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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史上最莽帝王全文阅读

作者:半壶蜂蜜水     明末之史上最莽帝王txt下载     明末之史上最莽帝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明末之史上最莽帝王全文阅读

上架感言

    感谢一直支持我的朋友们,因为有了你们的支持我才能走到现在。

    写小说也是兴趣所致,虽然成绩一般,但是我会坚持写下去,尽一切可能把故事讲好讲完。

    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期望你们能够一直支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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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中有事,晚上十点再更,抱歉。

声明

    声明一下,真不是咱故意删书评,咱写书水平一般,但还不至于删书评,正常的书评,咱都会以平常心对待。

    写小说吗,难免有头脑不清、词不达意之时,请朋友们批评指正!

    谢谢各位支持!

第一章 崇祯皇帝疯了

    崇祯十六年四月初七。

    早朝,皇极殿。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如今百姓疲敝、民不聊生,朕体恤民生,即日起停征三饷,与民休息,永不复起。各级官绅若有阳奉阴违者,族诛。

    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辽东局势糜烂,命蓟辽总督范志完将山海关以外军民尽数迁入关内,宁远总兵吴三桂率领关宁铁骑驻守山海关。

    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内内阁首辅周延儒欺君罔上,无能之极,即日起就地革职,永不录用。

    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东阁大学士、礼部尚书蒋德璟,用心任事,劳苦功高。即日起加封中级殿大学士,吏部尚书。

    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身体有恙,需长期深宫静养。即日起由太子朱慈烺监国,内阁首辅蒋德璟总揽朝政。

    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锦衣卫千户朱思明忠肝义胆、文武双全,即日起加封为神武大将军、左都督,总督陕西、山西、四川、河南、湖广五省军政,督九边事,开府建牙。

    钦此。

    崇祯皇帝疯了?

    而且疯了好几天。

    前天,全体搞募捐,你这不是开玩笑嘛,正常人哪个捐款呐?

    昨天,司礼监大太监王德化、御马监大太监王之心等各监二十八名太监,扒光屁股,一顿噼里啪啦,死啦。

    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被下了诏狱,全家抄了。

    今天,六道圣旨。

    静养,你这是学你曾祖,自闭了吧。

    。。。。。

    京师西北一百多里有一雄关,名叫居庸关。

    居庸关那是天下九关之一,又跟紫荆关和倒马关合称内三关。

    往北就是八达岭口,出了八达岭口,往以西两百多里就到了九边重镇宣府镇。

    崇祯十六年四月二十三。

    宣府西南边,大北山西口走出一彪人马,约莫七八百人,全都身着铁甲,手持刀枪。

    这一队人马分作两列,并头而行,最后面还跟着几辆运载辎重的大马车。

    队伍左侧跟着一人,此人身着三层铁甲,背着一块三尺长、两尺宽的铁盾,铁盾里面插着一柄一米来长的铁斧,那斧面少说也有海碗大小。

    “一一一二一,一一一二一。。。。。。”

    “李大木,你个棒槌,你这双拐走的挺利索的呀,蠢成这样,你老子娘知道吗?”

    “报告大将军,俺爹娘知道,俺娘从小就叫俺傻蛋。”队伍里一个憨憨的青年士兵回道。

    “哈哈哈哈哈。。。。。。”

    队列里的一众士兵哈哈大笑。

    “你还真是个棒槌。”

    “笑笑笑,笑笑什么笑,你们这帮菜鸡才吃了几天干饭啦,还有脸笑别人。”

    朱思明翻了个白眼儿,指着那些发笑的人,没好气道。

    “看什么看,方以智,说的就是你,你个弱鸡,前几天跑两步就腿软,忘了。”

    队列里一名三十岁左右的俊朗青年一脸无辜的看着朱思明,身边几人也不得不强忍着收起嘴边的笑意。

    朱思明看着身边这几百勉强像个样子的人马,心中其实挺高兴。

    烂船还有三斤钉,何况是大明朝,拾捡拾捡,还是能凑出一些家底儿。

    这个超蛋的时代,朱思明觉得还是能够抢救一下。

    大地禁卫Lv1:大地之子专属兵种(835/2000)(大家好,我就是挂b,挂b就是我)

    “踢踏踢踏。。。”

    不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全体立正。”

    朱思明挥手止住身边的人马。

    “报。。。”

    一名骑士眨眼间飞奔近前,利索的翻身下马。

    “禀报大将军,宣府总兵黑云龙出城三十里,于前方五里处半坡亭恭迎大将军。”

    “全体整理军容,齐步前进。”

    一名大地禁卫从大队后方牵来一匹黑色骏马。

    作为一名大将军,逼格还是要的,步行是磨练,见下属就未免太low。

    朱思明将铁盾和铁斧挂在马屁股后面,一拍马鞍,熟练的翻身上马。

    “出发。”

    。。。。。。

    半坡停下,十数人驻马而立。

    领头的是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将,约摸五六十岁,脸上布满皱纹,身形却依旧挺拔魁梧。

    此人正是新任宣府总兵黑云龙。

    黑云龙山西大同人,十五岁便袭了父亲的军职,之后与蒙古后金作战多年。

    崇祯二年,己巳之变,被后金俘虏,过了两年逃回。

    以崇祯的疑心,以及当时的政治环境,身背污点的黑云龙能保住性命已经是谢天谢地,之后十来年,一直不温不火。

    崇祯十一年,五十出头的黑云龙告假回乡,若无意外,当就此安度余生。

    不想天上掉馅饼,一道圣旨,崇祯皇帝居然再次委以重任。

    九边重镇宣府总兵,加兵部侍郎衔。

    黑云龙身边则是一名中年男子,此人身着绯色蟒袍,高大魁梧,孔武有力。

    只可惜白面无须,很明显这是太监。

    一行人看着东方,黑云龙不时正正头盔,拂拂铁甲,神色有些忐忑,倒有些像相亲的小青年。

    白面太监笑了笑说道:“老将军不必紧张,大将军对老将军赞誉有加。

    此次朝廷对将军委以重任,也是大将军一力促成,只希望老将军莫要辜负了大将军的信任。”

    黑云龙老脸一红,接着又一脸肃然的说道:“方提督教训的是,黑云龙世受皇恩,今又得大将军信重,此生唯有鞠躬尽瘁,誓死效命,方才能够报答大将军大恩大德。”

    原来这位白脸太监正是方正化,新任御马监总管大太监、兼西厂提督。

    作为一个忠义之辈,同时又是跟皇帝栓在一根绳子的蚂蚱,他对绝大多数人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不过黑云龙的态度非常端正,方正化对他还算满意。

    “好,黑总兵不愧为大明朝的栋梁,他日功成,相信大将军一定不吝封赏。”

    “多谢方提督吉言。”

    黑云龙年近六旬,加官进爵固然开心,洗涮污点才是他最大的执念。除了舍命一搏,别无他想。

    黑、方二人谈得火热,众随从却是一头雾水,这大将军到底是何许人物?

    不到一盏茶的光阴,东方隐约出现一队人马。

    “方提督,大将军已至,我等前去迎接。”

    说完,不等他人反应,便抽马飞奔。

    再说,朱思明一直轻夹马肚,小跑前行。

    忽然,远处一队骑士映入眼帘,心知,这是黑云龙等人,于是轻拉马缰,止住队伍。

    不时,黑云龙已到跟前。

    好一个老当益壮的悍将,只见其轻轻一跃,翻身下马,扑通一声,单膝跪地。

    “黑云龙拜见神武大将军,此生还能再见大将军,黑云龙死而无憾。”

    言语之间,居然有几分呜咽之音。

    “黑将军快快请起。”

    朱思明也是心有所感,连忙翻身下马,一把将黑云龙扶起,还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

    “黑将军乃是国之栋梁,劳苦功高,能够再次与将军并肩作战,对本将来说,也是万千之喜。”

    听到这话,黑云龙顿时泪如泉涌,很难想象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汉哭的像个孩子。

    朱思明能够理解黑云龙的心情,也相信此刻开始,黑云龙以及黑家子弟将会是自己的死忠。

    “大将军如此厚爱,黑云龙非万死无以相报。”

    黑云龙胡乱抹了抹眼泪,言语之中透着无边坚定。

    “好,好,好,他日凌烟阁之上必有将军一席之地。”

    时至今日,大明朝将领死的死,叛的叛,已经没几个顶用的。

    总算有了一个拿得出手的将领,虽然算不上顶级,但是至少二流以上,征战多年,经验绝对丰富。

    “见过神武大将军。”

    此时,方正化等人方才上前见礼。

    “诸位免礼。”

    朱思明打量着这些人,不由自主的眼前一亮,指着前面三个英武挺拔的年轻人,说道:“黑将军,这三位莫非就是令郎。”

    此时,黑云龙已经稍稍缓过神,略微骄傲的回道:“回大将军,这三个的确是犬子,长子明道,六子明孝,七子明廉。”

    黑云龙有七子,道德仁义忠孝廉,朱思明对老大黑明道有些印象。

    当初,黑云龙被俘,曾有人让黑明道找一无名死尸冒充黑云龙,但是黑明道断然拒绝。

    表示不能认他人为父,不能欺骗朝廷。

    之后黑云龙归朝,黑明道也是出了大力。

    “你们三个不孝子,还不拜见神武大将军。”

    “拜见神武大将军。”

    三人连忙双膝跪地,大礼拜见。

    “好,好,好,果然是将门虎子。”

    朱思明连说三个好字。

    “多谢大将军夸赞。”

    黑云龙见儿子受到朱思明夸赞,也是十分自豪。

    “黑将军,你这三个儿子本将十分喜欢,只不过你年纪也不小了,明道就留在你跟前听用,暂时先做个副千户,他日立下功劳再做嘉奖。”

    “还不多谢大将军。”

    “末将领命。”

    年近三十的黑明道回答的非常沉稳。

    “至于,明孝和明廉,你二人先到本将麾下做个亲兵。”

    黑云龙大喜,对着两小儿子瞪眼道:“你们两个给老子记住,从今往后,你们的命就是大将军的,若有半点违逆,老子亲手劈了你们。”

    简单粗暴,不愧是古代将门,不过我喜欢。

    这一番交流,黑云龙算是彻底归心。

    “黑将军,本将交代的事,是否准备妥当?”

    朱思明神色十分严肃,此事关系重大,可以说是他绝地翻盘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大将军放心,末将早已准备妥当,只等您一声令下。”

    “那就开始。”

    朱思明双眼之中暴射出一抹血色杀机。

第二章 举头三尺有神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即日起,陕西一切军政由五省总督、神武大将军朱思明全权节制,陕西巡抚孙传庭紧守潼关和蓝田关,若无神武大将军府将令不得出关半步。

    钦此。”

    做梦了,出现幻觉了。

    要不是眼前累得快虚脱的传旨太监,孙传庭肯定要给自己一个耳光。

    两个时辰后。

    孙传庭丢下碗筷,拉着有些蔫的太监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即日起陕西一切军政由五省总督、神武大将军朱思明全权节制,陕西巡抚孙传庭紧守潼关和蓝田关,若无神武大将军府将令不得出关半步。

    钦此。”

    又是两个时辰,夜幕降临。

    孙传庭再次丢下碗筷,拉着两个半死不活的太监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即日起陕西一切军政由五省总督、神武大将军朱思明全权节制,陕西巡抚孙传庭紧守潼关和蓝田关,若无神武大将军府将令不得出关半步。

    钦此。”

    崇祯皇帝疯了。

    要不要放他个五万响的鞭炮庆祝一下。

    看着身边三个半死不活的传旨太监,孙传庭心中五味杂陈,真想大哭一场。

    你们知道我这俩年是怎么过的吗?

    去年,无人可用的崇祯皇帝将孙传庭从牢里捞了出来,崇祯这么会玩,你祖宗知道吗?

    牢里捞人这业务真是老熟练了,侯询和汪乔年两位老哥们,兄弟我也出来了。

    之后一脚踢到陕西,三边总督的大印砸在头。

    看见独眼龙了没。

    干他。

    要钱?

    真有那玩意儿,老子要你干啥。

    孙传庭屁颠屁颠的来到陕西,一顿骚操作,河南大败。

    如果没有变数,今年还会历史重演,直接把大明朝给演没了。

    这些天,孙传庭一边应付朝廷的催促,一边加紧招兵买马,顺便跟那些士绅玩命。

    总之,啥都压上。

    是生是死,就赌这一战。

    即便胜算不超过三成,又能如何,无可奈何。

    开办开赌,他说了不算。

    大不了以身许国。

    不甘呐!不甘!

    孙传庭将三份金黄的圣旨放在香案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砰。”

    房门关上。

    啥也别想,咱先睡个回笼觉,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

    神武大将军朱思明是谁?

    。。。。。。

    张家口位于宣府镇西北,属于长城的一个重要关口,历史上的走西口,东路就要经过此处。

    秦汉以来,这里一直是中原文明与草原文明交战的前沿阵地,那时叫做上谷郡。

    自古以来,草原民族能抢绝不逼逼,抢不了那就跪舔求交易,因此张家口又是一个内外互市的聚集地。

    明清以来也是晋商在北方最重要的据点。

    恒泰昌。

    晋商范家的商号,范家家主范永斗乃是晋商之首。

    “三爷,二爷去关外也有十来天了吧?”

    “怎么,梁老哥这是急了?”

    “嘿嘿,能不急吗?这次鞑清可是打到了山东,缴获无数,俺不是想早点落袋为安吗?俺就不信你们不想?”

    “哈哈,梁老哥说的是。”

    “俺倒是不急,反正是俺的跑也跑不了。”

    “哥几个,你们说这大明朝也太废物了吧,被我鞑清轻轻松松就揍的满地找牙。”

    “废物点不好吗,要不然咱们到哪儿去挣白花花的银子。”

    “黄老哥所言有理,不过听说南边李闯闹得厉害,生意都没办法做了。”

    “再厉害也厉害不过鞑清的铁骑。”

    。。。。。。

    各位看官你们听听,这特么有几句人话。

    恒泰昌客厅里就坐着这么一帮看着像人的玩意儿。

    晋商八大家。

    除了为首的范永斗,其余七个全部到齐,而范家的代表则是范永斗的三弟范永亮。

    至于那二爷,这是范永斗的二弟范永年。

    鞑清这回又狠狠的宰了大明一刀,虽然吃的满嘴流油,但硬邦邦的金银终究难以下咽。

    晋商八大家不愧为鞑清的汉奸好基友,大批物资早就准备齐全,粮草、铁料、火药等等不一而足。

    范永年便是联络人。

    眼看成千上万的金银就要到手,这些玩意儿留着哈喇子,聊的热火朝天。

    却不知举头三尺有神明。

    “三爷,不好了,外边来了好多官兵。”

    客厅外,一个范家管事仓皇失措地跑了进来。

    三爷范永亮皱了皱眉头,喝道:“大惊小怪,这点小事你自己打发了就是。”

    其他人似乎也见怪不怪。

    那些军头以及朝廷大佬早就喂得服服帖帖,说句难听的话就跟家狗一样,谁敢找他们麻烦。

    闹呢。

    平时也就底下几个土鳖楞头青来打打秋风,随便丢几两银子,就当打发要饭的了事。

    “三爷,这回来的人好像不一样。”

    管事揉了揉肥腻的老脸,其实百试不爽的招数失灵,换来的是五指山。

    “废物。。。。。。”

    没等范永亮说完,那管事忽然向前扑倒,滴溜溜滚到茶几下。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笔直的大脚板。

    范永亮吓了一跳,一个激灵打翻了手边的茶碗,随机一拍桌子,喝道:“哪儿来的混账,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在这里撒野。”

    大脚板放下,来人长身而立,长刀驻立身前,虎狼似的目光扫视众人。

    “晋商八大家,都在呢,正好省得老子多跑几趟。”

    来人的目光让范永亮有些毛骨悚然,随即恼羞成怒道:“你是哪儿来的兵,你们守备张宝难道没有告诉你们这里是什么地方?”

    张宝正是张家口堡守备。

    来人不屑道:“你就是范三爷,果然好大的威风,可惜让范三爷失望了,张宝还管不到老子头上。”

    这时范永亮旁边站出一人,傲慢的说道:“小子,不管你是什么来路,黄某告诉你,咱们在座的这些人,不是你一个小小的丘八能够得罪的。

    若是识相,就认个乖服个软,下去领点银子赶紧滚蛋。”

    说话之人正是晋商八大家之一的黄云发。

    瞧瞧,瞧瞧。

    晋商这是膨胀到何等地步,难怪有人说明末有资本主义萌芽的迹象。

    只可惜。

    “砰。”

    长长的刀鞘跟黄云发的腮帮亲密接触,半边的黄牙喷了一地。

    “nnd,废话真多。”

    来人拿袖子一脸嫌弃的擦了擦刀鞘,冷冷说道:“我家大将军在守备府设宴,专门招待你们晋商八大家,各位跟张某走一趟吧。”

    说完摆摆手,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兵涌入,押着八人就走,那些家丁奴仆根本不敢阻拦。

    范永亮的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离去不久,早有准备的大军迅速攻破恒泰昌等八家据点。

    一干管事奴仆全部捆绑擒拿,上下几百人一个鸟都没能飞出去。

    半个时辰之后,数千人马从张家口北门离去。

第二章 晋商八大家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即日起,陕西一切军政由五省总督、神武大将军朱思明全权节制,陕西巡抚孙传庭紧守潼关和蓝田关,若无神武大将军府将令不得出关半步。

    钦此。”

    做梦了,出现幻觉了。

    要不是眼前累得快虚脱的传旨太监,孙传庭肯定要给自己一个耳光。

    两个时辰后。

    孙传庭丢下碗筷,拉着有些蔫的太监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即日起陕西一切军政由五省总督、神武大将军朱思明全权节制,陕西巡抚孙传庭紧守潼关和蓝田关,若无神武大将军府将令不得出关半步。

    钦此。”

    又是两个时辰,夜幕降临。

    孙传庭再次丢下碗筷,拉着两个半死不活的太监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即日起陕西一切军政由五省总督、神武大将军朱思明全权节制,陕西巡抚孙传庭紧守潼关和蓝田关,若无神武大将军府将令不得出关半步。

    钦此。”

    崇祯皇帝疯了。

    要不要放他个五万响的鞭炮庆祝一下。

    看着身边三个半死不活的传旨太监,孙传庭心中五味杂陈,真想大哭一场。

    你们知道我这俩年是怎么过的吗?

    去年,无人可用的崇祯皇帝将孙传庭从牢里捞了出来,崇祯这么会玩,你祖宗知道吗?

    牢里捞人这业务真是老熟练了,侯询和汪乔年两位老哥们,兄弟我也出来了。

    之后一脚踢到陕西,三边总督的大印砸在头。

    看见独眼龙了没。

    干他。

    要钱?

    真有那玩意儿,老子要你干啥。

    孙传庭屁颠屁颠的来到陕西,一顿骚操作,河南大败。

    如果没有变数,今年还会历史重演,直接把大明朝给演没了。

    这些天,孙传庭一边应付朝廷的催促,一边加紧招兵买马,顺便跟那些士绅玩命。

    总之,啥都压上。

    是生是死,就赌这一战。

    即便胜算不超过三成,又能如何,无可奈何。

    开办开赌,他说了不算。

    大不了以身许国。

    不甘呐!不甘!

    孙传庭将三份金黄的圣旨放在香案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砰。”

    房门关上。

    啥也别想,咱先睡个回笼觉,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

    神武大将军朱思明是谁?

    。。。。。。

    张家口位于宣府镇西北,属于长城的一个重要关口,历史上的走西口,东路就要经过此处。

    秦汉以来,这里一直是中原文明与草原文明交战的前沿阵地,那时叫做上谷郡。

    自古以来,草原民族能抢绝不逼逼,抢不了那就跪舔求交易,因此张家口又是一个内外互市的聚集地。

    明清以来也是晋商在北方最重要的据点。

    恒泰昌。

    晋商范家的商号,范家家主范永斗乃是晋商之首。

    “三爷,二爷去关外也有十来天了吧?”

    “怎么,梁老哥这是急了?”

    “嘿嘿,能不急吗?这次鞑清可是打到了山东,缴获无数,俺不是想早点落袋为安吗?俺就不信你们不想?”

    “哈哈,梁老哥说的是。”

    “俺倒是不急,反正是俺的跑也跑不了。”

    “哥几个,你们说这大明朝也太废物了吧,被我鞑清轻轻松松就揍的满地找牙。”

    “废物点不好吗,要不然咱们到哪儿去挣白花花的银子。”

    “黄老哥所言有理,不过听说南边李闯闹得厉害,生意都没办法做了。”

    “再厉害也厉害不过鞑清的铁骑。”

    。。。。。。

    各位看官你们听听,这特么有几句人话。

    恒泰昌客厅里就坐着这么一帮看着像人的玩意儿。

    晋商八大家。

    除了为首的范永斗,其余七个全部到齐,而范家的代表则是范永斗的三弟范永亮。

    至于那二爷,这是范永斗的二弟范永年。

    鞑清这回又狠狠的宰了大明一刀,虽然吃的满嘴流油,但硬邦邦的金银终究难以下咽。

    晋商八大家不愧为鞑清的汉奸好基友,大批物资早就准备齐全,粮草、铁料、火药等等不一而足。

    范永年便是联络人。

    眼看成千上万的金银就要到手,这些玩意儿留着哈喇子,聊的热火朝天。

    却不知举头三尺有神明。

    “三爷,不好了,外边来了好多官兵。”

    客厅外,一个范家管事仓皇失措地跑了进来。

    三爷范永亮皱了皱眉头,喝道:“大惊小怪,这点小事你自己打发了就是。”

    其他人似乎也见怪不怪。

    那些军头以及朝廷大佬早就喂得服服帖帖,说句难听的话就跟家狗一样,谁敢找他们麻烦。

    闹呢。

    平时也就底下几个土鳖楞头青来打打秋风,随便丢几两银子,就当打发要饭的了事。

    “三爷,这回来的人好像不一样。”

    管事揉了揉肥腻的老脸,其实百试不爽的招数失灵,换来的是五指山。

    “废物。。。。。。”

    没等范永亮说完,那管事忽然向前扑倒,滴溜溜滚到茶几下。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笔直的大脚板。

    范永亮吓了一跳,一个激灵打翻了手边的茶碗,随机一拍桌子,喝道:“哪儿来的混账,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在这里撒野。”

    大脚板放下,来人长身而立,长刀驻立身前,虎狼似的目光扫视众人。

    “晋商八大家,都在呢,正好省得老子多跑几趟。”

    来人的目光让范永亮有些毛骨悚然,随即恼羞成怒道:“你是哪儿来的兵,你们守备张宝难道没有告诉你们这里是什么地方?”

    张宝正是张家口堡守备。

    来人不屑道:“你就是范三爷,果然好大的威风,可惜让范三爷失望了,张宝还管不到老子头上。”

    这时范永亮旁边站出一人,傲慢的说道:“小子,不管你是什么来路,黄某告诉你,咱们在座的这些人,不是你一个小小的丘八能够得罪的。

    若是识相,就认个乖服个软,下去领点银子赶紧滚蛋。”

    说话之人正是晋商八大家之一的黄云发。

    瞧瞧,瞧瞧。

    晋商这是膨胀到何等地步,难怪有人说明末有资本主义萌芽的迹象。

    只可惜。

    “砰。”

    长长的刀鞘跟黄云发的腮帮亲密接触,半边的黄牙喷了一地。

    “nnd,废话真多。”

    来人拿袖子一脸嫌弃的擦了擦刀鞘,冷冷说道:“我家大将军在守备府设宴,专门招待你们晋商八大家,各位跟张某走一趟吧。”

    说完摆摆手,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兵涌入,押着八人就走,那些家丁奴仆根本不敢阻拦。

    范永亮的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离去不久,早有准备的大军迅速攻破恒泰昌等八家据点。

    一干管事奴仆全部捆绑擒拿,上下几百人一个鸟都没能飞出去。

    半个时辰之后,数千人马从张家口北门离去。

第三章 人中黄

    却说,范永亮等人被押解前行。

    初时确实有些惊惶,不过慢慢的也就平静了下来,他们这些人终究是见过世面。

    什么不知所谓的大将军?

    左右还不是要银子,他们八大家别的东西或许没有,就是银子多。

    不怕你要,就怕你不要。

    走到守备府时,除了黄云发有些凄惨,其余几人差不多恢复了人五人六的模样。

    一行人畅通无阻的进了守备府大堂。

    只见堂上坐着一人,约莫二三十岁,头戴玉冠,身着蟒袍,面如冠玉,目似流星,仪表堂堂,贵气冲天,以下省略一万字。

    此人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神武大将军朱思明。

    “启禀大将军,晋商八大家带到。”

    “效率不错,懋赏辛苦了。”朱思明满意的夸赞了一句。

    呵,晋商八大家。

    谁能想到,就是眼前这八个长得像人一样的玩意儿,导致华夏民族沉沦数百年。

    诚然即便没有他们,大明朝可能依旧会倒下。

    可若是没有他们给鞑清提供物资和情报,鞑清入主华夏的机会至少降低三成。

    不过,咱是文明人,对于肥猪。。。不对,应该是财主朋友。

    必须热情,必须十分的热情。

    “诸位高贤能够赏光,本将军实在是荣幸之至,坐,请坐,请上座。”

    朱思明不由自主的搓着手,脸上笑得跟花一样。

    或许是朱思明太过热情,范友亮似乎找回了往日的自信。

    “这位将军的请客之道还真是别出心裁,昔日陈阁老宴请家兄,那场面也是望尘莫及,他日若是有暇,家兄一定会跟陈阁老好好说道说道。”

    “陈阁老?不知是哪位陈阁老?”

    朱思明微微一怔。

    这在范永亮看来,就是震惊,就是恐惧。

    于是傲气十足的说道:“哼,当然是陈演陈阁老。”

    “原来是这位陈阁老,哎呀,真是失敬失敬。”

    朱思明的脸色越发热情洋溢。

    “孬。。。嘶。。。孬子。。。告。。。告诉你,嗷。。。嗷不给孬子一个交代,这。。。嘶。。。这事没完。”

    黄云发脸肿的跟个瓢似的,磕磕巴巴的发出威胁。

    “对不住,对不住,下面的人不懂规矩,交代,必须要狠狠的交代。”

    朱思明满口答应。

    范永亮端坐太师椅,整了整衣襟,神态倨傲的问道:“不知道这位将军高姓大名?官居何职?”

    这是盘道,不弄清朱思明的来路,他又如何报复。

    “咳。”

    朱思明轻咳一声,收起热情,一本正经的坐好。

    工具人方以智站了出来,临时客串将军府秘书。

    “我家大将军姓朱讳思明,官拜神武大将军,开府建衙,总督五省军政,督九边事。”

    “额。。。。。。”

    范永亮一口气差点没上的来,身体不由自主的垮了下来,双腿打起了摆子。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原以为朱思明估计就是副将或者守备,顶到天就是总兵官。

    反正咱范家吃得住。

    没想到小花猫突然变成了大老虎,过山车了解一下。

    范永亮是傲慢,是看不起大明,但不是没有脑子。

    这些王八蛋或许唯利是图,或许贪得无厌,但是华夏数千年的官本位制,已经将敬畏刻到他们的骨子里。

    对上位者的敬畏。

    或许会有意回避,但不会忘记。

    大明朝的确奄奄一息,甚至在历史上不到一年就嗝屁,但他们不知道。

    神武大将军或许是虚名可以忽略不计,但五省军政总督绝对是顶级猎食者。

    说是诸侯都不为过。

    大明朝廷疯了。

    晋商八大家全都寒蝉若禁,黄云发脸上的伤似乎也不疼了。

    范永亮定了定神,站起身讪笑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将军恕罪。”

    其他几人也连忙跟着站起赔罪。

    “言重,言重了,虚名,虚名而已,坐坐坐,别拘谨就当自己家一样。”

    朱思明似乎依旧热情。

    “大将军太谦虚了,真是虚怀若谷,令人钦佩。”

    范永亮不愧是商场上跌爬滚打半辈子的老狐狸,脑子里打了几个圈便有了主意,陪笑道:“大将军为国操劳,我等小小商贾自当聊表寸心。”

    “好,范三爷果然是忠义之士,你这个朋友本将军交定了。”

    朱思明似乎十分满意范永亮的态度。

    范永亮心中微微安定,接着恭敬道:“白银十万两,粮一万石,三日之内送到府上。”

    不得不说这些王八蛋还真是豪横,前些日子朱思明大动干戈,也不够搞了四五十万两。

    不过就这,哼哼。

    朱思明老神在在的数着手指,方以智、张懋赏等人也是一声不吭。

    范永亮心中有些打鼓,咽了咽口水说道:“大将军恕罪,小人刚刚说错了,是白银二十万两,粮三万石。”

    方以智翻了个白眼,不屑一顾的说道:“切,范三爷莫非以为咱们大将军缺你这三瓜两枣,还是以为咱们大将军是叫花子。”

    范永亮背上顿时冷汗直冒,连忙说道:“这位将军误会了,误会了,小老儿又岂敢对大将军不敬。”

    今天这关恐怕不好过了。

    为今之计,先过了眼前,至于事后是否兑现,那就要看这位朱大将军牙口够不够硬。

    随即咬咬牙,说道:“大将军请说个数,我八大家定然尽力而为。”

    方以智淡淡地说道:“白银一亿两,粮草一千万石。”

    “什么?”

    范永亮等人顿时哗然,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

    “大将军,这根本不可能,我八大家就算倾家荡产,也拿不出来这么多银子。”

    “怎么会拿不出来呢?这些年你们八大家勾结后金鞑子,大发战争财,赚得盆满钵溢,这区区几两银子,还不是轻而易举。”

    到了这会,范永亮算是看出来了,这位朱大将军根本就是要吞了八大家,从头到尾就是戏弄他们。。

    今天这事儿怕是难以善了,于是心一横,色厉内荏的说道:“大将军如此掠夺民财,难道就不怕朝廷诸公问责,难道就不怕天下悠悠众口。”

    “哈哈哈。。。。。。”

    朱思明长笑一声,从座位上站起,嗤笑道:“你们八大家汉奸都做得,老子还怕什么悠悠众口,至于满朝诸公,你们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戏演到这会儿,朱思明忽然有些意兴阑珊。

    不过说好了设宴款待,那就要设宴,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

    “懋赏,替本将军好好款待各位大老板,他们这些人平时吃惯了山珍海味,今天给他们换换口味。”

    “一人一桶人中黄,可以续杯。”

    “是。”张懋赏一脸兴奋的下去准备。

    不一会儿,四五桶新鲜的人中黄被抬到八人面前。

    “呕。。。。。。”

    范永亮几人还没享用,便吐得昏天黑地。

    “大将军饶命。”

    “大将军,银子好商量。”

    “大将军,给给,咱们都给。”

    “呵呵,大丈夫当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你们几个还是好好享用吧。正化,这几位可是财神爷,你替本将军好好伺候着。”

    方正化阴阴一笑道:“大将军放心,这事奴婢拿手。”

    这家伙似乎根本不在意那味,相反还有些兴奋。

    朱思明感觉好像有哪儿不对,不过实在有些受不了,连忙捂着鼻子快步走出大堂。

    “不要啊。。。。。。”

    “朱思明,你不得好死,你。。。。。”

    没等范永亮再骂,旁边的西厂番子舀起一勺子人中黄,不由分说捅进他嘴里。

    “呕。”

    。。。。。。

    大堂里,不不时传来哀嚎和呕吐声,看来这些富豪的用户体验感不行。

    “唉唉唉,方以智,你这是什么眼神。”

    “崇拜,这是崇拜的眼神,呕。。。。。。”

    “好,有前途,这样吧,本将军命你前去监督,让他们务必全部享用干净。”

    “呕呕。。。呕。。。”

第四章 杀破虏

    张家口堡西北边是一片丘陵。

    如今已经快得五月,春色已深,百草丰茂,到处是郁郁葱葱。

    在丘陵离关口大约四五里处有一山谷,山谷不大,方圆差不多四五十丈。

    时至晌午。

    远远看去,山谷里正冒出一阵的烟火之气。

    近处一看,里面上百头毛驴骡马在谷地上悠闲的吃草,还有一两百个身着短打的家丁正围着火堆吃饭。

    最中间,有十来个管是模样的,一边抽着旱烟,一边聊天打屁。

    一切看起来十分的安详与悠闲。

    山谷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包上,两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隐藏在草丛之中,正目不转睛的观察山谷。

    不时,二个人影悄悄退出。

    山谷东边三四里处,黑压压的一片人影,全场鸦雀无声,气氛十分凝重。

    “报总兵大人,山谷之中有家丁近两百人,如今正在生火做饭,并无防备。”

    黑云龙微微松了一口气,也不迟疑,立刻下令。

    “黑明道,你带一千人马,由左边包抄。张琦,你率领一千人马,由右边包抄。其余人等随本将正面进攻。

    务必全歼贼人,死活不论。若有一个漏网之鱼,全军上下一起治罪。”

    “领命。”

    黑明道、张琦二人神色郑重的领命而去。

    。。。。。。

    山谷之中。

    “老叔,您跟我说说,跑完这趟,咱能分多少银子?”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家丁舔着脸,靠着一个中年家丁身边坐下。

    中年家丁瞟了他一眼,将手中剔牙的树枝丢掉,抽出腰间的旱烟杆,在烟袋里捣鼓了几下。

    年轻家丁连忙拿出火折子,殷勤的给他点上。

    中年家丁美美的抽了一口,吐出一缕烟气,说道:“这么一趟,够你个龟儿子讨个婆姨了,嘿嘿。”

    话音刚落,只听嗖嗖几声。

    一支笔直的利箭扎在年轻家丁的脖子上。

    什么婆姨,什么银子,只有漆黑一片。

    旁边的中年家丁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的就要逃,嘴里还颤颤巍巍的喊道:“有贼。”

    哈,这就是贼喊捉贼。

    可惜还没等到他起身,又有一只利箭飞来,狠狠地扎在他的脑门上。

    不过也用不着他示警,离他最近的人也不过几丈远。

    “范管事,李掌柜,张掌柜,有敌人,有敌人。”

    别看这些人做的是杀头买卖,其实大部分人没经历过什么阵战,也难怪这些年八大家上下打点的油光水滑,一路确实是畅通无阻。

    这时,那些掌柜和管事也已经看清楚,漫山遍野都是官兵。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有官兵?”

    他们跟关外交易十来年,整个宣府的官兵早已被他们打点的妥妥当当。这条道走了不下数十次。

    别说官兵,连个山贼都没有。

    “走,赶紧走,赶紧回去禀报当家的。”

    至于抵抗,闹呢,钱是东家的,命可是自己的。

    面对成千上万的官兵,他们这些人根本兴不起丝毫抵抗的念头。

    只可惜山谷不过方圆数十丈,这会儿已经被官兵围的水泄不通。

    有人抢过一匹快马,还没有跑出几步,就被射成刺猬,也有一些人头脑挺好使,掏出随身携带的银两,贿赂士兵,期望逃过一劫。

    无奈众目睽睽之下,谁敢以身试法?不过银子还是要拿的,捅死你,也是我的。

    兵力悬殊,专业打业余,有心算无心。

    总之,前后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全部收拾的妥妥当当,一条狗都没能跑出去。

    黑明道从地上挑起一节衣襟,擦了擦刀刃上的血迹。

    一路小跑来到山谷边缘,黑云龙站在一块大石上俯视着一切。

    “禀报大人,战斗已经完毕,杀敌四十五人,俘虏管事十一人,家丁一百五十八人,无一漏网。”

    至于损失,追人磕掉牙不知道算不算工伤。

    “嗯。”

    黑云龙点了点头,脸色平淡,至于赞赏,这种小场面根本不值一提。

    一干俘虏被捆成粽子押到跟前。

    “这位将军,误会误会了,俺们是介休范家的商队,俺们是良民呐。”

    这些俘虏仿佛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期望奇迹发生。

    黑云龙置若罔闻,只是打量着山谷里那堆积如山的物资。

    “将。。。。。。”

    没等那人继续求饶,张琦便一脚将其踹倒。

    “闭嘴,谁再敢废话,老子撕了他。”

    一干俘虏顿时吓得缩成一团,全跟鹌鹑似的。

    “大地禁卫站出来,把这些东西都杀了。”

    黑云龙的语气十分冷漠,仿佛就是杀一百多只鸡。

    “什么?”

    在场大部分人都是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区别就是,俘虏是吓得,官兵是惊的。

    “将军饶命啊。”

    “俺还不要死。”

    “将军,您要多少钱俺家给。。。。。。”

    。。。。。。

    “怎么?不敢杀人?”

    黑云龙根本不理俘虏无谓的求饶,只轻蔑的看着八百大地禁卫。

    此次出战,除了张懋赏几人,几乎全都出动。

    这些人经过十来天的训练和行军,似乎也有了些军人模样,刚刚进攻的时候,有几个冲的快的,还砍了几个人头。

    似乎战场也就那样,然而黑云龙却再次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他们之中可不全是大字不识一个的老粗。

    当初,朱思明离开京城时可不是光杠司令,除了几十个锦衣卫和太监,另外还有五六十个国子监监生以及一些底层年轻官吏。

    无论什么时代,人才都是最珍贵的,朱思明对这些人十分看重,将他们全都编入了大地禁卫,目的就是培养嫡系班底。

    有人说过知识越多越反动。这句话不见得是对,但是也说明了,人一旦有了知识,想的东西就多。

    杀降卒,杀俘虏。这几个字在史书上屡见不鲜。在读书人眼里,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反面教材。

    “黑将军自古以来,杀俘不祥。请将军三思。”

    黑云龙没有说什么,只是弯腰捡起一块散落在地的铁锭。

    “这块铁锭两斤重,差不多可以锻造二十个箭头。以后金鞑子的箭术,二十枝箭少说也可以射死十来人。

    天启年间至今,这样的铁锭,流入后金手上不下十万块。”

    黑云龙的声音异常平淡,没有慷慨激昂,没有仇恨愤懑,有的只有简单的数字。

    “一块铁锭十条人命,十万块铁锭,那就是百万条人命。”

    全场鸦雀无声,有的只是越来越粗的呼吸。

    要说大明朝哪里的人最恨鞑清?

    毫无疑问,是京城周边的人,鞑清来了一次又一次,几乎所有人或近或远都有亲朋故旧死于鞑清之手。

    鞑清五次南下,老百姓都知道大明朝死伤惨重,却从来没有人统计过数字。

    百万人命,尸山血海。

    而八百大地禁卫几乎全都来自京城周边。

    此时那些俘虏真的怕了。

    “将军,小的愿招,范家范永斗是主谋,小的都受了他的蒙骗,小的愿意出首,小的愿意指证他。”

    “将军,还有王家,还有黄家,小的愿意小的愿意,您就饶了小的一条狗命吧。”

    “小的这是第一次啊,小的是无辜的。。。。。。”

    “将军,小的已经投降了,您不能杀小的。”

    忽然,人群中冲出一人。

    “刷。”

    一道雪白的匹连划过,半边人头飞出,白的红的飞溅四处。

    “投降?老子不答应,你凭什么投降,你凭什么。”

    那人又是一刀,半边身体开了膛。

    “无辜?我孙家上百口难道不无辜,多尔衮,我誓杀你,我誓杀你。”

    说完又是数刀。

    凡事只要有个领头的,一切便如决堤之水,一泻千里。

    有仇的,没仇的,仇深的,仇浅的,无所谓了。

    狼多肉少,一百多人根本不够分,有些差不多被砍成肉酱。

    “呜呜。。。。。。”

    第一个出手的那人不顾满身的血污,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之涣,别哭了,以后咱们一起杀鞑子,报仇雪恨。”一个青年上前轻抚他的背,轻声安慰道。

    原来这人名叫孙之涣,他或许名不见经传,但是他却有一个大名鼎鼎的从祖。

    大明首辅孙承宗。

    崇祯十一年,鞑清第三次入关,多尔衮打到孙承宗的老家高阳,孙承宗率子孙誓死抵抗,全家一百余人壮烈牺牲。

    当时年仅十六岁的孙之涣外出未归,得以幸免,从此比天高比海深的血仇无时无刻不在煎熬着孙之涣的心灵。

    一人哭,百人应。

    嚎哭之声震天动地,不是恐惧,而是他们心中集聚了太多怨愤。

    周围的人只是默默的看着,没有鄙视,只有同仇敌忾。

    不时,孙之涣收住眼泪,胡乱擦了擦,咬了咬牙,一道划在自己手心。

    “从今往后,俺孙之涣改名杀破虏,除非有朝一日杀死多尔衮,灭了鞑清,否则不改本姓,不归祖坟。”

    崇祯十六年,四月二十三,大明杀神杀破虏于张家口立誓,时年二十一岁。

第五章 江阴阎应元

    江阴地处江南,两汉时期称暨阳,南北朝时期改称江阴。

    时至四月下旬,江南已是春暖花开。

    田野里的麦子郁郁葱葱,饱满的麦穗预示着丰收,金黄的油菜花上,成群结队的蜜蜂和蝴蝶嬉戏劳作。

    沟壑之间长满了各种植物,隐约之间,有些衣着褴褛的农人正在挖野菜。

    城外,砂山脚下有座不大的农院,三四间茅屋,外边围着一圈篱笆。

    篱笆外边有一块菜地,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蹲在地上,正在把菜间的野草。

    院子里,两只大白鹅乱串,后边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手里还拿着竹竿。

    “踢踏踢踏。。。”

    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传来。

    中年男子站起身,神色有些疑惑,这里有些偏僻,除了一二好友,平时少有人来。

    男子远远看去,疑色更浓。

    这时,屋里走出一个清秀的少妇,显然也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云慧,带松儿回屋里去。”

    少妇没说什么,拉着依依不舍的小男孩回了屋。

    不时,一群骑士已经到了小院前。

    领头那人正是男子的好友之一,只是后面那些人却面生的很,而且服饰奇特,看起来不像一般人。

    “应元,快来,快来。”

    名叫应元的男子快步上前,道:“明遇,何事如此着急,这几位是?”

    明遇急道:“应元,这几位是朝廷天使,赶紧准备一下,接圣旨。”

    “圣旨?”

    应元有些蒙圈,难道因为自己没去广东上任,朝廷要问罪?

    “愣住干什么,快去啊。”

    明遇见应元手上脚上都是泥污,还在发愣,连忙推了推他。

    “哦,哦,马上。”

    “阎大人不必惊慌,是好事。”

    天使为首的是一个白面无须之人,虽然声音有些别扭,但一脸和气,倒也不太令人反感。

    应元心中微微安定,也认出来这是一名太监。

    不时,收拾完毕,一家人全都聚到院子。

    除了妻子云慧和儿子,还有一个老妇人。

    应元正准备扶着老妇人跪下,太监连忙阻止道:“老太太,您就不用跪了。”

    老妇人微微一笑道:“礼不可废。”终究坚持跪倒在地。

    太监也不坚持,只是急忙拿出圣旨,大声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前江阴典史阎应元,忠孝双全,智勇过人,今擢升为右副都督,天津卫副总兵,代理总兵事,。钦此。”

    右副都督?副总兵?

    阎应元原本是江阴典史,不入流没有品级,之后抵挡海寇有功,朝廷准备调他去广东韶州英德县做主簿,那也不过是九品而已。

    副总兵,代理总兵事,虽说总兵没有固定评级,但一般也是由五军都督府的二三品大员兼任。

    而且还有右副都督,虽然也是虚职,但好歹也是正三品。

    九品到三品,这是跳了几级?阎应元已经算不清了。

    阎家四口蒙圈了。

    哦,儿子没有。

    “阎大人,还不接旨。”

    太监见怪不怪,尤其是这种一步登天的人,不过他可没敢小看阎应元。

    出京城的时候,老祖宗王承恩可是说了话的,这是简在帝心的人物,让他小心伺候着。

    “臣领旨谢恩。”

    阎应元连忙接过圣旨,扶着老母起身。

    。。。。。。

    阎应元是喜从天降,远在张家口堡的朱思明心情也十分不错。

    傍晚时分,恒泰昌大堂内,朱思明高居首座。

    至于为什么朱思明在恒泰昌,这是他自己的锅,住在守备府,他感觉呼吸的空气都是黄黄的。

    这时,黑云龙正眉飞色舞的读着收获。

    “白银两万三千两,粮八万石,铁料两万斤,各类草药三千斤,火药七千余斤,各类皮货近千张。”

    对于这些收获,朱思明还算满意,也在意料之中,不过这些只是开胃菜,正餐还没到。

    “黑将军,这些收获都拨付给宣府镇,你立刻募兵两万,加紧训练。失了这批物资,后金鞑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宣府安危就交给你了。”

    黑云龙跪倒在地,说道:“末将一定不会辜负大将军厚望,誓死守住宣府。”

    朱思明将黑云龙扶起,继续道:“黑将军,两个时辰之后,本将就率队出发,不过张家口堡要关闭三天,一干人等许进不许出。”

    黑云龙一怔,道:“大将军何以如此着急?”

    朱思明道:“行百里而半五十,若是走漏风声,说不定就会前功尽弃。另外三天后将那八个王八蛋押解去介休。”

    “是。”

    。。。。。。

    申时已过。

    京城已经是华灯初上。

    这几日崇祯皇帝没有上朝,朝堂上似乎恢复了一些生气,不管有用没用,官员们的话好像多了。

    相反,作为新任内阁首辅,蒋德璟却变得沉默了不少,对于登门求见的官员,尽可能是能避则避。

    正阳门西侧有一座大院,门口挂着一块牌匾,“锦衣卫北镇抚司”。

    这会儿大院里灯火通明,院子内站满了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差不多有近两百人。

    另外,还有二三十个太监。

    这些人泾渭分明,却都看着里边的大堂。

    大堂里坐着不少人。

    上首中央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容颜虽老,身形却依旧魁梧挺拔。

    下方右首也是几个锦衣卫。

    而左手却坐着一个中年太监,身后站着几个气息彪悍的番子。

    “嗒、嗒、嗒、铛。。。。。。”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老者微闭的双眼忽然睁开,好似猛虎开闸一般,下面几人不由自主的吃了一惊。

    那太监甚至感觉下边有几分热意。

    “徐千户,戌时已到,是否可以行动了。”

    老者声音铿锵有力,十分洪亮。

    徐总管名叫徐智阶,乃是东厂掌刑千户。

    自从王德化等人倒台,王承恩提督东厂,提拔了不少有能力的人,这徐智阶便是其中之一。

    “李大人客气了,咱家只是奉厂公之命前来协助大人,至于如何行动,咱家听命就是。”

    原来这位老者正是新任锦衣卫指挥使李若琏。

    李若琏年近八十,可以说是四朝元老,历任锦衣卫高层,还做过兵部侍郎,论资历可以说少有人能及。

    徐智阶可不认为自己能跟李若琏平起平坐,要知道李若琏可不只是锦衣卫指挥使,他还是东阁大学士兼兵部侍郎。

    李若琏站起身道:“徐敬,张芝昌,听令,擒拿京城所有晋商,若有抗拒者,格杀勿论。”

    “领命。”

    下边两个锦衣卫千户快步离去。

    李若琏又道:“白凯,你持这份内阁手令,命令京师各门守将紧守门户,不得放任何人出城,违令者斩。”

    又是一个锦衣卫领命而去。

    “徐千户,有劳你带人清点封存所有晋商物资,徐记、李道成你二人带所部协助徐千户。”

    “咱家遵命。”

    一时间,京城内风起云涌。

第六章 这个老太不是人

    介休地处山西中南部,与平遥临近,又因背靠汾水,自古以来乃是晋商云集之所。

    四月二十五,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巳时时分,介休北门进来一行人。

    领头是几顶华贵的轿子,接着是几人吹着唢呐,敲着锣,再后面则是十几人抬着一个个大箱子,箱子上绑着红绸,十分喜庆。

    箱子还都是敞开着,绫罗绸缎,珠宝玉器一有尽有,看到行人直咽口水。

    路边小摊的一位客人问道:“小二,这莫非是哪家娶亲不成,真是好生富贵。”

    小二与有荣焉的说道:“客官您是外地人吧?”

    客人回道:“鄙人从京城而来。”

    小二道:“客官有所不知,今天是咱们介休第一豪商范家家主母亲的七十大寿,这些都给他们家送寿礼的。”

    “范家老太太做寿,做寿好啊。”

    客人的语气十分耐人寻味。

    。。。。。。

    范家大院是标准的晋南建筑,门楼巍峨,高墙深院,无不彰显主家的气派。

    只见今日门楼外挂满了红灯笼,屋檐挑斗上布置了锦帛红绸。

    老太太大寿,全府喜庆,大门口伺候的三五个门子也是喜气洋洋,寿宴过后,他们也少不了一顿酒肉。

    这时,门口来了一行人,领头的正是朱思明。

    此时,朱思明早就换了一身行头,玉冠锦袍,确是气度不凡,一眼看去就不是一般人。

    门口迎宾的管事不敢怠慢,连忙迎上去。

    “见过这位爷,小的给您见礼了。”

    “我们爷从从京城来给范老太太贺寿,还不赶紧叫范永斗出来迎接。”

    方正化面露不屑,语气十分傲慢。

    管事见来人口气不小,不敢怠慢,一面引着来人进去,一面指使下人进入禀报。

    此时,大院内高朋满座,酒宴正酣,数十个身着新装的侍女奴婢伺候着。

    大厅正中挂着一副一人多高的寿字,全都用指头大小的珍珠镶嵌而成,少说也有上千颗,端的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范永斗,晋商八大家之首,外人多尊称为范大先生。

    寿宴首席正喝得热闹,这位范大先生热情的陪着几位贵客饮酒说话。

    范府大管家范守礼提着衣摆,轻手轻脚,快步走到范永斗身边,小声说道:

    “老爷,外边来了几个京城的贵客,说是来给老太太贺寿。”

    范永斗脸生疑色,心中嘀咕,“京城的?何人呢?”

    桌上几人一听,纷纷赞道:“范大先生果然是交游广阔,连京城的人都不远千里前来贺寿。”

    “哪里哪里,都是朋友给面子。”范永斗也觉颜面有光,抱拳道:“范某失陪一下,恕罪恕罪。”

    “范大先生自便就是。”

    范永斗带着管家快步迎了出去,这时朱思明等人已经到了正堂。

    见这一行人气度不凡,范家的客人们也无心酒宴,做起了看客。

    范永斗却眉头微皱,心中有些惊疑不定,眼前这些人面生得很。

    然而纵横商场数十年,他的眼光绝对是一等一,绝不是下人能比,眼前这些人绝对是非富即贵。

    来者是客,范永斗还是一脸热情的迎了上去,大笑道:“贵客临门,范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朱思明也是笑道:“范老板言重了,敝人朱思明,不请自来,打扰之处还请海涵。”

    见朱思明礼数周到,范永斗忙道:“朱公子到来蓬荜生辉,何来打扰之说,请进,请进。”

    说完,就要请朱思明入席。

    “不急不急,朱某来得匆忙,未曾准备什么像样的寿礼,只能亲笔写了一副对联送给范老板,还请莫要嫌弃才是。”

    朱思明暗笑,自己是来砸场子的,入席是什么鬼。

    随即示意身边的方以智。

    方以智会意的上前,略带傲气的说道:“范老板有所不知,全京城也没几个人有资格得到我家公子的书法。”

    用对联做寿礼也不算新鲜事,但范永斗还是头一次,只不过这人口气这么大,不免有些惊疑不定。

    终究是几十年的商场老狐狸,忙道:“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方以智身后走出二人,将一个卷轴慢慢展开,几个苍劲的大字露出。

    方以智轻咳一声,念道:“这个老太不是人。”

    “切,拾人牙慧。”旁边有个看热闹的青年不屑道。

    方以智瞟了一眼,继续道:“九幽冤魂出鬼门。”

    “大胆。”

    方以智话音刚落,大管家便怒不可遏的呵斥。

    方以智不为所动,继续念道:“生个儿子是个贼,狼心狗肺做汉奸。”

    周围看热闹的客人第一句或许听得不是很清,只是隐约不是好话,这第二句可是清楚明白,纷纷大怒,指责谩骂。

    至于范永斗,自然是脸色铁青,这哪是来贺寿,这特么是来砸场子的。

    他范永斗养尊处优几十年,走到哪儿谁不尊称一句范大先生,被人指着鼻子骂娘还是头一次。

    若不是今日老母大寿,他范某人定叫他血溅五步。

    只是众多贵客在,继续纠缠,甚至血溅当场,丢脸的还是他范某人。

    而且他有些摸不准朱思明的来路。

    不过这老小子的确有些道行,勉强堆起一丝笑意,对朱思明拱了拱手。

    “朱公子,若是跟范家有何误会,不如摆下酒宴,彼此说开,也免得伤了和气。”

    朱思明不禁鼓掌而笑,“好一个范大先生,好奇度,好城府,无愧晋商八大家之首。”

    “年轻人,难得范大先生大度,本官劝你还是磕头道歉,免得难以收场。”

    说话这人有几分官气,正是首席上的贵客之一,之前听到方以智的句子,于是走了过来。

    “大胆,居然敢跟我家老爷如此说话。”

    朱思明身边一人怒喝一声,随即“淦”的一声刀鞘半出。

    这人正是锦衣卫北镇抚司李少安,也是李若琏的儿子。

    “猖狂,本将看何人敢在范府撒野。”说话这人面相粗豪,满嘴酒气,匪气十足。

    呵,又是一个出头鸟,听起来还是一个将军。

    朱思明嗤笑一声,道:“你们是那根葱?”

    不需二人说话,范永斗指着先前那人,傲然道:“这是本县父母官史大人。”

    又指着另一人,道:“这位是汾州守备胡将军。”

    “父母官,守备,好,你们真好。”

    朱思明冷笑一声,继续道:“汝等在次大摆筵席,难道就没有发现,这范家内外挤满了阴气深深的冤魂,你们的菜里、酒里全是鲜血淋漓的人肉。”

    好家伙,大白天讲鬼故事,不过还真有些人吓出一身冷汗,估计没少做恶事。

    “荒谬,”

    一直镇定自若的范大先生终于忍无可忍了。

    “朱公子,我范家向来以仁义为本,修桥补路,造福桑梓,百姓交口称颂。

    你却一而再再而三,血口喷人,莫非真以为我范永斗软弱可欺不成。”

    姓胡的守备斜眼一笑,阴恻恻的说道:“史大人,本将看这些人就是闯贼的奸细,还是抓回去好好审讯审讯。”

    “这位胡守备,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说,说错话可是会死人的。”

    方正化跟看死人一般看着胡、史二人。

    “你!”

    胡守备怒不可遏,若非手上没有刀,否则定要上前砍了这人。

    此时,范永斗却冷笑道:“既然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老夫了。”

    说话间,几十个家丁手持棍棒,已经围了上来。

    原来,刚刚说话的时候,大管家范守礼暗自去摇了人。无论如何都要收拾了朱思明等人。

    李少安等人也拔出刀剑将朱思明护在中间。

    眼见大战一触即发,忽然一个家丁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老爷,不好了。。。。。。”

第七章 举头三尺有神明

    “老爷,不好了。。。。。。”

    范永斗正准备下令将这几个不知死活的狂徒拿下。

    至于这些人是不是什么权贵,他觉得以自己的关系也不惧,更何况自己后边还有强大的鞑清。

    然而,这一声叫喊却让他心中生出一丝不详之兆。

    “老爷,外面来了许多官兵,将咱们府团团围住了。”

    “什么,官兵?”

    范永斗脸上微微一白,无论什么时候,没人不惧怕兵灾。

    随即不由自主的看向那位胡守备。

    胡守备也是眉头一皱,说道:“不可能,本州调兵本守备怎么可能不知。”

    忽然想到什么,恶狠狠地盯着朱思明。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外面的是哪儿的兵?你们可知私自调兵等同谋逆,老子要见你们带头的,老子要参他一本。”

    “胡威,听说你要参本将军一本,要不要本将军替你准备奏本呐。”

    说话间,外面走进一名身材魁梧的铁甲将军。

    “周。。。周。。。周总兵。”

    来人正是山西总兵周遇吉。

    大型翻车现场,装逼遇到顶头上司。

    倒霉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刚刚还威风八面的汾州守备顿时两股打颤,事大了。

    周遇吉没有理他,而且对着朱思明恭敬的抱拳道:“禀大将军,末将已经控制了平遥和介休,范家也已围得水泄不通。”

    扑通。

    胡守备一屁股坐地上。

    忒吓人了,周总兵收拾自己跟收拾一只鸡差不多。

    连周总兵都毕恭毕敬的人,收拾自己还不是跟撵死一只蚂蚁一样。

    范永斗也是脸色煞白,大祸临头了,却不知范家到底得罪了谁。

    唯有介休父母官史大人还算镇定,自己虽然就是一个七品芝麻官,但自己是文官,而且是正经的两榜进士,虽然垃圾了点,只是同进士出身,但那也是进士。

    打心里,史大人是瞧不上这些周遇吉这些丘八的,包括胡守备也一样。

    周遇吉要是敢动他,文官集团的唾沫星子得淹死他。

    范永斗似乎也知道眼前史大人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于是不由自主的看了过去。

    嗯,看起来史大人的职业操守挺好,收钱办事。

    史大人轻咳一声,抱拳道:“本官介休县县令史玉谦,不知这位将军高姓大名。”

    “既然史大人这么好奇,那本官就给你介绍一下。”

    朱思明后边站出一人,五十来岁,四方大脸,满脸威严,之前站在后边一直没出声。

    “你,您,您是蔡。。。蔡大人。”

    自信满满的史大人颤颤歪歪的指向那人,下身不由自主的有了一丝尿意。

    那人冷冷道:“心瞎了,眼睛还没瞎,本官正是山西巡抚蔡懋德,你堂堂一个朝廷命官居然给一个商贾贺寿,你史玉谦还真是给朝廷长脸。”

    说起来,蔡懋德也是一肚子官司,昨天晚上自己被李少安找上门,随后被带到介休。

    直道今天早晨才知道发生何事,自己堂堂一个正二品的巡抚,自始至终就是收拾残局的工具人。

    除此之外,蔡懋德也不知道朱思明的真实身份,否则还会好受些。

    蔡懋德继续道:“这位正是神武大将军,五省军政总督,姓朱讳思明。”

    “下,下官拜见大将军。”

    史大人有些腿软,根本不敢直视朱思明,恨不得把头低到膝盖。

    “大。。。大。。。大将军,小的有。。。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的一回。”

    这胡威可没史大人的文人傲气,跪的瓷实,躺的平,任打任罚。

    范永斗知道不好,这大将军明显是冲自己来的,若是不能令他满意,破家灭门就在眼前。

    扑通跪倒在地。

    “不知是大将军驾到,范永斗万死,若是范家有什么得罪之处,只要大将军满意,小人倾家倒产在所不惜。”

    老狐狸很有自觉,任凭自己有多少靠山后手,若是眼前这关都过不去,全是狗屁。

    直至这会,范永斗依旧认为或许可以破财免灾。

    朱思明上前两步,低头看着眼前这个不太起眼的老儿。

    晋商八大家之首,就是此人牵线搭桥,给鞑清输血,最终生生将大明朝耗的奄奄一息。

    “范大先生,范大老板,要不本将军给你提个醒,本将军刚刚从张家口而来。”

    “张家口?”

    范永斗心中咯噔一下,糟了,东窗事发。

    “范永斗,你通番卖国之时,不知道有没有想过抄家灭族呢?还是说贪婪真的可以让人舍生忘死。”

    大局已定,朱思明似乎十分平静,没有恨,没有怒,因为眼前这些人都将化为齑粉。

    “大将军,大将军,小人知错了,小人真的知道错了,小人愿意将全部家产捐给大将军。只要饶了小的一命,小的愿意做牛做马。”

    朱思明的声音越来越平淡,可在范永斗听来,却是杀机愈来愈浓郁。

    他真的怕了,养尊处优几十年,那还有什么胆气。

    “晚了。”

    朱思明没有理睬这个垃圾,只是冷冷的下令。

    “山西总兵周遇吉听令。”

    “末将在。”

    “范家上下一干人等尽数拿下,今日所到宾客同样羁押甄别,另外兵分八路,擒拿晋商八大家,若有抗拒者,杀无赦。”

    “末将领命。”

    周遇吉抱拳一礼,快步离去。

    堂中其他几家晋商顿时如丧考妣,哭声震天,其他无关人等也是寒蝉若禁,生怕厄运落到自己头上。

    “蔡巡抚。”

    “下官在。”

    “今日到场的朝廷官吏全部革职,永不录用,若是与范永斗等人有勾结往来,罪加一等。稳定介休、平遥、乃至山西百姓,莫要出什么乱子。”

    “是。”

    蔡懋德恭敬应是,非常爽快,丝毫没有因为朱思明名不见经传而轻视。

    呵,身边跟着西厂督公和锦衣卫北镇抚司,这什么级别,什么身份,蔡懋德不想去猜。

    跟朱思明顶牛,闹呢。

    甚至他还有些松了一口气,毕竟朱思明没有大搞株连,以晋商八大家干的事,山西官场,乃至京城官场,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其中就包括他自己。

    至于以后朱思明要不要旧事重提,他管不着,只要别连累自己就行。

    “方以智,王章。”

    “卑职在。”

    “你二人带清查组,统计抄家所得,登记造册,不得有误。”

    “卑职领命。”

    王章,崇祯七年进士,任职户部御马仓大使,从九品,得罪了人,十年如一日。

    之前被选中,也没啥怨言,立马屁颠屁颠的跟了过来。

    此人精通数术,再加上朱思明的一番调教,比后世那些小会计差不了你哪儿去,统计抄家这种小案子,小事一桩。

    有人说大明朝廷官员不行,其实全是误会,真正的人才还是挺多,关键是崇祯不会用,这才病根。

    今夜山西血色无眠。

第八章 楼倒塌

    范家前院已经火上房,后院却还是其乐融融。

    一眼望去,皆是绫罗绸缎、满头珠翠的贵妇小姐,几十人众星捧月似的围着一个富贵老妇人。

    正是范永斗的母亲范老太太。

    一帮大姑娘小媳妇说笑逗趣,哄的范老太太合不拢嘴,高乐的跟大观园的贾母没两样。

    其他甭说,就说范老太太面前那桌菜,不提那些鱼翅海参、熊掌豹尾这些名贵菜肴。

    单单是那桌子和餐具,黄花梨的桌椅、金丝楠木筷子、翡翠汤匙、紫玉碟子、白玉大碗、琉璃酒杯。。。。。。

    好家伙,这一套家伙事,没一万两银子绝对下不来。

    家业兴旺,子孙满堂,人生若此,夫复何求。

    只可惜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常八九,富贵一时易,善始善终者难。

    “老太太,老太太,不好了。”

    就在众人高乐之时,一个丫环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

    “没规矩,拉下去掌嘴。”

    范老太太身边的一个中年贵妇顿时大怒,这是范永斗的老婆李氏。

    下人不懂规矩,丢得是范家的脸面,也是她管家的失职,因此李氏向来治家严厉。

    丫环一听,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范老太太拍了拍李氏的手,和善的笑道:“今日是老身大寿,别为了点小事吓着孩子。”

    “还是老太太仁慈,合该福气那么大。”

    “是啊,是啊。”

    一众大姑娘小媳妇一顿吹捧,逗得范老太太眉开眼笑。

    既然婆婆发话,李氏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对那丫环冷冷问道:“说罢,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丫环愣了愣有些不敢开口。

    范老太太和颜悦色道:“大胆的说,说错了没人怪你。”

    “老太太,咱们家要被抄家灭族了。”丫环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话一出,全场按下暂停键。

    不过两个呼吸,一个娇俏的少妇站了起来,一脚将丫环踹了一个筋斗。

    “哪来的小贱妇,居然敢在老祖宗面前胡言乱语,你这是茅厕里点灯,找死呢。”

    少妇是范永斗独子范通的媳妇袁氏。

    丫环额角磕在凳子上,鲜血直流,眼泪也不由自主的涌了出来。

    “少夫人,是真的,奴婢没有说谎。”

    “你还敢胡言乱语。”

    袁氏更加怒不可遏,就要上去撕丫环的嘴。

    “小翠,住手,让她说清楚。”

    范老太太脸色阴沉,制止了袁氏,冷厉的问道:“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是真的,听说外面来了个大将军,还带了好多官兵,说老爷通番卖国,是汉奸,要抄家灭族,老爷他们已经被抓了起来。”

    “啊。”

    范老太太脸色煞白,一口气没上来,撅了过去。

    几个媳妇孙媳吓得手忙脚乱,又是按人中,又是拍胸脯,好容易才缓缓醒来。

    “造孽啊。”

    范老太太一声长叹,接着是老泪纵横,其他人全都六神无主。

    然而该来的还是要来。

    没等她们反应过来,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几十个官兵闯了进来。

    “把她们全都押到前院关起来。”

    一时间,哭嚎惊叫不绝于耳。

    煊赫一时的介休范家轰然倒塌。

    正应了那句话,看他起高楼,看他宴宾客,看他楼倒塌。

    。。。。。。

    介休城南有个小山包。

    崎岖的山路上走来两个人,一个五六十岁的老汉带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老汉就是个普通的庄稼汉,倒是那小姑娘是个新鲜水灵的小白菜。

    二人脚步十分急,神色惊慌,好似有狼狗在后边追。

    忽然,小姑娘脚一崴,坐倒在地。

    “爷爷,俺走不动了,呜呜。”

    说着,小姑娘眼泪都留了出来。

    “米儿,咱不能停,来爷爷背你。”老汉看了看来路,蹲下身焦急的说道。

    米儿没有要爷爷背,只是扶着爷爷的手,勉强站了起来。

    可是二人没走几步,前面一个小树林里转出两三个人。

    这几人嘴里吊着一根草,衣帽歪斜,流里流气,这种人官话叫青皮,土话叫街溜子。

    看到这几人,老汪头和米儿顿时面如死灰。

    领头那人吐出草枝,嬉笑道:“老汪头,您老带着米儿妹子要去哪儿呢?”

    老汪头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原来是陶旺兄弟,俺是带米儿去韩家沟走亲戚。”

    “哼,”

    陶旺道:“老子怎么不知道你们家在韩家沟有亲戚,莫非你们想逃跑?”

    老汪头苦着脸,道:“是老亲,是老亲,俺们没想逃跑。”

    陶旺嗤笑道:“老汪头,老子不管你是老亲,还是新亲,总之租子没还上哪儿也不能去。

    老爷可怜你,看上了米儿妹子,想带她回去吃香的喝辣的,你们可别不识好歹。”

    米儿哭泣道:“俺不要,爷爷,俺不要。”

    “陶兄弟,米儿还小,她才十三岁,梁老爷都快六十了,您发发慈悲,放过俺们吧,老汉给你磕头了。”

    老汪头也是老泪纵横,扑通给几人跪下,连连叩头。

    “陶哥,您看。”

    其中一个青皮有些良心未泯,小声道。

    “啪。”

    陶旺反手抽了他一个耳光,骂道:“你脑子进屎了,放了她们,老爷还不撕了咱们。”

    另一个青皮白眼一翻,说道“陶哥,要不把这小丫头带回去,免得再跑,反正这死老头也还不上。”

    陶旺微微凝神,说道:“好。”

    说完,二人就去抓米儿。

    “不要,不要抓我。”

    米儿死命的拉住老汪头,老汪头也死命拉住孙女。

    陶旺眼睛一蹬,恶向胆边生,抬起脚对着老汪头狠狠踹了几脚。

    一老一小体弱力小,哪是两个壮汉的对手,几下就被分开,随即拉住泣不成声的米儿扬长而去,只留下老汪头趴在地上哭喊。

    却说,陶旺三人带着米儿回到梁家园,也就是晋商八大家之一梁嘉宾的老家。

    刚到门口,就看到梁家园门口正守着一队官兵。

    陶旺这人还算有些头脑,看出有些不对,于是带着两个小弟,以及米儿就准备开溜。

    “站住,干什么的。”

    一句森寒刺骨的话语传了过来。

第九章 三大纪律 八项注意

    梁家园门口,一个身着铁甲、高大冷峻的青年官兵站起身,提着军刀走了过来。

    陶旺几人心肝一颤,暗道一声苦也。

    却只得强笑道:“小的就是看看,军爷您忙,您忙。”

    冷峻官兵瞟了他一眼,又指着不断抽泣的米儿说道:“她是怎么回事?”

    陶旺脸色有些难看,谄笑道:“自家妹子,有些不听话,小的教训了她几句,正跟小的闹脾气呢。”

    “是吧,米儿,”陶旺背着冷峻官兵,恶狠狠的瞪了米儿一眼。

    “是。。。是。。。”米儿畏惧的看着陶旺小声的抽泣着。

    “淦。”

    雪亮的长刀出鞘,架在另一个青皮脖子上。

    “大爷,饶命。”

    青皮吓得跪倒在地,随即就是一阵尿骚味传出,只见他的裤子立马湿了一大片。

    冷峻官兵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个小姑娘是他的妹子。”

    青皮毫不犹豫的回道:“不是,不是的。”

    “张三,你敢胡说,梁老爷回来饶不了你。”陶旺气急败坏的骂道。

    “刷。”

    一道白色匹练,陶旺的右手应声落地。

    “啊,”看着地上血淋淋的右手,陶旺不由自主的惨叫起来。

    其余二人全都吓得瘫倒在地,就连米儿也吓得不敢出声。

    冷峻官兵看到米儿瘦小的身子正在颤抖,眉头皱了皱,伸手将他拉到身后,米儿也不敢反抗,直愣愣的被拉了过去。

    “闭上眼睛,我不叫你睁开,千万别睁。”

    “嗯。”

    米儿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一点也不觉得害怕了,狠狠的点了下头,紧紧闭上双眼。

    冷峻官兵见米儿闭上眼睛,眼神之中少许的温情瞬间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杀机。

    陶旺几人似乎感觉到大难临头,连滚带爬就要逃离。

    只可惜阎王爷要你三更死,不能留你到五更。

    冷峻官兵快步上前,刀光连闪,三人扑倒在地,一阵抽搐之后,声息全无。

    “杀大哥,发生什么事?”

    冷峻官兵淡淡道:“杀了几个人渣。”

    随即发现那小丫头居然睁开了眼睛,清亮的大眼睛正忽闪忽闪的看着自己,不由挤出一丝微笑:“不听话。”

    米儿甜甜一笑道:“俺不怕了。”

    冷峻官兵忽然意识到什么,脸色恢复冰冷,对其他几人说道:“麻烦你们两个送她回家。”

    说完,举步就走。

    米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委屈的眼泪就要掉下来,看见身影远去,喊道:“俺叫米儿,汪米儿,你叫什么。”

    “杀破虏。”

    。。。。。

    介休城内,范家一处工场被临时改造成军事营地。

    周遇吉在太原代为招募了一千士卒,朱思明将其全部编入大地禁卫。

    目前大地禁卫满编两千人,实际有一千八百多人。

    可别小看这两千个编制,大地禁卫是大地之子自带的专属兵种,自带属性和军团天赋。

    现阶段大地之子只有一级。

    大地禁卫Lv1,自带属性:资质+2(平均成人资质为10,+2就是增加百分之二十,而且是全面提升,包括智力和体质)。

    军团天赋:1、披坚执锐:攻击力+20%,防御+20%,恢复力+20%

    2、铁血意志:永不崩溃,越战越勇。

    变态有没有。

    由此可见,大地禁卫的编制是多么珍贵,尤其是对一些特殊人员。

    目前大地禁卫包括三部分。

    一是普通士卒只有不到一千八百人。

    二是当初从京城带出来的监生和基层官吏,有三十多人被编入,作为未来的军官储备。

    三是李若琏、蒋德璟、方正化、王承恩、王章等人,这些人职责特殊,对朱思明稳定局势有大用。只是有些年龄大了或者体质弱,编入大地禁卫至少可以享受资质提升。

    “三大纪律要紧记,一切行动听指挥,百姓针线不可拿,一切缴获要归公。”

    “八项注意不可忘,说话要和气,买卖要公平,借物必须还,损物要赔偿,不打人骂人,不损坏庄稼,不调戏妇女,不虐爱俘虏。”

    夜幕降临。

    清朗整齐的声音从临时营地传出,夜色下传出很远,周围的百姓听得十分清晰。

    初时,百姓们还不十分在意,甚至觉得有些吵闹。

    只是没过多久,人们越听就越是好奇,甚至有些向往。

    临时营地住着官兵他们是知道的,对于官兵,百姓的态度是畏惧,甚至是厌恶。

    常言道匪过如梳,兵过如篦。

    这年头军纪败坏,匪和兵的区别就是非法抢劫和合法抢劫,因此百姓有时恨官兵胜过土匪。

    这些官兵驻扎有了几天,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有些百姓都能背了。

    百姓就有些好奇了,这哪是官兵啊,这分明就是圣人呐。

    古往今来,估计也就传说中的岳家军跟这差不多,其他的哪怕是那些赫赫有名的特种部队,估计也差得远。

    别说全做到,哪怕只做到一半,这样的军队也会受万民爱戴。

    就大明官兵的德行,你这是上坟烧报纸,骗鬼呢。

    然而过了几天,人们发现好像真有些不一样。

    平时也没见官兵出来霍霍百姓,偶尔有人出来采购,银钱给得很足,不收钱还跟你急,听说有人没给钱,回去被打了板子。

    偶尔还有小孩爬墙头偷看,虽然看不明白什么,但也感觉跟以前那些军爷不一样。

    临时军营的小广场上,一千新兵分成十个百人队。

    新兵白天训练,晚上一般是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还有认字和听故事。

    “大将军治军有方,卑职佩服之至。”

    小广场的高台上站着两人,一个正是朱思明,这几天他一直待着军营。

    另外一人五十来岁,头发花白,身穿铁甲,体型有些消瘦,看着像个将军,气质却又像个读书人。

    刚刚说话的也正是此人。

    “老陈,我可告诉你,拍再多马屁,本将也不会给你加俸禄。”

    朱思明没好气的斜了那人一眼。

    “大将军,您可是看错了俺老陈,俺陈奇瑜是那种拍马屁的人吗,俺向来是铁骨铮铮。”

    “噗嗤。”

    朱思明不由自主的轻笑一声,从来没想过陈奇瑜还有逗比属性。

    要知道这个人可真不是一般人。

第十章 铁骨铮铮陈奇瑜

    说起陈奇瑜,似乎没啥名气,估计一些明粉都不见得知道。

    然而,当年洪承畴、卢象升曾经都得听他指挥,李自成、张献忠被他赶得像孙子,只差一点点历史就要改写。

    崇祯七年,他受命成为明末五省总督,也是大明第一位五省总督,之后的五省总督杨嗣昌,给他提鞋还差不多。

    同样是剿匪,杨嗣昌那所谓的十面张网,完全是抱柴救火。

    看看人家陈奇瑜是怎么干得。

    凭着无与伦比的组织和策划能力,一通骚操作,什么满天飞、一条龙,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叛军全收拾了。

    就剩下李自成、张献忠等几万人,最后还糊里糊涂被逼入车厢峡,覆灭就在眼前。

    如果不出意外陈奇瑜凭此资历,就算不能成为内阁首辅,做个阁臣绰绰有余,未来对付鞑清,三军统帅必定是此人。

    只可惜李自成和张献忠有主角光环,还有看家本领‘诈降’,陈奇瑜犯了糊涂,李自成等人逃出生天。

    此后陈奇瑜也不好过,先是推卸责任,之后又被弹劾,差点被砍头,最后被流放,还好命大被赦免释放。

    但是不可否认,陈奇瑜绝对有才,有大才,他唯一的缺点就是少了几份决断。

    简单来说,陈奇瑜其实更适合做一个参谋,顶级参谋,而不是统帅。

    其实明末那些统兵的统兵文官大多是这样,美其名曰儒将,其实都是参谋干着司令的活,焉能不败。

    陈奇瑜老家在山西,这么一个顶级工具人,朱思明岂能放过。

    朱思明的真实身份陈奇瑜是知道的,不过相处了几天,陈奇瑜似乎摸到了朱思明的一些脾气,偶尔也喜欢逗趣几句,总之无伤大雅。

    “既然你说佩服之至,那好你说说,你到底看出什么门道来了。”

    朱思明饶有兴致的看着陈奇瑜,心中也有些考教之意。

    “既然大将军垂询,那卑职就献丑了。”

    陈奇瑜轻咳一声,道:“某观大将军不是在练兵,而是在练将。”

    好家伙,果然是盛名之下难有虚士。

    “练兵之法无非三等,其下练力,其中练法,其上练魂。”

    “古往今来练力、练法者居多,此类练兵,以财养之,以利诱之,以法制之,强如魏武卒、陷阵营、玄甲骑等,莫过如此,此类强兵的确强极一时,但若是失了财、利、法,便会迅速衰败。”

    陈奇瑜语速不快,声音却十分有力,眼神中智慧之光流转。

    “而练魂则不同,其关键是用意志和信念铸就军魂,一旦练成,惊天地泣鬼神,可灭之,却不可败之。

    古往今来这样的强军凤毛麟角,南北朝时期的乞活军勉强摸着边,它是以求生意念铸就军魂,然大成者却是岳王爷的岳家军。

    只可惜岳王爷只是将,铸就军魂岂是将所能为,终究不过沙上建塔而已。

    卑职观大将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与岳家军有异曲同工之妙,窃以为能真正铸造军魂者唯有大将军。

    此乃大明之幸,百姓之幸,卑职为大将军贺。”

    说完,陈奇瑜一揖到底。

    呵,瞧瞧,什么叫拍马屁的最高境界?

    真不愧是两榜进士,有理有据,谁敢说他铁骨铮铮陈奇瑜拍马屁,老子第一个不答应。

    行了,以前的事翻篇了。

    朱思明将其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行了行了,也不怕闪了老腰,到时本将军到哪再找个参谋。”

    陈奇瑜抱拳道:“卑职定为大将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

    朱思明抓住陈奇瑜的手紧紧握了一把。

    此时,陈奇瑜心中的大石才真正落地。

    虽然之前朱思明看起来平易近人,但他知道自己最多只是一个看起来不错的人才,而且是一个有污点的人才,却不是心腹。

    何为心腹?

    心腹必须知道主公想什么?得跟主公有共同语言?甚至要有共鸣?

    而拍马屁只是下下层。

    古今集大成者,莫过于和珅和宝宝。

    这几日的所见所思,让他明白现在的朱思明已经不是以前的朱思明,朱思明所思所想也猜到几份,这恰恰是自己的强项。

    心腹舍我其谁。

    二人走在校场边上,关系似乎拉近了许多,边走边聊,越聊越投缘。

    朱思明心情也开朗了不少。

    说实话,也怪朱思明上辈子不积德,好死不活的在老朱坟边上撒了泡陈年老尿。

    结果立马报应,老朱一道闪电给送回这个超蛋的时代。

    至今也有了大半个月,面对这个烂摊子,除了压抑,还是压抑,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难怪人家说孤家寡人,真没说错。

    陈奇瑜确实不错,有能力,会来事。

    当初选他也是无可奈何,现在的大明的将领死得死,叛的叛,派的上用场的将领已经寥寥无几。

    辽东将门,除了顶着天下强军的名头,其他卵用都没有,还好不到万不得已,主动投降的可能性不大,毕竟汉奸的帽子十辈子都摘不掉。

    京城将门,除了英国公还有点斤两,其他全废物点心。

    除此之外也就只剩下榆林将门,也是为大明留下最后一滴血的将门,只是可惜单单他们已经无法撑起大明的江山。

    。。。。。。

    日上三竿,今天注定是个好天气,也注定有个好心情。

    军营大帐。

    朱思明坐在中央,陈奇瑜坐在左侧。

    抄家组长王章站在下边,手里还捧着一本账册。

    “禀大将军,晋商八大家抄家已经完成,一应财货皆已登记造册,请大将军过目。”

    看着那厚厚的一本账册,朱思明有些眼晕,不由得欠了欠身子。

    “你捡重要的汇报即可。”

    “是。”

    王章也不看账册,开口道:“八家总计抄没白银八百三十五万七千八百一十三两,黄金十五万四千三百八十七两,米面八十三万四千九百石,其他杂粮八万一千七百石。

    另有古玩玉器近千件、古籍字画数千件,由于数量太杂,人手不足,未能细细分类。

    此外,八家房产二十七处,店铺五十八间等,已经封存正在清点。”

    发财了。

    崇祯朝一年的税收估计也就四五百万两,加派加饷,地皮刮净了也就上千万而已。

    这八家黄金白银加起来就不止一千万,还不算其他杂七杂八的。

    难怪有些皇帝喜欢抄家,的确来钱快。

    说实话这八家干得是杀头买卖,但是比起扬州盐商,估计还是小巫见大巫,想想就令人流口水。

    这一波奶的够狠,朱思明不免有些喜形于色。

    “好,王章干得不错。”

    王章丝毫不敢居功,道:“大将军过奖了,若非大将军指导,卑职恐怕还在忙得晕头转向。”

    朱思明点了点头,继续道:“本将吩咐的事,办的如何了?”

    “一切已经办妥,只等大将军吩咐。”

第十一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

    时值晌午,烈日当空。

    介休城西的汾河边上人满为患。

    堤岸不远处搭了一座凉棚,坐着几个官员,居中的是山西巡抚蔡懋德,旁边是山西总兵周遇吉。

    凉棚下边围着数千精锐士兵,再外围则是人山人海的介休百姓。

    最惹人注目的是上百个身着囚服的人跪着河岸边,正是晋商八大家的嫡系成员。

    数日前还锦衣玉食的人上人,如今却即将人头落地。

    “爹啊,我不要死啊。”

    “大人,饶命啊。”

    “范永斗,你个王八蛋,老娘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娘啊,儿子还没有娶亲,儿子不要死啊。”

    。。。。。。

    介休百姓看着这人,幸灾乐祸者有之,咬牙切齿者有之,却还有些居然面露悲悯之色。

    其实这很正常,很多大奸大恶之人坏事做尽,回到家乡,也喜欢修桥补路造福桑梓。

    八家正是这样,当初范永斗也是这么自辩。

    只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恶就是恶,流几滴鳄鱼眼泪就想弥补,做梦呢。

    蔡懋德站起身,环顾四周,高声道:

    “各位百姓,晋商八大家范永斗等人,大肆收集山西粮米,卖给后金鞑子,致使粮价飞涨,百姓饿死者无数,今日将范永斗等八家斩首示众,以谢天下。”

    山西缺粮多饿死是事实,八大家收粮也是事实,至于其他,没有切肤之痛全是屁话。

    果不其然,百姓的情绪沸腾起来。

    “狗贼,原来是你们害得我全家饿死。”

    “范永斗,你不得好死。”

    “梁嘉宾,老子诅咒你下十八层地狱。”

    。。。。。。

    一时间,各种恶毒的诅咒谩骂此起彼伏。

    “午时已到,行刑。”

    八家死囚顿时哭声震天。

    然而,该死的还是要死。

    刽子手轮番上场,转眼间汾河水赤。

    。。。。。。

    介休城北有个大院,十来间大屋,以前是梁家的仓库,现在被改成临时牢房。

    牢里里面关着几百个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这些都是八大家的管事、掌柜以及他们的家属。

    全场鸦雀无声,除了一些不知事的小孩,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惊惶恐惧的神情。

    今天早晨,已经有人从牢子口中探听到,八大家一百多口全被处斩。

    铡刀何时落下,谁也不知。

    “开饭了。”

    牢头带着几个小牢子进了院子,几人抬着几筐黑漆漆的杂粮馍馍,另外还有几桶没几滴油星的汤水。

    胡林续领了四个馍馍,用衣摆兜着,又用一个粗瓷碗要了碗汤,然后小心翼翼的走进大屋。

    大屋墙角一个老太太坐在一团稻草上,怀里抱着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旁边还有个三十出头的妇人。

    “娘,您吃点。”

    胡林续走到墙角,蹲下身拿起一个馍馍递给老妇人,脸上露出一丝愧疚。

    老妇人精神有些萎靡,却十分平静,也没说什么,只是接过馍馍。

    “祖母,东儿不要吃这个,东儿要吃包子。”

    小男孩委屈兮兮的埋进老妇人怀里。

    老妇人拍了拍小男孩的背,小声道:“东儿乖,今天先吃这个,过几天,祖母就给你买包子,还给你买烧鸡,好吗。”

    “母亲,孩儿不孝,累得您受苦了。”

    胡林续一脸痛苦的跪在地上,他是王登库家的一个店铺掌柜,王家做的事,他即使没有直接参与,但也是间接参与。

    “做了孽就得还,这就是命,老婆子这把年纪也活够了,你们呢,也别怨,就是东儿,他才八岁,只希望官老爷发发慈悲。”

    老妇人将馍馍撕碎,一点点塞进孙子嘴中,平静的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悲戚。

    王家做的事她虽然没有亲见,但多少也猜出一些,当初胡林续的父亲就是跟着王登库出关,最后再也没回来。

    她也曾想过劝儿子早做打算,只是他们又能怎样,以她对王登库的了解,但凡露出什么不好的举动,胡家老小根本活不到现在。

    “当当。。。。。。”

    一阵清亮的锣声传来。

    只见牢头站在院子里,手里拎着一面铜锣,身边还站着一个黑袍青年以及几个锦衣卫。

    牢头谦卑的说道:“张先生,您请。”

    那位张先生淡淡的点了点头,掏出一份名册,说道:“点到名字的人跟我走。”

    “嗡。”

    下面那些人只觉脑子嗡嗡作响,惊出一身冷汗,似乎马上就要宣判死刑。

    “吴罗俊、齐永昌。。。。。。”

    每念到一人,那一家人就如丧考妣,却又不敢大哭,只是眼泪忍不住涌出。

    即便如此,大部分人还是自觉的走出,哪怕知道可能一去不回。

    “徐琰。。。。。。李大鸿。”

    有人暗自数了一下,一共二十四人,剩下众人暗自松了一口气,毕竟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

    然而就在张先生要带着众人离去之时,有人出了幺蛾子。

    “不要,我不要死。。。。。。”

    一个白面微胖的中年人蹿了出去,带着满脸的恐惧拼命向墙角逃窜。

    “李大鸿,出来。”张先生不耐烦的喝道。

    同时,两个锦衣卫挤进人群,叉起李大鸿就要出门,不想李大鸿抱着柱子死命不撒手。

    这时一个半老徐娘跑了过来,死死的抱住李大鸿,这女人是李大鸿的老婆。

    女人怨恨的哭嚎道:“这儿这么多人,你们凭什么抓我们家大鸿,你们怎么不抓别人。”

    围观众人顿时怒目而视,却又不敢出声。

    张先生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夫妻,意味深长的说道:“既然这样,要不你们找个人代替你,只要张某满意,换换也未尝不可。”

    李大鸿夫妇一听顿时大喜,也没多想,指着人群就想找个替死鬼。

    这一下吓得众人四散远离。

    李大鸿选了一会儿,终于把目光放到了胡林续的身上。

    “胡老弟,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拉哥哥一把。”

    李大鸿和胡林续都是王家的老人,谈不上有什么大的情分,但也算有些往来。

    “你放心,兄弟你的老母我李大鸿我养了,你的妻儿我也养了。”

    这话怎么那么别扭的呢,众人心中暗自鄙视这个无耻之徒。

    李大鸿也顾不了那么多,仿佛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扑通跪在胡林续面前,匡匡几个响头。

    为了活命,也算是拼了。

    “不行,你不想死,凭什么让我家相公去。”

    没等胡林续开口,他媳妇华氏死命的挡在他身前。

    再说外边,那张先生看到李大鸿选了胡林续,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古怪之色。

    张先生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开口道:“李大鸿你选好了。”

    李大鸿忙道:“大人,选好了,就是他,就是胡林续。”

    “不是大人。。。。。。”

    胡妻还想说什么,张先生却不并不理睬。

    “既然这样就你了,再敢多言可就别怪张某不客气了。”

    随即对着锦衣卫示意了一下。

    此时,胡林续明知被坑了,也是无可奈何,撒泼打滚他还真干不出来,只能拉住妻子,免得惹怒了这些凶神恶煞的锦衣卫。

    胡林续整了整衣冠,双膝跪在母亲面前,流泪道:“母亲,孩儿不孝,先走一步,您老人家保重身体。”

    说完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又看了妻儿一眼,便依然决然的走了出去。

    身后出来胡妻撕心裂肺的痛哭,胡母也是老泪纵横。

    先前念到的二十几人里,又有一人弱弱的说道:“张大人,小人可不可以也换一个。”

    没等张先生说话,旁边一个青年锦衣卫冷冷的说道:“可以啊,不过要拿你的尸体去换,要换吗?李某可以帮你。”

    “不换了,不换了,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嘿嘿。”

    那人讪笑着躲进人群。

    张先生暗自摇了摇头,啥也没说,带着人扬长而去。

    这时,刚刚还面无人色的李大鸿似乎活了过来,脸上露出肆意的笑容。

    甚至还凑到胡家人跟前,觍着脸笑道:“胡家弟妹,你们放心,有我李大鸿在,肯定不会让你们娘两受苦。”

    胡妻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就要上前撕打,只是被胡母拉住。

    接着胡母在儿媳妇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胡妻便愣愣的看着外边。

    与此同时,墙角有个白白净净的年轻人若有所思的看着离去的众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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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史上最莽帝王介绍:
孙传庭:“陛下不要走,把奏章批了。”
“想屁吃呢,这辈子都不可能批那玩意儿。”
崇祯一手举着百斤巨斧,一手提着半人高的铁盾,撒开大脚丫子就追。
“鳖孙不要走,让老子砍了你。”
“傻子才不走,”李自成猛抽马鞭,“没用的东西,平时让你多吃点。”
“本王好歹还给你报了仇,给个面子行不,”多尔衮的马鞭挥得也不慢,“混账玩意,就知道吃。”
皇太极躺着,大玉儿,您看着办。明末之史上最莽帝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末之史上最莽帝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末之史上最莽帝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