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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猎熊

    在黄金走廊的西北,离莫尔顿公国边境不到两周路程的地方,分布着四五个奎德人部落。这些部落在来往帕米尔冰原和公国的必经之路上,东边是居住着无数强大的魔兽的冰川,西边是地势险峻、难以穿越的索隆山脉。山脉和冰川之间的地方分部着十余座不算高耸的丘陵,强大野蛮的奎德人就居住在这片还算温暖肥沃的土地上。

    持续了一夜的暴风雪终于在清晨时刻停下来,厚厚的积雪云依旧堆积在天空中,遮挡了唯一能够带来暖意的阳光。寂静的冰原上除了白茫茫的雪,剩下的就是那看上去如亡灵墓地一般死寂的黑sè树林。在昏蒙蒙的天空笼罩之下,轻软的雪花静静的躺在冰冷的地面或者树枝上,就像是时间被定格,一动也不动。就连山间的寒风也罕见的保持了沉默。

    埋伏在狭窄的雪洞中,困乏的瑞加正要闭上眼睛休息,森林的平静却被一声震动打破。一头披覆着银白sè长毛的粗鲁野兽摇晃着闯入了这幅安静的画卷。松树桩一样筋肉盘结的四肢重重的踏在安静的雪地上,使地面上的落雪沸腾起来,就连树枝上的积雪也恐惧的颤抖着跌落。野兽喷shè而出的炽热鼻息使积雪融化成一滴滴雪水,然后又迅速的凝结在一起。平静的寒风也被它庞大的身躯搅动,呼啸着吹向黑sè的森林,就像是吹入了巨兽张开的大嘴。

    夹杂着冰雪的寒风在树林里寒雀一样尖啸飞过,瑞加有些迟钝的伸出有些僵直了的双手,将身上的灰sè狼皮斗篷紧了紧。斗篷的帽子遮住了他被冻成青sè的脸颊,防止被那些刀片一样锋利的雪花割破。当头顶的树枝停止了摆动,年轻的猎人才来得及伸出自己被手套包裹的右手将面前刚堆积出来的冰渣和雪花轻轻推开。那由鹿皮和兔绒缝制而成的厚厚手套也没能抵御住无处不在的严寒,隐藏在里面的手指已经麻木的几乎失去了知觉。不管自己斗篷上堆积起来的积雪和凝结的冰渣,瑞加微眯着眼睛看着远处那个越来越接近的身影,僵硬的左手缓慢挪动那支用铁骨木削成的黑sè矛杆,让青铜铸造的暗青sè矛尖悄悄对准远处的猎物。

    那是一只如此雄壮的生物!浑身上下披满了银白sè的细密绒毛,岩石一样坚硬的熊掌,剔骨刀一样锋利的巨爪,即使缩在肉垫中也藏不住锋芒。这是一只成年的雪熊,不折不扣的山林之王。在它那能够将公牛撕成碎片的蛮力之前,即使低级魔兽也不会轻易闯入它们的领地。

    它此时正停在森林的边缘,两根粗短的前肢略弯曲,没有任何绒毛覆盖的黑sè鼻子正随着头颅的摆动而抽搐,似乎是感觉到了隐藏在树林中的危险。黑宝石一样闪亮的兽目中带着深深的怀疑,这只雪熊张开自己分布着恐怖犬齿的巨嘴,喉咙中发出jǐng告的低吼,淡黄sè的涎水不受控制的拉成丝线滑落。

    发现了雪熊的异状,瑞加立即把身体伏得更低,唯恐被敏锐的熊目发现。在庞大的压力之下,他甚至不敢大口的呼吸,但胸腹中翻腾的热流却挠的他喉咙发痒。于是猎人只能够微微张开嘴唇,从紧贴着面部的地上悄悄抿起来一点积雪,以消解从喉咙深处涌出来的渴望。冰凉的雪水从舌底灌入喉咙,瑞加的紧张才被稍稍缓解。

    大约僵持了十几个呼吸之后,雪熊才合拢了嘴巴,结束了低沉的吼叫。身体的虚弱使它不得不加快赶回洞穴的速度。重量超过一千五百磅的庞大身躯立即扭动着向前,它低头在雪地上不断的抽动鼻子,眼中依然带着jǐng惕,相对短小的四肢快速的交替摆动,使它以惊人的速度窜入了森林。无数低矮的灌木和树枝被它的毛皮蹭折,但却没有能够在那上面留下一丝痕迹。

    地面传过来的震动越来越剧烈,瑞加知道那是因为雪熊正在逐渐接近他埋伏的位置。他更加谨慎的全身缩在一起,同时开始调整自己腰与膝盖之间的弧度,使自己浑身筋肉绷得象拉满的长弓。

    雪熊突然停了下来。笨拙却又灵敏的庞然大物,吃力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尽量向前伸直自己的四肢,在地面上推出来两个高耸雪堆的同时,从前进的状态停顿下来。狡猾的野兽再次伸出自己敏感脆弱的鼻子,悄悄的在空气中嗅了几下。两根雄伟的上肢稍稍抬高,几根长度超过六寸的狰狞利爪无息的探出来。

    它已经感受到了从前面吹来的空气中飘荡着的猎人味道,但它窄小的脑壳却猜不出来那里究竟埋伏着猎人,还仅仅是残留着他们的气息。野兽急躁的在原地打转,沉重的四肢尽情的轰击着地面,旁边的矮树和灌木在蛮力下被破坏的不成样子。

    最终背后的伤痛战胜了对于猎人的恐惧。雪熊急切的人立而起,雄伟的前肢在空气中狠狠的鞭笞了几下之后,才猛地落到地面上,带着骇人的震动摇晃着向前冲去。平铺在地面上的积雪在这蛮力之下,立即像是沸腾的开水一样翻涌。

    瑞加安静的卧在藏身的雪洞中,感受着猛然变大的震动,不禁握了握手中的长矛,用来缓解自己心中的紧张。没有等上多久,当那股腥sāo而炙热的鼻息从野兽的鼻子中喷出来,轰击在猎人的头顶上时,瑞加终于松开了‘弓弦’。紧绷的筋肉发力,使他手中的矛象被长弓shè出的箭矢,从隐藏的洞中刺出来,毒蛇一样咬向雪熊半张的巨吻。

    如果扎中了这只猛兽的巨嘴,瑞加就有把握在它反应过来之前突入雪熊的颅骨,将被其保护着的大脑绞成浓浆。但一直jǐng惕着四周的野兽却及时的发现了那根刺向自己的长矛。喉咙中带着慑人的低吼,受到了攻击的银sè巨兽勃然大怒,强壮而雄伟的右前肢狠狠一拍,矛杆便在那蛮力的作用力哀嚎一声,歪到旁边。如果不是猎人死死的攥住了长矛的尾部,那么他肯定已经失去了这柄对野兽最有威慑力的武器。偷偷的舒缓几下有些酸胀的手腕,瑞加悄然的后退了几步,象准备进攻的饿狼一样再次斜举着手中的长矛,身体重心前倾,随时准备伸出自己锋利的‘爪牙’。而银sè巨兽也知道那暗青sè的物品能够撕裂它坚韧的毛皮,所以它暴躁的在原地来回走动,时不时野蛮的将身边的树木撞倒或者在树皮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抓痕。

    猎人知道这是雪熊在通过展示自己的蛮力来震慑敌人,但对于他来说,这仅仅是浪费力气。

    当第三棵低矮粗壮的松树被蛮横的巨兽撞断,哀鸣着倒向地面时,瑞加首先刺出了自己的长矛。趁着巨兽还没有从破坏的快感中恢复过来,锋利矛头就闪电一样出现在它的胸口,割开它坚韧的毛皮,钻头一般在被层层脂肪包裹着的腹部前进。

    在坚硬的金属之前,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它的前进。矛头仅仅在毛皮和脂肪层上停顿了不到半个呼吸,就接着刺入了巨兽的腹部。这个身高超过八尺的庞然大物立即哀嚎一声,雄伟强壮的上肢发疯一样在面前挥舞。

    双手正握着长矛用力前刺的瑞加还没来得及躲闪,右肩就被那锋利的熊爪擦到。狼皮制成的护肩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就被撕成几半,汹涌的鲜血泉水一样从至少两寸深的伤口中涨出来,瞬间沓湿了猎人的右臂。闷哼一声放开了对于长矛的控制,瑞加急忙后退。虽然这使他免于被发狂巨兽撕成碎片,但失去了武器之后,猎人已经失去对抗巨兽的主要手段。

    丝毫不顾腹部还插着的长矛和已经翻开皮肉、露出了内脏和肠子的伤口,巨兽咆哮着直立起来,带着长矛一摇一晃的向着猎人压迫而去。剔骨刀一样锋利的双爪因为沾上了猎人的鲜血而显得格外妖异而美丽。

    散开的金黄sè头发狼狈的遮住了半张脸,瑞加左手按着右肩上还在流血的伤口,不管那些还未干的血污,吃力的将一根布条扎紧止血。受伤使愤怒的情绪在他的身体中酝酿,就像是蓄满了闪电的雷云,其中的力量能够将面前的一切敌人都毁灭。

    当巨兽扑上来的时候,那愤怒终于突破了一直以来的禁锢,从瑞加的身体中宣泄出来。双目赤红的猎人只感觉到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他无畏的看着那马上就要撕裂自己的巨爪,身子一缩躲过袭击滑到了巨兽的身下,不管自己刚刚止血的右肩,双手死死握住还扎在它腹部的长矛,怒吼着用尽力气,将矛尖又往巨兽的身体中送了一些。然后猎人向左边横向一滚,惊险的躲过了向他踏来的雄壮后肢。

    伤口又扩大了很多的巨兽后腿一滑,哀嚎着跌倒在雪地上,冰冷而坚硬的地面使那根长矛又往里面捅进去一些,然后又从它宽阔的背部刺出来。青铜的矛头上沾满了热气腾腾的血液,不过眨眼就凝结成为暗红sè的冰霜。

    直到发现了这野兽不断抽搐颤抖,却无法站立起来之后,瑞加才发现这长矛恰好撕裂了他的脊椎,使巨兽失去对于身体的控制。斗篷上拖着雪花和泥水,猎人狼狈的跪在地面上,右臂无力的搭在一边,胸部随着粗重的喘息一胀一缩。他看着濒死的巨兽,缓慢的伸手从大腿外侧拔出一柄短刀,然后有些困难的爬上那宽阔的后背。四指和手掌死死的握住刀柄,大拇指按在无锋的刀背上,瑞加控制着这短刀,准确的刺入了巨兽的脖子,划断了血管。

    血管被割断的巨兽还想起身挣扎,但失去了对于身体的控制之后,它只能用哀伤的语调低吼,感受着敌人贪婪的趴在伤口上吮吸着自己的血液,看着鲜红慢慢驱赶走面前地面上的苍白。

    腥燥的血液入口,瑞加立即感觉一阵恶心,但腹中的焦灼感却消失了不少。像是咽下布满蛆虫的腐肉,猎人艰难的吞下了四五口血液之后,立即吃力的打了一个带着血腥味的饱咯,然后狼狈的趴在一边干呕。蠕动的胃部想要将刚才喝下去的熊血倒出来,但是瑞加强大的意志迫使它们又被咽回了干涸的胃袋。留在嘴角的只有几串混合着胃液和口水的红sè黏稠液体。

    休息了五个呼吸之后,瑞加这次疲惫的抬起头,用肮脏破旧的毛皮护腕擦了擦嘴角的涎水,然后又在平整的地面上抓起一把干净的雪花胡乱的擦了擦满是半凝固血痂的嘴唇。直到他想扶住滑溜的矛杆时,猎人这才想起自己的伤口。但他很快就吃惊的扔下了手中刚撕下的衣角,因为那几道被巨熊抓出来的伤口上已经结出了厚厚的血痂。

    来不及细细思考这事情中的古怪,瑞加缓慢的舒展了一下身体。在确保伤口不会崩裂后,急切的钻入旁边的矮树林之中,吃力的拽出一个粗糙制造的巨大雪橇。将这个七尺长的大雪橇停稳之后,瑞加又在旁边摆好十余根粗壮的树枝。然后用手推、用肩撞,艰难的将雪熊沉重的尸体装上了雪橇。在仔细的检查了树枝和麻绳的稳定之后,瑞加才缓慢的将绳索套在肩膀,拉着雪橇划破雪层,向着部落的方向赶去。只在身后的雪地上留下一道明显的血迹。

    瑞加离开了大约半个沙漏时后,一道矫健的棕sè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他和雪熊搏斗的地方。在谨慎而仔细的检查了地面的血迹之后,棕sè身影在地面上做出了一个明显的标记,然后悄悄向着雪橇离开的方向追去。

第二章:兽人

    “我们站在那至高之处

    看那绵延起伏的冰原

    目睹着它的现在的样子

    永远不会遗忘

    月光之下的冰川

    我们生活的地方

    如一首不断回响的歌谣

    知晓我们的人也会将那旋律知晓

    我们会战斗直至生命的结束

    我们终将倒在冰冷的罅岩上

    沉入不醒的睡眠,做着征服敌人的梦”

    左手拉了拉深深勒进自己肩膀肉里的麻绳,瑞加断断续续的哼着部落流传下来的古老歌谣,身体尽量的前倾,好让载着巨兽尸体的雪橇走得更快一点。悠长的白气规律的从他嘴中喷出来,笔直的shè出了两尺之后才开始消散。

    受伤的右肩上,瑞加现在已经感觉不到一点疼痛,只是那时不时传过来的麻痒令他一阵不适。之前好不容易才从臭烘烘尸体中拽出来的长矛斜斜的搭在雪橇上最方便取下的位置,猎人虽然兴奋,但还没有忘记冰原上无处不在的危险。

    拖着巨兽的尸体前进了大半个沙漏时之后,瑞加就感到一阵疲劳,不得不停下来大口的喘息,争取尽快恢复自己的体力,将这只雪熊拉回部落。

    作为山林之中的王者,雪熊的皮毛保暖、防水而且坚韧,是冰原上最珍贵的制甲材料之一,只不过这种野兽的强大限制了这材料的数量。要知道它们可是能够媲美奎德人五级战士的强大野兽,那野蛮的力量更是连修炼出来斗气的八级战士也无法抗衡。而在冰原边缘这一片贫瘠的角落里,最强大的也不过是几个六级的奎德部落酋长,刚好可以狂化的战士。当然,如果是那些体质孱弱来自黄金走廊的人族战士,那么他们的职业等级至少也要高于奎德人一级才能够有猎杀这种野兽的可能。不过一旦有了神秘而强大的奥术法师和神术师帮助,宰掉这样一头长毛的野兽就会变得简单很多。

    “这张毛皮应该可以从贪婪的人族商人手中换到五枚钢币!”猎人抓下长矛,看着这只被自己猎杀的庞然大物,满是疲惫、泥土和血痂的脸上终于咧出了一丝笑容。在成年礼之中狩到的猎物是对于神灵最珍贵的献礼和自身勇武的象征,大多数奎德战士都会把它留下来作为自己毕生的收藏,但瑞加心中的第一个念头却是卖掉它。

    瑞加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他是奎德老战士索恩在一次捕猎中捡来的弃婴。这个正直善良的老战士给了瑞加自己所能够获得的一切,将他从一个瘦弱、嗷嗷待哺的婴儿培养成为现在这个棕熊一般强壮的战士。而现在,老战士强壮的双手已经不能够像以前那样稳稳的握住武器,就连jīng力似乎也不再是像以前那么好了,并且他也逐渐习惯卸下武器和盔甲。变得喜欢和一打同样衰老的战士在火堆前抽着呛人的烟草,喝着辛辣的劣质麦酒,或者在一群年幼的儿童面前吹嘘着自己英勇的过去。

    虽然部落里面的居民都善良而淳朴,并且乐意帮助瑞加和老战士,但作为一个马上就要成年的奎德人,瑞加的尊严拒绝了那些善意的帮助。被老战士训练了十余年之后,作为两级战士的他已经能够独自撑起生活的重担,给老战士一个安详的晚年。

    而且因为幼年时,猎人曾因为好奇而偷偷喝下部落巫师配置出来的一份魔药,所以他比同龄人要更加强壮高大。这也是他敢于在试炼中独自捕猎雪熊这种庞然大物的原因,这只死亡的巨兽将使他成为部落年轻人中公认的最强者。

    在寒冷的空气中,雪熊的尸体早已经冻得硬邦邦,之前还流淌着的血迹也早就凝结成为暗红sè的冰渣。瑞加嘴中咀嚼着从树林中一棵朽木上摘取的黑sè干木耳,缓步走到雪橇后看沉重的尸体有没有滑下。他一边用左手拍打着雪熊的身体,一边绕着雪橇前进,简单的扫视了几眼之后就打算从另一边绕回去。但当他的手拍打在巨兽的靠近尾巴的地方时,突然传来的强烈针刺感令他缩回了手,瑞加看着被刺穿了几个小洞的鹿皮手套,不安的拨开了那里的绒毛。

    几根不显眼的暗黑sè木刺从绒毛中露出来,但瑞加担心的不是它们,而是木刺旁边的那几个深深钉在巨熊身体中的箭簇。从箭簇造成的伤口旁边,那已经渗透了银白sè绒毛的暗红sè血迹来看,这头雪熊受伤的时间并不算是太久。

    在瑞加正因为箭簇而心烦的时候,寒冰女神挥舞起她的长鞭,驱赶着狂暴的风雪降临在大地上。本就灰蒙蒙的天空变得更加yīn暗,纷乱飘落的雪花使瑞加的视野缩小到不足三十码的距离。晃了晃脑袋上的积雪,瑞加从大腿上拔出青铜短刀,将尖锐的刀尖对准箭簇准备将它们挖出来。

    但骤然而至的攻击打断了他的动作,一根细长的黑影突然从他视线难以达到的地方shè过来,擦着猎人光滑的两鬓呼啸飞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他面部隐隐作痛。

    手忙脚乱的抛下手中的短刀,瑞加仓促的向着地上一扑,整个身体完全缩在雪熊的尸体之后。狼狈的在雪地上蠕动,直到完全躲入了雪橇的yīn影之后,猎人才小心翼翼的抬起眼角,看了看那支差点要了他xìng命的东西。那是一只用材简陋、却jīng心制作的木箭,细细打磨出来的三角型石制箭头此时正死死地钉在雪熊的一根后肢上,扎着几根暗棕sè长羽的尾部还在因为受到了阻拦而剧烈的颤动,在猎人的眼中留下一道道模糊的残影。

    谨慎的从雪橇的缝隙中探出头,猎人来回扫视了几遍这才发现那个袭击他的敌人。shè手披着被特殊颜料染成了一块白一块黑的斗篷,这使他卧在地上时与积雪和石块构造而成的冰原地面没有多大差别。

    “混蛋!!”随着shè手的逐渐靠近,自认为没有可能再次躲过箭矢的瑞加焦急的用双手狠狠的击打在蓬松的雪地上低骂道。不用说弓箭,就是那柄长矛现在也被猎人丢在了雪橇的另一面。随着那道身影在风雪中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瑞加的脸sè也越来越苍白。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握紧自己手中的武器和象自己信仰的疯狂之神希格拉祈祷。

    当那个shè手距离瑞加不超过二十码的时候,猎人才透过yīn霾的空气看到了他的外表。除了那个颜sè怪异、用来在冰原上隐藏自己的斗篷之外,猎人还发现了shè手满身的肮脏毛发。下身围着一张看不出原来颜sè的灰sè毛皮,上身套着一件破旧的皮甲,两张黑sè的雪獾皮被他用兽筋紧紧的系在脚上,防止遭到cháo湿和寒冷的侵蚀。紧绷的筋肉象花岗岩一样坚硬,使人一眼就能够看出隐藏在其中的巨大力量。

    shè手右手稳稳的持着木弓,左手将弓弦轻拉成凸起的圆弧,jǐng惕的目光四处扫shè,似乎是在寻找瑞加的踪影。除了一把木弓和一袋箭矢,shè手的腰上还挂着一柄小巧的木柄单手斧,斧面上那不知道饱饮了多少鲜血才形成的猩红sè让猎人一阵心惊。

    “兽人?”瑞加很快就根据外貌想起了这shè手的身份。他勉强算是奎德人的邻居,属于一个令人厌恶和唾骂的种族。兽人主要分布在荒芜平原上,他们是强大的战士和狩猎者,当然更多的时候还扮演着强盗的角sè。在靠近帕米尔冰原的地方,兽人部落更是主要依靠着抢掠来生活,附近的几个奎德人部落可是没有少接受他们的‘拜访’。

    随着兽人shè手越来越靠近,瑞加紧张的浑身颤抖,双手将那青铜短刀的手柄握了又握。一次又一次的调整自己身体的弧度,做好随时冲出去的准备。

    “奎德人,如果你放下武器走出来,我就让你安静的回归‘狂怒者’的神国。”心狠手辣的兽族shè手没有找到任何踪影之后,立即开口胁迫猎人道。他一边从嘴里吐出各种恐吓的语言,一边轻踏着脚步靠近,已经张开了一大半木弓被拉的“吱吱”作响,随时可以shè出那支致命的箭矢。

    当从雪橇的缝隙中看到那双被黑sè雪獾皮包裹的大脚走到距离自己不超过十码的地方时,猎人再也忍受不了那随时可能被利箭shè穿身体的压力。他吃力的将披覆在身后的灰sè斗篷拽下来,向着高空一扔,然后低矮着身子从雪橇的另一端冲了过去。

    在灰sè斗篷出现的瞬间,兽人shè手就松开了紧绷的弓弦,他也无时无刻不处于紧张的情绪中,毕竟奎德人的悍勇已经由他们的先祖用无数的鲜血证明。

    shè中了!shè手看着利箭穿透了灰sè的斗篷,不过他的脸上的笑容很快就被冻结,因为他看到自己shè出的箭矢竟然带着斗篷飞向了远处的地面。

    那斗篷下并没有奎德人!shè手立即向后伸出左手想要重新抓起来一支箭矢,但一大团冰凉的雪花突然从十码远的地方飞过来迷糊了他的视线。shè手立即头一歪躲入了左手支起的斗篷中,防止雪花落在脸上阻碍了他的视线。但当雪花落下,他再次想要抽取箭矢的时候,一柄短刀突然飞过来从他的小臂上划过,留下了一道细长的印记,打断了他取箭的动作。

    奎德人立即扑了上来!两人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击倒对方,因为他们知道最终站立着的只会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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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逃脱

    瑞加怒吼着冲了上来,他重量超过二百磅的身体腾空跳起,把shè手扑倒在地。铁钳一样的双手准确的伸出,死死的掐住了兽人shè手的脖子。感受到脖子上的逐渐收紧的铁箍,shè手只能够扔下手中的木弓,双手按在猎人的大手上,企图将其拨开。但奎德人那坚固的双手上根本没有供他发力的地方,这使已经满脸赤红的shè手只能够同样用双手掐住了猎人的脖子。

    附近的积雪在他们的破坏之下像是沸水一样翻涌,一会儿是猎人将shè手压在身下,一会儿shè手又占据了上风。双方的指节早已经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僵硬发白,但是却没有人愿意松开。僵持了大约十几个呼吸之后,瑞加就感觉到喉咙发酸,每一次吸入空气都在变得更加困难。看着shè手同样涨的发紫的面部,他终于狠下心来,张嘴一口咬在了shè手柔软的鼻尖处。从鼻尖这样敏感区域传来的疼痛使shè手的力量突然弱小了一些,而瑞加便趁机发力,怒吼着将他压在身下,已经发酸失去了感觉的十指全力收紧。

    直到发现身下的shè手已经两眼上翻失去了呼吸,猎人才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吃力的从兽人shè手的伤痕中收回了自己麻木僵硬的手指并且拨掉了shè手抓在自己脖子上的双手,然后“噗通”一声歪倒在shè手的尸体旁边。

    扯着嗓子像是漏气的破风箱一样呼吸了十几次之后,瑞加极速跳动的心脏才平稳下来。吃力的伸出手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脖子和刀割一样的疼痛的右肩,猎人恶狠狠的低声诅咒。又躺了大约十几个呼吸,瑞加就挣扎着从雪地上坐起来,捡起在刚才的战斗中被破坏了的木弓。可惜的用手指拨了拨还没有断裂的弓弦,猎人最后只能够从shè手的腰间取下了那柄看起来锋利无比的单手斧。

    这把斧头连同斧柄在内大约只有一尺长,猩红sè的斧刃上还带着不规则的切痕,这使它劈砍时的威力被扩大不少。弯曲的弧形手柄与直柄相比更加擅长于下劈,手掌放置处还刻着几行已经有些模糊的花纹和文字。除了作为标记,它们的另一个功能便是防滑。“看上去有点像是‘黄金走廊’那里的人族文字。”猎人嘟囔着将单手斧挂在自己右腿之前挂着短刀的地方,然后又蹲下身子捡回了自己那把带着锈迹的短刀插在绑腿里。

    取得了武器之后,瑞加又在兽人shè手的身上搜刮了一番,这才小心翼翼的回到了雪熊旁边。一直没有停息的暴风雪已经雪橇埋起了几寸深,猎人皱着眉头看着这具沉重尸体,第一次产生了把它扔到一边的想法。谨慎的四处观望了一下,瑞加正打算重新拉起雪橇的时候,七八个从大约三十码的地方逐渐靠近的身影赶走了他的这个想法。那些肯定是兽人shè手的同伴,如果他们发现了瑞加的踪迹,猎人毫不怀疑自己会被涌过来的兽人砍成一堆肉酱。

    在雪地上快速的奔跑前进的兽人同样也看到了孤身站立在雪熊尸体附近的瑞加,但模糊的光线使他们并不确定那是自己的同伴还是敌人,于是猎人幸运的没有遭到弓箭的袭击。

    瑞加当然不会就这样傻站着等待那些兽人过来砍下自己的脑袋,他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向着那些跑过来的兽人摆了摆手,然后一副巡视的样子,向着反方向走去。‘真是可惜了这头猎物。啊!我的钢币!。’当回头发现兽人的身影已经有些模糊的时候,猎人终于忍不住再次嘟囔道。不过他却选择xìng的遗忘了,与生命相比,一只雪熊应该还算不了什么。

    似乎是神灵也不满于他的贪yù,所以惩罚落到了瑞加身上,一心逃走的瑞加突然发现自己的面前跳出来一只三尺高的巨狼。看着它贪婪饥饿的眼神,猎人就知道这一定是被雪熊尸体上那sāo臭也遮不住的血腥味所吸引过来的。于是他举起了长矛,将匕首型的矛尖向前刺了两下,像是要让这只巨狼知难而退,然后去阻拦后面跟随而来的兽人。

    但这反而触怒的这只巨狼,它矫健的身躯稍稍后倾,做出随时向前扑的准备,脖子上膨松的灰sè毛发也突然胀起来,使它看上去更加威武雄壮。弯钩一样锋利的爪子从厚厚的肉垫中探出来,象是要品尝一下温热的鲜血,留着涎水的兽吻中,七八颗尖锐的牙齿随时准备刺入猎物的身体,狡猾和yīn狠的目光充斥着它幽灵一样碧绿sè的眼睛。

    巨狼可是最为恐怖的冰原猎手之一。

    发现面前的这头巨狼竟然不打算轻易离开,瑞加立即担心的侧过脑袋向后看了一眼。在发现兽人的身影又近了一些之后,他烦躁的挥动了几下手中的长矛。本来打算趁机扑过去的巨狼立即身子一缩,回到了之前的状态,但这挑衅的动作却更加触怒了这野兽。

    这只刚刚成年的巨狼嗓子中压抑着低吼,敏捷的身躯不断的走动变化着位置,这样的动作使瑞加很难锁定它,并且还有可能被巨狼找到自己防御的空隙。矛尖随着巨狼身体的移动而移动,猎人的双脚带着踏在积雪上的“咯吱”声小步前进。

    但当猎人再一次忍不住回头的时候,他竟差点大声的诅咒出来。那些兽人模模糊糊的看到了“同伴”和巨狼的对峙,所以他们立即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希望能够尽快赶到,帮助自己的‘shè手’解决掉这只巨狼。

    之前一阵狂奔才好不容易拉出了三十多码的距离,随着兽人的急速前进,双方之间的距离很快就缩减到了二十多码。在这个距离,即使有漫天飘扬的雪花,彼此之间还是能够看出大致的外貌。瑞加的身形本来就和那个兽人shè手不同,这已经引起了兽人们的一阵怀疑,而当其中一个兽人战士踩到了被积雪掩埋了一半的shè手尸体之后,一阵燃烧着的怒火立即吞噬了他们。

    两个背着木弓的兽人shè手飞快的取弓shè出了锋利的箭矢,规则平整的箭羽使它们旋转着前进,笔直的shè向猎人的头颅和肩膀。一直在观察着兽人的瑞加在他们走到shè手尸体摆放的地方时,就头一懵,然后也不管身边还虎视眈眈的巨狼,在雪地上急速的迈了两大步之后,斜着跳到了一颗丑陋竖起来的黑石之后。

    巨狼发现了猎人跃向旁边的动作之后,立即认为这是一个袭击的好机会。它强有力的四肢在雪地上一蹬,敏捷的身体就向着瑞加扑去。猎人这一刻的确非常的狼狈,他竟然遭到了兽人和巨狼双方的攻击,在落地前的那一刻,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搏命的准备。

    但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那两只jīng确shè出来的木箭竟然因为突然加强的北风而改变了一点方向。当那两朵血花在巨狼的身体上绽放时,这只野兽立即哀嚎一声,僵硬的从半空中跌落。而本来仰倒在地面上等待着袭击的猎人则趁机坐起来刺出了手中的黑骨木长矛,看着那匕首型的青铜矛尖全部插入了巨狼流淌着涎水的兽吻。

    看到巨狼眼中的活力迅速的消失,猎人狼狈的从地面上爬起来,没有顾的上拍打身上沾着的积雪,也不管那根深陷狼吻的长矛,从腰间抽出了那柄小巧的单手斧之后,他便慌不择路的向着前方逃去。

    当那群兽人战士冲到巨狼的尸体前,留给他们的只有一片风雪交加的白茫茫视野,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一条延伸向远方的脚印。将刺入狼吻的黑骨木长矛用力的拔出来,最为高大强壮的一个兽人战士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那被磨损的不再锋利的矛尖之后,用他生硬而又沙哑的通用语寒声对着地面上已经开始消失的脚印道:“追!我一定要亲手撕碎这个可恶的奎德人!”

    听到了这个高大兽人的命令,那些兽人战士立即一窝蜂的涌向猎人逃离的方向,沿着地面上留下来的脚印,飞快的向着远处追去。那些分布在雪地上的脚印虽然有落雪的掩饰,但却骗不过这些经验老道的兽人战士。

    这些体力惊人的兽人战士很快就按照脚印发现了瑞加的踪迹,猎人慌乱之中寻找的这条道路实在是偏僻,那几乎要淹没他膝盖的积雪使他每前进一步都异常困难。那些追过来的兽人看到在雪地中艰难前行的猎人之后,立即低声的嘲笑他的愚蠢和笨拙。两个兽人shè手还想用弓箭教训一下在雪地中狼狈跋涉的猎人,但是那个高大的兽人队长阻止了他们。他要完好无损的抓住这个雪狐一样狡猾的奎德人,然后用锈迹斑斑的战斧亲手劈开的头颅,用满是泥垢的指甲挖出他的心脏,用暗黄sè的牙齿撕裂他的血管然后吞下他身体中鲜红sè的温热血液,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宣泄自己的愤怒。

    看到那些兽人竟然放弃使用弓箭shè击,反而是跳入深深的积雪中追逐自己,猎人那颗一直悬着的心脏终于落了下来。他也不管雪地上堆积着多少雪花,就直接大步的向前冲去,只为身后二十码左右的兽人留下隐隐约约的的“嘎吱”踩雪声。

    “加快速度!”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猎人,高大兽人立即挥舞着手中的战斧道,那柄长度超过六尺的木柄双手战斧已不止一次妨碍他的前进,但兽人却不可能放弃这柄心爱的武器。随着时间的流逝,瑞加越来越疲惫,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在雪地之中艰难前行,而兽人则不近不远的跟在他的身后二十码左右。在这些兽人看来,孤身一人并且已经疲惫无比的瑞加根本没有摆脱他们的机会。而为了防止奎德人在陷入困境之前突然反击,他们就使用了这种对付凶猛野兽的方法。就像之前猎杀那头雪熊一样,让感受到危险的野兽不断的逃离,而猎人们则紧紧跟随着它的踪迹,直到那野兽失去了大部分的体力之后,再来收割它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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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魔兽雪猿

    在雪地中进行长时间的奔跑之后,瑞加的体力飞快的下降。厚厚的狼皮斗篷虽然还保存着他身体中的温暖,但他早已经被汗水沓湿了的粗麻衬衣却在不断的吸取着他身体中所剩不多的热量。随着猎人的速度越来越缓慢,他敏锐的鼻子周围已经开始环绕着兽人身上因为长时间不清理脏污而遗留下来的臭味。

    在冰原上,除了尸体一样苍白的积雪和黑夜一般死寂的石头之外,唯一的点缀就是那一片又一片落满了积雪的黑sè灌木林。瘦弱却矫健的野兽时不时在灌木丛之中出现,用它们贪婪的眼神看着踉跄跑在前面的瑞加以及紧跟在他身后的一队兽人战士身上。这些凶残的野兽远远的跟在他们身后,即使兽人战士几次对着它们shè出箭矢也没有将这些贪婪的家伙赶走。

    感受自己越来越虚弱的身体,瑞加知道他很有可能摆脱不了身后这些狡猾的兽人。但奎德人的荣耀和来自他血脉之中的骄傲使他没有放弃对于兽人的反击。看到猎人依旧坚定不移的前进,而那些贪婪的野兽则在四周游荡,高大的兽人队长终于感觉到了索然无味。

    为了增添一些捕猎的乐趣,他从一个兽人shè手的手中抢过了木弓和石箭。一手稳稳的握住弓柄,另一只手毫不费力的将弓弦轻易的拉到脸颊旁,只是进行了两三个呼吸的瞄准之后他就shè出了这只箭矢。

    尾部插着暗棕sè长羽的木制箭矢在弓弦强劲的力量之下呼啸着撕裂挡在自己面前的空气和冰雪,画着完美的弧线,准确的扎在瑞加还在奔跑的右腿上。从腿部传来的钻心的疼痛使猎人的身体一歪,然后狼狈滚倒在地面上。幸好他的腿上还包裹着一层坚韧的雪灌皮,石块jīng心打磨出来的箭头并没有将那层厚厚的雪獾皮穿透,而是带着它一起进入了猎人的伤口中。

    看着四周眼睛一下变成血红的疯狂野兽,瑞加心中顿时一凉,他也不知道血腥味会对这群饥饿的野兽造成怎样疯狂的后果。不管那还在流血的伤口,瑞加只能够强忍着疼痛,额头上带着因为忍耐而鼓起来的青筋和污浊的汗水飞快的解下一根绑腿,沿着箭矢的边缘将腿部的伤口先紧紧绑住止血。这样虽然不利于伤口的愈合,但总比因为失血而死去要好得多。

    眼看着那些兽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瑞加只能够用尽全力站起来,模糊的选择了一个方向,然后一瘸一拐的向着那个方向跑去。看到瑞加还挣扎着想逃走,另外一个兽人shè手立即举起了手中的弓箭,但一只强壮的手突然按住了他。兽人队长看着这个兽人shè手有些迷惘的脸,长着黑毛的丑脸上带着狰狞嗜血的光芒,咧开长着两根獠牙的嘴巴道:“不用出手,让我们来欣赏一下猎物最后的挣扎。”

    注视着瑞加踉跄的逃入了一片早已经没有了叶子的桦树林之后,兽人队长才用自己粗壮的右手轻轻的比划了一下,粗声咆哮道:“追!”。早已经迫不及待的兽人战士立即涌入了这里,沉重的脚步声惊醒了生活在这里面的所有生物。

    因为失血而额头发晕的瑞加连脚下的地面都看不清楚,所以他毫不畏惧的冲进了这里。而当兽人看到那分布在一颗颗桦树树干上的爪印之后,他们才意识到这里是多么的危险。

    那些爪印每一个都由四道大约一寸宽的细长痕迹组成,如果不是高大的兽人队长谨慎并且仔细的辨别了一会的话,其余的兽人战士肯定都会将它们当成白桦树因为生长而撑裂的树皮。

    当这些兽人想要安静的退出这里的时候,他们才发现事情已经无可挽回。

    一个身高超过十尺的巨大银灰sè身影正缓慢的从他们身后走过来,地面也在它的脚步下颤抖。钢铁一样强壮的身体、花岗岩一样坚硬的筋肉,即使隐藏在蓬松的银灰sè长毛之下也不会被忽视。两只长度惊人的粗壮手臂直接搭到了它的膝盖下端,四根乌黑锋利的指甲上反光就连它血红sè双眼之中放shè出来的血腥光芒也遮不住。丑陋的脸上带着微微的抽搐,涎水从它裸露在外的巨大犬齿上缓缓的流下来。这个庞然大物正面露凶光的看着这几个兽人战士,似乎在思考该如何惩罚这些闯入自己地盘的陌生人。

    “是雪猿!”首先颤声叫出这只怪物名字的是一直站在队伍最前面的的兽人队长,他的声音中带着一股深深的惧意,似乎已经失去了自己身为战士的勇气。雪猿是帕米尔冰原上最常见也最为难缠的魔兽之一。它们力大无穷,不畏冰雪,成年之后就会成长为强大的低级魔兽,并且拥有掌控几个简单的冰系和风系奥术魔法的能力。眼前这个雪猿身高十丈左右,强壮的双臂几乎不逊sè于它健壮、弹跳力惊人的双腿,明显正处于雪猿最为强大的壮年期。

    当瑞加听到兽人队长的叫喊之后,他晕晕乎乎的转过头来想要观察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在他脚步落下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洞穴怪兽一样吞噬了他。这个洞穴并不算深,但是却相当的宽敞,猎人跌入了洞穴之后,从小腿上传来的疼痛直接使他幸福的晕了过去。

    当猎人跌入了洞穴的时候,外面的战斗也同时打响。身体庞大的雪猿血红sè的双眸之中闪烁着血腥和暴虐,大步的向前迈动了自己的双脚。一颗能够和它手臂粗细媲美的桦树被这只魔兽掰下来,作为自己的武器在空气中挥动。

    看着声势就像能够引起雪崩的凶悍魔兽,兽人战士们立即失去了作战的勇气。如果他们真的和这只魔兽作战的话,还不一定到底是谁能够取得胜利,但雪猿之所以被视为最难缠的冰原魔兽之一更主要是因为它们是一种奇怪的群居魔兽。在温暖而且食物充足的夏天,雪猿会聚集在一起组成一个个数量过百的大群体,而到了寒冷并且难以获得食物的冬天,雪猿则是两三个成年的个体聚集在一起。实力达到三级的兽人队长首先放弃了和雪猿的战斗,他颤抖的向着下属吼叫一声之后,立即迅速的扔下自己身上多余的物品,头也不回的向着树林外跑去。

    发现兽人队长竟然首先逃走,剩下的兽战士立即混乱的学着他的动作,一边扔下自己身上的多余物品,一边急切的逃离。雪猿当然不会原谅这些冒失闯入了自己领地的家伙,于是它也紧跟着这些兽人的脚步,带着轰隆隆的巨响在后面追逐,想要将这些闯入者全部抓住、撕裂。

    当回头发现雪猿与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时,一个兽人战士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建议。他让所有的战士都分开逃向不同的方向,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有人逃出去,至于那个被雪猿跟上去的兽人战士,其他人所能做的就是祈祷他能够安息。

    兽人很快就按照安排好的各个方向逃去,这种情况让脑域并不算是发达的雪猿直接愣住了一会。它血红sè的眼睛不断的转动,一手提着被充当武器的树干,一只手在长着蓬松长毛的脑袋上挠了挠,似乎是在思考要如何面对这样的情况。当还没等它想出问题的答案,那些兽人战士的身影就已经开始有点模糊,这迫使它不得不提前做出了选择,随便的选择了一个胖乎乎的身影之后,这个庞然大物便摇晃着身躯,咆哮着向着那个倒霉的兽人追去。

    当雪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之后,刚才还沸腾着的树林立即安静下来。倒霉的猎人依然斜躺着在洞穴中昏迷,他小腿上的那只箭矢在经历了好几次磕绊之后依然稳稳的扎在肉里,丝毫没有要松脱出来的模样。反而是这伤口已经开始了愈合,依旧在向外流淌着暗红sè的血液正逐渐变少。

    淡淡的血腥味很快就飘出了这个雪洞,在雪洞周围的空气之中荡漾。伴随着几声低沉的吼叫,两只有五尺高的缩小版雪猿探头探脑的从一处隐蔽的洞穴中钻出来。对于鲜血的渴望使它们在空气中嗅了几次之后,就确定了瑞加所在的雪洞的位置。两只幼年雪猿就像是沙漠中被绿洲吸引到的干渴旅人,它们也渴望着能够咀嚼到猎人新鲜的血肉。

    在伸出细长的手臂几次都没有接触到猎人的身体之后,生xìng狂躁的雪猿便为了争夺将手臂伸入洞穴的权利而互相厮打起来。已经初现尖锐的犬牙和还没有打磨锋利的双爪不断的撞击,玩闹了一会之后,小雪猿就放弃了对于雪洞中血肉的渴望,在一声悠长的嚎叫声中转身离开。因为有强大的父母在,还没有感受过饥饿味道的幼年雪猿还不知道珍惜每一份食物。

    “呼呼”时间不算太长,瑞加突然从雪洞中坐起来,他眼中带着莫名的惊骇,嘴中大口的喘息。在仔细的摸了摸自己的身体之后,他才确定自己还活着的现实。看着自己身上已经愈合了的伤口,瑞加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但绑腿上的那破洞,却证实他并不是在做梦。

    至于shè中他腿部的那支箭矢,已经在伤口愈合时所带动的筋肉蠕动中退出了他的身体,斜斜的跌在一边。一股温暖的感觉在身体中流动,令他感到无比的强壮。仔细的想了想之后,瑞加才确定这感觉曾经在和雪熊的战斗中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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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狂化

    吃力的活动了几下僵硬的身体,瑞加伸出冻僵了的双手从地面上捡起那把和他一起跌下来的单手斧,开始迅速的在雪洞的陡壁上凿出了几个可以供他单脚站立的小洞,然后一步步的向上攀爬。

    在大约一个沙漏时的努力之后,猎人才爬上了洞口,重新感受到冰原上那冷入骨髓的寒风。强壮的双臂发力,将自己的身体送上地面,猎人第一时间举起了自己的单手斧,敏锐的眼神盯着四周。之前被那只成年雪猿破坏的环境还没有发生一点变化。几棵断裂的树木斜着倒在地面上,一个个庞大的脚印弯曲着延伸向远方。

    行走在这个狼藉散乱的战场上,猎人从被兽人抛弃的武器杂物中捡了捡,最终找出了一柄颇为顺手的钉头锤。

    这柄粗糙制造的钉头锤并不像那柄单手斧是熟练工匠锻造出来的jīng品,除了一根圆滑笔直打磨出来的木棒之外,就只有一个青铜铸造的四棱锤头结实的套在木棒顶处。而因为铸造技术不合格造成的高低不平在这柄武器上竟然成为了它最大优点。

    随手一锤击打在一颗比手臂还要粗的桦树上,瑞加突然感觉到身体中的热流竟然随着他的动作涌向发力的手臂上,将这颗粗壮的树木竟然就轻易打折,发酵面团一样膨胀的树冠摇摆着“噗通”一声砸在雪地上,扬起了大量蓬松的雪花。吃惊的看着这一切,猎人呆了半天之后才明白这是因为那股奇怪热流的力量。

    突然拥有了强大力量的猎人不断的挥舞兵器,听着每一次攻击带出来的呼呼风声,猎人甚至觉得,即使面前有一座山峰,自己也能够一锤将它打得粉碎。

    但猎人这种对于这暴增力量的沉迷很快就被打破,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头高大的雪猿竟然出现在他的正前方。八尺多的身高虽然并不比瑞加高出太多,但是它的体型却要比猎人大上一圈。就像之前那个庞大的成年雪猿一样,这只雪猿正愤怒的探出自己的犬牙,手臂上锋利的爪子在一棵桦树上磨动,打算将猎人这个进入了它领地的陌生人撕碎。

    感受到从雪猿那里传来的强烈敌意,瑞加立即身子前倾,右手将锋利的斧头重新插在腿上,一步一步的缓慢后退。

    看到瑞加竟然想平安的离开,雪猿立即暴怒的开始了攻击。沉重的双脚带着大地的震动,魔兽发疯了一样向着猎人冲过去。挡在它身前的粗壮桦树被它的蛮力一根根折断。桦树林受到了雪猿的疯狂破坏,而它也被树木反弹回来的力量和地面上坚硬锋利的冰块所伤害,鲜红的血液顺着银灰sè的柔顺长毛流淌下来,几乎要把它的身体染成红sè。

    受伤并没有使雌xìng雪猿感到一丝退缩,反而是血腥的气味使它更加狂暴。看着从远处狂奔而来的雪猿,瑞加的心中立即闪过一丝慌乱,然而那股力量所带来的强大自信使他先为之前的想法羞耻了一下。脑中回想着十余年来被索恩老爹教授并且锻炼出来的作战技巧,瑞加立即将身体重心下移,左手紧紧握住钉头锤的木柄,斜摆在身侧,右手对着雪猿勾了勾。

    看到对面那个可恶的奎德战士竟然还敢对自己做出挑衅的姿势,雪猿心中的怒气立即吞噬了它大脑之中仅剩的一丝清明。身子稍稍侧过了一些,它双脚在雪地上跳动两次,然后抓住一棵并不是特别粗壮的桦树,口中带着狂野的嚎叫将其掰断,双手一挥就向着瑞加的头部砸去。

    在强大自信的激励之下,瑞加绷紧了自己浑身的筋肉,咬着嘴唇全力挥出了手中的锤子,让它和呼啸而来的树干重重的撞击在一起。沸腾的积雪从地面上涌起,足足上升了五尺高。类似于一头普通野猪和魔兽蛮牛发生了碰撞,瑞加只感到一股澎湃的力量从锤柄上涌来,将他和锤子一起抛出了十码的距离。而那只雌xìng雪猿却只是后退了两步,然后就像没事发生一样从扬起来的雪花中冲出来。树干在撞击中碎裂,崩碎成为大片大片的锋利木渣,将瑞加的脸上留下了几个小口子。

    看着手中已经只剩下一半了的树干,雌xìng雪猿索xìng一把将其抛下,突然用强而有力的双拳狠狠击打在地面上,激起了一团蓬松的雪花。

    虽然不知道雪猿为什么会这样做,但是瑞加敏锐的直觉突然jǐng告他赶紧躲向一边。强壮的双脚立即调整弧度发力,猎人跳起来堪堪抱住了一棵树。没有等他将双脚收上去,几根玲珑剔透的幽蓝sè尖锐冰锥便从雪地下刺出来,贴着他的靴子擦过。

    从锥尖处反shè过来的锐利光芒使瑞加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如果刚才没有躲避的话,那现在他的身体中一定会多出几根晶莹闪亮的冰柱。直到这一刻,他才想起来雪猿可是拥有冰、风两种魔法能力的魔兽。

    发现释放出来的冰锥术有没有击中对面的敌人,雪猿接着一声怒吼,一股淡青sè的气流突然在它的张开的巨嘴中出现,然后快速的转变成为一个半透明的刃型刀片。这正是和冰锥术同为二级奥术魔法的风刃术。风刃从出现到袭向瑞加,只花费了不超过五个呼吸的时间,甚至这时候瑞加还没有从冰锥术的震惊之中恢复过来。

    风刃的速度简直快的惊人,就像是能够划破空间一样,瞬间就出现在了瑞加面前。而那股jīng准的直觉再次挽救了他的生命,瑞加手中的钉头锤往正中一举,正好挡在了风刃之前。魔法元素凝聚而成的风刃一边猛烈的震动一边向前,即使坚固的青铜也差点没有挡住。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之后,瑞加心有余悸的举起了手中的钉头锤,才发现那铸造而成的四棱锤头,现在已经被斩开了超过一半的厚度。

    发现两次魔法竟然都没有对瑞加造成伤害,雪猿立即挥舞着上肢在空气恶狠狠的抓了几下,然后裹着一股腥臭的热风冲过来。这一次,瑞加再也不想和这只雪猿正面相抗,在灵活的躲过几次袭来的爪子之后,他才不得不再次品尝了一下雪猿的巨力。就像是被一头狂奔的野牛撞到了一样,瑞加的身体被雪猿强大的力量击退,倒飞着撞在一颗树干上,手中的钉头锤更是不幸的击打在他自己的胸口处。控制不住的强大的力量尽数倾泻在猎人脆弱的肋骨上,甚至它都听到了它们折断时发出的哀嚎。

    看到敌人被自己打飞出去,雌xìng雪猿立即欢快的咆哮一声,冲过去想要把瑞加砸扁。松软的积雪在它脚下发出“吱呀”的令人牙酸的挤压声,仿佛是在象征着猎人即将面临的命运。

    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瑞加躺在雪地上的身体之中终于再一次出现了那种强大的力量。澎湃的热流突然从胸口处涌出来,像是打破了什么禁锢之后猛地占据了他的全身。

    紧接着一股庞大的气息突然在他的身体中爆发出来,让猎人痛苦的在地面上打滚。那只雌xìng雪猿立刻被这种暴虐强大的气息所惊醒,从而恢复了清明。魔兽瞬间从狂暴的魔兽变化成一只温顺的小猫,迅速的向后退却,然后大步的逃走,消失在瑞加的视野中。五个呼吸之后,猎人缓缓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眼。仿佛身体没有受到一点伤害,瑞加敏捷的从地面上站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对手。

    野蛮强横的力量在他的身体中涌动,令人恐惧的cháo红sè迅速的布满了他的身体。瑞加迷糊了一会之后才知道这就是奎德人在到达六级之后所能够激活的种族天赋——狂化。不过与那些普通的狂化不同,猎人此刻并没有变成一个不分敌我、只知道战斗的疯子。当然,副作用是让他的思维变得迟钝了一些。

    感受到身体中拥有的强大的力量,猎人沉迷于那股充盈的感觉,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无所畏惧。握紧自己因为狂化而涨成了cháo红sè的双手,瑞加一步迈到一颗粗壮的桦树之前,用尽全力击出了一拳。伴随着灾难一样的巨响,桦树的树枝在空中剧烈的颤抖,疯狂的洒落挂在上面的积雪,然后吱呀着倒向对面。瑞加的那一拳竟然直接把桦树的主干打折了一半。

    打出了那一拳之后,瑞加立即感觉到自己浑身一软,直接跌倒在雪地上,就连那些砸落下来的雪块也躲不过。吃力的举起自己又酸又痛的拳头,猎人苦笑一声,这才知道自己的狂化只能够持续一次全力攻击,而且还会在结束之后陷入异常虚弱的状态。

    在雪地上躺着休息了三十个呼吸,猎人这才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他挣扎着从雪地上坐起来,开始从兽人丢弃的物品中翻找自己可以使用的物品。

    一套破旧、肮脏看不出原来颜sè的皮甲,看它的样子猎人就怀疑这是否还能够抵挡金属武器的切割。一根木制的有点弯曲轻矛,在瑞加看来作为在雪地上行走时使用的拐杖更加符合它的样子。两柄锈迹斑斑几乎完全成了墨绿sè的青铜短刀,当然已经拥有了单手斧和一把更好短刀的猎人丢弃了它们。

    除了这些武器皮甲之外,他还找到了几张小型动物的皮毛、一把带着黑sè斑点的粗盐巴,一袋掺了不少清水的劣质麦酒,两张圆形的大麦饼和三四块腌制成褐sè的肉干。就着几乎没有味道的劣酒啃下了一块干硬的大麦饼之后,猎人立刻将所有的东西用一块看上去最完整的的皮毛包起来,然后迅速的离开了雪猿的领地,防止那个疯狂的雌xìng雪猿什么时候再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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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被惊醒的回忆

    “愤怒的号角!疯狂之神灵!

    伟大不朽的狂怒者啊!

    诞生于创世之愤怒中的疯狂之神!

    赞美您的强大!亲吻您的战斧!

    鲜血与狂暴之中诞生的至圣者!

    呼唤您的真名!

    以甘甜之鲜血和恐惧之灵魂献祭与您!

    奎德人永远的守护者!”

    狂热的祈祷声撕破了黑夜中的平静,紧接着一束束火把燃起,照亮了漆黑的暗幕,像是要挑战天穹之上的黑暗之月努林艾斯。黯淡的火焰将祭坛周围照亮,在一个由五根破败石柱组成的圆形祭坛之前,数目众多的奎德人穿着各种兽皮外套虔诚的跪倒在地面上,任凭呼啸的北风带来冰冻灵魂一般的寒冷。

    在圆形的祭坛正前方,一个神秘的身影穿着灰sè熊皮斗篷,头顶装饰着两根不明兽角,手中举着黑sè骨杖正大声的念动着复杂且听不清音节的咒语。在身体右侧面,一个高大的身影正举起自己手中的短刀,对着身前一只正在瑟瑟发抖、被绑住了四肢的巨型雪狼的喉咙划下。

    受到一点轻微的阻力之后,那只巨型雪狼的喉咙就被短刀划开,温热的血液从它被割开的血管中喷shè出来,倾洒在这座祭坛之上。从高空飘落的雪花落在飘到这座祭坛上空时,立即会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吹拂到两侧。接触到了新鲜的血液之后,祭坛立即发生了一种心悸的变化。在一股澎湃魔力的控制下,散落在祭坛上的巨型雪狼血液立即开始从四周聚集,然后缓缓的汇入了石板上刻出来凹痕之中。

    在神秘人的左侧则站立着一个瘦弱的身影,他将一种带着黯淡星辰光芒的粉末撒入血液中,防止它因为寒冷而凝结。过了十几个呼吸之后,血液才贯通了所有的凹痕,组成了一个庞大的十二芒星法阵。

    之前那个划开了巨型雪狼喉咙的高大战士,看到法阵开始微微发光的时候,立即熟练而且恭敬的单膝跪在巨型雪狼已经坚硬苍白、完全失去的活力的身体之前,用一柄短小锋利的骨刀,将那颗依然还带着些许活力的心脏取出,不顾着上面淋漓的血液双手高举着交在那个神秘人的手中。

    微颤的心脏从巨狼的身体取出之后,眨眼就被寒风冻的硬邦邦。但当它被放在神秘人的手中,等带着那神秘的咒语完成之后,暗红sè的心脏突然变化成墨绿sè,并且从里面隐隐约约的泄露出一股强大的生命力。然后从那已经准备好了的十二芒星法阵之中,突然涌出了一行杂乱的神术文字,围绕着那颗墨绿sè的心脏环绕了很久之后,神术文字中终于分离出一个还算是复杂的符号,静悄悄的没入了心脏中,使它变化成为一个了无生机的灰白sè干壳。

    “狂怒者保佑!”那个穿着熊皮斗篷的身影看到这干壳之后,立即低声祈祷了一句。随即他热切的从左侧那个瘦弱身影的手中接过一只灰白sè骨碗,凝重而谨慎的从灰白sè干壳之中倒出来一种墨绿sè的神秘液体。

    几次晃晃了已经干瘪的心脏,并且确定没有遗漏之后,神秘人才将灰白sè干壳交给了左侧的身影,然后转身对着跪倒在地面上的奎德人大声呼喊道:“伟大的‘狂怒者’希拉格已经降下了自己的神谕,每一个参加试炼的孩子都将受到他的祝福!”

    火把燃烧的暗红sè光芒照shè在神秘人的身上,使他的身体诡异的在光暗虚无之中不断转换。

    但祭坛下的奎德人却没有人恐惧和害怕,他们听到了神秘人的话之后,立即不顾着寒风和冰雪,狂热的高举着双臂嚎叫,然后将双臂交叉放置在胸前,弯腰使额头接触到地面,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表达出自己对于祭祀成功的兴奋。

    当神秘人的黑sè骨杖举起来的时候,所有的奎德人都停止了欢呼。在几个穿着暗sè长袍的身影的指示下,一个个壮硕的身影从人群之中站起来,双手交叉按在自己的胸前,低着头走到了祭坛前方,在黯淡的火光之下露出他们稚嫩却坚强的面庞。等到再也没有人走动的时候,之前那个杀掉巨型雪狼的高大战士才走到了神秘人旁边,低声道:“巫师大人,所有人都到齐了。”

    神秘的巫师立即微微颔首,然后用他低沉而又怪异的腔调道:“我勇敢的孩子们,今天你们的成年礼。以黑月努林艾斯为证,伟大的疯狂之神希拉格赐予了代表着悍勇的霜熊族纹,为了向不朽的神灵致敬,你们要去猎杀最凶猛的猎物,作为勇敢的证明和对神灵恩宠的回应!”

    那些被狂热情绪所影响的年轻战士们立即发出野兽般狂野的怒吼,强壮的右手击鼓一样捶打着花岗岩一样坚硬的胸口。

    眼看着黑月已经倾斜到了最西方下,而烈阳艾斯德尔---圣辉之眼的光芒已经在东方闪烁,巫师立即开始为每一个参与试炼的奎德战士画上疯狂之神希拉格所赐于他们的族纹。一个个穿着各种兽皮斗篷的身影在听到自己的名字之后,走上去恭敬的跪倒在巫师身前,摘下自己斗篷上的帽子,露出自己光滑的两鬓和长长的托在背后的金黄或者火红sè的辫子。

    巫师则用他带着苦药草味的乌黑sè指甲熟练的划过一个个试炼者的两鬓,在上面留下了代表着他们身份的乌青sè族纹。“索恩之孙,瑞加。”当烈阳艾斯德尔马上就要升起来,展示它无边的浩荡光芒之时,那个高大的战士才念出了最后一名参与试炼的人的名字。

    从人群之中站出来的是一个身高超过七尺的战士,如果不是知根知底的话,神秘巫师也许还会以为这个家伙是一个已经成年了的战士。毕竟和旁边那些只有六尺五寸左右身高的同龄人来说,这个家伙明显要高大很多。即使有着厚厚而臃肿的毛皮穿在他的身上,周围的人也可以感受到他身体之内那股庞大的、野xìng的力量。

    “巫师大人。”战士恭敬的走到神秘人的身前,单膝跪倒在松软的雪地之上,然后双手轻轻的摘下了自己斗篷上的帽子,露出了自己光滑的两鬓和那一根粗壮的金黄sè的直抵肩部的辫子。

    “愿希拉格保佑你,大个子瑞加。”巫师看着在闪烁阳光之中展示出来的大理石一样坚硬的面部曲线,重重的用手指甲在骨质的容器之中一刮,然后在瑞加的额头上飞快的画下了一道类似于熊的弯曲花纹。“神恩永恒!”瑞加年轻的脸上掩不住那股狂热,恭敬的对着巫师行了一礼,然后骄傲的高昂着头颅在展示着自己的族纹的同时回到了人群。

    正当回到人群中的瑞加想要旁边的同伴说话的时候,一种抽搐感突然撕碎了他面前的一切,使记忆中的景象如同脆弱的雪花一样破碎。那种曾经挽救过他不止一次的直觉再次出现,打断了他在睡梦中对于之前那些经历的回忆。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他便右手一抓,举起了放在怀里的钉头锤,准确的挡在身前。

    当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传来时,瑞加才在声音和那传递过来的力量作用下完全清醒过来。靠着还没有完全熄灭的火堆中散发出来的黯淡光线,瑞加看见了袭击者的身影。那竟然也是一个奎德人,两把平滑锋利的金属弯刀在这个陌生人的双手中握着,使瑞加一时搞不懂这究竟是敌人还是朋友。

    “反应还算灵敏。”没有等瑞加将心中的好奇问出来,这个奎德战士便首先用她清脆的嗓音解释道,“看来冰原的夜晚并不是你的敌人。”说完之后,这个战士首先收起了自己的弯刀,然后迈着狸猫一样灵巧的脚步走到了火堆旁边。“你应该不介意我在火堆前坐一会吧。”

    陌生战士从背上取出了一张厚厚的毛皮放在雪地上,然后盘腿坐下,轻轻的抖了抖斗篷上堆积的雪花。瑞加敏锐的看到几缕燃烧火焰一般的火红sè长发调皮的从灰sè斗篷的帽子缝之间露出来。感受到瑞加那验证一样的目光,战士踌躇了一下然后伸出右手摘下了斗篷的帽子。首先露出来的是一抹弯弯的眉毛,眉毛下是一双水汪汪的蓝sè大眼睛,火红sè的发卷垂在她娇嫩而又泼辣的脸庞上,使她在端庄的美丽之中又带着一股野xìng。

    这个半封闭的岩洞是瑞加在雪地中跋涉了三个多个沙漏时之后才幸运的找到的。它的开口向南,这样使从空中飘落下来的雪花正好被北风吹走,基本上落不到瑞加的身上,而且因为在洞口处的地面上长满了便于引火的干草,所以猎人迫不及待的点燃了一个火堆,用几块毛皮垫在屁股下之后迅速的裹着斗篷进入了睡眠。他从雪猿洞穴旁边特意捡来的雪猿粪便的确驱赶了冰原上全天活跃着的猛兽,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遇到同族。

    被女战士遮在斗篷里面的是一套完整的雪白皮甲,瑞加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就发现这些都是有雪熊皮制造的上好皮甲。如果是以前的他,那么他还不一定能够一次斩开这种皮甲。当他的眼神接着在皮甲上游动的时候,才发现这套漂亮的皮甲上竟然带着几道丑陋的疤痕,同时还有几块没有擦拭干净的泥土。特别是在胸部的那一道伤痕,更是使瑞加隐隐能够看到其中女战士贴身穿着的粗麻衬衣,那道弯曲的弧线差点使猎人将自己的口水流出来。

    “她真是一个神灵也难以舍弃的尤物!”瑞加咽了咽口水,心中大声赞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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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并肩战斗

    发现瑞加的双眼竟然死死盯着自己高耸的胸部,女战士原本有些放松的脸sè立即紧绷起来,带着褐sè鹿皮手套的双手也缓慢的贴上了腰间。在那里,被两根布条包裹着的弯刀手柄正斜斜的挂在皮带上。

    “鲜花一样美丽的姑娘,你完全不必那么激动。”敏锐的发现了女战士的动作之后,瑞加立即收回了自己的眼神,轻松的抖了抖肩膀,甩落附在上面的雪花道。“最起码我们现在并不是敌人。”

    “我可不信任一个不知道来历的人!即使他是我的同族。”双手迅速的握在刀柄上,女战士不顾着瑞加的解释,微眯着双眼道,一丝丝令瑞加感到危险的感觉从那双天蓝sè的眼睛之中泄露出来。

    “我是来自斯帕因部落的瑞加,索恩之孙。”伸出双手交叉着在轻放自己的胸前,瑞加郑重的向女战士行了奎德人之间最为尊敬的礼节,然后为自己辩解道:“我想你可以象信任自己的双手一样信任我。”居住在山丘附近的奎德人都属于一个叫做霜熊的大部落,但是为了能够明显的区别对方,每一个小型部落的名字总是随着族长的名字而变化,瑞加这个部落之中的现任族长之名便是斯帕因。

    听到了瑞加的解释,女战士才放松了不少。“你是参加成年试炼的战士?”被鹿皮手套包裹着的纤细手指对了瑞加点了两下,女战士有些怀疑的问道。然后她又像是怕被误解一样伸出双手交叉着在轻放自己的胸前向着瑞加行礼,开口解释道:“抱歉,我是来自索帕部落的莫妮卡。相比于其他同龄人,你似乎长的太过高大了一些。”

    “我当然是试炼者。”猎人面sè一楞,但不到半个呼吸他就回答道,同时稍稍抬了抬右臂,“我可还没有代表着成年的第二个臂环。”

    挑了挑火堆中快要燃尽了的暗红sè木炭,瑞加又拿起两根比较干枯的树枝放在上面。一阵夹杂着黑烟的热浪立即涌出来,女战士强忍着双眼遭到烟熏的痛苦,靠近了火堆,让自己的身体更加温暖一点。隐藏在斗篷褶缝和夹层之中积雪在这炙烤下化为流淌下来的雪水,然后又汇聚成一条条水流滴落下来。

    “要来上一口吗?”将已经半空了的皮囊从腰带上摘下来,瑞加递向莫妮卡。里面的劣质麦酒虽然已经因为兑了太多的水而变得平淡无味,但是里面的酒jīng还是会舒缓、温暖他们的身体。

    轻声的道谢之后,身体有些发抖的女战士双手接过了还带着瑞加体温的皮囊,轻手轻脚的将塞口拔下来,小心的捧着将还带着一点悬浮物的劣酒倒入了自己的嘴中。

    “你杀死的猎物还真是不少。”舒服的咽下了一大口麦酒之后,莫妮卡娇嫩的脸上带着黯淡的红晕看着垫在瑞加屁股下的毛皮有些羡慕道。这些毛皮都是那些兽人战士的猎物,只不过现在它们已经成为了猎人的战利品。“这些并不是我的猎物。”奎德人虽然都是渴望荣耀的战士,但瑞加自认为还没有落魄到用这些毛皮来充当自己的猎物,即使这些都是他从兽人那里抢来的战利品。

    女战士听到他的话之后,立即狐疑的看了看猎人,发现他毫无表情的变化之后,才索然无味的放弃了这个话题。“真是一个美好的冬天。”女战士转移话题道,“从冰原深处迁徙而来的驯鹿群为我们提供的足够的食物。今天的新生儿肯定可以存活的更多。”莫妮卡骄傲的说道,火红sè的发卷在风雪之中自信的张扬。

    瑞加饶有兴趣的瞟了一眼女战士那随着说话而上下颤抖的高耸胸部,眼睛中突然冒出了一团炙热火焰。但他还是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只是又在火堆中加入了几根木柴,让火焰更加的旺盛。

    感受到猎人四次瞄向自己胸部的目光,女战士这次出奇的愤怒了。伴随着两声亮青sè的闪电,莫妮卡愤怒的抽出了腰间的青铜弯刀,向着还没有反应的猎人劈来。如果瑞加还是之前的二级,那么他还可能被弯刀架在脖子上,但是现在已经被热流改造了之后的他,力量、敏捷和体力都得到了提高。

    突然从地面上站立起来,猎人粗壮的右手像是攻击的毒蛇一样探出来握住了莫妮卡的左臂,稍稍用力一拧一转,这个骄傲的女战士立即痛呼了一声。正当猎人以为自己已经制服了这个女战士时,却发现她的柔软的身体一拧,另一柄反握的锋利弯刀在绷直右臂的挟持下刺向了猎人的脑袋。

    还没有等到那弯刀刺过来,一种针刺感就迫使瑞加放开了禁锢着莫妮卡的手掌。刚站直的高大身躯突然向后一退,猎人才躲过第二把弯刀的袭击。看着在蓬松、湿滑的雪地上,却像jīng灵一样灵活的女战士,瑞加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招惹到了一个难缠的对手。

    “可恶的混蛋!”从新站直了身体的莫妮卡铁青着脸sè低嚎道,“如果你再将那令人恶心的眼神盯着我,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和从小就与各种各样的奎德战士混在一起的瑞加不同,身为部落首领的子女,她还从来没有从部落那些战士的眼神中看到那种毫不遮掩并且炙热的yù望。

    “一朵带着毒刺的荆棘花。”古怪的看着这个反应激烈的女战士,瑞加心中想到了一群佣兵曾经给他讲过的故事。据说在冰原之南的“黄金走廊”,那些人类公国之中就有一群为了追求力量而完全沉迷于其中的强大女xìng,她们甚至为了力量放弃了婚姻和交、配。

    无奈的揉了揉鼻子,瑞加认真的向着双眼都要冒出火焰的莫妮卡道歉。“好吧,我道歉,不过我个人建议你还是体验一下那令人迷醉的欢愉再选择自己的道路。”说到欢愉的时候,瑞加还特意眨了眨眼睛。要是当初那位佣兵看到只会认真听自己讲述风花雪月然后拼命吞咽口水的瑞加竟然变成了这样,他一定会惊讶的将口中的麦酒都喷到自己浓密的胡须上。

    眼看着女战士的表情越来越僵硬,而瑞加还没有及时发现她眼中那能够将他撕碎点燃的怒火。

    五六根激shè而来的箭矢突然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僵局。

    “箭矢!”当眼角观测到那急速飞来的黑影时,瑞加就大声的jǐng示道。他立即弯曲自己有力的双腿,狼狈的滚到远离火堆的方向的雪堆中。而女战士则表现的更加悦目,两柄带着青光的青铜弯刀在主人的手中挥舞,缭乱的金属残影将两支shè向她的木箭挡下。

    “快躲开。”直到瑞加再次提醒她的时候,女战士才在第二波箭矢shè来之前躲到了一边的雪堆后。

    在风雪遮住了视线的白天,一个燃烧的火堆的确算不上是刺眼,但这时候已经是深夜,即使红月瑞林艾斯已经升到了天空的最顶端,火堆燃烧所产生的光芒在平整的冰原上就像是吸引着秃鹫的腐肉一样耀眼。虽然那几块雪猿的粪便驱逐了黑夜中无边无际的野兽,但是却帮瑞加引来了更冷酷残忍的杀手。

    一个目光锐利的兽人斥候手发现了在视野极限处一晃一晃的火焰之后,立即将这个消息通知了其余的同伴。他们组成了一个十余人的队伍之后,立即拥有了在夜晚的冰原之中行走搏杀的勇气。

    在风中跳动的火焰和瑞加二人快速移动的身影使这些兽人都认为在这个火堆附近聚集了数量不少的奎德战士。于是四名兽人shè手在兽人队长的命令下,先向火堆附近shè出了几轮箭矢。

    他们的本意其实只是为了干扰火堆旁那些奎德战士的心理,这种偷袭在运气好的时候甚至能够使对方失去了作战的勇气。但幸运女神似乎站在瑞吉这一方,火堆旁边其实只有瑞加和莫妮卡两个人,而且兽人们的攻击反而使这两个刚才还在战斗的敌人不得不暂时的团结在一起。

    看着面前深深斜插在雪地中的木制箭矢,瑞加恐惧的摸了摸脸上那浑浊的雪水、汗水混合物。在刚才兽人shè手shè出的第三轮箭矢时,一支木箭被北风吹偏之后,准确的贴着猎人的鼻尖没入了蓬松的雪地。看着那被雪地吞噬了大半长度的箭杆,瑞加相信只要刚才那风再大一点,被shè穿的就会是他的脑袋。

    木制的箭矢对于兽人来说也并不是很容易制造,在经历了三轮箭矢之后,兽人战士终于开始了冲锋。风雪的呼啸也掩饰不了他们沉重双脚踏在雪地上所传来的“嘎吱”声,唯一令瑞加和莫妮卡烦恼的是他们竟然看不到兽人在哪里。在火堆附近的他们一举一动都被暴露在兽人的观察下,而他们的视线却只能够延伸到不超过十码的距离。

    看了冰原壁虎一样紧贴在雪地上的莫妮卡,瑞加才发现自己真的小看了她。女战士的身体在雪地上怪异的蠕动,这使她并不是很困难的逐渐远离火堆。猎人相信只要让她融入了黑暗,兽人们就会发现冰原的夜晚真的象传说那样那么危险。

    没有去阻止莫妮卡的行动,猎人知道自己也必须做出一点什么了。他绷紧浑身的筋肉,在早已经蓄力完毕的腿部帮助下,几个翻滚到达了火堆旁边。宽大的手掌在地上一推,之前堆积出来的积雪立即沸腾着向燃烧的木柴涌去。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之后,火堆立即被融化的雪水所熄灭。

    但对于那些兽人战士来说,他们才不管有没有火光的指引,红月所释放出来的黯淡光芒就已经足够他们战斗。

第八章:红月下的杀戮

    数量超过一打的兽人战士在雪地上发动了冲锋,他们都拥有沉重却致命的武器,即使以皮粗肉糙而著称的独角冰犀也会在十几把重型武器打击下哀嚎倒地。粗长杂密的棕sè长毛从没有皮甲保护的地方露出来,这些兽人战士尽情的挥霍着他们的力量,在雪地上狂野的奔跑。虽然只是杂乱无章的一股脑儿冲过来,但处于正面的瑞加还是感受到了那股令人窒息的压力。

    “你现在还来得及逃走。”有些紧张的握了握手中的钉头锤,瑞加看了看对面十几个个头不逊于自己的兽人战士低声自言自语道,“他们还拥有shè手,这是一场不可能取得胜利的战斗。”

    “不!”回头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雪地,瑞加有一种直觉,那就是女战士正游荡在兽人的身边,随时准备收割他们的生命。“我怎么会拥有这种不战而逃的想法!我也拥有‘狂怒者’用勇气为我铸成的心脏!”

    愤怒的情绪迅速的影响到了他的身体,之前那股野蛮强横的力量再次从猎人的身体中爆发出来,令人恐惧的cháo红sè苔藓一样迅速的爬满了他的身体。这一次,瑞加主动的使用出了狂化的力量。

    在红月的光芒下,猎人那cháo红sè的皮肤反而一点都不显眼。

    一个兽人shè手首先向着狂化的瑞加shè出了弓弦上的箭矢,石制箭头带着螺旋的气流飞向瑞加的胸部,然后被他手中的锤子轻轻磕飞。另外三个兽人shè手也不甘落后的shè出了手中的箭矢,拉力不强的木弓使这些箭矢的速度并不是太快,最起码猎人可以轻易的分辨出它们的轨迹。但似乎是幸运之神的玩笑,一阵北风突然吹完了箭矢的方向,一支箭矢轻轻的触碰到了另一支箭矢的尾羽,使它偏离了自己的轨迹。在瑞加吃惊的眼神之中,刺入了他的肩膀。

    幸好箭矢的力量已经几乎被撞击所耗尽,在狼皮外套的阻挡之下,猎人的肩膀只是微微抽搐了一下,然后他就随意的拔出了箭矢扔在地上。而那道还没有半寸深的伤口在狂化所带来的强大恢复力之下,很快就闭合。

    看到弓箭已经对瑞加没有太多的用处,一群兽人战士立即大步的围了上来。冲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双手各握有一柄短矛的兽人,与其他的战士不同,这个兽人的身体矮小、体型矫健。两柄短矛在他手中飞快的刺出,一时间之内竟然形成了一片由黑sè矛杆组成了洪流。

    但对于瑞加来说,这些幻影没有任何的用处,因为他的力量根本不是这个兽人战士能够招架住的。随手挥出沉重的锤子,无视那些刺向自己胸口的矛影。带着挤压空气所产生的尖啸,青铜锤头重重的与两柄交叉在一起的短矛撞击在一起。那些幻影立即消逝一空,只剩下那个兽人战士举着手中断裂的短矛,一步步后退,鲜血从他正面不断的流淌下来,那些断裂的矛杆碎片已经全部被倒卷回来插在他的身体上,造成了无数的伤口。

    短矛战士的惨状短时间内震慑住了这些兽人战士,但是两声惨叫很快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平静。落在后面的两个兽人shè手一直在寻找给瑞加造成伤害的机会,但他们却忘记了黑夜的可怕。

    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借着昏幕的红sè悄悄的接近,当距离已经足够近的时候,黑影终于忍耐不住,一跃而起。锋利的弯刀在红月之下反shè着嗜血的暗红sè光芒,毫无阻碍的划过了一个shè手的脖子。

    那个兽人shè手吃力的捂着自己的脖子,带着血液灌入气管之后的“咯咯”声,无力的倒在地面上。另一个shè手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柄青sè的弯刀闪现,将弓弦切断,然后顺势停在他的喉咙上。“请别………”shè手颤声祈求道,他的身体抖动的厉害,虽然弯刀一直没有动,但他的喉咙还是被划出了一个小伤口。“你不能杀我,我有一堆嗷嗷待哺的孩子需要养活……”

    他的话突然停住了,喉咙里也带着咯咯声。紧接着女战士的脸从黑暗中露出来,她将兽人shè手的喉咙切开,同时脚踩着他的后背,将他脸朝下踢倒在地面上。“那你就应该选择成为一个种地的农夫。”

    两名shè手的丧命使得兽人变得更加慌张,一个抱着双手战斧的兽人战士为了驱散他心中的恐惧,大吼一声向着瑞加冲去。树桩一样筋肉盘结着的双臂控制着那柄能够将野猪斩成两半的战斧劈向猎人,但他却是挑错了对手。猎人单手扬起钉头锤然后从右侧甩过来,正好击在了这柄战斧的斧面上。猛烈的撞击立即使兽人战士手中那根光滑粗长的松木斧杆断裂成为两半,失去了控制的斧面杂乱的旋转着飞到远处的雪地中。

    失去了武器的兽人战士呆立在原地,似乎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够将自己手中的战斧摧毁。战斗中的任何一个瞬间的停顿都是致命的,兽人战士很快就意识到了这句从那些老战士口中传过来的话是多么的正确。猎人手腕拧转着发力,使坚硬的青铜锤头在空气中拉出一个优美的弧线砸中了兽人的脑袋。仿佛是打破了一颗脆弱的鸡蛋,兽人战士的脑袋就这样轰然破碎开来,血水、碎肉和零星的骨骼溅shè的到处都是。

    当混合着碎肉、断骨的温热血液洒到了另外的兽人战士身上时,他们的勇气立即象cháo水一般退却的无影无踪。这个使用双手战斧的战士是他们中最为强大的一个,甚至一些拥有三级实力的兽人队长也不一定是他蛮力的对手,但正是这个强壮的战士,却被比他小上两圈的奎德人一锤子打断了手中的武器,然后又紧接着一锤砸碎了脑袋。再想到刚才在身后无情收割了两名shè手生命的敌人,剩下来的七八个兽人战士立即选择了退缩。当一群人同时选择了退缩时,那么他们接下来的动作只能是逃跑。

    心中准确的记得自己的狂化并不被允许存在太长的时间,瑞加当然不会放任这些兽人离开。否则一旦等他陷入了虚弱,这些兽人就轻易的将他撕碎。另外,对于那个话多却在战斗中无比冷酷的女战士莫妮卡,瑞加还没有放心将自己交给她保护。

    身体像是准备捕猎的雪豹,瑞加浑身筋肉一伸一缩,使他在雪地上以惊人的速度前进。那些兽人逃离的脚步很快就被他追上,右手将沉重的钉头锤交到左手,猎人取下那柄猩红sè的单手斧。用眼睛看了一下跑在最前面的那个瘦弱兽人,然后不带着一丝怜悯的扔出了它。jīng工打造的单手斧在空中没有受到一点多余的阻力,它带着平稳的翻滚,眨眼间穿过其他兽人的身体间的空隙,刺入了那个兽人战士的身体。

    正因为自己跑在最前方而沾沾自喜的兽人战士只感觉到胸口处一痛,然后便低头看到了那柄单手斧从自己胸口处露出来的猩红斧尖。“唔,该死!”兽人只来得及在心里想了这句话之后,一阵来自胸口的绞痛使他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这个兽人战士的死使剩下的人突然意识到逃跑是不能够让他们摆脱身后的那个奎德战士的。两个shè手首先作出了自己的反击,他们一边向前奔跑,一边取下自己的木弓和箭矢,回身稍稍瞄准之后,就在双脚跑动离地的时候狠狠shè了出去,因为这样可以尽量减少弓箭在跑动过程中受到震荡而造成的影响。

    两支箭矢呼啸着飞向急速向前奔跑的猎人,与之前能够准确的发现箭矢的轨迹的情况不同。奔跑中沸腾的雪花模糊了他的视线,而跑动时产生的风声更是干扰了他对于箭矢方向的判断。一支飞得高一些的箭矢轻易的被猎人用手中的钉头锤磕飞,而另一支木箭却突破了他的防御,从雪花中穿透之后,扎在了瑞加的腰上。

    一声痛苦的嚎叫从猎人的嘴中发出来,然后他愤怒而用力的扔出了手中的钉头锤,看着它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将一个被嚎叫吸引而回头观望的兽人砸倒。正当剩下的兽人战士心中又涌起了一丝希望的时候,幽灵一样的女战士莫妮卡再次向他们展示了自己的刀芒。两名因为shè箭而落在最后面的兽人shè手被他盯住了。当他们正准备shè出第二支箭矢的时候,一个黑影突然从他们身后的雪地站起来,两柄锋利的青铜弯刀倒钩一样从两个shè手没有丝毫保护的后颈处刺入,然后毫无阻碍的切断了他们的脊椎,刺入胸腔。

    轻轻的对着双手捂着自己腰部的瑞加点了点头,女战士接着恢复面无表情的状态。毫不吃力的将弯刀拔出来,她的身影便再次藏入了雪地和黑石的yīn影之中,即使猎人瞪大眼睛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她到底躲在哪里。

    剩下的五个兽人在跑动中互相打量,那不停转动的眼珠似乎是在暗自思考能够逃离的方法。这样的气氛只持续的不到两个呼吸,他们就像是最为严明的士兵接到了命令一样,整齐的分开,逃向各自选定的方向。

    女战士莫妮卡幽灵一样从瑞加的身边冒出来,冷冷的说了一句“我去追”之后,再次隐入了黑暗。看着她那模糊的身影迅速的向着一个鸭子一样在雪地上撇动着双脚的兽人战士追去,瑞吉立即一屁股坐下来,长长的喘出了一口气。狂化的时间已经结束了,再加上他几次不完全的发力,身体中的那股热流已经被消耗一空。现在不用说战斗,就是一个没成年的雪獾也可以将他扑倒。

    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从腰间摘下盛放着麦酒的皮囊,猎人先是用力的晃了晃,在确定里面还有些残余剩下之后,他先喝下了一大口,然后将皮囊衔在嘴里。死死的咬着牙将腰上的那支箭矢拔下,三角型的石制箭头从伤口中拔出来的时候立即撕裂了之前有些愈合的伤口,暗红sè的血液和带着一股臭味的淡黄sè黏液一起喷shè出来。“啊!!”用因为疼痛而嘶哑了的嗓子干嚎一声之后,瑞加忍住想要眩晕的感觉,颤抖着将自己的外套撕开一个口子,从嘴边取下皮囊,将仅剩的几口酒液全部倒在伤口上。

    用带着悬浮物的麦酒冲洗掉伤口旁边的脏污和血液,然后猎人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粗麻衬衣还算干燥温暖的衣脚撕下来,紧紧的按在了那个裂开的血洞上,并且严实的包扎了几圈。冷风不断的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令瑞加感觉自己腰部像是被冻成了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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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怀疑

    一手支在地面上,瑞加带着伤口崩裂的风险蹒跚的从地面上站立起来,腰部伤口在冰冻中甚至都没有给他多少疼痛感。走到那些兽人的尸体旁边,瑞加再次开始搜集一些生活的必备品,就像之前被他用光的劣质麦酒、以及作为调味料的盐巴、肉干等物。

    瑞加最先看到的是两个挂在兽人腰间,看起来鼓胀胀的皮囊。用斗篷遮住自己的身体,猎人缓慢的半蹲下来,左手弯曲压在膝盖上,右手伸直抓起了皮囊的带子将其拎起来。“啵”的一声拔出了皮囊的木塞之后,一股淡淡的麦酒味立即飘出来。也不管皮囊干不干净,瑞加直接仰头狠狠的吞下了一大口。

    当满是泡沫的酒液滑入了他的肚子之后,猎人立即感受到一股微微的暖意。对着吹来的寒风满意的打了一个酒嗝之后,他立即把两只皮囊挂在自己的胸前,当做最为重要的物品。

    瑞加和他那些一起参与试炼的同伴只被允许拥有一根特意制造出来的黑骨木长矛。要不是怕他们遇到太过强大的野兽,巫师和部落的领袖也不会给他们的长矛加上一节由珍贵青铜打造的矛尖,所以从兽人身上抢来的麦酒就成了他不多能够御寒的物品。又从两个兽人shè手的身上翻出了两包腌肉和一个腌苹果之后,猎人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于那个去追杀兽人的女战士莫妮卡,从之前的杀戮中瑞加已经知道这朵“荆棘花”的不好招惹,所以他也不用去担心她的安危。

    耗费了差不多半个沙漏时,瑞加才拄着一根长矛摇摇晃晃的回到了熄灭的火堆前。费尽力气又点燃了一个火堆之后,瑞加就这样坐在火堆前,静静等待着漫漫长夜的逝去。

    在逐渐昏暗的火堆前,瑞加嘴中缓慢而又仔细的咀嚼着刚刚用木炭烤热的肉干,右手拎着一袋没有塞住口的皮囊,时不时将泛着棕sè泡沫的麦酒灌入口中。

    伤口处的失血使他脑袋有些发晕,所以猎人只好通过进食来驱赶那股不断来袭的困意。腰部的伤口虽然已经被粗麻布严实的包扎起来,但血腥味还是不可阻挡的从那里泄露出来。在这股诱人的味道之前,瑞加并不肯定那些雪猿的粪可以阻挡深冬季节那些贪婪而饥饿的野兽。

    美美的吞下一大口麦酒,猎人将手中最后一块已经有些冰凉干硬还带着一点腥臊味道的褐sè肉干塞入自己的牙齿,然后细心的把木塞塞紧。看了看那把放在触手可及处,又沾上了不少暗红sè血斑的单手斧,猎人强打起jīng神,双手并拢在一起,恶狠狠的插入蓬松的雪地中,挖出来一大捧干净的雪花,然后用力的搓在自己脸上。伴随着手掌的来回搓动,猎人的脸颊和金黄sè的柔软胡须上立即沾上了还没有融化的雪花和刚融化的清冷水珠,在打了一个寒颤之后,一切疲劳都被他抛在脑后。

    或许是真的恐惧于雪猿的力量,在接下来的大半个夜晚中猎人并没有遭到野兽的袭击。就这样在黑夜中孤独的坐着等待,瑞加看着红月落下、黑月升起,然后又在寒冷的侵袭和一声声愤怒或者是满足的兽吼中等来了圣辉之眼。

    在光芒照shè出来的那一刻,持续了超过十二个沙漏时的暴风雪也同时停了下来,高山湖面一样碧蓝的天空接着笼罩了寂静无声的冰原。前去追击兽人战士的女战士莫妮卡也终于踏着阳光赶了回来,她娇嫩的脸上满是疲惫,调皮而自信的红sè卷发也显得有些干燥枯萎,但那对水汪汪的蓝sè大眼睛中却依旧放shè着危险而有力的锋芒。

    除了雪白sè的皮甲上多出来的几道伤痕,在她的手中还拎着三根兽人战士所独有的黑sè发辫。毫不客气的将手中的兽人发辫扔到一边,女战士看了看猎人周围堆着毛皮和各种杂物的地面,立即撇了撇自己火辣辣的嘴唇,不客气的坐倒在一张暗黄sè带着黑条纹的毛皮上。

    “你的伤口怎么样了?”伸手接过了瑞加递过来的皮囊,莫妮卡故作粗鲁的拔掉了木塞灌下了一口之后,随意的问道。

    “感觉很糟糕。”猎人做出一副痛苦的样子捂着包扎好的伤口道,“甚至我现在还无法zì yóu的活动身体。”

    将在木炭上烤热了一下的肉干抓起来几片,女战士恶狠狠的吞下了最大的那一片,皱了皱弯月一样美丽的眉头,看着猎人包扎在伤口外,沾上了血迹的麻布无奈道:“那你就修养一下吧,希望这可以不影响到你的试炼。”说完之后,女战士便开始将心思放在手中的肉干上,希望能够安抚那因为一夜杀戮而变得饥饿的身体。瑞加则独自微眯的眼睛盘腿坐在火堆旁,心中想着谁也不知道的事情。

    大约过了一个沙漏时之后,女战士终于觉得自己恢复了体力,她对着瑞加点了点头之后,便独自收紧了斗篷,起身离开。瑞加也作出一副无力的样子对着她点了点头,似乎这样的动作都会消耗他的大部分体力一样。

    等到女战士的身影一步步消失在视野中后,瑞加才坐直身体,伸了伸有些僵直的手臂,向着火堆又靠近了一些。他腰部的伤口本来就不是特别严重,再加上他身体中那股热流所带来的影响,那个被石制箭头造成的三角型伤口已经愈合了一大半。只不过,对于女战士莫妮卡,猎人却产生了一点怀疑。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瑞加就注意到了她皮甲上的伤痕,紧接着兽人战士就在当天夜晚袭击了他们两个。而女战士也似乎对兽人怀有很大的仇恨,以至于不眠不休也要去追杀剩下的兽人战士,直到斩下了他们的头颅。

    “这里面一定有yīn谋。”嘟囔着向火堆中加入了一根有些cháo湿的树枝,瑞加看着那股黑sè的熏烟缓缓的上升、消失,然后摸了摸自己腰部的伤口,接着自顾自的在火堆前取暖。时间不是太长,女战士化成的小点就再次出现在了瑞加视野的极限处。当她的身影逐渐靠近时,猎人才注意到她手中拎着两只灰sè毛皮、身体已经僵硬了的的雪兔。‘原来是去捕猎了。’看着一摇一晃走到火堆前的女战士,瑞加立即添入了几根粗壮的木柴,让火焰燃烧的更加旺盛。随手将这两只已经失去了生命的雪兔扔在地面上,女战士赶紧靠近火堆取暖,一边搓手一边抱怨道:“这就是我们的食物了,那些剩下来的肉干应该保存下来。你真该向‘狂怒者’希格拉祈祷让那该死的的伤口赶紧好起来,不然我还得为你多狩一份猎物。”瑞加真诚的道了一声谢,然后拉过女战士抛过来的雪兔。从大腿上拔出那把索恩老爹送给他的青铜短刀,猎人轻易的在雪兔背部的皮毛上割出了一道两寸长的口子。顺着这道口子,瑞加一手握住雪兔的脖子,一手扣住它的毛皮用力后撕。重量不到三磅的雪兔在他手中就像是轻便的玩具,轻易的被剥去了一半的毛皮。接着,猎人又撕去了前面的雪兔毛皮,至于兔脑袋,他粗壮的大手一拧,“咔咔”两声之后,就将其拧掉。

    同样剥去了另一支雪兔的毛皮之后,猎人用短刀划开雪兔的腹部,然后将里面的杂物取出来丢入一个女战士刚用一把石斧挖出来的小坑里,再看着她用厚厚的积雪埋上,只有这样才可以防止血腥味吸引来饥饿的野兽。

    猎人又用干净的积雪将雪兔的身体清洗了一番之后,从莫妮卡的手中接过两根刚刚削出来的还带着新鲜草木味道的树枝把它们串起来。从瑞加的手中接过一只串好的雪兔,女战士立即满脸笑意的将其放在火堆上炙烤。从她娇艳的脸上根本看不出来她之前杀戮时的狠辣。

    一边转动着兔肉,一边从猎人之前携带回来的包裹中取出一点粗盐巴熟练的搓在兔肉上,女战士此刻看起来就和刚孵出来的雪鸡幼崽一样无害。

    生活在冰原上的雪兔因为处于生物链的最底端,所以它们的一生大多都处于奔跑逃命之中。这使它的肉质紧凑鲜美,成为了冰原上最为出名的食物之一。

    在暗红sè木炭的炙烤下,雪兔肉立即开始缩紧,金黄sè的油脂不断的从兔肉中渗出来,滴落在火堆上,留下了一阵“兹兹”声。为了使兔肉更加美味,瑞加还特意将这些油脂再次涂抹在雪兔的身上,让味道更加均匀。

    诱人的香气立即从滚烫的兔肉上飘荡起来,钻入瑞加和莫妮卡的鼻子中,令他们不由自主的‘咕咚’咽下了一口口水。在试炼的这几天,两人都还没有品尝过一次热腾腾的食物。只撒上了盐巴的兔肉虽然尝起来很粗糙,但对于瑞加和莫妮卡来说已经是无与伦比的美食了。

    重量超过两磅的肉块迅速的在他们的手中消失,化成热量和力量充斥了他们的身体。一时之间火堆旁只回响着轻微的咀嚼声,而这样也正好暂时的维持了两人之间的联盟,不让互相之间暗藏在心底的猜疑浮到水面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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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治伤

    吃完这顿来之不易的热餐之后,女战士再次离开了两人的临时营地。按照她的说法,昨晚逃走的两个兽人很有可能会为他们引来大队的兽人战士。而一旦被包围在这个山洞附近,两人根本不会有逃脱的办法,所以侦查一下周围的坏境是他们必须要去做的。

    考虑到瑞加腰部的伤口,再加上他如同银狐皮一样苍白的脸sè,女战士没有什么迟疑的独自揽下了巡查的事情。

    将沾满油腻的手指在粗糙的树皮上擦了几下,然后又用干净的雪搓了搓。莫妮卡擦干手上的雪水之后,才带上了她那特殊的熊皮手套。然后又检查了一下腰间皮带上挂着的弯刀,确保它们能够在第一刻被拔出刀鞘。

    发现自己的武器包养的很好之后,莫妮卡飞快的离开了山洞。留恋的看了一眼暗红sè的火堆,女战士一头扎进了山洞之外那惊人的寒冷中。这一次外出,她带走了一皮囊的劣酒、七八块褐sè的肉干和一小撮盐巴。虽然知道在周围巡视基本不会需要除了劣酒之外的东西,但瑞加还是没有拒绝女战士的动作。

    猎人已经发现女战士对他有所隐瞒,但他同样也拥有自己的隐秘。不到最后一刻,猎人绝对不会向对方揭开互相利用的事实。

    之前在桦木林中遇到的那只凶残雪猿虽然最终被他的气势吓走,但瑞加却没有对其丧失jǐng惕。作为冰原上最为记仇的魔兽之一,那只雪猿一定会前来报复,而且说不定到时候猎人需要对抗的将是一群强大的魔兽。

    看着女战士的身影在暗灰sè的雪地中逐渐消失,瑞加立即变得活跃起来。同时开始准备处理自己的伤口,之前的那股惊人的麻痒已经停止,而且就连疼痛也不存在多少,所以猎人要看看伤口的愈合情况,至少也要换上干净柔软的布条细心包扎。

    再往火堆前挪了挪屁股,直到感受到火焰炙烤在皮肤上的滚烫热度时,瑞加才缓慢的解开上衣的皮带将外面分布着不少破洞的翻皮大衣解开,露出里面的粗麻衬衣和被一条细长衣脚包扎的伤口。暗红sè的血痂凝固在布条上,如同魔兽狰狞的丑脸。

    瑞加见状立即轻啐一口,再次往火堆前靠了靠,同时提起皮囊硬往喉咙中灌了一口麦酒。也不管从嘴角处漏出来的酒液沓湿了柔软蜷曲的胡须,猎人将一根刚才削制而成的干净湿木放入牙齿之间,这是他特意为自己准备的工具。上次包扎伤口时放在嘴中的皮囊颈部几乎被猎人完全咬成两段,而干木则会因为牙齿之间的巨大咬合力崩成碎片伤害到瑞加的嘴巴,所以他只能够使用这种吸饱了雪水的树枝。

    有些颤抖的冰凉手指贴到捆绑在腰上的粗麻布上,瑞加缓慢的将它们深入布条的缝隙中扣住,缓缓的发力向外拔。

    紧贴着伤口的麻布和伤口之间已经被血痂紧紧的结合在一起,所以随着瑞加的动作越来越大,从伤口处传来的疼痛也越来越惊人。

    “嘶!”实在忍受不住反复折磨着自己的疼痛,瑞加猛地吸入一口凉气,然后双手迅速的发力将包扎在伤口上的麻布拽开。在麻布被拽离的瞬间,那些紧贴着它们的血痂也全部崩裂,溅shè出来不少带着淡淡臭味的血水。之前愈合了大部分的伤口也在蛮横的拆解方式中裂开了不少。

    粉红sè的新肉在冰冷的空气中颤抖,上面黏稠的淡黄sè涎水和血丝缓慢的从伤口里面流淌出来,想要堵住那些重新撕裂的伤痕。瑞加双手剧烈的打颤,急切的将旁边的皮囊拽过来,也不管从歪斜塞口处流出去的麦酒,对着自己的伤口就是一阵冲洗。

    在大量酒液的冲洗之下,伤口处的黏液和累积出来的脏污很快就被冲洗干净,剩下的只有那还在一颤一颤的晶莹新肉在寒风中打颤收缩。

    再次长吸一口气,瑞加从火堆中找出来一根准备好的合适木材,用力的将燃烧着那端的木灰吹干净,然后狠狠的碾在自己的伤口上。伴随着木柴的来回滚动,娇嫩的新肉在高温下尖叫哀鸣,瑞加口中也发出极其痛苦的闷哼和嘶吼。

    一阵刺耳的“嗤啦”声之后,瑞加浑身无力的抛弃手中的木棒,狼狈的趴在地面上,腰部的伤口已经被高温烧焦,极有效率的止住了流血。躺在地上喘息了几下,瑞加闷哼着坐起身来,在用手撑着腰部的皮肤看了看被烧焦合上的三角形伤口之后,终于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火堆附近的空气中弥漫着的皮肉烧焦气味,瑞加也不管这刺鼻的气息,直接用力撕下一片粗麻衬衣将还带着烤肉味道的伤口仔细包扎起来。然后麻利的穿上了自己的外套,即使以他如此强壮的身躯也不敢在这寒冷的空气中裸露太长的时间。

    几个呼吸之后,瑞加就再次恢复了和之前差不多的样子。坐在厚厚的毛皮垫子上,披着暗灰sè的狼皮斗篷,双手和脖子缩在兽皮外套中,脸上带着疼痛而导致的苍白sè。

    双眼中倒shè着燃烧的火焰,瑞加伸出手来将带着黑红sè血痂的粗麻衣脚和烫伤口的木棒塞入火堆中,看着它们一点一点的被火焰吞噬。现在,他才算是拥有了女战士所意想不到的底牌。

    伤口止住了血后,疼痛立即减弱了不少。现在猎人唯一想做的便是尽快恢复自己的体力,而恢复体力最好的方法便是进食。之前从兽人那里搜来的肉干被瑞加全部取出来放在暗红sè的木炭附近烤热,然后趁着还算柔软的时候放入嘴中撕扯。

    这些风吹rì晒制作出来的肉干个个都坚硬无比,一般情况下食用的时候,兽人都是用它在瓦罐中来制作肉汤,但瑞加并没有这些烹调的工具,所以他只能够用牙齿将其一点点撕碎,然后吞下去。

    时间飞快的逝去,冰原上的天气很快又发生了变化。暗灰sè的积雪云完全遮蔽了天空,狂暴的风雪袭来,像是锻造的矮人一样尽情的捶打着大地。飓风卷着沉重的冰渣和雪花“噼啪”的打在瑞加头顶上的岩壁上,令猎人一阵恐惧。柴堆中的火焰也在冰冷寒风的吹拂下低头,淡黄sè的火苗被压得几乎紧贴着燃烧的木柴。

    在这残酷而可怕的天气之中,瑞加只能够躲在火堆旁,浑身缩在斗篷中保持着身体的温度。猎人也根本不敢抬头,因为那样会使他的脸被飞shè过来的细密冰渣划伤。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当瑞加的身体已经接近麻木的时候,暴风雪才带着庞大的毁灭力量向着南方移动而去。那里是通往黄金走廊的方向,不过在寒冷气流冲向那里的路上,从西南用来的海上暖流会将它们顶住,最终化成蓬勃滴落的大雨,使富饶的走廊平原附近不受任何的影响。

    有些迟钝的抖着身体,当瑞加从晕晕乎乎的状态中醒来之后,他立即想起来要做的事就是将马上要熄灭的火堆重新引燃。猎人现在冷的不停打颤,几乎被冰渣覆盖了全身的他根本无法战斗。

    洞口处的干草也都已经被冰渣和落雪所覆盖,不可以继续作为引火之物。这迫使瑞加只能够趴在火堆前,用嘴巴不停地吹气,企图让暗红sè的木炭赶紧重新燃烧起来。在不间断的吹了几十个呼吸,猎人已经头晕目眩快要晕倒的时候,一朵微弱娇小的火苗终于从一块黑sè的木炭上跳动出来,然后缓慢却坚定的蔓延开。

    ……………

    当女战士莫妮卡回到山洞中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回到了之前的样子。瑞加缩在斗篷中孤独的坐在不断晃动却依旧坚定燃烧着的火堆旁,烘烤着自己的身体,时不时还有一道道晶莹的水流从哪个褶皱角落中流出来。

    瑞加同样也看到了外出巡视的女战士,她现在的样子比出发前要狼狈的很多。满身的冰渣和积雪,几搓红sè的长发散乱的从斗篷的帽子缝中露出来,娇嫩的脸被冻成青白sè,就连火红sè的眉毛上也结满了一层冰霜。

    女战士笨拙的移动着自己包裹起来的身体,用力的搓了搓手,带着一股像是能够吹拂进脊椎的冷风钻进山洞,疲惫的坐倒在一张带着黄黑sè斑纹的毛皮上。瑞加这时也体贴的填入了几根木柴,让火焰燃烧的更加猛烈。

    在积雪云堆积在头顶的时候,莫妮卡就寻找到一个隐蔽的树洞来躲藏,但令她没有想到却是那个狭窄的树洞竟然会因为压在上面的积雪太多而坍塌,这导致女战士被积雪埋住了半个身子,变得狼狈不堪。

    刚靠近火堆的时候,莫妮卡冷的不断打颤,身体像是簸箕一样晃动,就连火焰也被她身上的寒冷压低。随着隐藏在她斗篷里的积雪不断融化,女战士的体温才终于恢复了正常。指了指瑞加身边的皮囊,然后感激的接过它,女战士一口气喝干了之后,才用不在一直打颤的牙床道:“‘霜女’的xìng格真是善变,这狂暴的风雪差点把我直接埋在地面之下。”

    ‘霜女’是指冰霜女神尤赛尔,她是统治着冰原深处的神灵,被生活在那里的野蛮人所信仰。在奎德人的传说之中,是疯狂之神—‘狂怒者’希格拉将她赶到了贫瘠的冰原北部,所以这个掌控着天气的神灵一直在制造暴风雪期望可以将奎德人赶出去,然后带领着野蛮人回到古老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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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追来的兽人

    刺骨的寒冷使瑞加和莫妮卡两人都不想多说一句话,所以山洞里除了长长的喘息和打颤时牙齿的撞击之外,并没有第三种声响存在。

    直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遮盖住了北风的呼啸,传入了瑞加的耳朵。

    猎人立即用手压着斗篷的帽子,然后站起来向外面伸出了头,这时他才在视野中发现了一大群狼狈前进着的黑点。

    那是兽人的队伍!

    从他们分散开的散乱队形,瑞加大概判断了兽人战士的数量,然后低声呼唤还在火堆前眯着眼睛想事情的莫妮卡。

    被瑞加吵醒了的女战士一脸不情愿的离开了温暖的火堆,拽紧了自己的斗篷之后才慢腾腾的移到被寒风吹拂着的洞口。而当看到远处那群蠕虫一样不断移动的身影之后,冷酷和果断立即回到了她的身边。

    “这是兽人的游猎队!”和瑞加一样趴到在山洞入口处的地面上,女战士稍稍高昂着自己的头颅,观察着兽人的移动方向。蔓藤一样垂下的火红sè发卷旁露出了她那天鹅般修长美丽的脖颈。

    “这只队伍才是兽人用于抢掠的游猎队。”面sè严肃的盯着那些高大的兽人战士,莫妮卡接着解释道。“和我们上次遇到的那些兽人奴兵不同,这支队伍里有数量超过半打的jīng锐战士。”

    “奴兵?”瑞加忍不住打断了女战士的解释问道,虽然他也知道一些兽人的基本情况,但是并不像莫妮卡身为部落酋长的子女那样清楚。

    “兽人族是一个等级泾渭分明的种族。”稍微把脸偏过来一点,女战士没有拒绝这个可以教育瑞加,又能够为之前那件事情解气的机会。

    “除了那些强大而且高贵的兽人皇族和贵族,兽人中剩下的就是中等兽人和低等兽人。身体强壮的中等兽人和一部分低等兽人是军队中战士和军官的主要来源,他们是经过残酷训练选出来的强大武者。而数量最多的低等兽人就只能够作为奴兵,听从战士和军官的指挥,组成了数目庞大的兽人军团。”

    “那么说,上次我们杀掉的只是兽人中最弱小的奴兵?”被兽人族强大军事力量所震撼了的瑞加忍不住问道。

    “没错。”女战士狡黠的看了瑞加一眼,然后接着道:“不过兽人中的战士其实大多都是作为军官而存在,特别是在主要为了抢掠而存在的游猎队之中。”

    正当瑞加还想询问一些问题时,雪地上的形势突然发生了变化。

    一只雪狼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对着山洞的方向咧嘴低吼,如果不是驯兽师用一根皮索将它的脖颈拴住,这只被兽人驯化的野兽肯定已经冲了过来。

    “该死!真是灵敏的嗅觉。”莫妮卡一拳打在面前的地面上低声骂道。

    这时候,瑞加也猜出来这是怎么回事了。之前莫妮卡从外面急急忙忙的赶回来,肯定在外面留下了脚印和气味,而这些兽人正是跟着这些才寻找到这里。因为山洞附近的脚印被莫妮卡处理了一下,兽人才没有直接找到两人藏身的山洞,不过现在那只雪狼却为他们指明了方向。

    雪狼的发现使两人不得不选择逃离,这种野兽灵敏的鼻子使兽人很简单的就能够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

    “我们赶快离开。”也不管隐藏自己已经减轻了很多的伤势,瑞加迅速的向后缩了缩,然后滚到火堆旁边,将地面上的毛皮等物包在一起,背在身上。等到莫妮卡同样拿好了自己的东西之后,瑞加立即打算熄灭地面上的火堆,但女战士阻止了他。

    “不要动。”莫妮卡低声却急促的叫道,“熄灭火堆时的声音也许会提前暴露我们。”

    瑞加很快就同意了女战士的话,一手抓起了自己的钉头锤之后就和莫妮卡隐蔽的从山口的东边角落处钻了出去。一堆落满了积雪的灌木丛挡住了他们两人的身影,使兽人没有及时发现。

    兽人战士的前进速度极快,而且他们还拥有三只嗅觉极其灵敏的雪狼来指路。很快,这只由三十多个兽人战士组成的队伍就来到了山洞之前。这里,瑞加和莫妮卡留下来的痕迹更多、也更明显。

    雪狼们在驯兽师的手中不断挣扎,似乎这就打算扑上去将敌人撕裂,但几位兽人队长还没有下令,所以驯兽师们都死死的拉住了手中的皮索。

    当兽人前进到距离山洞很近的时候,凶狠的雪狼却从狰狞的猛兽退化成为温顺的宠物,激烈的吼叫也变成了低声的呜咽。因为它们闻到了强大的气息,那属于冰原上的高等猎食者—雪猿的气息。

    瑞加和莫妮卡两个毫无经验的战士还不知道雪狼的凶狠和狡诈,一旦被它们吊在身后,那么两人很难逃脱兽人的追击。但这时候,另外两只庞然大物的出现挽救了他们。

    之前被瑞加吓走的那只雌xìng雪猿按照着熟悉的气味追击而来,和它在一起的还有一个更加庞大强壮的身影,那只身高超过十尺的雄xìng雪猿。如果瑞加孤身一人,那么雪猿还可能失去他的踪迹,但猎人却按照索恩老爹的指导,用雌xìng雪猿的粪便来驱赶冰原上跗骨之蛆一样的野兽。所以当闻到从熟悉的气味之后,暴怒的雪猿立即尾随而来。

    空气中飘来的腥臭越来越浓郁,本身味道就很重的兽人并没有什么反应,但三只雪狼却立即像是被十几头母狼强行交.配了一样,呜咽着夹起了尾巴。可惜控制着它们的驯兽师还不知道隐藏在远处森林中的危险。兽人放开栓紧雪狼脖子的皮索,然后鼓励着这些野兽前进,但雪狼的表现却令崇尚勇猛暴力的兽人羞耻。它们不但不前进,反而像是落魄的土狗一样不停的后缩,似乎是要赶紧离开这里。

    一个野猪一样矮壮、脸上带着刀疤的兽人队长,愤怒的看着这三只雪狼,贯穿着眉毛和鼻梁的疤痕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举起手中的战斧就要将雪狼砍杀。但他的双臂却被一个身体同样强壮的兽人队长抱住,“不要激动,帕索。”这个留着黑sè长发的兽人队长道。

    “这三只雪狼以前并没有出现这样畏敌不前的情况,所以这里面一定有原因。”等到刀疤脸兽人帕索粗重喘息着放下了自己的战斧之后,黑长发兽人队长立即对着所有人说道。

    “大人,我知道可能的原因。”这时候一个年纪稍大的兽人驯兽师战战巍巍的举起自己长满棕毛的手低声嚅喏道。

    “快说!是什么原因?雪崩?奎德人?还是猛兽?”一把拉住差点冲上去的刀疤脸兽人,黑长发队长急切的问道。

    驯兽师在缓了缓气之后,才有些结巴的对着这几位从别处赶来的兽人战兵队长道:“雪狼是凶狠残忍的野兽,但它们同时也很聪明狡猾。如果是雪崩的话,它们一定会先躲入森林,但刚才这些雪狼却要后退离开,所以原因应该是因为附近有它们也为之恐惧的力量。”

    “强大的敌人?”黑长发兽人立即放松的喘了一口气,然后对着周围的兽人队长说道:“在这这一片丘陵附近根本不会有奎德族的部落狩猎队活动,所以敌人应该是那些隐藏在树林中强大的猛兽了。”

    兽人开始了防备,这使他们前进的速度降低了不少,但这却给了瑞加两人充足的时间来逃离。

    瑞加在前面领路,矮身灵活的从一块岩石跳到另外一块岩石后,依靠着这些天然屏障躲过兽人斥候的观察。但他和女战士跳动的身影还是被隐藏在丘陵西南方森林中的雪猿所发现。

    这两只魔兽本来还在思考如何避开数目众多的兽人,但在看到了仇人的身影之后,雌xìng雪猿立即发出一声愤怒的尖嚎,从高耸的桦树林中冲出来。更加高大,像一堵墙那样强壮的雄xìng雪猿则紧随在伴侣身后,用它不善的目光狠狠盯着数量众多、而且全副武装的兽人战士,似乎是在jǐng告他们不要插手。

    但瑞加他们是向着东边逃跑,笔直冲过去的雪猿在处于山洞东南方的兽人来看,就是向他们冲去的。在几位兽人队长的呵斥和谩骂之中,兽人游猎队的战士一个个站出来,排列成了战斗的队形。

    最前面的是五六个高举着盾牌的兽人战士,他们手中的松木盾牌早已破旧不堪,但比起只有武器的同伴,多少也算是有点防御力。再往后是一排手中斜举着长矛的兽人,那些劣质的矛杆看起来弯弯曲曲却也有着不错的杀伤力。最后和兽人队长们站在一起的是一排弓箭手,木弓shè出去的箭矢即使再软弱无力,黑长发队长相信这至少也能够造成一点sāo扰。

    唯一无事可做的就是驯兽师了,在强大的低级魔兽之前,三只从小被兽人喂大、没有经历过冰原上生死淘汰的雪狼已经几乎失去了战斗的能力。

    看到自己并不想招惹的兽人竟然主动挡在前面的路上,两只愤怒的雪猿立即将他们当成了首先攻击的目标。庞大的双脚猛烈的震撼着大地,两只皮粗肉糙的魔兽带着沸腾的积雪无畏的向前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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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狂暴魔兽

    雪猿庞大而沉重的身体在雪地上跑动,在地面的积雪上踩出一个个深深的痕迹。对面的兽人shè手也不断的将锋利的箭矢抛shè过来,企图减缓魔兽的前进速度。

    雪猿本来只打算从兽人周围冲过去,而不是对他们攻击。但当一只飞过来的箭矢准确的扎在雌xìng雪猿满是皱纹的黑脸上时,一直被攻击却没有还手的魔兽立即将怒火转移到了这些兽人战士身上。几棵连树冠在内也不足十尺的小桦树被两头强壮的魔兽一颗颗瓣断,然后对着盾牌阵砸去。

    重量近百磅的桦树干被四只强壮的手臂斜抛向天空,然后旋转或者平直的落下,将地面上严阵以待的兽人砸倒了超过半打。特别是那些只顾着shè出箭矢的兽人shè手,十几位兽人shè手现在只剩下一半还完好无损。

    眼看着雪猿与队伍的距离越来越近,几位兽人队长终于准备出手了。包括‘刀疤脸’帕索和‘黑长发’在内的六位jīng锐战士纷纷举起自己的武器,向着正宣泄愤怒的雪猿冲去。

    眼角处的目光发现从森林中几个角落向着这边夹击而来的兽人战士,雄xìng雪猿残暴的个xìng反而使它更加兴奋。铁锤一样坚硬的拳头在布满了厚实毛皮和坚实肌肉的胸口处反复击打几下,雪猿赤红的双眼向着他们冲去。

    健壮的双腿给了这魔兽风一样敏捷的速度,使它冲锋起来的速度就像是一头地龙。大量的积雪被它的急速滚动的双脚扬起来,像沸腾的开水一样洒在身后,干扰到兽人的视野。当那条由积雪构成的灰白sè‘雪龙’到达一位手持巨斧的兽人队长身前时,这个战士才刚刚来得及将手中的巨斧抬起。

    犹如尖牙咀嚼嫩骨头时传来的脆响声顺着疾风传入其余几个兽人的耳中,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兽人战士手脚无措的从原地飞起来,重重的撞击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幸运的是,巨石上长时间堆积而成的厚厚积雪挽救了他的生命,深度超过四寸的蓬松雪花不但舒缓了他身体上携带着的强大撞击能量,而且还令他的身体侧着一滑,“咕咚”一声跌入了巨石之后的灌木丛中。而雄xìng雪猿在撞击之后立即双脚岔开,身体侧斜,竟然在堪堪撞击到巨石的时候停了下来。

    只是一眨眼,兽人游猎队中的队长级jīng锐战士就被重伤击倒在灌木丛中,而雪猿的代价只是腹部被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这道好不容易才挤出了几滴血液的伤口非但没有使魔兽的实力降低,反而使其变得更加狂暴和愤怒。

    “该死的魔兽!”刀疤脸兽人帕索首先和另一位使用钩剑的队长冲上来,两人口中带着怒骂劈出了手中的武器。在深青sè金属反光的干扰下,雪猿的动作明显迟钝了一下,在躲过了两次攻击之中,终于被‘刀疤脸’抓住机会,用锋利的斧刃伤到了大腿。

    鲜红sè的血液立即从那道三寸左右的伤口中涌出来,染红了周围的银灰sè毛皮。听着雄xìng雪猿嘴中传出来的哀嚎,‘刀疤脸’帕索和另一位兽人还没有来得及欢呼,两张巨大的手掌就向着他们抓来。

    矮壮的帕索一低头就灵巧的躲过了手掌,只被拔下来几根棕sè的长毛,但另一个兽人战士却没有如此好运。他扎成一根的黑辫子现在正稳稳的被雌xìng雪猿拽在手中,无论怎么挣扎都没有用。当他想起来用战斧割断辫子的时候,雄xìng雪猿雄伟的上肢已经甩了过来。四根锋利的爪子瞬息划过,直接撕裂了他的脖子。

    被血管压迫着的血液依然尽职的向上流动,最终从脖颈处的伤口中喷出来。但这些滚烫的血液却大都流入了雌xìng雪猿的喉咙和胃囊。雄xìng雪猿可没有机会象它的配偶那样痛饮敌人的鲜血,它急切的从四周的桦树上抓下来一些鲜嫩的树皮塞入嘴中咀嚼,趁着剩下的兽人被震慑而不敢行动的时候,赶紧将唾液、涎水和树皮组成的混合物糊在还在流血的伤口上。

    现在,雪猿和兽人之间都因为对方的强大实力而陷入了短暂的停手。兽人们从四周缓慢的移动而且靠近,而雄xìng雪猿则不断的对着他们呲出自己的犬牙,像是在jǐng告他们不要乱动。

    当喝饱了血液,恢复了一些清明的雌xìng雪猿回头盯向瑞加之前所在的方位时,这只魔兽才发现自己真正想要撕碎的敌人竟然已经远离了战场,而且正悄悄地向着远处逃离。

    “吼!”对猎人怀着满心仇恨的雌xìng雪猿立即扔下手中破麻袋一样的兽人尸体,张开自己沾满了鲜血的獠牙对着正带领着莫妮卡逃离的猎人咆哮道。

    那仇恨痛苦的咆哮使兽人的目光大多都转移到了哪个方向。然后这些兽人发现了他们一直在追击着的那个身影,而且除了那个冷酷残忍的奎德女战士之外,似乎她还有一个高大强壮的同伴。两人的灰sè斗篷在雪地中并不算显眼,但是当他们运动起来的时候,却也并不算是难以发现。

    发现雪猿和自己一方的目标竟然都是打算追击那两个逃跑的奎德人后,所有的兽人队长都感觉到一阵后悔和愤怒。这因为奎德人而莫名发生的战斗已经使他们损失了两位队长和近十位兽人士兵,这些剩下的兽人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和他们本来的目标。

    黑长发兽人面目狰狞的看了马上就要翻过丘陵的瑞加两人一眼,对着刚才伤害到了雄xìng雪猿的‘刀疤脸’兽人吼道:“帕索,你带领一队最好的士兵去抓捕那两个奎德人。这两只魔兽暂时由我们留下来对付!”

    在兽人的几个队长中,只有‘刀疤脸’刚才对雪猿造成了伤害,如果他还留在这里,那么雪猿的仇恨一定大部分集结在他身上。所以在‘黑长发’队长看来,派帕索去抓捕那两奎德人应该能够避免他接下来的安排出错。

    况且有一队jīng锐的兽人士兵帮忙,抓住两个奎德人应该并不算是特别困难。反而是和雪猿这种凶名远扬的魔兽战斗应该充满了重重危险,甚至有很大可能会丢掉自己的xìng命。那个跌入灌木丛不知死活的兽人战士和脖子被撕成两半的同伴已经向他们证明了与这行动的凶险。

    但是“刀疤脸”帕索却不满足,这个狂热的战士还想留下来和强大的魔兽战斗,因为他相信只有借助了庞大的外部压力,他才能够快速的突破等级禁锢。无奈黑长发兽人是他最信服的战士,所以在恶狠狠的瞪了雪猿一眼之后,帕索缓缓的持着战斧后退,直到到达了安全的区域之后,他才转身跑向了那些在远处躲藏着的兽人士兵。

    那些躲在岩石角落和桦树之后的兽人士兵早就被与魔兽之间的战斗惊得脸sè惨白,所以当‘刀疤脸’帕索说要带领一队兽人去追击丘陵上两个奎德人时,几乎所有的士兵都站起来想要参加。无奈的帕索只能先将能够支援战斗的shè手选出来,然后才随手指了十余个身体强壮的兽人士兵,急急忙忙的带领着他们向着丘陵顶部冲去。在这个崇尚蛮力的战士看来,如果追击的速度快一点,或许他还能够回来参与和雪猿的战斗。

    发现兽人竟然分出一部分人手向那两个属于自己的猎物追过去,雌xìng雪猿首先愤怒的攻击了不远处的兽人。它瘦小一些的身体反而使其更加灵活,以‘黑长发’兽人为首的战士还没有来得及阻挡,这只魔兽就冲入普通的兽人士兵中。

    兽人士兵虽然并不像队长级战士那样拥有超过二级的实力,但这些武士还是很强壮。当雌xìng雪猿的利爪穿透了第二个兽人士兵的胸口,夺去他的生命时,一柄战斧同样劈砍在它的后背上。

    金属块打磨出来的沉重斧头虽然并不算趁手的武器,但它同样拥有着强大的破坏力。雌xìng雪猿背上的银灰sè毛皮被并不算锋利的斧刃划开,留下了一道长度超过四寸的血槽,喷出来的黏稠血水撒了那个偷袭成功的士兵一脸。

    但那个兽人士兵还没来得及摸去脸上的血水,一只宽大的手掌便在他的双眼中缓缓放大。被雌xìng雪猿一掌拍中了正头顶的士兵还没来得及庆祝自己取得成果就头一昏无力的倒下。从雪猿手掌处涌出来的蛮横力量已经将他的大脑完全破坏掉,一丝丝红白sè混合的液体从其脑门上那个明显的凹痕处流淌出来。

    “嗷嗷嗷!”仍感觉不解气的雪猿一边发出愤怒而痛楚的咆哮,一边抬起自己的双脚对着兽人士兵的尸体猛踏,直到那具尸体几乎变成了肉泥和化开的积雪、泥土混在一起之后,雌xìng雪猿才满意的收起双脚,双手握成拳头,用力的捶打胸口。

    但迎接它的并不是顺从和区服。隐藏在桦树林中的兽人shè手此刻终于抓住了机会,一支支打磨锋利的箭矢在他们愤怒的眼神中shè出,如数的扎在雪猿伤痕累累的身体上。但这还没有对雪猿造成猛烈的伤害,在厚实的银灰sè毛皮和一层特殊的油脂保护下,那些箭头并没有造成太深的伤口。

    看到自己的配偶竟然被一群弱小的兽人伤害,雄xìng雪猿立即悲愤的咆哮一声,然后一丝古怪的波动开始在周围空气中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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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元素萨满

    并不微弱的魔力波动立即引起了丘陵附近一些魔兽的注意,但对于在魔法方面几乎算是白痴的兽人战士来说却等于是一阵从结满坚冰的湖面上吹拂而过的微风,丝毫引不起这些战士的注意。

    在两位队长的带领下,一大批兽人士兵将因为受伤而变得极其狂暴的雌xìng雪猿团团围住,不打算给它和雄xìng雪猿重新聚集在一起的机会。从木弓上shè出的箭矢和粗短有力的投枪归巢的飞鸟一样shè向活动不便的雌xìng雪猿,在它的身上留下一道道伤痕。但当兽人打算一口气杀掉这只魔兽时,雄xìng雪猿终于将它记忆中的法术位构建完成。

    无形的魔力从它的身体中涌出来,从空气中扭曲着钻入地面,最终在还不知道危险降临的兽人士兵周围炸裂开来。狂暴的力量在堆满了积雪的地面下散开,让数十根闪烁着幽蓝sè光芒的冰柱突然从地面下刺出来,将四五个毫无防备的兽人扎穿。更有两个兽人士兵被林立的冰锥柱包围起来,根本无法动弹。

    受到了伤害的兽人士兵立即恐惧的嘶吼,身体像蛆虫一样扭动,似乎是想要从刺穿他们身体的冰锥中退出来。但依然在不断上升着的冰锥很快就令他们绝望。除了一个只被刺穿了小腿的兽人士兵,剩下的都像是准备风干的肉类一样被冰锥串到空中。

    鲜红sè的血液从晶莹透明的冰上流下来,再加上这些士兵凄惨而虚弱的叫声,使剩下来的兽人都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强大而致命的魔法!”‘黑长发’兽人队长看着同伴的惨状,长满细小弯曲棕毛的脸上带着悲痛恨声道。这一刻,他是如此的后悔没有机会成为兽人中罕见的元素萨满。

    元素萨满是兽人中唯一能够和自然元素沟通的一群人,他们聆听清风的呼唤、流水的轻抚、火焰的爆裂和大地的浑厚,并且借助这些元素的力量来为释放出强大的攻击法术或者治愈同伴的伤口。

    黑长发兽人之前只是记住了捕杀雪猿所能带来的荣耀,却忘记了这些猛兽说到底还是一种拥有施法能力的魔兽。即使它们狭窄的大脑中只能够记载着两个并不算是高级的魔法。

    看到仅仅是一个二级魔法“冰锥术”就让己方接近十人失去了战斗的能力,兽人的士兵即使再英勇无畏,此刻也不得不缓步退却。但两只愤怒的魔兽却没有放任他们离开的意图。

    在刚释放了冰锥术之后,雄xìng雪猿立即接着释放出了另一个记忆在脑域中的魔法。在魔力粗犷的控制之下,几道歪歪斜斜,并且不规则的淡青sè刃型风刃在空气中逐渐成形,穿越了双方的空间一样,瞬间出现在兽人士兵的队列中,在他们能够反应过来之前就割下了两个长着棕毛和黑发的头颅。

    但这还只是兽人们厄运的开始,因为那个被十余只箭矢shè中,看上去更像是一只剑刺猪的雌xìng雪猿同样开始释放自己记忆的魔法。

    于是兽人游猎队又遭到了一次风刃的攻击,彻底变成了一团糟的队伍。shè手、长矛手和持盾战士混乱的在森林中跑动,没有人还记得主动还击。当又一排坚利的冰锥从地面上刺出来,杀死了几个全副武装的战士之后,剩下的兽人战士变得更加慌乱,就连几位队长连连呵斥也没有挽回他们最后的勇气。

    兽人一方因为伤亡惨重失去了作战的能力,而两只强壮恐怖的魔兽更是因为受伤变的行动不便。雄xìng雪猿斜着自己的大腿缓慢的走到自己的配偶旁边,仰天悲吼了一声之后,将这个浑身扎满了箭矢的魔兽扶起,然后借助森林对于视线的阻碍缓缓的退出了这里。

    剩下的几位兽人队长看着仅剩下来的十余位士兵,长满棕毛的脸上带着看不出意味的表情。这次在没有杀掉一只雪猿的前提下竟然死伤了十余名士兵,这件事被部落游猎队的头领知道后,他们一定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这些战士唯一可以寄托的就是‘刀疤脸’帕索能够抓回那个惹怒了头领的女奎德战士,或许这能够减轻他们所受的惩罚。

    而事实上,帕索的抓捕并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轻松。

    暴风雪为冰冷的大地披上了厚厚的棉衣,使兽人的前进变得非常困难,但瑞加和莫妮卡的前进速度也不算快。猎人腰部的伤口虽然已经被火焰的炙烤所止血,但长时间的行走已经使那曾被烤熟了的肉皮逐渐磨损开来,混合着鲜血的黏水一点点的渗透了他重新包上的绷带。

    开始的时候还是瑞加在前面探路,但随着伤口给猎人带来的折磨越来越痛苦,女战士主动的走到他前面,接替了脸sè苍白、嘴唇干裂的猎人。

    攀登到丘陵顶部之前的路程还算顺利,最起码瑞加他们并没有出现脚底打滑的情况,但是当需要从丘陵的背面下山时,地面就成为了他们最大的敌人。在不超过十码的短短距离中,瑞加和莫妮卡就因为站立不稳而摔倒了超过五次,特别是受伤还未愈合的猎人,现在他正抱着肋骨一点一点的往下移动。之前的撞击中,他为了支撑住身体,武器的把柄重重的撞击在了脆弱的胸肋处。

    “我们不能这样,”嘴中带着粗重的喘息,瑞加吃力的张开干裂的嘴唇,虚弱的对着莫妮卡说道。“安全且方便的下山路径实在是难找,这样慢腾腾的速度会给后面的兽人抓住我们的机会。”

    用右手在胸前疼痛的地方按了按,瑞加又用力的喘息了几下之后才接着说道:“我们应该找到一颗树干!一颗粗壮的、最好没有枝干的树干!只要骑在它上面,湿滑的雪地就会变成我们的朋友而不是敌人。”

    “一个绝妙的方法!”看着身后追逐的黑点逐渐放大,女战士立即道。说完她的眼睛四处巡视,最终停留在山坡一百码处的一片森林上。那里有生长了超过三十年的粗大树木,每一颗的宽度都有至少两尺。

    “但把这样一颗巨树砍倒却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迷惘的看了已经能够看清楚武器和外套的兽人士兵们一眼,女战士忍不住问道。“我们已经没有使用这种方法逃离的机会了。”

    “我们能够离开。”将挂在大腿皮套上的短柄斧取下来交到女战士的手中,瑞加脸sè郑重道,“只要你能够在半个沙漏时之内砍倒一颗树干,我们就可以安全离开。”说到这里,他故意的停顿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将放在地面上把厚厚积雪压出了一个深坑的钉头锤扛在肩膀上,侧过脸来。“我将为你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看着猎人强壮浑厚的后背,同样热爱战斗的莫妮卡立即感到一阵热血沸腾。但理xìng使她明白,瑞加是在用生命来替他争取时间。

    伸出手将那柄刃上泛着猩红sè光芒的斧头接过来,女战士毫不迟疑的转身就走。担当瑞加已经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到了逐渐靠近的兽人士兵时,一阵带着淡淡索兰草味道的身影突然从身侧划过来冲进来他的怀里。

    莫妮卡用力的在他身上拥抱了一下,然后冰冷却柔软的双唇轻吻在猎人的额头,“活下来,勇士。你的勇气让先祖在‘狂怒者’的大殿前微笑!”说完之后,女战士的身影就从瑞加的怀中离开,只为他留下了一阵淡淡的索兰草清香。

    回味的将手指上残留的香味放在鼻尖上深深的嗅了一下,瑞加嘴角带着淡笑道:“我可是有足够的底牌存活下来啊,亲爱的莫妮卡。”

    随着兽人的靠近,淡淡的热流开始在瑞加的身体中流动,将疲劳和疼痛驱散。就连他腰部的伤口处也是一阵清凉,如果不是知道自己伤口处糜烂的样子,猎人甚至会以为那里已经完全愈合。

    仅仅不到两个祈祷的时间,十余个兽人组成的队伍就来到了他的面前。最前方的当然是‘刀疤脸’帕索,此时这个兽人满身都是白sè的粉末状积雪,棕sè的体毛和胡须上结满了半透明的冰霜。一路上长年堆积出来的雪花更是使这个矮壮的战士累的气喘吁吁,甚至需要将双手扶在膝盖上喘息一会。

    “霜熊部落,索恩之孙,瑞加·斯帕因。以我前额的鲜血为誓,要挑战兽人族远道而来的勇士。”右手将倚在肩上的钉头锤锥在地面上,瑞加脱去上身臃肿的外衣,露出自己被灰sè粗麻衣包裹着的宽阔肩膀和腰部还带着血迹的伤口道。

    “奎德族的勇士!我将作为你的对手。”面对着奎德猎人的挑战,一个身体强壮,块头比瑞加大上一圈的兽人士兵从队伍中挤出来粗声粗气道。实力强大的帕索作为兽人中的jīng锐战士当然不会这样当中欺负一个受伤了的奎德战士,所以他只能够站在一边梳理着结满了冰渣的胡子。

    “如你所愿,兽人族的勇士。”瑞加强壮的右手将钉头锤举起来,然后双脚岔开选择了一个稳定的姿势之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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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不倒的战士

    大个子兽人士兵并没有象他粗犷的外表那样表现出憨厚和正直,这个浑身覆盖着浓密而蜷曲棕sè毛发的战士拔出了背在身后的两柄战斧后,没有立即冲上来战斗。他像是狩猎的孤狼一样紧紧的围着瑞加绕圈子,黑sè雪獾皮包裹着的双脚在地面的积雪上留下来一个有一个椭圆的痕迹。

    瑞加只被一层粗麻衣包裹着的身体在寒风中微微颤抖,一副能被寒风吹到的脆弱样子。这种情境下,就连那柄锤头上沾满了暗红sè血迹的凶器也在兽人的眼中失去了震慑。

    况且,猎人腰侧那条带着鲜红sè血迹的绷带已经成为了兽人士兵眼中的弱点,这个战士左手握着单刃的斧头横在胸前,另一只手中的双刃战斧则随着腕部的摆动而不停的旋转,似乎这样子劈出去的武器能拥有更强的力量。

    从丘陵背面吹过来的山风因为遇到了阻碍而不断的上升,它们携裹着惊人的寒气,卷起纷杂的积雪,迷乱了丘陵另一面的天空。

    当纷扬的雪花落到了瑞加和兽人的头顶上时,那个长满了棕毛的战士终于发动了犹如狂暴风雪一样连绵不绝的攻击。两柄带着深青sè光芒的战斧在他手中尽情的挥舞,旋风一样向着孤身站立着的瑞加席卷而去。就连刚刚揉碎了胡须上那些冰晶的‘刀疤脸’帕索此时也为这个兽人士兵所发挥出来的战斗力而惊讶。

    当兽人战士都以为这样孤身挑战他们的奎德战士将会被剁成碎片的时候,瑞加终于移动了他因为寒冷而略显笨拙的身体。锤头被割裂了大半的武器在他的手中挥舞,猛烈的和兽人劈过来的战斧撞击在一起。伴随着清脆的“叮铛”撞击声,几小块碎裂的金属从武器上崩裂下来,飞溅到一边的积雪中。

    兽人士兵脸上也被划出了一道血痕,一滴暗红sè的血液正从他的皮肤中渗出来,挂在伤口的最下端。而这个兽人却毫不在意自己脸上的伤痕,反而是两柄战斧刃上崩出来的缺口让他肉痛不已。

    心疼的看了看斧刃上的缺口和斧面上被划出来的痕迹,这个兽人士兵疯魔一样舞动着双手中的兵器向前冲去。瑞加对他武器的破坏已经激发出了他的全部怒气。但与他相比,瑞加的力量和技巧似乎都处于上风,那柄粗糙沉重的钉头锤在他手中松针一样挥舞,每次都能够及时的将每一道攻击挡住。

    “去死吧!”一直找不到突破机会的兽人士兵最终使出了搏命的手段。他左手中的战斧死死架住砸过来的锤头,也不管凹凸不平的锤面和上面的毛刺,伸出手臂用肘弯将其缠住。另一柄用来攻击的双刃战斧则趁机对着瑞加的肩膀砍下,企图使猎人失去主要的战斗力。

    但瑞加等待也正是这一刻,他原本就空出来的左手早已经把腰后面的短刀拔出来,强壮坚实的肌肉使他的手臂以惊人的速度出现在兽人面前,扎进了他只有一层破烂皮甲保护着的胸口。

    当脆弱的心脏被扎穿了之后,兽人士兵的身体中所蕴含着的力量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闪烁着金属光芒的战斧也从他的无力的手边划下,稳稳的被猎人接在手中,成为了代表着荣耀和血腥的战利品。

    “嗷!”右手高举着战斧,瑞加宛如受伤的野兽一样在丘陵的最高处咆哮,单薄的粗麻单衣已经因为他膨胀的肌肉而撑裂开来,露出近乎古铜sè的坚韧皮肤。而兽人战士的头颅已经被猎人砍下来,近乎侮辱的踩在脚下。

    这一次,‘刀疤脸’帕索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暴虐的情绪,这个粗鲁而坏脾气的兽人战士虽然欣赏独身挑战他们的瑞加,但这并意味着他能够忍受自己的手下被人砍下脑袋,然后像是肮脏的卵蛋一样踩在脚下。

    “奎德人!”打雷一样的声音在瑞加的耳边炸起,然后在他的注视中,矮壮的帕索从一堆高大的兽人士兵中走出来。和雪狼头颅差不多大小的巨斧被他扛在宽阔的肩膀上,显得一点也不协调。

    “我将亲自作为你的对手!”野兽一样粗重的喘息从帕索的鼻孔中传出来,然后这个兽人接着道,“我将亲自终结你的荣耀,为你带来死亡的yīn影。但作为你侮辱了兽人勇士的代价。我发誓,奎德人,你将和我的勇士同样被如此对待!”

    “我等着被你击倒的那一刻!”用力的张开自己的喉咙,瑞加同样不甘下风的嘶哑回应道。从这个矮个子兽人的身体中,猎人已经感受到了一股野蛮的力量,甚至他做好了狂化的准备。

    并没有等待瑞加恢复体力,帕索直接取下了扛在肩上的战斧,毫无花巧的对着瑞加砍去。迅猛的速度和蛮横的力量使沉重的空气被巨斧轻巧的分开,毫无阻碍的滑向两边。而那道闪烁着深青sè金属光芒的斧刃更是对准了瑞加的额头劈下,即使是一头包裹在冰块和泥土中的蛮猪也会在这攻击下重伤。

    右手握紧了刚刚夺过来的双刃战斧,瑞加身体的左侧向前一甩,让那柄已经破烂不堪的钉头锤和战斧撞击在了一起。就像是雪崩时引来的巨啸一样猛烈,这剧烈的撞击使周围的兽人战士都吓得一缩头,然后他们的眼中就看到瑞加急急忙忙的后退几步,最终一屁股摔倒在地。而他们的队长帕索则依然稳稳的站立在地面上,身体和刚才一样笔直。

    “啊!”在距离战斗位置大约一百码位置的森林中,正在卖力劈砍着一颗粗壮桦树的莫妮卡惊呼道。她眼睛的余光正好扫到了瑞加跌倒的身影,不过当猎人好像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站起来时,女战士才重新吸入了一口冰冷而且带着腐朽枝叶味道的空气,接着投入了看书的工作中。

    顺势歪倒吐出了一口深红sè的血液之后,瑞加的胸口才顺通了一些。猎人一边在心中暗骂自己大意,一边发动了狂化。比以前又粗壮了一些的热流在他的身体中流动,最终散入了四肢,使他刚才受伤的部位开始了愈合。

    感受到快要把自己身体涨破了的力量,猎人立即敏捷的从地面上爬起来,丝毫没有受伤的样子。左手中的钉头锤已经飞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但所幸他右手中还握着一柄更加致命的双刃战斧。

    仿佛看到了三条腿的驯鹿一样吃惊的看着爬起来的瑞加,‘刀疤脸’帕索瞪大眼睛反复的扫视了几遍之后才确定猎人真的是没有受伤。但这反而激发出了他身为强大战士的傲气!

    帕索嘴中发出‘嗷嗷’的咆哮,短腿在雪地中飞快的转动,向着猎人冲过来。巨大的战斧被他举过头顶,锋利的斧刃上闪烁着嗜血的幽光,似乎是要品尝奎德人的血液。

    但猎人已经拥有了不比他逊sè的力量!

    瑞加活动了几下有些酸痛的骨头之后,立即身体前倾,降低自己的中心。心中默算着和兽人的撞击。战斧的手柄被他紧紧握在右手中,已经因为不堪承受那巨大而蛮横的力量开始尖声‘哀嚎’。

    “杀!”当野猪一样突过来的帕索距离猎人只有不到三码的距离时,瑞加嘴中立即嘶吼道。矫健的身躯仿佛是捕食的雪豹,灵活的冲向了‘刀疤脸’。

    仿佛是雪崩一样的巨响声再次传来,不过兽人士兵们期望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那个侮辱了同伴的奎德人并没有象想象那样被劈成两半,反到是他们心中最为强大的战士帕索被逼退了一步。

    只有与瑞加正面交锋的帕索才知道刚才从兵器中涌过来的力量有多强大!那堪比雪猿的蛮力差点使他因为失去平衡而摔倒在地。“狂化?!”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可思议,帕索双唇颤抖着说出了这个恶魔一样令他恐惧的词语。

    狂化是奎德战士所能拥有的天赋,而‘狂怒者’则会给予了他们激活这天赋的力量。每一个拥有了狂化技能的奎德战士都是最强大、最无畏的战士,他们不知疼痛、不知疲倦,只要不是致命处受到了攻击,那么这些战士就不会停下。

    帕索之所以对狂化那么在意,就是因为他曾经看着部落的上一任酋长被狂化之后的奎德战士砍下了头颅。否则作为酋长卫队中的一员,他也不会被现在这个从低等兽人中崛起的酋长派到这个充满了凶险的游猎队中来。

    “不可能!!”正回忆着以前那血腥场面的帕索突然被吹拂过来的寒风惊醒。这时,这个满身冷汗的兽人才发现自己面前的这个奎德人才只是一个二级左右实力的菜鸟。而狂化可是奎德战士超越了六级的实力之后才拥有的!

    ‘隐藏了力量?嗯,也只有这样。’突然出现的想法将帕索的疑惑解答,恍然大悟的兽人立即挥舞着手中的巨斧喝骂道:“卑鄙的奎德人!竟然隐藏自己的实力,我帕索一定不会原谅你这卑劣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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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顺利逃亡

    兽人发狂一样撤掉了身上披着的灰sè熊皮,裸露出岩石一样强壮的身体和枯死草丛般茂盛的棕sè体毛。额头上带着因愤怒而涨起来的青筋,帕索挥舞着手中的狰狞巨斧,和浑身赤红的奎德人撞击在一起。

    这一次,没有了轻视之心的兽人终于挡住了瑞加的攻击。猛烈的武器撞击声之后,‘刀疤脸’微微的晃了晃自己的身体之后,就架住了劈过来的战斧。然后他粗壮的双臂向上一抬,将正持续向下发力的猎人推开,接连向后退了几步。

    从武器中传递过来的野蛮力量令帕索双手发麻,但这个狂热的战士却对自己开裂的虎口毫不在意。任凭着暗红sè的血液在手掌上流淌,他接着一下一下劈出自己的战斧,让瑞加短时间内只能够手忙脚乱的躲闪,而无法还击。

    剧烈的撞击不断从手中的斧面上传来,猎人也被涌过来的蛮力逼得不断后退,两人的脚印在雪地上拖动,很快就拉出了两条浅浅的沟壑。这时候,兽人帕索身高所带来的劣势就开始显露出来。随着瑞加的后退,兽人和他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让缠斗的双方逐渐分散开。

    一连十余次不间断的格挡令猎人双臂发麻,不过那股热流却在他的身体中一刻不停的流动,飞速的修复着受伤的肌体和伤口,令瑞加的战斗力重新恢复到巅峰。

    正当瑞加打算冲上去再次和帕索缠斗在一起的时候,一声轻微的闷响突然从不远处传过来,引起了众多兽人士兵的注意。猎人当然猜出了那是女战士砍倒了桦树的声音,但兽人士兵却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分出了两人向着一百码处的森林走去。

    瑞加当然不能够让他们打断莫妮卡的工作,于是猎人从丘陵的顶端一跳,绕过了屈身防御中的帕索,冲向了那些在观看着战斗的兽人士兵。被雪獾皮包裹着的双脚重重的踏入了积雪中,猎人打了一个滚之后又轻易的站立起来,然后挥动着战斧撞向了一个距离自己最近的敌人。

    青铜锻造出来的斧刃在积雪反shè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直到逼入了兽人不到三码的距离之后,那个士兵才仓惶的将手中的兵器挡在胸前。但他手中的武器仅是一把粗糙的长矛。由松木制造出来而又涂上了一层兽筋熬制物的矛杆虽然坚韧却不够坚硬!在锐利的金属之前,它只来得及发出一声脆响就被劈成两段。

    紧接着被劈开的是兽人的胸膛,这个长矛士兵从胸口到腹部间被划出了一道恐怖的伤口。暗红sè的血液和各种各样的器官从这个巨大的伤口中滑下来,染红了脚下的地面。更令其余兽人恐惧的是这个兽人竟然还没有立刻失去生命。这士兵一边哭喊,一边将从腹部划出来的肠子送回肚子,但这反而加快了他死亡的速度。被冻结的内脏塞入了温暖的腹腔之后,立即开始吸取他身体的温度。不到五个呼吸之后,这个士兵就无声无息的垂头跪倒在地面上,变成一具坚冰一样寒冷的尸体。

    趁着没有帕索的阻拦,狂化之后的瑞加在兽人的队伍中左冲右杀,短时间之内就打倒了四个士兵,成功的将那两个准备去查看森林的兽人吸引回来。

    在瑞加晃过他的时候,兽人战士帕索就意识到不妙,但他还认为这是奎德人想要逃走。但当他笨拙的回过头时,印入双眼的却是满地的鲜血。在不到两个呼吸之间,就已经有一个兽人士兵被砍倒在地。

    “可耻的懦夫!”愤怒犹如燃烧的龙息一样从帕索的呼吸中喷出来,这个矮壮的战士已经被瑞加惹的失去了全部的理智。

    健壮的双腿在积雪中努力跋涉,‘刀疤脸’立即掉头冲了回来,但在这过程中又有三个士兵被砍倒在地面上。寒冷残酷的坏境使伤者在冰原上的存活率极低,所以这三个要害部位被劈砍出了巨大伤口的兽人很快就失去了身体的温度。

    但马上猎人就再也没有了能够杀死兽人士兵的机会,因为帕索终于冲上来,和他战斗在一起。并且这一次‘刀疤脸’没有阻止其他士兵对于瑞加的围攻。各种各样的兵器被兽人握在手中,只要有机会就冲上来攻击猎人。

    时不时无声无息刺过来的武器终于又让瑞加品尝到了受伤的滋味,几道浅浅的伤痕分布在雄壮的身躯上,幸好没有让狂化中的猎人感觉到痛楚。更加幸运的是,兽人中的shè手都被留在丘陵底部抵御雪猿的进攻,否则瑞加的战斗将会变得更加艰难。

    热流的壮大似乎使奎德人的狂化时间又变长了一些,不过在几次和帕索的交手之后,瑞加终于感受到了体内那股热流的衰弱。猎人将手中的的战斧抡了一圈后,再也不管那些‘嗷嗷’冲向自己的兽人士兵,直接向着莫妮卡藏身的桦树林冲去。按照默念的时间,女战士这时候也应该制作出了简陋的工具。

    奎德人的逃脱似乎又令兽人士兵一愣,不过仇恨使他们义无反顾的跟了上去。只有把瑞加打倒,他们才会赢得失去的荣誉。但瑞加明显比他们更加适应铺满了积雪的地面,猎人猛烈的迈动双腿,大步的向前跃动,几个呼吸之后就将兽人士兵的队伍抛出了十码的距离。身体矮壮的帕索则是行动缓慢,倒是大部分兽人士兵都听从了他的怒吼而跑在前面。

    当距离森林越来越近的时候,令瑞加放心的一幕终于出现了。从森林的边缘处,穿着灰sè斗篷的女战士终于吃力的推着一根粗壮的桦树干走出来,从她身体崩出来的弧度上,瑞加就大概的判断出了树干的重量,大约比那只被他捕杀雪熊重一些,有一千磅的样子。但这对于一个天生力弱的女人来说,已经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了。

    看到了奔跑过来的猎人之后,女战士堆满了汗水和融化雪水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柔和的曲线。然后她更加努力的推动着身前的圆木,好让它可以尽快滑下山坡。

    在女战士出现的那一刻,兽人终于知道了这两个奎德人的打算。于是帕索赶快下达了使用投枪攻击的命令,两个兽人士兵迅速的从身后抽出了短小的刺枪,然后在跑动中用力的掷出。抡圆了的胳膊给予了投枪恐怖的杀伤力,这些刺枪在空中不稳定的旋转,最终在猎人身后一码不到的地方落下,插入了松软的雪地,把瑞加吓了一跳。

    双脚的速度一点也不停顿,瑞加终于冲到了女战士的附近。狂化的身体带着野蛮的力量撞在缓慢滚动的圆木上,令这节腐朽成黑sè而且沾满了雪泥的桦树干猛地向前一冲,开始向着丘陵下滑动。满脸疲惫的莫妮卡立即攀着凸起坐上了圆木,然后双手按住了粗糙的树皮。

    瑞加的身体也同样向前一扑,想要趁着狂化没有消失,爬上正在加速下滑的圆木。但已经开始消失的热流却使他力量亏空了不少,猎人只抓住了圆木尾部的一个凸起,而他的身体则还在雪地上拖着向前,在地面上划出了一道明显的雪痕。

    随着兽人士兵逐渐赶到圆木滑下去的地方,“刀疤脸”帕索终于气喘吁吁地爬了上来。他开始时还命令士兵接着追下去,但当他和几个士兵一起狼狈的滑倒在雪地上时,悍勇的战士才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但他却从身边的兽人士兵那里夺过了一支刺枪,然后用力的对着猎人抛出去,似乎是在发泄着自己的心中的郁闷。

    在野蛮力量的抛shè下,松木制作的短小带着尖锐的哀鸣,越来越快的向下扎去。当圆木从一块岩石上飞过去的时候,已经陷入了虚弱的瑞加立即被颠簸的地面抛飞起来,主动的向着投枪落下的方位撞去。眼看着猎人快要被投枪的尖部刺穿胸口的时候,一只纤细却有力的手臂突然伸出来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沉重的身体拽过去,重重的摔在了圆木上。

    看着刺入雪地的投枪尾部距离自己越来越远,心有余悸的猎人终于想起来对着把他拉到了圆木上的莫妮卡笑了一下,然后双眼一黑陷入了昏迷。

    看着瑞加身上仅有的几道小伤口,莫妮卡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异sè,然后另一只手抱紧了圆木,开始了这段安全却无比颠簸的路程。

    有了简陋的工具,到达丘陵这一面的底部仅仅花费了他们一个祈祷的时间。当瑞加再次因为疼痛而醒来的时候,他迷糊的双眼才发现他和女战士已经滚倒在了一片厚厚的雪地上。而之前承载着他们的圆木则带着迅猛的速度接着向前滑动,直到撞在一块高度超过十尺的巨石上,碎成几段。

    伸出麻木的右手将脸上刚粘住了的积雪和雪水糊掉,猎人这才发现自己的无法动弹的左手竟是被莫妮卡死死握住。而女战士在发现了醒来的瑞加之后,立即松开了自己的右手,口中强硬的辩解道:“如果不这样做,你早就和那圆木一样碎成几段了。”

    面对着这样的莫妮卡,瑞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他的一切‘经验’都是来自于佣兵之间的吹牛打屁。如此一来,猎人只好挠了挠头,傻笑几声,然后主动的站起来扫视了周围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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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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