爷已经很久不住在家里了,他现下在县郊外的一处别院住着,我已经命人带信去请了!不日就会到家,你放心。”

    只见江北一身云纹坠边蓝青硬朗长衫,细看那抹云纹似乎和寻常又有不同,这少年细眉杏目,相貌有一种颇为张扬的俊美,目光不屑却隐隐带一股攻击之意,一看就是一个是爽直不暗阴毒之道的烈性之人。

    思图上前和少年紧紧拥抱在一起,互拍对方肩头,眼睛不约而同都闪出了热烈的泪花,距离上次朋友相见也已经过去五、六年了,这期间虽然偶尔飞鸽通讯,但是毕竟二者都功课繁多,特别思图父亲思金耀又禁止他玩弄鸽子飞鸟蛐蛐等任何会让人玩物丧志之物,所以联系甚少,这思念之情也就愈加热烈。

    江北把思图引领进去,仅拜见了江北母亲,江北父亲由于公事繁忙,已经数日未归家了,就不再提,俩人勾肩搭背一起往江北屋里去了。

    进屋落座,思图饮了一口茶,又拿起一块点心吞咽下去,就着急忙慌的和思图说明了细致原委,特别说到以前江北谆谆叮嘱的话语时解释道:

    “我知道你和我说的事情的重要性,这么多年我从未透露于任何人,也没有相求过你,这次实在是心焦如焚才过来贸然寻你。”

    “至于你说的家人性命之忧,生死之症,才可相救,我也了解,但是可蔓,她...她是我的意中人,她比我自己的生命都重要,如果她有什么不测,我会肠肝寸裂,痛不能活的!”

    “况父亲也是默首认可我和蔓儿的事情的,那么她在不远的将来就会是我的妻子,我会娶她,她就也算我的家人了,不是吗?所以才敢冒来相求。”

    “我知道你是怕救的人多,知道的人越多,那么危险就会增加越多,这个秘密担心会知道的人越多,但是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告知任何人巫医的真是身份,就说是京城名医游玩四方,被你家找到推荐于我的。肯定不会泄露的!”

    思图说到最后,脸有羞红,耳朵**辣的不敢正视江北,所以思图也没有发现江北越听到后面脸色越发难看的样子,似乎盯着思图微有伤感,但转瞬即逝,又恢复了他微有不屑的俊美脸庞。直到最后,思图面色凝重一脸下定决心的样子又抬起头来看向江北时,江北才正言道:

    “因为这是我家内密,毕竟现在圣上也正寻道法高深之人为其炼丹所用,我家不想任何人知晓此事,以免带来祸患,且我家乃巫医出身,说出来毕竟不大好,市井人们对于巫师总是有恐惧反感甚至有要屠灭他们的潜在想法。”

    江北接着低沉说到:“我们家也是世代相传,且仅传长子长孙,其他人一概不知,除非父亲觉得自己有性命之忧或是其他不得已,否则连我母亲应也无从知晓。”

    “之所以告知与你,是我信任你,你是我的最心里之人,也因为实在和你投有缘分,这件事,我也没有告知父亲,以免节外生枝,我也是飞鸽传书千求万求在信里,祖爷爷才答应过来和你一叙,等祖爷爷到来,我们再细细详聊。”

    思图很是着急,恨不能一下子就看到巫医再现,好赶紧拉着他去往牧场以就可蔓,所以根本就没有在意江北的炽热的心里剖白,满心都是可蔓那紧闭着的双眼。

    也是幸运使然,恰时门房小丁来报,老祖到门口了,请小少爷速去迎接。

    江北思图闻言迅速起身,整理衣冠,躬身相应,随后俩人亲热搀扶祖爷爷进入江北屋内。

    巫医白髯须发,两眼炯炯有神,手上青筋暴起,却不抖不颤,看起来也就六十岁上下模样,很难想象他是江北老祖,已近百岁之龄!

    思图跪拜之后,巫医让他站起来回话。思图这才又躬身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特别交代了,可蔓会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所以跪拜恳求祖爷爷相救。

    巫医面有不悦,冷脸对旁边的江北说:“你不是对着我求来求去,说是你的心上之人有了致命之忧,才求我过来相助的吗?还说若我不过来,你就去死,也不过去亲自接我,说需要看着你的心上人,乱七八糟把我哄来,却是人家的心上人有性命之忧了!你个混账王八羔子!有你这样骗你祖爷爷的吗?”

    江北那张俊俏的脸庞瞬间涨红,耳朵更是感觉辣辣热热的!眼光撇了一下思图,正色道:“祖爷爷,思图他是我最投缘最好的过命的朋友,你帮他就等于帮我,求求你了!祖爷爷,而且我深信于他!他绝不会乱传胡说的!”

    思图感激的看了一眼江北,又一次跪拜在了巫医面前,巫医摇头说:

    “思图小少爷是吧,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们家族有族规,不能相救除了至亲家人以外的人,以免招祸,这也是我们巫医一族能留存上千年的法门,我们一不参与圣上炼丹制药以得富贵,二不参与寻常百姓问诊以得贤明,我们巫医一族修的是逍遥道,活的是逍遥身。”

    “最开始我们巫医一族,远居深山,与世外隔绝,也是世世和平共处,安享一生,结果后来因搭救一外来人士被世人所知,结果相求救助之人越来越多,盛名远传!”

    巫医饮了一口小厮所上新茶接着闭上了眼睛,慢慢说道:

    “谁知这救人越多,祸事却来的越快,有一年,当朝宰辅家大公子患了不治之症,危在旦夕,命若一线,他们家得知有我们巫医一族,就派兵来硬请,当时巫医族长巫医女锦山亲自前往。”

    “巫医女到了经过施法获灵才发现,这位公子根本不是病来倒下,而是仗着宰辅威势,作威作福,更是欺凌弱女,受到了天谴。”

    “巫医女虽然治病无数,但是这也是生平第一次出山,所以对于很多人情世故并不了解,她就以事实告知了宰辅,没想到当朝宰傅竟然担心她把这个事情外传,那么他的官声威望甚至他的一家性命都有可能因此丢失殆尽。”

    “况当时巫医女的医术高明,早已流传在外,看巫医女又是一副未经世事的模样,担心就算告诫与她,她也会因为受到别人鼓动而说出宰辅儿子病因,更担心因她的广泛人脉而扩大影响。”

    巫医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悲愤道来:“宰辅此贼经过一夜盘算,就生出一条毒计,他谎称让巫医女施法相救,耐不住他老泪纵横求了再求,巫医女就在院中设巫医法坛,想通过散除患者部分阳气灵力以慰被他伤害致死的女灵,虽然一时会削弱患者身体但是精神会渐渐好转,再经过禁欲,行善,草药施救等等,还有几年寿命可长。”

    “那想到,宰辅一心维护官微名声,根本不顾这一个儿子的性命,他生性凉薄,淫乐成性,哪里缺的了儿子,虽然颇喜这一个但是和他的官场仕途相比,这一个儿子算得了什么,死了这一个,还有很多个!”

    “他在巫医女运用自己灵识散二者想通部分灵力之际,下令放火烧坛,污蔑说巫医女就是阴灵作祟,明明是巫婆阴师,还打着旗号招摇撞骗,更有甚者,污蔑儿子之病是巫医女引阴灵作祟,就是为了作法使坛来赚取不义之财,更有可能为了结党以某造反自立为王!”

    “可怜巫医女被当场活活烧死,因为巫医女怨恨无极,所以强留一魄幻化为鸟,挣扎飞回,告诫巫医一族,赶快离开此地,不可久留,且绝对不可施救除了至亲之人的任何外人,否则必受噩运!”

    “自此,我们巫医一族四散隐于世间,我们江门就流落在了这苦寒之地的蒙坝上城,以做绵延!”

    “但是我们不能再次行医,所以这巫医一学就作为家族秘传留于世间。”巫医讲完所有喝了一口浓茶,就闭眼打坐不再出言一字。

第十章 旧事重温(一) 江北求情

    思图静静的听闻老巫医的讲述,只觉得惊心动魄,无法一下子平静下来,回过神来,突然意识到,巫医爷爷的意思是不会帮忙的了?是这样的意思吗?

    思图霎时急出了一身汗来,温和的面容也显示出了着急的样子,原本弯弯的眉眼立时有了上挑的迹象,斯文秀雅的面庞也多出了几许焦虑甚深的模样。

    江北撇了一眼思图,眼看到一向温文尔雅的思图都要哭出来了,平时的雅正也都不知跑哪里去了,不觉有些心疼,心一痛,江北就觉得无法自控,脑袋发蒙,眼睛也晕出雾来。

    思图尚未思虑好如何应对,面色凝重,就只见江北一撩衣襟下摆,“噗通”一声跪倒在祖爷爷面前,并且立时行了一个郑重大礼,俊郎的额头触地三次,次次有声。

    “老祖爷爷,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我江北一生从不求人。”

    “上次因为失手致李通判家的儿子腿折之错,差点被父亲打死,我也一声不求,默默的承受下来,结果双腿整整快一年无法下地,比那通判儿子可受伤厉害多了!”

    “后又自行医治,因为年龄尚小,医术不精,又差点把自己的腿医坏,痛苦万状,我都没有张口求您!”

    思图说着又是一拜,同样额头触地,发出闷闷的令人心痛的声响。

    “祖爷爷,这次,重孙儿大礼求您,求您帮帮思图,帮帮他!若那女孩有个好歹,思图会活不下去的!我了解那种感觉,谁都没有我了解!”

    说着思图突然红了眼眶,情不自禁望向思图,心疼写满了脸庞,似乎现在晕倒的不是蓝可蔓,而是面前的万分焦虑的思图。

    江北和思图从第一次相见到他离开那个牧场,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在那牧场和思图相处了也约有小半年的时间,那时候他还小,约摸十二、三岁的年纪,情窦在初开未开之际,对于人间情事也是似懂非懂的。

    那个时候,他只是觉得眼前的思图公子,眉眼弯弯,斯文秀雅,仪表不俗,总是嘴角浅浅噙笑,温柔的很。

    他莫名的喜欢和他厮混在一起,贴着他坐着,有时候会拉着他的手对着阳光看,然后那个时候他总是觉得心里痒痒的,暖暖的,柔柔的,惊惊的。

    后来江北很快的发现思图最喜欢的不是他这个好兄弟,而是一个总是呆呆的长的倒挺好看的一个痴丫头,唤作蓝可蔓。

    他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有一次没忍住,就以一种询问的语气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特别小心翼翼的对着思图说了一句:

    “诶,思图,那个痴丫头倒是长的还挺好看的哈?!”虽是问句,却语气越来越低,最后竟有些微微的悲叹意味了。

    可是思图并没有意识到江北的微小轻细的嫉妒和挣扎,或者说连江北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当时的自己是如此的难过,思图当时就怒了,他一把抓住江北的领口,很沉稳的说:

    “你与可蔓道歉!谁准许你这么说可蔓!她可不痴,她是有些寡语不爱多谈而已,她心里都知道,她只是不喜热闹而已。”

    江北心里顿时一冷,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可是心里的冷渐渐被怒气取代。

    他生气思图眼里竟然只有那个蓝可蔓,没有他这个人生知己一丝一毫的位置。

    他怒自己为什么像个傻子似的非要留在牧场这么久,久到连不善表达的父亲都来信催他回去。

    所以当他怒桑桑的把思图抓着他领子的胳膊甩开的时候,就有了一些要挑事打架的意思了,思图为了可蔓当然不会示弱,何况他是真的气愤不已,为了他心中最美最好的可蔓受到的侮辱而怒不可遏。

    但是思图毕竟雅正惯了的,虽然师傅近身教过一些摔跤功夫等,可是碰到江北这个比他一岁有余的从小狡黠惯了的坏小子,还是不是对手,几下就被江北摁倒在地。

    思图起来不得,就怒而胡乱挣扎,两个人都憋着一口气,谁也不说话,但是谁也不放手。

    就这样江北在上,思图在下这样撕闹挣扎了一会儿,没注意思图的两只胳膊就被江北都摁在了头顶上,思图嘴角还粘着一朵带茎的粉白色的绒绒幼花。

    思图觉得痒不堪言,手又不能动,就想呶起嘴唇让那朵花脱离他的脸庞。

    江北定定的看着思图,他看出来思图的难受,由于双手摁着思图的双手,他突然就鬼使神差的竟然用嘴把那朵花叼了起来,然后在那一瞬间,他的嘴唇摩擦到了思图正努力呶起的嘴唇!

    尽管只是微微的一下,江北一下子心跳如鼓,耳朵到脖颈蒙蒙辣辣的红成了一片,他瞬间呆住了,手也松开了许多。

    思图察觉到手的钳制被放开了,立刻一骨碌翻身把江北从身上仍到了地下,迅速站起身来,下着劲速速踢了江北两脚,站起来就指着江北喊到:

    “你输了,以后可不许再欺负胡说可蔓妹妹了!知道吗?”

    江北呆呆的躺在地上看着思图迈着问故作稳当的步伐走开了,他这样躺在那,直到天边繁星闪烁,才“嗤”的笑了出来:

    “这个傻思图,他以为我在和他比赛摔跤吗?筹码就是以后还欺不欺负可蔓吗?”

    随后江北又笑了一笑,就离开那个他躺了一下午的温暖的草地,回到了他牧场的暂住之所。

    思图照理回家以前还去看了可蔓妹妹,仿佛今天如果不看她一眼,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一样。

    可是更让思图始料未及的是,第二天一大早,江北就又笑嘻嘻的找他来了,就跟昨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他照例一把揽过思图的肩膀,和他称兄道弟,照理拿着他的手对着太阳看呀看。

    就这样一转眼,江北又在蓝可牧场呆了快一个月,直呆到临近年根底下了,才被母亲一封接一封的飞鸽传书催促着答应了马上回蒙坝上城家里准备过年。

    江北也是这个时候很认真的思考了他和思图的知己之情,他明白思图的所思所恋,所以他郑重的告诫自己,要明确以后的陪伴该如何走下去,才是思图最喜欢最需要的!

第十一章 旧事重温(二)知己情真

    终于到了临行当日,走之前,江北故作轻松的和思图、可蔓一众孩子们道别,临走他突然转过身来,对着思图说:

    “我们拥抱一下吧,下次相见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次回去,父亲肯定会罚我,我也肯定这些年都不得再出远门长住了!”

    思图也很是在意江北这个朋友,虽然两人因为一些小事闹了一架,反而关系更亲近了,思图随走过来郑重的和江北拥抱道别。

    就在这个时候,江北把嘴贴在思图耳朵边上轻轻的说了几句话:

    “思图,我家是巫医后代,这个是秘密,你千万不能和别人说,如果你或者你家人遇到实在解决不了的事关生死之症,就信鸽传讯与我,我会去求我祖爷爷来帮你的,尽管他已经很久不出山了!切切不可告诉外人!”

    思图听完一愣,但是还是珍而重之的点了点头,说到:

    “我记得了!谢谢你,江北!”

    江北又忙乱的去车上亲自挑选拿下六笼信鸽,都是最精确,最聪明,最听话的那些,都是他亲自着手调教的,是那些信鸽里最好的。

    他把鸽笼小心翼翼的放在思图身后,又拥抱了他一下,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思图对于江北的离开也是有些难过的,毕竟小小少年的心底纯咧,能碰上一个人生知己,也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思图猛然想起江北最是喜欢骏马,最喜欢马背上快速驰骋,就立刻招来府上最会骑马的小名石头的一个下人,让他尽快挑两匹最好的良驹,立刻追赶上江北,给他送去,让他带回以供骑乘。

    回来以后,江北开始经常和思图信鸽相互传信,慢慢的,江北发现,思图可能太忙了,回的次数越来越少,好多时候,甚至信鸽腿上的书信没有解开,就又被送了回来。

    慢慢的,江北也不再一次次的写信打扰思图了。

    江北想,也许这个时候思图正陪着他的可蔓妹妹呢!这个家伙,早把我这个他所谓的人生知己忘到脑后去了吧!

    其实这个时候的思图还真是忙乱不堪,首先父亲带着可蔓一家回京去给小王爷述职,把他留下照看整个牧场,他也是为了锻炼他的治理能力。

    而思图毕竟还是一个孩子,他确实忙的手脚不分,四仰八叉,不过幸好父亲一直对他言传身教,无论账目、管理还是功课甚至摔跤、剑术都一丝不苟的教了个齐全。

    所以思图除了学习还需要真正参与管理牧场,真真是忙的连思念可蔓的时间都没有了,哪里还想的起来江北。

    后来父亲和可蔓一家回来,又听说可蔓在京昏倒,思图揪心担忧了好一阵子,每天都抽时间去陪着可蔓,看着她如花开艳丽的笑脸,思图觉得幸福的要爆炸了。

    如此往返来复,上学堂、参与牧场事宜,练习剑术,陪着可蔓,给可蔓买点心小吃,夸赞可蔓美丽可爱,脸红激动回家休息,如此等等。

    第二天照旧重复一遍,所以思图就把江北给忘到爪哇国里去了。

    唉,这个时候我们的灵猫王爷,也正深深思念他的女孩呢!

    “我想你了!”

    凌星月喃喃说了一句,声音又低又磁,若离的近的话,必让你听的心尖发颤。

    江北也没有悠闲多久逍遥日子,就被严厉的父亲抓起来送到了巫医老祖郊外的房舍里。

    “老祖,你让我过来干什么?我还得习字练剑呢!”江北一脸的不情不愿。

    “况且我的那些小可爱们怎么办?它们可离不开我!”江北笑嘻嘻的和老祖思磨,想让老祖放他回去。

    “什么小可爱?你这么小就立妾了不成?你父亲怎么从来没有提起与我?”老祖眼睛一下子瞪的老大。

    “哈哈,什么立妾呀!男子汉大丈夫当先立业,再成家,我肯定是成为保国大将的好苗子呀!怎么可能这么早成婚呢!”

    江北和老祖贫嘴不断,完全和他在家里父亲身边时候两个样子。

    身上那股锐利的攻击的气息也弱了许多,他变成了一个老祖身边讨喜的孩子。

    老祖慈爱的看着他最喜欢的重长孙,温和的说:

    “对了,小江北,你快去你的别院看看,看看临墙哪里的小木笼里是些什么?!”

    “看看是不是你的那些小可爱?!哈哈”

    江北惊喜的一下子跳了起来,毕竟小孩心性,要是被他父亲看见,又得罚他抄写家规50遍了!

    “真真是一点都没有他父亲严正肃穆的样子!”巫医老祖一边摇头一边微笑低声叹息。

    其实他倒觉得,这样的江北才是他最喜欢的,江北父亲那小子太过于严肃了,从小就不可爱,生个儿子又是那样严厉对待,都快把江北管成一个老夫子了。

    这不符合江北的本性啊!又想到巫医一族的流传也得落在江北这个倔强的孩子身上,不觉叹了口气:

    “也是难为了这个孩子了!”

    江北自此就在巫医老祖这里住了下来,还一住就是大半年。

    每天天微亮就得起床开始学习,基础医术,基础草药,基础巫医理论,基础灵力运用等等绕口让人脑袋疼的一摞摞古书。

    直学到日上三杆,中场允许江北休息一炷香的时间,可以去院子里踱踱步,看看花,清醒清醒脑子。

    接着回房间仍旧熟读那些让人脑袋疼的东西。

    午饭过后,老祖给了江北三炷香的时间,让他可以和他的“小可爱”

    们尽情的玩耍一番。

    当然,若江北思念那个朋友、知己啥的,也可以趁这个时间修书信一封,差信鸽去送信笺。

    江北当然最喜欢这个优待了!

    他每天用过午饭,就一溜烟的不见了,往往老祖过去找他的时候,还看见他正托腮愁苦的坐在鸽笼旁的石凳上,那个小圆石桌上的小纸团已经堆了十几个。

    “不能写这个,这么无聊的事情告诉思图,他也不会有兴趣的!”

    “也不能写这个,这种兵书杀来杀去的事情,思图肯定不会喜欢的!”

    “那我告诉他我学到的医术吧,他说不定会感兴趣呢?”

    “好,就这样!”

    江北速速写完,拿起裹紧放入装信笺的小细竹筒,兴冲冲的拿起走向鸽笼。

    “唉,这些古老医书,我都觉得头疼的要死,正好给思图那个小古板显摆显摆我的高深学问!哈哈”

    江北狡黠的笑了!

第十二章 草原七夕草(一) 巫医愿救

    想到这,江北思虑回神,跪伏在地,想到所有以前种种,让江北不仅热气上涌,回头看了一眼思图,语气驽定沉稳的又一次说道:

    “祖爷爷,江北求您!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求您破戒,我保证!”

    ”求您救救思图的可蔓,对于我来说思图就是我的家人,可蔓就是我家人的妹妹,甚至来说,思图就是我!我就是思图!”

    “您救蓝可蔓的命,就是救思图的命,您救思图的命,就是救我的命!就是救您重孙儿的命啊!”

    思图言辞太过恳切,想是任何一个人听到这犹似杜鹃啼血的哀求,都无法不动容,思图亦然。

    思图原本跪倒在江北身后静默不语,因为他实在在老巫医讲完那段惨烈往事以后不知该如何开口相求。

    而江北似乎知道他的个性,最不愿强人所难,更不愿意因为帮助自己害了别人,所以江北抢在他前面跪地相求,让他可以不那么为难与难受。

    思图感动不已,于是抢先一步移跪过去,和江北并肩,他眼神恳切的看着江北和巫医老祖,语气焦灼:

    “我刚到蒙坝上城,就收到蓝可蔓父亲蓝景大叔的飞鸽传书,他说他们所寻郎中无一唤醒蔓儿,他们还说,蔓儿现在气息微弱,怕是要不行了!”

    “可是我坚信巫医爷爷的医术,您一定能救可蔓,我现在就和您跪地发誓:

    我思图,若把江家巫医一族之事道于外人,定受五雷轰顶而死,而且我愿恳请巫医爷爷允准我和江北结为异性兄弟,从此生死与共,绝不反悔!”

    江北听到这里,浑身哆嗦了一下,目光亮晶晶的看着思图,心里想着:

    “也好,也好,就这样和思图了却一生,也算不错!毕竟我能够更多的陪在他的身边,为他解忧,让他欢乐,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求了!”

    江北顿时挺直身躯,目光热烈,拉住思图的手说:“我愿意,我愿意一直陪着你!做你的...做你的好...好兄弟。”

    思图看江北眼神觉得此事甚好,又听江北的语气似乎又有一些些勉强,前面语气驽定,后面语气伤感,思图没有多想就要拉着江北去院里跪拜天神结义。

    “罢了!罢了!你们俩孩子都起来吧!我答应你就是了!”巫医老祖一句叹语,俩孩子激动的跳起来拥抱在了一起。

    思图感激的猛拍江北的肩膀,江北反而突然放松了,似乎不用结拜为兄弟让他异常满足。

    他笑笑的承受着思图的热烈激动的拥抱,双手却温柔的攥着思图的两只乱拍的臂膀,担心他由于太过于激动撞到身后的门框。

    巫医老祖慢慢的说:“我之所以答应你,不是因为你思图的盟誓,也不是你思图要和我重孙子结义的真诚,我是看重我这重孙子!”

    ”他由于我们江家的特殊身份,一直受得很严苛的对待,就连他的母亲也不能时时见他,从小他就受到他父亲的严厉管束,让他很少得到快乐,相反反而造就了他有些玩世不恭逆反的性子。”

    “思图,你是唯一的让他如此在乎拼命的人,看来我是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了,我只希望你以后对我这个重孙子好一点,别让他总空等你的信鸽,连封信也没有。”

    说到这里,巫医老祖意味深长的看了江北一眼。

    江北顿时紧张的看向思图,

    “我没有告诉祖爷爷你不给我回信的事,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知道的。祖爷爷你说这个干嘛!”

    “你个猢狲,这一两年来,我每次回家来小住,总看见你呆呆的看着你的那些信鸽,嘴里喃喃有词:

    什么“这小子又不给我回信?!”

    什么“这小子这次连我信都不看了?!”

    还有什么“我还是别打扰他了,看来他实在是忙。”

    等等这些你以为你老祖老眼昏花,连耳朵也不灵了吗?”

    “还有在我哪里学习医术的时候,不也是写了撕,撕了写的斟酌一封信笺,就担心你的珍贵的好朋友好知己小思图不给你回信嘛!”

    江北顿时有点讪讪的转过脸来看了思图一眼,没有再解释什么。

    思图忙双臂一恭,对着江北施了一礼,沉稳说道:“江北,我给你郑重道歉,以后我肯定会随时回你信笺的!同时按照巫医爷爷的吩咐,对你好一些的!”

    江北看到突然又温文尔雅起来的思图不仅哑然失笑起来,忙拉他起来,笑道:

    “别这么有礼了!我们赶紧和祖爷爷赶去牧场吧!”

    三人出门钻进马车,两匹快马长斯一声,直朝牧场方向飞奔而去。路上幸亏思图留下的两匹良驹,已然被留下的小厮喂养饱足,休息完备,只等思图归来时候使用。

    不日,三人即达蓝可牧场,速去了可蔓家里,可蔓昏迷算来已经有五、六日了,她双目紧闭,脸颊有些惨白,气息微弱,看着让人甚是心疼。

    思图进的屋来,一眼望去,心里顿时揪起,面色沉郁,不出一声挽住了可蔓的一只瘦弱的小手,眼神恳切的看着巫医老祖。

    江北看到思图如此,眼神也是一沉,他马上让蓝景夫妇退出屋外,给祖爷爷腾出施法地方,同时也避免祖爷爷施灵相救时候被太多外人看到。

    只见巫医从怀中拿出三枚黑色灵旗,那旗子呈三角形,周边坠有金线龙样祥云纹饰,看来倒是颇为古朴,并不华丽。

    巫医恭敬的把灵旗施法悬于他身体周围,帐内虽然无风,然旗子却咧咧作响,似有灵识附身。

    思图、江北二人都不敢做声,江北更是知道,老人没有任何问话直接就开灵,肯定是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马上展开施救。

    又过了约三炷香的时间,老巫医方睁开双目,收回灵旗,江北、思图看到巫医爷爷已经是汗湿满襟了。

    ”幸亏寒紫兰花因为太过贪心吸收灵力不久并且没有来得及修炼,就被晕倒的蓝可蔓顺势拔下,所以它也失了刚刚有的一点微弱灵力生命。”

    ”所以若想这个女孩苏醒,必须把那颗吸收了她的灵力的寒紫兰花让她服下,并且必须以草原七夕草化之,方可起效。”

第十三章 草原七夕草(二) 巫医讲古 王爷念情

    思图赶紧亲手奉茶过来,江北也迅速搬来软凳给老祖坐下,等老祖沉灵片刻,俩人凝神听整个事情由来:

    “寒紫兰花本属苦寒之地的极灵力之物,它平时没有受到浓烈灵力灌注时,本应安安稳稳像一般花朵一样生存在那片若灵之地。

    但那片土地存有一方土地的弱灵之识,所以本不该有大片森林的地方陡然生出郁葱林木,此乃妖相。

    然土地仙去以后留下灵力很是微弱,所以他们仅可以生长迅速,并不会修炼成妖。”

    ”而这个女孩身上却有很强的一股似灵竹的灵力,她在去拔寒紫兰花的时候,不小心把灵力传输到了手上,是以寒紫兰花瞬间吸收了她浓烈的灵力,致使她灵力不支,昏倒在地。”

    思图静听完毕,立刻问话道:

    “老祖爷爷,那个草原七夕草应是我们草原仅有的物品吗?长什么样子?我现在立刻就去寻找。”

    江北默然一刻,突然接话道:

    “祖爷爷,是不是我以前从蓝可牧场回去时候带的那一棵看起来甚是俊雅的小草?那时间我就觉得那棵小草不凡,独自风中飘逸,很是不同。”

    “我记得我眼巴巴的带着回去还在花盆里种了起来,结果它似乎是一离开草原,就开始发黄,一副困顿不看的样子,没几天就死去了,我还甚是难过了一阵子呢!”

    江北语速快快的解释着,不过说到七夕草死的时候却声音低了下去。

    “其实那时候我是觉得带回去的七夕草和思图一样清雅俊美,想留着他养着他看着他,没想到这个也没有成功。”江北默默的想着。

    巫医点头认可:

    “是的,就是那棵灵草,你是见过的,江北,不如你就和思图一块去寻找吧!”

    ”不过现在天色已晚,该灵草在晚上是完全散灵的,恐怕你们难以寻见,不若今晚你们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天亮出发再去寻觅。”

    思图虽然着急,但是觉得听从老祖巫医的还是为好,所以就站起又重新坐了下来。

    “可是,为什么这种草要叫草原七夕草呢?”思图很奇怪的问。

    “这种灵草,之所以叫草原七夕草,是因为这种草在很久以前,原本有灵,因为爱慕草原雪女大神,痴痴相望,不忍修炼“全灵”离开。

    但他又自知不配得到雪女大神的爱,所以最终自愿散去修炼千年所有灵识,回归成为普通灵草,只在雪女大神四周生长,所以它离不开这片草原,也离不开雪女大神。”

    ”而雪女大神终听说了这件事情,深受感动,所以相传每年七夕,草原雪女大神会化凡来见它一面。

    而相见之时,雪女大神必然会碰触该俊美灵草,是宜它也得到了融合一切灵识的奇特能力。

    所以世人叫它草原七夕草,所以这草原七夕草可以融化一切起妖之物偷取获得的灵识,重新回到人类体内。”

    巫医缓缓的讲完以后又说:“你们外族人可能觉得这个只是个传说,可是在我们巫医一族看来,这就是事实,是千真万确存在的事情。”

    “我们巫医一族传下来的故事都是真的,我们对于这些事情和灵草是绝对不能撒谎误传的!”

    巫医老祖讲完这些就闭眼凝神了,再也不语一言。

    蓝可牧场外围官道上,迤逦而行着一队车马软轿,已近晚膳时分,清冷的空气,月华如霜。

    凌星月着一身玄色细丝金线描绣竹纹衣衫,俊雅流璨,襟袖轻盈,缓带轻飘,魅惑仙气凌然。

    再有少许几日,就可达离京思过之地蓝可牧场了,凌星月反而更加沉稳冷静了许多。

    他做事做人做猫都是从不后悔,既做下,便认可!这是他不管为猫还是为人的处世原则!

    从他借灵竹灵力修炼,到他自愿被那女孩封印,再到他没有任何思索不顾一切的跳入那片就行一线的光影。

    他都从不曾后悔,甚至不得不和冷清秋成婚,不得不离京思过,他都不曾有一时一刻一丝一毫的后悔懊恨之意。

    这些对于凌星月来说,都不算什么,大祸大解,小灾小平,他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那个女孩的想法,那个女孩的笑脸和那还女孩是否还足够安全。

    可是在他这近一百年的生命里,他唯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他竟然没有在可以的时候问出或者了解到那个女孩的名字!

    对!没错!

    他一个堂堂灵猫,还堂堂的和那个女孩相处厮磨了那么久,还堂堂的心甘情愿的被她封印!

    可是无论是穿越后的他王爷凌星月!还是穿越前的他灵猫小灰!竟然都不知道那个如清露一样的女孩的名字!

    这是他最最后悔也是唯一后悔的一件事。

    他懊恼当时的他为什么那么驽定那女孩和他永远不可能分开,为什么那么欢喜,以至于每次她来时候,只顾着看着她如花开瞬间般绚烂的笑脸,而没有用一切手段察知到她的名字。

    幸好!

    幸好!

    幸好他知道她的清露气息!这种最独一无二,无法模仿的微妙味道!

    最近这几天,那个真正的本体凌星月一次也没有过来,凌星月也无法获得任何三灵共情的超强灵识。

    但是离牧场越近,凌星月似乎越能经常的察觉到那股如清露般清冽的气息了!

    甚至有一瞬间,他都以为那女孩就在牧场里,尽管牧场青草如茵,可是丝毫不能遮蔽那枚清冽的小露珠。

    凌星月不再像第一次察觉到那股气息时候的狂乱,这也是唯一能让他狂乱不定的事情了。

    他沉稳的推算女孩的方位,当然又趁着月色爬了几次大树,几次高山。

    可能是太多的思念郁结到了一起,也可能是太长时间的未能谋面,更可能是因为如此想看见那女孩的笑脸,凌星月越来越沉默了。

    本以为可以这样顺着气息找到她,可是不知是哪女孩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她正离开牧场,凌星月感知到那股气息越来越弱了。

    凌星月知道,他越想知道结果,越想最快找到那个女孩,就越需要冷静,他想她了!

    想那个笑脸,想亲到殷红的那抹软唇,这是他成为人以后产生的第一个热烈的情愫!

第十四章 草原七夕草(三) 雪女初现

    思图焦虑万分的撑到了天亮,一刻也没有离开蓝可蔓的屋帐。

    随着帐外第一缕灿烂的太阳光芒跃出地平线,思图叫醒了江北,两人迅速各背上一个蒙古皮毛褡裢,离开了蓝可蔓家的屋帐,走向了草原深处。

    由于思图并没有看见过草原七夕草,所以他一边走一边听江北穷索言语的给他解释这种草的外观:

    “细细弱弱的叶子,从根部交叠展出,无论何时看到它,都可以看见它叶尖挂着细碎灵露,太阳一耀,似闪着七彩光芒。”

    “就算你使它拔土而出,它叶尖上的灵露也不会轻易消散,特别美,也特别神奇!”

    “我不好描述,但是它是不同的,只要你能看到,就肯定可以从众花草中把它分辨出来,它是那样的清冷雅致,绝然存在!”

    江北一副沉浸其中的样子。

    “虽然它没有花,但是比花更让人心动,更能震撼你的心里,绝对让你一见难忘。”

    思图认真听完,脑海里却出现了韭菜的形象,抬头看了眼江北,没敢说出口。

    俩人追随着太阳,仔细找寻,可是眼见天色晚了下来,竟然一株都没得着。

    思图有些着急了,一把拉住低头寻觅的江北:

    “江北,你不会记错了吧!这许多草,就没有一株是它吗?”

    江北看着思图拉着他的那只细长温暖的手,指尖因为焦急用力有些发白。

    他突然想像以前一样,拉住思图的手对着太阳的方向,看阳光如何细碎闪耀的透过他的指缝映入自己的眼帘。

    每当这个时候,江北就觉得心里柔柔的,痒痒的,暖暖的,说不出的一种情愫萦绕在心底最深的那块地方。

    “江北,你发什么呆呢?快说说看嘛,这许多我找到的草就没有一棵是草原七夕草吗?”

    思图放下江北的手,去拿他皮褡裢里的找到的各式样的花草。

    江北突然觉得那只温暖的手离开了,心里蓦然失落了一下,他仔细的翻看了思图找寻到的绿草。

    然后盯着思图焦急的眼睛,很肯定的说:

    “真的一棵都不是。”

    然后江北不再理思图在身后的自言自语:

    “怎么都不是,这天马上就要黑了。”

    江北径自向远处找去。

    思图的腿由于长时间行走已经感觉酸痛难忍,但是他一句话不说,只是低头继续搜寻。

    “思图,你在这一片找找看,找到那颗小树附近就靠在树上休息一会儿吧!你太累了,会撑不住的!”

    “我现在去那边那个山上寻寻看,你别爬上去了,太高了,你一会儿过来山下等我就可以。”

    说完江北就深深看了思图一眼,朝那边山脚走去。

    也许是巫医一族的特殊血脉的关系,江北总感觉那山有点怪异。

    那座山虽然不是很高,但是也不是很小,可奇怪的是,山上竟然光光秃秃的净是石头,连一根草一朵花一根小树苗都没有。

    “这样贫瘠的石山怎么矗立在了草原上,甚是奇怪!”

    “这种光秃秃的山上怎么可能有七夕草,它那么有灵力,怎么可能长在那个破地方!”

    思图想到这站起身来朝着江北喊道:

    “你别去了,纯耽误时间,太阳眼看快下山了!”

    可是江北似乎没有听到一样,还是向那座石山快步走去。

    思图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勉强,立刻又投入到新一片花草中仔细找寻。

    “一定要找到七夕草,绝对不能让它在太阳落山以后散灵跑掉!”

    “我一定要救到可蔓!她已经气息如此微弱,我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这草原七夕草。”

    思图一边找寻一边思索着。

    因为太疲累,思图已不能发现自己已经在近乎喃喃自语了。

    江北走到山下,利用这几年练习的巫医一族的腾越之法,展开自己这几年积存的巫医灵力,快速上山。

    不一会儿功夫,江北到了山顶,他感知到了更强的灵力,可他放目远眺,竟然没有发现任何有生命之物。

    “这不应该呀!”

    江北略一思索,想起老祖曾告诉过他,巫医一族血脉里藏有巫医族的圣灵。

    这种圣灵,可以使隐藏的弱灵本体现身!但是需耗费腕部灵气做足处鲜血,以利器取出,撒向灵草药所在之处,它们就会现身,无法躲藏。

    这也是巫医一族总是可以获得常人难以发现的圣草、灵药的原因。

    但是这个更是巫医一族的最大隐秘,巫医族圣医女致死都没有向外吐露半句,是因为这个事关巫医一族的血脉流传。

    若被世人得知巫医一族有这个特性,肯定会被唯利是图之人拿来利用,去上山下海的寻找绝世圣草药。

    那么巫医一族会有多少血被逼流淌,会有多少孩子被逼失去父母,流离失所,甚至最后连最后的孩子也不会放过。

    更有可能逼着他们生育,以奴役他们生生世世。

    所以这个天大的秘密,是历代巫医传人死守的严规,在知晓之前,会跪地发血誓,一旦破戒告知外人,则自己最爱之人必遭天谴,生死无门,惨烈异常。

    所以这个秘密连思图也不知晓。

    江北面色凝郁,站立朝南,先跪拜了巫医神,手拿一柄锋利小刀,而后念了一段咒语,手起刀落,鲜血瞬间从腕中喷涌而出。

    江北顺势而挥,一边又换腕再挥另一边。

    江北如此四、五次以后,已经有些体力不支,腕部也疼痛难忍,就在他即将放弃的时候,一枚闪着灵露的草原七夕草隐现而出。

    它颤颤的细叶绿如碧玉,叶尖上一滴灵露随着斜阳的光线闪着晶莹的透亮。

    江北大喜,忙把腕上的伤遮掩,随后又忙不迭的大叫:

    “思图,快上来,找到了!草原七夕草找到了!”

    思图本已快丧失希望了,听闻找到了,那快步上山的尽头真是犹如神助!

    思图呆呆的看着那枚七夕草,如天上霜月般绰约之姿:

    “它确实和你说的一样雅致如仙!”

    思图说完,虽万分不舍却也伸手就要去取它下来。

    “谁敢动七夕草本草!大胆!”

    突然天空传来一声如雷暴呵!

第十五章 雪女大神

    思图被这振聋发聩的暴怒惊的手不禁一缩,离开了那枚草原七夕草的弱颈根部。

    江北瞬间旋身一转,已稳稳的挡在了思图面前。

    伸腕迅速一割,一道鲜血瞬间朝声音来处撒去!

    “凡人敢尔!雕虫小技也敢在本神面前造次!”

    江北的巫医之血就像被一道透明的墙隔开一样,瞬间停下,然后跌落地面。

    江北大惊,忙双臂一恭深做一拜,垂眼问道:

    “请问是哪方灵仙?凡躯小辈蒙坝上城江北,冒昧误犯,还望上灵体恤小辈误入之罪!”

    江北把思图牢牢的挡在身后,也一力把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

    思图也赶紧顺势拜倒在地,不再触碰那株灵草,但是心里却焦急万分。

    眼看太阳就要落山,光线也越来越弱,思图的担忧更加急迫。

    可蔓的虚弱气息恐怕再也耽误不得,可是现在好不容易找到的草原七夕草也无法拿到。

    思图当时就要从江北身后移出,好张口借草,现在的思图已经顾不上雅正礼节了,他只想速速回帐救回可蔓。

    江北斜瞥一眼思图,就发现了他的意图,立刻低手向下一摁,没有让思图起来。

    然后江北一撩下摆,跪拜在地:

    “小辈江北家里有一小妹,唤作蓝可蔓,由于不小心误被寒紫兰花吸取身体灵识灵力,现已昏迷六、七日之久,命若一线,灵识微弱,灵力已然微薄不能支撑一时三刻。”

    “我巫医一族,有药理相传,可以取能融合一切的草原七夕草辅助吸收灵识的寒紫兰花,一块服下入药。”

    “草原七夕灵草就可以使被寒紫兰花吸取的灵识灵力尽数归还本身,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望上灵海涵,允许我们取走一棵草原七夕草,以供医病救人。”

    说完,江北拜倒在地,未敢抬头。

    思图跪在身后,刚好看见一片七彩炫金光芒乍起,直闪的人睁不开眼。

    待他再复看向前方,就已经看见一位无法描述其雪白美艳、高贵典雅、仙气缭绕的女子站在二人眼前。

    思图赶紧拜倒在地,江北亦然。

    两人只觉一股清冷幽香之气缭绕身边,闻之令人心醉难离。

    又只觉得眼前女子美得令人耀眼生花,无法直视。

    “你是巫医后代?那你不应该在离此地甚远的墨渊腹地隔世而存吗?什么时候你们巫医一族开始下山行医了?”

    女子周身耀眼光华复又围绕,江北无法看清她问话的意图。随诚实的回答:

    “我巫医一族也是近几百年因首领巫医女惨烈身死以后,才出山隐居的。”

    “我们巫医一族有血誓族规,不可随意外漏巫医身份,不可随意救助外人!”

    “否则必受天谴降于最心爱之人身上!所以我们巫医一族,除非认定某个人是自己一生所求,一生所信,一生所爱,否则是不会告诉任何外人我们一族的身份,也不会出手相助与人。”

    江北说完,二次跪伏在地。

    “你们起来回话吧!”女子耀身光芒退去,脚尖悬空衣绫飘逸的立在二人身前,一抬手,二人就觉一股力量让他们同时伏地而起,站立在了女子面前。

    女子眼神从冰雪一下子变的有了一丝丝温暖起来。

    “我是此地雪女上神,你们称呼我为上神就好了。”

    “开始我以为你们是任意采撷灵草的维利之徒,何况这还是灵草的唯一本体,这才出口怒斥。”

    “刚才你提起巫医一族,我本来曾受过你族人一次恩惠,而且深知巫医族族规,原以为巫医一族永世不会出山,没想到你真的是他们的族人,不是因知情故意来相骗与我。”

    “既然如此,你们随我来吧。

    这枚灵草也因为曾经承受过你们巫医一族族长心头血的滋养,所以才会被你施法唤出。

    否则,本上神隐灵的灵草如何会被你这么容易唤出。”

    “也许是七夕也想还你们一族的那个恩德吧,它应是认出了你的族血,故而才有意现身相见。”

    天色已晚,思图江北听完雪女所讲当年七夕草受恩一事,已经月朗星稀,夜已深沉。

    凌星月的车驾终于还是赶到了蓝可牧场,蓝可蔓还是沉沉的昏迷着。

    巫医老祖看到天色渐晚,可是还没有丝毫江北和思图的影子,就知道必是取草过程中出了棘手的问题。

    没有再做犹豫,巫医就瞬间二次施法换起了灵旗,这次是整整九面炫黑金边灵旗,团团围绕在了蓝可蔓的四周。

    随后老巫医又拿出储灵骨针,刺破心口,取出半银碗心头之血。

    他是巫医一族族长,这个事情他尚未告知江北,也是担心给江北惹来性命之祸。

    巫医老祖又从药箱拿出一粒朱红色药丸,融进血里,然后仔细的给蓝可蔓额头、双手、双脚写满了巫医咒。

    他有把握这样就可以封住这个孩子的所有灵力、灵识和身体的所有魂魄、气味甚至记忆,这样可保这孩子再撑几个时辰。

    蓝景夫妇虽然担心女儿的身体,但是看着巫医沉稳有把握的模样,不觉心里也安稳了不少。

    况且凌星月小王爷在牧场的一切起居住行一直都是他们俩操办的,所以不得已的情况下也离开了屋帐,前去接待。

    思金耀知晓思图出门去为蓝可蔓寻草药去了,所以也并未吩咐着人寻他回来,让他一块迎接王爷。

    凌星月一身白色坠云纹衣衫,下车走向迎接者思金耀,一番寒暄不提。

    他并没有参加思金耀举办的迎接大宴,以路途遥远,实在疲累委婉拒绝了。

    思金耀就也就没有勉强,对于这个小王爷,他是不太熟悉的,虽然每年都有相见,但是小王爷并不如老王爷那样和他经常私心交谈。

    蓝景夫妇因为蓝可蔓的关系也没有心情操办迎接大宴,所以就也接受了王爷的好意,回家照顾女儿了。

    凌星月完全没有心思吃饭,他被感知到的那女孩越来越弱的气息吓到了,或者说这份担忧让他对于任何食物都无法下咽。

    更何况在他进入牧场受到接见的前一段时间,那女孩身上的那股清冽的清露竹香突然彻底消散了。

    无踪无影,就跟她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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