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玄幻魔法卒圣TXT下载卒圣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卒圣全文阅读

作者:黑白隐士     卒圣txt下载     卒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卒圣全文阅读

第一章:从军道

    胡山踏山道

    树木丰盛,百草丛生,松涛林海,弥漫淡泊水雾,一眼望不到头,宛若大海汪洋,白雾弥漫,形似曲珠,丛林道蜿蜒曲折,一行人跌跌撞撞向前行走,好似龙盘山峦,纵横数百丈,足足有数万人之多。

    林中鸟雀飞舞,不时有野兽低吼,似龙吟虎啸,威盖山岚,身后又夹杂声声悲凉,道不尽的沧海丛林,法则如命。

    行人路上,心惊胆颤,双眼如鼠,谨小慎微打量周边环境,即便身有内急,也不敢脱离队伍,以免遭狼虎裹腹。

    “有道是圣人之下皆蝼蚁,不入圣境终为人!圣人一念之间可翻山倒海,入得九霄,下得五洋,挪用乾坤不过是翻手之间,不巧!老夫曾有幸目睹圣人之姿!可谓是三生有幸啊!”说话的人,声音铿锵有力,但又沙哑沧桑,看容貌,约莫年岁在四五十岁左右的老叟。

    此人形神枯槁,满头白发银丝,身穿白色布衣惨兮兮的,破破烂烂,叙事之间,侃侃而谈,好似自己就是圣人,享受周边人的艳羡和渴望,在这担惊受怕的小道上,倒是颇为惹眼,舒缓行人心魂。

    “老鱼头!你就吹吧你!这世间圣人多少年不曾出现一位了,你还看过圣人之姿,吹牛也找点现实啊!”声音唏嘘调笑,看此人面貌,年岁入至中年,出言喝了些倒彩,长的虎背熊腰,身如猿猴,脸上的刀疤和胡须异常的引人瞩目,看这模样是见过世面的老江湖,不会轻易被人唬住。

    老叟身边汇聚一些人,大多都是解闷听曲的年轻人,年岁大约都在二三十岁左右,穿着打扮大多都是破烂衣衫,没有几人能够身穿完衣,在这万人的队伍里,能够穿的上干净衣服的,屈指可数,这些人大多没见过什么世面。

    听着刀疤脸喝倒彩,原本心心念念神往的景像也随之崩塌,一来二去皆是离开了鱼老叟的身边,不在似先前那般鱼龙混聚。

    “唉!我说你个张黄牙,没事扰老夫的场子干什么!信不信老子翻手一巴掌,拍死你个冬瓜脑袋!”老叟怒瞪着张霸,说到这里,撸起袖子,随时准备干架一场。

    “嘿!老东西,就你这身子骨,还想和我动手!”张霸冷笑一声,眼中满是阴霾之色,瞬间周身涌现出一抹淡黄色的气息,自内而外聚集,黄色的气息逐渐凝实,渐渐浮现出拳头大小般的四足小鼎,在此鼎凝实之后,另外一个小鼎也汇聚而出,两鼎依偎在男子周身,如走马灯转悠,好似在显耀。

    周边往前行走的士兵,皆是露出了惊骇的表情,指着这员名叫张霸汉子,惊愕道:“他…他竟然有双鼎之力!这个鱼老叟怕是危险了!”

    “是啊!这张霸有双鼎之力,怕是到了军中,直接要被升为伍长了……这鱼老叟危险了!”

    周边行人议论纷纷,如刘姥姥进大观园,没见过世面。

    也难怪!他们这些人都是没了生计的流民和普通百姓,平日里哪里能够接触到修炼,自己的村子每年能够出现的修士屈指可数,甚至于百年难得一见。

    此刻的鱼老叟眼中满是震撼,是的!只有震撼,看着张霸,似乎正在思索对策,而天空中,一道鹰隼之声响彻湛蓝色的天空,引得地面行走的平民,纷纷捂住自己的耳朵,被这声音刺的巨痛。

    张霸此刻也捂住自己的耳朵,急忙收起自己的两鼎之力,张狂之色收敛,变老实了许多,而鱼老叟也是捂住耳朵,神色恭敬而又凝重的望向天空。

    数十丈高空,一只黑色的骨雕在天空中滞留盘旋,一道身影直接从数十丈的骨雕上跳落在地面,平稳落地,落在了张霸的面前,震荡黄沙尘土,可以想象!如若他不在众人面前暴露视野,他们这些人根本发现不了此人。

    这员武将身穿黑殒战虎甲,一身黑甲壮硕,身长八尺,腰间配备一柄虎头黑牙刀,粗狂而又坚毅的头颅带着一顶黑虎啸天盔,背后还有黑色的虎啸白纹披风,看着打扮是一员千夫长的配置,因为在军营里,只有千夫长能够配备坐骑和佩刀。

    身后的骨雕长啸一声,双翅展翼,缓缓落地,风沙四起,也稳稳落地,这骨雕比这员千夫长高了足足半个身子,浑身羽毛漆黑如墨,爪子足足有虎头般大小,根根锋利似钢筋陨铁,能够轻易刺穿心肺,一双鹰眼,让人望而生畏。

    周边许多有见识的人纷纷指着这员骨雕道:“这……这是骨雕…这是二星灵兽!能够轻易撕扯凝气境的高人!”

    “我知道!传闻他可进阶为三星灵兽啊…!”

    听着周围喧闹的声音,这员中年千夫长似乎享受这些人的称赞,下意识挺挺胸膛,怒喝道:“安静!”

    声音宛若狮吼,震的人耳鸣不止,纷纷捂住耳朵,向后倒退,中年千夫长,看向张霸,这名叫张霸的汉子瞬间畏惧,刚刚洋洋得意的姿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敬畏之色,连忙拱手道:“小…小人张霸!见过…千夫长!”

    “张霸!嗯!你很好!到了军营直接报我吴昌的名字,到时候会有人接你!”吴昌扫了一眼张霸,随即上了骨雕,吹了个口哨,原本坐在地上的骨雕,张开翅膀,展翅高飞,风卷尘土,化为一道黑影飞向远方。

    “都不要愣着了!加速前进!”一个老兵先是艳羡的看了眼张霸,暗叫一声好运气的小子,看着发愣的众人,开口招呼众人,让他们加速行军,不要再驻足观望。

    回过神的张霸兴奋异常,他刚才经历了什么,他只不过想要吓唬鱼老叟,在这些人中找些优越感,而现在得到了大人的青睐,他可以想象,自己日后在军营的路,一定是平步青云,不由的哈哈大笑,快步前行,神色颇为倨傲。

    周边的人,对张霸也是一阵的艳羡,有不屑者、嫉妒者、愤恨者还有趋炎附势,开始巴结张霸,说自己家什么什么亲戚的孩子,生的花容月貌,闭月羞花,日后有机会一定介绍给张霸,攀个交情什么,好不热闹。

    人堆里,不时有人相互攀谈,窃窃私语,各有议论,其中一位少年,身穿灰色短衫,上面还有几个破洞裂口,瘦骨嶙峋的脚下还穿着草鞋,嫩滑的脚掌上满是泥泞,好在现在是夏天,温度稍好,要不然没走几步,怕是要被冻死在路上。

    少年名叫宁越,将刚才的一幕看这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黑色的双眸扫视着周边的环境,瞧着日落黄昏,满山翠叶红枫无盛趣味。

    外人远远观望这小子,第一个感觉就是这家伙颇为老实,没有什么城府,一看就是小地方出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像是个任人蹂躏的软柿子。

    宁越太了解这个世界了,就好似先前老者说的那般,圣人之下皆蝼蚁,这个世界弱肉强食,强者被尊重,而弱者甚至连坟头草都没有,尸骨都成了妖兽的粪便。

    没有实力!给人家福地做奴役、打手都不配,只会造人嫌弃,这是他用实际的经验得来的。

    他所去的这条道路名为踏山道,乃是前往鸿关军营的唯一道路,没有退路,一但中途离开,这些带兵老卒也不管你,任由你离去,但前几个心思不安的人,已经以身试险,葬送妖兽腹部,化为便土。

    宁越在这世间无父无母,无家族无朋友,孤身一人,无甚留恋,从生下来就是个孤儿,随同老乞丐沿街乞讨,在他十二岁那年,那个寒冬,老乞丐不知怎么的,碍着一员京都官宦子弟的眼,被当成了练刀石,被一刀劈成了两节。

    恰巧那时候的宁越取水回来,看到眼前的一幕,老乞丐已经奄奄一息,夹杂着那员官宦子弟的纵声大笑的背影硝烟,那个黄昏,宁越至今难以忘怀。

    自此宁越就知道,这个世界弱肉强食,强者杀人无罪,弱者哪怕是呼吸,都会遭来杀身之祸,他渴望变强,却无门道。

    许多世家子弟,即便是旁支,从小就能获得丹药功法,日夜兼修,最低也是个凝气境,日后在苦修一番,少不得能够入成为受人尊敬的修士,与天地争夺一线生机。

    而对于他这种无父亲、无家族、无资源的三无产品,从军是他唯一的选择,是他能够争夺一线至强之道的唯一路径,因为军营会给他们发放资源,而代价就是让他们用性命去与敌人搏杀。

    原本宗门也有留人的好去处,但宗门也是看天资的,要不然别人为何要留你吃干饭。

    逐渐落日的黄昏,宁越整个人颇为低落,父母在尚有来处。

    可自己连这来路都寻摸不到,只叫人心凉意消,徒增烦恼。

    根据宁越这几日的观察,这数万人中,能够修炼出以力化鼎者,不超过百人,而这百人大部分都已经被提前预订,就像刚刚的张霸一样,他日后所获得的待遇,和宁越绝对是不一样的。

    “唉!兄弟!你现在什么境界啊!”

    宁越正在思略前路,身后一员长相精明,神采消瘦的十六岁青年跑来宁越身侧,单刀直入,直接进入话题,丝毫没有墨迹的意思。

    宁越看此人年龄和自己相仿,随还了一句嘴道:“你什么境界啊”

    “我…我还没有凝力呢?”那猴相少年挠了挠脑子,一脸的尴尬之色,看宁越的神色,眼中却是颇为精明,言语中多有试探的意味。

    “哦!咱们一样!”

    “你也没有凝力吗?”猴脑少年一脸的狐疑,他暗中观察宁越好几天,这家伙健步如飞,从来没有掉队,这不想是没有凝力的样子啊。

    “没有…!”宁越摇了摇头,没有隐瞒之色,他一无功法,二无丹药,孑然一身,如何能够凝力。

    这少年似乎颇为失落,但还是鼓起一丝笑脸,拍了拍宁越的肩膀,见他没有抵触,随即勾肩搭背:“俺叫朱佑,俺爹娘给俺取名字的时候,希望老天保佑,所以俺叫朱佑!你呢?”

    “不好意思!咱们不熟”宁越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直接扫开了朱佑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干瘦小手。

    在这个世界宁越学会了一个道理,不要轻易接受别人的好意,因为那不一定是好意,他可能会让自己成为别人手里的刀。

    朱佑明显吃了一惊,他这一副友善的模样,还有挑人的眼光,几乎是百试百灵,他找宁越就是吃准了他内向的性格,眼下吃瘪了,不由得的审视了一下宁越。

    宁越没有搭理朱佑的意思,抬起自己穿着灰黄色的草鞋,继续前行。

    见宁越离开,朱佑再次仔细打量着宁越,年岁大约十五十六岁,涉世未深,憨厚老实的模样,皮肤黝黑,脖子上带着一个黑色的铁链,上面还有一个类似指头大小的龟壳,朱佑摸着下巴,开始暗自猜测宁越的身份。

    身后走来了两个身影,一个身材颇胖,另外一个身材矮小,二人看着朱佑,开口询问:“朱佑!怎么样!这个家伙答应了吗?”

    “不!他拒绝了!不过也没关系!有你们两个在!也不差他一个,本想日后多个人帮扶照应,既然他不识趣,由他去吧!”朱佑凝视着宁越的黝黑背影,也懒得多说什么,扭过头拉着两个小伙伴就走。

    行至数十里路,天色已经昏暗了下去,众人休整一夜,迎着日出的朝阳,他们终于来到了最终的目的地,鸿关。

    鸿关坐落在子云山脉和落雁山中央,空中云彩交织,灵气充裕,城墙高达数百丈,用黑钢岩石所铸就,高松入云,整体呈现黑色,毕竟从山脚下建立,行至高空,皆是云雾缭绕。

    但凡关口皆是千难万险之地,更何况这鸿关乃是边关,危险程度自然不言而喻。

    赤帝于百年扫荡东域,建立武明王朝,在沧澜界傲世一方,与端武、燕岚呈现三足鼎立之局面,为稳定边境,防备燕岚王朝和南疆子云十万山脉,而设立鸿关,以黄水为界,划清两界,修建鸿关,以防备子云十万山脉里的洪荒野兽,和燕岚王朝的边境。

    鸿关百年不曾有战事,但每年所战死将士高达数十万,原因无他,年年都会有妖兽入侵鸿关,以获血食;每十年鸿关都会受一次兽潮,每次兽潮发生,边关将士会损失三倍以上,而距离下一次兽潮还有三个月,而为了防备这次兽潮,军队需要扩编。

    所幸武明坐拥子民亿万之众,土地肥沃,天府仙洞,宗门氏族如繁花野草,能人异士如过江之鲤,络绎不绝。

    这些信息在宁越的脑海里过了一遍,他很清楚此次鸿关招收士兵的原因,就这些烂番薯臭鸟蛋,根本不够那些妖兽塞牙缝的,更何况是还手了,真正让宁越想不通的是,鸿关招收他们这些连鼎力都没有的废物干什么?

    宁越看着对岸的鸿关,没有石桥,他不知道自己这些人怎么过去。

    “人数到齐!开阵吧!”一员虎将身穿赤金重甲,怒视着身侧的士兵,挎着腰间的大刀,坐在石头上,不怒自威,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摸索着胡须,神色淡漠如常。

    “是!将军”一旁的偏将有些不忍,毕竟他也是从这一关过来的,知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开阵!”

    大喝之下,一员武将单手鼎力,手中气力如长鸿涟漪,化为阵阵石桥,浮现在众人眼中。

    “所有人!列阵过桥入关!”石桥前,一员穿甲持枪的士兵怒喝一声,这些所谓的新兵,纷纷排起了长队,踏上石桥,远远眺望足足有五十多丈的石桥。

    宁越来到队伍的中端,抬脚入桥,这用凝力化作的石桥,宽足足一丈,宽两丈,皆是青钢石,能够容纳二十人并肩前行。

    石桥横跨数万米的山沟,下面云雾缭绕,人的肉眼依稀可以辨别对面的关隘乃是一座建立在两座大山脉之间的黑色城关,很难想象这里耗费了多少的人力物力。

    城墙上隐约有阵图显现,若隐若现,勾人心魄,空中有无数的骨雕在空中盘旋监察,监管着下面的人群,不时还有几个身穿赤金战甲的将军,身骑着胯下的插翅白虎,凌空飞翔,直接飞入城中,空中的骨雕不敢阻拦,纷纷行礼。

    “走…动作快点!别磨磨唧唧的!老子还要回去修炼呢?快点!”一员年岁大约三四十岁的老兵推搡着宁越,示意他快点往前面走。

    宁越眯着一双眼睛仔细打量四周,走过吊桥的一半,越往前那阵法的威压就越强,给人一人窒息之感,前面先走的人已经开始两腿微微颤抖,行至三百里不吃不喝,面对阵法的威压,大多数人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呜…!”宁越刚一抬脚,山脚下便是传来丝丝龙吟之声,宁越面色顿时一变,心中多了一丝不好的想法,这桥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开始!”足足过了三炷香的功夫,见所有人都入了石桥,对岸一员穿着赤金甲的汉子咬了一口手中的灵桃,果肉肆意,咀嚼一二,随手丢给一旁的插翅虎,插翅虎虎口猛然长大,一口吞了果子,直接展翅高飞,赤金大汉直接跳了上去,跨坐虎背。

    赤金男子来到空中,看着数万人都在吊桥上,嘴角多了一丝戏弄笑意,双手环抱于胸膛前道:“我是你们的主将,名叫南宫尘虎,准确的说,我是你们一部分的人主将,很抱歉告诉你们,军营里的资源有限,只能供应给那些能够存活的人,物竞天择,优胜劣汰,失败的人会从这里掉下去,结果你们应该知道,只有死亡”

    “啊……这……!”人群中瞬间炸开了过,开始人声鼎沸,嚷嚷着不公平。

    “安静!”一声怒喝,石桥上的人,瞬间寂静无声。

    “将军!现在…还能退出……吗?我…我不想死啊!”一个站在锁链上的瘦弱男子,颤颤巍巍的问道,声音不大,但对于南宫尘虎来说,如听洪钟大吕,修为到达他这种境界,已经可以视千里,听千里。

    “很遗憾!军营是私密的地方,你现在所看到的每一样东西,都属于军事机密!我有权利怀疑你的燕岚派来的间谍,所以你没的选择!”南宫尘虎怒视着这员男子,单手伸出,宛若摘星捉月,随手一挥,一股充红色气流威压向着这员男子。

    “碰!”红色的气息在男子身上炸开,男子直接被推落石桥,坠落无尽深渊,发出惨叫:“啊”

    听着歇斯底里的声音了,回音不时上颂,索桥上的数万人面色皆是骤变,内心却是更加的慌张了。

    南宫尘虎一一扫过众人表情的变化,神色淡漠。

    真正的间谍根本不会当出头鸟,而像刚刚这种人属于怯懦,受到威胁就会墙头草随风倒,这种人在军营里绝对是零容忍,武明数亿万人口,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最为关键的是,能够让这些杂鱼增加压力,让他们心理增添负担,这样无疑会增加考试的难度,毕竟他们不是唯一的一匹人,后面还有三四十批队伍。

    “长话短说!”南宫尘虎深吸一口气,骑着插翅虎,看向下面的人,怒喝道:“首先你们需要在阵法的威压下抵达对岸,没有时间限制,但越快抵达,体力消耗的就越少,时间一但拖延的长了,你们只有死路一条,这里会有阵法威压,还有惊喜,前十名者!有奖励!祝你们好运!接下来!开始吧!”

第三章:夔狼

    法阵内,伴随着野兽的低吼声,一只黑色的兽爪探出圆阵。

    兽爪漆黑如墨,毛发灰黑,随后探出脑袋,竟然是一只狗头,若是一只狗头还就罢了,但此狗身长一丈,双目赤红,额头上还长的螺旋兽角,长达婴儿手臂大小,双目如铃铛,赤红无比,獠牙纵横,两颗露嘴獠牙长达二十厘米,身子宛若熊奎,嘴角垂涎着口水,上面弥漫着血肉之气。

    “呜……!”灰狗猛然长啸,宛若狼嚎,正在往前奔走的士兵,猛然回头,见此野兽狰狞咆哮,面色一阵巨变,惊惧叫吼:“妖兽啊”

    众人纷纷侧目,其中不乏老练者,一眼就看出了此兽的来历,面色骤变,当即怒喝道:“夔狼!”

    “夔狼!什么是夔狼!”一些没见过世间的人面色皆露惧意,他们这些乡野村夫,见过最大的世面就是在说书的老头在书馆里吹拉弹唱,只有一些见过世面的才知晓此物。

    “夔狼乃是一品凶兽,听说有些夔狼据有上古血脉,能够挤身三品凶兽,实力比肩化泉境的高手,普通的夔狼天生都有一品凶兽的实力,我们相邻的西村,曾经遭受狼灾,三百八十一口全部葬身狼腹啊!”一个年轻汉子明显对此夔狼颇为畏惧,当即不在多想,扭过头就往前方逃窜,而身后的众人面色骤变,纷纷往前,可没走几步,却是寸步难行,甚至有的直接破口吐血,被阵法反噬。

    “啊呜……!”夔狼猛然咆哮,獠开兽爪直接奔袭青石桥,已经饥饿数天的夔狼,看着眼前的血食,哪里还会留情,当即冲锋,一口咬向末尾老汉,瞬间鲜血四溅,伴随这员老汉呼救声和惨叫,众人的惶恐是愈演愈烈。

    “啊…呜呜呜!”伴随着吞咽声,那员老汉的声音戛然而止,夔狼似乎并不满足,直冲而上,落入人堆,开始大肆杀伐,这里的人都会成为他腹中餐食。

    南宫尘虎看着被一只夔狼吓唬的连刀都拿不住的汉子,怒骂道:“废物!长的挺壮实的!中看不中用!”

    墨衣青士看着被屠戮的人群,一道剑眉深邃紧锁,俊逸的面容浮现不忍,黑色的双眸扫向南宫尘虎:“是不是太过分了!往年的征兵都没有如此苛刻”

    “这几年局势不定!如若只是兽潮也就罢了,可问题在于燕岚也有动作,鸿关需要的是精兵,而不是一些吃干粮的废物,大浪淘沙,留着的才是金子,说到底!资源有限啊!”南宫尘虎没有悲天悯人,而是毫不避讳,看向下面呼救的人潮,不时有人坠落深渊,发出凄厉的惨叫,南宫尘虎眯着双眼睛,淡漠道:“路是他们的选择,是做一只奋起搏杀的狼,还是束手就擒的羊,羊吃草,狼吃肉,羊终会被狼吃掉,反抗才有一线生机!”

    “阿平救我……!”一员逃跑的青年孩子,年岁大约才十五六岁,却是直接被夔狼的螺旋独角给刺穿心脏,夔狼似乎嫌弃他挂在独角上碍眼,猛然甩头,将这青年汉子给甩落深渊,惨叫连连,游荡山谷。

    “三蛋!狗娘养的!老子和你拼了!”距离夔狼还有十步之远的少年,捡起地上的长矛,观察他的衣着,入伍前应该是个猎户,抄起手中的长矛,直奔着夔狼的狼眼刺去。

    正在高空中的南宫尘虎盯着眼前的变化,随即嘴角浮现一抹笑意道:“奋起反抗的狼出来了!狼群!有了!”

    “畜牲!老子宰了你!”名唤阿平的少年猛然刺向狼眼。

    把这些人当成食物的夔狼,没想到会有人敢和他硬拼,直接一巴掌擅打在阿平身上。

    然而阿平浑然不惧,越往前冲身上的束缚越小,速度也快了不少,一枪刺入狼眸,自己也是被拍飞在空中,下半身直接被啪碎,坠落在深渊中,夔狼眼眸被刺中,鲜血直流,这长矛被阿平带出,瞬间刺痛感,让这只夔狼兽性大发,小小的人类竟然敢伤它,这如何能忍受,不过是三个呼吸间,足足有三十四名汉子被残杀,打落石桥。

    许多有血腥的汉子纷纷抄起兵器和这只夔狼缠斗,然而他们没有凝聚出鼎力,力气只是稍微大些,全力一击对于夔狼而言,只是一些小伤,根本无足轻重。

    “该死的!我说各位兄弟!这前面的威压实在是太过骇人,没有足够的时间咱们根本过不去,倒不如凝力达到鼎力的兄弟先解决了夔狼,咱们在往前走!总比在这里丢了性命要强啊!”说话的乃是在宁越前三十名的汉子,声音颇大,穿着黑色完衣,披头散发,面庞黝黑,虽然表面粗犷,但所言有理啊。

    宁越位置比他落了三十步,虽然也有力往前几步,但终归是抵达不到他那个地步,许多周边的汉子,觉得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纷纷附和道:“好!先解决了夔狼!”

    那员汉子见有人应声,随即一笑,招呼着前面的兄弟道:“好!前面的兄弟给个回声啊!别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这指不定前面还有什么艰难险阻,人多力量大,日后指不定是一个军营的兄弟呢?别在这里落了情分啊!”

    “行!算俺张霸一个!”一开始落鱼老叟脸面的张霸面色涨的通红,直接退了几步,脸色的红晕这才消减了几分。

    那员出声组织众人的散发黑衣男子,吆喝了一声,随即对着前面几位已久莫不动身的几人道:“最前面的几位兄弟,这阵法最低也要五鼎境的高手才能过桥,没过五鼎的兄弟!不想死的!好好掂量掂量!”

    几个犹豫不决的汉子终归是有自知之明,纷纷撤了回来,一行人都纷纷汇隆聚集,开始商量对策。

    墨衣青士扫了眼凝聚众人的散发黑衣汉子,嘴角上扬,似乎颇为中意此人。

    身侧的南宫尘虎双眸死死盯着最前沿第一名的青年男子,由始至终,他都没有要动身的意思,当他身后两人纷纷撤下,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

    站在最前面的第一人,名叫罗双,紧闭着的双眸猛然睁开,嘴角上扬,身气一震,六道鼎身盘绕其周身,看着自己逐渐凝视的第六鼎,嘴角浮现一抹笑意,有了这第六鼎,这第一名的位置非他莫属,看着前面的康庄大道,听着后面的撕裂喊杀,罗双面色淡漠,身上气海沉浮。

    刚刚将众人汇聚在一起的黑衣汉子,看着突破六鼎的罗双,当即拱手道:“这位兄弟!我叫蒙虔,阁下突破了六鼎,过了帮个忙,我等日后必承此情!”

    然而罗双根本没有回话的意思,一步一脚印的往对岸走去,在他看来,命是自己的,这些情谊什么的,他不需要!”

    “这个家伙……!”一个人看不下去,三鼎力化做气拳,直接轰打向罗双,凝聚鼎力后,每一拳下去都会有一鼎之力,更何况全力一击,三鼎叠加,这一拳头下去,普通的铁石都能炸碎,更何况人体。

    然而罗双转身单手一伸,借助此人的气力,又往前走了五部,临了还不忘多说一句:“多谢!”

    “这个混账!”那人显然有些气不过,一旁的蒙虔却是伸手阻拦道:“对付夔狼要紧!走!”

    “啊呜!”一声凄厉的狼嚎,让人毛骨悚然,即便是夏天,但总让人感觉十分的寒冷。

    一群人围困夔狼,将其包围的水泄不通,许多人面色猖狂,局促不安,有惊慌失措的往后跑,有被杀了伙伴往前冲的。许多凝力一鼎的人,抄起武器攻击夔狼,虽然效果不大,但蚂蚁多了咬死大象。

    “那个家伙叫什么名字!”墨衣青士御剑而行,身后还背着一柄剑鞘,脚下的青锋长剑上迸发出丝丝缕缕的青色灵气,看似温和,其中内藏杀机。

    “不知道!这小子有点意思,年纪看着不大,六鼎境的实力,勉勉强强算个废物,还能利用一下,可惜大局观太差了!这种孤狼……活不长!”南宫尘虎眼中闪现出轻蔑之色,似乎不将罗双的放在眼里。

    罗双这个年龄,在帝都和普通世家子弟面前,最低都达到了凝气境,甚至于天姿卓绝者更是入了化泉境,所以南宫尘虎才会称呼罗双勉强算是个废物。

    “缠住他的嘴巴!有三鼎力的爬上铁碎”蒙虔身如猿猴,嘴中咬着黄铜刀,双臂纵横,攀爬上铁索,双眸盯着下面的夔狼,随后纵身一跃,身上四鼎之力蹭蹭爆发,双手捉刀,怒视眼前的夔狼,断喝:”孽畜!”

    “哗啦啦……!”夔狼正在撕咬刚刚晋升一鼎力的汉子,左侧肩膀却是被蒙虔砍中一刀,刀锋被鼎力所盖,削落夔狼一块鞋子大小的肉块,只可狠这家伙铜皮铁骨,蒙虔全力一击之下,本可碎金裂石,现在最多让这家伙伤筋动骨。

    “吼!”吃痛的夔狼竭力嘶吼,猛然撞向蒙虔,锋利的螺旋独角上浮现暗青色的光束,蒙虔面色骤变,急忙一个侧滑,落入夔狼腹部,这才幸免于难,而蒙虔身后站着的宁越暴露了视野,暗青色的旋风化为一道光束,直奔向宁越。

    有识货者看到夔狼这一招,面色骤变,声音颤抖:“青锋钻………这……这是一只有凝气境实力的夔狼!啊……啊啊啊……!”

    “这还怎么打……!”

    众人你一言我一嘴,但真正要面对这夔狼青锋钻的是宁越,青色的光束在宁越黝黑的面颊上越放越大,照应着宁越的脸色都是暗青色,面色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宁越没有任何的手段和章法去阻挠。

    他不过才刚刚踏足武道之路,实力只有一鼎之力,凝视着眼前的青锋钻,宁越满脑子都是不甘:还没有开始!就结束!我不甘心……啊。

    “过来!”就在宁越打算闭眼等死的时候,一只干瘦枯黄的老手将宁越从鬼门关拉了回来,等宁越缓过神来,只见满头灰发的老者骂骂咧咧道:“臭小子,不要命了!”

    “啊!这……呼呼呼!”宁越喘息着重气,汗流浃背,刚才的压抑感实在是太强了,这才缓过神向刚刚救了自己的老者道谢:“多……多谢…!”

    “碰……啊!”宁越话还没有说利索,站在宁越原先位置身后三米出的一个持剑青年,乃是两鼎境界的实力,奋力挥剑砍向青锋钻,然而下一秒他的身子被洞穿,身上还有一处人头大小的伤口,嘴角流淌鲜血,这副模样却是在难存活。

    “凝气境的夔狼!过份了吧”墨衣青士见夔狼使出了青锋钻,想要为这才人说上两句。

    “还行吧!这只夔狼刚刚晋升,境界虚浮,眼下强行动用气力,恐怕也是被逼的山穷水尽了!……!”南宫尘虎眯着一双眼睛,觉得颇为乏味,随即道:“公孙重楼走不走!没意思了!去桥面等着吧!”

    “不了!回去了!在你这里耽误的时间够多了”公孙重楼心念一动,青剑御风,直飞入鸿关之内,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在这里没必要浪费时间。

    “行!等忙完了!我请你喝酒!”南宫尘虎目送公孙重楼离开。

    “大家伙不要愣着!这夔狼使用了青锋钻!正是气力虚浮的时候,现在杀他更容易!”将宁越从鬼门关拉回来的鱼老叟招呼着众人,将夔狼的弱点说了出来。

    瞬间蒙虔会意,集合了数百名凝力的高手,以伤换伤将这只夔狼斩杀,一旁的宁越虽然也有出力,但他毕竟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虽然受人欺辱,但从未与妖兽对敌过,人!永远都是慢慢成长的。

    而现在宁越就学会了一招,这鱼老叟有经验,跟在他后面绝对死不了,他虽然救了自己一命,但也不能直接主动寻死,为此宁越跟在鱼老叟身后,这才幸免于难。

    “啊呜……!”最后一刀下去,夔狼终于是被活活耗死,但活下来的也不轻松,许多人缺胳膊少腿的,能够完好无损活下来的的只有少数的几千人。

    “禁锢解除!所有人听着!没死的冲过来!半柱香的时间,半柱香没过来的,生死自负!”南宫尘虎目视千里,见夔狼已经没了生计,当即怒喝。

    这一下可把众人给下惨了,许多人掉头就冲了上去,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许多重伤的,皆是遍地哀嚎,拼命的往鸿关上跑去,有情谊深重的,背着兄弟就往前跑。

    宁越正准备抬腿,身脚下一个腿被咬伤的青年汉子抓着宁越的腿角,看年岁大不了他几岁,苦苦哀求道:“帮帮我!求求你!帮帮我!”

    “小子!老夫好心提醒你一句!这里距离那鸿关可是有一里地的路,你一个人勉强!在拖着这小子!只有死路一条!”鱼老叟混浊的老眼盯着宁越,也不多说,话音里有着言外之意,言罢掉头就走,君子之交淡如水,更何况他还是个小人。

第二章:过桥

    “南宫尘虎!”一声怒喝,天空中浮现一抹惊鸿,一道身影凌空而立,周身上淡白色的真气涌动,御空而行,一身白衣战甲,身姿绰约,宛若松竹挺立,一双剑眉深邃如渊,看着眼前的南宫尘虎,双目满是怒火。

    “文寒!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南宫尘虎油腔滑调,眼中满是奚落,看着凌空而立的文寒,南宫尘虎双手环抱于胸前的手松开了,揉了揉自己酸软的脖子,言辞间颇为抵触。

    “都给我住手!”文寒回首看着渐渐启动的法阵,当即挥手怒喝,双目寒光四射,声音宛若洪钟大吕,传遍整个山沟地脉。

    “谁敢!”南宫尘虎继文寒开口,当即大声怒喝,声如惊雷,刚刚有些迟疑停顿的士兵,不敢在犹豫,依旧催动鼎力,启动法阵。

    “南宫尘虎!你…”

    “文寒!你给我闭嘴!”南宫尘虎声音冰冷,猛然踏脚,周身真气涌动,一道暗红色的洪流自体内结丹而出,胯下的插翅虎直接被这股洪流震开,在空中连连趔趄,白色的双翅在空中左右摇晃,震动三四下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文寒!知道为什么大将军让本将担任此次选拔吗?因为军营资源有限,兽潮即将来了,我们没得选择,我乃是此次选拔的主将,你乃是副将,怎么选拔由我来定!如若你在敢阻挠,军法处置!还有!恶人我做,好人你来,少在这里给我聒噪”南宫尘虎黑色的双眸盯着文寒,当即看向石桥上的士兵,训斥道:“愣着干什么,快点!”

    “开阵”

    “你…很好!到时候你自己和大将军解释去吧”文寒冷哼一声,浮动衣衫,化作长虹离去。

    原本被众人视做希望的白衣将军,就这样离开了,众人提着的心,又下沉了不少。

    石桥上

    足足有五个赤色血阵浮现,以四象两仪为基础,周边刻画了许多晦涩难懂的符文大道,大阵虽算不上遮天蔽日,却有数三百米长宽,在他们这些升斗小民的面前,无疑于是庞然大物。

    石桥上几个有见识的游兵散民面色惨白,指着眼前的阵法道:“这……这莫不是传送阵!”

    “的确是传送阵!我以前给人家当过护院!这就是传送阵!”一身完整的黑衣的中年大汉,身材消瘦,手指着五个大阵,神色凝重,心中已经有了些猜测。

    “结!散!”桥对岸的一员青年男子,在这满身军旅甲胄的鸿关内,此人一身墨色长衣,眉心一道暗红色光芒闪动,手中结着术印,双手扎印,一道赤红色的符文浮现在他背后,随后浮现在众人头顶。

    “轰……!”一道赤色灵阵突然自空中浮现,随后连连分散,以一字为形态,足足有数百个阵纹,每个阵门化开一道百米口子。

    下面许多人都在张望和好奇,宁越面色凝重,他没有随波逐流,跟着他们一起去好奇,以往的经验告诉他,好奇心害死猫,越是吸引人的东西,就越危险。

    有宁越这种警惕心思的人不在少数,特别是那些达到鼎力境的人,纷纷伸手摸向腰间、后背、怀中。但凡藏匿武器的地方,他们都伸手摸索。

    随着阵法的逐渐扩散完美,人人身上皆是浮现一抹压力,就好似身上负担了五十多斤,这样的压力下,一些人年老体弱的,足步难行,宁越心中一阵泠然,这是压力,

    “嗖嗖嗖…!”数千个洪流浮现而出,上万道光影浮现在众人眼前,陆陆续续的坠落地面,一些好心的汉子,张口大喝,招呼众人道:“快散开!快!”

    “快!快走!”众人皆是鸟兽散,纷纷四散开来,空中的洪流落下,叮铃啪啦的,当落地的刹那,众人这才看清楚它们的样貌,刀枪剑戟具是兵器。

    宁越身形躲闪,宛若猿猴,阵法密集,宁越攀附铁索,抓住阵法的空隙,这才堪堪避开,数百名凝力的汉子,自持武力加身,大喝一声,周身鼎力凝聚,以力化鼎,将这些兵器震荡开来。

    甚至于一些急于表现,想要在这位将军面前留下好印象的汉子,纷纷施展绝学,将这些兵器纷纷击碎,如若是正常行军,少不得要喝一声好武艺,但在这危难时刻,谁都想着怎么活命,哪里还有时间去喝彩。

    而这些自负才学的人,在那些百战老卒看来,不过是班门弄斧,没什么好说的,一句话概括,花里胡哨。

    兵器雪亮似镜,这股洪流足足持续了半柱香的功夫,阵法才逐渐扩散,化为点光尘星,四散开来,许多人皆是挂了彩,但这些都是幸运的,一些年老体弱的,直接被兵器刺死。

    宁越深吸一口气,闻着空中的血腥味,眼中满是惊骇,嗦的一声下了铁索,站在地上,看着遍地哀嚎叫苦不迭的人,愣在了当场,几个大难不死的,看着遍地尸体,眼中满是痛哭,有的人号啕大哭,这引得空中的南宫尘虎眉头深邃了两分。

    “走!”几个结伴的鼎力高手,招呼着身边的兄弟迅速往前掠去,不敢在这久留,在这里活着才是当务之急。

    宁越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愣在原地,看着地面上被一柄长矛刺中的腹部的汉子奄奄一息,对宁越投去求救的眼声,声音哽咽道:“救…救…救救我”

    宁越看着眼前的汉子,想要救他,但还有一个前提是他需要自救,且不说他还没有凝聚出鼎力,即便是有,在带上这个伤员,他怕是找死。

    宁越别过头,在这个世间有太多的生离死别,太多的尔虞我诈,太多的勾心斗角,他算不上好人,也挨不到坏人的边,他能够做到,只是不去坑害别人。

    善良是个好东西,但他不能帮助自己渡过劫难;真正的善良,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超出了这个范围,既帮不了别人,也会害死自己。

    宁越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柄古铜战刀,刀身泛黄,算不上什么神兵利器,但握在手中,起码能够让自己安心一点。

    “走…!”越来越多的人往鸿关的方向奔跑,许多人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离开这座桥,但这桥并排前行只能容纳二十人,桥上足足有数万人,宁越视野所及,已经变得黑压压的。

    走在最强的五鼎高手,也只不过和众人拉开了三百米的距离,每走一步都会举步维艰。

    黑压压的人群中,不时有叫骂声,让两边的人让开道,不要阻拦他们前进,宁越眉头却是愈发的凝重,他能够感觉到桥面上的压力,原本他的腹内空空如也,眼下更是劳累不已,这条路不好走啊。

    这桥上的威压每前进一步,宁越就像是搬了数十斤的岩石,渐渐的他也感受到一丝异样,身体的适应能力在逐步增强,一缕缕黄色的气息在自己经脉游走,每游走一处,宁越就感觉原先身上的酸痛缓解了不少,像是冰敷一样。

    这种奇异的感觉让宁越有些兴奋,以前要饭的时候,他曾经坐在路边听人说过,说气息游走筋脉能够舒心神,缓解疲劳,此刻的宁越停下脚步,感受心神,那缕气息宛若发丝,不足小指头长,在身上游走,而且宁越每走一步,这奇异的气息就会在身体变的缓慢,随后等宁越适应了,这缕气息又行动如常,而且变得比原先更为修长。

    一想到这里,宁越变得兴奋,走起路来,也比原先更为卖力,经过数次的试探,宁越每前行十步,就会停足适应,感觉他黄色发丝行动如常后,宁越在往前移动。

    但越到后面,却是越愈发的困难,以至于等了半柱香的时间,气息这才能够恢复如常。

    在停顿感受气息的时候,宁越看着手中的古铜刀,面色不解,为何要事先扔兵器,莫不是要他们自相残杀,宁越眺望着前方足足还有三四千米的距离,面色有些难堪,这要走到猴年马月啊。

    这样的例子在万人中时不时的出现,许多聪明人皆是如同宁越一样,但总有些人不自知,想要一个劲的往前跑,但过犹不及,往往走到半途,就累的气喘吁吁,只是不想死,一个劲的往前跑。

    凌空而立的南宫尘虎摸索着手中的戒指,看着冲在最前方的几个汉子,嘴角不由上扬,感叹这一次还是有几个好苗子的,看向一旁的墨衣青士,笑呵呵道:“时间到了吗?”

    “还有一柱香的功夫!”墨衣青士背手而立,俯瞰下面的数万人,默默思索。

    “这么久啊!真是浪费时间,早知道这件事情让文骞那个家伙接了”南宫尘虎摸索着胡须,眼中满是玩味。

    “他要是来了!这万人能够活着出去几百人算是万幸了!”墨衣青士说到这里,脑海中就已浮现出一员上将的背影,银甲血袍,手持银枪熬立在尸山兽海中。

    “唉!你说……!”南宫尘虎正欲出言调侃两句,下方的石桥上却是传来一声气海响动。

    “嘭!”一声鼎鸣,一个年岁大约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周身黄色蚕丝浮现,浮现逐渐凝聚成一个拳头大小的小鼎,在其周身盘旋,动静虽然不大,但也不小,引得众人驻足观望。

    “凝力了!我凝力了!我有一鼎之力了…哈哈哈哈哈!”那员汉子哈哈大笑,眼中满是兴奋,引来周边人的一阵艳羡。

    其中不乏聪明之人,知晓这桥的用处,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纷纷卖力往前移动,宁越也在此列,他也想要凝聚鼎力,正是跨入武道之列。

    长路漫漫,他不想这一直都这么苟且卑微的活下去,他也想要去武道巅峰瞅一眼。

    “嘭嘭嘭…!”

    无数的气海嘭声在人堆里炸开,凝力本就不困难,对于那些世家大族子弟,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人家七八岁就能凝聚鼎力,这些人不过是不得其法而已。

    宁越此时也在密切关注自身的变化,那宛若小拇指长的发丝,渐渐延长如女子的三千青丝长度,周身筋脉走了三四次后,变得愈发的粗壮,原本发丝的粗细的黄色气丝,现在已然变成了米粒大小宽度,当留转十息之后,发丝渐渐在手臂上浮现,最终如同他人一般,化为拳头大小的气鼎,金黄色的小鼎浮现,围绕宁越周身盘旋,好似婴儿般雀跃。

    宁越此时面色惨白,额头上满是豆子大小的汗珠,背后早已被汗水渗透,鼎身气海轰鸣,引来两边的老汉艳羡,宁越也不在乎他们都眼光,而是注意自己的小鼎,鼎身虽然凝聚,但气海还十分的虚浮,似乎是没有铸就好,随时会溃散。

    宁越不敢大意,虽然欣喜,但他更知道珍惜,眺望着前方,宁越喃喃自语:“这桥有凝力的作用,越往前或许越有好处,先走几步,将鼎力稳固!方可在凝第二鼎”

    思量再三,宁越大步而起,往前足足跑了三百二十步,有了鼎力的支撑,宁越健步如飞,周边人无比艳羡,越往前人越少,压力也就越大,身边的人群也不似先前那般拥挤,宁越环顾四周,皆是两个刚刚凝聚鼎力的汉子,小鼎环绕周身,但却虚浮不已,就这样他们还迫不及待的凝聚第二鼎力。

    宁越却是没有焦躁,而是将刚刚诞生的第二缕气息往小鼎灌输,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宁越不断的浇灌,这员小鼎却是愈发的凝实和稳固,不似先前那般摇摇欲坠。

    “嘿嘿!小子有点门道啊!”一道沙哑声从宁越左侧身盼传来,宁越顺声而望,竟然是那个说书老者,鱼老叟。

    鱼老叟看着宁越,眼中满是笑意,上下打量着这个小东西,宁越看向鱼老叟,没有多言,依旧是走自己的路子,凝聚鼎力向前。

    高空中南宫尘虎等的颇为不耐烦,目视石桥,如今两边已经是泾渭分明,往前走的不过数千人,而后面数万人却是还没有凝聚鼎力,不由的将目光望向那墨衣青士,眼声不言而喻。

    “好了!”墨衣青士看着燃尽的香烛,随后墨袖轻挥,原本石桥上的入口处,划出一道法阵,阵法中,一声吼叫传来,瞬间整个山谷的气息变得凝重。

第四章:路南鸿

    “救救俺!求求你!俺不想死!”青年说着一口陕音,哭的是稀里哗啦。

    宁越却是不敢在拖延,看着燃烧的香烛,当机立断,扔下手中的兵器,背起这个黝黑的汉子,快速往鸿关冲去。

    他有时候总觉得自己很矛盾,他明明没有任何能力去帮助其他人,却总是看不惯凄凉的场面。也许他能够轻而易举的拒绝别人的善意,却唯独不能遗漏自己内心最后的一丝怜悯。

    要怪只能怪这个世道,强者为尊,弱者只能沦为尘埃,被人抛弃。

    “谢谢你…!谢谢……谢谢…!”小跑的一路上,宁越背后的青年一直在不停的念叨,而宁越却是气喘如牛,汗流浃背,周边许多人都在呼救,宁越只能转移自己的视线,不让自己在去看这些人。

    宁越身后的士兵,一路狂奔,渐渐超过宁越,距离逐渐拉大,此时的宁越距离鸿关只有数百米的距离,但香炉里的半柱香快要燃尽了,气喘吁吁的宁越不经意间有些后悔,想要将背后的青年扔下去,自己绝对能够跑过去。

    “快!朱佑你快点……快!香快燃尽了!”朱佑身后背着昔日的同伴,是和他一起来的,原本是三个人,其中一个在对阵夔狼的时候被撞下深渊了,而剩下这个胖子被咬伤了腿脚。

    很难想像朱佑这个瘦弱的身子,背着一个重达一百八十斤的胖子,竟然还和宁越齐平。

    此时的朱佑被这个胖子唠叨烦了,在看着逐渐燃尽的香烛,整个人红了眼,一咬牙,猛然甩掉身后的胖子,头也不回的往前跑。

    胖子一屁股摔在地上,痛的他眼睛都快粘黏在一起,面目扭曲,眼看朱佑遗弃自己,怒骂朱佑祖宗十八代,捡起地上的兵器向朱佑丢过去。

    但朱佑头也不回,比起这些诅咒和怒骂,他更想活着。

    “朱佑我诅咒你………呜呜呜”骂着骂着,这胖子竟然号啕大哭了起来,时不时寻求周边人的帮助。

    看到这!许多负伤被背着的人死死搂着胸前人的脖子,既然自己活不成!那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南宫尘虎看着眼前的一幕,眉头闪现一丝冷意,看着朱佑面色不善,但也没有多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扫了眼渐渐燃烧殆尽的香烟,南宫尘虎怒喝道:“还有最后一盏茶的功夫!”

    此言一出!那些害怕自己被丢下的人,纷纷扣住身边人的脖子,死也不松手,原先的兄弟反目成仇,为了活下去,不惜刀兵相向

    宁越此刻也是汗流浃背,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滑落青石板上,打湿一片,气喘吁吁的,一个劲的向前跑,双目时不时盯着脖子上的手,宁越也觉得他越来越紧,背后的汉子也是泣不成声,哽咽道:“俺不想死!不要抛下俺!俺不想死!俺娘让俺活着回去!俺………!”

    随着哭声的激烈,宁越感受着手臂上的紧促,咬牙哽咽道:“松开些!我要喘不上气了”

    背后的实诚汉子,犹豫良久,并没有向其他人那样死缠烂打,逐渐松开锁紧宁越脖子的粗壮手臂。

    说实在的,这汉子比宁越壮硕,人也实诚,听了蒙虔的鼓舞,头脑一热和夔狼拼了命,这才受了伤,这一幕宁越看在眼里,之所以帮他,也是因为这汉子人不错

    宁越感受着脖子舒缓,背后又没了动静,喘息道:“怎……怎么了!”

    “实在不行!你把……把俺放下吧!”实诚的汉子咬着嘴唇,似乎犹豫了很久,卡在宁越脖子上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宁越也不知道怎么的,似乎因为汉子的一句俺娘,或者是那一句不要抛下我!让宁越的心中又多了一丝倔强,人家还有亲人挂念,自己死了埋在哪都不知道,想到这里,宁越搂紧了汉子的大腿,招呼道:“抓紧了!拿着刀!谁敢拉我们!不要犹豫!砍了再说”

    “这不好吧……!”

    “要不你滚下来!背着你,在不避开这冤魂鬼爪!咋俩都别活了”宁越没好气的反怼背后的汉子,这家伙完全就是个烂好人。

    ”我知道了!”实诚汉子咬着牙,抓紧手中的刀,许是心存善念,只打不砍,但凡敢要伸手的,都因为这小子的巨力拍回去。

    南宫尘虎眯着一双眼睛,看着最后的数万人,嘴中多了一丝玩味,因为心怀叵测者,跑不快,都想着怎么甩掉背后的尾巴;只有同心协力者才会快速突围,宁越和另外七组人全部落入了南宫尘虎的眼中,看着这八组十六人,南宫尘虎咧嘴一笑,身后的副将章藏瞄了一眼前方,下意识询问道:“南宫将军!要不要给这几个人……!”

    “闭嘴!军机之地!军令如山!岂可徇私舞弊!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南宫尘虎言罢,扫了眼快要燃尽的紫文香,鼻息哼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章藏被训斥,但也没有反对,只是觉得南宫尘虎说的在理。

    “快了…快了…快了!我要活着!”宁越心中颇为急躁,运用的鼎力也是越来越多,两只脚像是灌了铅一样,嚷声大叫,抒发内心的沉闷:“啊…!”

    身后的人,也在抒发内心的愤懑,有的悲从中来,也有叫苦不迭。跑至鸿关的朱佑气喘吁吁的盯着这些人,开口怀疑这些人:“这些人都是傻了吗…啊…!”

    面对朱佑的言论,却是引来一阵不屑和鄙夷,其中一个汉子不屑,嚷嚷了两句,朱佑也没反唇相讥,闭口不言。

    “扑腾…”宁越大步一跨,过了青石桥,似乎再也无法动弹,直接倒在了地上,气喘吁吁,随后接二连三的人过桥,紫文香终归是燃尽,看着还在奋力挣扎过桥的士兵,南宫尘虎左臂朝天,赤红色的灵气化为实质,看着青石桥,猛然砸落,怒喝:“断!”

    “轰隆隆……轰隆隆!”天空上,一只宛若太古巨人的手轰然而下,原本坚不可摧的青石桥直被轰成了粉末,化为阵阵尘埃,而那些石桥上的人,全部坠落山崖深渊,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余音山绕梁,不绝于耳。

    “将军!为什么!鸿关不是守护王朝的屏障嘛?不是守护武明的百姓吗?我们一腔报国热血,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们!”一个大难不死的青年,似乎识文断字,读过书,直接在道德至高点上评头论足。

    “闭嘴!”南宫尘虎猛然怒喝,开口震的此人直接昏睡倒地,南宫尘虎看着众人愤懑的眼神,冷哼道:“少在这里给老子扣帽子!在和你们说清楚!这里是鸿关,是每年死数十万人的鸿关,妖兽食人血肉可愈发强大,这些人没有实力和毅力,只能被妖兽打牙祭!”

    “那将军!为何不能放这些人回家!”蒙虔思考良久,半晌咬着牙质疑,因为刚才在众人中的表现,大多数人对他也是颇为信服的。

    “哼!往年放回的数十万百姓,都走不出踏山道,他们不但要被妖兽裹腹,还要被燕岚的间谍掳杀获取情报,甚至于会被邪门歪道炼化为鼎炉。还有我告诉你们!你们这些人都是罪民子弟、乞丐、流民国法规定,这些人不在百姓之列!朝廷法外开恩,这才留你们一名,从军已经是对你们最大的宽恕,莫要不识好歹,还有!我在和你说一遍!”南宫尘虎双臂环抱于胸膛前,双目环视着众人:“鸿关!要的是精锐!不是郡县那些混吃等死的废物!丹药、兵器、甲胄都是资源,你们还不是卒子!连垃圾都算不上!章藏!”

    “末将在!”章藏一身黑狼甲,跨剑而立,英姿飒爽,神色颇为庄重。

    “带这些垃圾入关!”

    “是!”章藏环顾众人,跨剑穿梭人群,来到鸿关大门,黑色的城门用合金铁所造,厚达成人一臂的宽度,城门上刻印着晦涩的纹路,不时有流光闪现,章藏边走边说:“所有人跟我来!不许乱走!否则杀无赦!你们进入鸿关的第一条命令,也是唯一的一条,那就是服从命令!在这里!他的就是规矩!”

    “许多世家子弟来到军营,也要老老实实的,你们就不要自寻死路了!”

    众人心有余悸的跟着章藏,在军营里待久了,是龙要盘着,是虎要趴着。

    宁越依旧背着身后实诚的汉子,现在比之刚才可要舒坦了不少,没有原先的紧张感,背后的实诚汉子,劫后余生的开口道:“俺…俺叫什么路南鸿,你…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挺有意思的!你家里有人读过书!”宁越听着汉子自报姓名,他这名字颇有点意味,像是识文断字的人取名的。

    “俺三爷爷念过私塾!俺的名字是俺娘求的,说是雁南鸿云天祥庆,所以俺叫路南鸿,你……你叫什么名字!”路南鸿好奇的打量宁越,发现他头发乱糟糟的,论起家世来,比他还要凄惨。

    “宁越”

    宁越背着路南鸿走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这才从门口入关,映入眼帘的全是精壮的兵卒武将,一队队甲士来回在城内巡逻,几个闲散的汉子在比拼斗狠,下面的几人将灵丹摆在桌上,压谁能够赢得胜利。

    “老章!这些眼睛耳朵到了吗?啧啧啧!”一员身穿黄甲汉子,腰跨弯刀,腰间挂着一枚黑铁令牌,上面雕刻着犬头,身后还跟着两个兵卒,章藏身后活下来的人,足足有六千八百多人,蜂蛹入了关,怎么能不惹眼啊。

    “去去去!该干啥干啥!”章藏懒得和他打皮条,挥手驱赶,看向身后的众人,大喝道:“都速度快点!不要耽误时间!”

    “嘿!你个老秃头!下次在找你!”那黄甲汉子没有多纠缠,打个哈哈后,带着人办事去了。

    走了一条街,三条道,足足花了三炷香的时间,众人又出了鸿关南城门,来到一处山峰脚下,里面有一处溪水寒泉,章藏面色淡漠的到了眼众人:“脱下衣服,跳入谭中,将自己洗干净了,衣服堆积到一块!一炷香的时间,快点”

    “扑腾!扑腾…!”许许多多的人跳入水中,宁越看向里面的溪水,上面还蒸腾着寒气,宁越无奈,放下路南鸿,拖下衣服,露出自己瘦弱了身子,说实在的,宁越实在是太瘦小了,身材完全不像是十四几岁的男孩子,他这个年纪,能够活着撑下来,已经十分不容易了。

    跳入溪水,瞬间一股清凉感舒畅全身,原先的疲劳和痛处缓解不少,两腿渐渐舒张,颇为舒坦,路南鸿跳入溪水,脚腕上的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路南鸿本身伤的不算太重,只是脚腕被咬的没知觉了,时间一长倒是缓解不少,许多人皆是细心感受着身体的变化,甚至有的人悄悄吸气入体,发现颇有裨益,正欲在行吸收,但时间不允许。

    最后一人跳入了溪水中,堆积的衣服,足足有三辆牛车大小了,章藏伸出剑指,上面燃烧起实质火焰,屈指一弹,赤黄火焰落入衣服,瞬间燃起雄雄烈焰,大火蒸腾,竟然没有一丝炊烟。

    “你…你为什么烧我们的衣服!”

    “闭嘴!军营统一衣甲,你们的衣服都在这里!”章藏说完伸出储物戒指,瞬间无数黑色的衣衫落下,宛若满天飘雪。

    洗漱穿戴,章藏带领众人带来一处军营,坐落在鸿关以西,最外围的军营,里面皆是木制的帐篷,一帐可容纳五人。

    “你们现在连最低级的兵卒都算不上,稍后会有六位千夫长过来选人,以千人为一队,剩下的事务,会有人交付尔等!”章藏说完,化为一道青色光芒,直奔着东面而去。

    疲惫一天的宁越寻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累实在是太累了,穿着这一身黑衣,又将原本的乱糟糟的鸡窝头束在脑后,十四年没有像现在这般舒服了,一旁的路南鸿眼见宁越疲惫不堪,犹豫半响,庄重道:“俺的命是你救的,日后俺就跟着你了…!”

    “滚蛋!救了你!不代表你可以赖上我!”宁越最厌烦就是这种磨磨唧唧的誓言,这种东西最没用,还没一个馒头来的实在。

    “垃圾们!都给老子起来!”一声粗狂的怒喝,宛若平地惊雷,众人如踩到了尾巴的猫,直接炸毛站起,推开房门,却见六个衣着和章邯差不多的人来到军营,皆是清一色的黑甲。

第五章:千夫长

    六人手中的兵刃各色不一,最前面精壮汉子,腰跨黑刀,双手环抱于胸膛前,身后的黑色战袍,无风自动,身后五人虽然也颇为威风,但和最前面的一人相比,却是差了不少。

    “几位老兄弟等等!跑那么快干什么!”一声沙哑沧桑的呼喊,只见一位身穿黑袍的老者跑来,灰发苍眉,酒糟鼻,手中摇晃着黄色的酒葫芦,袒胸露乳,盔甲在他身上穿的格外的松垮,甚至于灰色的衣衫都洗白了不少,斑斑条条的,整个人好不清闲,头发乱糟糟,活生生一个糟老头子啊。

    “我说陆老头!你就不能快点嘛?是不是又偷偷跑出去那啥了……!”最左侧手持长枪的中年汉子,双手环抱自己的宝枪,嘴角唏嘘,说话间,旁边和他长的颇为相似的汉子哈哈大笑,好不自在,这两人一看就是双胞胎。

    “嘿嘿!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了,各位兄弟见谅哈!”陆老头也没有生气,而是摘下酒葫芦的盖子,饮酒一笑,陪着笑脸。

    “行了!莫要废话了!”为首的汉子大喝一声,打断两人的谈话,扫视众人一圈,淡漠道:“我乃赵罡,乃是你们的千夫长,所练斩刀术,修为凝气巅峰,距离化气仅仅只有一步之遥,没有凝聚鼎力的废物,老子不收!速度快点!”

    此言一处,众人面面相觑,不敢轻易动身,似乎没有缓过来,只有寥寥几人抬脚上前,赵罡身后一白面清秀男子开口帮衬道:“赵哥乃是我们这里修为最高的!死在他手下的妖兽足足数百只,连三品的妖兽都杀过!你们要把握机会啊!还有!忘了告诉你们,没员千夫长只能带领一千人,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了”

    清秀男子刚刚说完,人群乱糟糟的,争先恐后,和原先的门可罗雀相比,这些人却是蜂蛹而至,生怕落了下风。

    在他们看来,跟着这样的人,不说能够封侯拜将,但起码能够在接下来的兽潮中活下来。

    “罗双前来投效将军!”罗双大步踏出,六鼎境的实力展露无疑,赵罡一看,哈哈大笑道:“行!好小子!到时候给你个伍长当当!”

    “多谢将军!”罗双一听,浑身颤抖,机会!他的机会来了。

    许多士兵也十分激动,想让赵罡注意到自己,一个劲的大喊大叫,吵吵嚷嚷,引人瞩目。

    人群中

    “蒙大哥!你怎么不动身啊!”先前出手教训罗双的汉子开口,他名叫秦虎,本想上前投效,看着罗双这个小人上前,他恨不得自己冲上去,打这小子一顿。

    “这位千夫长主修刀术!相比较用刀,我更喜欢使枪,毕竟适合自己的才是最重要的!”蒙虔站在人堆里,双手环抱胸膛,双目盯着那员抱着长枪的黑衣的男子。

    “吴昌!千夫长,也是练刀,修为凝气中期!”吴昌神色淡漠,他原先打过招呼的张霸当即大步上前。

    后面几个吧唧张霸的男子,也幸运的活了下来,随着张霸去投效。

    “唐敌万!千夫长,练枪,凝气初期!”唐敌万肩扛着红缨枪,枪身上还绑着两拳大小的红色酒葫芦,挤在枪头上,唐敌万扛着红缨枪,咧嘴一笑,看他年纪不过才十四五岁出头,颇为英气。

    “走!”唐敌万刚刚说完,蒙虔直接大步而上,原本打定主意跟着蒙虔的人却是犹豫了,毕竟唐敌万实在是太年轻了,境界还这么低,如何比得了。

    然而蒙虔却是看出了端倪,这么年轻,又做到了千夫长的位置,军营里凝气境的高手这么多,他能够主管一军,必然日后有作为,跟在这样的人身后,只要活下去,一切都有希望。

    后面帮助赵罡打圆场的名叫丁自立,千夫长,修为在凝气境巅峰,只比赵罡稍稍若了一筹,整个人颇为阴鸷,点名要了那个抛弃同伴的朱佑,这让众人颇为愤懑,暗叫这样的人还有人要。

    其余两人皆是介绍自己,境界都是凝气境中期的实力,都是练剑,乃是一队兄弟,姓李,平平常常,当赵罡和丁自立的人收满后,吴昌的人也满了,众人只能投效此二人,反倒是徒留唐敌万和陆老头颇为尴尬。

    “宁哥!咱们赶紧去吧!再不去!咱们就没机会了!”路南鸿一个劲的催宁越动身,宁越却是翻了翻白眼,瞪了眼路南鸿,不耐烦道:“你要是等不及,自己先去!不要拉上我!”

    “这……!”路南鸿刚抬脚,却见宁越没有动身的意思,又老老实实的蹲在了宁越身旁。

    引得宁越直翻白眼,宁越嘴中叼着甘草叶,双目盯着鱼老叟这个老东西。

    这老东西不简单,以宁越行走多年的经验,想要活着出这座关隘,就要靠他,老马识途且不说,这老东西能够在这个吃人的世道活到这个岁数,没有两把刷子,宁越才不信。

    龙有龙道,鼠有鼠招,像宁越这种小人物,沿街乞讨,最不缺的就是眼力,在哪条道上能够吃上肉,哪条道上等个三天连个窝窝头都见不到,宁越门清。

    “陆老头你也说两句!”赵罡见自己人收的差不多了,招呼了一声旁边还在喝酒的陆老头,示意他也要收入。

    毕竟这次有六千八百多人,每位千夫长只能统帅一千人,绝对不能逾矩,否则会按军规论处,其中必然会有八百人入了陆老头的嘴,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

    “嘿嘿!没什么可说的!你们赶紧挑!挑完了!剩下的归我就行了!嘿嘿!”陆老头寻了个靠着方便喝酒的地,半蹲坐下身子,仰头喝酒,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

    “唐敌万你速度快点啊!别耽误时间!”赵罡心情大好,也懒得和陆老头计较,招呼着唐敌万让他速度快点。

    唐敌万性子孤僻,也不磨叽,越到最后许多人越疯狂,他们不想加入陆老头的队伍,待双胞胎兄弟的军营满了以后,唐敌万的千人队却是越来越激烈,甚至于开始缠斗。

    待万事介休后,剩余的八百人,包括鱼老叟宁越在内,全部被规划为陆老头,此时的宁越满头黑线,他也有些搞不懂这个鱼老叟为何现在才动身。

    “宁哥!咱们是不是…选错了!”路南鸿跟随在宁越身后,哭笑不得,原本他想跟着赵罡,但现在…

    宁越也是无言,凑近了身子,来到鱼老叟身旁,面色难堪,努力寄出一丝笑脸,低语道:“鱼老叟…!”

    “哟吼!还能碰到你小子啊!命大啊!连这小子都救活了!”鱼老叟瞄了眼宁越身后的路南鸿,调侃两句。

    “运气不错!谢谢你救我!”宁越拱手一拜,神色无比恭敬。

    “不对啊!你小子应该是达到了一鼎境的实力啊!为何不去其他军营啊!偏偏来到这个营地!”鱼老叟眯着一双眼,看着宁越颇为狐疑。

    “你不也有三鼎的实力吗?不依旧来到陆将军麾下吗?”宁越听着鱼老叟的话,也不好意思问下去,他知道适可而止。

    陆老头麾下的八百人,除了一百个达到鼎力境的高手,其他都还没有入境的,有句话是这么说,宁为鸡头不做凤尾。

    “狡猾的小子!”鱼老叟嘿嘿一声怪笑,背着手跟在陆老头身后,向着一处山林间走去,队伍里许多人都神情低迷,好似认命了一般。

    宁越瞧着鱼老叟上扬的嘴角,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是落了下来,起码自己赌对了。

    更随着陆老头,来到一处敞亮的校场,陆老头不在似先前那般熏熏欲倒,背着手看着麾下的八百人,坐在中央的武台上,两手轻摆,柔和笑道:“各位先坐下!放松!不要太过紧张!嘿嘿…!”

    众人虽然心有怨气,但也不敢太过抵触,毕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

    陆老头环视众人,日落的黄昏照耀在脸上,陆老头抚摸着自己灰黑的胡须,半晌道:“我想咱们军营是没有挤进前十的,所以奖励什么的也就没有,但各位也不要沮丧,军队呢?不是我一个人能够管理的,你们这里一共有八百人,所以需要八个百夫长,下设什长和伍长!”

    陆老头说到这,感觉嗓子又干涸了不少,解开酒葫芦盖子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继续言语:“百夫长八人,什长八十人,伍长一百六十人。百夫长统帅百人,以一百人为单位,什长统帅十人,所以每个百夫长管理十个什长,至于伍长就是五人中的小队长,咱们这里有多少个跻身鼎力的兄弟啊!”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并不想当这个出头鸟,陆老头嘿嘿一笑,将手中的酒葫芦放在台上,咧嘴慈祥笑道:“各位!这官职的也不是白当的,你们每月会分发一次丹药,每瓶三十枚凝力丹,伍长每月两瓶,什长三瓶,百夫长四瓶,当然你们的实力也无法担任百夫长,所以老夫看看有多少人能够担任伍长!”

    此言一处,瞬间数百人站了起来,说自己抵达了凝力境,宁越扫了一眼鱼老叟,发现他也站起来了,随即起身,毕竟他有了一鼎力,有资格,陆老头嘿嘿一笑,轻伸出手掌,食指上流光闪动,一道蓝光压下。

    站直的众人顿感压力,许多人滥竽充数的人纷纷被压下,陆老头柔和一笑道:“你们可以释放鼎力抗拒,只要站着就行”

    抵达鼎力境的人,纷纷释放鼎力抗衡,陆老头仔细的数了数,算上宁越在内,刚好一百六十人,一个不多!一个也不少,凑够了伍长的份额。

    陆老头眯着眼,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破衣的大腿,手中衣袖一挥,瞬间一百六十个褐色瓷瓶飞向这一百六十人,宁越凝视着陆老头的招数,隔空飞物,这样的手段没有凝气境难以施展。

    可现在的宁越也顾不了这么多,伸手接过瓷瓶,眼神愈发的赤红兴奋。

    丹药!传说中的丹药,他终于有一瓶丹药了,哈哈哈哈。

    地下坐着的人都露出了艳羡的神采,只恨自己不争气,未能在过桥的时候入境,得到丹药的一百多人,皆是兴奋异常。

    “你们这一百六十人暂时担任伍长,半月后选拔出什长,每半月一次选拔,直至选拔出八名百夫长,当然下面的兄弟如若不服,也可挑战,毕竟军营里强者为尊,实力至上!”陆老头嘿嘿一笑,伸出食指揉了揉自己的酒糟鼻。

    “你们这些人,每人从我这里领取五瓶丹药,分发给麾下的士卒,”陆老头说完示意众人领取丹药,顺便熟悉他们的名字。

    回到军帐内,五人围坐在一起,烤着火,照应的众人面颊黄灿灿的,宁越环顾四人,率先开口:“兄弟们!报下姓名吧!我叫宁越!”

    “俺是路南鸿,你们叫俺大路就行!”

    “我叫符升,”继路南鸿之后开口的是一员精壮的汉子,十八岁左右,双臂粗野,一眼看去,就知道他平时干的是重活,为人倒也老实。

    “成安!”一旁的汉子没有过多言语,闭口不言,性格颇为内向。

    “小虎!没有姓!土生土长的流民”坐在宁越身侧的是比宁越还要小上一岁的娃娃,他们能够来到这,自然是生世悲苦。

    宁越从怀中拿出四瓶丹药,分发给众人,随后缩在一旁掏出丹药,倒出一枚,张口就吞服了下去,开始修炼,时间不等人,为了努力往上爬,为了获取资源,他必须争分夺秒。

    丹药入体,顿时宛若狂狮罡怒,开始不断冲击着宁越的筋脉,显然这丹药也不是什么太好的材质炼制出来的,药力霸道,不断的冲击着宁越的经脉窍穴,宁越顿时面色青红,急忙运转鼎力来疏导缓和药力的疼痛,先是将丹药的药力引入鼎中,以鼎力克制凝力丹的霸道,慢慢释放药力,抽丝剥茧版运转,脸色缓和不少。

    原本也打算修炼的四人,看着宁越的痛苦的表情,看着手中的丹药,却是不敢轻易尝试,一旁的成安不信邪,直接吞服一粒,只撑过了半柱香,就在也顶不住,一口黑血吐出,昏死了过去。

    这样的例子在军营中比比皆是,甚至有不少鼎力境不稳的人,吐血昏迷。

    宁越感受着小鼎内被舒缓的药力,第二缕发丝细小的灵气开始汇聚粗壮,随着药力被丝丝剥夺,宁越终于渐入佳境,单是一鼎力稳固后,宁越就着手二鼎力,毕竟军营里的二鼎,三鼎的人也不少,他们可是宁越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呼!”当最后一丝药力被舒缓开,宁越吐露嘴中浊气,睁开眼睛,却见三人围坐在宁越面前,神色期许解惑,路南鸿率先道:“伍长!你什么样!有什么感觉”

    宁越仔细感受身上的力道,比之前强盛不少,咧嘴一笑道:“爽!”

第六章:烛猪

    “宁哥!你…你怎么了!”路南鸿看着手中的丹药,是吃也不是,扔了又舍不得,眼见宁越睁眼,有些不知所措。

    宁越深吸一口气,整个人舒畅无比,看向三人,咧嘴一笑,伸出手掌,嘿嘿一笑道:“想知道啊!”

    三人看着宁越这泼皮无赖的模样,面面相觑,纷纷点头。

    “一人一丹”

    一旁实诚的小虎从丹药里掏出一颗递给宁越,这孩子也上道,知道宁越的用意。旁边的路南鸿和符生无奈,只能各自从丹药的掏出一颗递给宁越,眼中满是肉疼啊,像是在从他们身上割肉一样,但有丹药不能用,那留着他有什么意思。

    宁越扫了眼一旁昏睡的成安,也懒得敲打三人,现在资金缺少,宁越可没有豪侠典范,这里除了路南鸿算得上熟悉外,其他人也就那样,本质上连路南鸿都还是外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宁越收了丹药,看向三人,如实相告道:“你们实力必须要达到一鼎力,用鼎包裹药力,缓解丹药的霸道疼痛,否则会损伤经脉!”

    三人一听,顿时急不可耐,纷纷跪坐修行,毕竟他们还没有修炼出鼎力,这本就落下一大截,在不努力怕是真的没戏了。

    宁越抬头望向当空的明月,艰难的喘息着,看着手中的三个褐色丹药,这玩意不能过多服用,一但过多服用,恐怕经脉受损,造成不可逆的后果,对日后不利。

    “呼呼呼!”现在的宁越疲惫不堪,汗水渗透的衣衫,撑着地面,宁越喃喃自语:“还有三个月!三个月后兽潮就会到!如若不提升实力!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再来!”宁越往口中又塞下一枚,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在睁眼时,已经是天明了,蒙蒙亮的天空,陆羽依旧在校场上等候着众人,看着众人发黄的面色,咧嘴嘿嘿怪笑,半晌道:“今日传你们一招军拳!名唤气罡,乃是人皇技,为中品!”

    “陆老……陆将军!什么是人皇技啊”路南鸿憨厚发问,也不惧尴尬,毕竟不懂就要问嘛。

    “问得好!”陆老头也没有嘲笑他孤陋寡闻,抚摸胡须,翘着二郎腿道:“武者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头其乐无穷,除自称境界外,还可运用绝技越阶杀人,技法又分为内和外,内可快速吐纳天地灵气,化为己用,外可越阶杀人!”

    说到这里,陆老头又猛灌自己一口烈酒,松润咽喉,继续补充道:“自上到下可分五技!”

    “人皇:有化气御兵破敌之妙用,往往能够伤人破敌,虽然威力不大,但妙用无穷!”

    “倒海:威力颇大,有翻江倒海之能,古人有云:翻江倒海,说的就是此技”

    “覆地:能够移山填海,催城裂地之用,但是此技大多乃是感悟天地,异常难寻!”

    “翻天:此技艺我也不熟悉,只听说敢使天地换颜色,一招可灭一洲!”

    “陆将军!还有一个呢?”前面一人听的如痴如醉,急忙追问,似乎想要刨根问底。

    “最后一技名唤圣术,但圣人多年未曾见过,又何来的圣术啊!行了话不多说!老夫我演示一遍,你们且看好了!”陆老头拍打石台,整个人落于空中,气罡拳在他手中施展,每拳轰打,都有万金之力,宁越双目凝视,眼睛都不眨一下,将气罡拳看在眼中,双手也在情不自禁的摸索。

    一套打完,陆老头调息而坐,看向众人道:“能得多少,看你们自己的造化,军营里赏罚分明,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我想你们也清楚,三日后出关入林,打探十万大山情报,这几日你们好自为之”

    “是!”众人恭敬行礼,而天空中传出一声鹤鸣,第二波人抵达,众人皆是祈祷他们好运。

    宁越却是没那么高兴,因为两颗凝力丹的缘故,他的经脉不能在承受丹药的压力,今日只能停歇,刚好磨练这气罡拳,耍了几招,概括下来,只有四字:“徒有其表!”

    军营里非战时节,活动自由,只要不出鸿关,所有人都在争分夺秒,而宁越独自一人却是跑到了南山上,鸿关除了东西城门紧锁外,南北二城都是通的,毕竟除了这两城,其余的都是封门天险,想要离开无异于痴人说梦。

    南山上,紫竹茂密,正午阳光从紫竹林间穿梭,留下许多阴霾,多有紫气东来之相,小风一吹,宁越躺在一处石板上,整个人好不惬意啊。

    这石板光滑曲折,坐在上面颇为舒坦,宁越愈发觉得这是个好去处,开始在此修行,紫竹紫气弥漫,又与竹青相应衬红,两边交汇,倒是颇有紫气东来之意味。

    宁越盘膝半个时辰,随后从怀中掏出凝力丹,一口将其吞服,瞬间,体能稳固的灵气如脱缰野马开始不受控制,宁越只能在次祭出一鼎开始压制,周边紫气环绕,若彩流光,照应宁越己身,竟然愈发清澈明悟,吸收速度也比试往日快了三倍。

    半个时辰后,宁越体能灵力凝实,第二鼎凝结,宁越看着眼前的紫青之鼎,和自己的黄鼎环绕,顿时心中大喜,修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宁越仔细观摩眼前的竹林紫气,心中颇有动容,反手御鼎,执于门穴上,以紫鼎吸纳竹林紫气,黄鼎缭绕周身,在吞服凝力丹,日夜修习。

    短短三日,校场集合,宁越已然突破三鼎之境,第三青鼎也于昨日晚上凝结,为了凝聚这三鼎,宁越可是下了血本,其中一瓶丹药用了大半,虽然修炼快,但消耗的速度也快啊。

    “今日玄黄营要前往十万大山,勘察周边环境,时限为三日,这几日你们要小心!山林中妖兽颇多,切记不可深入”陆老头语重心长,一边走一边教导众人,身侧的赵罡看到了,撇嘴一笑道:“陆老头!至于这样嘛?年轻人就要多历练!哪有你这样的!”

    “唉!我们军营里都是一些不到一鼎的人,和你这边的比不了!”陆老头摆摆手,连连摇头,他又不是傻子。

    “嘿嘿!这倒也是!”赵罡一想到,挺了挺胸膛,招呼众人道:“都给我精神点!这次除了勘测山林之外,别忘了我交代给你们的任务!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站在赵罡身后的罗双也是吞咽着口水,面色有些发白,这几日他们过的可没有那么自在滋润。

    “出发!”赵罡大袖一挥,数万人涌入山林中,五人一组,在山林间游走,这里大多都是百年老树,攀枝错节,深林里不时传出狼吼狐叫,引得众人瑟瑟发抖。

    “该死的!这些人就是想让咱们来送死,他们的命是命!我们的难道就不是了!”

    宁越前方三百米出,一员壮汉,似乎再也受不了丛林里的压抑,大声怒喝,释放着心中的不满。

    “啪!”刚刚喊完,蒙虔一脚踹了过来,那汉子直接倒飞撞在树上,震落无数的落叶,光是刚才拿一手,蒙虔足足有六鼎的实力,足可以看出,这几日下来,他也突破了。

    蒙虔眼神狠戾的盯着刚才嚷嚷的汉子,指着他低喝道:“你想死不要连累我们!在这十万大山里叫唤,是嫌自己命不够长吗?”

    众人一听,也觉得有道理,即便是心中有气,也不敢乱撒,只能咬牙往前走。

    “哎哎!宁哥…成……成安发现了一具尸体!”

    路南鸿脸色发白,似乎被惊吓到了,小虎的脸色更差,宁越是五人身份最高的,他们发现自然要禀报给宁越,宁越微微蹙眉,示意路南鸿带路。

    宁越来到尸体面前,是一具人形尸骨,尸体并不完整,缺胳膊少腿,内脏被掏空,尸体上还有血痂,看样子死了不过才几天的时间。

    五人神情不一,除了宁越和成安外,符升三人隐隐作呕,宁越常年做乞丐,路有冻死骨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了,而成安却表现淡定,前几次宁越打听三人的职业。

    而成安就是敛尸人,常年和尸体打交道,成安仔细的观察尸体,时不时摆弄着骨头,看向宁越:“尸体是男子!死亡时间大约是三天,看牙口应该是犬齿妖兽,听六队的人说,前几天来了七个宗门游历的凝气境强者,这应该是其中之一!”

    “凝气境…!”宁越眉头更加深邃了,连这种人物都死在了这里,他们又如何是其敌手。

    “这应该是个凝气境的高手!应该是个奴役”成安眯着一双眼睛,仔细辨别尸骨,这才得出了结论。

    “凝气境做奴隶”

    “这你都看的出来!”路南鸿惊愕的看向成安,好奇他是怎么做的的。

    “猜的!”

    “切!”

    符升和小虎撇撇嘴,路南鸿为人实诚,没有帮衬言语,见宁越沉思,随问道:“宁大哥!你想到什么了!”

    “我们现在不过是在十万大山的外围,走了三百米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在往前走……!”宁越的话不言而喻,众人皆是面面相觑。

    “的确…如若在往前走…!”成安说到这里,眉宇也是颇为凝重。

    “陆老头这次没有说任务!那七个宗门子弟都活着出来了吗?”宁越揉了揉眉心,神色凝重。

    “没有!好像是死了!”

    “这就对了!”宁越点了点头,心中的思绪也有了眉目,扫了眼周边,随即道:“陆老头没给咱们任务,在外围走个过场就行了,没事的话挖点灵草仙根回去,对咱们日后有用!”

    “好!”路南鸿点头答应了下来,符升先是愣住,凝视宁越三秒后,便是离开了,小虎傻呵呵的跟着路南鸿去探查四周。

    “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成安盯着宁越,拍了拍手,手臂耷拉在膝盖上,凝视宁越。

    “没有!继续走吧!”宁越仔细翻找了一下尸体,确定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才往前。

    其实宁越心中已然有了决断,但凡宗门子弟,必然身怀重宝秘籍,武功心法,赵罡打着侦查的幌子,出发前又说了什么,这么急切的让他们出来巡查森林,明面上如此,实际上怕是惦记上别人身上的宝物。

    多条门路多条道,能够做上千夫长位置的,都不是傻子。

    宁越看着脚下的灵草,环顾四周,内心颇为沉闷,这样下去,迟早成为炮灰。

    时间又来不及,功夫武技都不够,这还玩个屁。

    “吼……!”山林中一声声凄厉的怒吼,响彻周遭,宁越身边的军士环顾四周,紧握手中的兵刃,心惊胆颤,持刀的手都开始颤抖。

    “怎么办!要不要去看看!”路南鸿快步来到宁越身边,神色凝重。

    “没那个必要!去那里就是找死!原地待命”宁越有自知之明,顺着兽吼的声音望去,眉头紧锁了起来。

    “嘶嘶”茂密的灌木丛林,树木抖动,愈来愈剧烈,随后一只黑色影子冲破绿色丛林。

    “不好!快走!有烛猪!”最前方的一员持刀的汉子,面色骤变,撩开腿就跑。

    “玛德!这都回事!一头烛猪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了,都给老子滚开!”

    宁越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员身长八尺,手持黄铜刀的汉子骂骂咧咧的,周身鼎力散开,四尊小鼎环绕周身,咧嘴一笑,笑骂众人胆小:“都怕个锤子啊!看老子杀了他,给你们补补!”

    “哼…哼唧!”丛林草木涌动,一头宛若蛮熊大小的烛猪冲破丛林,烛猪全身漆黑,两个眼睛如同虎目,嘴中的两颗獠牙勾人心魂,最为关键的是这只猪能够站立,尾巴上燃烧着一团黑紫色的火焰。

    “二品烛猪!快跑啊”众人头也不会的往回跑,瞬间人群凶涌,烛猪怒吼一声,周边乱糟糟的。

    那个狂妄自大的四鼎武者,直接被烛猪撕成两半,鲜血淋漓。

    宁越面色顿时骤变,掉头就跑,身后的路南鸿急忙追上去,眼睛都红了,看这意思,怕是想要哭出来。

    面对这等丛林法则,宁越心中顿时百感交集,身后的烛猪紧追着不放,宁越眉头深邃,眯着一双眼睛,盯着身前的鱼老叟,当即一个滑铲,追这鱼老叟丛林深处跑去。

    现在动静闹的太大,周边的妖兽怕是都知晓了这边的动静,烛猪又杀了人,血腥味散的快。

    妖兽对人血异常的敏感,随着大部队逃窜,存活几率实在是太低了,倒不如跟着鱼老叟,这个老家伙是个老手。

第七章:鱼老叟

    丛林穿梭,路南鸿被及时赶来的成安叫去帮忙救小虎,宁越则是一路尾随鱼老叟。

    周边丛林茂密,不时有野兽低吼,但皆是被鱼老叟巧妙渡过,两人并肩穿梭数千米。

    随着时间的推移,差不多过了三炷香的时间,鱼老叟这才停了下来,依靠着树干,喘息着重气,梳理着灰色的胡子:“哎呦!累死了!小子!别躲了……看…看到你了!出来吧!”

    宁越也不避讳,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脸,冲着鱼老叟,见人下菜碟,嘿嘿一笑:“鱼老头!嘿嘿!这次多亏了才能避开这烛猪!你是怎么做到的”

    “好你个小子!有点东西啊!”鱼老叟也不忌惮,依靠着苍然老树就坐在地面上,从怀中掏出一把子枯黄草根,扔给了宁越:“赶紧的!用这玩意将身上擦个遍!能够屏蔽气味!这么多人在一块,这烛猪就是依靠嗅觉才找到我们的!”

    宁越双手捧着草根,先是用鼻子嗅了嗅,半响这才反应过来,惊愕道:“屏息草!你在哪里找到的!”

    确定了没有毒性,宁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往身上涂抹,这玩意散发着异样的味道,有些刺鼻,但草根却清淡无味。

    一般妖兽不喜欢这个味道,也不会自讨没趣的去触碰这玩意。

    “哟吼!遇到一个识货的!”鱼老叟似乎心情好,从怀中掏出一个酒葫芦,两拳大小,张口就喝了起来,砸吧砸吧嘴,暗叫一声滋润。

    “鱼老叟!你以前是干什么的!我看你对军旅的生活很熟悉啊!”宁越随手将屏息草扔在地上,挎着刀坐在鱼老叟对面单膝跪地,拱手一拜:“多谢救命之恩,这才又欠你的了!”

    “嗨!”鱼老叟摆了摆手,抚摸着自己的胡须,眼中露出缅怀和悲凉之色,将手中的酒葫芦扔给宁越道:“小子!看你有缘分!喝点!”

    “那俺就不客气啦!”宁越伸手接过酒葫芦,往嘴里猛灌一口,瞬间一股辛辣入喉,宁越差点吐出来,脸色憋的通红,引得鱼老叟哈哈大笑,却不敢放肆,以免引来妖兽。

    大口呼气的宁越,蹲在地上,一副泼猴的模样。

    鱼老叟笑够了,随即回答宁越先前的问题:“老夫十八岁就从了军!至今已然三十余年,这打仗冲锋的本事虽然不精通,但耍混保命的本事还是有的!嘿嘿…!”

    鱼老叟说着,嘴角上扬,露出自己那口黑黄的牙齿,抢过宁越手中的酒葫芦,朝着宁越的屁股上踹了一脚,笑骂道:“臭小子!糟蹋好东西!”

    宁越挨了一脚,也不嫌弃鱼老叟,揉了揉自己的屁股,装出一副笑脸道:“你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来从军啊!”

    “自然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个世界是不讲道理的,讲道理的就剩下骨头了!”鱼老叟说到这,整个人都低迷了不少,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将酒葫芦捆在腰间。

    两人也是心大,竟然在这子云十万山脉谈笑风生,恐怕也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做的出来。

    “鱼老叟!咱们现在是回去!还是…!”宁越挠了挠脑壳,看着鱼老叟的背影,下意识的询问。

    “你小子,脑瓜子够聪明!人也机灵!有眼色!你觉得我们现在回去会怎么样!”鱼老叟笑眯眯的盯着宁越,似乎在试探他。

    “现在回去!烛猪定然还未走!指不定就撞到了!可现在不回去…怕是!”宁越脑瓜也是嗡嗡的,和这个老兵油子比,自己实在是差远了。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么能空手而归呢?”鱼老叟怪笑一声,随后指了指前面繁茂的密林,嗡嗡乱飞的虫子:“那是什么!“

    “血蝇啊!”

    “有血蝇的地方就有什么!”

    “你说的是……腐尸!”宁越神色一愣,黑色的眼珠子转动,盯着鱼老叟,将内心的猜测说了出来。

    “对头”鱼老叟点了点头,扒开眼前的草丛往前走道:“在军队中,你要习惯搜刮尸体,他们身上留下的东西可不少,灵丹妙药,功夫秘籍更是颇为珍惜!要不然你以为赵罡为何急匆匆派遣我们出关,才修炼了三天,就让我们出来送死!你觉的合理吗?”

    “老鱼!有你的啊!”

    鱼老叟在前边走边说,而宁越却是在后面听的起劲,虽然嘴皮子花哨,但对于鱼老叟这种老兵油子是由衷的佩服,这种人难怪活的长,就是一个字:精。

    更快两人就找到了尸体,一共三具尸体,血肉模糊,被野兽啃食的惨不忍睹,尸体残缺不堪,宁越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一旁的鱼老叟却是见多识广,伸手捂住口鼻,冲着一旁的宁越道:“时间紧迫,这尸体死了三天,保不准会有秃弥隼过来吃腐肉,咱们能搜刮的就赶紧搜刮,速度快点!那具男尸体就交给你了!”

    鱼老叟也是贪心,将旁边两个一男一女的尸体给来回翻找,顺便扩大范围寻找。

    宁越学着鱼老叟的模样,撕下衣衫捂住口鼻,盯着眼前的这具尸体,强忍着恶心翻找。

    这是一具男性尸体,年岁二十多岁,左腿和右臂没了,内脏被掏空,但脖子上有一处致命的三爪痕迹,必然是妖兽所为,动作狠辣。死者修为应该达到凝气境了,宁越再其身上翻找,最终找了一个血淋淋的储物袋,其中距离他宁越西面的位置,还有一把青色长剑。

    宁越捡起宝剑,只见上面青光流转,宁越顿时欣喜若狂,暗叫一声:“好宝贝!”

    “只是一柄普通的二品武器,这玩意在黑市上也值不了多少钱,小子!你如果不想被赵罡顶上,这玩意就收起来!”鱼老叟摇晃一下手中的两个储物袋,老眼扫了宁越手中的宝剑,毫无兴趣,反倒是对宁越左手上的储物袋感兴趣,不知道里面藏匿了什么天材地宝。

    宁越感受到了鱼老叟的目光,手中这个烫手山芋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鱼老叟却是噗嗤一笑,拍了拍宁越的肩膀道:“老夫以前从军的时候,有个规矩,不抢同僚的缴获,这东西你就安安心心拿着吧!记住!千万不要被赵罡他们发现,连陆老头都不行,一但让他们发现,咱们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知道了!”

    “快走吧!这里不安全!屏息草的效用快用完了!”鱼老叟说完直接向着林外走去。

    宁越回首看了眼三具尸体,念了几句阿弥陀佛超度的话,掉头就走,左脚刚刚踏出,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伸手捡起来,仔细的查看一二,不曾想竟然是个褐色陶瓷碗,上面纹路沧桑残缺,宁越这一脚竟然没有将他踩坏。

    这碗距离那具男尸体,足足有三米的距离,仔细推测的话,应该是打斗时,被弹飞出去的。

    “有点意思!应该能值几个钱!带回去!”宁越伸手将碗收入储物袋中。

    前面奔跑的鱼老叟,回头瞄了眼不动弹的宁越,低声怒骂道:“臭小子,等死呢?还不快走!”

    “来了!”宁越也不敢大声张扬,应声追了上去,两人前脚刚走,身后就传来了吼叫轰鸣,不用想都知道,那三具尸体算是尸骨无存了。

    当然宁越也好奇,这个时间段,兽潮即将到来,他们选择这个节骨眼来到山脉,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然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他现在只想知道这储物袋里有什么东西,这或许是自己能够跻身什长和百夫长最关键一步。

    鱼老叟回头瞄了眼追赶上来的宁越,看着欲言又止的宁越,鱼老叟笑问道:“小子!有什么疑惑说出来吧!”

    “老鱼!以你的实力完全能够入赵罡的队伍!为什么去陆老头的…!”

    “这个问题很简单!宁为鸡头不做凤尾,两边的资源是平等的,我去了赵罡军队中,撑死了就当上个伍长,而在陆老头军中,起码还能当上个百夫长,两边资源是不同的,想要往上爬,只能如此!”鱼老叟眯着一双眼睛,继续道:“当然!这样的情况也不会持续太久,过度的平衡,会让一些人心中极度不平衡,那些比他们弱的,却享受比他们还要丰厚的待遇,必然会激发矛盾!”

    宁越盯着鱼老叟,这个老头子不简单啊,问题看的透彻,也想的什么长远,不简单…

    “说到这!老夫也好奇!你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不都是争强好胜嘛?怎么到你这!显得那么一类,难道是被老夫的魅力折服了!”鱼老叟打心眼里不厌烦宁越,这小子能够救毫不相干的路南鸿,是个放心将后背交给他的人。

    “能够说出夔狼的弱点!我不相信你是个泛泛之辈,也相信你的选择”宁越也不避讳,毕竟这鱼老叟救过他一命,俗话说这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了。

    “没想到你小子还是记事的主!老夫这人没白救,俗话说人间三大铁,一起抗过枪,一起嫖过猖,一起分过脏,咱兄弟俩占了两个,以后老夫罩着你,等什么时候补充军需了,老夫带你将最后一个补上!哈哈哈哈!”鱼老叟似乎因为搜刮到两个储物袋,心情颇为不错,开始打起嘴炮。

    “没问题!”宁越也是个游滑性子,要不然也不能在这万恶的世界活到现在。

    “快到军营里!东西收好!除了你我!莫要让第三个知道!”鱼老叟说完,似乎想到什么,拿着一个树枝在宁越的身上哗啦两下。

    宁越也不客气,照猫画虎,两人都搞得一身狼狈,避开了野兽,这才狼狈的逃窜出山林。

    此次出关由陆老头和赵罡亲自带队,在出现烛猪的时候,赵罡和陆老头就出手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合力拿下烛猪,这才避免引来其他妖兽。

    烛猪的血液让周边的森林开始躁动不安,鱼老叟和宁越两人好几次差点撞上妖兽,当两人出现,一旁的陆老头挥了挥衣袖,两人灰溜溜的往军队走去。

    “且慢!”赵罡怒喝一声,凝气境的实力暴露无遗,宁越和鱼老叟皆是被震撼的站在一旁不敢妄动。

    鱼老叟有没有被吓唬住,宁越是不知道,但宁越自己反正是被吓唬住了,站在原地,等候发落。

    “额!嘿嘿…不知道将军有何指教!”鱼老叟作揖行礼,后面的宁越也不傻,有样学样,弯腰行礼。

    鱼老叟言辞滑头,叫赵罡将军,而不是千夫长,这一声听在耳中,赵罡也是舒坦无比,官威耍的舒坦,看了一眼懂事的鱼老叟,开口道:“看到罗双他们了吗?”

    “启禀将军!我们的队伍被冲散了,并未看到罗双他们!”鱼老叟欲言又止,没敢继续深入说明,怕多说多错,躲过这一劫再说。

    “行了!回去吧!”赵罡见没有自己想要的结果,只能放过两人。

    途径陆老头的身边,两人皆是行了一礼,没敢过份。

    陆老头慈眉善目的点头,看着赵罡,扫了眼日落黄昏,思量再三道:“天色快要落幕,赵将军,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行!陆老头你先带兵回去!”赵罡不死心,纵身一跃,化作一道流光没入林中。

    陆老头摇了摇头,他都活到这个岁数了,赵罡打什么注意他还不知道,这一次明面上是为了练兵和打探兽潮情况,看看有没有提前的可能,实际上是为了那几个宗门子弟。

    陆老头背过手,大手一招,林中烛猪的尸体直接落入众人眼前,宁越上前查看这只烛猪,是被一指洞穿了脑袋,这才死绝。

    “将这只烛猪带回去!也算是为兄弟们接风洗尘了!”陆老头也是会物尽其用,直接将烛猪带了回去。

    妖物食人血肉可助长修为,但人又何尝不是吃妖物修炼呢?

    妖丹练药造兵,妖血强人心魂,妖骨造兵锻甲,无一不是上好的材料,说白了,这个世界物竞天择,资源有限。

    人和妖需要争夺这有限的资源,少不了要摩擦一二。

    “乖乖!这烛猪肉是啥味道?俺还真想尝尝!“

    “得了吧!六千多人!分一块肉都撑死了,能喝口汤就不错了,想什么呢?”

    这一盆凉水泼下来,宁越刚刚燃烧的希望,瞬间又灭了下来,这玩意说的在理啊,索性自己还有额外收获。

第八章:文骞

    数千人正在排队,人人端着碗,想要分杯羹,宁越想着能分一碗是一碗,长这么大还没吃顿好的,来碗汤也是不错的。

    “一人一碗!不要抢啊!”领头的厨子挥舞着手中的勺子,给宁越盛上一勺子淡黄的汤水,上面还冒着热气,依稀能够看到碗里的肉片。

    宁越吞咽了几口唾沫,刚走几步,吸溜一口喝了下去,暖人心肺,回首盯着锅里的猪肉,舔舔自己干涩的嘴唇,只能找个地方吞下去,三下五除二的吃完,抹了抹嘴,一脸的意犹未尽,但也未厚着脸皮在上前要一碗。

    找了个人少的地,打算查看自己这次的战果,心里也开始泛着嘀咕,就像是拆盲盒一样,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东西。

    “啪”鱼老叟拍打着宁越的肩膀,嘴角上扬,露出那一嘴的黄牙,宁越看着他猥琐的面颊,心中微颤,悬着的心又放下,黑色的双眸盯着鱼老叟,面色狐疑:“怎么了!”

    “你小子拿的储物袋里有什么东西!”鱼老叟伸手勾住宁越的肩膀,手里还端着猪肉汤,一边喝,一边笑吟吟的看着宁越。

    宁越像是踩着尾巴的猫,刚放下的心有提了上来,警惕的看着鱼老叟。

    这老东西刚才还说不惦记自己的储物袋,现在又跑来和自己套近乎,宁越下意识还嘴:“你袋子有啥!”

    “啪!”鱼老叟一巴掌拍打在宁越的后脖颈上,回首看了眼四周,见四下无人,随即低声招呼着宁越:“小心点!赵罡带着罗双回来了,回来的时候,罗双身上血淋淋的,赵罡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定然不会放弃,一但咱们露馅,怕是难逃一个死字!”

    “老鱼!你是不是猜到什么了!”宁越找了一颗十年老树坐下,看着日落的黄昏,阳光金灿灿的照射在他脸上,看着鱼老叟佝偻的背影,眉头深邃。

    “十年一度的兽潮,年年死伤百万,这个节骨眼上,还会有宗门的人来,不是找死,就是这兽潮里面有某种东西!”鱼老叟来到宁越身侧坐下,眉头紧锁,一双灰白苍眉促狭在一起,将手中的肉汤一饮而尽。

    “事出反常必有妖!里面有东西!”

    “具体是什么!老夫也说不好,但你我既然在一条船上,老夫也不忍看着你死,老陆教给你的气罡拳虽然是个保命的手段,但想要取得什长的位置,你小子还差点火候!”鱼老叟吧唧嘴,吃完肉汤,抹了把嘴角,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册子,笑问道:“小子!识字不!”

    “嗯!”宁越不假思索的点点头,以前和老乞丐乞讨的时候,偷听过私塾,老乞丐也认识些字,一来二去虽然认的不全,但连猜带蒙,意思也能读的一知半解。

    “这是本内功心法!是以前一个老兄弟传给我的!”鱼老叟说到这,仰望着日落的黄昏,似乎在追忆往昔的峥嵘岁月。

    宁越接过手中泛黄的册子,没有仔细查看,捏在手中,看着追忆往昔的鱼老叟,开口道:“为何对我这么好!”

    “老夫膝下没有儿子!小宁子!要不你做老夫的干儿子吧!”鱼老叟露出大黄牙,一脸猥琐的看向宁越,不似先前那般正经思慕。

    “去你的!占我便宜!”宁越怒瞪了眼鱼老叟,抬脚便要踹他,鱼老叟也是个老滑头,直接一个闪身避开了宁越稚嫩一脚,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摆摆手道:“小子!老夫也没有别的要求,如若没活过这次兽潮!你小子给老夫找个坟地!单独埋了,老夫在军营里过了大半岁数,不想到死都葬在万人坑里”

    现在的鱼老叟没有先前的玩世不恭,反而颇为孤独寂寥,摆了摆手,只留给宁越一道孤佝偻的身影,没走几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宁越注视着鱼老叟的背影,并未挽留,昏黄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背影上,这是继老乞丐后第二个不嫌弃他的人,宁越低眉看了眼手中泛黄的册子,上面写了一个字。

    “饕!”

    饕!万物皆可食,只进不出,修炼此诀每日鲸吞……

    宁越越看越入迷,这玩意如若修炼成功,每日吞服的灵气宛若汪洋大海,但越是修炼到最后,需要的灵气越多,往往是常人的三四倍,如若填补不了他的胃口,难近一步。

    虽然修炼速度慢,但储存的灵气往往是常人的三四倍,这倒合情合理,只可惜这是个残本,分上下两册。

    至于这功法是什么等级,宁越也看不出来,虽然修炼速度慢,但总比没有内功心法强,有了这玩意,应该能过赶超一般人。

    将册子收好,宁越迫不及待的打开储物袋,但为了安全起见,宁越环顾了四周,确定没有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

    白色的空间内,漂浮诸多的物件,宁越一一翻找,有这原主人写的情书,大致内容是什么我喜欢你,和我交往之类的废话,被宁越扔在了一边。

    还有就是许多丹药,诸如:伐筋炼髓丹,下面还附加使用说明书,说是能够洗筋炼骨,重塑筋骨,让人的肉身能够达到一品的境界。

    武者分内外两境,外体一品就能刀枪不入,到了九品个举手投足间都有移山填海之能,让人神往,下面还夹杂一本册子,名为:“玄罡体!”

    宁越仔细打开伐筋炼髓丹,里面足足有三十枚鱼眼大小的褐色丹药,而这种瓶子足足有三瓶,显然这小子是个体修。

    其他的也就是一些宗门心法和兵器,好伤药之类的,宁越越看越兴奋,毕竟当一个穷人发了财,他如何能够不兴奋。

    当然最让宁越感兴趣的是一个傀儡,一个老鹰大小的木雕傀儡,材质都是很普通的玄木,满身的黑色,如若不仔细看,和真正的老鹰差不多,宁越试探性的灌输鼎力,但完全没有效果,这让宁越有些抓耳挠腮,有宝物却不能用,这不是干着急吗?

    仔细的将整个储物间扫的一干二净,宁越却是没有什么发现,只剩下一些炼制的材料和草药,诸如:“血灵果!清河根,还有练骨散,都是一些修炼肉体的材料,还有一些制造傀儡的材料。

    综上所述,宁越得出了一个结论,这是一个内外双修的汉子,时不时捣鼓一下傀儡术,开发一下业余爱好,还喜欢一个女孩子,并想向她告白,而她告白的礼物就是……那只鹰形傀儡。

    好吧!也是个直男

    宁越看着手中可怜兮兮的储物袋,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正值钱的东西恐怕都在鱼老叟哪里,那家伙可是个老江湖了。

    宁越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那两具尸体穿的衣服和这个家伙差不多,应该是个同门师兄弟之类的,而且三人的修为都达到了化泉境,应该还有个高手随身保护,要不然他们也不敢轻易出入子云十万山脉。

    想了许多,宁越也懒得浪费时间,当即试试鱼老叟给自己的残本饕决,仔细运转气力,打通筋脉,渐渐丹田出现一颗黑色的光环,开始在丹田内大肆掠夺灵气,就连原先相互呈现犄角之势的三鼎,也被震荡的瑟瑟发抖,开始往气海边缘四散,震慑周边。

    竹林中的灵气快速向宁越周身涌入,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黑色光环愈发的贪婪,好似一只饿鬼,三鼎吸取天地灵气已经无法满足他,三鼎颤抖,似乎随时要被黑色光环吞噬。

    宁越来不及多想,将口中含着的凝力丹吞服入腹部,顿时黑色光环似乎找到了主心骨,直接将凝力丹吞下,这霸道的做法让宁越难以置信,有了凝力丹,这黑色光环似乎安定了下来。

    黑色光环内,丝丝缕缕的气息流转在宁越周身,原先霸道的药力需要鼎力来压制舒缓,但这药力好似老鼠见了猫一样,在饕决面前,被压制的没有丝毫的反作用,药力反而快速的吸收,被压制的服服帖帖。

    以前需要一个时辰化解的药力,现在只需要半柱香的时间,但随之而来的问题也摆在宁越面前,面对饕决的强大胃口,宁越这一颗凝力丹完全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宁越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当凝力丹的药效被稀释代尽,饕决又将目标盯上了其余三鼎,似乎是一个女王,用自己的鞭子鞭挞奴隶,让他们夜以继日的劳作。

    宁越深吸一口气,化掌为决,直接暂停了眼下的修炼,毕竟丹药有限,这样下去,非拖垮自己不可。

    感受着体内气海的稳定,宁越这才松下一口气,心中也是咯噔一下,这饕决完全就是一个饕餮,太过凶悍,这才不过是刚刚入门,还未彻底熟练,若是熟练掌握,这些凝力丹完全无济于事啊。

    宁越仔细检查身体的变化,体内的气息比原先更为舒畅,第四鼎也快要渐渐凝实,可照这样下去,原先需要五枚丹药就可凝聚第四鼎力,现在起码要十五枚丹药。

    果然武道一途,都是有钱人才能玩得起的游戏,宁越睁开眼,昏黄色的天空,天色黯淡下来,最后一丝阳光照射在宁越左侧的古树下。

    宁越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快步跑回军营,每天军营都会有锁营的时间,还会检查人数,一是军营的制度化,二是避免间谍将消息传递。

    回到军营时,天气已经黯淡无光,军营里用了一种萤虫做为灯火,照耀的整个军营宛若白昼。

    宁越回到军营,恰好众人都在,众人絮絮叨叨的,搞得十分神秘,宁越狐疑的看了众人一眼,不解道:“发生什么事了!看你们的表情不对劲啊!”

    “宁哥!你知道文骞将军吗?”路南鸿一副惋惜和劫后余生的模样。

    宁越看着路南鸿的面色,在扫了眼小虎和成安,不解道:“没听说过!怎么了!”

    “今天又来了三四批人!皆是由文骞将军审核,十万人的队伍,审核下来,只有三百人被收入军营!”小虎也帮腔说着,面色凝重,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还好我们遇到的是南宫尘虎”

    “遇到文寒将军则就幸运了!听说有三万人活着入城了!”符升也在一旁说出自己的看法。

    宁越听着三人你一燕我一语,面色颇为狐疑,看向路南鸿:“这文骞是谁啊!”

    “听他们说这文骞乃是鸿关十大名将之一,曾经越阶斩杀一头四品妖兽!更是千里走单骑,取了燕岚一位上将军首级,被大将军破格提拔,因为每日上战场都会带着一副青面獠牙的面护,号称青面将军。传闻他也是和咱们一样,都是囚兵出身,年仅二十六岁,按照时间推算,他从军时不过才十六岁!是个狠人啊!”路南鸿说的是天花乱坠,其余三人听得津津有味。

    宁越双手环抱,嘴中默念文骞的名字,眉头有些深邃,似乎对此人颇为感兴趣,毕竟英雄昔英雄嘛,保不准自己就是下一个文骞呢?

    “对了!刚才刘许在军营里说了!明日要去山下的沂水瀑布去练体魄,让我们不要迟到!”路南鸿给宁越提了个醒。

    “这刘许又是谁啊!”宁越发现自己跟不上节奏了,自己除了挂上伍长这个位置,剩下的都是路南鸿在帮自己操持。

    “是个伍长,每日帮陆老头跑前跑后,应该没少和陆老头套近乎,整个人就是一马屁精!”路南鸿想到那家伙一副心高气昂的模样,整个人就气愤不已,大家都是人,凭什么这家伙骑在他们头上拉屎啊。

    宁越看向三人道:“没事修炼,困了就睡觉,我希望兽潮过后,咱们都能活下来!”

    “嗯!”四人一听到兽潮这个词,都紧张严肃了起来,毕竟这是关乎身家性命的东西,由不得他们不紧张。

    宁越倒出一枚凝力丹,一瓶里面有三十枚,宁越有两瓶,眼下已经用掉了十三颗,在算上从小虎他们三人敲诈来的三枚,宁越就剩下最后的五十枚,时间紧任务重资源少,任重而道远啊。

第九章:唐敌万

    沂水瀑布

    今日的使用权乃是南宫尘虎麾下的新军,也就是刚刚招募提拔的六千八百人。

    宁越抬头仰望,他们所处的地界乃是鸿关最底层,下面有一条长达万米的瀑布,瀑布滔滔不绝,宛若万马奔腾,水汽弥漫,还未靠近就能感受到瀑布的灼热气浪。

    这其中的灵气也是万分的充裕,如若在这里时间待的长久了,怕是会煮熟。

    陆老头还是原先那副死样子,搓了搓酒糟鼻,用干枯的手掌在怀里左掏掏右挠挠,时不时喝上一口美酒,整个人好不惬意。

    多日不曾露面的章藏百年难得一见的出现了,他是南宫尘虎的右副将,看着沂水瀑布,气浪扑面,章藏也露出了追忆的神色,双手环抱于胸膛前,怒喝道:“所有人听着!下水!今日你们全天的任务就是泡在水里,熟悉这里环境,机会不多!你们好好把握!赵罡!”

    “末将在!”赵罡拱手抱拳,神色刚毅恭敬。

    “这些人就交给你了!”

    “诺!”

    章藏说完,瞥了眼陆老头,也没打招呼,直接化为一阵洪流飞走。

    “给我下去!”赵罡怒喝一声,罗双第一个带头,跳下水中,瞬间面色涨的通红,整个皮肤像是煮熟了一样,差点要跳出水潭,但碍于赵罡的面色,直接咬牙坚持下来。

    宁越扫了眼身侧的鱼老叟,这老东西倒也是不拖沓,光着膀子就跳了下去,那佝偻干瘦的背影,怎么看都别扭。

    宁越有样学样,刚入水中,整个人就后悔了,双脚赤红,面目扭曲,这水温起码达到五十度,这还只是外围的温度,要是往里面走,顷刻间怕是能化为灰尘,宁越都怀疑这瀑布的源头是不是火山,竟然这么烫。

    宁越咬着牙,撑着别人不注意,从兜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伐筋炼髓丹送入腹中,做完还不忘小心翼翼的看向赵罡,但赵罡被周边歇斯底里的叫喊声吵的不行,直接闭目养神,就地静坐。

    “小子!你不要命了!”鱼老叟一巴掌拍在宁越的后脑勺上,宁越一个踉跄,差点落入水中,毁了他这花容月貌。

    宁越没搭理这老头,而是运用鼎力死死封锁伐筋炼髓丹的药力,这丹药异常的温顺,没有凝力丹那么霸道,暖洋洋的,落入宁越体内筋脉,原先被凝力丹霸道药力损伤的静脉,在伐筋洗髓丹的梳理下,清凉而温顺,顺便清理宁越体内的污垢,不时排出红紫的污垢。

    所幸这沂水够大,宁越体内排出的污垢根本看不出来。

    宁越昨天就看过玄罡体,这玩意说白了就是自残功法,让自身饱受摧残,多加打熬,这才能够练成,这沂水瀑布完全就是给宁越量身定做的。

    “啊…!”强忍着疼痛,即便是在伐筋炼髓丹的预防下,宁越也快扛不住了,开始歇斯底里的哀嚎着,周边的士兵更是不忍直视,哀嚎山谷,嚷嚷着上岸,但迎来的却是无情铁脚,直接被踹入水中。

    鱼老叟盯着宁越的状态,不由的摸摸胡须,暗叫:“好运的小子!”

    罗双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一个劲的往前,七鼎的实力不断在周身盘旋,将其包裹,抵御着沂水的温度。

    罗双的位置,这众人足足差了三四米远,可见这个家伙也是个狠人,若不是出身贫寒,这家伙投个好胎,虽算不上绝代天骄,但也是天赋异禀啊。

    蒙虔瞅着罗双,心气高的他,自然是不甘落于人后,一个劲的往前,想要和罗双缩短距离,但前进了一米左右的路程,蒙虔似乎再也扛不住,歇斯底里的哀嚎:“啊!”

    蒙虔停歇不前,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只能在这沂水里打滚,甚至有的士兵扛不住,直接上了岸,浑身抱着白烟。

    迎面而来的是唐敌万人畜无害的笑脸,四十二码的鞋子,一脚踹向这名士兵扭曲的面颊,边踹边骂道:“兔崽子!给老子下去!”

    “扑腾!”水花四溅,那名士兵在水里扑腾,想要上岸,但畏惧唐敌万的眼神,又不情不愿的缩了回去。

    陆老头似乎于心不忍,抚摸着胡须,将沂水的用处说了出来:“各位兄弟多多忍耐啊,沂水乃是练体必备,日后军营里的军阵搏杀,大多都依靠体术激发,如若不仔细打熬身体,日后如何保家卫国啊!”

    “唉!怎么不烫了!难道我适应了!”陆老头的话刚刚说完,一个原先被烫的死去活来的士兵,突然站起身子,感受着潭水的温度,顺便洗了把脸,大笑道:“不烫了……哈哈哈!”

    “是不烫了……!”

    “怎么感觉有点冷啊!”“的确有点冷啊!”

    “我去……!”

    整个湖面在快速的结冰,冒着寒气,许多人面色大变,急忙掉头就走,可下一秒整个人被潭水给封死困住。

    宁越此时运转玄罡体,在借助伐筋炼髓丹不断洗漱心身,但随着寒气愈发的浓烈,他半个身子都被冰冻在沂水里。

    这些冰层不过是附在水面的薄冰,一碰就碎了,真正让人寒冷的是水下的温度。

    宁越快速的运转玄罡体,体内的伐筋炼髓丹的药力也被消耗了三分之一。

    此刻许多士兵都在不断的哀嚎和悲痛,甚至一些士兵已经无力号角,卷缩着身体哆哆嗦嗦,下体已经没有了直觉,小风一吹,将他们冻的瑟瑟发抖。

    哪怕是鱼老叟面色也不好,不知道是不是藏着掖着,蜡黄的老脸被冻的发白,陆老头军营几个境界弱一点的,直接被冻晕了过去,陆老头背着手,摇了摇头,大袖一挥,数十个昏阙的人被推到了岸上,卷缩着身体,紧闭着眼见,眉毛和胡须上还结下一层冰霜。

    唐敌万倒插手中的银枪,脱下战甲,露出那一身健硕的肌肉,上面满是剑刺刀砍,背后还有一道整齐排列的兽爪。

    陆老头定眼一瞧,眯着呼吸道:“你又去抓它了!”

    “嗨!这不是失败了嘛?陆叔帮我照看一下那帮兔崽子,我去瀑布底下练练!”唐敌万打个招呼,古铜色的皮肤宛若铮铮铁骨,直接一个猴子伸臂,震荡起无数的水花。

    “你小心点!”陆老头冲着唐敌万嚷嚷了一句,随后从怀中掏出一个老烟枪,砸吧砸吧吸了两口,吐出阵阵云雾,依托在岩石上,好不自在。

    “好嘞!”唐敌万大步上前,面对眼前的寒冷浑然不惧,大步向前胯进,两边的士兵有心避开,但大多都疲累不堪,根本挪动不了步伐,唐敌万一一将这些人给剥开,水潭里浮现阵阵涟漪,唐敌万古铜色的皮肤上,渐渐覆盖冰霜,好似冰雪铠甲,将他的上半身覆盖。

    唐敌万仿佛没有感觉,依旧大步而上,奇特的是,任凭这些寒气如何攀附,也不敢靠近唐敌万背后的爪痕。

    “嘿!小子!还行不行啊!”唐敌万来到蒙虔身边,一巴掌拍打在蒙虔的肩膀上,将他身上覆盖的冰霜给震落个七七八八。

    蒙虔哆哆嗦嗦的看了眼唐敌万,小腹上下起伏,嘴唇发白,咬牙哽咽道:“将…将军!”

    “好小子!是条带把的!坚持住!对你日后会大有裨益!”唐敌万拍打着蒙虔的肩膀,蒙虔身上结下的寒霜,在这一刻轰然碎裂,化为点点冰霜,感受着体内的火热,蒙虔这才舒畅的展臂大喝,抒发内心的愤懑。

    随后蒙虔大步向前,走了大约三四米,这才和罗双持平,两个精壮的汉子开始比拼耐力,罗双咬着牙看着追逐上来的蒙虔,想要继续往前,但却是难动分毫。

    罗双咬牙切齿的盯着唐敌万,只见他一个纵身跳入了瀑布之下,飞流直下八万尺的瀑布,不断的冲击着唐敌万的身体,每一滴水都好似在千锤百炼,唐敌万跪坐在地,周身血气翻涌,猩红色的血气不断流转,宛若一只冢虎,不断吞噬周边的灵气。

    宁越感受着体内的伐筋洗髓丹,已经用了大半,随后抬脚往前,开始向着前面走去,与天争夺一线生机,绝对不能吝啬自己的身体。

    此时的宁越避开人群,距离罗双和蒙虔还有十米的距离,宁越本想在往前,但为了不引人瞩目,还是停了下来。

    半柱香的时间,湖水再一次转换,蒸腾热气席卷而来,冰火交织,蒸腾起大片水雾,宁越在水面下的双脚,也开始浮现玄奥的纹路,金灿灿的,在水中翻涌。

    这是玄罡体入境的体现,算是正式入门,借助这沂水瀑布,宁越在往前迈上一步,随之而来的是比原先还要滚烫的沂水,宁越周身都冒着水泡,咕噜咕噜的,温度已经高达六十度,但有了玄罡体的护卫,宁越却是觉得和常温无异。

    周边的灵气以细致入微的方式钻入宁越的体内,在配合剩余的伐筋洗髓丹药力,原本迟迟不能踏入第四鼎力的桎梏在这一刻悄悄破碎,气息逐渐攀升,第四鼎力在悄然孕育,一鼎赤红色的四足双鼎在凝实成形。

    但此刻的宁越不敢将动静闹大,以免引来岸边上的赵罡注意,毕竟在这里修炼的都是体魄,虽然也对灵气大有裨益,但现在谁在修炼,那个不是被折腾的死去活来,能够突破真是闹鬼了。

    枪打出头鸟,要想不被赵罡注意,必须压制境界。

    可灵气达到一定境界就好似瓶满水溢,怎么都止不住的,周边的士兵都被烫的哇哇叫,虽然没有人注意到宁越的变化,但保不齐岸上的赵罡会看到,此时的宁越不断压缩赤红鼎,推迟他的凝聚。

    一但形成,必然会引动气海,到时候赵罡不注意都难,但越是这样,这个气鼎就和他反着来,像是不听话的孩子,一个劲的嚷嚷着要出去玩。

    鱼老叟也注意到宁越的不对劲,当即大步上前,滚沸的沂水在鱼老叟看来,就好似常温一样,枯瘦的手掌按在宁越的肩膀上,看着面红耳赤的宁越,鱼老叟探查了一下宁越的身体情况,深吸一口气道:“你尽管突破!剩下的交给我!”

    “啊…!”宁越压抑着声音,回首瞄了眼鱼老叟,咬着牙质疑:“你行吗?”

    “性命攸关的时候,你小子别打浑,你暴露了,对我也没好处!赶紧的!”鱼老叟伸出空闲的手,拍打在宁越的脑门上。

    宁越感受着气海沸腾,瞥了眼身后的鱼老叟,无奈,只能减缓对体内鼎力的压制,瞬间丝丝缕缕的鼎力开始四散外放。

    鱼老叟单手结印,不知道使用了什么秘法,开始屏蔽宁越身上的气息,在加上水中起雾,一大片的水雾将两人的身体包裹,周边的士兵还在不断的哀嚎,哪还有时间注意宁越的动态。

    宁越的鼎力开始汇聚,随后黄、紫、青三鼎环绕在宁越周身,第四鼎赤红火鼎开始汇聚在宁越的头顶,赤红色的灵气自天灵盖至鼎身,不断滋养培育。

    随着时间的流逝,宁越鼎力逐渐凝实,化为两耳四足方鼎,在空中凝视后,此鼎却是没有下来的迹象,反而不断从宁周边掠夺灵气,开始以壮己身。

    看这情况,应该是宁越将他压抑的太久,他想要直接推演巅峰,在加上伐筋洗髓丹的药力还没有彻底消融,似乎想要连跨两境,演化出第五鼎。

    鱼老叟一看,眉头紧锁,看着宁越,压低声音怒斥道:“你小子到底吃了什么玩意!连跨两鼎!”

    “我也不知道!现在怎么办!”宁越后怕不已,这要是被赵罡看到,他们俩吃不了兜着走。

    鱼老叟一咬牙,看着逐渐驱散的水雾,直接大袖一挥,一股寒风吹拂,后面水雾浮现,无缝衔接,将两人裹挟在其中。

    索性两人站的位置都是不上不下,前面的人不想退下来,后面的人前进不了。

    鱼老叟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株水参,同体晶莹,宛若水晶,根部好似冰块,鱼老叟嘴中咁着水参,撕下小指头大小的参须,冲着宁越道:“张嘴!”

    “啊!”宁越只能按照鱼老叟的意思办,张开嘴,水参须入喉,入口即化,化为阵阵流水入腹。

    原先快要枯竭的丹田被补充新生力量,在赤鼎饱和之后,一樽蓝鼎孕育而出,借助水参和残余伐筋洗髓丹的效用,宁越的灵气化为丝丝缕缕的灵丝,开始不断的汇聚凝视,一樽虚浮的淡蓝色小鼎开始逐渐趋于实质。

    “嗙!”淡蓝色的小鼎浮现在宁越的头顶,照应的宁越的面颊青黄相应,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蓝鼎也快趋向饱和,宁越不敢在让他继续突破,急忙用力压制,开始动用饕决,以他鲸吞之势压制蓝鼎。

    淡蓝色的波动在宁越头顶,宛若水中涟漪,阵阵向四周扩散。

    待蓝鼎稳定后,宁越这才松懈下来,整个人跌落入水中,长呼一口气:“啊”

    “臭小子!赶紧起来!”鱼老叟踹了一脚宁越,两人周身的水雾渐渐驱散,鱼老叟一把拉起宁越,眯着一双眼睛,仔细打量宁越。

第十章:申屠八荒

    此时的宁越双臂上攀附着金黄色的符箓秘纹,在第五鼎凝实之后,宁越也回过神来,开始收敛术法,以免遭受到他人的猜忌,周身的气血也是愈发的浓郁,玄罡体刚刚入门,鼎力境五鼎的实力,外加上没有精研的饕决,拿下什长的位置应该是板上钉丁了。

    鱼老叟上下打量宁越,看着他那白嫩的体魄,掐着下巴,嘴角露出猥琐了笑容:“嘿嘿!小宁子!挺白啊!看不出来啊!”

    “滚犊子!”宁越出手打翻鱼老叟的罪恶魔手,泼了鱼老叟一脸滚烫的沂水,可看鱼老叟的表现,完全是无济于事,和常温没有什么区别。

    “啧啧!五鼎的实力!不知道你小子能不能在兽潮活下来哟!”鱼老叟盘坐在水下,宁越也跟着蹲下。一百多度的水温,对于他们两人完全没事,不时还要配合一下众人,张口大叫,好不幸苦,还真是难为他们。

    下一秒,水面上又开始变得寒冷,哀嚎不止的场面,瞬间又变得寂静无声,都冻的瑟瑟发抖,宁越眯着眼盯着鱼老叟:“你给我吃的什么!你到底得了什么好东西!是不是…!”

    “小子!你给我滚一边去!”鱼老叟啪了一下宁越的额头,没好气道:“你小子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赔我吧,老夫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嘿嘿!欠着!咱先欠着!”宁越打了个嘴炮,随后下意识反问道:“你是不是经历过兽潮!”

    “唉!每次兽潮!整个鸿关都是死伤无数!阵法!箭矢!这些能用的都会用到!现在让你们努力修炼,不过都是为了当阵源罢了!”鱼老叟说到这,整个人都低迷了不少,神色黯淡。

    “什么意思!”宁越听着狐疑,好奇的盯着鱼老叟。

    “聚阵!是以一人为中心,其余数万人皆是容器,往往一阵可激发出超越自身的力量,从而……唉!往后你就知道了!”鱼老叟挥手驱赶宁越,瞄了眼后面的哆哆嗦嗦的众人,补充道:“要不然你以为赵罡拼了命的要当去林子里找尸体,在这里实力就是一切!没有实力活不下去!”

    突破五鼎境,本应当是很开心的事情,但宁越却感觉十分低落,往往沾沾自喜的时候,现实总会将他击落尘埃。

    “小子!老夫今日教你一个道理!”鱼老叟用水洗了把脸,感慨道:“天下强者多如牛毛,但过刚易折,那些往往自命不凡的天才,没有几个能够活到寿终正寝,大多都是活到老,狗到老,但许多人又自命不凡,与其庸庸碌碌一辈子,不如换来那刹那芳华”

    宁越听着鱼老叟的话,眉头有些深邃,眯着眼睛,仔细思索,半晌开口:“如若有机会!我想让刹那芳华永恒,我想要主宰自己的命运,而不是在这里任人摆布!”

    “嘿嘿!”鱼老叟咧嘴笑了两声,意识到失态,这才又捂住自己的嘴巴,看着泡白了的脚,伸手左右揉搓,边搓边道:“你小子!典型的吃人家的饭,还砸人家的锅!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对了!老鱼!你见过傀儡吗?”宁越没有在意鱼老叟的夸奖,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其实也是在打自己那副鹰形傀儡的注意,好玩意不用,那不是浪费资源吗?

    “你小子!是不是得到什么好东西了!”鱼老叟一听就听出来了猫腻,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都是千年的狐狸,谁还不知道谁。

    “嘿嘿…!”宁越不好意思的尴尬挠头,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本想诈出一些信息,可现在一眼就被鱼老叟识破,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鱼老叟从怀中掏出三本册子,递给宁越道:“这是另外一个储物袋里找到的,一本入门,两本炼傀法!”

    “多谢老……!”宁越话还没说完,正欲伸手接过来,鱼老叟直接收手,像是护犊子一般盯着宁越,眯着一双布满老茧的眼,一脸的玩味:“想要!可以!拿东西换!你小子敲诈我那么多好东西!老夫的东西也不是白来的!本来还想拿这些换酒…!”

    “你…酒…!”宁越一听,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当即想到自己的储物袋里还有几坛子虎骨酒,应该是那小子害怕自己下面不行,特意准备的,宁越嘿嘿一笑道:“我这有一摊子虎骨酒!你要吗?”

    “虎骨酒!好东西啊!”鱼老叟一听,瞬间来了精神,摸索着胡须,露出老狐狸版的眼神道:“几坛啊!”

    好家伙!这是要加价啊

    宁越眉头深邃,看着鱼老叟那欠揍的表情,咬着牙,心疼的滴血:“两坛!”

    “算了!老夫还是等下山的时候,自己换酒喝吧”

    “三坛!我这只有三坛!”宁越差一点高呼出声,心里发虚的冒出冷汗,反正鱼老叟不知道自己有几坛,说多少他也不信。

    “成交!”鱼老叟也是嘴馋,两人在水中秘密交换,各自收了东西,又开始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众人在水中泡了整整一天,到日落黄昏的时候,这才收兵返回营地。

    回到军帐的宁越满身疲惫,当然!经过这一天的洗礼,他的玄罡体也成功的迈入了第一步,正式入门,进入铜皮,正常状态下,皮肤宛若青铜,防御力大大增强。

    五人回了军营,一个两个累的跟哈巴狗一样,倒头就睡,根本没有精神修炼,宁越却是不敢拖延怠慢,抓紧时间修炼,吞服下一枚凝力丹,原先就已经饱和的鼎气在这一刻肆意泄出。

    宁越运转饕决,瞬间这个大胃王张口吞下凝力丹,第六黑鼎在宁越头顶悄然孕育,光辉阵阵,索性这四人睡的死,没有察觉到宁越的晋升。

    宁越稳固了一下黑鼎,让他不在摇摇欲坠,这才拿出那本鱼老叟给的傀儡术。

    最基础的傀儡师,无非就记载了傀儡术的用法和等级,傀儡术境的品相高低不一,也分五层,明确划分为玄机、地煞、天罡、混沌、鸿蒙。

    至于用法就是以血为引,以精神力操控,书中还记载大能者,能够瞬息间御万傀,可以想象那是何种的威力,举手投足间,都可指挥千军万马。

    书中还夸张的说出,傀儡术能够越阶战斗,能够以傀儡,活活击败圣人,当然宁越只觉得写这本书的人,完全是吹牛逼,圣人那可是毁天灭地的存在,哪里是区区几个傀儡能够击败的。

    “精神力!”宁越皱了皱眉头,这玩意没接触过,怎么搞,书中也阐明了精神力的修炼手札,宁越也没多想,看着呼呼大睡打鼾的四人,宁越悄悄拉起了帘子,瞄了眼储物袋里那石狮子大小的鹰形傀儡,犹豫了许久还是放弃了,毕竟点燃这具傀儡,还不知道后面会闹出什么呢,得过且过,等有时间在搞这玩意。

    正打算休息的宁越,听着床边蛙声一片,还是放弃了睡觉的打算,一边琢磨精神力这玩意,感觉累了,就闭目修炼,懵懵懂懂的度过这艰难的一夜。

    鸿关将殿

    这座殿宇浮现在鸿关的高空,由四大法阵烘托,传闻其下有百龙蓄力,浮动将殿,让其屹立不倒。

    大殿内的二十八红柱竖立在殿宇内,殿宇内点着长明灯,其灯油传闻乃是用龙鱼所提炼来,光是一碗,都可照明百年而不灭。

    大殿正中央,坐着一位伟岸男子,身穿黑金煅龙铠,容貌乃是中年,头戴白泽冠,剑眉星目,左侧脸还有一道三厘米的疤痕,鼻息下八字胡,下巴上山字胡,可即便是这样,依旧无法遮掩他的俊美,依稀能够摸索出,他俊逸的面容,此人乃是武明王朝三大名将之一,申屠八荒。

    其下站着军中的诸多名将,分文武两班,左边为首乃是一袭红衣的清秀男子,内衬红衣,外穿白虎两袖铠,腰配黑色妖刀,上面黑气弥漫,似乎长着眼睛,择人而嗜,黑色长发如墨玉,红白相衬,显得格外的不协调,双手环抱于胸膛,闭目沉思,此人便是青面将军:文骞。

    其后便是文寒,这个家伙虽然也姓文,但和文骞八竿子打不着,两人没有一丝关系。

    左侧的便是南宫尘虎和公孙重楼,其后的武将,全部都是复姓。

    武明以武立国,但立国之初与世家宗门共享天下,而宗门不参与国事,一直以修炼为主,赤帝立国之初,为表彰宗门此举,赐予他们三大灵脉,凡修为达到化丹境,皆可入朝为官。

    但大多数的宗门子弟都是一心求道,谁还会在乎这些功名,自此武明王朝朝局明朗,世家源源不断输送人才入庙堂。

    立国之初,这些人也都安分守己,老老实实的为国家做贡献,但数百年的推移,即便是新帝有心管理,也是老虎吞天,无从下手。

    而世家与平民最好的划分之处在于姓氏,世家复姓,平民单姓。

    诸如南宫尘虎和公孙重楼等人,皆是复姓将领人才,和文骞这等寒门子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世家为帝王治理天下,几百年下来,收集的功法、宝物早就堆积如山,非一届寒门可比。

    申屠八荒也算得上开明,任人唯贤,要不然也当不起这三大名将。

    “大将军召集我等所来何事!”南宫尘虎率先开口,瞥了眼对面闭目养神的文骞,虽然表现的不屑,但内心还是由衷的敬佩。

    “兽潮目前什么情况!可有提前的预兆!”申屠八荒看向南宫尘虎,双手环抱于胸膛,面色起伏不定。

    “目前没有异常,但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将军能不能在多弄些丹药和…!”南宫尘虎有些急切,毕竟不爱护麾下的士兵不是好将军,虽然选拔的时候残酷了点,但那也是迫不得已。

    “南宫将军!国家也不容易!这些贱民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声阴鸷之声从殿内末尾传来。

    寻声而去,此人身材纤瘦,秀发如洪,穿金戴银,连将甲都不穿,最关键的是他的白嫩脸颊,几乎能滴落出水了,眼角还画了眼线和边红,颇像个唱戏的伶人。

    “慕容英!你这不男不女的玩意,滚蛋!”一向好脾气的文寒忍不了了,张嘴怒骂这个装腔作势的玩意。

    慕容英乃是PY慕容家,为武明十大世家之一,其族内老祖慕容一剑至今还存活于世,这慕容一剑原先名唤慕容冲樰,但往往杀人性命只需一剑,后又改名慕容一剑。

    这些年仰仗这慕容一剑的余荫,慕容子弟没少混个军工,他们原本只需要在鸿关待上一年半载就可升迁。

    这慕容英三年前就来了,起因是在京城冲撞了一位大有来头的公主,虽然留了性命,但也被发配至鸿关三年,等这次兽潮过去,才得以回家。

    “文寒你算什么玩意!怎么着!想为你的那些难兄难弟出头!”慕容英笑脸相迎的盯着文寒,他这类人,都是老油条,玩弄文寒这些憨货,不过是手到擒来。

    “你找死!”文寒大怒,当殿欲拔刀,要教训慕容英。

    “放肆!”申屠八荒怒喝一声,文寒持刀的手迟迟拔不出来,申屠八荒看向文寒,怒喝道:“回去!”

    “诺!”文寒也不磨叽,咬着牙站了回去。

    申屠八荒这样做,也不是偏袒慕容英,而是在保护文寒,两人同一个境界,看似不相上下,但论手段,文寒绝对不是慕容英的对手,与其和慕容英动手丢面子,还不如被申屠八荒呵斥一顿。

    “切!”慕容英不屑的撇撇嘴,站在殿内,无所事事,对于申屠八荒也是五分畏惧,三分不屑,两分嫉妒。

    “将军可有办法!”南宫尘虎跨刀而立,神色严峻。

    “暂时没有!国内不止鸿关一处战线啊,大家要理解陛下的难处!最后一批物资可能会在三月后抵达”申屠八荒神色无奈。

    “三月后!那还有什么用!”南宫尘虎一听,眉头深邃了起来。

    “这件事我会解决好的!”申屠八荒双手交错,看了眼众人,挥袖赶人:“各司其职吧!南宫尘虎!文骞你们二人留下!”

第十一章:驳

    “诺!”殿内诸将也没有迟疑,纷纷请命告退,只有慕容英一人,双眼狐疑,不知道申屠八荒想干什么。

    殿内剩下三人,文骞还是一副死样子,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而南宫尘虎面色严峻,拱手作揖:“将军!怎么了!”

    “这几日平京会派来一人!我希望你们两人能够帮我分忧!”申屠八荒露出老狐狸的表情,伸手依托脑袋,大腿翘在了将军座上,手中转悠着剑穗,哪里还有什么大将军的威武霸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山贼土匪呢?

    “又是什么世家子弟吗?不要!我军营里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些不听管束的废物!你将他扔给公孙重楼,这家伙有办法对付世家子弟!”南宫尘虎站直了,直接拒绝,学着文骞的模样,双手环抱。

    “唉!你这…!”申屠八荒被拒绝的面色挂不住,随后又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笑着冲文骞挤眉弄眼:“那啥!骞!帮个忙怎么样!我这里有一本上好的枪法!你接下了!保证…!”

    “给我!他会死!”一直没有开口睁眼的文骞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第一句话,声音冰冷清脆,拒人于千里之外。

    文骞说完,转身就走,南宫尘虎也不磨叽,抬脚就走,边走边说:“你自己解决!”

    “都给我回来!”申屠八荒怒喝一声,虎躯黑甲抖动,盔甲上塑造的五虎图栩栩如生,此时的申屠八荒威严无比,一巴掌拍打在桌子上,紫檀木所造的桌子,直接被劈成粉末。

    二人皆是留步,文骞盯着申屠八荒,腰间配备的黑色妖刀散发着诡异的光束,挤在左侧腰间上的青面獠牙面具上透露着诡异,文骞眯着眼盯着申屠八荒,质问道:“做一场!”

    申屠八荒泄了气,大袖一挥,三人的谈话的空间被封闭,外人根本听不到,南宫尘虎看着眼前的金色屏幕,眉头紧锁,仔细想想这才出口:“这次来的人…不简单!”

    “陛下的第九子…轩辕子夜,其随母姓!名唤白子夜”申屠八荒坐回将座上,这几日为了这件事情,他头发都愁白了不知道多少根。

    “皇子戍边关!陛下倒是好魄力!这件事情应该大张旗鼓啊!为何遮遮掩掩!”南宫尘虎开口质疑,文骞却是默默不语,等待下文。

    “朝堂风云际会!岂是我等可以揣测!陛下既然将九殿下托付于本将!本将自然要尽心竭力!”申屠八荒面色刚毅。

    “等等!陛下只有八子十二女!这九殿下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而且宫内的妃子也没有听说姓白的啊!”南宫尘虎听出了猫腻,毕竟他的家势也是颇为煊赫,宫中秘闻,倒也知晓一二。

    “私生子!”申屠八荒一字一顿的说出来,摸索胡子半晌道:“不需要给他过多的关照!只要能够让他活下来就行了!而且听闻殿下天赋卓绝!只要不将他派往前线!应当没有问题!”

    “你们两人倒是给我个答复啊!”申屠八荒见两人磨叽半天也没有个表态,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这两个混球玩意。

    “交给我!会死!”文骞言简意赅,这句话说出,空气又冷了两三度。

    申屠八荒扶额,指着南宫尘虎道:“就交给你了!我会额外给你们士兵多分发补给”

    南宫尘虎原本想拒绝,但听到后半句,为了自己那些小崽子们,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

    “还有文骞!明日你一同去迎接九殿下,确保九殿下能够顺利进入鸿关!”申屠八荒面色凝重,将两人的任务布置下来。

    南宫尘虎听申屠八荒的意思,猜测这件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当即质问道:“等等!你的意思是有埋伏!”

    “以防万一!九殿下的身份保密性很高!应该没有人会知道!但世事无绝对!小心点好!”南宫尘虎说到这,深邃的看了眼文骞,那双提溜转的眼睛,似乎一直都在打文骞的注意。

    “希望你不要食言!要不然!这小子你自己招呼吧!”南宫尘虎的意思不言而喻,让申屠八荒将东西准备好,要不然别怪他翻脸。

    “嘿嘿!必然!必然!”申屠八荒连连摆手,搂住南宫尘虎,将他稳定好,陪着笑脸,心中却是颇为苦涩,他这个将军不好当啊。

    二人出了军帐,南宫尘虎直接去了军营,让左副将萧霄点齐三千冢虎军,明日随他前去接人,美其名曰:日常操练。

    冢虎军,名字虽然有些拉夸,但军队的士兵确确实实是敢战之士,每人的修为都在结丹境,随便拉出去都是偏将和校尉的实力,麾下的坐骑都是插翅虎,能够肆意的在天空中飞翔,组建一支强大的空军。

    第二人,宁越所在的新军依旧在修炼中煎熬,打熬己身,宁越的境界也到了饱和,刚刚凝聚出的第六黑鼎才成型,现在需要千锤百炼,恐怕接下来一两天的时间都要泡在了屋内修炼自身,大部分的士兵也是宁越这种情况。

    鸿关踏山道

    南宫尘虎坐在四翼插翅虎身上,插翅虎也是有等级划分的,双翼的插翅虎其实力只能比肩三品妖兽,而四翼的插翅虎却是能比肩四品妖兽,依次递增,直至八翅白虎,其实力返祖,可堪比八品,但鸿关已经三千年没有出现五品以上的妖兽了,又何谈八品。

    说是这么说,牛逼也是这么吹,反正吹牛逼也不交税,众人只能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南宫尘虎眯着一双眼睛,看着天空中灼热的太阳,眉头深邃,瞅了眼身侧的萧霄:“文骞还没有来吗?”

    “将军!文骞将军来了!”萧霄回头张望,只见鸿关东门外,一红衣男子,带着青面,腰间陪着黑刀,骑着一匹白马,但此马却长的颇为诡异。

    白马头上还有白角,身体呈白色,虎牙和爪子,屁股上长着黑色的尾巴,和白皮如雪的马毛极为不相称,声如鼓音,竟然是一只驳。

    上古记载,驳可食虎豹,生撕豺狼,可见其彪悍程度,三千冢虎军的坐骑,看到这只白驳,虎毛横立,纷纷撤离两步,不敢靠近其身。

    白驳凌空而立,在这万丈深渊如履平地,文骞腰间那柄黑色妖刀反而更加轨迹,文骞背柄木枪,枪身古朴素雅,怎么看都不像是一柄能够杀人的兵器,反而像是个道具。

    红衣白马木枪黑刀,这副妆容,怎么看都觉得颇为有意思,颜色相冲,却及其的和谐。

    “你总算来了!”南宫尘虎双眸盯着文骞,胯下的四翼插翅虎却是坐卧不安,张口吼叫,冲着文骞胯下的驳,不断的吼叫警示。

    这只插翅虎还算淡定,其他普通的插翅虎,早就躲的远远的,南宫尘虎拍打胯下插翅虎的脑袋,怒喝道:“二蛋!安静点!”

    后面的萧霄似乎早就习惯了南宫尘虎给这只老虎取的名字,默默转过头,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吁!”文骞轻声御驳,看了眼无言以对的萧霄,淡漠道:“跟着他干什么!要不来我军营!”

    ”文骞!你这是明白着挖人了!想打架!”南宫尘虎黑着一张脸盯着文骞。

    身后的萧霄却是拱手道:“多谢文将军好意!但冢虎营待习惯了!”

    文骞通过面具的双孔看向萧霄,随即拍打白驳,直接无视了求战的南宫尘虎。

    “这个家伙…!”南宫尘虎跨刀而立,眯着一双眼睛,大手一挥,怒喝道:“冢虎营出发!”

    “诺!”

    踏山道,川云林子

    一袭白衣,手持青剑,身边还跟着一位身着朴素的黑衣小孩。

    小孩身长七尺,还在发育的年龄,前面行走的女子,却是足足比他高了半个头。

    女子面若鹅蛋,素状淡彩,满头白发,在这丝丝昭雪之下,竟然是一张惊为天人的女子容颜。

    二十岁的面容,一身白衣素裹,每走一步却是不染尘埃,离地面足足一指,可见女子的武功造诣,到了何种境界。

    女子容颜绝世,如若用平京风流世子所津津乐道的月旦美人评价来说,可为当世第二,至于这第一,好像是王宫哪位长公主了。

    “申屠姐姐!我们还有多久才到啊!”少年那张让世人嫉妒羞愤的面容,露出一丝爽朗笑意,一双蚕豆大的眼睛笑弯成了月牙状。

    “快了!今夜就能抵达鸿沟!”被少年呼做申屠姐姐的女子,昂起那清秀的面容,丝丝白发被风吹凌乱,女子原本就冷上三分的面容,更是冷的无以复加。

    女子左手持剑,晶莹双眼扫荡林中,只见森林里惊鸟纵飞,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空中一声大喝:“申屠哟哟哪里走!”

    湛蓝色的天空中,浮现三十名身穿黑衣,带着斗笠面具的死士,为首一人浑身气息外放,气息节节攀升,竟赫然是化泉境。

    古人云:九鼎聚气,凝气入云中,以气化丹,得结丹,结丹入水,化而为泉。

    这泉就代表着灵气宛若泉水,泉泉而涌,灵力不竭,登入这个境界,已经算得上高手了,在武明行走,到哪里都会受到尊敬。

    “化泉境!”申屠哟哟猛然拔剑,手中剑气涌动,朱唇轻动,双目盯着男子,神情凝重,心中猜忌,却是没敢道破身份,以免留下麻烦。

    “哈哈哈哈”来者声音阴鸷,应该是个老匹夫,他背手而立,淡漠的盯着申屠哟哟道:“动手!莫要废话!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清点梅花别样红”申屠哟哟清喝一声,手中青剑化为点缀梅花,瞬间整片林子都飘落满天风雪,屠哟哟淡然轻音:“梅花寒来!”

    瞬间满天风雪剧烈震荡,黑衣男子脚下一朵冰梅悄然绽放,阴鸷老者咧嘴一笑,怒视着申屠哟哟,咯咯怪笑:“不曾想!申屠八荒这个老匹夫,竟然还能生出你这个知书达礼的女儿!有点意思!去!”

    阴鸷老者屈指一点,瞬间手中燃起无数火焰,一束火烛之光,滑落冰梅之中,瞬间冰梅点点溃散。

    “肃杀!”申屠哟哟身形鬼魅,手中寒霜剑化为流光,申屠哟哟一个闪身,便是追至老者身后,空中冰锥飞动,三十个黑袍身影急于应对。

    阴鸷老者化掌为拳,将漫天冰锥当下,招呼着身边几个护卫道:“快!宰了那小子!”

    “破!”申屠哟哟怒喝一声,左手持剑,右手默念咒语,双手剑指成形,背后数百冰锥将黑衣老者死死包围困住。

    “嗖嗖嗖!”满天冰锥至奔老者而去,乘着这个空隙,申屠哟哟当即纵身,想要赶至白子夜身侧。

    “小妮子!不成想你也入了化泉境,虽然杀不了你,可这点手段可拖延不住老夫!给我回来!”阴鸷老者咯咯冷笑,手中默念,瞬间背后一道残月轮浮现而出,斗篷下的双眸盯着申屠哟哟,冷笑一声:“斩!”

    申屠哟哟面色一阵惨白,回首盯着那轮残月,秀美轻锁,在看几个黑衣人眼看着要杀至白子夜的周边,女子面容紧促,手中寒霜剑化作流光,一招飞剑术直面残月轮。

    “哐当!”两杆神兵碰撞,本应当清脆鸣器,但发出来的声音宛若洪钟大吕,兵器碰撞的气海滔滔不绝,涟漪阵阵,树催而人倒。

    申屠哟哟手印变幻,屈指一弹,一道细小流光滑动,后面的阴鸷老者看罢,怒不可遏,加速催动残月轮,怒视申屠哟哟,大喝:“你找死!”

    “杀!”周边追杀赶至的黑袍人,抄刀横砍,刀法凌厉迅猛,招式简单实用,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老卒退伍下来,

    白子夜被这几人吓的捂住眼睛,不敢和他们直视,申屠哟哟弹指间流光闪动,直射白子夜,瞬间冰雪快速蔓延,一道数十丈的冰山雪莲绽放开来,将白子夜保护在其中,最先冲锋的三人,皆是被冰山雪莲的余波给反阵飞出,嘴中咯血,甚至几具尸体被绽放的冰锥刺穿,挂在了雪莲上,鲜血染红了冰莲。

    “月斩!”言简意赅,阴鸷老者暴喝一声,手中残月直射而出,凶悍气息内敛,直扑申屠哟哟,这一招而下,可催山断海。

    “御!”申屠哟哟急忙召回寒霜,双手御剑,灵气凝聚,化为满天寒冰,但月轮只是在外围三次轮番飞砍,整个寒冰化为点点尘光碎片。

    黑色月轮飞转,一招飞砍,申屠哟哟倒泄而去,在地面上拖沓起数百丈鸿沟,树挡树断,石阻石碎。

    “女娃娃!老夫本想留你一条性命!但现在来看!不必了!”

第十二章:祸斗

    申屠呦呦朱唇流血,一尘不染的白衣脏乱不堪,秀眉深邃,圆润发面庞苍白无色。

    阴鸷老者似乎被激怒了,双手翻云覆雨,气息宛若奔江野马,自其体内倾泄而出,原本在空中飞动盘旋的残月轮,化为残影飞轮,分化出三道飞轮,冲着申屠呦呦所在的位置极限飞略而去,快如惊雷,奔腾迅猛。

    “残月!嗜杀!”老者怒喝一声,瞬间整个地面抖动剧烈,汹涌的气息以这三轮为主心骨,排山倒海向申屠哟哟压迫而来,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山阻碎山,树挡树断,可谓是满地焦土。

    “倒海技!”申屠哟哟抬头望向那翻江倒海般的威压,秀美紧锁,白发凌乱,被这股威压吹拂的凌乱肆意,天姿国色也变成了大惊失色。

    “嘿嘿!女娃娃!莫怪老夫辣手摧花了!留不得你!”阴鸷老者怒喝一声,双手捏印,一道繁琐的纹路迅速攀附凝结,加持在残月轮上,有了秘文的加持,残月轮的光芒璀璨,威力异常的迅猛和诡异,原本洁净如月光的残月轮,周身浮动黑焰。

    被申屠哟哟冰天覆盖的森林瞬间又变回了三伏天,热的人鬓角流汗。

    “斩!”阴鸷老者声音狭长而急促,鬼哭狼嚎,尽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去”申屠哟哟轻咬葱葱玉指,滴落出一滴精血,腰间储物袋中,一道白光冲硕而出,化为天忙,竟赫然是一面玉境,申屠哟哟浑身气息流传,怒喝:“照!”

    玉境演化之后,竟变出一柄和残月轮一模一样的月轮,但浑身圣光如白洁晨光,瑰丽多彩。

    “碰!”黑白月轮碰撞,瞬间整片天空轰鸣不止,宛若洪钟大吕。

    两柄神兵互不相让,鹰击长空,针尖对麦芒,震荡起阵阵气浪,跌浮如波,幸存下来的十名士兵被震荡的七窍流血。

    而被冰莲所保护的白子夜,眼看着冰莲裂纹弥漫,宛若老树根脚肆意蔓延,却是毫无办法。

    “噗!”申屠哟哟张嘴吐出血雾,捏印的手掌也在不停的颤抖,面色苍白,和原先相比却是差了不少。

    “啧啧啧!不愧是将门子弟,这等手段!果然非常人所能有,但你有多少血可有流!”阴鸷老者看到那些死去的士兵,也不觉得可惜,舔舐着自己干涩的嘴唇,将目光定格在申屠哟哟手中的玉镜,眼中满是贪婪。

    “哈哈哈哈!老天待我不薄啊!看来今日少不得要做一番杀人夺宝的勾当了,女娃娃!老夫谢谢你了啊!去!”阴鸷老者咯咯怪笑,干瘦的老手在眼前变化,不断掐诀念咒,黑色的斗笠都无法遮住他那双赤红的眼睛。

    “噹…噹…噹!”三道残月轮在次分化,共计九柄残月轮,将那柄白色残月轮团团包围,让其无法挣脱,其中两柄轮空而飞,避过申屠哟哟的白月轮,冲着申屠哟哟飞掠而来。

    “嗡嗡!”

    两柄残月轮在空中发出嗡嗡声,化作黑色的流光直指申屠哟哟。此时的申屠哟哟,紧咬银牙,黑色双眸盯着射来的黑轮,猛咬舌尖,顿时猩甜的血液染红了朱唇,显得妖艳而血腥。

    申屠哟哟正欲喷吐而出,一柄黑色的妖刀在其身后浮现,刀身极其诡异,在空中几个闪现后,化为一道黑色流光飞掠而来。

    “咔…咔!”两柄残月轮直接被黑影打散,连带着空中和白月轮对峙的黑月轮都嗡嗡作响。

    阴鸷老者更是胸前一闷,一口老血吐出,当即收刀护身,神色警惕四方,怒喝道:“谁!”

    “啊呜!”伴随着一声狼嚎,那柄黑刀黑气弥漫,足足有小山版大小,随后黑影撺掇而出,直奔阴鸷老者面门。

    黑影身如黑犬,浑身毛发漆黑如墨,黑色的毛发上交杂着火焰,更引人瞩目,是黑犬屁股后面的一条尾巴,竟然和此犬犬身一般大小,说是毛发,却像是如火焰,黑漆漆的,时不时还有黑气蒸腾。

    银白色的犬牙严丝合缝,若是被咬上一口,怕是会神形俱灭。

    “祸斗!”申屠哟哟看到此犬,悬着的心又放下了,正打算喷吐出来的鲜血,又咽了回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完全不似先前那般冰清玉洁。

    名为祸斗的犬形妖兽并未搭理女子,冒着火的眼睛盯着眼前的阴鸷男子,张嘴狂吠,嘴中喷吐出数丈长的赤红火焰。

    阴鸷老者不敢大意,急忙收轮护身,但速度终归是慢了不少,一身漆黑的披风被烧毁大半,露出他干瘦的皮肤,上面满是烧伤红血,可见这祸斗火焰的威力。

    “妖刀祸斗!没想到连他都来了!今日老夫认栽了!告辞!”老者也知道自己不是这祸斗背后主人的对手,纵身一跃,就要逃走。

    “伸屈木!”一声淡漠之音传来,一柄土黄色的长枪宛若木雕黄龙,在空中不断放大伸缩,淡黄色的长枪上蔓延数以万计的嫩绿树叶,瞬间郁郁葱葱,将阴鸷老者团团包围。

    “残月当空照!”老者暴怒,黑色的月轮燃起了实质的黑色火焰,直朝着伸屈木挥砍,可下一秒,一道黑影飞略而来,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猛然一咬,瞬间残月轮被他叼在嘴中,阴鸷老者在残月轮上留下的印迹被消弭的一干二净。

    “噗嗤!”残月轮失去联系,阴鸷老者一口黑血吐出,坠落在地上,下一秒伸屈木分化无数躯干,将老者周身缠住,细小的枝干刺入老者体内,将其穴道封死,并汲取其体内灵气供养己身,以免他自爆杀手锏,不时结下几颗果子,被祸斗吞咬入腹部。

    “啊…啊啊!”阴鸷老者惨嚎不已,堂堂虎化泉境界的高手,到哪里都是一方强者,不过三秒便被制服,一身修为被封,眼瞅着就要被废掉,阴鸷老者急忙慌张摆手道:“不!不!不要杀我!不要!”

    文骞一身红衣飞掠而来,原本还想大快朵颐的祸斗,吞下一口红艳艳的果子,直接幻化成妖刀,扣在了文骞的腰间,那柄无主之物的残月轮飞至文骞的掌中。

    文骞仔细的打量着残月轮,嘴角上扬,算是认可这件兵器,随后一滴精血探去,这柄残月轮连反抗都没反抗,直接化为文骞的兵刃,再其周身盘旋,好似遇到了昔日的好友。

    阴鸷老者看着眼前的一幕,连连摇头,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惊惧道:“不可能!这不可能!首阳怎么会轻易的认你为主!老夫……!”

    阴鸷老者心在滴血,他不想接受这个现实,他为了得到这柄法器,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为了让其认主更是花费了不少力气,可到头来,竟然被这个年轻人轻而易举的拿下,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见过三小姐!你受惊了!”南宫尘虎翻身落地,对着申屠哟哟拱手一拜。

    “嗯!南宫将军辛苦了!”申屠哟哟连看都没看南宫尘虎一眼,一双卡姿兰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文骞,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文骞似乎对审讯阴鸷老者并不该兴趣,伸手取走了阴鸷老者手中的储物戒指,人就留给了南宫尘虎,单手一挥,伸屈木直接化为一柄土黄色的木枪,回归到文骞的背后。

    “这个家伙…!”南宫尘虎黑着一张脸,给了萧霄一个眼神,萧霄会意,接下来就是对这个高手一阵摸索和探寻。

    可萧霄刚打算使用搜魂术,老者似乎无法接受打击,直接引体自爆,这其中绝大部分就是为了保守秘密。

    还好丹田被伸屈木吸的差不多了,没有造成太大范围的杀伤,不然连萧霄都没好果子吃。

    没办法萧霄只能根据残存几人进行搜魂。

    “申屠姐姐你没事吧!”白子夜刚从冰莲中释放出来,浑身还冒着冷气,对申屠哟哟即是感激又是心疼,并对天发誓,日后必定要娶她做妻子。

    然而申屠哟哟却是懒得搭理这个小屁孩,直径来到文骞面前,神色扭捏,半响鼓起勇气:“多…多谢文骞将军!”

    带着面具的文骞并未回应,而是仔细探索得来的储物戒指,似乎在寻找对自己有用的东西,这副架势,好像和某人如出一辙。

    “文将军!我这里有一本刚得的枪术!你看一下!”申屠哟哟从怀中取出一块桌面大小的石板,但文骞终于有了动静,拱手一拜道:“我已有思慕之人!”

    撂下这句话,文骞直径走向南宫尘虎,没有丝毫的迟疑,平京话本里多是描写女子对男子爱慕,爱的死去活来,但男子偏偏又欲擒故纵,对她爱搭不理,但也没表示拒绝。

    这种事情,文骞是最反感的,无聊!浪费时间!而且他真的有思慕之人,所以他不想过多纠缠。

    申屠哟哟整个人在风雨中,原本和阴鸷老者交战至伤,都没有现在这般痛,心中五味杂陈。

    一旁偷听的白子夜嘿嘿一笑,探出个小脑袋,柔声安慰:“哟哟姐!别怕!以后我娶你啊!”

    申屠呦呦原本就伤心欲绝,听到白子夜这句话,伸手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瓜子,瞬间白子夜整个人化作了冰雕,没有一时半会,怕是难以解冻。

    正应了那句话,女子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翻脸比翻书还快。

    萧霄跨刀而来,神色凝重,南宫尘虎和文骞二人汇聚,南宫尘虎率先开口道:“可是王宫里的人!”

    “不是!这些人虽然是军武手段!但使用的都是边关杀伐术,不是王宫哪里的大境术!应该不是王宫派出来的,而且王宫也没有必要对他出手,更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和身份!”萧霄乃是南宫尘虎的心腹,关于白子夜的消息,他也早就知道了。

    “那就奇怪了!”南宫尘虎跨刀而立,看着被冰冻住的白子夜,眼中颇为无奈。

    ”等等!大王那边没问题!那就是这小子的母妃!宫中不乏有被宠幸的宫女,从而一飞冲天,母凭子贵的,三殿下就是这般。那这小子的母妃!”萧霄了解的情况并不多,但推测一二,依旧找到了蛛丝马迹。

    “的确!而且刚才文骞收服的残月轮,好像也非凡品啊!”南宫尘虎盯着文骞刚刚收缴的东西,但也没厚着脸皮去抢夺,只能那言语来噎他。

    “先将人带回去吧,我现在就怕他们没杀了白子夜!又将目光定在了鸿关!到时间…!”萧霄将自己的顾虑说出,而这也是文骞看中他的地方,修为高、天赋好、心思缜密。

    “这点不用置喙,这里是踏山道,只要不是王宫里的人,我们都能惹得起!打道回府!”南宫尘虎盖棺定论,收拾行囊就打算要走。

    申屠哟哟深吸一口凉气,调整心态后,看向三人,依旧是一份清冷的模样:“此间事了!我的任务又结束了,这就返回宗门!”

    “三小姐不和大将军打个照面吗?”南宫尘虎狐疑的盯着申屠哟哟,提现一二。

    “不了!”申屠哟哟摇了摇头,深邃的看了一眼文骞,随后飞空一跃,一只冰鸾飞掠而来,载着申屠哟哟飞向远方。

    “哟哟姐!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再见面啊!”白子夜大声呼喊,然而没有丝毫的回应,似乎两人不过萍水相逢罢了。

    没有得到回应的白子夜神情颇为低落,整个人无精打采。

    “走吧!”南宫尘虎怒喝一声,三千冢虎军飞升而起,开始腾云驾雾,赶回鸿关。

    白子夜和萧霄一骑,此时的白子夜对红衣白马的文骞颇为好奇,对萧霄问道:“这是谁!为什么那么……骚包!”

    “额……!”萧霄一脑门子黑线,看了文骞一眼,见他仿佛没听到,这才松下一口气道:“日后到了军中你自然会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境界!”

    “我还未修炼!但父王说了!到了鸿关就可以准许我修炼了!”白子夜坐在插翅虎上,百无聊赖。

    “还未修炼!”萧霄神色一整错愕,狐疑的盯着白子夜,仔细的探查他的身体,确定他没有气息波动这才继续追问:“你多大了!”

    “我今年十六了!”白子夜也不避讳,直接说出了自己真实年龄。

    “十六岁!”萧霄神色错愕,武者最好的黄金年华就这样白白错过,他们这位陛下在想什么?

    萧霄不知道,也不敢揣度圣意,只能忍不住的摇头,这颗苗子怕是毁了,看样子到了军营,只能扔在新军里了。

第十三章:什长

    军营并非官场,你什么实力,就干什么事情,实力没达到,你不当个大头兵你能干什么,就算给这小子百夫长当,底下的人不服气,还不是照样乖乖退下了。

    一路上文骞都骑着白驳,时不时扒拉着抢夺来的储物袋,搜刮一二后,文骞便是没了兴趣,而是专心致志的把玩手中的残月轮。

    一行人飞跃山川,终归是抵达鸿关,因为白子夜的实力实在是太弱,在加上赵罡等人的军营满额,这小子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陆老头的头上。

    刚刚修炼饕决回来的宁越满身舒畅,因为有饕决的帮助,在加上凝力丹,宁越的境界稳步上升,第六黑鼎已经饱满至巅峰,距离第七鼎只差一步之遥。

    根据这几日打探的情报来看,罗双和蒙虔这两个新星只是刚刚突破第八鼎,这也侧面证明了,修为越到最后,凝力丹的效果不大。

    宁越两瓶凝力丹也消耗大半,只剩下最后二十几枚,而明日就是什长大比之日。

    军中伍长和士兵摩拳擦掌,有人的目标是什长,也有人想当伍长,毕竟在这个世道,多一份资源,就多一份活下去的资格。

    为了十拿九稳,宁越却也不急着突破第七鼎,在他看来,稳扎稳打才是王道,而且根据这几日路南鸿打探回来的情报,除了刘许这个家伙刚刚突破到第六鼎之外,其他人自然对宁越构不成威胁。

    当然鱼老叟这个老东西除外,到现在宁越都不知道这老家伙的实力究竟有多深,当然如果遇到他,宁越直接弃权,他可没别人那么头铁,一股脑子往前冲。

    “越哥!”路南鸿屁颠屁颠的跑来,这家伙半个月来没少修炼,修为突破四鼎之力,可见他也是卯足了劲。

    宁越瞥了他一眼,在四处转悠环顾,两人回到军帐,其他几人都不在,宁越瞥了眼大惊小怪的路南鸿道:“怎么了!”

    “唉!听说南宫大将军在外面带了个人,被陆老头带到咱们军营里,虽然穿着军衣,但这小家伙绝对来历不凡!”路南鸿说话间,小心翼翼的,生怕被别人听了进去。

    “这你小子都看的出来!”

    “不是!这小子腰间有储物戒指,哥!你想想!能够戴储物戒指的,能是普通人吗?”

    宁越一听储物戒指四个字,整个人都紧绷了不少,毕竟他身上也有储物袋,只不过被他全天二十四小时藏着,听路南鸿的意思,宁越摇了摇头,无奈道:“你小子别打岔了!还是想想怎么搞个伍长当当吧?”

    宁越推开路南鸿,随后钻研气罡拳,毕竟这陆老头教他们的拳法,也是目前明面上他们唯一的手段,明日交战,必然都是用这对敌。

    “小宁子!”一声吆喝,外面传来鱼老叟沙哑的嗓音,宁越瞥了眼顺声而望的路南鸿,招呼道:“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莫要在这里耽误时间!”

    “得嘞!”路南鸿一副我懂得模样,一呲溜就跑回自己的位置,安安心心的修炼。

    宁越出门便看到红光满面的鱼老叟,看着他那春风得意的模样,宁越开始狐疑了,这老小子莫不是祸害了军营里哪只母兽?毕竟在这淡出个鸟来的军营,看只母兽也是想入非非。

    “小子!”鱼老叟招手示意,宁越上前,这老东西单手锁住宁越的脖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哥倆好,去喝酒呢?

    “小子!明日千千万万不要用你得到的那些手段,连老夫给你的饕决都不要用!听明白了吗?”鱼老叟压低着声音,拉着宁越就往南山走,两人身形及其诡异,其他人都拼命的修炼,他们俩倒好,勾肩搭背,偷偷摸摸。

    “为什么!陆老头又看不出来!”

    “屁!你真当这个抽烟喝酒的老东西是废物吗?你是眼瞎啊!”鱼老叟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赏了宁越一个脑瓜崩。

    “你个老东西!说就说!动什么手啊!”宁越被弹的额头红肿,眯着眼睛,泪水都快流了下来,蹲在地上,捂着额头,破口大骂。

    “老夫是给你长个眼色!在这军营,能够活到陆老头这岁数的,都是人精中的人精,你莫要将人家当成傻子!”鱼老叟扫了眼四周,确定没人后这才依靠在树干上,摘下腰间黑色的酒葫芦,大口喝酒。

    “屁话!人活越老越狐狸!你不也一样!”宁越揉搓额头,差点被鱼老叟给弹的背过气去,脑瓜子提溜转,冲着鱼老叟嚷嚷道:“这些东西都用不上!我那什么和他们打!千气罡拳吗?”

    “以你现在的境界!碾压刘许都是板上钉钉!只要不碰上老夫!万事大吉!”鱼老叟一脸得意,笑眯眯的盯着宁越。

    “我…!”宁越被问的岔气,鱼老叟说的也有道理,但宁越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任何事情只有十拿九稳才是最好的预备方案。

    鱼老叟双手抱着葫芦,眼看着宁越不忿,也不好多说,站起身子拍拍屁股上的灰尘,走向宁越道:“人的身体有十四经穴,共计三百六十一个,其中最脆弱的基础穴位有六个,分别在太阳穴、后脑勺、颈椎、四肢动脉、心脏和肾脏!”

    鱼老叟指着宁越的六出要害,见这小子有些摸不着头脑,直接给他肾脏上来一拳。

    “啪!”一拳下去,宁越整个人卷缩在地,面色赤红,咬着牙眯着眼,嘴中骂骂咧咧:“鱼老头……你大爷……&~”

    “其中人的肌肉比较紧凑和松弛,比如他人横拳打来,你可借着机会击打在敌人的肌肉上,这会使他变得酸痛,从而收力”鱼老叟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肱二头肌。

    “气罡拳是个好东西!但也不是毫无章法的乱打一气,敌人也不是站在那里让你打,也会逃窜躲避,时间长了,敌人还在那里杵着,你就因为鼎力枯竭而败下阵来!”鱼老叟伸出自己干瘦的手掌抓着宁越的手臂,猛然在他左上臂的肱二头肌来一拳。

    瞬间宁越整个脸都扭曲了,像是吃了十几个柠檬,滴溜溜的吸着冷气,差点倒头。

    “明日毕竟是不是沙场对决,你莫要下杀手!听明白了吗?”鱼老叟扔回了宁越的手,任凭他身体蜷缩。

    “呼呼呼!”宁越喘着粗气,摇了半天的手臂,都没有缓个劲来,怒视着鱼老叟道:“这是什么手段!”

    “这些都是小儿科的玩意!不过对于练体而言,有这东西打基础,有极大的好处!你小子应该修炼了某种体术,老夫在和你强调一遍,即便是体术!你的这些手段也不要暴露,除非你能打过赵罡!”鱼老叟背着手,看着卷缩在地上的宁越,看着正午的太阳,笑呵呵道:“还有!这是以前老夫在外面偷学的,好像叫断手!对此老夫还是迫有见解,共计一十五招,经过老夫坚持不懈的改良,老夫又将其演化的多一招,你想学吗?“

    “嗯嗯!”宁越猛然点头,宛若小鸡琢米般,一副求学若渴的模样。

    “好!你且站好!”鱼老叟将宁越扶起来,将其摆正身子,庄严肃穆道:“老夫这一招!威力颇大!你扎好马步!要不然老夫拍你顶不住!”

    “哦!好!”宁越渐行渐远,距离鱼老叟三米处稳稳扎紧马步,神色刚毅,冲着鱼老叟摆手道:“来吧!”

    “老夫给这一招取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名字!”鱼老叟一脸的猥琐,随后大步起身,两脚离地,整个人气势浑厚,宁越瞪大了眼睛,看着鱼老叟那气势雄浑的一招,心中暗叫:“果然是绝世武学!”

    “这招名叫断子绝孙”鱼老叟一脚踢了上去,宁越顿时感觉不对劲,整个人面色一僵,当即掉头,但鱼老叟这老硬币怎么会让宁越躲过去。

    “啪…”

    “我操……!”宁越此刻内心在骂娘,将鱼老叟祖中十八代都骂上了一边,来不及多想,双手护住裆部,但鱼老叟这一脚,虽然平常,但宁越被他耍的一愣一愣的,当即被踢倒在地上,整个人卷缩着身体,差点昏死过去。

    索性动作快,要不然就是蛋碎的声音了,宁越在地上扑腾,宛若冲上岸边的鱼儿,嘴中骂骂咧咧的,左右翻滚摇晃。

    “嘿嘿…啧啧啧!”鱼老叟一副可惜的模样,笑呵呵的看着宁越道:“好好自行体会吧!对了!别忘了老夫刚才跟你说的话!”

    鱼老叟拍拍屁股走人,只留下宁越一个在地里翻腾,此时的宁越真的想骂娘了,足足缓了三炷香的时间,宁越这才从地上起来,掀开裤子仔细查看,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鱼老头你大爷的!老子早晚还你一脚!”宁越猛踹眼前的嫩竹。

    “啪!”原本势大力沉的一脚,可以碎石断树,但踢在这竹子上,连一点痕迹都没有,宁越面色一变,这什么玩意竟然这么硬,宁越在竹林里来回扒拉,终于找到一个嫰竹笋,扒开竹叶,怒骂道:“连你们都欺负我,老子打不了老的,还吃不了小的吗?”

    宁越气愤不已,一口咬下嫰竹,瞬间清新可口,宁越眼前一亮,暗叫:“好东西!”

    扒拉几口,宁越将整个竹笋给吃掉,这玩意贵族看不上,普通人懒得吃,只有宁越这种四处游荡的乞丐才会饿极了啃上几口。

    但眼前的紫竹笋不同,这玩意好像灵力挺充裕的,宁越连连扒拉上两口,顿时体内的饕决运转,早就圆满的六鼎桎梏在这一刻轰然破碎。

    一枚绿色的小鼎悄然孕育在宁越的头顶,宁越当即老僧入定,稳坐钓鱼台,开始吸收紫竹笋在体内的灵气。

    按照宁越原本的计划,要将现在全部的丹药搭上,才能修炼到七鼎巅峰,但因为偶然吃下这紫竹笋,这七鼎力的实力却是在不断突破,宁越不敢过于急躁,悄然将灵气舒缓在玄罡体上。

    毕竟修炼体术是个吞金兽,这玩意就是要靠天材地宝才能堆上去,这紫竹笋正好恰逢其时。

    从此这片紫竹林就遭了殃,时间一长,整个地面就像是狗刨的一样,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当然宁越也没有做的太过,做人留一线,他日好相见,做的太难看,保不齐被人给揪出来。

    时间过得总是很快,当一个人努力的时候,终归会发现时间永远不够用,当一个人闲下来的时候,总感觉一分一秒都过的好慢,像是在煎熬中。

    第二日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今日陆老头特意将众人给召集在一起,摸索着胡子,嘴中依旧挂着慈祥温婉的笑意,可配上他这酒糟鼻总感觉有些怪异。

    宁越等八百多人坐在地上,面色既凝重又兴奋,有人将乘兴而来,乘兴而归,可也有人只能带着失落离开这个地方。

    “嘿!各位都到了!”陆老头见人都到齐了,咧嘴露出自己的老黄牙道:“各位兄弟!这次比试和上次不同,这次能够取得什长的位置的人,除了能够获得一瓶丹药外,每人还额外奖励一瓶洗髓丹!这是南宫将军为各位求来的,各位要感激大将军啊,当然各位也不要激动,事后我还有好消息告诉各位。

    “南宫将军万岁……”刘许这个马屁精率先暖场,这种人虽然唯利是图,但他却是能够起到烘托气氛的作用,有刘许打了头,身后的士兵也大声呼喊,对南宫尘虎表示感激。

    “好好好!各位果然是士气高涨啊!”陆老头摆手,示意众人不要激动,随后补充:“目前什长的位置有八十名,你们这些当伍长的,抽签决定,抽到谁对手就是谁!暂时留下八十人。在第一轮结束之后,咱们开始选拔伍长,伍长选拔出来后,一百六十多位伍长想要挑战你,你必须要接着,当然也不是轮番的车轮战!如若下面人挑战你二次,你都立于不败之地,其他人不用挑战你,你的什长名额直接确定!”

    “明白!”刘许咋咋呼呼的大叫一声,神色高昂激动,底下的士兵也或多或少颇为兴奋。

    “开始吧…!”陆老头呵呵一笑,看着这群年轻人,感叹时光催人老啊。

第十四章:高牛

    宁越上前抽取竹签,上面写着二十三位,宁越遥望过去,竹竿上撑着一帆红边白旗,上面写着二十三。

    宁越漫不经心的走向气质,顺便看了眼鱼老叟的方向,发现他往后走,宁越的心顿时放下了不少。

    只要不碰到鱼老叟,那就万事大吉,要是碰到这老家伙,宁越也只能弃权了,宁越默默祝哪位仁兄好运,不要输的太惨,要不然连伍长的位置都保不住,可能还会被底下的兄弟干掉。

    “老子的对手呢?赶紧上来!老夫已经迫不及待了!哈哈哈!”声音传入众人耳中,宁越顺声而望,这个粗矿的汉子长的五大三粗,虎背熊腰,双臂宛若女子大腿,臂膀上的肌肉宛若木疙瘩,长着络腮胡,眼神中充满了炙热。

    光看这外貌,宁越便是知晓这家伙不简单,脑海中也在搜寻着他的信息。

    “高牛!”人如其名,又高又牛,此时的他迫于展示自己的实力,五樽小鼎展露无遗,引来众人的一阵艳羡,显然这也是他狂傲的资本。

    这家伙号称刘许之下第一人,但矮子军中选将军,高牛有这实力,倒也凑合。

    宁越看着手中的二十三号签,嘴角露出苦笑,其他人看到宁越这副表情,无不感叹这家伙运气不好。

    还有几个好事着,吆喝着两边的兄弟道:“打赌吧!我赌这小子必败在高牛手中,五枚凝力丹!”

    “废话!你这样赌!怎么玩!都压高牛,那还玩个锤子”旁边一个高瘦的汉子,双手插着口袋,嚷嚷着说不公平。

    刚刚组局的汉子也觉得说的在理,摇头惋惜:“这也是…!”

    “等等!我压宁越赢!十枚凝力丹!”路南鸿听这三人的话,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掏出褐色的药瓶,要和几人争辩。

    “十枚!”三人中一直没有开口,瘦的跟猴似的中年男人,摸索着自己的下巴,眯着眼睛,看路南鸿一副憨厚的表情,当即摆手拒绝:“我们这三个人,你出十枚,我们怎么赌啊!”

    “这…!”路南鸿心里也没底气,他手中的丹药虽然还有,但只剩下最后十五枚,他一天消耗一枚,这些要是全都赌上去,他以后就不用修炼了。

    “这样吧!我们三人每人出十枚,你一个人出十五枚,如若我们输了!这三十枚丹药都归你,如若你输了,只需要给我们一人五枚丹药!怎么样!”瘦猴男子咯咯怪笑,刚开始组局的顿胖男子顿时不得意了,拉了一把瘦猴的袖子道:“毕三!你赌的太大了!”

    “唉!你觉得那小子能赢得了高牛吗?再说了!多五枚丹药修炼,他不好吗?你要是不愿意!我自己赌!李孝!你上不上!”毕三眼看这顿胖汉子犹豫不决,看向身侧的高瘦汉子,招呼他一起。

    李孝嘿嘿一笑,插着口袋,面色兴奋且自信道:“来就来!”

    两人下注,一旁的胖墩坐不住了,从怀中掏出五枚丹药,小心翼翼的递给毕三,毕三伸手接过,笑呵呵的盯着路南鸿道:“你敢不敢啊!”

    “路二哥!不要和他们赌!他们分明是…!”小虎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毕三却是摇头晃脑的得瑟:“胆小鬼!连这都不敢!日后指不定连娘们的肚皮都爬不上去!”

    “你狗日的!老子和你赌!十五枚丹药!”路南鸿一巴掌将全部的药瓶子压上,赌约成立,四道目光皆是凝重的望过来,路南鸿还嚷嚷道:“宁哥,不要怕,弄死他!”

    宁越额头上是一阵黑线,这叫什么事啊,他人就在这站着,自己竟然成了围栏里的斗鸡。

    “嘿!小子!识相点的自己下去吧!或许还能保住自己的伍长位置!”高牛双手背负,一副王者风范,趾高气昂,他的思想还停留在以往的世界,以体态大小论英雄,在他看来,宁越这瘦骨嶙峋,弱不禁风的样子,又如何是他的对手。

    “嘿嘿……高大哥!手…手下…留情哈!”宁越一副胆小如鼠的模样,连连拱手,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

    “哈哈哈哈!放心!哥哥我会轻点的!”高牛大喝一声,随后大步冲了上去,双臂捉拳,怒喝:“七罡拳!”

    三鼎之力在高牛的左臂上运转,显然这家伙也是个实诚人,说手下留情就留一手。

    宁越嘿嘿一笑,嘴角有些不自然,他不知道该说这家伙实诚呢?还是傻的可爱,宁越目视高牛冲拳而来,左手变幻,化手为刀,一巴掌劈砍在高牛肱二头肌上。

    “嘶”手臂上的酸疼让高牛倒吸一口凉气,速度慢了不少,下意识的收手防御,宁越咧嘴一笑,翻身一计手刀打在高牛的颈椎出。

    “啊!”这一招下去,高牛单手捂着脖子,面色拥促,指着宁越咬牙忍痛:“你小子…”

    “高大哥手下留情啊!疼……太疼了!”宁越佯装可怜,连连甩手叫痛,若是按照他本来的实力,发动玄罡体,这一计手刀,完全可以致命。

    “这小子……!”一巴掌打飞眼前人的鱼老叟极目远眺,看着宁越这装腔作势的姿态,嘴角上扬。

    “你个狗杂碎”高牛勃然大怒,双手化拳,怒喝:“气罡!”

    “嘿嘿…不好意思了!我没有玩下去的欲望了!”宁越可不想被人连番挑战,这样太浪费时间了,而且他需要在陆老头面前展现自己,以获得爬升的机会,更为关键的是,他需要给日后两个伍长一个震慑。

    “气罡!”宁越怒喝一声,周身六鼎的实力蓬发而出,毕竟在军营里暴露所有底牌并不明智的。

    “六鼎之力叠加,六道鼎力轰砸在高牛的身上,高牛瞳孔猛然一缩,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轰!”高牛直接被宁越震飞出去,重重落在地上,震荡起无数的尘土,高牛猛然翻身而起,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指着宁越:“你怎么会!”

    “你输了”宁越淡漠的盯着高牛,六鼎在其周身盘旋,引得众人纷纷瞩目,而刘许好不容易拿下一人,看着宁越的六鼎实力,眉头深邃,原本他以为自己能够轻松得第一,从而引来陆老头的瞩目,给自己带来更大的利益。

    可现在!因为宁越这个变数,他不再具备竞争力了。

    陆老头此刻也注意到宁越的动静,经过他仔细的探查,早就看破了宁越的实力,不由的抚摸着胡子,呵呵一笑道:“好好好……!”

    “你们输了!”路南鸿盯着毕三,伸手要拿桌子上的丹药,毕三当即翻脸,率先拿回自己的丹药,怒喝道:“小子!这只是刚才的口头约定,不算!走!”

    “哪里走,说话不算数!”路南鸿伸手要拦,毕竟这可是十五枚凝力丹,有了这些东西,他完全可以拉开差距的。

    “小子!你想清楚!”三人释放鼎力,足足三鼎之力,三人皆是如此。

    “你……!”路南鸿单挑一人也能稳赢,但这三人加一起,就算加上小虎也是…。

    “你们想清楚了!他是我的兵!”宁越一步步走下擂台,来到路南鸿身边,左手耷拉在路南鸿的肩膀上。

    路南鸿似乎找到了靠山,当即昂首挺胸,一副狗仗人势的架势。

    毕三面色一白,不曾想这小子竟然还有这层关系,毕三眼神变得阴沉,咬着牙将丹药扔了上去,带人消失在人海中。

    原本按照毕三的计划,赢了就收,输了就逃,毕竟丹药这玩意可是比命根子还珍惜,如果给他们,自己能不能撑下去都是问题。

    但现在有宁越撑腰,为了日后不被找麻烦,也只能咬着牙,认了这个坎。

    接过丹药,路南鸿欢天喜地,对着宁越道:“多谢大哥,这丹药分你一半吧!”

    “额!”宁越犹豫了,他不想要是假的,毕竟自己最缺资源,但毕竟是路南鸿赌的,自己也不能占他人便宜,宁越拍了拍路南鸿的肩膀道:“你自己留着吧!”

    “好嘞”路南鸿也不客气,直接揣在兜里,宁越吞咽了一抹口水,心想自己就推辞推辞,你就不能在坚持一下。

    当然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随着这边的落幕,许多人也都一决胜负,开始争夺机会,八十名什长全部晋升。

    之后一百六十名伍长保卫战,有被顶替下来的,有依旧保持不动的,宁越所在的队伍中,成安这个特立独行的家伙,竟然成功的跻身伍长,艰辛的干掉三名挑战者,成功落幕,这家伙实力不俗,当然也只能止步于此。

    而接下来就是挑战什长了,不死心的高牛依旧向宁越挑战,宁越也没给他机会,三招气罡拳,将这个实诚的汉子给送出了擂台,自此无人挑战宁越,和刘许齐平。

    地下的人也在窃窃私语。

    “唉!你说这宁越和刘许到底谁更厉害啊…”

    “谁知道呢?半斤八两!”

    “我看玄!宁越三拳干掉高牛这五鼎的家伙,刘马屁遇到的都是三鼎四鼎的,打起来也要过个四五回合,我估计他干不过宁越!”

    “那边的!说话小心点,要是被刘马屁听到了,小心晚上找你聊天!深入浅出!”

    “去你大爷的!欠揍是不是!”

    “首先恭喜各位了!接下来两名伍长自行选择什长!”陆老头绕着烟袋绳子,将他捆绑在烟枪上,在校场台上磕磕烟灰。

    成安自然是归属到宁越统辖,但让宁越吃惊的是,高牛这个二杆子竟然来到宁越身下,虽然鼻青脸肿的,但眼中并未有怨言。

    “你这……!”宁越侧着脸惊愕的看了眼高牛。

    “俺服气你!让俺在刘许哪龟孙子麾下,俺受不了他那鸟气,其他人的境界还没我高,去他们哪里干啥,倒不如跟着你!”高牛揉了揉自己被打肿的侧脸,虽然人莽撞了点,但也不失本心,倒是颇为可爱。

    如若高牛没有浪费机会,转而去挑战一位比他还弱的人,当个什长自然是没有问题,但这家伙有点一根筋,不撞南墙不回头,这不栽倒在宁越的手里了。

    宁越没有说话,而是背着手,这家伙倒是傻得可爱,当然他可能遗忘了鱼老叟这个变数。

    分配完毕后,陆老头大袖一挥,数百瓶丹药各自飞向众人,伍长和什长皆是各得一瓶。

    随后陆老头又额外给什长分发一枚洗髓丹,宁越看着眼前的洗髓丹,药效根本抵不过自己得来的那枚伐筋洗髓丹,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宁越可不嫌弃,直接收入储物袋中。

    陆老头笑着看向众人道:“还有两个半月就是兽潮了,老夫希望到时候能够看到你们活着,顺便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看到北山上的石塔吗?“

    众人顺手而望,只见石塔高耸入云,不知道它到底有多高。

    此塔为摘星塔,里面存放的皆是万家武学,想要兑换功法秘籍,需要用到将军币,也就是老夫手中这块币。

    宁越看着眼前的陆老头手中的白色玉币,面色有些凝重。

    “此币是鸿关的流通货币,而你们获取将军币的方式就在妖兽和灵草上。鸿关大门处有个评鉴阁,他们会根据你们的获得的妖兽和草药进行评价,从而收购,同时军营里的丹药你们也可自行购买。按照休息时间为主,每半月休息一天,这一天你们可自行结伴出去,所获得的东西自己平分,刚好明天就是休息日,你们可以自行安排!”陆老头眯着眼,将手中的将军币收起,随后拍了拍一旁的白子夜道:“你就跟着哪位将军!在他手下做个大头兵吧”

    白子夜顺着陆老头的方向往前,直指着宁越所在的方向。

    这一幕自然被刘许看在眼里,他早就想将这小子据为己有,从而在他手中敲诈点资源,但现在被推给宁越,现在他出手也不是,不出手也不是,半晌咬着牙道:“将军!我这边刚好缺了一个副手,要不让这位小兄弟到我军队中来吧!”

    “哈哈哈!你觉得怎么样!”陆老头看向白子夜,在询问他的意见。

第十五章:财神爷

    白子夜瞥了眼拍马屁的刘许,这家伙像极了王宫里那些欺软怕硬的小太监,这些人是白子夜最厌烦的,看着宁越那臭屁表情,白子夜也不爽,但总比待在刘许哪里舒坦,当即指向宁越道:“就他了!”

    “好!去吧!”陆老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架势。

    此时的刘许虽不动声色,但心中已然火冒三丈,心里咬牙切齿:宁越…

    然而此时的宁越却是对高牛颇为头疼,这家伙实在是个杠头,需要找个机会拉他下水,要不然他这性子,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让宁越无法理解的是,路南鸿这个二货明明已经拥有了四鼎力,这伍长的选拔应当是十拿九稳,但这家伙明摆着没有去争,这让宁越颇为不解。

    小虎问他,得到的答案让宁越气的想打人,路南鸿是这么说的:跟在大哥身后,安全、有肉吃,没事闲的…

    除了宁越的本部人马以外,高武又带着自己身后的小团体走来,这四人长的也是人高马大,实力在三鼎上下徘徊,高武看着四人,介绍道:“石良、刘玉、狄锋、骆驼!”

    “?”听到最后一个名字,宁越抬起头,盯着高牛介绍的最后一人,这是一个不瘦不高的汉子,为人憨厚。

    这名叫骆驼的汉子解释道:“我家在沙北,专门养骆驼的,我爸叫骆大,因为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名字来,就给俺起名叫骆驼了”

    “嗯!”宁越也没有嘲笑他,反而觉得骆驼骆驼叫着挺顺嘴的,倒也不和他争辩。

    “什长!”众人正打算回归军营,身后却是传来一声桀骜不驯之音,宁越回首一看,白子夜这小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来到宁越的十人小队,神色淡泊。

    “我这里满员了!你……!”宁越刚想拒绝,一旁的路南鸿却是拉过白子夜道:“兄弟…!”

    ???

    宁越满脑子问号,一旁的路南鸿却是两给宁越使眼色,宁越这才顺藤摸瓜的望去,这小子手中可不是带着一个古朴黑铁戒指吗?

    宁越当即了解了这小子的身份,这个香饽饽。

    到谁军营里,不将他扒干净都对不起自己,宁越回首转了一圈,发现所有军队的人,都在盯着白子夜,眉头不由的深邃了起来,这小家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了。

    宁越冲着陆老头刚要开口,陆老头却是笑呵呵道:“这小子暂时在你手下”

    陆老头都这样说了,宁越也不好拒绝,瞄了眼白子夜,心中暗叫不妙。

    回到军营,高牛等人也搬迁到宁越对面,一屋子人围着萤火照,大眼对小眼,宁越双手环抱于胸,看着白子夜,沉默半响开口:“自我介绍一下吧!”

    “那啥!我叫白子夜!初来贵宝地,不才!带了些见面礼!各位笑纳啊…!”白子夜从储物戒中拿出了十瓶白色玉瓶子。

    高武等人都瞪大了眼睛,这玉瓶在外面转手一卖,足足抵得上五口之家两年的收入啊。

    众人都在猜测这小子什么身份,是哪家的私生子还是破落户。

    若是前者他们还能忌惮一二,若是后者,他们都想杀人夺宝了。

    宁越思考半晌,终归是伸手接过玉瓶子,打开一瞧,双目瞪的溜圆,此丹灵气充裕,闻起来还带有桂花香,沁人心脾。

    宁越仔细查看玉瓶里面,白玉净瓶里放了一枚龙眼般大小的褐色丹药。

    “这什么东西!”宁越迟疑了,这东西又没有说明书,他也不知道这啥玩意啊。

    “破阶丹!对了!这是说明书!给你看一下!”白子夜掏出一张崭新黄色白纸。

    宁越伸手拿来,仔细阅读,众人看宁越的脸色异常精彩,原先还能保持淡定,现在只剩下激动。

    “这到底什么玩意啊!老宁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的!”这里除了宁越,只有高牛最有发言权。

    “九鼎力圆满,服用破阶丹,能够加大百分之九十跨入凝气境的概率”宁越吞咽了一抹口水,双目瞪着白子夜,土豪!活生生的土豪啊。

    破阶丹千金难求,这家伙更撒豆子一样扔给他们,搞什么玩意啊。

    众人面色异常精彩,看白子夜像是看金元宝一样,坐在宁越旁边的成安,一脸垂涎的盯着白子夜,吞咽着口水,扯了扯宁越衣袖:“宁哥我想犯罪了!一会你拦着我点!”

    “我也快控制不住了!”面对巨大资源的诱惑,宁越也表现出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高牛盯着宁越,面色不忿道:“宁越!你咱这样!俺高牛看错你了!”

    “宁哥…哥!别这样!我可是高手!你…!”白子夜也有些害怕,想要往房门跑,去找陆老头求救,他年纪轻轻的,可不想死在这里啊。

    “上!”宁越大手一挥,高牛还想出手拦着,但小虎抓起被子,往床上一铺,路南鸿从旁端着盆往外面取水,成安更是过份,捏着白子夜的肩膀道:“夜哥这力道怎么样,符升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夜哥揉揉腿!”

    “好嘞!”符升抓起白子夜的小腿就放在膝盖上,小心翼翼的捏着,笑问道:“夜哥!这个力道怎么样!”

    “还…还行”白子夜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懵逼了。

    宁越收起了先前玩闹的神色,看着一脸错愕的高武和白子夜等人,伸出小拇指掏耳朵,一脸猥琐的表情,贱兮兮道:“我知晓你的身份不简单,能够被南宫大将军亲自护送到军营里,绝对不是什么善茬,我也不会去对你刨根问底,我只想问你一句,你的目的是什么!”

    白子夜被问的一愣一愣的,错愕的盯着宁越,眼神有些费解。

    “来到这个屋子的,都是我宁某人的兄弟,从你踏入这个军营起,我们就受到了不少的关注,且不说刘许会不会来找麻烦,其他军营要是看到你这个金元宝他们会怎么想!”宁越依靠在墙上,面色凝重。

    “我来这里的目的很纯粹,就是活下去,直到有实力离开这个地方,我也不瞒着你们,我身上有许许多多的禁制,包括这戒指也是一样,只有我全部解开这些禁制我才能离开这里!”白子夜说到这,整个人都低迷了不少,不似先前那般激荡。

    说话间白子夜解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上半身,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纹路,几乎将整个身体都覆盖。

    最引人瞩目的是他心口上的禁制,上面秘纹凌厉圆满,黑金色的光华不时闪现内敛。

    宁越好奇的盯着白子夜的裆部,怪笑道:“哪里有吗?”

    白子夜瞪大眼睛,眼中多有羞恼,纷纷点头道:“有!”

    “乖乖…!”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高牛性子直,直接问道:“你不会硬…”

    “滚蛋!小夜我抄家伙了!”白子夜怒喝一声,从戒指中抽出一柄白色的玉匕首,匕首光滑如烈阳,整个屋子的温度直线升高,但因为这家伙没有凝力,这玩意根本激发不出来。

    宁越瞪大眼睛盯着匕首,心中颤抖道:“乖乖!好家伙…好宝贝!真想抢啊!”

    见白子夜一副要打架的样子,宁越直接赏赐他一个脑瓜崩,怒骂道:“你是不是嫌自己不够惹眼!你父母没有教你财不外露”

    白子夜被打的泪水横流,捂着自己的额头,面色惨白:“我哪知道啊!我从小没和人接触过,长大外出第一个地方就是这里。这枚戒指也是我临走前父亲给我的!想给你们个见面礼,你们……!”

    白子夜说到底,就是温室花朵,一些大道理都不懂,可以说就是个白莲花。

    “你这个戒指已经露财了,明日出了鸿关去外面狩猎,少不得要被其他人围攻抢夺,我们遭遇的暗算怕也是不少,可能因为你一个人,我们这些人怕是朝不保夕,要命丧黄泉”宁越说到这,众人也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个小子不是什么福星,而是一个累赘。

    “不去狩猎不就行了!”

    “不去狩猎!我们怎么修炼技法和获取丹药,靠每月发的凝力丹,怕是兽潮还没到,我们就死翘翘了!”宁越盘坐在地上,神色忧愁。

    “我有啊…!”白子夜说完,从储物戒指中拿出数十本秘籍,宁越粗略的扫过一眼,好家伙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倒海技!”

    “你真他娘的是个人才,化泉境都不到,你怕是招都没发出来,整个人就灵气枯竭而死了!”宁越不屑的撇嘴吐槽,这家伙纯属是个二货,随后翻开一页想要偷学一二,毕竟翻海技可不是随便能见到的。

    然而书页一片空白!宁越脑门子一片黑线,盯着白子夜道:“你逗我玩呢?哪里有字!”

    众人皆是狐疑,纷纷取书查看,却是空白如纸,一字没有。

    “不可能啊!”白子夜伸手接过册子,张口就念道:“化………!”

    得!他家长辈在上面设置了禁制,只有白子夜一人能够看到!

    宁越揉了揉头发,随后道:“明日这样!你找个相似的戒指扔在森林里,回来的时候将戒指摘掉,以免被人发现,如若有人问起,就说不见了!明白吗?”

    “这样太小儿科了!能骗得过他们吗?连俺都能看穿!”高牛听了宁越的计策,直接不屑撇嘴。

    “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你行你来!不行别逼逼!”宁越瞪了眼高牛,看着屋内的十人,宁越严峻道:“这是关乎咱们性命的东西,既然收了白子夜给的好处,咱们也要护他一护,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相信这小子日后必然还会有馈赠的!你说对不对啊!”

    “对!”白子夜重重点头,神色激动,点头如捣蒜。

    “等等!这丹药上会不会有禁制什么的!”路南鸿眯着眼睛,摇晃着手中的丹药,神色凝重。

    “这个绝对没有!毕竟武功秘籍不能外传,但这丹药都是我亲自拿的,没有丝毫问题!你们放心吧!”白子夜嘿嘿一笑。

    宁越等人这才放下心来,有了利益,他们就不会放弃白子夜,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走的更长远。

    “小子!我们毕竟还是太弱,和赵罡那些手下没法比,你手中要是有什么能够提升鼎力的丹药,拿出来给宁越服用,他实力强了,我们才能有安全保障”路南鸿眼珠子一转,开始为宁越谋划利益。

    这给宁越感动的,不愧是兄弟,够意思!现在宁越看路南鸿,只觉得这小子背后在发光,可下一秒宁越就气的想打人,路南鸿补充道:“当然!你要是有多余的!也可分我们一点!毕竟人多力量大嘛?“

    “我这里有从路上买的鼎力丹!听说这玩意吃下一粒,最少能够突破一鼎的实力,但一人只能使用一次,一次过后就没效果了!”白子夜从储物戒指中掏出一瓶,不好意思道:“因为只想着自己用,所以…嘿嘿!”

    “给高牛吧!他实力提高了,有我们两个保护你!才会万无一失!”宁愿没有用这枚丹药,毕竟他距离八鼎只差一线之隔,用他完全浪费。

    “真的给我!”

    “拿着吧!也算是为你接风洗尘了!”成安虽然脾气古怪,但为人还是颇为大度的,而且他也有自己的处事之道。

    “各自修炼吧!熬过明天!接下来才好过啊!”宁越伸了个懒腰,开始默默运转饕决。

    “哥!我饿了!”白子夜哭丧着脸,神色踌躇。

    “踏入武道早就辟谷了,哪里还能感觉到饿”宁越觉得自己要疯了,这是要当奶爸了。

    “我还没有鼎力!”

    “我……!”宁越想要骂人,但也无奈,看着日落的黄昏,心中暗自盘算还有点时间,无奈道:“竹笋吃过吗?“

    “竹笋!什么玩意!竹子我倒是见过!”白子夜满脑门子问号。

    “得!高牛、成安、小虎、骆驼跟我来!其他人看着他,别人他出去!”宁越一行人偷偷摸摸的在紫竹林里刨根挖底,彻底将紫竹林祸害了个遍,随后众人又偷摸着回来了。

    一直在屋檐上斜躺着的鱼老叟,喝了一口美酒,长舒一口舒服气:“唉!有意思的小子!”

    回到军营的白子夜饿极了,张口就啃,也不在乎好吃不好吃,或许是这家伙天赋异禀,一个竹笋下肚,实力直接突破一鼎力。

    众人这才知晓这紫竹笋的效用,一人拿了一根,狼吞虎咽的吃下去,倒是受益匪浅,自此祸害满山的紫竹林的身影中,又增加了几人。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5972/ 第一时间欣赏卒圣最新章节! 作者:黑白隐士所写的《卒圣》为转载作品,卒圣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卒圣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卒圣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卒圣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卒圣介绍:
开局一个碗,其他靠运气。
没有宗门!没有家族!没有功法!连做梦的机会都没有,想要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活下去,太难了!!!
身起于微末,如若不争,如何挣脱这枷锁,且看这乞丐,如何挣脱牢笼,登顶入圣。卒圣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卒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卒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