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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汉朝卖煎饼全文阅读

作者:原亮     我在汉朝卖煎饼txt下载     我在汉朝卖煎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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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离奇的穿越

    (篇首语:本书为历史架空文,文中只是借鉴大致的历史背景讲述一个故事,如果觉得故事尚可,别忘了收藏推荐哦。)

    人这一辈子都是在不停地努力、奋斗,不停的坚持、不懈,不停地吃苦、耐劳,然后自然而然地获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然而这其中却有不少人努力了,奋斗了,坚持了,不仅没能得到想要的物质和目标,反而因此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

    这些失败者的最终结果大致分成了两大类,那些没能扛过失败打击的,跳楼的跳楼,要么一夜之间疯了,被人送进了精神病院。

    剩下的依旧我行我素,继续重操旧业,大有不成功便成仁的气势,他们总喜欢用坚持就是胜利这句至理名言来安慰自己。

    杨纯作为一个奔三青年,十多年来跑遍无数个码头,更换过无数个单位,最后拿着那点微薄的存款去创业,结果全都打了水漂。

    不幸的是,对他来说,这些都只是苦难的开始,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才是让他最为痛不欲生的。

    他穿越了,他不幸而又非常荣幸地成为了穿越大军中的一员,悲催的是,他既没有回到明朝当王爷,也没有左拥右抱,妻妾成群。

    金手指?

    当然有。

    穿越哪能没有金手指呢?

    现在的网络小说随便点开一本哪哪都是霸气十足的金手指,开外挂。

    印象中有一本书的主角带着系统回到古代建功立业,功成名就后带着一堆美女归隐山林,还有一个主角直接拿着一枚会治病的戒指去古代当了一名声名赫赫的神医,最后不仅推倒皇帝的后妃公主啥的,连江山也唾手可得。

    还有一个家伙更牛逼,回到异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孙悟空和玉皇大帝都召唤成了自己的小弟……

    总之是各种王霸各种无敌。

    再看看杨纯,他的金手指在哪呢?

    没错,就是这个店,一个在现代无人问津的早餐店。

    穿越前他是一家早餐店的老板,生意惨淡到每次看着那些设备,恨不得拿铁锤把它们全部都砸掉,什么豆浆机、面包机、榨汁机、煎饼机、压面机等等。

    话说,这些东西在古代有用吗?

    这个地方地处荒漠,平时连个人影都没有,好在他的店里什么都不缺,食物什么都有,维持个把月倒是没什么问题,要不然他真的要吃土了。

    说来也真是奇怪,他记得当时自己正坐在店里玩手机,突然刮来一阵大风,将他连同店铺一起卷入了一个大漩涡里面,然后就像陀螺似地不停地打转,落地的时候,他依旧坐在那张老板椅子上,而且店里东西一点都没有被打乱,全都和以前一模一样。

    手机还在手里,只是上面的时间和地区发生了变化。

    公元前140年,汉,雍州。

    我特么穿越到了汉朝,按照时间推算,这个时候的皇帝应该是汉武帝刘彻,刚继位的刘彻权利小的可怜,外戚实力庞大,郡国并行,推恩令才执行没多久……

    雍州又称河西走廊,现在应该还是匈奴的地界。

    匈奴是什么?那可是野蛮人的代名词啊,老天爷啊老天爷,你特么是在玩我是吧?

    没有电,没有WiFi,不能打电话,不能上网,就这么被丢在这个莽荒之地啊,你让我以后的日子该咋过?

    虽然目前带来的这些机器还有储存的电量,要说起来,还得感谢某网购平台,他购买的这些机器设备虽然价钱高,但功能也很强大,它里面可以自动储存电量,在完全断电的情况下,可以连续使用将近一千个小时。

    牛掰吧?

    所以,这钱花的也值。

    虽说有储备电量,可是这些电迟早会用光的,难道就这么坐吃山空吗?

    不行,我绝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咚咚咚——”

    就在他为未来的生计发愁之际,外面有人敲门,因为刚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对外面的情况不太了解,杨纯一直都把门关起来,只将窗子开着一道缝隙看着外面。

    有人敲门,那么说明这里也不是那么的鸟不拉屎,说不定还能开个张做点生意赚点钱,只是杨纯在惊喜之余又有点恐惧,来的如果是过往的商客倒也罢了,可如果是匈奴那些野蛮人就麻烦大了,那些人可是杀人不眨眼啊,他手上又没有系统和法器防身。

    赶紧趴在窗户往外瞅了一眼,却见门外空旷的草地上来了许多官兵,从军官到士兵全是红色盔甲,腰间配着大刀,这样的装束必然是汉军无疑。

    话说汉朝这个时候就用大刀了?

    不对吧?

    根据他所掌握的那段历史,汉军的武器装备一般分为三大类:

    第一类,远距离攻击武器以弓、弩为代表;

    第二类,长杆类兵器以戟和矛为代表;

    第三类,近距离攻击武器以环首刀和剑为代表,不过这两种应该是在霍去病出征匈奴的时候才有的,现在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两个汉军军官骑在马背上,盔甲颜色较普通士兵要更深更精致一些,一老一少,骑着枣红色战马的少年看上去年纪不大,头盔下是一五官精致的方脸,另一个有五十多岁,头发花白,却是精神抖擞,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军。

    反观少年面庞白净,英气逼人,却没有军人的那股特有的气质,反倒有几分娘娘腔的味道,不过此人一脸的贵气,从老将军和士兵对他的态度可以看出,他才是军中的核心人物。

    “掌柜的,快开门啊,再不开门我可就砸了。”

    老将军声如洪钟,目如火炬,他身边的一名小兵道:“将军,此处荒凉,况且我们几日前出来的时候未曾发现这里有人家,如今却凭空生出一个小店来,恐防有诈。”

    老将军眉头微皱,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少年郎,少年郎冷哼一声道:“那就给我撞开,我倒要看看里面究竟是何方妖孽?”

    老将军点点头,几个士兵们拔刀准备去用脚踹门。

    我勒个去,这些家伙居然来真的!

    虽然店铺的门是实心铁打造,却也经不起这么多人去折腾。

    杨纯心里一慌,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开门,所有人看到他时都不由得惊呆了,这个年轻的掌柜穿的这是什么呀?还有他这头发也太奇怪了,既不是中土打扮也不是匈奴的装束。

    杨纯也是吃了一惊,其中一个士兵出于好奇伸手去摸不锈钢工作台面上的豆浆机,杨纯挡住了他的胳膊,“兄弟,有电,担心。”

    那士兵哪里懂得电为何物,却以为对方是在羞辱自己,恼羞成怒地拔腰间的佩刀,老将军瞪了他一眼,他这才作罢。

    “你是这家店的掌柜?”老将军目光清冷地看着杨纯问。

    “是。”杨纯不紧不慢地回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来都来了,怕他个球。

    更何况眼前这位老将军看着也不像是那种大奸大恶之徒。

    不过面相这东西有时也说不准,鬼晓得他心里咋想的。

    老将军微微点头,然后目光在四周扫视了一圈,一改刚才的不可一世,心平气和地说:“掌柜怎么称呼?”

    “杨纯。”

    “杨掌柜,你莫要害怕,我等是汉军,一路追击匈奴至此,路过此地,弟兄们都口渴得紧,想讨碗水喝,咳咳,当然,如果有食物自然最好,你放心,东西我们照单付钱,不会白吃白喝的。”

    杨纯抬头看了看外面,这些汉军排着很长的队伍,少说也有七八十号人,其中还有不少伤员,看来不久前经历了一场恶战,要是这么多人每人一个煎饼,一杯豆浆外加其他一些食物,的确是个不小的生意。

第二章 欢迎光临

    他正盘算着应该如何给自己的商品定价,那个少年郎有些不耐烦了,“小子,磨蹭什么呢?有什么好吃的赶紧给我们每人来一份。”

    杨纯道:“我这里的东西花样倒是不少,就是不知你们要吃什么?”

    少年郎道:“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杨纯指着墙上广告价格牌上的那些带图案的小吃依次向他们介绍,汉军都看不懂上面的字,但看到那些图案上栩栩如生的商品时,一个个都禁不住馋得直咽口水。

    少年郎一时拿不定注意,随便叫了一百份手抓饼,并给每人配备了一杯豆浆。

    这下可有的杨纯忙了,光一百份手抓饼就花了他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还要洗豆子打豆浆,少年郎等得有点不耐烦,便让士兵去帮忙,杨纯可没敢让他们打下手,只是让他们帮忙洗洗豆子,并将做好的东西分发下去。

    一时间,整个店里都弥漫着一股诱人的香味,光闻着这股香味就让人流口水,分发下去的手抓饼到他们手里,还没来得及吃,老将军谨慎地打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杨纯知道他是怕自己在饼里下毒,所以不敢轻易食用,作为行军打仗的一军统帅,谨慎一些也在情理之中,杨纯二话没说拿起刚做好的手抓饼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大伙儿这才放心的食用,手抓饼闻起来香,吃起来更是美味十足,尤其是里面的五香粉和孜然粉混合在一起,更是调起人的食欲,士兵们大呼过瘾,一个饼下去只能管个半饱,他们吃完后连手指都要放到嘴里舔舔,尔后一个个意犹未尽地看着那些吃得慢的战友,如果不是有两位主帅在场,他们早就相互掐架。

    老将军和少年郎和几个小头目坐在店里空位上,把个十来平方的小店挤得满满的。

    别看这些当官平日里吆五喝六的,这吃相比起普通士兵也好不到哪去,老将军拿着手抓饼三下五除二便吞到肚子里,那少年郎一开始还有些不屑一顾,最后也禁不住从他们嘴里冒出来的香味,放到嘴里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

    士兵们手里捧着装满豆浆的一次性纸杯,研究了半天也没弄不明白这个奇怪的器皿是如何制作而成,但他们的食欲很快被杯里的饮料所勾起,哪里还要吸管,直接打开盖子往嘴里灌。

    杨纯看着这些人千奇百怪的吃相,心里不由一阵窃喜,心说要是以后每天都有这么好的生意,那我这辈子岂不是发了?

    那名老将军和少年郎窃窃私语着什么,突然回过头对正在得意的杨纯道:“杨掌柜,你说此物叫手抓饼?”

    “正是。”杨纯回答。

    “为何叫如此奇怪的名字?”少年郎抢在老将军前面问,他的目光依旧带着怀疑。

    “因为这种饼从皮到里面的馅都是由手工打造而成。”杨纯也知道自己的回答有点牵强了,不过却唬住大部分人,唯有那个少年郎露出一丝不快:“胡说,饺子和包子也是手工制作而成,为何不叫手工包和手工饺?”

    “叫法不重要,关键好记就行了。”杨纯无语,心说吃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了,偏偏要钻什么牛角尖。

    老将军哈哈大笑:“公子,我看这名字挺不错的。”

    “没说名字不好,我只是觉得此人有几分可疑。”少年郎板着一张脸,双目紧紧盯着嬉皮笑脸的杨纯。

    因为杨纯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那高高挺起的胸脯上。

    我去,人小胸大,练家子啊。

    “瞎看什么?再看戮你眼球。”少年郎下意识地护着大胸,白净的脸飘过一丝红艳。

    不看就不看呗,老子又不喜欢男人。

    杨纯撇撇嘴,打开手机计算器计算他们花销的费用,只是他对古代的度量衡以及市场都不了解,不知道该如何定价。

    当他把手机掏出来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老将军急忙拔刀护在少年郎跟前,外面的士兵也立即拔出兵器,拉开迎敌的架势,杨纯哭笑不得,举起手机晃了晃,“这可不是什么暗器,这叫手机,也可以当算盘用,我得计算你们总共吃了多少钱。”

    大伙儿不禁释然,但还是保持着高度警惕,杨纯按照每个饼二十文,每杯豆浆十五文来算,一共是三千五百文钱,按照杨纯所知的历史,汉代现在用的应该是四株钱和五株钱,按照一千文等于一贯(一吊)钱和一两白银来算,应该是四两白银不到。

    只是现在是西汉初期,应该还没有银子。

    谁知那少年郎非常大方地拿出五两白银放在桌上,并说道:“多的不用找了,再给我们士兵每人一个那个什么饼。”

    “好嘞。”杨纯没想到这个冰块脸的家伙竟然出手这么大方,他倒也爽快,袖子一撸,又开始投入到忙碌当中,忽然停下手中的活,两只眼睛直勾勾地停留在了桌上的银灿灿的银子上面。

    我勒个去,汉朝就有银子了?这玩意儿在这个时代一般只是作为贵重的首饰珍藏的,到底是这小子出手太阔绰,还是这个汉朝根本就不是我之前熟知的那个汉朝,此汉非彼汉?

    “愣着做甚?怎么,还怀疑这些银子是假的不成?”少年郞没好气地瞪着他。

    杨纯嘻嘻一笑:“当然不是,我只是见到这么多银子,心里实在是太激动了,冒昧地问下这位兄台,咱们大汉市面上都开始流行银子了吗?”

    “不用银子用什么,你再啰嗦,休怪我对你不客气。”少年郎怒目而视,宛如一只吃人的老虎。

    “不敢不敢。”

    妈妈皮,这个汉朝已经不是度娘里的汉朝了,难不成是因为我的到来改变了这里的一切?还是这本来就是一个平行时空?

    要是一个被架空的王朝,这一切不合乎常理的东西就变得合情合理了,要真是这样,那不就是说老子的上下五千年白读了?

    那还混个毛线啊,想到这里,杨纯眼角的余光注意到那少年郎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看,他只好收起了脸上的嘻皮笑脸,继续埋头干自己的活。

    每个士兵再次分到一块饼,一个个自然是欣喜若狂,不过这次他们可没有狼吞虎咽,而是放到鼻子前面闻了又闻,然后宝贝似地揣到怀里,生怕给融化喽。

    此去长安还有很长的一段路程,这一路上倒是不愁找不到驿站补充食物,只是这么好吃的东西定然是找不到第二家了,有些士兵心里都打着小算盘,他们想把它带回去给远在家乡的亲人尝一尝。

    部队要开拔了,少年郎带着几名军官去外面列队,杨纯倚靠在门口,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士兵,嘴里还咳着瓜子,士兵们看他的眼神也不再是充满了敌意,有个别士兵还不时朝他微笑的眨眼睛。

    少年郎回头看了杨纯一眼,却没有说什么,军官们领着各自纵队井然有序地开拔,唯独不见老将军的影子。

    少年郎跑回杨纯的店里才发现老将军正盯着货架上的酸奶和泡面以及各种饮料发呆,要说杨纯店里库存的食品倒是不少,只是没有全部拿出来。

    “李将军,我们该走了。”少年郎难得开口,尖尖的声音倒像个女子。

    杨纯冲那老将军嘿嘿一笑:“客官还准备买点什么?”

    老将军似乎没有听到少年郎的声音,而是自言自语的发出一声感叹:“我说杨掌柜,您这店里的东西实在奇特得紧,这些东西都可以吃吗?”

    “当然可以了,本店就是饮食店,将军若是有需要,都可以放心购买。”杨纯高兴地说,他巴不得能多赚点钱,做生意第一桶金很重要,尤其是在这两眼一抹黑的古代。

    于是他一一向他们两个引荐货架的各种商品。

    “这个是矿泉水,简单地说就是山中的清泉经过加工而成,绝对环保无毒,这几瓶是冰红茶,绿茶,红茶,味道不一,各有千秋,这个叫八宝粥,里面有各种五谷杂粮,这一袋袋的是饼干,你手上那个是泡面,两种吃法,一种干吃,一种用开水冲服,但我还是建议你泡水吃,会更加美味……”

    “甚好,甚好。”老将军听得津津有味,便以不菲的价格买了一堆泡面给各种饮料,还有饼干八宝粥。

    少年郎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屑,但老将军执意要花那个钱,他也不好说什么。

第三章 第一桶金

    这些人走后,杨纯美美地坐在椅子上,桌上一把碎银子,至少有十几两,在汉代,一般的百姓一年的收入也才二三两,他今天这一开张就够自己吃五六年了,还是古代的钱值钱啊。

    不过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大漠中,这些银子放在店里确实不安全,万一来伙打劫的,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他灵机一动。

    埋好那些银子后回到店里玩了会手机,实在是无聊的紧,他便把门关上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从这里走出去,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想去集市上买些能发光的铁器还有皮线之类的,这些东西只要改造一下,或许还能做个太阳能用来发电。

    光与电的直接转换方式该方式是利用光电效应,将太阳辐射能直接转换成电能,光—电转换的基本装置就是太阳能电池。

    太阳能电池是一种由于光生伏特效应而将太阳光能直接转化为电能的器件,是一个半导体光电二极管,当太阳光照到光电二极管上时,光电二极管就会把太阳的光能变成电能,产生电流。

    涉及到太多的东西,这个时代未必能找到这些材料,杨纯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实在万一找不到就算了,趁这个机会,见识一下这大汉朝的人文地理也不错,顺便买些面粉和大米,有备而无患嘛。

    因为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出发,杨纯试着用手机导航,出乎意料的是,居然能导航到长安的路线。

    卧靠,这也太诡异了,恐怖片啊?

    不是说没信号没网络吗?竟然能导航,几个意思?

    杨纯并没有依赖导航,一来手机电不多,目前还没有研制出一款能发电的能源,还是省着点用吧,要是今后在这里混不下去了,说不定它还能指引自己回去呢。

    二来,手机导航未必百分百准确,他只能大致的做个参考,此去长安最少得有个百十里路程,他随身携带的食物和水可以管够三天,还别说,饼干在这个时代可是好东西,又不占空间,简直就是出行必备的首选,倘若将来有一天能将这些东西推广到大汉朝的部队,那我可就发了。

    不管怎么样,做人还是要低调低调再低调,万一那些王孙贵胄来硬的,抢了我的东西,抓我去做奴役,那就悲催了。

    他一路走着,一路想着,转念一想,这次那些汉军士兵所携带的食物必定会引起长安城乃至大汉朝不小的震动,也不知道汉武帝和底下的文武百官会做何感想,还有那些百姓,到时候会不会成群结队的跑过来找我呢?

    纵然是架空的汉朝,这些名人名将应该都没什么问题,只是时间上可能会有些出入,随便抱上一个大腿,这辈子可就爽歪歪了。

    咳咳,杨纯啊杨纯,拜托你有点志气好么?别人的大腿是香一点还是咋滴,就凭你带来的这些东西,将来会有多少人排队过来抱你的大腿啊。

    还是那句话,不要太张扬,低调,低调。

    就在杨纯美滋滋地为未来的一夜暴富计划做着规划的同时。

    老将军和少年郎所带领的那支队伍在雍州以北的二十里一个小村落遭遇到了一股强悍的匈奴伏兵,双方发生了激战,对方人数不断增加,汉军死伤无数,老将军和少年郎都受了伤,最后带着仅剩二十名士兵冲出包围圈,西去长安的路是走不通了,往南和最近的驻军汇合也是徒劳,那些匈奴人早就在沿途设下伏兵和哨卡,就等着汉军往里面钻。

    无奈之下,老将军建议先退入大漠再做打算,少年郎和几个将官皆无异议。

    汉军原路返回刚好遇到正躺在草地上睡大觉的杨纯,本来杨纯是不想休息的,谁知在经过那片林子的时候遇到了一匹凶猛的饿狼,好不容易逃出升天,加上走了一天的路,他实在是困得慌,见身后饿狼并未追来,他便躺在草地上眯了一会,哪想到这眼睛一闭上就见到了周公。

    “此人这身行头必定是准备远行,我看他必是番奴奸细无疑。”

    少年郎骑在马背上,指着还在打着呼噜的杨纯说道,在店里那会儿他就觉得此人言行举止都有些可疑,如今半路遇到伏击,他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老将军一时没了主意,便让左右将杨纯从地上拉起来绑了。

    还在做着美梦的杨纯被惊醒,却发现自己身上被绑了个严实,像个粽子。

    再看自己的四周,竟是昨天的那些汉军,只是人数从昨天的百十号人一下子锐减到二十多人,而且除了那位老将军和少年郎受了点轻伤外,其他人伤的都不轻。

    我去,这是遇上土匪了吗?

    “你这番奴奸细,怎么?行踪败露,就要逃跑了吗?”少年郎冷冷地注视着杨纯。

    这家伙一直不看好自己,杨纯心中苦闷,你说你看不上我也就罢了,你们打了败仗,就把责任推在我头上。

    这锅老子不背!

    “我当是怎么回事呢,合着我出去了一趟就被你们当成了奸细,我可没那个闲功夫。”

    “休要狡辩,分明是东窗事发溜之大吉。”少年郎身边的一名将官气势汹汹地道。

    “什么溜之大吉?什么东窗事发?我要真是奸细,那为什么你们吃了我做的饼,喝了我的饮料都没事?”

    那名将官被他的一句话给顶了回去。

    少年郎趾高气扬地说:“哼,还说你没有不轨企图,原来你早就没安好心。”

    得,这真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这位将军是个明理人,在下是不是奸细,将军自有公断,对吧?”杨纯欲哭无泪,只好用乞求的目光看着老将军,印象中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说话还是比较和气的,如果不努力一把,他真怕这些汉军都和少年郎保持统一战线,一刀砍了自己,在这个我为刀俎尔为鱼肉的乱世,有刀便是草头王啊。

    老将军沉吟片刻才道:“先押回栈再做定论吧。”

    他说的客栈指的是杨纯的小店,少年郎同意了,大伙儿自然没什么意见。

    就这样,杨纯被绑在马背上一路颠颠簸簸回到了自己的小店,这一路上像个蛤蟆似的趴在马背上,呼吸很困难,加上那匹马儿的身上尽是一股血腥味,闻着特别难受,差点没把昨天吃的东西全吐出来。

    少年郎下令让士兵搜店,除了货架上的商品,只搜到了杨纯的棉被和所谓的奇装异服,有个士兵将一叠人民币交到少年郎的手里,少年郎眉头紧皱,目光清冷地瞪着杨纯道:“此乃何物?莫不是番奴的妖符?”

    “我靠,什么妖符,那是人民币,是钱,不懂就别乱下定论行吗?”杨纯忍不住想笑。

    “人民币?何谓人民币?”少年郎研究着手里的那一张张画着老人头的纸张,脸上满是疑惑,于是转手交给了老将军,老将军戎马一生,见多识广,兴许能认识这奇怪的玩意儿,但是很遗憾,老将军摆弄了半天也不知道这是何物。

    少年郎怒道:“番奴,你老实交代,你究竟是什么人?”

第四章 匈奴人

    杨纯苦笑:“我说哥们儿,我认为你的话很有问题。”

    “此话怎讲?”

    “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奸细,证据在哪里?难道仅仅是因为我的着装打扮,那我倒想问了,是不是穿着奇怪衣服,留着奇怪发型的都是奸细呢?”

    少年郎正要回答,杨纯接着道:“你听我讲完,我觉得吧,你对奸细的概念很模糊,既然是奸细,自然是越隐蔽越好,他们恨不得能从骨子里把自己打扮得和对手一模一样,哪有像我这样,非得把自己弄得不伦不类的让人怀疑呢?”

    “我可是正经的商人,而且我还是如假包换的汉人。”杨纯昂首挺胸地说。

    老将军觉得他说得倒有几分道理,番奴他见得太多了,眼前这小子虽然言行举止确实有些古怪,但与匈奴人似乎完全不沾边,只是他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你说你是汉人,有谁可以证明?”

    “可以先把我松开吗?反正我又逃不走。”

    老将军征得少年郎的默许,亲自给他松绑,杨纯松了口气,当他从皮夹里拿出身份证的时候,他后悔了,他忘记了自己在汉朝,这玩意儿在汉朝并不能说明什么。

    老将军和少年郎都紧紧盯着那张身份证,不禁感叹这世上竟有如此高超的绘画高手,居然能将人的肖像画得如此逼真,简直是一模一样,难能可贵的是,那东西光滑平整,似竹非竹,似木非木,更不是铁的,也不知是由什么材料制作而成。

    少年郎很不通情面地说道:“哼,上面的文字如此奇怪,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来人,给我拉出去砍了。”

    左右士兵立刻推着杨纯出去,杨纯挣开他们的手,并从少年郎手里拿回自己的身份证揣回自己的口袋,说道:“我和你们没办法交流,多余的话我不想说,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也是如假包换的汉人,或许你们无法理解,也听不懂我说的意思,但是我想强调一句,我不是奸细,我不是奸细,我不是奸细。”

    “巧舌如簧,还愣着干什么?拉出去砍了。”少年郎面露杀气。

    就在双方互相推搡之际,一名士兵神色慌张地从外面跑进来报告:“不好了,公……公子,大将军,匈奴人追过来了。”

    众兵士无不惊慌失色,少年郎脸上的杀气瞬间消失,忙问:“有多少兵马?”

    “有五六十号人。”士兵答道。

    虽说匈奴人善战,但对于老将军来说,这些人根本不住为惧,只是他带来的手下有一半以上都身负重伤,能参加战斗的十人都不到,再有,他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少年郎的人身安全,切不可因小失大。

    在场士兵只是不知主帅心中顾虑,纷纷扬言要和对方拼个鱼死网破也要保护少年公子的安全,少年郎被他们的忠心所感动,但他的想法和老将军不谋而合,一旦与对方硬碰硬,那么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全军覆没。

    这一路过来,保护他的士兵从五百人减到二十多人,他不希望汉家儿郎算否交代在这儿,情急之下,他突然表态:“李将军,不如我们撤吧?”

    老将军并非没这么想到,不由叹息道:“公子有所不知,这雍州乃至整个河西地界如今都是番奴地界,越往北离番奴的贼巢越近,只怕敌人早就张网以待,就等着我们往里面钻。”

    “李将军所言甚是,公子,不如让属下挑几个年轻力壮的士兵乔装成普通百姓模样先行离开。”

    “这个办法不错,不过可惜啊。”杨纯冷冷一笑,这敌人都追到家门口了,这些人还在这里研究逃跑的方案,他在一旁都为这些满口文言文的家伙着急。

    众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他,老将军面露狐疑道:“杨掌柜莫非有退兵之策?”

    少年郎不屑道:“将军莫要听他胡诌,他们分明是一伙的。”

    “我们是不是一伙的,待会儿自有分晓,现在不是打口水仗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拖住这些匈奴兵。”

    “贼喊捉贼。”

    “公子,事到如今我们还是听听他怎么说。”因为身份的关系,老将军从不轻易打断少年郎的话,但这一次,他还是对杨纯抱有一丝希望,说不定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子有什么好办法。

    杨纯道:“我有办法拖住这些人,不过你们得听我的。”

    “好。”老将军爽快点头。

    “将军……”少年郎一行人皆表示反对,老将军向他们打了个手势。

    “我信你。”老将军眯着眼睛,随即给身边士兵下了一道铁令,从现在起,任何人都必须得无条件听从杨掌柜的调遣。

    少年郎心中虽有芥蒂,但事到如今他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杨纯让所有汉军全部脱去盔甲并快速挖坑埋好,然后换上普通百姓的衣服,好在士兵们都带着随行衣服,这也是老将军提前就准备好的,便于关键时刻用来伪装,但是杨纯却让士兵将衣服撕成布条裹在身上,大伙儿很是不解,甚至是牢骚满腹,这玩意儿穿在身上像什么呀,还有这束在头顶的汉式发型也要放下来并用布条绑着,这样的造型和长安街头的乞丐有什么区别。

    虽然大家幽怨极深,却也只能照着他说的去做,因为人家老将军和公子都照着去做了。

    于是,一支乞丐队伍就这么诞生了。

    不过那少年郎换身装束后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名乞丐,白净的脸,不点而赤的嘴唇,葱白的手,咋一看很像是混入乞丐队伍中的女子,这样可不行,杨纯从煎饼炉里弄了把灰抹在他的脸上,少年郎气的咬牙切齿,刚要动怒,匈奴人到了,庞大的队伍少说也有七八十号人。

    以前杨纯在影视剧中看过匈奴人的装扮,虽说与亲眼所见到的有些大同小异,但还是有点区别,比如说影视剧中放的匈奴人惯用弯刀,事实上他们的兵器并不统一,有长刀,弯刀,有长矛,还有弓弩和佩剑,服饰颜色一致,都是灰白相间,粗布麻衣,个别人肩膀上还围着一圈各种动物皮毛,看着像一群猎人,哪里有半点正规军的样子。

    为首的是两个脸上长满络腮胡子的中年大汉,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人长得有几分相似,应该是亲兄弟无疑,他们讲的也是不标准的汉话,通过他们的聊天杨纯得知高胖子加萨哈尔,矮瘦的叫阿玛缇,听着有点新疆人的味道。

    他们刚来便看到二十多个乞丐或坐或躺,或背对背地靠在一起,三胖两两地围成一团有说有笑,压根就没把这些匈奴人当一回事儿。

    萨哈尔眉头一皱,他们一路追击汉军至此,然而这些人就像人间蒸发一般没了踪影,却凭空冒出二十几个穿着破烂衣裳的乞丐,莫非是汉军乔装的?

第五章 怀疑

    “店主,店里可有什么好吃的,快快的拿出来。”阿玛缇没有萨哈尔那般多疑,不过是一群讨饭的而已,管他们作甚?

    杨纯伸了伸懒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从里面走出来,看到这些匈奴人时一点也没有那种恐惧,这倒是让兄弟二人有些吃惊,以往他们每屠一个汉国村落,有哪个汉人见到他们不是闻风丧胆?这小子穿了一身奇怪的衣服,留着奇异的发型,难不成不是汉人?还是他也是本国人?

    “有什么好吃的?统统拿来。”阿玛缇老远就闻到了店里传出来的香味,他一路马不停蹄的追击残余的汉军,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不单是他,那些士兵也在偷偷的流着口水。

    “都在上面哪,自己看吧。”杨纯一副没事人似得,用手指着贴在小吃车正面的广告牌。

    匈奴人学说汉话也是最近几年才开始的,对于中土的文字却是一窍不通,更何况这上面的字都简体字,他们不可能认识,不过上面的图片实在画得不错,就像和真的一样。

    萨哈尔也有点眼馋,但还是故作高深地指着那些乞丐问:“敢问店主,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杨纯见他面带狐疑,知道此人不好对付,便叹了口气道:“别提了,一言难尽啊。”

    “什么叽叽歪歪的,先弄点吃的再说。”

    “不,店主还是先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再说。”萨哈尔白了弟弟阿玛缇一眼,没心没肺的阿玛缇心中窝火,却也拿这位喜欢较真的兄长没办法,自是找了块石墩耷拉着脑袋坐着干叹气。

    杨纯早就想好了一套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说辞,他说这些乞丐都是南越国的流民,因南越国闹内乱,加之天灾不断,为求生计,他们举家四处颠沛流离,不想一路兵荒马乱,死于非命的不计其数,这二十多个流民流落到此有数日,这几日都是杨纯管他们吃喝,说到这里,杨纯一肚子怨气:“客官有所不知,他们白吃白喝不说,还经常为了一点小事打架,这不,受了伤还得我来伺候,客官一看就是善心人,要不您把他们带走得了,一来小人这小店实在供不起这些个爷,二来这些人在您的军中或许能出份力不是?”

    “好啊,好啊,兄长,我看店主说的在理,咱们不就是打算扩充兵源嘛,这可是真是雪中送炭啊。”阿玛缇高兴地腆着个大肚子站起来。

    少年郎吃了一惊,他带着几分埋怨地向旁边化妆成乞丐头的老将军对视了一个眼色,看吧,我就说此人是番奴奸细,你还不信。

    老将军让那些早已磨刀赫赫的手下递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所谓用人不疑,他心里还是信得过杨纯的。

    果然,那萨哈尔犹豫了一下便摇头否决道:“罢了,既是逃难的流民,那还是让他们去长安吧,长安可是汉国最富有的地方。”

    杨纯岂不知他心里的龌蹉想法,刚好汉朝的这段历史他还懂得一些,汉朝建立初期,各地叛乱不断,高祖连征叛乱而无暇顾及边防,河南地复为匈奴所有,南越,闽越,黔中地汉朝地图区趁机与汉朝脱离,后来文帝派人说服南越王和各国归顺,又恢复了一统的局面,但不久南越就因为荆州两湘地方不肯开关通商而肆起发动进攻。

    在汉帝乃至汉国所有百姓看来,这南越国从国王到黎民百姓都是些反复无常的小人,这样的留在异国军中,指不定将来还会做出什么反叛的事情来呢,汉人能这么想,他匈奴人也不是傻子,还有一个自私的心里,那么萨哈尔希望南越的流民都流落到长安境内,你汉国不是有钱吗?要么你就养着他们,耗费国力,要么你就杀了他们,其结果是引起周边小国不满而引发战争,到时他大匈奴再来添点料,简直太完美了。

    “啊,这样啊,那,那好吧,那我也不能留着他们了,一会儿我就打发他们离开,看着碍眼。”

    萨哈尔心中疑虑全消后已经无心思听杨纯在那里发牢骚,而是瞪着一双大眼球在这家店里乱转,他自问戎马一生,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等别致气派的小店。

    他指着看起来香味四溢的图片说:“店主,就照这个样子,每人给我们来两份吧。”

    “给我多加一份。”阿玛缇摸着已经咕噜噜乱叫的肚皮说道。

    萨哈尔没有意见。

    汉人喜欢吃手抓饼,匈奴人却喜欢吃煎饼,这就是南北的区别吧?

    虽说山东杂粮煎饼做起来比手抓饼快,可是每人两份,至少有小两百个饼,做起来还是挺累的,杨纯心里偷偷抿嘴一笑,忽然指着正和老将军悄悄谋划的少年郎喊道:“那个小子,过来帮忙,别想着白吃白喝,就你吃得最多。”

    少年郎勃然大怒,身旁汉兵也气的蠢蠢欲动,心说这小子敢如此对待公子,知道他是谁吗?不要命了吧?老将军老持稳重地朝少年郎微微点头,示意他一切以大局为重,况且他觉得杨纯这么做并非只是为了出气,必然有他一定的道理。

    要说杨纯没有一点睚眦必报的心里,只怕说出来,他自己都不相信,只不过他接下来的计划需要头脑机灵的人配合才能完成,瞅着整个汉军队伍,最懂他的应该是那位老将军,但是人家年纪太大了,而且人家是军人出身,这一举一动很容易暴露自己。

    反观那位不可一世的少年郎,从头到尾对自己都是不屑一顾,很符合被自己鄙视和冷漠的乞丐,最关键的是,他的脑子灵光。

    不过人家匈奴人的戒备心也是很强的,从干粉和面到添加各种佐料,再到手工制饼,每一个步骤,每一道工序都有人监督,加进去的每样东西都要求杨纯自己亲自尝一遍。

    少年郎在旁边拿着大铁勺搅面,从小到大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里干过这等粗活,不消片刻便累的气喘吁吁,被杨纯好一顿数落,他气的面红耳赤,阿玛缇笑的人仰马翻,还笑说这个南越乞丐像个笨手笨脚的小娘子。

    老实说,杨纯也越来越发现这小子很多时候是挺像个女人的,看来娘娘腔从古就有啊。

    因为有人一直监视着,杨纯没机会下手,少年郎面带怨恨的看着他,责怪他出的这个馊主意根本就是在瞎折腾,白费力气。

    杨纯傻傻一笑,也不理他,一只手将一勺勺水滋滋的稀面糊上了平铁锅上,一只手拿着刮板刮了一圈,然后在上面洒葱花、抹酱,放上脆皮和生菜,两头对折再平折,用油灰在中间切断并装袋,于是乎,一个香喷喷的煎饼就完成了。

    刚做好的第一个饼就被阿玛缇抢去了,可怜他半口都没吃上就被萨哈尔抢了去,萨哈尔把饼递到少年郎跟前命令道:“你吃。”

第六章 食言

    少年郎一愣,他转头看了看杨纯,哪怕对方给个暗示也好,因为他并不知道这张饼中是否有毒?

    哪知道杨纯压根就当没听见没看见似的一味地在那儿埋头苦干。

    少年郎心里那个气啊,他恨不得舀一大勺面糊直接倒在杨纯的脸上。

    老将军看到情况不对,急忙跑过来抢过那张饼,二话没说,当着所有人的面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吃完后还故意用不太标准的汉话埋汰少年郎一句:“傻瓜,你不吃我吃。”

    少年郎一时看傻了眼,刚才那种情况特别尴尬,他想阻拦也不是,不阻拦也不是,万一那张饼里有毒,李老将军岂不是凶多吉少?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自己太过自私了。

    看到老乞丐依然生龙活虎地在活跃在乞丐群里面,萨哈尔心里最后的那点疑虑彻底打消了。

    阿玛缇吃着刚出炉饼,嘴边的口水却是流了一地,萨哈尔忍不住香味的诱惑,一时胃口大开,竟一连吃了三个。

    匈奴士兵吃的津津有味,可把那些化妆成乞丐的汉军馋坏了,杨纯照例给他们每人做了一份,一开始他们还有些犹豫,当看到老将军无所顾忌地吃了起来,他们也便没有了顾虑,大口大口地狼吞虎咽一番。

    杨纯做的杂粮煎饼味道很不错,无论是汉军还是匈奴士兵,一个个吃的是满嘴流油。

    杨纯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心里喜滋滋地盘算着一会儿又有一笔可观的收入了。

    不想那匈奴人吃好后竟然翻脸不认账,萨哈尔扮演闷葫芦的脸色故意走开,阿玛缇骂骂咧咧道:“什么?不过是吃你几个饼,还要付钱?那些乞丐也吃了,你怎么不同他们要去?”

    杨纯苦口婆心地说:“军爷,小店本来就是小本生意,可禁不起折腾啊,这样吧,我给你们打个折扣,就收一半的成本价吧。”

    “放屁!要钱一分没有,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吗?”阿玛缇吹胡子瞪眼,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看的那些汉军都想过去揍他。

    少年郎气不过想去找他们评理,被老将军拉住了胳膊。

    汉军皆以为杨纯在这种敌强我弱的情况下肯定会服软,没想到他竟然突然站在板凳上,手指着的匈奴士兵破口大骂:“蛮人就是蛮人,不好好在自己的家过安生的日子,偏要过来侵犯我大汉的领土,杀我大汉的百姓,我大汉虽为礼仪之邦,然也绝不允许宵小之辈欺凌我大汉子民,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说得好!”少年郎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么振奋人心的一句话了,汉军士兵也纷纷鼓掌喝彩,就连老将军一下子也对杨纯刮目相看,能说出这番话者,自然是汉人无疑。

    阿玛缇气的咬牙切齿,萨哈尔更是直接回身抽刀要去砍杨纯,不料刚走几步便突然一个踉跄,顿时头昏眼花,同样有这种感觉的还有阿玛缇和他的那些士兵,他们只要稍微动一下,浑身上下便会使不出一点力气,就像抽了筋了一样。

    “你是汉人?”萨哈尔一只手额头,抬头怒气冲冲地瞪着杨纯问。

    “没错。”杨纯大义凛然地点头,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只不过这么一闹,今后这家店没办法开在这里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解决眼前这些家伙再说。

    “狡猾的南蛮子,我杀了你。”阿玛缇穷凶极恶地挥刀向他砍来,土金色的宽刀刚举到半空,不知从哪里射来一支箭,不偏不倚穿透了阿玛缇的手腕,阿玛缇发出杀猪般嚎叫,手里的刀当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萨哈尔猛然转身,只见那名白发苍苍的老乞丐正张弓搭箭瞄准着这边,他迅速偏了一下脑袋,那支白羽箭贴着他的脸飞了出去,正好射在小店旁边的大石头上,偌大的石头竟然被箭射穿,匈奴人无不惊慌失色。

    “你是飞将军李广?”萨哈尔突然冒出了一句,可把阿玛缇等一众士兵吓得够呛,飞将军李广是谁?那可是汉朝有名的战神,当今天下能一箭射穿石头的唯有此人。

    不过最震惊的莫过于杨纯了,一直保持淡定的他此刻哪里淡定得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老将军竟然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飞将军李广。

    他是李广,那个少年郎看起来身份还要尊贵,难不成是哪个王爷?

    想到此处,他下意识的转头看着少年郎,刚好少年郎也把目光转过来,两人四目以对,杨纯倒是无所谓,没想到那小子竟然没来由的脸红了,杨纯都有点不好意思,心里却是七上八下,我勒个去,这小子不会是有那癖好吧,听说汉朝有几个皇帝都喜欢男人,不会他也好这一口吧?

    杨纯不禁打了个寒战,赶紧收回目光,从案板上拿起一把菜刀向萨哈尔砍去,萨哈尔一时分神,后背被对方划了一刀,当即恼羞成怒,提刀而上,虽然动作有些迟钝,却并不影响他手刃一个毫无武功底子的杨纯。

    我去,药力已经可以了吧,这家伙居然这么生龙活虎的?

    杨纯腿就跑,李广同时射出两支白羽箭,一支扎在萨哈尔的后背,一支射中胳膊,其他汉军迅速从身边草垛里拿起兵器向匈奴士兵砍去,匈奴人根本招架不住,汉军的刀就跟割韭菜一样,不一会儿所有人挨个倒在了血泊之中。

    萨哈尔傻了眼,哪里还顾得上追击杨纯,兄弟二人一道前去迎敌,汉军越战越勇,匈奴士兵所剩无几,一支匈奴精锐之师就这样丢了性命。

    杨纯躲在李广身后,眼看着血腥的画面,忍不住想吐,萨哈尔和阿玛缇各自砍杀了两名汉兵后渐渐体力不支,最后被十几个汉兵包了饺子,李广扔掉弓箭,改用大刀率先冲了包围圈内与那兄弟二人扭打在一起。

    二人试图杀出一条血路突围,结果还是没能如愿,阿玛缇身中数刀倒地而亡,萨哈尔最终也被汉军士兵的长矛捅穿了心窝一命呜呼。

    战斗结束,李广让人清理战场,此番共消灭匈奴士兵八十二人,汉军死三人,重伤两人,这样的战绩在杨纯看来已经很不错了,但李广却一味的自责,少年郎安慰了他一番,他心情这才好了一些。

    这次能击败匈奴,杨纯自然事居功至伟,李广夸他是个难得的谋略家,简直就是张子房一般的人物,杨纯被他说的有点飘飘欲仙,张子房是谁,那可是汉高祖刘邦身边赫赫有名的谋臣,他的本事比后来的诸葛亮和刘伯温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不过杨纯对什么谋略家并不感兴趣,他的理想是在这个时代有一番自己的事业,他从来就没想过要和皇室的人扯上关系。

第七章 信任

    少年郎对他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便向他请教,李广也吃了他做的煎饼,为何一点事都没有?

    杨纯笑着解释说,他做的饼并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那些装煎饼的纸袋子。

    众人听后哈哈大笑,少年郎从心底佩服杨纯的机智。

    至于那些尸体,杨纯建议李广剥了他们的衣服,众人不解,唯有李广明白杨纯的用意,于是让人脱去匈奴人衣服后再把尸体找个隐秘的地方埋起来。

    匈奴的追兵全军覆没,很快就会引起匈奴军方的怀疑,此地不宜久留,李广等十几号人迅速换回了盔甲,准备向长安进发,杨纯看着天色已经到了黄昏,晚上行军虽说相对安全,但是汉人能想到,匈奴人也不是傻子,他们肯定会加派人手巡逻,想要突破他们的防线只怕会很难。

    最好的办法是先休息,养足了精神黎明的时候再出发是最明智的选择。

    李广觉得他说得在理,少年郎对杨纯的态度改观不少,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

    晚上杨纯给大家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早餐——麻辣烫加生煎包,刚好店里还备存了不少新鲜的各种蔬菜,放在这里时间长了也不新鲜,还容易变质,不如趁早处理掉,在现代的时候,杨纯每天下半夜去批发市场批许多菜过来,有生菜、香菜,小葱、大葱,豆腐还生姜大蒜等等,他的野心很大,最好一日三餐都能大包大揽,现实是残酷的,除了早上有几个学生照顾他点生意,中午和晚上鲜有人过来,采购来的蔬菜成袋成袋的倒掉,如今倒是不用愁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在这个鸟不拉屎的草原上想赚钱还是很困难的,不如天亮的时候和汉军他们一起进长安看看,一来不用担心迷路,二来身边有这么多免费的保镖何乐而不为呢?

    当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李广时,大伙都很高兴,李广也乐的合不拢嘴,这小子鬼点子多,还有一手好厨艺,有他在身边,不仅解决了饮食问题,还可以帮忙出谋划策。

    少年郎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杨纯便多准备了一些面粉和各种配料,反正有马匹驮着,怕什么。

    ……

    月光朦胧,象隔着一层薄雾,撒落一地冷清,北风瑟瑟,吹拂着临时搭建起来的军用帐篷,发出沙沙的声响。

    除了少年郎和两个哨兵,老将军李广和其他士兵都躺在一个帐篷将就一个晚上,折腾了一天,他们实在太累,刚躺下没多久便鼾声如雷。

    少年郎身份尊贵,独自被安排在一顶帐篷里面,他的心里想着回到长安后该如何面对那些人,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加上隔壁传来的打呼声,他实在难以入睡,于是披上黑色斗篷走出了帐篷,站在那开阔的草原上,抬头望着繁星点点的星空。

    苍白的月光使他感到阵阵凄凉意,望着不再如水的月光,思绪穿过心情的那片温柔象雾一样点点漫延,徘徊许久许久,最终在一声无耐的叹息声中飘散飘散。

    “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少年郎循声回头,只见杨纯穿着一件奇怪的大棉袄,他自然不识得这衣服是后世军队的军大衣,嘴角微微弯出一道的弧形,算是出于礼貌吧。

    杨纯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笑,虽是淡淡的微笑,却显得特别的温馨。

    “杨掌柜不是也没睡?”少年郎温声道,说完继续抬头看着天空。

    杨纯和他一样也睡不着,人家是想着回去该如何面对那些家人,而他则想着自己的小店在长安城能否站住脚?一个现代人在古代如果没有点干货是寸步难行的,虽说他的手艺得到汉军的一致好评,只是不知道它们带在长安城是否也让当地百姓若接受呢?

    越想越烦,索性披着军大衣出去透透气,不料那少年郎也没入睡。

    缓缓走到少年郎身边,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槟榔,少年郎看着他手上那包散发出异香的东西,诧异地问:“此乃何物?亦是你店中食物?”

    “算是吧。”

    “哦。”

    “怎么?有心事?”杨纯微微一笑,之前因为他们彼此都不看好对方,所以也没仔细关注这位少年郎,而今误会解除,他们的距离拉进了不少,近看这位少年郎脸蛋俏丽,五官精致,尤其是在月光的照耀下越发光彩照人。

    少年郎依旧还是那张冷冰冰的脸庞,所不同的是,脸上的敌意已然消失不见,清澈的双眸盯着杨纯,不答反问道:“为何这么问?杨掌柜莫不是有心事?”

    “我只是在想,长安会是个什么样子?会比我老家的大城市好玩吗?哦,对了,你们这里开店需要营业执照吗?”

    “大城市?营业执照?”

    杨纯解释:“哦,我的意思是,在你们这儿开店需要什么手续,需要官府同意吗?”

    “那是自然,官府会给个批文,不过有我们在,这些问题自然会迎刃而解。”

    “那就好,那就好。”杨纯拿出一个槟榔递过去,“你还瞌睡吗?”

    “什么?”

    “你要是想睡就算了,这东西提神,吃了会影响睡眠。”

    “哦。”少年郎没有困意,但还是接过了那个槟榔,照着杨纯的样子放到嘴里嚼了嚼,差一点没忍住吐出来,他长这么大还从未吃过此等怪味的东西,凉凉的,香香的,要命的是,吃了之后会觉得脸红燥热,他感觉自己的脸都红了。

    “没事,这是自然反应,习惯了就好。”

    “哦。”少年郎本来想吐出来的,听他这么一说,便又继续嚼了起来,要说这东西入口感觉怪怪的,但嚼了几下之后味道也越来越香,还有一股……,酒味,对,就是酒味。“此物为何有股酒味?”

    “具体我也说不上来,总之这槟榔提神是真的。”

    “我相信。”少年郎深情款款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为何会懂得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莫非你也是南越人?或者说你去过南越?”

    杨纯哈哈一笑:“我那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我既不是南越人也没有去过南越。”

    “我知道了,事急从权嘛。”少年郎嘴角弯出一道弧形,俊美的脸庞不再那般冷冰冰。

    杨纯脱下军大衣铺在草地上让他一同坐下说话,少年郎犹豫了一下便坐了下来,两人并排而坐,遥望天边的星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杨纯总觉得这位一表人才的公子哥像个女子,而且他能闻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体香。

    少年郎话语不多,基本上都是杨纯一个人在说,他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星空璀璨,微风徐徐,随着时间的过去,气温也在持续地下降,虽有槟榔提神,却还是无法抗拒困意来袭,杨纯打了个哈欠便先回去睡觉了,少年郎独自坐了一会儿也回到帐篷内。

    ……

    黎明破晓,气温骤降,天边泛起鱼肚白,杨纯被手机闹钟给惊醒,现在是凌晨四点,以往的这个时侯他已经起床准备营业了。

    利利索索地穿上衣服,洗漱完毕,推开门,脚上却踩到了软绵绵的东西,低头一看竟是自己的那件军大衣,还有一套叠得很整齐的汉服,他不由得微微一笑,不用说,这衣服定是那少年郎替自己准备的,那小子还挺细心的。

    昨夜睡得太晚,不禁打了个哈欠,他现在得抓紧多做一些早饭,大伙儿填饱肚子再上路,他揉了揉慵懒的眼睛,简单活动了一下筋骨,喊了几声李将军,无人回话,放眼望去,门口草地上搭建起来的帐篷早已消失不见。

第八章 敲定你了

    李广走了,少年郎走了,汉军也走了,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离开。

    杨纯懊恼不已,说好的一起去长安,怎么说走就走了呢?连声招呼都不打。

    他气愤地将大衣扔到椅子靠背上,却从口袋里掉出了一个沉甸甸的竹简,还有一包碎银子,打开竹简,只见上面刻着许多繁体字,杨纯勉强能看懂这些字,大体意思是,杨掌柜,我等军务在身,无法与你同行,请见谅,我给你留了套百姓衣服,你换上会方便一些,还有那些银两可在路上做盘缠,后会有期。

    杨纯哭笑不得,他本来很生气,可是看过这些东西,他反倒感到欣慰了不少。

    ……

    “公子,为何不等杨掌柜一起呢?”

    大漠孤烟直,风吹落叶黄。

    平坦开阔的草原上,李广和少年郎带着十几个汉军快马加鞭向长安进发,快晌午的时候方才走出了河西走廊,直到进入汉朝地界,他们便放慢速度稍做休息,对于少年郎的临时改变主意,李广表示很不理解,昨天说好的事情,为何要变卦呢?

    少年郎双手拉着缰绳,两眼目视前方,淡淡地说:“此人虽有几分智慧,但他毕竟只是一个普通商人,让他与我们随军总是有不妥之处。”

    李广心想能有什么不妥的,他富有深意地一笑:“公主莫不是担心他会卷入朝廷纷争吧?”

    “李将军。”刘惠会心一笑,却又很快恢复成原来冷冰冰的脸。

    公主好不容易从大漠逃回来,心情自是烦闷,一言不合就会冷眼相对,李广也不去讨那个没趣,扬鞭驱马前进。

    ……

    “公子,这个价格已经很便宜了,您可以在长安城打听打听,我这个铺子价格真的不高。”

    两天后,杨纯徒步走到了长安城,他再现代到过西安,也就是现在的长安,变化不是一般的大,不,确切地说,这才是西安古城原有的风貌。

    从城楼到住房皆是古色古香,没有高楼大厦,没有四通八达的国道省道,没有汽车,没有红绿灯,没有交警,这个时代没有城管,大街小巷两旁有很多卖各种商品的摊贩。

    一排排整齐的古民房除了为数不多的砖瓦墙,多半都是以木墙为主,这样的建筑一来节省不少开支,二来可以起到冬暖夏凉的效果,但弊端也是不可估量的,比如说它不防火,容易腐化,甚至漏水。

    杨纯无暇欣赏喧闹的长安城美景,而是一路寻找合适的店面,皇城附近的好位置自然是轮不到他,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他相信自己的手艺,即便是在长安城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蓬荜生辉,关键是房子要牢,必须得要间砖瓦房,只是一路寻来十几家空店,价格也是一家比一家高,最低都要一年五十两银子。

    他在这个时代就做了汉军这单生意,加起来也不过二十三两。

    如今这家门店是第十五家,掌柜姓高,说话倒也和气,房子也还不错,二十多个平米的铺子,共有两层,杨纯非常喜欢这间铺子,所以他一直努力争取刹个价,高掌柜见他诚心要租,便给了一个低价,四十两,杨纯的意思是三十两拿下,对方死活不同意。

    杨纯不想再找了,索性一咬牙:“掌柜的,要不这样,三十五两吧。”

    “三十八两。”

    “就三十五两。”

    高掌柜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道:“我看公子倒也是个实诚人,三十五两就三十五两,我们先立个字据吧,白字黑字,彼此放心,来,公子,这边请。”

    杨纯提笔落款前忽然说道:“高掌柜,您看,我刚从外地过来,身上带的盘缠也不多,我可不可以先付半年的租金。”

    “这……”

    “您放心,我肯定是长租,等赚到钱后马上付清余款。”

    “那,好吧。”

    “谢谢掌柜。”

    杨纯喜出望外,手执毛笔,大笔一挥便签下自己的名字,高掌柜正要落款,只听门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高掌柜,你当真要将门面另租他人吗?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话音刚落,一个扎着马尾辫的漂亮姑娘背着双手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杨纯眼前一亮,这丫头十七八岁的光景,鹅蛋脸,柳叶眉,樱桃小嘴,难能可贵的是,她不施胭脂水粉,却也是肤白如雪,而且是白里透红,一双清澈的双眸像是会说话似的。

    卫子君从桌上拿了那张契约瞄了瞄,回头白了杨纯一眼:“杨纯,你要租店?”

    杨纯还未来得及答话,高掌柜忙不迭地向卫子嫣作揖施礼:“卫姑娘。”

    卫子君眉头上扬,没好气地道:“高掌柜,说好的事情又变卦,你是欺负我们卫家没人了吗?”

    “哪里哪里,姑娘言重了,我看这位公子是诚心要租,所以……”

    “何意?他诚心,我们卫家就不诚心了?”

    高掌柜支支吾吾答不上话,杨纯好不容易谈拢一家门店,自然不会轻易放手,便道:“我说美女,你也别怪掌柜的,是我让他租给我的,再说了,你们之间似乎没有订过契约,付过订金之类的吧?”

    “你叫我什么?”卫子君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自己,听起来还挺舒坦,不过她卫子君是谁,怎会因为别人一句恭维的话就打发了,“姓杨的,你一定是外地来的吧,你不知道规矩我不怪你,我们卫家和高掌柜是多年的老相识了,我们之间还需要契约吗?”

    “兄弟之间尚且公私分明,何况你们只是口头协议,做不得数。”杨纯说道。

    卫子君凤眉一挑,怒道:“岂有此理,哪里来的野小子竟敢如此嚣张?”

    杨纯不想和她磨嘴皮子,从怀包里拿出二十两银子放在桌上,然后示意高掌柜签字成交,高掌柜提起笔,但看到卫子君那愤怒的表情,他顿觉尴尬不已,卫子君将那银子连同那张契约一起塞到杨纯手中,没好气道:“收起你的臭钱,区区二十两就想租店面。”

    说罢,她拿出一锭价值一百两的金子往桌上一扔,“高掌柜,按照原先说好的价钱,这里是两年的租金,你看着办吧。”

    高掌柜看到金灿灿的元宝确实有些动心,可是他又觉得如果收下这些钱的话有点对不起这跟前位异乡来的杨公子。

    汉朝居然有金元宝?

    我日啊,我到底是被历史给出卖了还是度娘欺骗了我?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转念一想,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暗自苦笑道,杨纯啊杨纯,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历史已经不按套路出牌,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只是这丫头也太那啥了,脑子短路了吗?金元宝不值钱吗?

    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这么刁钻无理,杨纯咽不下这口气,于是狠下心来说道:“高掌柜,麻烦你将契约重新改一下吧,这二十两是季租,也就是三个月的租金。”

    “啊?”高掌柜大吃一惊,他心里盘算着,二十两三个月,一年那就是八十两啊,两年一百六十两,比卫家出的价钱高出就是六十两。

    卫子君气得饱满的胸脯一阵起伏,不甘示弱的说:“高掌柜,你也给我立个字据,这是一年的租金。”

    “那我这是一个月的租金。”杨纯玩味一笑。

    “你……”卫子君又急又恼,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这是三个月的。”

第九章 手抓饼

    高掌柜虽是实诚人,但他毕竟逃不过生意人的范畴,没有一个生意人和钱过不去,看到他们两个不停地竞价,他心里既高兴又有点惆怅,万一这两个人只是嘴上斗斗气呢,到头来不过是空欢喜一场。

    杨纯把价格叫到了二十两租十天,卫子君竟说一百两一租半个月,杨纯没有再继续争下去了,卫子君得意地笑了起来:“怎么?杨公子不是财大气粗吗?”

    杨纯挠挠头,非常大方地对她抱拳道:“姑娘如此慷慨,实在令在下佩服,恭喜姑娘以一年两千四百两租得此店面,在下提前预祝姑娘财源广进,生意兴隆。”

    卫子君不禁愕然:“合着你不往上抬价了?”

    “在下可没有姑娘这般财大气粗。”

    “你——”卫子君肠子都悔青了,她自知上了杨纯的当,偏又不能反悔,只好如实和高掌柜签了契约,白纸黑字,这回想赖也赖不掉了。

    回到卫家别苑,远远便看到一对青年男女在池边赏花,旁边还有一堆宫娥太监,那端庄优雅,衣着光鲜亮丽服饰的正是刚被皇帝封为夫人的卫子夫,至于那名身着布衣长裳,气度不凡的年轻男子则是她的兄长卫青。

    “丫头,你可算回来了,我和姐姐等你半天了,去哪了?”

    卫子君看到姐姐和哥哥,心中有愧,本想悄悄地溜走,不料还是被眼尖的哥哥看到了。

    卫子夫回眸一笑:“子君,快来。”

    “哦。”卫子君见躲不过,只好硬着头皮来到二人身边。

    卫青笑了:“丫头今天这是怎么了?怎的就像一个要出嫁的大姑娘似。”

    卫子君脸蛋立刻红了起来,举起粉拳向卫青的胸前捶了过去,卫青侧身一闪便避了过去,卫子君气急,用力踩了他的脚,这回卫青却是没有躲闪,被妹妹踩了一脚,心有不甘,却也拿她没办法。

    卫子夫也觉得自己这个妹妹今天状态有点不对,以往这丫头总是疯疯癫癫的没个正形,今个儿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便去拉着妹妹的手微微一笑:“子君可是还在为那店面烦心?”

    卫青笑着打趣道:“姐姐休要管她,我都跟她说过好几次了,咱卫家如今好歹也是皇亲国戚,姐姐如今贵为夫人,而我也在羽林卫中当值,不差那个钱。”

    “哥哥可是忘了姐姐经常告诫我们,不可以皇亲国戚自居?”

    “嘿,你个丫头,我记得你上次在高掌柜那里跋扈得很哦,你动不动搬出咱们卫家,吓得人家高老头几夜都没合眼。”

    “哥哥如何知道如此清楚,莫不是晚上就住在高掌柜家中?”

    “你……,罢了,我总是说不过你。”

    卫子夫抿嘴笑了起来:“卫青你就不要再取笑子君了,她有自谋生计的想法也并无过错,只是……”说到这儿,她看着子君那张有点“得意忘形”的脸,说道:“子君,你也老大不小了,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可有意中人?”

    卫子君脸上笑容戛然而止,代之而来的却是一脸不悦:“姐姐又提此事,我事业未成还不想出嫁,再说了,哥哥还尚未娶亲呢,哪有妹妹先嫁娶的道理?”

    卫青笑骂道:“你个小丫头,你少拿我做挡箭牌,你是你,我是我,婚姻前后并不矛盾。”

    卫子君还要据理力争,卫子夫道:“按理说是这样,但是母亲在世时并不讲究这个,她说你今后若是遇到自己喜欢的,不用顾及那些繁文缛节,陛下也是这个意思,陛下说了,如果你没有意中人,那就在朝中大臣的儿子里面替你觅一门亲事。”

    “不用姐姐姐夫操心了。”卫子君最不喜欢那些权贵的公子哥,一个个看着光鲜亮丽,却不过是绣花枕头罢了,前不久她就遇到一个自称是哪个君侯府的大少爷,长得富得流油也就罢了,品行实在差得很,与市井泼皮无赖并无二致。

    卫青调侃道:“姐姐,看来我们这个幺妹子已经有意中人了。”

    卫子君小嘴一撅:“自然是有的。”

    此话一出,卫子夫和卫青不由得目瞪口呆,不过还是挺为她感到高兴的,小妹生性活泼,不似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这样的性子找夫家本就是件难事,如今有了意中人,自然是美事一桩。

    姐弟二人对视一眼,正要追问那人姓氏家世,平阳公主府的一名小黄门急冲冲地跑进来禀报,李广和平阳公主已经回府。

    而且小黄门还说了,公主这次回来还带了一种奇怪的美食,想让卫夫人和卫副统领前去品尝。

    卫子夫和卫青早年在平阳公主府做事,与公主关系也一直不错,甚至卫子夫能被选进宫侍奉皇帝也多亏了她的帮忙,卫青当年不过是曹驸马手下的一名马奴,如今也随姐姐的身份提升而当上了皇帝亲军羽林卫的副统领,二人心里感恩戴德,上个月曹驸马战死沙场,尸骨无存,公主前去寻驸马尸体,不料竟被匈奴人掳了去,此番听闻公主平安归来,顿时喜出望外,赶紧移驾公主府。

    卫子君本不想去的,却被卫青硬拉上了马车,在车上的时候她将自己租店的经过告诉了姐姐和兄长,卫青责怪她太要强,为了赌气竟然以天价租得店面,卫子夫也觉得这个价格莫说是租店面,就算是买一家上规模的店面也绰绰有余了,卫青气不过,便要下车去找高掌柜毁约,顺便再找到那个引诱妹妹上当受骗的杨纯,被卫子夫给拦住了,卫子夫说,虽然价格确实高了,但卫家人不应该像其他贵族那般仗着权势滔天出尔反尔。

    卫青只好作罢,只能对着不懂事的妹妹好一顿说落,卫子君眼泪汪汪,差点没忍住抱着姐姐嚎啕大哭起来。

    ……

    亭台楼阁,假山灵石,清池长廊,鸟语花香,卫家姐弟终于再次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唯有卫子君一直闷闷不乐的跟在后面。

    换上女装的刘惠一改男装的英气,出落成一个如仙女下凡的大美人。

    阔别多日,她一笔带过地讲述了此次北上的惊险经过,重点都放在杨纯和他那家店的一些事情。

    卫子夫听得专注,卫青也觉得那个叫杨纯的人的确神乎其神,尤其是他居然做出来的东西竟然能让公主赞不绝口,自打驸马去世后,平阳公主不仅失去往日的笑容,就连胃口也差了许多,为此他和姐姐没少想办法让公主宽心,可即便将宫里的厨子带到公主府,也无法让公主开胃。

    刘惠拿出那张刚热好的手抓饼,一分为三给了姐妹三人,三人吃后都大呼好吃,当卫子君得知那人名字叫杨纯时,不禁打了个冷战,慌不迭地问:“公主说的那人可是叫杨纯?”

    刘惠微笑点头:“正是。”

    卫子君知道下面这个问题有些过分了,但一想到日前她被一个叫杨纯的家伙戏耍,害她被姐姐哥哥好一顿斥责,心里很是恼火,于是开口问道:“公主说的杨纯长得如何?”

    卫子夫和卫青吓了一跳,心说这丫头问那人长相做什么?况且做为一个姑娘必要的矜持还是需要的吧?她倒好,居然当着公主的面问出这样的问题来,姐弟俩想到这里很是尴尬,恨不得找个洞一头钻进去。

第十章 被抓

    刘惠并不介意,嫣然一笑:“这个杨纯长相倒也英俊,只是这言行举止很是奇怪,说的话我们也听不太懂。”

    卫子君脑海中浮现出今天遇到的那人与公主所说的应该就是同一人,她忽然冒出一个新颖的想法,她租个店面也是打算开个吃饭的酒楼,虽懂得几分厨艺,做生意无非就是为了赚钱,倘若能让杨纯的小吃也加入进来,不愁今后没有生意。

    听高掌柜说,那人在长安转悠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铺子,此刻说不定已经回去了吧?于是她接着问道:“公主姐姐,那你知道那人现在住在何处吗?”

    “雍州以北的北漠草原。”刘惠有些不解地看着她:“子君,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

    四人说着话的时候,皇宫来人了,说是太皇太后宣召平阳公主进宫,刘惠有些不太高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卫子夫刚好也要回宫,两人一路同行。

    卫子君让卫青给她挑匹快马,卫青听说她要去北漠找杨纯,死活不同意,但最终还是拗不过小妹固执的性子,便要陪她一同前去,两人刚准备上路,皇帝派人传召卫青进宫议事,卫青只好派了四个侍卫护送卫子君去北漠,不料卫子君在半道上就将护卫甩掉了。

    ……

    杨纯在长安城没有逗留太久就回到了雍州,古时的长安城和现在的西安不一样,一路上都是关卡,没有通关文书进个城都麻烦,来的时候他混在了乞丐队伍里面才得以蒙混过关,回去倒还好,只是简单的例行检查便可以出关。

    在长安城虽然没找到门面,却并未动摇他在大汉朝创业的决心,因此他回来的时候狠下心来花五两银子买了头毛驴,本来想买匹马的,可是一问价格需要十五两,想想还是算了,创业初期还是省一点吧,他打算回去后收拾东西再去长安,既然租不到店面,那就找好一点的地段摆个摊,他问过价格了,最好的地段一年只需要五两银子。

    骑着毛驴回去倒是省了不少的时间,半天便赶到了自己的小店,然而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那间屋子早已被人为的夷为平地,货架以及厨房设备都被掀了个底朝天,货架上的商品也被洗劫一空,面粉、食用油、调味料洒得满地都是。

    我去,才走了几天就成这副模样,难道是发地震了不成?

    细心的杨纯心里有数,哪里是什么地震,分明全是人为的?

    回来这一路他还在规划着到了长安应该给自己的摊位取个什么响亮的名字,如今所有的梦想全都化为泡影,他心里怎能不恼火。

    所幸,他从地上捡起那些豆浆机和榨汁机,还有煎饼的所有设备还未损坏,插上电还能用,两个煤气瓶都还在。

    清理所有物品才发现屋里的大件除了那个储电的大电瓶不见了,其他都还在的,但是电瓶是关键所在,里面还有不少电呢,没有了电,还怎么打豆浆榨果汁?

    这些个王八蛋,你说你偷点吃的也就算了,干嘛要偷我电源?

    不对。

    杨纯看着已成废墟的房子,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家里不仅仅是遭賊这么简单,小偷偷东西用得着毁掉人家的房子吗?分明是报复。

    提起这个两个字,他的脑海中不由想起了以萨哈尔为首的那些匈奴人,可他们不是全都被杀了吗?连个活口都没留下,就算有追兵过来也不会报复在我头上啊。

    “看什么看?快走。”

    杨纯还沉浸在财产损失的痛苦当中,一声粗鄙的怒喝打断了他的思绪,一定是匈奴人,他四下一瞄,刚好旁边有个小土坡,赶紧委身躲在后面。

    片刻,一支四五十人的匈奴士兵押着一名中原少女出现在杨纯的视野当中,只见那少女一身红色戎装,头上盘着两个小辫子,并用红绳固定在脑袋上,鹅蛋脸,柳叶眉,樱桃小嘴。

    等等,这不是姓卫那丫头吗?她怎么落在匈奴人手里了?

    到这个卫丫头与自己抢店面的那股傲慢劲儿,杨纯心里就来气,如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被匈奴人抓了,也算她活该,让她吃点苦头也好。

    转念一想,不行,匈奴人野蛮残暴,落到他们手上可不仅仅是吃点苦头那么简单了,何况还是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杨纯的脑海中不由得冒出当年日本鬼子强暴中国妇女的画面。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这么多匈奴士兵,我又不会武功,我拿什么去救?

    正纠结之际,杨纯发现匈奴队伍中有一张熟悉的面孔——阿玛缇?

    没错,就是他,我去,这家伙没死?

    阿玛缇无疑还是军中首脑,他喝令队伍在废墟前停下,让士兵将卫子君带到跟前,他色色地瞅着美人的漂亮脸蛋,冷冷一笑:“你和那个姓杨的番国奸细是什么关系?”

    “大人,您看,那里有头毛驴。”一名匈奴兵指着离杨纯五六步远的地方,阿玛缇眉头一皱:“奇怪,方才还没有这畜生,一定是那小子回来了,给我搜!”

    杨纯心里骂了句马勒戈壁,丢了毛驴是小,一旦暴露自己便会因此丧命,他顿时心急如焚,一只手已然摸到了落在地上的那把菜刀,不行就和他们拼了。

    “毛驴是我带来的,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说的杨纯早就去了长安。”

    卫子君看到毛驴也猜到了个大概,她不希望杨纯和自己一样也落在匈奴人手里,她好歹也是大汉皇帝的小姨子,就冲这个身份,匈奴人不敢对她怎么样,可是杨纯就不一样了,就冲那家伙帮助汉军对付匈奴人,抓到后免不了一死。

    然而她的想法和她的年纪一样过于幼稚,如果是萨哈尔带队,她或许能被当成一张对抗汉军的王牌留着性命,阿玛缇一心为兄长和死去的匈奴儿郎报仇,哪里还会顾及这些,不过卫子君这么一说,匈奴士兵果然放弃了搜捕。

    阿玛缇疑惑地看着卫子君问道:“你明明是骑马而来,为何带着毛驴?到底是何居心?”

    “本小姐高兴,你管不着。”

    “你老实交代,你和杨纯是什么关系?他现在果真在长安?”

    “是不是真的,自己不会去找吗?不过我谅你们也不敢,我大汉百万雄狮,早晚会将你们消灭干净。”

    “牙尖嘴利,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来人……”阿玛缇抬手准备让手下将她就地正法,可一看到那张漂亮脸蛋,又有些舍不得,丑陋的脸上露出一丝淫笑:“弟兄们,中原的漂亮姑娘杀了是不是有点可惜了?”

    “是。”

    “那送给你们乐呵乐呵怎么样?”

    “威武,威武,威武。”

    匈奴士兵高兴的扬起手中的兵器。

    卫子君气的咬牙切齿道:“你们这些番奴,有本事一刀杀了我。”

第十一章 坠崖

    “你们中原有句话叫什么‘士可杀不可辱’,我今天就辱你了,你们的大汉皇帝又能拿我怎么样?再说你们中原不是还有四个字叫鱼水之欢吗?我们让你也感受一下我们北漠儿郎的威武。”

    “哈哈哈……”士兵们哄然大笑。

    杨纯担心的事情还是要发生了,妈的,这群王八蛋和当年的小日本没什么两样,手里紧握着菜刀,身体各个器官已然绷成一根弦,心里默数着十个数,一触即发。

    匈奴士兵半推半就将那卫子君拖到一块平坦的草地上,就在杨纯身体的右侧,士兵们一心铺在男女之事上,压根就没注意到旁边有人,卫子君被推倒在地,四名士兵按着她的手脚,一名士兵三下五初二去脱自己的裤子,再去解美人的腰带。

    卫子君不停地挣扎,却也无法挣脱开来,心想着十八年的贞操就要毁在这群野蛮人的手里,不禁泪水直流。

    腰带被解开,那名兽性大发,便要去撕扯她的外衣,杨纯愤而起身冲过去,举起手中菜刀,照着那名正要施暴的士兵后背一通乱砍,一时间血花飞溅,惨叫连连。

    突如其来的暴力袭击让那些按住卫子君的士兵彻底傻眼,还未来的及反抗,就被菜刀抹了脖子。

    杨纯没有半分武艺,却有的是蛮力,一阵乱砍之后,一把拉起地上的卫子君撒腿就跑。

    “臭小子,快给我追!”阿玛缇一时急红了眼,立刻带头挥刀去追截,匈奴士兵一窝蜂地冲了过来。

    杨纯几次拉着卫子君的手都被甩开,便骂了句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个,卫子君这才主动去抓住他的手腕,两人一路狂奔,杨纯自小在山里长大,腿力和体力都超越常人,卫子君根本根不上他的步伐,杨纯只能挽着她的胳膊连拽带跑。

    追兵越来越近,两人只顾逃命,谁知竟跑到了一处悬崖边上,杨纯看着那万丈深渊,不由大骂道:“这也太狗血了吧?这不是电视剧里的狗血情节吗?”

    阿玛缇带人很快就逼到了近前,杨纯可不想像电视里一样往下跳,这么高的海拔,即便下面是水,掉下去也会被巨大的冲击力给震得全身支离破碎。

    卫子君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你怕了?”

    “怕,当然怕,要不我们投降算了。”杨纯故意逗她,却被她狠跺了一下脚:“早知道你是这么贪生怕死的一个人,我就不该救你。”

    “我去,你搞清楚,是我救你好吗?”杨纯哭笑不得,对面的阿玛缇冷冷一笑:“臭小子,投降吧,我向天神发誓,只要你投降,我绝不会杀你。”这倒是句实话,这小子做东西那么好吃,以后让他随军做个火头军也是不错的。

    杨纯往后迈了一步,卫子君一把拉住他的手,怒道:“不准降,我还要让你给我当垫背呢。”

    杨纯还没反应过来,卫子君拉着他纵身跳进了万丈深渊。

    ……

    幽深的峡谷之中,升腾着神鬼莫测的氤氲山气,如一副神奇的轻纱帷幔,精致而婉约地绘成了一副山水画卷。

    粗旷的山峦,敦厚的栈道,别样的情趣,万般风情。

    不知谁哪个樵夫在山谷中放置了一堆厚厚的枯草,足足铺满了那块二十几平方的开阔地上。

    草垛上趴着的一男一女相隔不远,如今皆处于昏迷当中,不知过了多久,杨纯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恢复知觉后的他只觉得全身上下就跟散了架一样,他试着用手支撑着软软的草堆努力的站起来,虽然很吃力,好在四肢还能动,抬头望了一眼顶处,却发现一眼望不到头,天哪,这得有多高啊,珠穆拉玛峰吗?

    老天爷总算还是留了自己一命,不过他还是感谢身子下面的草垛,如果不是它们缓解了冲击力,他这会儿应该已经被牛头马面带到了阎王爷那里报道去了,哪里还能坐着喘气。

    那丫头呢?

    下意识回过头,却见卫子君还处于昏迷当中,他把身子凑过去,用手探了一下她的鼻子,还有呼吸,只是特别微弱,他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背想要将她扶起来,忽然想到在校时所学的急救注意事项,像这种情况不能乱动伤者的身体,如果她的骨头关节已经错位,再去挪动她的身体,很容易造成二次伤害。

    可是也不能让她就这么躺着,必须得尽快找个医生看看,对,120急救电话,叫救护车。

    拿出手机后,他不禁自嘲一笑,杨纯啊杨纯,你神经质吧,这里可是汉朝。

    于是,他把手机重新放回袋子里,然后离开草垛去找了一些木头和树枝树叶编了一个简易的担架,抓住那丫头的双脚,小心翼翼地将她托到担架上,期间不能有一丝的震动。

    他决定托着担架将卫子君带出山谷,有人的地方就有大夫。

    他本身带着伤,还要拖着卫子君,山路崎岖,荆棘遍野,道路歪歪扭扭又不平整,要想走出这座大山,可谓比登天还要难,照这么走下去,只怕一天都未必能从这里走出去,他拖了一段路后便放弃了,眼看天马上就要黑了,这杂草密集的深山老林丛林之夜晚中不乏有野兽出没,万一遇到财狼虎抱就麻烦了,他自问可没有武松李逵那般本事。

    环顾四周,前方不远处有个山洞,就是不知道洞穴内可藏有野兽,他暂时将卫子君安顿在外面,为了防止被野兽看到,他用杂草盖在卫子君身上,只露出一对鼻子呼吸。

    山洞不是很大,就是有点潮湿有点黑,里面没有动物的粪便,看来没有野兽住在这里,他先找了一堆柴火,用打火机点着,一来可以防止野兽的攻击,二来可以御寒。

    将卫子君拖到山洞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彻底看不到一丝光明,一男一女,一坐一躺围在火堆边烤着火。

    杨纯大致检查了一下卫子君身上的伤,发现她肩膀以及后背都扎着断枝,应该是从上面落下来的时候扎进去的,杨纯很庆幸自己还活着,要不然他们两个不是慢慢的死去,便是被野兽给吃掉。

    卫子君发着烧,嘴里一直说着胡话,喊得最多的是姐姐哥哥,后来还冒出一句,杨纯,你敢投降番奴,我就杀了你。

    杨纯微微一笑,老实说,他在悬崖边的时候的确是想投降保命的,当然那只是权宜之计,比起粉身碎骨,活着才是王道,况且他都想好了投降后有一个办法逃出去,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也不知道这丫头能不能醒来。

    他从衣服上撕了几块布替卫子君伤口绑上,脱下外衣才发现口袋里还有半包盐和一些面粉,他高兴极了,立即用布在石壁上沾了一些水,然后抹点盐在布上,先给卫子君的伤口上轻轻擦了擦。

    那丫头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也是,伤口上撒盐岂能不疼,也就是她昏迷着,否则肯定会哭起来。

    说真的,盐水对伤口消炎是有很大帮助的,尤其是这后世带来的细盐,绝对的天然无害。

第十二章 后台硬

    寒夜出奇地冷,昏迷中的卫子君出着冷汗,不停地叫着冷,杨纯也觉得特别地冷,他现在是又冷又饿,本打算出去找点吃的,可又放心不下卫子君,饿了只能忍着,要不就喝一点石壁上滴滴答答的水滴。

    至于卫不卫生,有没有毒,杨纯管不了那么多了,人在绝境的时候没有那么多讲究,他用湿布反复地给卫子君敷头,不知不觉到了下半夜,他一刻也没敢合眼,不是不想睡,而是实在是睡不着。

    他实在太饿了,忽然他想到了口袋里的那包面粉,虽然不多,做个面汤喝喝也总比空着肚子好,说干就干,遗憾的是,在洞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一样盛汤的器皿,他临时想到将面粉做成面筋,然后放在驴火上面烤熟。

    面筋烤熟后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味,如果有五香粉和孜然粉,味道更加美味可口,一斤面粉做不了许多,管两个人一顿饭还是绰绰有余的,那丫头还昏迷不醒,只能留到明天早上了。

    寒夜漫漫,杨纯半梦半醒度过了这艰难的一夜,黎明的曙光很快到来,篝火依旧嗤嗤地冒着热气,卫子君渐渐恢复了知觉,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洞里面,旁边有个火堆散发出来的热量让她觉得特别地舒服。

    我怎么会在这里?是他救了我吗?一定是的,因为她认识盖在自己身上的那件衣服,可是,他人呢?

    卫子君微微摆头,并未看到杨纯的影子,她试着慢慢地坐起来,身上传来剧烈的疼痛感让她额头直冒汗,香喷喷的面筋味道从火堆那边飘来。

    体内响起咕噜噜的声音,躺了一个晚上的她早就饿坏了,伸手去拿那几串奇怪的面串,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太好吃了,她一口气吃掉那五串面筋,直到打了一个饱嗝才用手擦掉嘴角的面渣。

    “醒了?不错不错,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

    说话的档口,杨纯提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大灰兔,凌晨的时候他溜出去在山里下了两个陷阱,今早出去便有兔子踩到里面,他很庆幸当年老爸教的这一招。

    卫子君赶紧别过头去将嘴角擦了干净,生怕在他面前闹笑话。

    杨纯用藤蔓绑在兔子的脖子上,掏出小刀准备剥皮,卫子君猜到他要做什么,忙道:“能不杀它吗?”

    杨纯一愣:“你身体刚好,需要补补,兔子肉很营养滴。”

    “我,我不吃荤食。”卫子君自欺欺人地说。

    “得了吧,你是怕见血吧,没事,我上外头杀。”

    “还是把它放了吧,怪可怜的。”

    “放了?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守了它一个晚上,你不吃,我吃。”

    “你为难一只小兔子干什么?我命令你把它放了。”卫子君恢复了以往的强势,只是她这一动怒,伤口又开始疼了起来。

    杨纯本不想搭理她,但又见不得她疼痛时脸上肌肉抽搐的样子,只好用刀割断了藤蔓,将兔子放在地上,兔子并未离开,而是跳到卫子君身边,趴在她的腿边,仿佛在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卫子君微笑地将它抱在怀里,轻抚着那一身暖暖的兔毛,小兔子乖巧地用嘴巴舔了舔她的手指,卫子君开心地咯咯笑了起来:“兔儿啊兔儿,你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吗?那这样吧,你且先跟着我吧,以后我给你找个伴吧。”兔子居然点了点头,可把卫子君给乐坏了。

    杨纯双手抱在胸前,玩味地看着她笑着说:“看你平时凶巴巴的,没想到对只小畜生居然这么有爱心,你可以报名参加动物协会了。”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卫子君爱答不理,却对兔子道:“我给你取个名吧,嗯……,就叫小纯吧,跟我姓卫,卫小纯。”

    “噗——”杨纯傻了眼,如果此刻在喝水,肯定会被呛得半死,他有些不悦道:“丫头,你故意的吧?我承认这兔子是我抓的没错,你也没必要让它叫我的名字吧?不知道还以为是我儿子呢。”

    卫子君噗嗤一笑:“是又如何?你连它还不如呢。”

    “也罢,这样挺好。”

    “何意?”卫子君以为这么损他,他肯定会火冒三丈,没想到此人竟如此“大方”。

    “它跟你姓叫卫小纯,说明你就是它母亲,我自然就是它父亲了,我们两个,嘿嘿——”

    “你,你胡说什么?”卫子君气的满脸通红,不过说真的,这个姓杨的家伙除了嘴上不饶人,长得倒是眉清目秀,要是……

    呸呸,我在胡想些什么呢?卫子君的脸颊没来由得一阵潮红。

    “哈哈哈……”杨纯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起来。

    “你还笑?不准笑!”卫子君脸蛋越来越红。

    杨纯不笑了,他担心会因此引发她的伤口恶化,于是道:“早餐吃过了吗?”

    “什么?”卫子君听不太懂,但还是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火堆上的食物,点点头道:“你这个人看着不怎么样,厨艺倒还不错,有没有考虑过跟着本掌柜的干。”

    杨纯一愣,随即噗嗤一笑:“跟你干没问题啊,一个月能给我开多少钱?”

    “你的眼里只有钱吗?”

    “废话,出来就是为了挣钱,难道是出来玩的啊?”

    “你放心,本大掌柜绝对会给你满意的工钱。”卫子君生怕他改变主意了,忙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可不许反悔。”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现在还是想想怎么走出去,这一带都是匈奴的地界,能不能走出去还得另说。”

    “哼,番奴没脸没皮地占了我们大汉的地界,皇上早晚要将他们赶出去。”

    “嘿,你个小丫头片子口气倒是不小,皇上是你姐夫啊?”

    “你是如何知道的?”卫子君骇然吃惊,拿起一根树枝搭在他的脖子上,“你果真是番奴奸细?”

    “屁话,我要是番奴奸细,还用的着跳崖,还费尽心思救你?”

    “那谁知道你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去,拜托你有点良心好不好,我要不是救你,早就一个人开溜了。”

    “说到底,你还是有目的的。”

    得,狗咬吕洞宾,一桩好事算是白做了。杨纯懒得解释,对方带着有色眼镜看人,他的解释在对方看来就是掩饰,他忽然想到了刚刚的话题,不禁诧异道:“皇帝是你姐夫,那你的姐姐不就是……”

    卫子君神气十足地道:“堂堂大汉朝卫夫人卫子夫,你不会没听说过吧?”

    “卫,卫子夫?”杨纯对汉朝历史不算太精通,但汉武帝刘彻这段历史的一些人物事迹他还是耳听能祥的,卫子夫是汉武帝的皇后,也是历史上在后位时间最长的皇后,不过他还是将信将疑,“真的假的?你可别瞎吹,你姐是卫子夫,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卫子君。”卫子君骄傲地说:“我还有个兄长叫卫青。”

    “噗……”杨纯这回不敢不严肃了,上次这丫头在高掌柜面前搬出了卫家,当时那高掌柜的脸色就有些不对劲,原以为这丫头是哪个官宦之家的千金,谁会想到她竟然是刘彻的小姨子。

第十三章 白猿

    原来卫子夫有个妹妹叫卫子君啊,这倒是出乎杨纯的意料之外。

    见杨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卫子君心里很是得意,便撅着嘴巴道:“本掌柜的店马上就要开张了,只要你答应做我的伙计,我保证不会追究你先前对我无礼的事情。”

    “你在威胁我吗?”

    “你若这么想也没错。”

    哼,这丫头倒还坦诚,杨纯心想自己不过是芝麻绿豆的小人物,皇帝要捏死自己还不是他老婆卫子夫一句话的事儿,罢了,且先答应她的条件,先稳住她再说,“好吧,我答应你,不过我是不会做你伙计的,我提供技术设备,你提供店面,严格来说,我们是合作的关系,赚到钱五五分成。”

    卫子君说什么也不干,两人就为分红一事争得面红耳赤,最后以三七比例拿下。

    其实杨纯并非特别在意分红多少,做为一个生意人如果不为自己的利益争取一下,很容易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另有所图。

    两人在洞内休息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要出去找出路了,眼下的首要任务是解决吃饭问题,填饱了肚子才能去想其他,谁知道外面这时候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哗啦啦的雨从天而降,打在枝头和石壁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乌云笼罩,水气缭绕,看来这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来了。

    杨纯无奈一笑:“该死的天说下就下,得,这回哪都去不成了,老实待着吧。”

    “要待你待,我可不愿意留在这鬼地方。”卫子君说着,便脱下外套盖在头上,并将兔子抱在怀里就要往外面冲,杨纯一愣,急忙拉着她:“你干什么去哦?”

    “回长安。”被攥回来的卫子君气汹汹地白了一眼杨纯。

    杨纯苦笑:“我说,你以后可以换种眼神看我吗?”

    “哼。”卫子君挣开他的手就要出去,谁知一不小心脚底一滑,整个人向前栽了过去,杨纯眼明手快,一把从后面抓住她的衣带,但卫子君仍是惯性地身体前倾,杨纯干脆搂着她的腰,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却感受到了少女丰满的身材和美妙的体香。

    卫子君第一次与男子这般亲密接触,心中又羞又气,好不容易推开对方的胳膊,随即挥掌教训这个趁机占自己便宜的家伙。

    杨纯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招,巧妙地躲了过去,并笑道:“省省力气吧,这一带都是匈奴的地界,东南西北你能分得清吗?何况现在外面还下着这么大的雨,你也不怕你的伤口发炎。”边说边将她按在火堆边烤火。

    卫子君虽然余怒未消,但细想一下,杨纯此人尽管人品不怎么样,但他分析的也并无道理,况且此刻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天色也越来越黑,赶路确实多有不便,还是等雨过天晴再说吧。

    这时一只待在她怀里的兔子突然挣开她的怀抱跑到地上,哧溜一声跑可出去。

    卫子君顿时花容失色地喊道:“小纯,这么大的雨你要上哪去啊?”说着用胳膊顶了顶杨纯的肩膀,杨纯知道她想说什么,随即一笑:“它是你的儿子,又不是我儿子,要找自己找。”

    “你——,罢了,去就去,回来再跟你算账。”由于起身太猛,卫子君背部上的伤口撕裂开来,痛得腰都直不起来,杨纯半推半就地拉着她坐下,心说这丫头真不是省油的灯,罢了,看在她曾帮过我的份上,我去吧。

    正要起身之际,突然听到石洞内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

    “嘎嘎——”

    确切来说,声音来自石洞最后面的角落,又好像是石壁的那一边。

    外面大雨磅沱,白白的雾气源源不断地往洞内吞噬而来,彻底挡住了二人的视线。

    “轰——”

    洞口突然落下一块巨石,将他们与外界彻底隔绝。

    “为何此处会有门,难道是机关?还有,刚,刚刚那是什么声音?莫非,莫非是鬼吗?”卫子君大惊失色,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

    “我也很想知道。”杨纯是个无神论者,从不相信什么鬼神邪魅,他推测那声音应该是什么飞禽猛兽,于是随手抓了一块大石头以防万一。

    石洞的门被关上后,里面的光反倒比之前亮可很多,杨纯发现卫子君的头上全是汗珠。

    片刻,一只体型巨大的白猿伸展着肢体从石壁的后面走了出来,它有着男子的正常身高,大概一米七左右,一身雪白的绒毛,脸上没什么毛,五官分明,和人没什么区别,它瞪着眼睛,张着獠牙,面目狰狞地看着闯进来的两个不速之客。

    “啊——”卫子君脸色苍白,吓得赶紧往杨纯怀里钻,老实说杨纯也吓得不轻,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猿猴,丫的,这简直就是猴精啊。

    “嘎嘎——”

    白猿努着嘴,泛红的双眸充满敌意地瞪着他们,两只毛茸茸的手捶了捶壮实的胸肌,发出邦邦的声音,以此来宣泄内心的不满。

    “杨纯,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呀?”卫子君趴在杨纯肩头,用手捂着眼睛,只露出一条手指缝来看着前面,身体却一直不住地颤抖着。

    杨纯见那白猿虽然面目狰狞,无论举止神态都和人很像,只是比人多了一身的猴毛而已,换句话说,如果不是这伸毛,它就是一个人。

    既然是人类的近亲,只要人类不去攻击伤害它,它应该也不会主动攻击人吧。

    想到这儿,他大胆地放下手中的石头,试着与它沟通起来,“猴哥,您好,我们不是有意侵占您的地方,您瞧,这不是外面的雨下得太大了嘛,您放心,只要雨一停,我们马上就走。”

    白猿在听到杨纯的话后,朝外头看了一下,然后冲着杨纯他们嘎嘎地叫了两声,意思是说,你们随意吧。

    “嘎嘎——”那畜生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转身进了石洞。

    “它,它走了吗?”卫子君趴在杨纯肩头,小心翼翼地问。

    “走了。”

    卫子君这才推开杨纯的肩膀,眼睛却还是很谨慎地看向白猿离开的方向,好奇地道:“它好像听得懂你的话哎,看不出来你们之间还真的是心有灵犀呢。”

    “你这是在拐着弯骂我吗?”杨掌柜忽然把脸凑过去,诡异一笑:“话说你家小纯和你也挺有共同语言的哈。”

    “你——”卫子君气急,伸出拳头要打他,不料石壁后面的门又开了,白猿提着一只体型庞大的死秃鹰扔了过来,二人着实惊到了,白猿伸出毛茸茸的手指了指地上的那只鹰和那堆燃烧很旺的篝火,然后拍拍自己的肚子,嘎嘎的叫了几声后又回到了内墙里面。

第十四章 夜色撩人

    杨纯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合着这家伙是想让自己为他烤熟这只鹰,而他偏偏又怕火不敢靠近。

    卫子君不明所以,而且那只秃鹰的长相实在太吓人,据说这东西是肉食性动物,想想都觉得恶心。

    杨纯二话没说,撸起袖子开始拔毛,卫子君不解:“你要做什么?”

    “烤肉啊,难道你不饿吗?”杨纯笑着问。

    “咕噜噜。”卫子君刚想说自己又不是饭桶,偏偏不争气的肚子出卖了她,不过她宁愿饿着也不会吃这种恶心的肉,于是抱了一堆干草铺在火堆边躺了下来,侧过脸对着杨纯警告:“不准靠近我。”

    我去,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吗?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姓卫这丫头除了脾气刁蛮些,模样和身材还是不错的,站着的时候凹凸有致,躺下的时候波澜壮阔,杨纯看的有些着迷,禁不住直咽口水,却又怕被人当狼一样提防着,便低着头一心投入到“工作”当中去。

    秃鹰的毛很浓密,加上又没用开水冲泡火,所以很难拔,但这并不影响后期的工序,记得当年杨纯和几个同学出去野炊的时候,逮到一只山鸡,直接开肠破肚抹了泥巴放火上烤,味道鲜美可口,至今还难以忘怀。

    因为在封闭的山洞里,鸟的羽毛烧焦的味道特别难闻,而且又消散不去,所以简单的处理还是很有必要的。

    拿起小刀剥开肚子取出内脏,在肚子内外的表皮上抹了点盐后用树干从嘴里穿过去,放置在早就搭好的三脚架上,让它的三分之一身体没入火舌当中,慢慢的转动木棍,没过过久便闻到了一股香喷喷的烤肉味。

    卫子君闭上眼睛,其实根本就睡不着,一来她担心自己睡着后,杨纯会占自己便宜,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二来烤肉的味道实在太诱人,她的味蕾不知不觉被勾了起来,肚子再次咕噜噜的叫起来。

    杨纯抱着烤好的秃鹰送去给白猿,叫了几声猴哥,对方才把门打开,似乎闻到了杨纯手中鹰肉的香味,它一把抢了过去,长长的指甲将杨纯的手背划可一道很深的口子,瞬间涌出大量的血丝,杨纯只觉得伤口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回到火堆旁,卫子君忽然睁开眼睛,咯咯笑了起来,杨纯问她笑什么,她调侃说,动物就是动物,你对它再好,它也不记得你的好,你忙活了半晌,一块肉没得到不说,还被它给抓破了手,冤不冤?

    杨纯倒是没觉得什么,因为他看到白猿当时惬意的表情就知道它也不是故意的。

    外面的雨还在下,偶尔还会打几声雷,杨纯确实有点饿了,可是毕竟现在在人家的屋檐下,能好心收留你一个晚上就不错了,其他的就别去想了吧,于是他铺了干草准备躺下睡觉,卫子君看到他手背的伤还在流血,本来不打算过问,可心里越想越不是,突的坐起来一把抓住他的手。

    杨纯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忙将手抽了回来。

    “别动,流了那么多血,自己也不知道包扎一下,你不要命了?”卫子君轻斥了一句,杨纯这才明白她是要给给自己止血,其实这点伤对他来说真不算什么,想当年跟着大舅在工地上搭架子的时候经常受伤,流的血比现在还多,他都从未去在意。

    他不禁感叹女人的细心和耐心,身边有个女人就是好,卫子君性格大大咧咧的,没想到关心起人来会这么细心。

    “好了,记得这几日不要粘水,以免伤口溃烂。”

    “皮外伤而已,不碍事。”

    “让你别粘水就别粘水,哪来那么多话。”

    “好吧,我听你的。”杨纯看着包的严实的手掌,心里倍感温馨。

    卫子君睡下了,这次是真的困了,虽然担惊受怕,身上的伤口尽管还未痊愈,但实在抵不住困意来袭,闭上眼睛便很快进入了梦乡,梦中她回到了长安,见到了姐姐和哥哥,管家卫叔,等等,卫府门口怎么还停着一顶八抬大红轿子,她被雍容华贵的平阳公主和卫子夫半推半就地推到屋子里换了一身大红色的嫁衣,然后带进了那顶轿子。

    这是要把我嫁出去了?我不是说过不想这么早嫁人的吗?他们这是要将我嫁给谁?

    就在她感到无比郁闷的时候,骑着高头大马的新郎官在锣鼓鞭炮声中来到花轿跟前。

    公孙俊?

    大奸臣公孙弘的儿子?

    卫子君又惊又气,想那公孙弘父子仗着有太皇太后撑腰,平日里作威作福坏事做尽,那公孙俊更是飞扬跋扈为非作歹,虽说相貌也算仪表堂堂,可是这样的人即便是貌似潘安又如何?

    “公孙俊,你不准过来,你再往前一步,我杀了你。”卫子君不知从哪里抓了一把剪刀,可是无论如何都使不出一点劲儿。

    就在这时,一个身骑汗血宝马,穿着奇装异服,看上去痞里痞气的男子策马扬鞭挥刀将那公孙俊斩下马。

    谁料四周早就埋伏了公孙府的几十名弓箭手突然万箭齐发,那名男子浑身上下被射成了马蜂窝。

    杨纯?

    真的是他!

    卫子君不停地喊着杨纯的名字,然而杨纯却倒在了地上,血如泉涌般染红了地面,无论卫子君如何呼喊,他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卫子君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噩梦,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公孙俊以前倒是纠缠过她几次,梦中出现倒也情有可原,可是怎么会梦到姓杨的这小子,难道他就是我命中那个人?

    “我好像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居然在梦中都在骂我?我说你这丫头下手可真够狠的。”杨纯刚才就差一点睡着了,卫子君忽然发了疯地喊他的名字,手还掐着他的大腿,他痛的一屁股坐了起来,哪里还有半分困意。

    卫子君见他揉着大腿,顿时明白了一切,梦中她掐的是公孙俊,现实中却是杨纯遭了罪,她不由得脸颊通红,很快恢复到以前的那种态度,柳眉上挑,薄斥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骂你,我明明是在救你好不?”

    “救我?就这儿?”杨纯指着自己被捏痛的大腿笑着问。

    卫子君有点尴尬了,便道:“那,那不是因为我当时梦见你被毒蛇咬了,我去打它嘛。”

第十五章 仇恨

    一听就知道这丫头在撒谎,杨纯能确定自己出现在她的梦里准没什么好事,算了,不管她到底梦见了什么,他也懒得去追究。

    经过这么一折腾,两人都睡不着了,就这么静静地坐在火堆边上烤着火,一开始谁也没说话,但卫子君的性格本来就大大咧咧,哪里静得下来,便缠着杨纯给她讲些有趣的事情。

    杨纯无奈,只能和她讲些曾经发生在自己身边的那些有趣的事情,再不济就把抖音和内涵段子上的搞笑桥段搬出来。

    在现代的时候杨纯就是一个撩妹高手,除了会讲笑话说故事,还会唱歌跳舞,当然了,想撩妹纸光会这些是远远不够的,作为一个男人,你想要让女人对你产生好感,以上的优点仅仅只能体现出你的文艺范,最关键还是得会花钱,在女人身上花钱,钱不在多,但一定要花对地方,好钢用在刀刃上嘛。

    只不过他对卫子君可没那点心思,一来这丫头的性格刁蛮,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二来,在他看来,穿越时空这种事本来就有点荒唐,他自己都不知道能在这个时代能呆多久,说不定哪天老天又刮一阵龙卷风,醒来的时候又回到了21世纪。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卫子君被他的那些笑话逗得捧腹大笑,看不出来这个言行古怪的家伙会是如此风趣的一个人。

    杨纯讲得口干舌燥,便换她来说,卫子君很是尴尬,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自问没有杨纯讲笑话的本事,既不会唱也不会跳,杨纯告诉她说,你就讲讲你们卫家的那些事儿吧。

    卫家的发家史一直都是卫子君引以为荣的话题,不过令她好奇的是,卫家的这些事在长安乃至整个大汉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杨纯是汉人,他怎么会不知道呢?莫非他真的是番奴奸细?

    杨纯从她质疑的目光中看出了她的疑虑,忙解释说自己这些年一直都在西域漂泊,很少关注中原这边的这些奇闻异事。

    卫子君倒也没有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事到如今,此人是不是奸细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救了自己的性命,于是便滔滔不绝地讲起了卫家的那些事。

    原来卫子夫和卫青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卫子君则是卫子夫母亲卫韫从外面捡回来的孤儿,但这并不影响她们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此外,卫子夫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和两个姐姐,卫子君平日里很少见到他们,不过杨纯从卫子君眉飞色舞的表情中不难看出,她的这几个哥哥姐姐对她这个小妹都是很不错的。

    尽管如此,卫子君最大的心愿还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如果生父生母还活着,她得亲口问问他们,为什么当初如此狠心抛下自己?

    遗憾的是,卫家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父母究竟是谁,养母卫韫或许知道一点,可惜在卫子君八岁的时候,卫韫就去世了。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半夜,外面的雨小了,雨滴声也渐渐减弱,温度却骤然下降,两人皆有了困意,杨纯给火堆添了足够的稻草,然后弄些稻草扎成两张薄被盖在各自的身上御寒,就这么围靠在火堆旁进入了梦乡。

    一夜无梦。

    黎明却悄然到来。

    清晨的阳光宁静淡雅,没有那种喧闹气息,让人感到心平气和、心旷神怡,一早便起身的杨纯就感受到过那种意境。

    卫子君昨夜睡得太晚,这会儿睡得正熟,杨纯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早上七点整,这个时间点正是吃早饭的时候,实际上他就是被饿醒的,只是这洞内什么吃的都没有,或许那只猿猴那里会有些食物,可人家未必会肯拿出来。

    洞门依旧关得严实,只能透过门缝看到外面的一点点亮光,能确定的是,外面雨过天晴,鸟儿欢快地歌唱着,还有潺潺的流水,许是昨夜雨下的太大,水流从上往下流淌着。

    “嘎嘎——”

    白猿拖着笨重的身体从石门里面走了出来,手里还提着那半只吃剩下的秃鹰,它来到已经熄灭的火堆旁,看了一眼蜷缩成一团的卫子君,然后将手里的秃鹰塞到杨纯手里,并用手势告诉杨纯,饿坏了吧,拿去吃吧。

    杨纯很高兴地接过秃鹰放在火上烤,火苗渐渐熄灭,他赶紧抱了些干柴过来重新生了一堆火,他早就饿的不行了,火苗滋滋地往外喷,白猿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别怕,这火啊,你只要不贴着它,它伤不到你。”杨纯笑嘻嘻地说。

    “嘎嘎——”白猿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瞪了瞪一双猩红的眼睛犹豫了一下,通过一夜的相处和观察,它觉得杨纯是没有恶意的,于是小心翼翼地在杨纯身边坐下来,它的体型庞大,坐下来也能看出比杨纯高一个头。

    “猿兄,你以前一直就住在这里吗?”

    白猿点点头,杨纯坐近才发现它真的不是一只普通的猿猴,真的特别像个人,不但举止与人类有着出奇的相似,而且它能听的懂人话,就是这身细长的猴毛显得特别地扎眼。

    “嘎嘎——”

    白猿两只手在空中比划着,见杨纯不明白,它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了一行字,好在杨纯当年在学校的时候看过一些秦汉时代的史料档案,对秦汉的文字略有研究,勉强能看懂那行字的意思。

    白猿留在地上的一行字是:我在这里生活了一百年。

    杨纯只觉头皮发麻,后背阵阵发凉,看来他还是小瞧了这只猿猴,百岁高龄,听懂人话,识字,会玩机关。

    敢情这家伙修炼成妖了,他有理由怀疑这家伙是孙悟空的兄弟,随口问道:“猿兄,你可认识孙悟空?”

    白猿摇摇头,比划着问,孙悟空是谁?

    杨纯嘿嘿一笑:“我一哥们儿,你不认识也不奇怪。”

    白猿木讷的点头。

    杨纯的目光向四周巡视了一圈,这个庞大的洞穴看似浑然天成,却也有不少地方留有人工的凿痕,多半是后期人为加工,而白猿在这里一住就是上百年,并且通晓这里的机关,这其中一定有个非常精彩的故事。

    “嘎嘎——”白猿指了指睡得很沉的卫子君。

    杨纯道:“她叫卫子君,是我的朋友。”

    白猿眉头一皱,又在地上写了三个字字:“卫子夫?”

    “不,她是卫子夫的妹妹。”杨纯很好奇,它怎么会知道卫子夫?

    “嘎嘎——”白猿突然龇牙咧嘴,面露狰狞,伸出留着一寸多长指甲的双手去掐卫子君的脖子,杨纯立即拦住它,“猿兄,你不能伤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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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汉朝卖煎饼介绍:
一个现代人带着自己的小吃店穿越到汉武帝年间,虽说与正史有所出入,但这里同样是一个美女如云、硝烟弥漫的时代。
这里到处充满了杀戮、阴谋、权利和背叛……我在汉朝卖煎饼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在汉朝卖煎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在汉朝卖煎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