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使者》
什么是最好的礼物?
什么事可对我倾诉?
但瞧那风风雨雨,
不过我掌中蛊。
一面是生,
一面是屠。
喋血巨剑,斩尽风骨。
逍遥神算,黄泉作苦。
平津之梦,盗走万物。
笑谈人皇,赠我弓弩。
何谓有?何谓无?
何谓华夏山河图?
且稍待我踏碎末路,
且看我掌间翻覆。
一面是生,
一面是屠。
可还记得当年风云?
可还记得那阵动静?
待看遍是是非非,
不过早定天命。
一面是影,
一面是心。
墨天为蓝,何等豪情。
拨云才见,岳中山亭。
武生三狂,粗中有细。
子龙魂在,恒可领兵。
何谓惶恐?何谓零丁?
何谓一生作浮萍?
与这世道有何干系?
仅你我二人足矣。
一面是影,
一面是心。
第1章 鹰与狼(一)
在很久以前,盘古持巨斧将宇宙释放,整个星系之间一片混沌,混沌开辟后,传说有一位大能经过此地,没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只知道这世间没有任何生物能够战胜于他,他将四分五裂的土地与天空,凭借一手之力整合为了一片能够生存的陆地,取名华夏大陆。
很快的,大陆上慢慢出现了生物,大陆的历史从混沌进入了上古时代。
大陆某沙漠......
“狼,你的实力远不如我,投降吧,我放你和你的族人一马。”鹰展着足可以遮蔽半片沙漠的双翅,翱翔于天际,脚下他的影子正中间,狼盘着身子,这绝不是退缩,他那绿宝石一般的眸子一刻也不停地盯着空中的鹰。
他站起了身子,道:“鹰,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鹰没有回话,他迅速俯冲下来,却并不是要对狼发动攻击,而是站在了狼的面前,颇有些狼狈。
“我刚才的两爪子,不好受吧。”狼才刚刚说完,鹰的小腹就再也绷不住了,只听“噗”得一声,鲜血喷出,渐渐在两兽的脚下汇成了河流。
“有意思吗。”鹰的表情十分难看,但他的嘴无论从什么方面来看都很硬,“我的喙上可还沾着你的鲜血。”
“咳,是又如何。”鹰的确没有说谎,狼是地面的王者,鹰是天空的王者,鹰已落地,狼却未对其发动进攻,这就足可以说明问题了,“鹰,我想和你谈个交易。”
“说吧。”鹰叹了口气,他终究是放下了高傲的身躯,“咱们的时间都不多了。”
这场大战,按照人类的历法来记,足足持续了几个月的时间,这片沙漠,本来应该是生物的天堂,绿洲,雨林,草原,江河....
现在,这里就只剩下了沙漠。
无数的生物死在了大战的波及之下,这是整个华夏大陆的浩劫,大陆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来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你还剩下多少的法力。”狼突然问道。
“还有一些吧。”鹰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狼的意思。
“咱们打了这么久,子嗣也都被咱们亲手杀死了,不如燃尽咱们的生命,用所有的法力将咱们两个的种族,继续延续在华夏大陆之上,这场战斗,就任由咱们的后代,继续进行下去吧。”
“办法不错,可我如何相信你...”鹰很是精明,可他话才说到一半就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因为狼的身体渐渐散发出了白色的光芒,那是最精纯的法力,随着白色的光芒化作一个个光球落在地面,一匹匹正常大小的狼从光球中探了出来。
在他们的眼中,眼前的两只庞然大物让他们十分恐惧,几乎同时便窜向了四面八方。
鹰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狼慢慢倒下,他的尸体逐渐化作尘埃,他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现在的他完全可以在一瞬间,杀光狼留下的所有子嗣,这样他也算赢了这最后的一场大战。
可是鹰,选择了狼的提议。
第2章 人?(二)
雏鹰蹦着身子,从鹰的身边迅速离开,鹰倒了下去,就在原本狼存在的地方。
他们的死亡代表着这个时代的终结,也铺开了人类成为大陆霸主的序幕。
沙漠的热气浮动着,渐渐地,一个穿着黑斗篷的生物来到了这片战场,他长得十分像人,但这个时代人类根本还没演化出来,因此也没人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人。
他伸出手,捧起一怀沙砾,这团沙砾甚至这片沙漠,都残存着两位上古生物的法力与残骸,他的身上也散出了惊人的能量,白色的光晕已然将他整个身体都笼罩了其中。
他手中的沙砾逐渐化为灰烬,旋即两颗十分微小却异常精致的球体慢慢浮到了半空之中。
他将法力收回,一把精准地捏住了两枚飞速下落的小球,将其放进了侧边的袋子之中,那其中已经装了满满一袋的,一模一样的珠子。
他勾起了唇角,自言自语道:“最后的两枚,这个世界,在将来会变得怎么样了,真是等不及想要看到了呢。”
他将袋子扯下,优雅地朝前方扔去,所有的珠子脱开袋子,十分整齐地一字排开在他的面前。
“熊,蜃(shen),蛟,夔(kui),龙......鹰,狼。”他毫不费力的将这些珠子原来的主人一一报出,可以猜测他去过了每个这样的战场,收集了所有上古巨兽的残骸,最终得到了这样的成果。
可这不可思议的成果最终却被他亲手毁灭,所有的珠子都失去了浮力,落进了眼前的浮沙,狂风吹过,卷起他的衣袂,也完全将珠子淹没。
他,也似珠子一般,消失在了狂风之下,消失在了沙漠之中。
......
人类的历史其实要比史书所写的文明还要早得多,这段往事,只有很少人能有幸了解,至于上古的混战,那就更少了。
上古混战结束三千年后,晟归古城......
“你身上还剩下什么,命根子吗。”
众人在酒馆中哄堂大笑,他们围着一个两张桌子拼在一起的空间,面对面坐着的两人,说这段话的,穿着颇为人模人样,面孔也算白净,他就是我们本书的主角——撒云烟。
而他对面则是一副农民打扮的男人,他似有很多话想要反驳,却在众人的哄笑中终化作一声悲愤的长叹。
“在我的面前,你觉得这样有用吗。”撒云烟爬上了桌子,双眼如有邪魅一般死盯着对手的眼睛,“我可不是圣人,既然当初拍下了板子,愿赌服输,三十两银子,拿出来。”
“我...我要再与你一赌!”他终于鼓起勇气说了出来,也许因为他的退路都被撒云烟无情地斩断了。
“还是那个问题。”撒云烟摇了摇头,坐回原位翘起了二郎腿,“你拿什么作为赌本。”
“我,我的命!”
“你的命?”撒云烟嗤笑着伸出手指,随意隔空指点着这位对手,“姜二狗是吧,你是不是忘了,老子收不到赌债,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第3章 撒云烟(三)
“我没忘,没忘记,撒云烟,你不必如此羞辱于我,从家财万贯到一贫如洗,你一直看着的。”姜二狗的眼神彻底变了,他不再纠结于是否还要和撒云烟一赌,也不再纠结于自己的性命今天会不会交待在此。
他仿佛回到了一个月前,那个腹有诗书,文质彬彬,颇有财阀风范的姜二狗,不,那可不是他的名字,那时的他,叫姜运成。
可他,就是好赌,撒云烟缺钱了,也看中了他这一点,于是,在一个月内,在撒云烟的运作下,姜运成这个名字都成为了过去,更何况他的万贯家财。
撒云烟的态度也变了,他不再像个地痞流氓一般讲话,他微微朝着姜二狗鞠了一躬:“姜先生,多亏您一直没有忘记,咱们之间的交易。”
“交易!?你说交易!?这是赤裸裸的抢劫,是谋杀!撒云烟!这么做你不怕死后下地狱吗!”姜二狗指着撒云烟的鼻子,哪怕刚才他要豁出命与撒云烟再赌的时候,都未曾像现在这般生气。
“姜先生。”撒云烟几乎无视了姜二狗,或者说面对任何的情况,他都是这副古井不波的模样,“容撒某再说一遍,这是交易,你情我愿,如若不服,姜先生不妨说与这馆内诸位,诸位听罢再做决断?”
“是啊,姜二狗,装什么蒜啊!”
“就你还家财万贯,吹牛逼。”
“说啊,你说啊。”
酒馆内几乎所有的客人都向着撒云烟,毕竟这事放在普通人眼里也是如此,一方是穿着得体,谈吐文雅的青年人,一方是破口大骂,浑身脏污的邋遢大叔,选择,有时候就是那么的不公平。
姜二狗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趴在桌子上,硬生生咳出一口鲜血,那完全是被气的,气得连一句为自己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撒云烟从衣服侧袋里拿出一块布条,递到姜二狗面前:“此事终有一个了结,您的赌资,哦不,尾款,今日是最后结掉的日子了,否则按照行规,你不会不清楚吧。”
“行规?”姜二狗拍开了撒云烟的手,“行规!?哈哈哈哈哈哈,你撒云烟一家之店,一人之言,居然敢称行规,撒云烟!我要你命!”
他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了一柄匕首,说着就捅向了撒云烟的脑门,撒云烟连躲都没躲,一旁凑热闹的酒馆老板,伙计,客人瞬间噤声,笑意全无,毕竟不是谁在面对真正的死亡时都能谈笑风生的。
“姜先生,您的妻子姜陈氏,儿子姜丰,可都曾被您亲手,压上过交易的筹码。”撒云烟不紧不慢地说完,匕首恰好抵在他的眉心,尖端分明已经碰触到皮肉,但撒云烟的脸上却没有被刺伤,几乎没人看出来,那并非是姜二狗收手及时,就连姜二狗自己都不太清楚。
但听“哐嘡”一声,匕首落地,姜二狗当着所有人的面跪了下来:“求你饶了我的妻小,我,随你处置。”
“姜先生,您似乎又忘了,尾款的一部分正是......”并不是撒云烟不想说下去,而是眼前发生的一幕着实令他也没有想到。
姜二狗,毫无征兆地捡起了匕首,就在撒云烟刚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他用匕首割向了自己的喉咙,没人来得及拦住他。
第4章 撒云烟(四)
酒馆内,见了红,很多客人都逃了出去,他们在看热闹的时候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是真的会出人命的,撒云烟也不是真的在和一个农民玩玩罢了。
“割喉自杀?又不是专业的。”撒云烟蹲了下来,看着倒在地上,已然惨不忍睹的姜二狗,“您还活着吧,要死不死的滋味很难受吧。”
“嗬!嗬嗬。”姜二狗喉咙里发出的最后一点声音,回应了他,眼泪,鼻涕,血,混合在一起,还有那无比缓慢却仍在转动的眼珠。
“一死了之,您倒是轻松了。”撒云烟用右手摸向了口袋,一枚闪着银光的针被他用食指和中指夹了出来,几乎没有多余的动作,便顺势推入了姜二狗的后颈,“罢,钱我也拿了八成,就饶您妻儿一命吧,看在您也能出乎我意料的份上。”
撒云烟合上了姜二狗的双眼:“再见了,姜先生。”
他像是个幽灵,在一阵烟幕的掩护下,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半晌,酒馆老板才反应过来,tm这个尸体是死在自己的地盘上啊,而且除了自己和伙计,目击证人全都逃光了。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老板刚想到这一层,门外闻到血腥气的官军,已经纠结了几十人,全副武装冲进了店中,不由分说地先将店老板和伙计压到一边的墙根站好。
不过撒云烟可不会干这种缺德事,姜二狗入了他的赌局,要死要活要杀要剐正如他所说,都是他输给撒云烟的,除此之外,撒云烟不会再让这件事牵连到更多的层面去。
官军很快就在尸体边上发现了一张纸条,上头只潦草地写了几个字:“撒,云,烟,收。”
“喂,这撒云烟是何人?!人是他杀的吗!”短短四个字,官军就把矛头从老板拉到了撒云烟身上。
“是是是,军爷。”
于是,酒馆老板和伙计就把事情全都交代了出来,其中不乏一些添油加醋,当然,这都是撒云烟预料到的,或者说他希望事情朝着这方面发展。
理所当然的,交了些罚金,官军把尸体,凶器整理好带走,这件事就与酒馆再无关联了,而一张散布在鹰郡的通缉令,也意味着撒云烟所主导的第一桩案子的成功。
....
鹰郡,华夏大陆江南之地的霸主,坐拥大陆上最富庶的土地,拥有大陆上最精锐的铁军,四面不是环海就是环山,只要把守住北边崎岖的几个山道,整个鹰郡就是占尽了地理优势。
当然,大陆上不是只有一个国家,也并非所有国家都会因为鹰郡的地理优势,而忽略掉这块富得流油的领土。
通缉令在鹰郡范围内发布,官军也在到处追捕着的撒云烟,但正是这“元凶首恶”,居然就在酒馆隔了几条街的位置,开了一家店。
店门前没有招牌,分明是半玻璃制的大门却没有人能透过玻璃看清里头的布置,街坊邻里纷纷感叹这家店的老板究竟是靠什么维持生计的,但时间长了也再没人过问了,因为这家店在几个月内,的的确确连一个顾客都没有上门过。
第5章 云虎帮(五)
是烧钱也好,是见不得光也罢,总之,正常人是不会再去为了这点事,去做一些更加出格的举动了。
而撒云烟,这几个月来一直坐在店中,他这店看上去不大,进门没走几步便是一个柜台,拦去了宽里七成的空间,柜台前一把椅子,柜台后撒云烟坐着,柜台上,搁着撒云烟手上看着的一本巨大的,类似日记本的东西。
他的身后,穿过柜台,则是摆得要多凌乱有多凌乱,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的一个个架子,光是看着这二十几个姑且称为书架的东西,就足以让患有强迫症的人当场去世,从光线来看,书架后头似乎还有一定的空间,只是完全被书架遮挡住了。
很少有人能够注意到其中一个书架的底下,整齐排放着三本巨大的日记,与撒云烟手上看着的这本,是一个类型的,连封皮的颜色都一样——毫无心意的墨黑色。
撒云烟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却听门前的铃铛响了一阵,紧接着一个少年模样,却长得比自己还高还壮实的男人,走了进来。
此人的举止着实是不错,门外下着淅沥的小雨,为了不把水溅到撒云烟店里的地板上,还掏出一方手帕在门档前把鞋擦了擦,随后在进门时顺手把门轻轻带上。
“贵客临门,不胜荣幸。”撒云烟见到此景心情也好了不少,他合上日记,将其放到柜台的最边上,亲切地迎接道:“贵客还请坐。”
来人走上前几步,正要坐下,却见到了撒云烟身后那凌乱的书架,不禁皱了下眉头,撒云烟善于察言观色,即刻便道:“小店年久失修,贵客还莫要见怪啊。”
他打了个响指,桌上便出现了一壶好茶,两个精致的茶杯。
“是空间法器吗?”来人拿起茶杯,并不怀疑撒云烟的为人,轻轻地抿了一口,“老板的障眼法当真是举世无双。”
“哈哈哈,见笑了。”撒云烟不置可否,“贵姓?客官。”
“我姓君,单名一个作字,来此地时倒是没想到,老板也是这样一个人,不白费了我以礼相待。”君作言道。
“云虎帮少帮主的风范,果真是与众不同,失敬失敬。”其实在君作踏进门露出脸的那一刻,撒云烟就知道了他的身份,至于君作说与不说,和他都没有关系。
“不愧是撒老板。”君作笑了笑,他的确是在试探,撒云烟算计姜运成的全过程他已经获悉了,他想着这样一个人,即使不能为自己所用,至少是可以谈一笔交易的,然,一切的前提是,此人得知道自己的身份,听得懂自己话里的意思,否则君作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敢问君先生今日前来,有何见教啊。”撒云烟也喝起了茶。
“我有什么见教,难道撒老板不知?”
“知道,可也不知道,说与不说,全在君先生您。”
“撒老板是个妙人。”君作同样听得懂撒云烟的意思:我知道什么你不必知道,把你知道的和诉求告诉我就是,其他的你甭管。
第6章 云虎帮(六)
撒云烟当然不会说那么糙的话,所以文化人之间,弯弯绕相当正常。
“好吧,我知道撒老板是不见钱不办事的主,咱们开门见山。”君作伸出右手,转动了一下无名指上戴着的戒指,一个暗红色的小箱子就从其中透了出来,落在柜台之上。
他打开了箱子,里头白花花的银子透出的光晕当真是极美,撒云烟粗略算了一下,最起码有个一百两,君作的诚意不可谓无。
“云虎帮帮主与我积怨已深,烦请劳动撒老板出山,助我一臂之力,一旦我坐上云虎帮帮主之位,定缺不了撒老板的好处。”君作说明了来此的目的。
撒云烟将宝箱盖上,向君作的方向推了一些:“君先生手上这戒指,想必就是空间法器吧。”
君作看了看撒云烟,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戒指,干脆摘了下来,放在宝箱的上头:“价值连城,但我却并不在乎,撒老板若想要,收下便是。”
“好说。”撒云烟一挥手,衣袖所过之处,宝箱,戒指全都消失不见,这着实令君作大开眼界,包括之前撒云烟变出来的茶壶,茶杯,君作也看不出丝毫的破绽。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撒云烟既然收下了东西,也就是答应帮自己办事了。
“如果撒某没有记错,君先生之所以贵为少帮主,是因为云虎帮帮主叶志聪乃是君先生的养父吧。”
“撒老板,该问的,不该问的,该说的,不该说的,这其中的道理,不用我来解释吧。”君作的眼神变得令人生寒,撒云烟很容易便能觉察到。
这是一个充满魔法的时代,上古巨兽湮灭在大陆的各个地方,他们的法力,他们的尸骨,都成就了后来的人类。
虽然这些会使法术的人,其实体质根本就和正常人无异,但他们却能发出强大于自身十倍,百倍的能量。
现在的撒云烟,面对君作就有这种感觉,但撒云烟知道,君作空有法力,却并不会法术,他只能让这些能量加强自己的气势,使自己更具威慑力,如果撒云烟是个普通人恐怕还真会惧他三分。
但撒云烟非但没有害怕,反而从这些现象之中,嗅到了另外一股阴谋的味道:“好吧,君先生不想说,撒某就不问了,只是,君先生需要知道一点。”
“撒老板请讲。”君作收敛了气息,一抹微笑挂在嘴边,他以为自己引以为傲的谈判手段,又一次奏效了。
“君先生的好意,撒某心领,但撒某自开这店以来,有一规矩,除非撒某想,否则,撒某并不愿意挪开这双脚,随客人移步他处。”
“哦?撒老板。”君作的笑容凝固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可以理解为,撒老板这是要赖账吗。”
“且听撒某说完。”撒云烟并不理睬于君作的态度,“虽然撒某仍在这店中,但收了君先生的钱,自会为君先生办事,先问个问题,此事君先生打算用多少时日办成。”
“我要叶志聪,还有他那智囊好兄弟陈鹏,死,撒老板觉得需要几日?”君作的耐性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
第7章 云虎帮(七)
“那就七日吧,一周之内此二人不死,君先生大可复来此地取撒某项上人头,慢走不送。”撒云烟下了逐客令。
说实话,从店里出去的时候,君作是懵逼的,撒云烟什么都没和他说,还收了他的钱,他的空间法器,最后给了自己一张空头支票。
但君作稍微想了想,便觉得撒云烟这个人越来越有意思了,况且他有恃无恐,因为他手握凡人不具备的力量,假如撒云烟七日之内没有替自己完成任务,君作真的会去他的店中,割下他的项上人头,并取回自己付出的所有。
云虎帮......
“少主又出去了。”陈鹏道。
“他取了一百两白银,还带走了一枚戒指,价值千金的空间法器。”叶志聪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背上已经布满了青筋,“我忍了他很久,这个逆子,终究成了云虎帮的心腹大患。”
“帮主,恕我直言,咳咳咳。”陈鹏轻咳了两声,“莫要再手下留情,此等祸患应尽早除去才是。”
“我如何不想将他除去,父子之间的纽带早就随着时间烟消云散了,然,陈鹏,你不会不记得五年前你做过的事吧。”叶志聪叹了口气。
“是。”陈鹏低下了头。
君作在很多年前本是鹰郡一个可有可无的人,那时候,他可能活得连一条大户人家的狗都不如,但那时,初建霸业的叶志聪和陈鹏看上了这个少年,此人的耐性超过世间九成的人,而且他是天生习武的底子。
于是叶志聪毫不犹豫地收其为义子,将其带回了云虎帮。
作为少帮主,君作亲眼见证了云虎帮从默默无闻,直到如今连鹰郡皇室都得惧怕三分,他被权力,欲望,彻底冲昏了脑袋,也许正是因为从前那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痛苦回忆,曾经的君作,死了。
然而叶志聪毕竟老了,他对君作还有感情,可以说那时候的叶志聪并没有存太多的心眼,然而身为智囊的陈鹏已经觉察了些许苗子。
五年前,他瞒下了叶志聪,私自带人锄奸,但他没有算到两点,其一,君作今非昔比,而且他早就在云虎帮中拥有了自己的党羽,其二,君作本身的武功,或者说陈鹏并未涉及到的层面——法力,已远远凌驾于陈鹏之上。
陈鹏是幸运的,他的属下助他拼死突围,以全军覆没的代价保了他一命,但留在他胸口的剑伤也成了他如今咳喘不止的原因,他的武功止步不前,从此也只能做做动脑子的活了。
事后,叶志聪全盘了解了此事,于君作,他不动声色,以至于君作直到如今,也不知道叶志聪心里的算盘,于陈鹏,他当然不会怪罪这个忠心耿耿的好友,反而他感谢他,让他早一些认清了君作之心。
“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奉劝你一句,莫要再冲动了,当初的冲动或许是好的,却也换来了咳疾,这一次,说不定就是你的命了。”
第8章 云虎帮(八)
“多谢帮主了。”
“对了,你听说过撒云烟吗。”
“嗯,我调查过此人。”陈鹏回道,“此人的底细很干净,干净到查无可查的地步,但他能在一个月内把姜运成整到这种地步,又不像是一个碌碌无为的普通人,最不可思议的是,查不到任何与他有关系的人,就算是朋友一级的也没有。”
“听你这么说,此人的身份说不定比你我,也要高上一些。”叶志聪一边在听一边已经在心里分析了,“不过无妨,他既然在鹰郡开店揽客,咱们,就当得一回客人又如何?”
“帮主的意思是,想请撒云烟,杀君作?”
“话别说得太绝,这件事,你去办吧。”
“是帮主。”
陈鹏走了之后,君作便回到了帮中,按规矩每次回帮,少帮主都是要和帮主请安的,更何况他还是偷偷溜出去的。
两人形同陌路地攀谈了几番,也基本是谈无可谈,双方都有了杀心,双方都基本清楚对方的心思,就看谁先越过这道坎,挥起屠刀了。
“君作。”君作正要踏出大门,叶志聪叫住了他,“你,可还记得从前的你。”
“从前的君作,在此地活不过一天。”君作没有转身,只是微微侧过头,“帮主,您的养育之恩,心领了。”
叶志聪目视着君作的离开,他明白,君作从很久以前就不再是那个,他在贫民窟捡到的小乞丐了。
......
“这店倒是新奇。”陈鹏换了一套装束,十分不引人注目地来到了撒云烟的店门前,他推门进去,店内的陈设与早上君作所见殊无二致。
“贵客临门,不胜荣幸。”撒云烟合上了日记本,再抬头时陈鹏已然坐在了自己面前,和招待君作一样,他变出了茶壶和茶杯,请陈鹏喝茶,“客官贵姓啊。”
“姓陈。”陈鹏拿起了茶杯。
“陈先生,来此地有何诉求。”
“撒老板能替我做些什么,框一个范围。”
陈鹏如此的直言了当,着实令撒云烟稍稍愣了一下,他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说道:“陈先生能想到的事,都行。”
“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
“包括杀人?”
“包括杀人。”撒云烟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当然不是撒某自己去杀。”
“好。”陈鹏放下了茶杯,“我姓陈,单名一个鹏字,云虎帮帮主麾下的首席智囊,我要你杀君作,谈条件吧。”
“云虎帮少帮主?”撒云烟还装作啥事儿都不知道的样子,细致地提问。
“是,这其中的道道,我想撒老板也不必知晓吧。”
“当然当然,撒某也不是不感兴趣,关键是小店外头埋伏着的几十号人,撒某打不过啊。”撒云烟完全不动声色,却戳中了陈鹏今日前来最大的倚仗。
陈鹏很是震惊,却也对撒云烟有了些信心,说不定这个奇人真能杀死君作也未可知:“这是例行的规矩,撒老板莫要介意。”
“撒某理解。”撒云烟喝了口茶,“那么,继续聊陈先生的诉求吧。”
第9章 云虎帮(九)
“撒老板请讲。”陈鹏暗中松了口气,虽然事情没按照他预计的方向发展,但至少其后续的导向并不坏。
“撒某可以替陈先生办成此事,这样吧,七天,介于这件事也并不复杂,所以没什么要和陈先生交代的,陈先生回去静候佳音便是。”撒云烟道。
没什么复杂的??陈鹏暗中腹诽,但看到撒云烟如此有信心的表情,也懒得和他争论了,他从空间法器里拿出了一个宝箱,也是巧了,里头装得钱都和君作带来的殊无二致。
撒云烟脸不红心不跳地收下,陈鹏也知趣地离开了,但撒云烟却叫住了他:“陈先生,撒某给了你七天的时间,希望你好好珍惜。”
“撒老板什么意思?”陈鹏回过头,他显然没理解撒云烟的意思。
“好吧,没什么大事,撒某方才算了一卦,陈先生近日来会有灾祸临头,不过并不算太糟,故提醒陈先生一声。”
“撒老板的好意,陈鹏领了,江湖人磕磕碰碰乃是常事,倒是七天之后,我真想看看撒老板是如何漂漂亮亮做成此事的。”
“自然,届时会请贵帮帮主与陈先生,看一出好戏。”
陈鹏听罢便走出了店门,可他的确如他自己所说,根本没把撒云烟的话放在心上。
他撤走了人马,待回到帮时,叶志聪却并不在里头,一问之下,叶志聪居然是和自己几乎前后脚走的,搞得陈鹏一头雾水。
......
撒云烟合上了厚重的玻璃门,整理好行装,在门把手上挂了个“暂停营业”的牌子,随后往城中心走去。
晟归城内城城西的林荫斋,自古以来就是全大陆出了名的。
这是一座极尽奢华的所在,只要你有需求,你就可以在其中得到,餐,钱,武器,人,毒等等你想得到,当然最起码,你付得起进去的门票钱。
林荫斋四面都造有运河,哪怕是其地下的斗室,囚牢,铁匠铺都可以透过窗户欣赏河水的美景,更何况是一楼以上的雅间,因此,林荫斋从外头看并不像普通的餐馆那么热闹,它根本就没有义务给相对贫穷的人设立所谓的大堂。
然而撒云烟此去,只是去吃一顿饭,单纯是嘴巴馋了,虽然林荫斋的业务甚广,但每一样都可在大陆上排得到名号,这其中自然有“餐”的一席之地。
过内城时,撒云烟没费多少功夫,而且走得是正规渠道,要知道他并不是因为没有办法,才将自己的店开在外城一隅的。
很快,他就来到了林荫斋门前,林荫斋还是那么冷清,要不是附近亭台楼阁,湖水,配合主楼错落有致的灯光,大多数人恐怕真应该怀疑,这里头到底有没有活人。
“呦!贵客贵客,您看......”林荫斋今天的看门伙计恰好认识撒云烟,但他却并没有直呼撒云烟的名字,甚至连姓都只字未提,他伸出手,这当然是要撒云烟付门票钱了,不管再熟的人,这都是林荫斋的规矩。
第10章 云虎帮(十)
“别急啊伙计,你看我像一个人吗?”撒云烟摊开手,伙计还真绕着他一边看一边走了一圈,满脸懵逼地回到原地,“客官,您在开玩笑。”
“没开玩笑,你可以去问下你们管事儿的......”
撒云烟还没说完,林荫斋的二楼便传下来了一个声音:“他没开玩笑,咱们一起的。”
叶志聪举着双手,慢慢从墙后头来到众人视线里,他的前胸还顶着两把长剑,持剑之人只要稍微用点力就能要了他的命。
“呦,这位客官,您说您何苦来哉。”伙计的脸色变得很尴尬,毕竟撒云烟是这的常客,居然和这么个偷鸡摸狗的人是一路的,这事儿可不好处理。
“没事没事,我下去就是,看好了啊,没带武器。”叶志聪原地转了一圈,随后跳下地来,那两人也没再为难他。
“好吧,事情解决了,这是门票钱,你收好了。”撒云烟将两份的钱都交给了伙计,给钱的都是大爷,他便立马放行了。
叶志聪和撒云烟在管事的招待下,来到了三楼的雅间落座,撒云烟点了几个菜便叫管事的留下茶水,带门出去了。
“你早知道林荫斋有高手卫护。”叶志聪见人走了,便质问起撒云烟来,“你对陈鹏说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个个问题来。”撒云烟拖着语气,将茶水分作两杯,“我的确知道,但我并没有义务提醒叶大帮主,就像你没有义务告诉我你从陈鹏踏进我店门的那一刻,你就已经在监视了。”
“撒老板怎么不称本座为叶先生了?”叶志聪被气笑了,他也想得明白,这事儿说到底还真是自己理亏在先。
“现在是下班时间,老子在这林荫斋是客,你也是客,我并不需要讨好你什么。”
“可我随时能成为你的客。”
“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我对陈鹏说得话的意思,你比我,清楚得多,云‘虎’帮,叶帮主。”撒云烟喝了一口茶水,“我没有点破这一层,你应当感谢......”
撒云烟还未将茶杯放下,一股极强的法力波动就已经充斥了雅间,只看到一只半透明的,抻着獠牙的虎头从叶志聪的手臂透出,欲直取撒云烟的头颅。
撒云烟回敬叶志聪的方式也相当干脆,他消失在了原地,法力没有接触到事物是不会对现实造成影响的,甚至没有学习过法术的凡人,根本不能以肉眼察觉。
叶志聪及时收了拳,却见撒云烟又出现在了雅间的门口,他打开大门,门外伙计正端着一托盘的好菜静静等着。
“久等了,抱歉。”
“哪里哪里,打扰了两位客官,还请慢用。”伙计将菜送到了撒云烟手,便知趣地下楼了。
林荫斋的墙,窗,门都是经过特殊设计的,哪怕屋子里在打群架,外头也根本听不出半点的响动,这其中当然也有法阵的参与。
“【虎啸诀】,是叫这个名字吧。”撒云烟端着菜来到桌前,目视着叶志聪的眼睛,将菜一盘盘从托盘上取下,在桌子上摆放整齐。
第11章 云虎帮(十一)
“你真的什么都知道,对你的评估还是太低了。”叶志聪感到一阵阵后怕,这个秘密,恐怕在撒云烟没来之前,整个鹰郡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所以也别想着灭口了,谈谈交易吧。”
“什么交易?”叶志聪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也只能暂时相信撒云烟。
“可别误会,与今日之事无关,是你让陈鹏叫我办得事。”撒云烟已经拿起筷子吃起来了。
“你还愿意接受这个委托?”叶志聪也拿起了筷子,不吃白不吃嘛。
“当然,你们可是付了定金的,哦,已经变成菜了。”撒云烟看着面前的一盘炝猪舌,又看了看叶志聪。
叶志聪过了很久才缓过来,他用一脸吃了屎的表情继续吃着——用他自己的钱买的饭菜:“那么,你还有什么要对我交代的吗,关于杀君作的事。”
“没什么,与交代陈鹏的一样,静候佳音便是,叶帮主今日前来,不也正是为了亲口听我说出,这个答案吗。”
“我可不相信你让我七天后看一出戏,就能杀得了君作。”
“就看一出戏,七日后,你于戌时七刻来我店中,亥时准点,君作不死,老子随你处置。”
“好!”
......
酒足饭饱,叶志聪便先离开了,他这个帮主不在帮中半日还是会影响到很多事的,撒云烟看着桌上的狼藉一片,叹了口气:“陈鹏啊陈鹏,看来你剩下的日子,也就七天了。”
他走到窗边,迎着河景,从空间法器里拿出来一只信鸽,在其腿上绑好纸条,便放了出去。
七日后,傍晚......
“撒老板。”君作推门走了进来,“有时候真不知道您这神通到底是如何修成的。”
“怎么了,君先生。”撒云烟笑着回道,顺便请君作落座。
“云虎帮的通讯极为绝密。”君作从空间法器里拿出了一只信鸽,正是七日前撒云烟从林荫斋放出去的那只,他将其交还到了撒云烟手上,“撒老板竟能让这只信鸽混入云虎帮的通讯网络,历经重重审查,最后送到我的手中,这难道不是大神通吗,哈哈哈。”
撒云烟逗了逗鸽子的嘴巴,随即就像他变走宝箱一般,鸽子便消失不见:“君先生太客气了,其中大部分还得仰仗君先生在帮中的地位,错非如此,这信上的内容也不可能传到君先生手中。”
“说得也是,不过成败还在撒老板,我现在越来越期待,撒老板是如何除去叶志聪和陈鹏的了。”君作眼中的兴奋完全不加掩饰,或许他自己都未曾察觉,他已经暗暗将撒云烟当成了自己成事的合伙人,他甚至已经在想着吃下云虎帮后,自己的计划了。
“今日来,是请君先生看戏的,请移步后头,发生任何事都莫要发出声响,要知道,戏,是容不得任何差错的。”撒云烟伸出一手,指向身后凌乱的书架。
“我倒是没问题。”君作站了起来,看了看书架后头微微透出的亮光,“这后头当真还有站人的地方?”
“柳暗花明又一村,撒某不会害君先生,君先生不妨一试?”
“好。”君作笑着走了进去。
第12章 云虎帮(十二)
君作走到了最里头,这空间莫说是藏一个人,就算藏下十几个人都不成问题,而且顶上的油灯倒也是奇物,照在他的身上不会落下影子,君作稍微研究了一会儿也就放弃了。
说是看戏,但君作很是奇怪,自己的视线全被书架阻挡,根本就看不见正厅的情况,谈何看戏呢,但君作也遵从了撒云烟的意思,没有再移步出去,心想也许撒云烟还能玩出什么花头吧。
戌时七刻......
叶志聪与陈鹏双双来到撒云烟的店门前,出乎他们的意料,外头风雨交加,店门却大开着,雨水已然打湿了门档后头的一片地板,要是再泡一会儿这些地板全都得报废。
然叶志聪可没空心痛,他与陈鹏迅速迈入店中,却发现连撒云烟都不在其中,疑惑的也不只是他们,还有藏在书架后面的君作,他听到了脚步声和一些耳语,而且他基本确定了,这就是陈鹏和叶志聪发出的。
他的心猛得跳了一下,却又自己给撒云烟找了个理由,也许这就是撒云烟要给他看得戏,也是,叶志聪和陈鹏若是不来,还谈何杀了他们呢。
如此微妙的时机,却也是最佳的时机,所有的书架都整齐地发出一阵机械声,随后,凌乱的书架一下子变得笔直,叶志聪,陈鹏,君作三人同时才注意到,这些书架一旦横过来对齐,貌似都可以在两边的墙上找到它们的位置,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下一刻,他们的想法就应验了,所有的书架开始快速移动,朝两旁散去,半晌,再看这些书架,居然完美地和墙融为一体,也空出了当中不小的空间。
君作,陈鹏,叶志聪,三双眼睛,对视,不客气地说,三个人当时都傻了。
书店的顶也在此时消失无踪,大雨顷刻间降了下来,一声惊雷仿佛在预示着大战的开始,无论如何,三人都如同赶鸭子上架一般不得不战了。
君作来的时候在书店附近埋伏了人马,叶志聪同样如此,可是君作的人还是先杀到了店中,一部分把叶志聪和陈鹏围了起来,另一部分则在店外阻挡叶志聪的人马。
血,一点一点地浸润着地板和书架,又被大雨冲刷得到处都是,只见叶志聪未用法力,光是一双拳头应付十几把刀剑竟是游刃有余。
反观陈鹏,本就旧伤未愈,身体素质低下,况且他全盛时期也不是以习武为主的,遭到围攻的第一时间就再没有拿到攻势,随后理所当然地受伤,最终,倒在了地上,连兵器都没亮出便屈辱地死去。
叶志聪已经杀了十几人,眼看着门外的人马就要冲进来增援,君作下令撤走了所有人,前去门外增援,自己则抽出了长剑与叶志聪面对面。
“你最终还是对我刀剑相向了。”
“你去死吧!”君作有些失去了理智,叶志聪叹了口气,看着长剑袭来的轨迹动用了【虎啸诀】,狂暴的白色虎头震碎了整把长剑,也“吞下了”君作的右臂。
君作有生之年从未见过如此凶猛的攻击方式,他甚至忘了疼痛,他趴在满是血泊的地上,狂暴地嘶吼着。
第13章 云虎帮(十三)
“叶志聪!!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你还留着底牌!!你该死!!你去死吧!!”他竟爬了起来,用剩下的左手拿着一片长剑的剑身,冲向了叶志聪。
“这是法术,错非你心已不似从前,我本想传授给你的。”
剑身扎入了叶志聪的肩膀,连血都没有流出多少,叶志聪看着眼前全无人样的君作,将右手放到了他的头上。
噗!!!
......
“这出戏,您可还满意,叶先生?”撒云烟坐在那本是屋檐的位置,撑着一把油纸伞,似笑非笑地问道。
叶志聪将剑身拔出,随手扔在地上,朝着门口又出一记虎啸诀,剩下十几个还在抵抗的君作的手下便毙命当场,他抬起头,道:“我太满意了,撒云烟,你也该死。”
“我想你不会为君作生气,我想你也不会为撒某骗了你而生气,你的人,马上就要进来了。”
“都给我退到店外!违令者斩!”叶志聪吼道。
门外正要进来的云虎帮众吓得一脸懵逼,可他们还是得遵从帮主的命令,纷纷退到门档以外。
“此刻正好是亥时,还请叶先生放心,您的手下并不会听见撒某与您接下来的对话。”撒云烟轻身一跃,来到了叶志聪面前,他将伞收起,顺便用左手打了个响指。
叶志聪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再恢复视线之时,撒云烟还站在他的面前,但书店的模样已如前几日一般,好似刚才的十几分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雨仍在下着,厚重的玻璃木门仿佛阻隔了两个世界。
“您真正生气的,是陈鹏。”撒云烟端上来了一杯茶水。
“你既然知道,还怎敢下来?”叶志聪并没有接下茶杯。
“这与此话题无关。”撒云烟摇了摇头,将茶杯放在了一边的柜台上,“我给过叶先生很多机会,陈鹏也一样,他本可以在七天内选择离开云虎帮,而您,今日则根本不应该带他过来,所以他的死,并不怪在撒某的头上,或者说,撒某只是提前,让既定的事实发生了而已。
叶先生对这个兄弟,心腹,军师,智囊真的很信任吗?究其两点,一,您根本就没有告诉他法术的事,二,您也根本就没有告诉他云虎帮的真正目的。”
“说出来,我已经很久没从别人的耳朵里,听到这些事了。”叶志聪咬着牙,双手的手背都已经爆出了青筋。
“虎郡,盘踞中原之地,虽与江南鹰郡同样富庶,却四面为敌,北原的熊郡,西川的蛇郡,西蜀的夔郡,甚至没有比邻的西凉狼郡都有染指之心,当然,说到底离得最近的,也是威胁最大的,还是江南鹰郡。
于是你们的皇帝想了一个,不需要付出太大代价的主意,培养一些你们这样的人,教习拥有足够威胁程度的功法,打发些只够活命的银两,然后把你们秘密派往各郡,你们倒是忠心,但据撒某所知,这些人当中只有您,在别的国家得到了一定的位置。
第14章 云虎帮(十四)
“接着说。”叶志聪面不改色,可心底已经从要杀了撒云烟的愤怒,变为了不小的恐惧,撒云烟知道的,很可能比自己知道得还多。
“作为虎郡在鹰郡的根据地,叶先生可谓风生水起,不知情的鹰郡敬您三分,想要出兵的虎郡也得看您的脸色行事,这就是真正的云虎帮,撒某可有一字说岔?”
“没有,佩服。”叶志聪拍起了手,他也是真不知道此时,自己除了拍手还该干点什么。
“今日,叶先生也累了。”撒云烟走到柜台前,稳稳坐下,“从今往后,到底站在哪头,这是撒某最后的忠告,当然,此地叶先生随时都能再次光顾,只要带足了银两。”
“你料定我会来找你,而且就是这两天的事,因为你的决定,也许比我自己想出来的管用。”叶志聪摇了摇头,“为什么我会对你这样一个骗子,产生这样的想法,撒云烟,再会!”
“再会,叶先生,把门带上,慢走不送。”撒云烟说到最后一个字,他便看着自己那玻璃木门被叶志聪硬生生地撞开,门外,他的手下各持兵刃,站在原地卫护一动不动,任由大雨冲刷。
雨越来越大了,叶志聪和他的手下也渐渐消失在了雨中,没人在意,他这家店今夜的火并,也没人在意,有多少亡魂从此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撒云烟送出一道法力,将玻璃木门重新安上,地板也变回了干燥油亮的模样,他的桌上摆了一张地图,那是他一直用的,他自己画得华夏地形图,其中江南与中原的一条关隘,被他圈了出来。
川山裕,沟通江南与中原为数不多的山道,头尾都有鹰郡的关隘镇守,道路中间还设有好几道路障、哨所。
时值战时,各国都是不可能有商贸往来的,因此这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兵家必争之地,当然要派重兵把守,仅仅一座川山裕,鹰郡就在其中前前后后灌注了约十万人马,几乎相当于鹰郡总兵力的两成之多。
如果不借助云虎帮的运作,虎郡想要通过川山裕挺进鹰郡,连做梦都欠奉。
...
两天后,叶志聪果真再次登门,但撒云烟猜到了他的态度,他还是没有想好,来此地,也不过是和自己倒到苦水。
“叶先生。”撒云烟看着他,“这其实太好选择了,一者,豁出性命,为了祖国,遇敌玉碎携亡,用尸骨迎接祖国的人马踏平鹰郡,二者,投诚鹰郡,与曾经的祖国刀兵相向,利用川山裕一战彻底博得鹰郡的信任,说不定,还能落个不错的闲职做做。”
叶志聪没有说话,撒云烟便接着点破:“叶先生此刻所想,撒某也明白,此事,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帮了鹰郡,虎郡便会铩羽而归,帮了虎郡,鹰郡便会灭亡。”
“看起来我并没有选择了。”叶志聪的眼神很是复杂,“难道以撒老板的智慧,都不能想出这个办法吗。”
“不能。”撒云烟很明确地说道,“除非,您能在至多一个月内,筹集出十万人马,撒某知道,叶先生做不到,因此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