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金色掉落
“希望这次能够出货！”
深邃黑暗的地穴中，只有零星的光线从岩石的缝隙中落下，照亮一张眉眼清秀的年轻面庞。
季小凡喃喃自语，身手敏捷地躲过前方刺来的蛛矛。
他迈开腿，转身一阵小跑，一边估算着自己和蜘蛛之间的距离，一边有意识地将落单的蜘蛛引到足够安全和空旷的地方。
等到时机成熟，他手中弧刀突然反劈，刀光闪烁，弧刀砍入蜘蛛的复眼之中，血光四溅，蜘蛛稍作挣扎了一下，最终肢体却僵硬了下来，已然是死去了。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简直就是教科书级别的猎杀。
事实上的确没错，季小凡原本就是照抄教科书上的案例。
穿越到这个全民修炼的时代已经三四年了，季小凡已经逐渐适应了这个世界的一些基本设定。
比如这个世界全民都在修炼。公园里打太极的老大爷能修炼，小巷深处卖神油的秃头大叔能修炼，就连宿管阿姨也都能修炼。
没错，就连宿管阿姨能修炼……乖乖，这可有点不得了。
季小凡曾经亲眼看到一男生把女友带进寝室。
结果宿管阿姨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气势汹汹杀到了现场。
一脚踹飞被锁上的铁门，铁屑飞溅，狂风翻涌，铐上这对正准备研究生物学课题的男女立马带走。
直到现在，季小凡还能记起那对情侣被踹开铁门时凌乱呆滞的眼神。
除了全民修炼之外，在这个世界还有另外一个极其反常的情况。
那就是存在各种各样的怪物，而且怪物被杀死后还会掉落物品，白色品质代表基本级，蓝色品质代表稀有级，绿色品质代表罕见级……
这一点，倒是与季小凡前世玩的网游颇有些类似。
这会儿，确认了被自己一刀劈中的蜘蛛已经死亡，季小凡捡起了蜘蛛爆出来的物品。
一段蛛丝。
季小凡有点傻眼。
他费尽心机把蜘蛛单个引开，没想到爆出来的物品却仅仅只是一段蛛丝。
放在市面上顶多卖出两块钱，甚至连买桶方便面的钱都不够。
“妈的，这不科学啊！”季小凡忍不住骂了句。
在蜘蛛所有的掉落物品当中，蛛丝是最不值钱，同时掉落概率也最大的。
经统计学表明，蛛丝的掉落概率大概是百分之五十。
但是季小凡这六天加起来已经干掉了将近一百只蜘蛛，然而收集到的蛛丝却足足有九十多段。
果然，在非酋面前，概率学就是个笑话！
季小凡的目标物品是蜘蛛的复眼。
他在初级学院接到的一星任务是，收集十颗蜘蛛复眼，但直到现在为止，季小凡兜里的蜘蛛复眼也才七颗。
眼看一周的任务时限就要耗尽，一旦这次任务失败，不但无法获得任务奖励，而且他在学院的学生评级还会下降，进而影响到升学考试。
跟一般的穿越者不同，季小凡的穿越很是苦逼，没有遇到老爷爷，也没有绑定系统。
而且魂穿占据的这具身体，在修炼上的天赋属实平庸，在学院里也是一个基本没什么存在感的小透明。
这点，在原身的学生评级上面就看得出来。
原身的学生评级非常稳定，跟那些起伏较大的同学相比有很大的不同，自入学以来就从来没有改过。
他的学生评级一直都是F级，学生评级中最差的级别。如果用西方中世纪的社会等级来进行类比的话，F级大概相当于农奴阶级。
最初知道自己穿越过来的处境后，季小凡当然是非常难受的。
看看别的穿越者，气运之子、大帝之资，然后再看看自己……
果然，季非酋，这个标签打在自己身上，恐怕是一辈子都摘不掉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季小凡在认识到自己的处境后，都不准备努力了，只想当一条咸鱼。
直到——
“诶，为什么我的眼前金光闪闪？”
季小凡正自怨自哀，突然看见前方金光闪烁不停。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感觉自己都快被眼前突然大放的金光闪瞎了。
片刻之后，他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面前刺眼的光芒。
当他向着身前打量，忽然发现蜘蛛死后爆出来的物品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除了那段蛛丝以外，还有一枚通体晶莹、冒着金光的蜘蛛复眼。
季小凡心情稍微好了些：“看来今天运气倒是稍微好了点，一次性爆出来两件物品。”
“之前猎杀蜘蛛的时候，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多次掉落的情况。”
“只不过，为什么掉出来的这枚蜘蛛复眼，是金色的？”
抱着心中的怀疑，季小凡捡起了冒着金光的蜘蛛复眼。
蜘蛛复眼入手，突然一段信息涌进了季小凡的脑海。
道具名称：蜘蛛复眼。
道具品质：最高品质，神话级（金色品质）。
道具效果：服用后自动获得天赋技能“博学之眼”。
“金色品质……”季小凡喃喃道，眼神呆滞，整个脑袋顿时陷入了宕机状态当中。
怪物死后的物品掉落，是有着品质划分的。
最差的品质，同时也是最常见的品质，是基本级，又称白色品质。比如他手里九十多段蛛丝，就都是白色品质的。
凌驾于基本级之上的品质，则包括稀有级（蓝色品质）、罕见级（绿色品质）、至宝级（青色品质）、史诗级（紫色品质）、传说级（橙色品质）。
但季小凡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神话级，金色品质！
“难道是因为这种品质实在是太罕见，所以连教科书中也没有记载？”
“我季非酋竟然时来运转了？！！”
季小凡没有怀疑神话级品质的真实性，毕竟这段信息是物品掉落后的查看信息，无法人为造假。
“不过，为什么蜘蛛这种低级的怪物会掉落出这么高品质的道具？”季小凡心生疑惑。
虽然理论上，哪怕是再低级的怪物，也有可能掉落出高品质的道具。
但是，在修行界，越高境界的怪物，掉落出高品质道具的概率就越大，这已经是业界公认的事实。
摇了摇头，反正一时之间也无法解释心头的疑惑，季小凡便暂时将其放下了。
他的视线落向手里这枚金光闪闪的蜘蛛复眼，喉头一阵滚动。
他知道，只要他服下这枚珠子，他的命运就会从此改变。
002 博学之眼
季小凡没有犹豫，张开嘴将金色蜘蛛复眼吞了下去。
“轰！”
随着金色蜘蛛复眼入肚，一股磅礴灵性的感觉充斥了全身，仿佛有一股金色的洪流在肆意冲刷着自己的四肢百骸。
尤其是自己的双眼，宛如火焰灼烧一般。季小凡能够感觉得到金色能量在蕴养自己的双眼。
“掌握天赋技能‘博学之眼’（唯一），能够查看怪物隐藏信息！”
突然涌现在季小凡脑海内的信息，让他微微吃了一惊。
“查看怪物隐藏信息？”他愣了愣，心头一动，便准备试验一下自己新获得的天赋技能。
小心谨慎地离开空旷处，季小凡朝着其他分布着怪物的地点走去。
没过多久，季小凡再度发现了一只蜘蛛，在地穴的深处悠悠徘徊着。
当视线落到这只蜘蛛之上，季小凡的视野中出现了变化，蜘蛛的轮廓被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深红色，并且旁边多出了一段小字。
怪物名称：地穴蜘蛛。
怪物境界：开脉境一重。
怪物介绍：地穴蜘蛛主要分布在地穴深处。作为一种习惯生活在黑暗中的怪物，对于火焰有着天然的恐惧。
怪物掉落：一段蛛丝。
……
季小凡一边浏览一边点头，不愧是神话级品质道具，提供的天赋技能竟然如此强大。
毕竟这是真实的世界，并非网络游戏，怪物被杀就会死，人类也是，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能够看到怪物信息，提前掌握怪物情报，往往就意味着生死之间的一线之差。
像地穴蜘蛛，还算是比较弱小也比较常见的怪物。
听说，在城市之外、灰土之中，还生活着许多神秘而强大、对人类而言完全未知的怪物。
那些怪物的详细情报，对于强者们来说可谓是天价难求。
而掌握了“博学之眼”这个天赋技能，季小凡可以说是自带金山银山。
要不是现在的他实力太过弱小，进入灰土简直等于送死，季小凡都想跑去侦查那些神秘怪物的情报，专门做情报商人了。
忽然之间，季小凡却是发现了一丝异常：“等等！这个天赋技能，竟然连怪物死后的物品掉落都能看见？”
季小凡注意到视野中“怪物掉落”那行小字，顿时脸上布满了震惊。
在这个世界，怪物最大的价值，无疑就是死亡之后掉落的物品。但这些物品完全是随机掉落的。
虽然人类根据统计学计算出了各种物品的掉落概率，但对于像季小凡这样的非酋来说，概率完全是个笑话。
对于大多数修炼者来说，为了获得某件特定的物品，连续几周甚至一个月跑去刷怪，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
但有了这个能力，季小凡就能专门去找那些掉落目标物品的怪物进行刷怪，回避那些不会掉落有价值物品的怪物，刷怪的效率可以说是几十几百倍的上涨！
“卧槽！”季小凡立刻就明白自己捡到宝了！
控制住自己急促的呼吸，季小凡渐渐冷静下来。
“既然掌握了如此强大的天赋技能，那么我的人生无疑是值得拼搏一番的，以后可不能继续咸鱼下去了。”
“变强，赚钱，和漂亮女孩们探讨一下生物学课题，这样的人生它不香吗？”
意识到自己未来所具有的潜能，季小凡的心态立刻就发生了改变。
他，要变强！
“首先，目前面临的最直接的一个难题，就是学校发布的一星任务……”
“我的一星任务内容是采集十颗蜘蛛复眼，现在已经采集了七颗。”
“有了博学之眼，我采集的速度无疑会大大加快！”
简单分析了一下自己目前的处境和所面临的问题，季小凡决定一次一小步，脚踏实地、稳扎稳打改变自己弱者的身份。
首先，就从完成一星任务开始！
季小凡从不远处这只蜘蛛附近离开，它死后掉落的物品仅仅只是一段蛛丝。
为了连一桶方便面都不值的蛛丝，跟这只蜘蛛死磕，毫无疑问，不值得。
季小凡立刻离开了眼前这只地穴蜘蛛，向着其他有蜘蛛的地方移动。
“发现新的目标，一只地穴蜘蛛。怪物掉落，一段蛛丝……”
“唉，还是看看下一个！”
“又一只地穴蜘蛛，怪物掉落，仍然是蛛丝。”
“我就这么非吗？遇到的怎么全是掉落蛛丝的蜘蛛？！”
一连撞见了不少蜘蛛，但没一只会掉落蜘蛛复眼，季小凡的脸上顿时写满了伤心和忧愁。
“诶，等等！这只地穴蜘蛛掉落的物品是蜘蛛复眼！我找到了！”
在连续十多次探测失败后，季小凡总算找到了一只掉落蜘蛛复眼的地穴蜘蛛。
保持着谨慎，季小凡将蜘蛛引到安全且开阔的地方，以免惊动其他蜘蛛吸引过来。
他现在也才开脉境二重，能够稳稳压制一只地穴蜘蛛，两只会让他有些手忙脚乱，三只就足够改变局势让他变成一具白骨了。
手握弧刀，小心翼翼与蜘蛛保持距离。季小凡先诱惑对方使出矛刺，自己偏移一个身位躲过去，然后再趁着对方的蛛矛打在岩壁上产生的一个类似弹刀的僵直，季小凡瞧准机会，果断出手！
“刷！”
清亮的刀光如同长夜中的一弯弦月，狠狠地劈开了蜘蛛的身体，季小凡口中嚯嚯作声，双手持刀，从劈开的伤口处大力贯了进去。
又一只地穴蜘蛛，死在了他的刀下！
解决掉了这只蜘蛛，季小凡捡起了物品掉落，心中一喜。
果然，这只地穴蜘蛛掉落的是蜘蛛复眼！
蜘蛛复眼不仅是这次任务的目标物品，而且本身的价值比蛛丝高了好几倍。
虽然蜘蛛复眼同样是基本级物品，但它具有一定的药用价值，放在市面上能卖出二十块钱一枚的价格。
二十块钱，足够季小凡去食堂吃顿好的了！
加快了脚步和猎杀的速度，季小凡快速找到了下一只掉落蜘蛛复眼的地穴蜘蛛。
“刷！”
“刷！”
随着地穴里战斗的声音接连不断，季小凡总算在夜色降临前收集齐了十颗蜘蛛复眼。
离开地穴，他浑身冒汗地站在暮色苍茫中，顿时感觉这一天过得实在是充实，而且快乐！
“这就是非咸鱼的快乐人生啊。”季小凡感慨了一句，自穿越来明白自己的处境后，他就很久没有感觉到这种充实和拼搏的乐趣了。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上学期熬夜复习准备期末考试的时候。
季小凡赶在天黑前回到了学校。
恢弘庞大的任务大厅内，季小凡登陆了学校的任务系统，并且将十颗蜘蛛复眼放入专门收纳任务物品的机器内。
“姓名，季小凡。”
“修炼境界，开脉境二重。”
“任务难度，一星级。”
“任务内容，采集十颗蜘蛛复眼。”
“任务时限，一个星期。”
“任务按时完成，奖励五个贡献点。”
听着任务系统里响起的机械音，季小凡松了口气，还好赶在最终期限前交了任务。
正当他对着电脑屏幕点击“确认”的时候，忽然有一只手在他背上拍了一下，吓了他一跳。
“凡仔，你也完成任务了？”
季小凡听到声音，回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003 大夏商行
“凡仔，你也完成任务了？”
季小凡回头，看见一个脸上带点婴儿肥的大男孩，正是前身从小长大的发小，陈平。
在学校里，两人既是同学、同桌，还是二人制学生宿舍的室友。
穿越过来三年，季小凡和这家伙也逐渐熟络，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朋友。
此时季小凡小脸煞白地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安抚了一下自己脆弱的小心脏，同时没好气道：“你这家伙，出现得这么突然，差点把我吓死。”
陈平嘿了一声：“反正咱们也不是第一次了。”
“什么叫做不是第一次了？”季小凡直瞪眼。
旁边有人听到了他俩的谈话，露出若有所思或者暧昧的神色。
两个小女生捂着嘴窃笑，空气中传来“捡肥皂”之类很有哲学气味的短语。
季小凡红了脸，觉得这事必须解释清楚，不能让人误会。
他的妖孽人生即将拉开序幕，可不能大业尚未开始，就因为社会性死亡而结束。
“凡仔，正好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收获了五个贡献点。”陈平肯定也听到了背后的指点声，不过却是显得满不在乎。
“运气真是不错，不仅不用降低学生评级，而且奖励的贡献点可以用来在大夏商行兑换东西。”
“等会咱们一起去大夏商行吧。”
这个家伙一向有点迟钝甚至傻乎乎，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他却恍若未闻。
但他的学生评级却足足比季小凡高了两个等级，为D级，在学校里勉强算得上中等水平了。
“一起去大夏商行？呃，行吧。”季小凡敷衍地应付了一句，恋恋不舍地收回了停在旁边那个妹子身上的视线。
刚才他意外地发现旁边窃笑的妹子居然颜值不低，而且红色格子裙下露出的大腿修长白皙，腿部曲线最后收敛于弧度美妙的臀部，简直令人赏心悦目。
收回视线，季小凡跟着死党陈平向着大夏商行在学校的分部走去。
一路上，陈平用异样的目光打量季小凡，一脸狐疑道：“凡仔，我发现你变了，你变得不老实了！”
“自从三年前开始，你就经常趁着周围人不注意，盯着女孩大腿看，我看你是馋人家身子。”
“哪有？你瞎说什么！”季小凡连忙否认，同时左顾右盼，看两人的对话有没有被人听去。
说起来这事有点古怪，陈平一向很迟钝，但就是在自己身上显得特别敏感，这三年来自己和前身很多微小的差异都会被对方察觉。
也许，这就是发小吧。
两人一番言语中，总算到了大夏商行。
大夏商行是大夏帝国皇室出资的商行，分部遍布各大城镇。
其中出售的不少东西，比如武技、武器、丹药等，很多都是外面买不到或是很稀罕的东西。
不过在大夏商行购买物品，用的不是金钱，而是贡献点。
贡献点是专门用来在大夏商行兑换物品的一种代币，能获得贡献点的途径很多，在学生阶段主要是做任务，偶尔考试成绩不错也会奖励。
除此之外，学生评级为C级以上的学生，即所谓的优等生，每个月都会由学校发放一定数额的贡献点，且评级越高，数额越大。
相当于某种程度上的资源倾斜了，优者更优，良性循环。
进入大夏商行，季小凡向导购员问道：“小姐姐，请问开脉境的商品区怎么走？”
正在玩手机的导购员被打断，本来有一丝不爽，但看到眉眼清秀的季小凡，顿时眼前一亮。
不得不说，在现实生活中，颜值高的人确实更容易受到优待。
“你们跟我来。”
两人跟着导购员的指引，很快来到了对应境界的商品区。
武技、武器、丹药……望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季小凡和陈平脸上浮现出了激动的神色。
他们俩都是第一次进入大夏商行，以前虽然对这里心生向往，但从来没有胆子踏入这里。
这次学院强制学生参与任务，他们俩完成任务，第一次获得了贡献点，这才心怀忐忑步入了大夏商行的大门。
导购员是个长相清丽的小姐姐，看到两人又紧张又激动的样子，知道这应该是他们俩的第一次。
“你们应该是第一次来买东西吧？武技，武器，或者丹药，你们要来点什么？”导购员笑问道。
“呃，我听说流月刀在B级以上的学生当中很流行，要不就给我来一柄流月刀吧？”
陈平望着眼前五花八门的商品，有些眼花缭乱，想了想，直接说出了自己时常听那些优等生挂在嘴边的武器。
导购员看着陈平憨憨的样子，噗嗤一声差点笑了出来，但她毕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连忙强忍住笑意道：
“流月刀确实是我们这里最畅销的武器，不过只适用于开脉境六重以上，而且需要二十个贡献点。”
“这么多？”陈平咂舌，一副肉疼的神色，旁边的季小凡也是暗暗心惊不已。
要知道，他们辛辛苦苦干了一个星期，这才勉强赚了五个贡献点！
二十个贡献点，那不是把一个月执行任务的奖励全部搭进去了？
导购员苦笑道：“流月刀对于第一次来的学生，确实有点贵了。相比之下，我们还是更推荐更入门的物品。”
“比如基本级低阶武技‘龟甲术’，以及基本级低阶武器‘斩虎刀’，都是开脉境三重以下就能使用的，并且贡献点的支出在五个以内。这些能在短时间内迅速化为即战力。”
武技、武器甚至丹药的品质等级与怪物掉落物品的品质等级是一样的，分为基本级（白色品质）、稀有级（蓝色品质）、罕见级（绿色品质）、至宝级（青色品质）、史诗级（紫色品质）、传说级（橙色品质）。
每一级别下面又可以细分为高、中、低三阶。
不过学校里的大夏商行，所出售的物品顶多到稀有级低阶，而且数量极少。
“这样啊。”陈平沉吟片刻，望着点数卡上的五点贡献点，显得很是纠结，“凡仔，你说我要买吗？”
你问我干嘛？
这时候想起我来了，打游戏和漂亮妹妹扩列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记得我？
季小凡翻了个白眼，但还是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现在的你连个最基本的保命手段都没有，龟甲术虽然消耗五个贡献点，但好歹也是一门防御武技。”
“如果在城郊遇到了高境界的怪物，你使用龟甲术，便能多撑一会，多一线生机。”
“贡献点诚可贵，但生命价更高。”
“若是在开脉境就挂了，而且贡献点和钱还没花完，那不血亏！”
陈平眼睛一亮：“有道理！说什么也要在死前把钱和贡献点花完了！”
季小凡一愣。
我靠你这家伙……搞错重点了吧！
陈平很阔气很爽朗地把点数卡递给导购：“这个龟甲术，我要了！贡献点，不是问题！”
导购员看得眼神发愣，季小凡再度捂脸，真想钻到地缝里去。
这家伙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卡里有几千万呢。
004 二星任务
陈平选择了龟甲术，并且立刻结了账。
但季小凡却没有急于购买。
在大概了解了眼前各种物品的价格后，他暗暗心想：
“五个贡献点花在这些上面，还是感觉有些不值。”
“我现在买得起的这些，只能使用到开脉境三重，然后就要换更高级的了。”
“基本级中品的武技，哪怕是最便宜的武技，也要足足十个贡献点，不是现在的我所能买得起的。”
思虑再三，季小凡觉得自己可以再等等。
等下一次执行任务，获得更多的贡献点之后，再行兑换。
他跟陈平毕竟不同。
季小凡有着“博学之眼”，只要具有威胁性的怪物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就能第一时间看到怪物的隐藏信息，作出判断，提早跑路。
所以，即便他只有开脉境二重，比陈平的修炼境界还低了一重，但遇到高境界怪物时也不是特别危险，并不十分需要保命的武技。
季小凡斟酌了一下语言，跟导购员表达了自己想多积攒一点贡献点再购买的想法，小姐姐表示了理解，笑道：“欢迎您下次再来。”
离开了大夏商行，季小凡两手空空出来，而陈平抱着花了五个贡献点换来的《龟甲术》图卷，脸色显得十分激动。
简单在食堂吃了一顿后，季小凡和陈平回到了寝室。
陈平抱着图卷上了床，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美滋滋道：“爷以后也是有武技的人了！凡仔，就问你羡不羡慕！”
季小凡心里暗骂：“美得你！”
但还是开口问了一句：“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修炼？”
他琢磨着要是陈平掌握了龟甲术，以后自己也许可以跟他组队一起去打怪。
打怪的时候，让陈平站前面挨打，自己在后面默默输出，这配合简直完美！
陈平没听出死党正暗暗算计自己，在床上躺平后掏出了手机，打了个呵欠道：“明天吧，今天太累了，修炼的事明天再说。”
季小凡点头。
确实，学校这个一星任务折磨了他们一周，这一周以来他都没怎么睡好觉，是有点累了。
季小凡正准备上床休息，突然听到对面床上传来陈平兴致勃勃的声音：
“姐妹们，带我一个！”
“搞快点，搞快点，我貂蝉贼溜！”
季小凡一愣，明白过来这小子是跟漂亮妹妹一起打游戏，旋即暗骂一句：
“草！”
睡觉是不可能睡觉了，季小凡只能默默打开了电脑。
……
季小凡在网上搜索获得贡献点的全部渠道。
毕业参加工作之后，获取贡献点的渠道相对较多。
比如有一种名为“遗迹猎人”的职业，可以通过探索古代遗迹，获取丰厚的贡献点奖励。
但是在学生时代，最主要的来源还是做任务。
初级学院里能接受的任务主要是一星级任务和二星级任务。
一星级任务很简单，大都是采集任务，按照正常的打怪、怪物死后收集物品掉落的方法，执行起来不难。
时间上也比较宽裕。比如季小凡之前执行的蜘蛛复眼采集任务，任务时限是一星期。
按照一天猎杀十只地穴蜘蛛，掉落率百分之三十来计算，一般人四天就能完成。
除非是像季小凡这样的顶级非酋，大部分人都能提前做完任务。
“一星任务没什么难度，缺点就是任务奖励实在是太低了……”
季小凡浏览了一下任务系统的一星任务列表。
大部分一星任务的奖励其实没有区别，都是五个贡献点。
这样算起来，花费两周的时间做一星任务，才能赚足贡献点，去大夏商行购买基本级中品的武技，而且还是最差的那种。
但作为学生，肯定不能让做任务耽误了修炼的时间。
修炼是基础，修炼境界提升上来了，实力增强了，才能执行更高难度等级的任务，获得更多的奖励。
“话说起来，我是不是可以尝试一下二星级任务？”
季小凡的视线在任务系统的二星任务列表掠过。
二星任务当中，奖励最低的一个，也能拿到足足十个贡献点的任务奖励。
而且二星任务由于难度增加，比一星任务危险不少，学校方面害怕迈的步子太大扯了蛋，导致学生执行任务时出现意外，所以提供了一种二人组队的方式。
这种二人组队的方式，可以是自己邀请别人进行组队，也可以是由系统随机进行匹配。
季小凡看了眼在床上打游戏、把刚买来的《龟甲术》扔到一边的陈平。
他思索再三，点击了“申请二星任务”的按钮，并在弹出来的任务方式中选择了“二人组队，随机匹配”。
不是他不信任陈平。
只不过陈平现在明显有更重要的工作，作为好心室友，他怎么忍心打扰对方？
感慨了一句自己实在是太善良了，季小凡退出任务系统后，打开了蒸汽游戏平台。
嗯，时间还早，夜很漫长。
先打把昆特牌再说。
……
第二天一早，季小凡揉着黑眼圈从床上醒来。
去食堂买了包子和豆浆后，他一边吃着早餐一边朝着任务大厅走去。
此时已经上午九点多，任务大厅里已经挤满了人。
季小凡刚刚抢到机位，登陆任务系统，就听到旁边一台机器附近有不少声音传来：
“池小鱼，咱们俩一队吧！”
“跟我一队！我刚学会了龟甲术，皮糙肉厚，有我顶在前面，小鱼儿你只要专心输出就好！”
“小鱼儿是你能叫的吗？女神，这是刚买的瓜子，你尝尝！有桂花味的，松子味的，玫瑰味的……”
季小凡皱了皱眉，向旁边望去，依稀看见一个长腿少女被一群舔狗围在中间。
季小凡其实挺反感这类人的，平时都不见得他们对自己爸妈有这么好。
现在围脖等社交平台上各种女拳重拳出击，说不定就是他们给惯的。
不过季小凡也没打算说什么，当舔狗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他一个外人能说些什么。
突然之间，被围在中央的长腿女孩发出一声无奈的长叹。
虽不见人，但仅仅只是一声轻轻的叹息，就宛如天籁，令人砰砰心跳，心神俱往。
一声叹息就宛如魔咒一般，哪怕附近跟女朋友一起来任务大厅的男生，也忍不住恍惚地向着这女孩望去。
季小凡虽然没有不中用到那份上，却也忍不住心头的惊艳之感。
这声线……不做声播可惜了啊！
而且他心头泛起一阵熟悉之感。
池小鱼，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
抱着好奇的心态，季小凡打开了学校网站，在搜索框中输入这个名字。
“嘶！”
望着弹出来的一条条跟该词条相关的搜索结果，季小凡倒吸了一口凉气。
校花！
校乐队首席钢琴师！
金秋艺术节两届主持人！
多才多艺！
而且成绩排名也很靠前……
年级排名第五！
S级学生评级！
季小凡下意识在搜索框里输入了自己的名字。
搜索结果。
空空如也……
“这也太大打击人了吧！”季小凡欲哭无泪。
005 池小鱼
季小凡平复了一下心态。
同时感慨一句，果然人与人是不能一概而论的。
有的人天赋优异，加上后天的努力，所以能成为一个优秀的人。
季小凡以前也想成为一个优秀的人。
但在连续三个月努力修炼，却没有任何进步后，他就彻底承认了自己的F级评级，放弃挣扎，从此沦为一条咸鱼。
天赋这种东西，仅仅只是说明有了付出后，就能得到相应的回报。
没有天赋的人，努力很多年，也许只能进步一点点，或者寸步难进。
就好比一米六的人永远杀不进NBA，写了十年网文的老扑街再写十年仍然是老扑街。
现实对于没有天赋的人，很残酷。
不过季小凡现在毕竟是吞服了神话级物品的男人。
在这个怪物被杀就有物品掉落的世界，有了“我能看到怪物隐藏信息”的加成，虽然季小凡不敢说自己天赋无敌，但相比以前总归命运有了很大的改变。
季小凡平复了情绪，切换到任务系统，查看组队界面。
他昨晚申请的二星级组队任务，不是唯一性质的任务，换句话说有很多人都可以申请这个任务，并且任务完成以后也不会消失。
但直到现在，季小凡的队友栏上还是空空如也。
“这是……我太菜了吗？”季小凡嘴角微微抽搐。
据说随机匹配的算法，是根据学生的评级和实力来进行匹配的。
为了确保任务能够完成，系统会尽可能将优秀的学生和比较差的学生匹配到一起。
但现在离昨晚申请任务都快十个小时了，匹配仍未成功，这只能说明……
直到目前为止，系统还没有发现有人能带得动他。
“靠！”季小凡感觉自己幼小的心灵又一次遭到了摧残。
就在他犹豫着是不是该取消随机匹配的时候，旁边机位一个清脆悦耳的少女音徐徐飘来：
“抱歉，各位，多谢你们的好意。不过这次我并没有打算跟熟人一起组队。”
“机会难得，我考虑选择随机匹配的方式，也许这样能多交些朋友。”
声音的主人，自然是校花池小鱼。
语气中显得十分无奈。
显然，对于这群死皮赖脸缠上来的舔狗，她也很困扰，不得不抛出拓展朋友圈这种敷衍的说辞。
季小凡略有些好笑，摇了摇头，收回了视线。
这瓜，看着乐呵乐呵就好，反正他只是一个局外人。
季小凡刚准备点击组队界面的“取消匹配”按钮，突然听到“叮”的一声。
任务系统的消息栏跳出一则信息：“您的随机匹配已经成功！”
“匹配对象：池小鱼！”
季小凡：“？？？”
本来抱着看戏心态的季小凡，脸色突然就精彩了起来。
……
同一时间，另一边，池小鱼的机位旁也是炸开了锅。
池小鱼毕竟是全年级唯二的S级学生之一。
按照随机匹配的算法，既不能让评级低的学生参与任务时发生危险，又不能让评级高的学生强强联合使得任务太过简单。
所以池小鱼以往系统的随机匹配时间都不会很短。
毕竟学校里的F级学生比S级还少见，系统往往只能勉强匹配个E级或者D级。
但没想到今天匹配竟然这么快，这让池小鱼本人也是不由得有些讶异。
“叮！”
“您的随机匹配已经成功！”
“匹配对象：季小凡！”
机位旁边瞬间就炸开了锅。
“季小凡是谁？”
“谁是季小凡？”
“大家好，我是渣渣辉，是兄弟就跟我一起去砍死他！”
旁边机位，季小凡手速极快地退出了任务系统，转身准备跑路。
妈蛋！
他明明只是个平平无奇的路人甲，根本不想参与到对于校花的追逐当中！
要是被那群失去理智的舔狗盯上，他不得分分钟原地爆炸？
就在季小凡准备偷偷摸摸溜走的时候，背后有个好心的同学拍了下他的肩膀：
“嘿，哥们，你校园卡掉了。”
季小凡刚想下意识道谢，突然心里“咯噔”一声，大叫一声不妙。
下一秒，那位好心替他捡起校园卡的同学，看了下他的校园卡，声音不高但也不低地念了出来：
“季小凡同学是吧？这是你的校园卡。”
围拢在池小鱼机位前的男生们一个个竖起了耳朵，在确认自己听力没有问题后，瞬间转身。
“季小凡？”
“你就是季小凡？”
“好啊，季小凡！是男人就不要拒绝，咱们决斗吧！”
季小凡：“……”
他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平静，目光平淡，身板挺直，没有逃走也仿佛不屑说些什么。
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气势。
男生们一个个都看愣了。
“这人好冷静！”
“有点厉害！”
“难道……这就是强者的气息？”
季小凡面色平淡。
伸手接过好心同学递来的校园卡，默默放入兜内。
下一秒，他转身就跑！
众男生：“？？？”
合着你这么面色平淡，只是想先拿走你的校园卡啊……
众男生立刻就悟了，反应过来。
“追！”
“砍死他！”
“掏家伙！”
“二班长，我的大马士革刀呢？！！”
……
“同学，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身高一米六、眉清目秀、长得一副渣男样的男生跑过去了？”
学校花园走廊，众男生对石凳上一个埋头看书的学生问道。
埋头看书的学生嘴角微微抽搐，随意指了一个方向。
“大恩不言谢，兄弟！”
“继续追！”
“砍死他！”
等到众男生离去，埋头看书的学生这才缓缓抬起了头。
“呼！”
这人正是季小凡。
没想到校花的舔狗们竟然如此锲而不舍，这份精神要是用在学习上多好。
不过，刚才问路的人，形容他一副渣男样是什么鬼？
虽然他季小凡长得确实是帅，但用“渣男”这种词汇形容他这种帅哥有点过分了吧？
从母胎到现在，他还没有祸害过任何一个女生呢。
就在季小凡摇头叹惋的时候，脸庞上忽然一阵冰冷刺痛，让他“噌”的一下跳了起来。
“池小鱼？！”
季小凡看到来人，惊呼出声。
面前，万恶之源，校花池小鱼，手里拿着一罐冰可乐，在他眼前晃了晃。
刚刚她就是拿着冰可乐在他脸边冰了他一下。
“诺，事情因我而起，一罐可乐聊以赔罪。”
池小鱼把冰可乐递给了他，她手里还有一罐，自顾自拉开了拉环。
季小凡有些发愣，显然是对对方的突然出现显得有些惊讶，接过冰可乐后，忍不住没头没脑来了句：
“可乐杀精的，我从来不喝……”
池小鱼瞥了他一眼，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你要那玩意有用吗？”
“F级加上全年级倒数第一，除了一张脸还算过得去，有哪个女生能瞧得上你吗？”
擦！
季小凡第一次收到女生礼物的美好心情，立刻就糟糕起来了。
这女人……字字诛心呐！
006 低阶迷惑散
季小凡一边喝着肥宅快乐水，一边打量校花同学的美貌。
不得不说，池小鱼确实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生。
柳眉芙面，双腿修长，身材曲线玲珑浮凸，该大的地方绝对不小。
而且周身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灵秀之气，一看就是修炼奇才。
“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季小凡放下冰可乐，犹豫着问了一句。
刚才池小鱼一眼就认出了他，而且还对他的资料了如指掌，这不得不让季小凡怀疑对方是不是早就注意上了自己。
“哈？你该不会以为我对你有意思，所以早就在暗中观察你吧？”池小鱼毫不留情，一语道破了季小凡的猜测。
季小凡咳嗽一声，他也不是没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但对比了双方在学校里的阶级差距，他最终理智地判断出这是人生三大错觉之一。
“其实嘛，我就是刚才在朋友圈稍微提了一嘴，问有没有人知道季小凡是谁，于是你的种种黑料就被爆了出来。”池小鱼给他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
季小凡眼皮一颤。
好家伙，在这条朋友圈下最活跃的，竟然是他班上几个男生。
“咸鱼”、“佛系”、“放弃治疗”、“一个已经躺平的人”、“完全没有存在感”、“永远的吊车尾”、“组织秋游都能被落下的透明人”……
这些，大概就是同班同学们对他的看法。
季小凡的脸色渐渐黯淡了下去。
自己咸鱼是一回事，但被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发表评论的这几位同学中，有几人跟季小凡平日里关系还算不错，至少表面上看上去还算那么回事。
没想到背后这么瞧不起他，语气之中讽刺轻蔑之意毫不掩饰。
其实，他季小凡也想努力啊。
当初他刚刚穿越到这里的时候，怎么都愿意不相信自己的F级评级，连续三个月废寝忘食、日以继日地修炼，坚信自己能够逆天改命。
但是，结果却……
寸步未进，看不到任何希望。
季小凡甚至找过班主任主动交流。
班主任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最终却是叹了一口气：“放弃吧。”
学校对于学生的最初评级是按照修炼天赋来的。
有的学生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提高自己的学生评级，毕竟努力也是一种天赋。
但F级除外。
作为最低等级，F级的评估不会轻易下达。
当初学校对季小凡作出F级的评测后，后面又连续请出多位专家，甚至连校长都亲自出动，多次确认判断无误。
F级的学生等级对应的是凡胎体质。
这种体质几乎无法凝聚天地源气进行修炼，数百年来，还从未发生过F级学生改变学生评级的特例。
“对不起啊。”池小鱼见他脸色黯淡，犹豫了一下，脸上浮现出道歉的神色。
池小鱼的这条朋友圈，某种程度上算是公开处刑了。
但起初她也没想那么多，仅仅只是好奇问了一嘴，没想到引出这些事情。
“没事，这些话又不是你说的。”季小凡笑了笑，“再说了，他们说的也是实话。我确实是一条咸鱼，也确实早就躺平了。”
——不过，那是之前。
季小凡在心中暗暗补了一句。
……
“呃，说起来，这个任务，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季小凡问道，把话题转到正事上面来。
池小鱼脸上流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稍微等下，这个任务，我还没有看具体内容。”
季小凡一愣。
这就是大佬吗？
任务内容都不看一眼就申请了，这是铁定自己能完成？
也是，像池小鱼这种S级学生，天之骄女，的确应该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
季小凡叹了口气，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吧。
池小鱼见了他脸色，大概猜出他心里想些什么，忍不住道：
“我也没你想的那么有信心。其实我本来瞧中了另一个任务，但那些人实在太讨厌了，一直围在我身边转个不停。”
“如果我选择了那个任务，估计他们也会疯狂申请，到时候说不定会匹配到他们其中某个人。”
“我可不想一直被一堆跟屁虫围着，所以我就随便在列表里点了个任务进行随机匹配，让他们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
池小鱼说完摊了摊手，一副无辜的样子。
原来女神也有烦恼……季小凡脸上流露出一丝同情，但很快就摇了摇头。
自己还同情对方……自己配吗？
另外季小凡很快就想明白了自己能和池小鱼匹配上的事。
根据坊间流传的匹配算法，两个人的匹配既在意料之外，但是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自己F级的学生评级，在所有学生当中，也就S级的尖子生能够带得动了。
就在季小凡胡思乱想的时候，池小鱼打开手机看了下任务内容。
这次的二星任务仍然是一种采集任务，猎杀水鬼采集水鬼脑。
任务说明上给出了怪物的简单信息，包括了水鬼的分布地点和猎杀建议。
“水鬼是生活在水域中的一种怪物，主要分布在城郊的江河湖海中。”
“猎杀水鬼，建议炼制低阶迷惑散。”
季小凡一边听着池小鱼念诵任务说明，一边默默记下。
低阶迷惑散是一种伪装成低阶怪物气息的丹药，能够有效降低低阶怪物的敌意，让它们误以为是同类，从而很大概率不会主动攻击服用者。
“配药的事情交给你来做行吗？”池小鱼用询问的语气说道。
“好。”季小凡没有拒绝。
当两人以随机匹配的方式组队时，实力较差的成员负责药剂等辅助工作，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不成文的规定。
毕竟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实力强大的学生在战斗时作出的贡献更多。
如果实力差点的学生不多做点脏活累活杂活，怎么好意思去跟对方平分任务奖励？
而且对于季小凡来说，炼制丹药并不是一件难事。
学院里开设了炼丹相关的必修课，季小凡以前虽然咸鱼，但该学习的课程可是一门都没落下。
而且他的炼丹课成绩还算不错。在知道自己的天赋不适合修炼后，他把时间和精力更多地投入到了别的方面。
他炼制出来的丹药，就连丹药学的老师都开口称赞不已，以至于季小凡甚至一度想要成为一名炼丹师。
“那我们今天先做准备，明天上午九点在学校门口集合，正式出发执行任务。”池小鱼说道。
007 灵药吞噬法门
和池小鱼分别以后，季小凡便来到了图书馆。
要炼制丹药，首先要拿到对应的丹药配方。
好在低阶迷惑散属于基本级下品的药散。
很多基本级的丹药配方，学校图书馆就有收藏，低阶迷惑散正是其中一类。
季小凡通过图书馆查询系统，查询了一下药方的位置：
“药方收藏在丹药学档案馆，编号5-1982，唔，还好是序列等级为5的文献……”
这个世界似乎对文献资料特别看重，所有的书籍文献都严格按照序列等级划分，收藏在不同的档案馆内。
能在外面买到的书籍很少，国家对出版刊物的要求也相当严格。
序列等级为5，意味着低阶迷惑散的配方是开放性文献，可以随意借取。
但序列等级更高的序列4文献，则不对一般师生开放，这种文献被称为“保密文献”。
至于保密等级更高的文献，季小凡连听都没听说过。
找到低阶迷惑散配方的位置后，季小凡迅速前往了丹药学档案馆。
行走在浩如烟海的档案馆中，黑色的穹顶仿佛云层一样压了下来，一排排书架鳞次栉比地排列。
季小凡按照索引编号，迅速找到了放置低阶迷惑散配方的书架。
翻开纸页泛黄、散发出古典晦涩之意的书卷，季小凡对着卷面上的一行行蝇头小字轻声默念：
“低阶迷惑散配方。”
“效果，伪装成低阶怪物的气息，能够有效降低低阶怪物的敌意，让它们误以为是同类。”
“需九幽迷魂草一两，朝露扶桑花二两三钱，巴豆一钱，清香油二钱，全蝎一钱……”
季小凡把需要用到的药材记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
“好了，记录完毕，下一步就是炼制了。”季小凡把笔记本放回怀内，松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阴风掠过，同时不远处一声轻微的窸窣之声传来。
季小凡心中一惊：“有人？”
丹药学档案馆不比寻常档案馆，平常来的人极少，毕竟丹药学在修行界也是冷门。
他之前进入档案馆的时候，除了前台值守的管理员大叔，还没有瞧见任何其他人。
也许是一周来执行任务谨慎惯了，季小凡下意识就催动了“博学之眼”，慎重地望向声源处，看看是不是有怪物存在。
但他催动之后，又不禁对自己下意识的行为产生了一丝好笑。
这可是在学校内部，哪会有什么危险，更不可能存在怪物。
可是当季小凡的视线落到声源处，视野中高亮以绯红色勾勒的轮廓，却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博学之眼”能够看到任何怪物的信息，哪怕是再擅长隐藏的怪物，在这双眼睛面前都无所遁形，以绯红色高亮的方式显示出来。
这么说……图书馆里还真有怪物？
季小凡心头惶恐至极，一想到平时完全没有防备出入的图书馆里，竟然隐藏着具备杀人实力的怪物，他就一阵头皮发麻。
但也就在这时，季小凡注意到了视野中飘出来的红色小字：
“道具名称：《灵药吞噬法门：论凡胎体质的逆天改命之法》。”
“道具等级：稀有级，蓝色品质。”
季小凡愣了一下，不是怪物，是文献？
再三确认不是自己眼花之后，季小凡的戒备总算放松了下来，但仍然抱着一丝警惕。
同时心中又抛出一个疑惑。
——可是，为什么文献的信息也会被显示在我的视野当中？
——博学之眼的能力，不是只会对怪物产生作用吗？
季小凡思来想去，没有想清楚此中的原因，只好暂且放下。
他环顾四周，发现能够以绯红色勾勒、被博学之眼显示出来的，不止这一本文献。
《五年辨草三年炼丹》。
《丹药学从入门到精通》。
《21天精通炼丹术》……
能够被博学之眼辨识出来的文献，达到二三十册之多，当然，相对于浩如烟海的档案馆藏书来说，这只是个小数目。
季小凡暂且放下心中的疑惑，将注意力集中到最开始发现的那本书卷。
《灵药吞噬法门：论凡胎体质的逆天改命之法》。
书名挺长的，其中最能引起季小凡注意的，自然是“凡胎体质”和“逆天改命”两组词。
这两组词，可以说刚好击中了季小凡的心扉。
作为全校唯一的F级，凡胎体质一直是他心中拔不出的一根刺。
即便有了“博学之眼”，仍然不能叫他在无法凝聚天地源气进行修炼这一点上释怀。
“希望这本书，不是披着羊皮卖狗肉……”
季小凡走到书架之前，翻开了一册颇有些年份的书卷，书卷的边缘处甚至有些破碎。
一般像这种书籍，哪怕其中没有记载什么高深的内容，都会被图书馆专家拿出去修复，毕竟在这个世界，每一本书籍都被视如珍宝，都是国家珍贵的财产。
但不知为什么，这本边缘已经破碎不堪的书卷，却被冷落在了一处偏僻的角落。
季小凡有一种奇特的感觉，仿佛这本书就好像一位年老色衰的皇后，因为已经得不到皇帝的宠爱，被永远地打入了冷宫。
翻开书卷，其中的内容很快就将季小凡吸引了进去。
“自原初纪元伊始，天地万物从混沌鸿蒙中诞生。”
“构成世界本源的元素，是为源气。”
“部分人类能将源气吸纳，在体内炼化为源力，引为己用，是为修行者。”
“但天地之间，更多的是凡夫俗子，无法有感于山川源气，将其炼化，此之谓凡胎体质。”
“然，凡胎体质并非不能修行！”
“所谓修行，不过是吸纳天地源气，炼化为能够使用的源力。凡胎体质虽然不能吸纳天地源气，但却能炼化源力。”
“一言以蔽之，若能直接提供高浓度的源气，哪怕是凡胎体质，也能修行！”
“天地之间，灵物甚多。诸如灵药，实乃千百年来源气之荟萃，服用之后将其炼化为源力，直接省去了吸纳源气的一步，而且进境更快。”
“本法门，便是为凡胎体质者，提供一种吞噬灵药进行修炼的独特法门……”
季小凡看得几乎呆滞。
008 任务准备
季小凡简直看呆了。
这份文不文白不白、充满了中二之气的文献，真的不是小学生写的吗？
他总算是知道，这么破旧的书，为什么会丢到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没有专家进行修复了。
满纸荒唐言！
根本没有任何操作性！
这册文献的内容，简而言之，就是让凡胎体质的人服用灵药进行修炼。
因为一般来说，修行者是凝聚天地之间的源气，炼化为体内源力。
而凡胎体质不能凝聚源气，所以直接省去这个步骤，换做服用浓缩了天地源气的灵药。
只要将灵药消化，就能获得其中的源气进行炼化。
这个想法，从理论上来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实际上，谁特么有这个财力把灵药当饭吃？
就是放在那些绝世豪门也不可能啊。
据史书上记载，几百年前起，天地之间的灵药就极为稀少了。
很多灵药，就是有钱都买不到。
珍稀的灵药，都被作为炼制高阶丹药的核心药材。
把灵药当饭吃，提取其中的源气进行炼化……这简直是暴殄天物！
季小凡心中狠狠把写这本书的人骂了一通，并毫不犹豫地把书卷放回了原处，转身就要走开。
但转身走了还没两步，他就停顿了下来。
——可是，万一呢？
——万一吞噬灵药进行修炼的法门真的可行呢？
季小凡有些犹豫。
作为F级学生，凡胎体质，按照常规办法，他在修行之路上确实是死路一条。
唯一的希望，也许就是把这条看似不可能的灵药吞噬之路，走成一条阳关大道。
作为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寒门学生，季小凡自然没有钱去采购灵药。
但他现在可是具备着“博学之眼”，能够看到怪物的隐藏信息。
借助这个能力，说不定未来就能发现大量灵药。
再说了，这个什么“灵药吞噬法门”，不过是一种修炼之法。
又不是说按照这种方法修炼之后，就完全放弃了凝聚天地源气进行修炼的方法。
多一门修炼之法，怎么说也不亏。
反正练习它，也浪费不了多长时间！
这样想着，季小凡犹豫了一下，又走回去把这本书卷捡了起来。
季小凡走到前台，对着管理员大叔扬了扬手里的书卷，道：“大叔，我要借这本书。”
管理员大叔正在手机摸鱼打斗地主，不耐烦地摆摆手说了句“等等”。
只见大叔先丢出一个王炸，紧接着又丢出一个顺子，终结了牌局，这才将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离开。
“你要借这本？”
管理员大叔看到季小凡手上的《灵药吞噬法门》，明显很是吃惊。
可见，他是知道这本书的。
季小凡点头，疑惑道：“这书有什么问题么？”
管理员大叔摇了摇头：“孩子，我话先说在前头。”
“这种吞噬灵药的法门，听着美妙。但世界上有多少人有那个财力，能够支撑这种修炼方法？”
“孩子，听叔一句劝。这里面的水太深，你把握不住。老老实实修行才是正经。”
大叔明显是过来人了，生活在全民修炼的时代，他曾经也是浩浩荡荡修行者当中的一员。
年少的时候，也为自己的天赋恼恨过，琢磨过各种取巧的路子，但最终却不得不低头接受了现实，成为了一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
有句老歌说得好，三分靠打拼，七分天注定。
这个世界上凡夫俗子那么多，逆天改命这种事，也就看看小说乐呵乐呵。
身为凡人，要看得清自己的身份，脚踏实地进行修炼。
季小凡早想到了借口，随意道：“我也就是看着好奇，拿来观摩一下。叔你放心，我不会轻易按照上面的法门修炼的。脚踏实地才是修行的根本之道，这我晓得。”
管理员大叔见他脸色真诚，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给他办了借书。
说句实话，这大叔好言提醒，也是出于善意。季小凡还是蛮感激的。
离开图书馆后，季小凡先去了趟学校药材铺，出示了自己执行的二星任务和低阶迷惑散的丹药配方。
管理药材的药师对照无误后，给他抓了药材：
“你们这个任务是二人组队，给你们称三服药的药材量。”
“其中两服，你们一人一服，还有一服是炼药失败备用的药材。”
“如果备用的药材也用完了，你们必须自己出钱购买。”
在学校执行任务的一大好处就是，任务建议中的推荐丹药，不需要自己出钱，由学校提供药材。
一般来说三副药材绝对够了。
像季小凡这种丹药课成绩比较优秀的学生，炼药成功率较高，说不定还能省下备用的药材，存到自己的腰包里。
说起来，这些药材，也能值不少钱呢。
季小凡去了学校的炼丹房，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炼成了两服低阶迷惑散。
晚上，趁着陈平外出，他自个儿一个人待在寝室内，开始琢磨从图书馆外借的《灵药吞噬法门》。
看了大半个时辰，人也渐渐困了。
季小凡打了个呵欠，睡意上涌，逐渐睡去。
……
第二天早上九点钟，季小凡按时到了学校门口。
池小鱼早在校门口等着，见到季小凡姗姗来迟，略有不满道：
“我都等了十分钟了！”
“竟然让女生等你，小心以后没女朋友！”
季小凡讪笑，以前咸鱼惯了，上课踩点已经成为一种刻在骨子里的习惯，连带着跟人约好去执行任务，也变成了精准踩点。
还好没迟到，只是让对方多等了一会，不然指不定会被怎么说教呢。
“我们走吧。”季小凡连忙转移了话题。
池小鱼哼了一声，问道：“低阶迷惑散炼制出来了吗？”
季小凡点头，把书包里两袋散发着浓郁苦涩味的药散递给她看。
池小鱼检查了一番，没想到药散的品质倒还不错。
池小鱼讶异地看了季小凡一眼，掩饰住心头的满意，撅着嘴道：“勉勉强强也还行吧，我们这就动身。”
季小凡苦笑一声，什么叫勉勉强强还行……他这两服药散的品质，放在炼丹课的实践考试，绝对能拿满分的好不？
但池小鱼明显没准备跟他多说，当先一人迈着大长腿朝着前方走去。
季小凡只能连忙跟上。
学校大门附近，一哥们吃着包子，不经意地向这边望了一眼，突然呆滞：
“诶，那不是校花池小鱼吗？我女神呐！”
旁边一个同样吃早餐的小胖子闻声瞥了一眼：
“还真是！”
顿了顿，讶异道：“等等！她身边怎么还跟着个男生？两人还有说有笑的？”
“没想到校花已经名花有主了。”前面那哥们叹了口气，“想当初，校花的照片陪伴我度过了多少个漫长寂寞的夜晚……某种意义上，校花也算是我女朋友了。”
小胖子鄙视：“一张照片也能强行扯上关系？”
突然眼珠子一转，笑道：“那哥们，你这算不算被NTR了？”
还真是……那哥们愣了下，看了看手里热腾腾的包子，顿时感觉不香了。
009 各显风骚
“我们现在去城南的沼泽地，那里据说是水鬼出没最多的地方。”
池小鱼走在前面说着。
两人刷了学生卡上地铁，恰好有个可坐两人的空位。
池小鱼在边缘落座，季小凡挨着她坐下。
嗅着校花同学身上飘来的淡淡香气，季小凡不禁觉得心情舒畅。
就是座位略嫌狭窄了一点，季小凡已经很努力收敛自己的胳膊了，但手肘仍然不小心触碰到池小鱼浮凸的柔软上，实在是挤得难受。
“话说校花大人，你现在的修为究竟到什么境界了？”季小凡没话找话道，顺便趁着对方还没发现多享受一会儿。
“开脉境九重，你呢？”池小鱼瞥了一眼他的手肘，伸出手默默将其推开。
“九重？你突破了？”季小凡吃了一惊，他记得学校网站上，上学期关于池小鱼的新闻里还写着开脉境八重，没想到才新学期才一个月，对方就已经突破到了九重。
开脉境九重，距离最后一关，可只有一道屏障了啊！
对于初级学院很多学生来说，那将是一道临到毕业前，都只能望洋兴叹的天堑。
“我上学期就摸到九重的门槛了。要不是在音乐等其他方面花了太多时间和精力，期末考试的时候我也不会只有第五名！”
池小鱼脸上写满了不甘，连带着支撑季小凡手肘的手掌都愈发用力了起来。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呢，你现在修为境界多少了？四重总该有吧？”池小鱼转过头看向季小凡。
后者嘴角一抽：“四重？您还真是看得起我啊。但是对不起，我现在的修为仅仅二重……”
“才二重？”池小鱼精致的五官因为太过吃惊皱了起来，“真没想到你这么弱！我就是躺着呼吸不努力，到现在也能四重了。”
看着对方满脸意外，以及嘴里不经意间抛出的凡尔赛文案，季小凡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又一次被打击到了。
——哼，等着吧，女人。等会就叫你见识一下，男人的强弱可不能仅仅用修为来衡量。
季小凡在心里暗暗发下誓言，接下来的组队任务一定要好好努力，不能让对方瞧不起自己。
……
到了城南的沼泽地之后，两人默默把药散撒到身上。
低阶迷惑散不是用来服用的，曾经有人服用之后出现了畸变的情况，身上长出了鱼鳞，可吓人了。
正确的用法是每隔一段时间在身上撒上一点。
低阶迷惑散能散发出特定的信号素，当低等怪物闻到之后，会误以为靠近自己的是同类，这样就不会在第一时间发动攻击。
即便一眼看穿了对方就是人，也会迷惑一阵，为使用者争取先机。
要知道，战斗之中，先机可是相当重要，往往争取了几秒钟，就决定了生死。
两人撒上低阶迷惑散后，缓缓向着沼泽地中走去。
耳边传来鸟叫和虫鸣，两人拨开高高的杂草，小心谨慎地涉过积水。
突然之间，走在前面持刀砍草开路的季小凡停下了脚步，紧随其后的池小鱼没刹住车，撞在了他身上。
一团轻柔的触感顶在季小凡的背部，让他瞪大了眼睛，同时一阵暗爽。
池小鱼急急忙忙后退，小脸微红，怒道：“你怎么忽然停下了？”
季小凡咳嗽一声，脸色严肃下来，指着不远处道：“那里有一只水鬼，我们再往前走的话，就进入它的攻击范围了。”
池小鱼愣了一下，循着季小凡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不错！
视野当中，一只浑身皮肤发紫的水鬼，借着杂草的掩蔽，隐藏了起来，就躲在两人前进的路线不远处。
两只苍白空洞的大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两人，像是疑惑眼前这两个家伙到底是人还是怪物。
“呼……”池小鱼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还好季小凡提前发现了这只水鬼，要是两个人再往前走一阵的话，等那只水鬼反应过来，估计就是一番背刺，兴许两人都得葬身此地。
池小鱼忍不住瞥了一眼季小凡，这家伙的修为远远不如自己，但竟然先自己一步发现了水鬼。
虽然走在前面，视野会更加开阔，但仍然让池小鱼心中小小地惊叹了一把。
看起来，她这个队友，也不像她原先以为的那么废物嘛。
“怎么办？我们是直接开战，还是装作不知道，等接近了以后再暴起突击？”季小凡询问她的意见。
其实季小凡刚才之所以能提前发现水鬼，还是靠的“博学之眼”的功劳。
他在进入沼泽地的第一时间就开启了“博学之眼”，一路上把警惕性拉到了最大值，四下排查，连一只苍蝇都不肯放过。
此刻池小鱼听到他的询问后摇头：“不用。水鬼只不过是区区开脉境四重的怪物，干掉它轻而易举，不用讲究什么战术。”
区区开脉境四重……季小凡张了张嘴，他又被打击到了。
正难受间，却见池小鱼长腿一迈，如同闪电般蹿了出去。
躲藏在草丛中的水鬼也反应了过来，终于确定了两人不是同类，口中发出尖厉的叫声，向着池小鱼扑了过来。
一人一鬼距离缩短到一尺之间时，池小鱼身上骤然爆发出一股精纯磅礴的气势，同时一道淡蓝色源气缠绕在池小鱼手臂之上。
“砰！”
池小鱼一拳击出，虽然她是一个娇弱灵秀的少女，但这一拳的气势着实逼人，手臂上缠绕的源气顿时爆开，气浪甚至掀起了低洼中的积水，激起三道浪花。
而直面这一拳的水鬼，更是如同炮弹般反射了出去，横穿过道道草丛，砸入一片泥泞之中。
所经之地，杂草尽皆伏身，水鸟惊叫着飞散。
“这，就是S级学生的实力么？”季小凡满脸震惊，感觉自己真是抱上大腿了。
他以前虽然听说过S级学生评级，但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S级出手。
源力外显，凝为实质，那是二品养气境的手段呐。
不愧是S级的学生，池小鱼距离养气境还有最后一道屏障，却已经能够提前掌握源气外显的精髓了！
池小鱼呼出一口气，一拳干掉了水鬼，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波澜，仿佛一切都是应该的。
注意到旁边季小凡星星发亮的眼神，池小鱼警惕地往后退了几步，连之前发现水鬼时都没这么警惕：
“你想干嘛？”
季小凡咽了口唾沫，语气十分真诚：
“大佬，您还缺腿部挂件不？”
010 池小鱼的疑惑
“滚！”
池小鱼愣了一下，旋即娇喝一声。
想什么呢？
之前在地铁上揩油还没够，现在竟然想着挂到她腿上来了？
按照这个趋势发展，是不是过不了几天，就准备爬到她床上去了？
季小凡嘿嘿笑了一声，其实他刚刚也就开开玩笑。
作为一个男人，吃软饭这种事情是下下策。
软饭硬吃才是上上策。
有了实力吃软饭，那吃得才心安理得。
没实力吃软饭，吃着都提心吊胆，指不定某天就钢丝球安排上了。
池小鱼顿了一下，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说道：“不过说起来，季小凡，我总感觉你身上有一种平易近人的气质，一种难以形容的亲和力。”
“待在你身边，好像什么话都能说，什么玩笑都能开，没有什么拘束感。”
季小凡厚着脸皮笑道：“你这是在描述我的人格魅力吗？”
嘴上虽然花花，但季小凡心里很清楚，为什么池小鱼会有这种感觉。
池小鱼这种女生呢，从母胎就开始吊打各种同龄人。年纪相仿的男生看她都是仰望的心态，一个个嘴里叫着“女神”，心里想的却是把她抱到床上去。
只有季小凡抱着一颗平和的心态，以平等的态度对待她。
因为季小凡知道自己不配跟对方有感情上的纠葛——F级和S级可是天差地别，就算自己帅到没天理让池小鱼倾心，来自社会上的舆论和压力也能叫他抬不起头来。
更何况自己还没有帅到那个地步。
没有多想，就不会越界，季小凡在与池小鱼的交流当中，始终保持着一个令人舒适的距离，这是池小鱼感觉亲切的最大原因。
另外一个原因嘛，自然就是因为他季小凡菜了。
学生评级制度像是西方中世纪的社会阶层制度，严格地把不同天赋的人分成了不同的等级。
作为这一等级制度的最底层，季小凡天然处于弱势地位，池小鱼自然也就放得开了。
就像一条翱翔在天空之上的巨龙，它会在意地上一只蚂蚁的行为吗？
只有蚂蚁仰望它的份。
这是一个很现实也很残酷的道理。
季小凡深知这个道理，因为这是他穿越以来这三年，用别人对他的白眼和冷笑总结出来的。
摇了摇头，季小凡笑了笑，没有说出实情。
池小鱼就像天鹅一样，他不过是一只癞蛤蟆，两人因为随机组队短暂相遇，等这次任务结束之后，各自会回到各自的世界。
随机匹配这种事情，也就刚开始接触任务的时候，大家会因为猎奇心理尝试一下。
等到这种新奇感逐渐消失，强强联手的务实方案将会成为主流的选择。
季小凡小心翼翼地走到泥泞当中，尽量不让泥巴沾染到自己衣服上，弯腰捡起了水鬼爆出的水鬼脑。
作为团队当中的弱者，又是男生，这种脏活他必须主动去做，不然他就根本没有存在的价值了，不是吗？
“是水鬼脑，运气还不错，任务进度1/5。”季小凡一边说着一边把水鬼脑收了起来。
然后，一个人默默向前方走去。
“这家伙怎么回事啊？”望着忽然情绪低沉下来的季小凡的背影，池小鱼喃喃道，一脸莫名其妙。
……
半天过后，五颗水鬼脑很快就收集完成了。
“真快啊。”池小鱼感慨了一句。
“那是，全靠大佬带飞。”季小凡由衷称赞对方。
单只水鬼的实力至少在开脉境三重的水准，有的水鬼甚至到了开脉境五重，随便哪个都可以吊锤他。
这个大腿还真是抱对了。
季小凡看了看收纳进储物戒指里的五颗水鬼脑，却忽然悠悠叹了口气。
任务结束了，他跟池小鱼也该分开了。
季小凡很惆怅。
倒不是因为和美女分开而惆怅。
在与池小鱼相处的过程中，季小凡发现，虽然池小鱼是学校公认的女神，却一点女神病都没有。
脱去了女神光环之后，她是一个很容易相处的女孩，很善良，很懂得关心人。
就是有时候过于毒舌了些，比如在他的学生评级和修为境界上，简直一针见血，颇打击人了点……
池小鱼哼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季小凡的称赞，她却一点都不高兴。她感觉自从之前那次话题之后，两个人的距离就变得疏远了。
“任务做完了，我们回去吧。”池小鱼意兴阑珊道。
季小凡点了点头。
忽然之间，他眼神一紧，望着远处，瞳孔骤然放大。
季小凡突然转身，浑身爆发出一股强横的力量，纵身如同猛虎一般扑向池小鱼。
“你……”池小鱼大惊，她完全没有防备对方，没想到季小凡却突然对她动手。
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在这荒郊野外，一男一女，难道对方想……
池小鱼脸色一变，想起自己偶然听闺密讲过的几个睡前小故事，心中陡起反抗之意。
如果季小凡想在这里强来，哪怕他是同学，哪怕两个人一直相处得都很愉快，池小鱼也不会对对方手下留情。
她毕竟比季小凡高了足足七个小境界，真要动起手来，再来十个季小凡都得被她按在床上摩擦。
“小心！有怪物！”
池小鱼心念刚刚闪动，却是听到季小凡急速在耳边大吼一声，并且抱着她娇软的身躯，迅速在湿地里打了个滚，瞬间移开两米多的距离。
哪怕浑身湿透，惹上一身泥泞，为了保命，这些却都是顾不上了。
“砰！”
季小凡刚刚抱着池小鱼滚出去，下一秒，一只身材巨大的畸形水鬼从天而降，发出巨大的声响。
巨型水鬼砸进泥泞，低洼里的积水，足足溅起三丈来高！
若是刚才这一记“泰山压顶”压实了，两人绝对会变成荒地里两具尸体！
池小鱼见到来敌，心中一凛，同时向季小凡瞥上一眼，眼中充满歉意。
她刚才还在怀疑对方心怀不轨，没想到，对方却是救了自己一命……
同时，池小鱼对身边这个评级明明只有F级的帅气男孩，愈发好奇了起来。
这家伙，为什么能屡次先她一步发现危险？
之前发现隐藏在草丛中的水鬼的时候是这样，现在发现巨型水鬼从天而降的时候也是这样。
而且，池小鱼还想起了更多其他的细节。
在猎杀水鬼的过程当中，一直是季小凡在前面开路。
有好几次他发现了水鬼，却没让自己动手，理由是地形开阔，打斗容易引来其他的水鬼。
但每次他提醒自己出手，猎杀水鬼，都能爆出水鬼脑。
所以两人完成任务的速度非常之快。
池小鱼之前查过资料，水鬼脑的爆率只有百分之二十。
但自己次次猎杀，都能爆出任务目标物品，这不正常！
“这家伙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池小鱼暗中观察季小凡，愈发好奇了起来。
011 生与死的抉择
池小鱼摇摇头，暂时抛下了疑惑。
眼前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巨型水鬼的威胁就摆在眼前，没空去思索季小凡背后的秘密。
“吼！”
巨型水鬼张开血盆大口，发出吼声，显然是对自己偷袭未遂显得有些不满。
水鬼的大嘴中，一粒粒饱满犹如稻穗的牙齿锐利无比，齿尖锋锐宛如刀刃。
“好恐怖的声波！”季小凡急忙捂住双耳，即便如此，巨响之声仿佛穿云裂石，觅着指间的缝隙钻入耳底，震荡着耳膜。
恐怖的音波以巨型水鬼为中心向着四周疯狂扩散，沼泽地中所有的杂草都似乎在声波中被扭曲。
就在他头晕目眩，几乎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巨型水鬼却忽然停止了嘶吼，空洞苍白的双瞳望着同样捂住双耳的池小鱼，视线显得有些灼热：
“人类……女人……”
池小鱼闻声，顿时感到一阵恶心，同时又不由得暗暗奇怪。
这只水鬼明显已经通了灵性，这在低阶怪物中绝对是不常见的。
要是能猎杀它，说不定能掉落什么稀有物品。
池小鱼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略一伸手，手臂上一道黑色如墨的精美纹路，突然如同火焰般燃烧起来，到最后凝形成一柄散发着莹润之意的长剑。
另一边，季小凡见到池小鱼幻化出长剑的手段，也是愣了一愣，他从未见过这种手段，只能暗暗猜想某种秘法，或者武器自带的便于携带的能力，就像孙猴子那根能变粗变细变长变短的绣花针。
犹豫了一下，季小凡还是开口道：“池小鱼，咱们还是快走吧。这只巨型水鬼的修为，绝对不在你之下！”
池小鱼听到他的语气如此笃定，心中疑惑更甚。
这只巨型水鬼的修为，竟然至少是开脉境九重的境界？
而且，季小凡的语气十分肯定，他到底是怎么判断出怪物的修为的？
短暂疑惑后，池小鱼还是笑了笑道：“虽然同样是开脉境九重，但人与怪物还是有着区别的。你放心，有着这柄云霞宝剑，这只水鬼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也不知她如何来了产生的这般自信，季小凡正想焦急警告对方，池小鱼已经纵身飞蹿了出去，浑身爆发出淡蓝色的源气。
而云霞宝剑上，亦是有着同色源气缭绕。
宝剑刺出，空气中骤然发出凤啸一般的声音，荡起道道波纹。
巨型水鬼也仿佛察觉到了危险的逼近，同样是一拳击出。
轰！剑拳相撞，巨大的源气爆裂开来，池小鱼倒飞而出，直退了两三丈才止步，脸色惨白如纸，眼神震惊不已。
反观巨型水鬼，却仅仅只是巨大的身躯微微一震。
“怎么可能……竟然已经到了二品养气境……”池小鱼小脸写满震惊，手中长剑也是颤动不止，鲜血从她的虎口缓缓滴下，妖艳无比。
“池小鱼，你还好么？”季小凡连忙跑了过来，同时内心有些自责。
之前他用博学之眼看到了巨型水鬼的隐藏信息，这家伙的修为足足达到了养气境一重。
虽然和池小鱼只有一个小境界的差别，但毕竟横跨了一品开脉境到二品养气境的天堑。
这种修为上足足一个大境界的绝对差距，是完全无法用武技、武器这些东西弥补的。
季小凡之前提醒了池小鱼一句，建议两人暂时撤退，但仅仅只是告诉了对方“巨型水鬼的修为不在你之下”。
他心中其实有着担忧，如果说得太明白的话，难免会遭到别人怀疑。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到时候自己身怀“博学之眼”被人发现，搞不好就会发生“挖出双眼，夺取神话级天赋”的惨案。
可没成想，即便季小凡给出了警告，但池小鱼仍然没有放弃的打算。
这一番交手，池小鱼试探出了巨型水鬼的实力，但巨型水鬼又何尝不是明白了池小鱼的实力？
明白眼前两个小家伙不是自己的对手，巨型水鬼完全没有了任何后顾之忧，发出一阵阵尖啸声，震得两人头晕目眩，并且大步向着池小鱼走来。
池小鱼咬了咬牙，知道自己之前冲动了。
作为学校的天之骄女，一直以来，她都没有遇到过什么波折，所以对自己的实力，一直都充满了自信。
但是，这种自信，却在刚才酿成了大祸！
“这可不是在学校考试，而是真正的生死博弈……我应该谨慎一点的。”
这一刻，池小鱼的内心充满了悔意。
望向季小凡的目光，也有些抱歉。
——如果刚才自己听从对方的提醒，现在两个人早就逃走了吧……
心中一狠，池小鱼作出了决定，娇躯不退，反而朝着巨型水鬼扑去。
尽管知道自己这一次攻击简直就是飞蛾扑火，但她仍然没有任何犹豫，手中云霞宝剑挥舞，一道道淡蓝色源气澎湃开来。
“季小凡，趁我缠住水鬼的时候，你快去学校搬救兵！”
池小鱼的口中发出一声娇喝。
季小凡闻声，下意识就要撒开腿跑走。
他的实力太弱了，两者之间的战斗完全插手不进去。与其待在这里像个累赘，让池小鱼分心，不如回去叫老师过来增援。
但季小凡跑了两步，却突然顿住了脚步。
一道疑惑从脑海中冒了出来。
——如果我走了，池小鱼怎么办？
——城南沼泽地距离学校这么远，等增援抵达的时候，她还能安然无恙吗？
——再说了，明明打个电话就能通知学校，为什么非要我回去……
季小凡虽然修炼天赋差，但其他方面可不愚钝，很快就想清楚了池小鱼的用意。
恐怕，她叫自己去搬救兵是假。
真正的打算，是想找个借口，让自己安全离开这里吧……
这个女孩子，在关乎生死的危急关头，却选择牺牲自己缠住巨型水鬼，把生还的机会留给自己。
也许其中确实有着对于先前冲动的歉意，但不难看出这个女孩子的心地是何等善良……
季小凡突然笑了一声。
“真是个傻女孩啊。”
“你那么优秀，天赋异禀，为什么会想着把生还的机会让给一个废物啊……”
季小凡知道自己已经作出了决定。
能生存下来固然很不错。
但利用女人的掩护逃走，这种事情简直烂透了，不是么？
如果他真的这样做的话，以后的一辈子都会活在这样的阴影当中吧。
给班主任发了消息和定位后，季小凡深吸了一口气。
“我可是注定要逆天改命的人，怎么能被区区一个女孩的牺牲绊住脚步。”
季小凡淡淡笑着，嘴里说着烂话，手腕一翻，弧刀落入掌心，向着战场中央走去。
这时狂风大作，把少年的衣衫吹得猎猎翻滚，恍如雏龙腾空前的风暴。
博学之眼，发动！
……
P.S.本章有改动，修改了逻辑层的一些bug
012 完美配合
“养气境的怪物，果然厉害……”
池小鱼再度被一拳震飞，缓缓从地上爬起，发出一声不甘的叹息。
她的嘴角溢出鲜血，但无空擦拭。身上沾满淤泥和杂草，也没了平日里的女神光彩。
池小鱼双手持剑，几乎拿捏不稳，浑身散发出来的淡蓝色源气更是变得极为稀薄，仿佛一吹就散。
到了这地步，她几乎已经油尽灯枯。
好在她奋力之下，也给巨型水鬼造成了一道不可轻视的伤口。
之前那一记劈刺，剑气逼人，在巨型水鬼的面部向下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此刻深色的鲜血汩汩地向外冒出，为水鬼增添了几分恐怖。
池小鱼见到巨型水鬼向自己走来，视线不由自主向着四周飘去，没有看到季小凡的身影，这让她稍微松了口气：
“看来他已经逃走了。如果因为自己冲动犯下的错误，牵连到他人，恐怕我死了都不会原谅自己吧。”
池小鱼苦涩一笑，但同时又感到一阵孤独和萧索。
从内心深处而言，她多么希望季小凡能留下来……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自私，但任何人面对死亡恐怕都不会镇定。
“只可惜，我还没有长大成人，不能给父母养老……”
“只可惜，我的梦想还没有达成……”
“只可惜，我还有太多的地方没有去过，太多的境界没有抵达，世界的精彩只窥到九牛一毛……”
池小鱼心中遐思万千，眼见巨型水鬼来到身前，巨大的身躯遮住天空中炽热的太阳，投下深沉的阴影。
她无力地挥动着手中的云霞宝剑，做着最后的、徒劳的挣扎。
巨型水鬼的手掌向她伸来，眼看就要将她笼罩在内，如同合钵。
忽然之间，也许是一种错觉，池小鱼听到一声青涩但十分熟悉的怒喝：
“给我停下！”
风中扬起阳光和青草的香味，混合着年轻男孩子的清朗气息。
池小鱼倏然抬头，发现巨型水鬼的头顶之上突然浮现出一道人影。
那人身影瘦削，但动手却不含糊，手中弧刀刺出，戳入水鬼后颅，血沫四溅。
巨型水鬼受惊，陡然发出一阵怒吼，同时停下了脚步，双掌向自己头顶抓去。
池小鱼望着不知何时爬上水鬼脑袋的季小凡，脸上充满了不敢置信。
——这家伙，不是叫他走了吗？怎么又杀回来了？
水鬼发出一阵阵尖啸声，但季小凡灵活地移动着步伐，躲避着水鬼伸来的手掌，时不时刺出手里的弧刀，加深着水鬼后颈处的伤口，血花四溅。
阳光从季小凡的头顶洒下，他伸手抹去脸上的血污，一边小心闪避着水鬼的攻击，一边略带嘲讽地朝着地上几乎已经放弃了的池小鱼喊道：
“喂，S级！你的实力仅仅就这样吗？”
“之前你可是说了不少大话啊，现在就放弃了，可就连我这个区区F级都比不上了！”
“先说好了，我回来可不是为了给你陪葬的！我要干掉这个家伙，活着回去！”
“你要是敢拖累我，我做鬼都会缠着你的！”
听到季小凡那略显狂妄的声音，池小鱼怔了怔，同时一股好胜之心淡淡生起，让全身的血液都重新灼热起来。
“真是的，一个区区F级的小菜鸟，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池小鱼咬住了嘴唇，哼了一声，但微微翘起的嘴角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欣慰与喜悦。
虽然两人只相识了短暂的两天，但互相之间的感情却在这段为时不长的相处之中，迅速得到了升华。
对于季小凡，池小鱼感觉自己还有些摸不透对方，他的身上无疑隐藏着许多秘密，拨动着少女天然的好奇心。
但池小鱼明白一点，从这一刻起，当他放弃独自逃生，杀了回来，选择与自己同生共死，他在自己心里就占据一席之地了。
“喝！”
池小鱼重新抓稳了云霞宝剑，恢复了勇气，娇喝一声，全身的源力被再度激活，外放的淡蓝色源气渐渐浓郁了些。
她身法如电，蹿向巨型水鬼，利用季小凡吸引了水鬼的注意，挥出长剑，源气四涌，犹如数道蓝色匹练击出。
季小凡见她重新恢复了斗志，心中一喜。
凭他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战不过巨型水鬼的，哪怕他身怀博学之眼。
季小凡很明白这一点，毕竟两者之间修为的差距实在太大太大。
此刻要想击败这只巨型水鬼，必须两人齐心协力，动用池小鱼的修为和季小凡的博学之眼，发挥出一加一远远大于二的力量。
这是唯一的胜算！
“呼！”
季小凡再度催动了博学之眼，绯红色的文字陡然出现在了他的视野当中。
之前在战斗的时候他取消了自己的天赋，怕的是浮现出来的文字挡住了视野，不利于战斗。
但现在池小鱼加入了战局，他身上的压力骤然轻松许多，也就有了机会探测怪物信息。
怪物名称：巨型水鬼。
怪物境界：养气境一重。
怪物介绍：靠着吞噬同类产生进化的水鬼，实力强劲，身躯巨大，缺点是行动迟缓，并且由于身躯巨大化，后颈的缺陷被放大数倍……
季小凡再度确认了一遍巨型水鬼的缺陷。
他之前就看过对方的信息，这次再确认一遍，是希望不要有所遗漏。
对于一般的水鬼来说，后颈是十分薄弱的部位。
不过水鬼身手敏捷，尤其在水中来去自如，所以想要准确命中它们的后颈，很难！
但现在巨型水鬼无疑放大了这个缺陷。
有机会！
季小凡深吸一口气，对着下方的池小鱼喊道：
“巨型水鬼最大的缺陷在后颈处！”
他语速极快，但池小鱼明显听明白了，因为她的双眼陡然一亮。
在进行这次任务之前，池小鱼也做过不少准备，在图书馆查阅了一些关于水鬼的相关资料，她当然知道水鬼的后颈是最薄弱处这个缺点，但考虑到水鬼行动灵活，没有抓住这一点做文章。
此刻得到季小凡点醒，池小鱼骤然明悟过来。
一般的水鬼当然不行，但对于巨型水鬼来说，精准袭击后颈处却是可行的方案！
“去！”
池小鱼暴喝一声，手中剑芒陡然增长了三尺，长身一纵，跃上巨型水鬼身躯一阵冲刺。
巨型水鬼被更大的危机吸引了注意力，向着池小鱼伸出手掌，却被池小鱼飘忽不定、左右腾挪的身影弄得眼花缭乱。
终于，池小鱼奔跑到了巨型水鬼肩头的位置，修长的大腿如同弹簧般发力，身影拔高一丈。
“轰！”
云霞宝剑一剑击出，纯粹磅礴的淡蓝色光芒，如同九天之上的雷光，笔直地轰入了巨型水鬼的后颈。
一声爆响，剑光在后颈上砸出一道深坑，风中飘出一阵焦灼味。
一团血花炸开，巨型水鬼的巨大身躯微微颤了颤。
但它已经完全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倏然倒地。
013 稀有掉落
“呼！”
望着身前倒下的巨型水鬼，池小鱼呼出一口气，几乎感到不敢相信。
她居然真的击杀掉了养气境的怪物……不，严格来说，是他们！
池小鱼目光异常地看了眼季小凡，后者的神色也有些不敢置信。
毕竟这种跨越一个大境界的斩杀，即便是自从学校创立以来，都是为数不多的创举了。
池小鱼很明白一点，虽然这次战斗的主力是自己，但季小凡在其中绝对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这个家伙再一次展现出了他那神秘的能力，完美判断出了巨型水鬼的弱点。
如果不知道这一点，单凭池小鱼开脉境九重的实力，去与养气境一重的巨型水鬼厮杀，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变成沼泽地里一具尸体。
——这家伙，到底是如何办到的？
池小鱼心中忍耐不住好奇，心想以这个小子的机灵劲，肯定不会轻易说出口，自己一定要找个机会套路他，让他老老实实说出背后的真相。
一想起季小凡隐藏起来的秘密，池小鱼心中就痒痒的。
“哈哈，我们还真干掉养气境的怪物了。”季小凡连续几个深呼吸，总算反应过来眼前的一切不是自己的想象，而是真实发生的事实。
季小凡喜色溢于言表。
养气境，对于以前的他来说，这可是连想象都不敢的怪物！
没想到眼前就有一具尸体倒在他的面前。
虽然他不是战斗的主力，但他在战斗中，绝对也作出了一份重要的贡献！
“好啦，赶快看看有没有爆出什么好东西吧。”池小鱼忍俊不禁道。
她其实也比季小凡好不到哪里去，心中的欢喜之情都快溢出来了。
但作为S级，又是学校里女神级的人物，池小鱼觉得自己还是要矜持一下，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了。
否则要是被季小凡这小子看在眼里，以后指不定怎么笑话自己。
季小凡连忙点头，之前太过在意怎么击败这怪物，所以对于怪物信息中的道具掉落没怎么看。
此时季小凡从尸体一顿翻找。
“找到什么了？”池小鱼心中也是好奇不已，连忙走到季小凡的身边，弯下腰打量。
这只怪物达到了养气境的修为，虽然对于那些高阶修行者可能算不上什么，但对于他们这些一品开脉境的学生来说，却毫无疑问是难敌。
按照修行界“越强的怪物，越有几率掉落稀有的物品”的说法，这只怪物肯定能爆出一些好东西。
季小凡翻腾出了怪物掉出来的东西，脸上带着激动的神色，一样一样清点：
“基本级中阶武器，流月刀，一把。”
“稀有级初阶武技，《天女散花》，一册。”
听到稀有级初阶武技，池小鱼脸色突然就变了，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抓着季小凡的手臂摇了摇：
“季小凡，这本稀有级武技，分给我吧……”
池小鱼突然露出小馋猫一样的脸色，声音也是软软的，让季小凡飘飘乎之际，又有些傻眼。
这女人，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面。啧啧，这就是大众眼中的女神么……
季小凡白了她一眼：“爆出来的东西，我还没念完呢。”
池小鱼盯着那本武技，就像小馋猫看到了干鱼条：“我就要它！其它的都归你了。”
季小凡撇了撇嘴，他当然知道为什么池小鱼这么想要这本武技。
池小鱼现在距离养气境只有一线之隔，在初级学院的最后这一年，她一定能完成突破。
等晋升到养气境后，就能够修炼稀有级的武技了。
然而，学校里能够兑换的稀有级武技相当稀少，而且价格贵到匪夷所思。
学校外面虽然也有大夏商行，但稀有级武技出售的价格更贵，毕竟学校里至少还享受学生优惠。
所以，如果能拿到这本稀有级武技图卷，后面就不用为寻找合适的稀有级武技以及积攒贡献点而大费周章。
“那咱们说好了。”季小凡听到对方抛出承诺，于是果断应承了下来。
“嗯，嗯！”池小鱼急切地点头同意，然后捡起了巨型水鬼爆出的《天女散花》武技图卷。
但紧接着她反应了过来，感到一丝不对劲。
——为什么季小凡表现得如此大度？
稀有级武技的珍稀程度，他应该也很明白才对。
而且这小子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虽然两人只短暂相处了两天，但季小凡已经把自己的斤斤计较表现得淋漓尽致了。
“你那边收获了什么？”池小鱼眼神狐疑地望着季小凡，同时小碎步凑了过去，想要看看季小凡手里剩下的几件物品掉落是什么。
“没什么，都没你的好。”季小凡连忙遮掩，但被池小鱼施展源力，提着衣领抓到了一边，只能瞪着眼睛手足乱舞，眼巴巴地看着对方查看起自己的收获。
——靠！实在是太羞辱人了！我以后一定要好好修炼变强！
被一个女生提着衣领，完全没法反抗，季小凡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难堪。
但身前的池小鱼，脸色却比他更难看。
“好啊，你这小子，隐瞒了这么重要的战利品，没跟我报告！”池小鱼手里抓着一束看起来像是药草的东西，狠巴巴地瞪着季小凡。
季小凡望着她手里的东西，自知理亏，只能嘿嘿苦笑。
被池小鱼发现的，是一束灵药，名叫碧泽幽兰。
虽然只有基本级中阶，但却是极其珍稀的灵药。
要知道，一株寻常的灵药往往比同品级的物品要能多卖出十倍的价格，而碧泽幽兰在市面上更是属于有价无市的珍贵药草。
不仅其中蕴含着极为浓郁的天地源气，而且能够作为很多高品级丹药的炼制药材，可谓价值极高。
季小凡厚着脸皮，试图跟对方讲道理：“小鱼儿，你看，你拿走了唯一的稀有级掉落，我收获的不过时两份基本级掉落，这相比之下，肯定是你赚了啊。”
池小鱼差点气笑了：“你当我傻啊？修行界谁不知道，相同等级下，灵药的价格是其他物品价格的十倍！”
“光这份灵药的价值，就完全相当于稀有级武技的价值了。相比之下，你多赚了一把基本级武器！”
“不行，这个分配我不认！巨型水鬼是我们两个合作击杀的，所以战利品我们必须得平分！”
季小凡想了想，叹了口气：“好，好，都听你的，我们重新分配……”
虽然他的博学之眼在战斗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但战斗的主力毕竟是池小鱼。
更重要的是，自己可打不过对方。
拳头才是硬道理，弱小的季小凡只能对对方低头了。
池小鱼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答应了，愣了一下，看了下自己怀里的《天女散花》武技图卷，又显得很是不舍。
如果平分，这卷《天女散花》还不知道能不能分到自己手里。
而且，那柄基本级的流月刀她也并不需要，云霞宝剑的品质不知道比它高了多少。
思前想后，池小鱼哼了一声：“哼，男人……算了，这次就便宜你了！下次再敢套路我，叫你好看！”
池小鱼比了比自己的拳头。
014 校花的窥视
从沼泽地离开后，两人在附近旅店订了个房间。
之前的战斗让两个人浑身脏兮兮的，就这样回去，别说回到学校，就是乘坐地铁的时候，也一定会遭遇不少嫌弃的目光。
而且对于池小鱼这种女神级别的人物来说，爱美本是天性。浑身淤泥的状态，她一刻都不想维持。
两人在前台办好手续之后，隐隐约约听到几个服务员窃笑的声音，依稀能听到“荒野激战”、“回归大自然”等模糊的词句。
池小鱼小脸通红，从电梯出来后，就急匆匆走进了房间：“这些人一天到晚想什么呢，真是受不了。”
她不满地说道，然后走进浴室打开花洒，立刻就听到水声从里面传来。
突然间水声断了，池小鱼推开浴室门，双颊泛红，犹豫地看了一眼在房间里等候的季小凡，警告道：“你不许偷看！”
“知道了。”季小凡无奈点头。
池小鱼这才放心了些，重新缩回头去。
水声再度响起。
季小凡聆听着水声，情不自禁想起当年白居易同学“温泉水滑洗凝脂”的香艳诗句，顿时浮想翩翩起来：
水流倾泻，流淌在少女羊脂玉般洁白无瑕的身体上，反射出宛如钻石的辉光……
人类的想象力是伟大而无穷的，季小凡想着想着，突然就感觉自己浑身热血沸腾了起来。
“淡定，淡定，色字头上一把刀啊……”季小凡喃喃自语。
他掏出手机，本想刷刷逼站转移注意力。
没想到刷出来的短视频全是“竖屏纯享大姐姐”、“又仙又撩，裸足仙子下凡跳舞”、“辣妹VS甜妹，夏天穿裙子出门吧”、“泳装尝试，解锁七种不同风格的女友～”之类。
“啊这……”季小凡愣了愣，感觉自己的短视频推荐仿佛暴露了什么。
身上愈加火热，季小凡连忙丢开了手机，他想了想，打开了房间里的电视，准备换种方式转移注意力。
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报一则新闻：“据大夏新闻社报道，昨天夜里在神都洛城，一处混元教据点被发现，奉天司出动精锐，一共剿灭教众二十余人……”
季小凡看着电视上的新闻，渐渐被吸引了注意力，火热也逐渐冷却下来。
“奉天司……混元教……”他听着主持人的播报，眼中异彩连连。
奉天司是位于神都洛城的执法司，集聚了一群极为强大的修行者。
传说当年松州城——季小凡长大的这座城市——发生暴动，十余位三品筑身境的妖人散布谣言、妖言惑众，奉天司仅仅派出了一位刚刚收录的年轻官员，就解决了松州城这场大乱。
而混元教，则是隐秘组织中最为活跃的一支势力。
所谓隐秘组织，是不被帝国承认、暗地里从事秘密活动的组织势力。这些组织一般有着自己的行动宗旨，并且组织内部有着严密的等级制度和强大的执行力。
混元者，源气未分，混沌为一，万物之始也。
所以混元教的行动宗旨，通俗点来说就是探索万物的本源。
这一宗旨听起来倒是没什么问题，关键在于混元教的做法十分偏激，很多时候威胁到了社会安定，也就难怪成为奉天司讨伐的对象了。
季小凡正思索间，却听见浴室的门“啪嗒”一声开了。
不知什么时候水声已经停止了，池小鱼沐浴结束走出了浴室。
她换上了一件碎花雪纺连衣裙，沐浴新出，雪白的肌肤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宛如仙子一般。
季小凡虽然心态平和，但乍见这一情态，也不由得神色呆滞，恍入仙境，烟霞笼罩，飘飘乎如行走于云端。
“看什么呢。该你了，快去洗吧。”池小鱼娇嗔了一句，她当然知道自己穿上这一身有多大的魅力，尽管如此，感受到季小凡略有些灼热的视线，还是小脸微微羞红。
季小凡回过神来，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没想到自己竟然当场失态，他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目送着季小凡逃也似的闪进了浴室，池小鱼轻笑一声。
若放在两人初见时，对方盯着自己这样看，她大概会觉得唐突。但两人共同经历了一场死战后，关系瞬间拉近了不少。季小凡的窘态落在池小鱼眼里，反倒是一种真实和可爱。
目光漫不经心从床上掠过，池小鱼却忽然发现了什么，嗔道：“这家伙，竟然把手机忘在这里了。”
男生用手机一般都会干些什么呢？打游戏？
池小鱼有些好奇，看着季小凡丢在床上的手机，有些犹豫。她和季小凡虽然是生死之交，但两人的关系毕竟没近到那种地步，偷看别人的手机有违池小鱼作为女神的尊严。
但越不看，心中的好奇就越是折磨得她难受。
池小鱼咬了咬唇，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偷偷点开了季小凡的手机。
——反正只要我偷看的速度够快，季小凡洗澡的速度赶不上我偷看的速度，那我就不算偷看。
池小鱼觉得自己的逻辑简直完美，手指一滑，手机屏幕瞬间解锁。
顿时，五花八门的短视频扑面而来。
“竖屏纯享大姐姐”；
“又仙又撩，裸足仙子下凡跳舞”；
“辣妹VS甜妹，夏天穿裙子出门吧”；
“泳装尝试，解锁七种不同风格的女友～”……
池小鱼突然脸红，而且红得发烫。
“这家伙！一天到晚都在干什么呢？”
“难怪只有F级！活该！”
池小鱼怒气冲冲关掉了手机，气得差点当场砸在地上。
这时浴室的门开了，季小凡洗完澡走了出来，一边拿着毛巾擦拭头发，一边疑惑地问道：“什么活该？”
目光停留在池小鱼手上的手机，季小凡一下就呆滞了。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完了，当场社死……
季小凡大脑宕机了一秒。
但他不愧是穿越者，见多识广，才思敏捷，从书上见过该如何应对此种尴尬场景。
下一秒，季小凡双眼一翻腿一蹬，便晕了过去……
015 吞噬碧泽幽兰
“哼！”
地铁上，池小鱼气呼呼地别过脸去。
旁边，季小凡手里端着奶茶、怀里抱着好几件女式服装。
一向一毛不拔的他，为了向池小鱼求饶，也是大大出血了，还各种花言巧语、百般设法劝说对方。
“小鱼儿，你洗完澡真好看……”
“呃，不是，我是说你这身衣服真好看……”
“我的意思是，衣服不好看，你好看……”
“算了，我还是闭嘴吧……”
作为一个钢铁直男，季小凡感觉自己已经尽力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讨女生欢心比F级修炼还要难。
旁边，池小鱼本来确实是很生气的。
但看到季小凡抓耳挠腮、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想出来几句讨好的言语，却又牛头不对马嘴，于是又有些忍俊不禁。
虽然如此，她还是板着脸道：
“既然我这么好看，还不够你看的吗？”
“整天想些不正经的事情，你以后会找不到女朋友的！”
季小凡听出了一些眉目，看来池小鱼的话语有些松动。
机智的他见机立刻举手发誓：“我下次绝对不会了！”
——我下次绝对不会被你发现了！
池小鱼没听出季小凡的言外之意，哼了一声，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答应不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想了想，又道：“对了，咱们好歹共患难过，也算是朋友了。你的通讯号是多少？我加你好友吧。”
季小凡愣了下，没想到校花竟然主动向自己要联络方式。
这要是让学校里那些牲口知道了，不知道该怎样羡慕嫉妒恨呢……
季小凡把通讯号告诉对方的时候，顺便用手机的前置镜头照了照自己的面庞。
——啧啧，镜头中的少年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简直就是潘安再世，宋玉重生，妥妥一枚美男子。
他又自信起来了。
……
回到学校，在任务大厅递交了任务后，季小凡再次获得了十个贡献点。
十五个贡献点，去大夏商行购买基本级中阶的物品还是有些距离。
不过季小凡在之前击杀巨型水鬼的战斗中，获得了基本级中阶的流月刀作为战利品，所以对武器已经不是很需要了。
他后面只需要兑换基本级中阶的武技。
不过，对应的贡献点，季小凡准备等到下次任务再去赚取。
他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提升自己的实力，提升自己的修为。
和池小鱼告别后，季小凡回到了寝室。
陈平那小子不知道去哪浪了，没见到他人影。
季小凡掏出了自己从档案馆借出来的那本《灵药吞噬法门》，同时又拿出了之前击杀巨型水鬼获得的灵药。
碧泽幽兰。
紫色的碧泽幽兰花在徐徐清风中摇曳着，散发着一股清幽的芬芳，引人陶醉，仿佛置身于空幽寂静的山谷之中，万籁俱寂，唯有一人一花独处。
季小凡突然感悟到了一种奇特的境界。难怪古来以兰花作为主题的诗词如此之多，甚至被文人墨客用来表现清高脱俗的情趣。
季小凡一边感受着内心的宁静，一边按照《灵药吞噬法门》之中的方法，将提前准备好的器皿摆在桌上，同时点燃了一小段松香。
香雾缭绕，季小凡按照书卷中提示的仪式注意事项，迅速布置好房间，同时将碧泽幽兰洗得干干净净。
等到一切准备好之后，季小凡将碧泽幽兰徐徐捣碎，中途不断滴入几滴初阶灵液。这种灵液价格便宜，使用常见的药草萃取而成，常用来催发药草的药性。
等到碧泽幽兰彻底捣碎，季小凡深吸了一口气。
已经是最后一步了。
他将捣碎的碧泽幽兰连同药液一起吞咽了下去。
一股清凉之感在喉头爆发，沿着食道扩散开来，胃部、小肠……药液被迅速吸收，其中蕴含的精纯的源气也在不断挥发出来。
季小凡的身体感受到了源气，仿佛受到了激发，自然而然开始了炼化。
那精纯磅礴的源气开始逐渐浓缩、液化，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逐渐化为了一滴滴蕴涵源气精华的液体。
“竟然炼化出了源气液！”季小凡一愣，旋即激动出声。
源气液本质上仍然是源气，不是源力。但相比源气来说，密度更大，也更为精纯。
寻常人修炼，即便得到机缘，偶然在天地源气极为充沛的地方修炼，一个月也难以凝聚出一滴源气液。
然而，在吞噬碧泽幽兰之后，季小凡内视自身，却发现自己足足凝聚出了三滴源气液。
这让他几乎欣喜若狂！
无法凝聚天地源气又如何？
只要他能不断找到灵药，从灵药中提取源气，他一样能炼化源力进行修炼！
“上天为我关上了一扇门，却为我打开了另一扇门！”季小凡感慨了一声，同时感到自己能获得“博学之眼”真是最大的运气。
没有博学之眼，他就无法在图书馆发现这卷《灵药吞噬法门》。
没有博学之眼，他即便获得了法门，也很难获得灵药进行修炼。
普天之下，能够修炼这一法门的，恐怕也就只有身具“博学之眼”的自己了吧！
季小凡感慨自己的幸运，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将三滴源气液当中的一滴开始炼化。
博学之眼确实是上天对于他的恩赐，不过这一恩赐只是为他打开了一扇门。
能走多远，还得看他自己是否努力！
季小凡深深明白，自己必须吞噬灵药进行修炼，这条修行之路与世间所有修行者都有所不同，正因为此，才会格外困难。
未来，仍然是任重而道远！
深有感触之间，季小凡忽然发现滴一滴源气液已经有所松动，渐渐融入到了自己的肉体之中。
四肢百骸都仿佛得到了浸润，原本干涸的源力之河也重新变得充盈起来，并且在原来的基础上有所拓宽。
全身上下每一处细胞都感觉到了这滴源气液所能带来的好处，嘶吼着表达自己的饥饿与欲望，想要品尝一下这滴源气液的恩泽……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转眼之间，已经天黑。
季小凡抬起头来，舒了一口气。
也许是刚刚消化了源气液的原因，他的双目宛如星辰般明亮，即便在黑夜中也能轻易视物。
而且全身的肌肉都充满了活力，现在的他就算去操场跑个十几圈也绝对没问题。
“好奇妙的感觉。”季小凡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舒畅至极。
事实上，他现在消耗掉的仅仅只是其中一滴源气液，还有两滴没有消耗。
之所以没有继续消化下去，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饱和了。
在吸收第一滴源气液之后，身体里的源力之河就变得无比充盈，哪怕再多一丝源力都无法容纳。
季小凡知道自己一次性已经吸收了太多。
第一次能够吸收整整一滴，恐怕还是因为过去自己在修为上一直没有进境，源气之河处于一个干涸的局面。
自己不能急于求成。剩下的源气液，就等接下来的时间慢慢消化。
黑夜中，季小凡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实力，一拳挥出，虎虎生风。
“现在，我的修为境界大概是……”
细心感受了一阵，他突然讶异地张大了嘴巴：
“已经是开脉境三重！”
“并且，距离四重，只有一线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