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第一节 真实与虚幻之间
readx;“你相信真实吗？”
“如果相信，什么是真实？”
“你相信幻想吗？”
“什么是幻想？”
“在你眼中，这个世界清晰吗？有多么清晰？”
“对了，你做过梦吗？”
黑暗中，一个身穿黑色公主裙的女孩轻声呢喃道。她的皮肤很白，苍白的白。但她的指甲很红，鲜红的红。黑暗无限，她就那样静静的站着，仿佛立于宇宙的中心。在她身后隐隐传来无数低吼声，泛起点点绿光。又隐隐有无数影子在摇曳，如同魔鬼。
“思想是一种力量。”
“一种，可以改变世界的力量。”
“你没有见过真实……因为你从未正视过自己。”黑暗涌动，小女孩的身影被渐渐淹没。但她的声音依旧在黑暗中回荡……
“不信的，就是虚假的……”
“相信的，就是真实的……”
“但不管虚假与真实，它就在哪里……不管看到看不到，听不听得见……”
“它就在那里。”
“它在看着你……”
“很多，很多的眼睛，在看着你……”
…………………………………（大家嚎，我是切割世界的分割线，以后你们会经常看到我，请称呼为我分割线先生）…………………………
时间，2012年12月22日。
地点，华国，某市……xyz中学……
一只粉笔在黑板上划动，握着粉笔的手很干净，是一个男人的手。一个很英俊的男人……哦不，雄性老师。只见他很快速的完成黑板上的一道试题，然后打开教本。对下面的学生露出和蔼的微笑。
“这就是一元二次方程的解法，很简单，回去请大家多多复习。另外今天的家庭作业是……”
“哦……”底下传来一片**声。一张张小脸上露出‘绝望’。
男老师笑了笑，合上教本。“好吧，今天的作业是，好好睡一觉，希望大家周末愉快。”
“嗷！老师万岁！”学生们欢呼起来，一个个跳的老高。
男老师微笑的看着这一切。他叫陈岩，是这所初中的代课老师。一个看起来很阳光，很英俊的大男孩。因为平易近人而得到学生的喜爱。但也因为阳光帅气的外表，被很多学生认为他不应该成为一个老师，而应该成为一位电影明星。
当然……陈岩才不相信那些小屁孩的话，他们只是希望作业更少一些。
这节课完事了，陈岩收拾起桌面的教案，突然一个男学生跳了起来，大声问道。“老师，你有女朋友吗？”
“呃？”陈岩微微一愣。“没有。”
“那我介绍姐姐给你认识好吗？我姐姐可漂亮了……”
“当然可以，但我仍然会通知你的家长，告诉他们你这学期在学校的表现。不要以为可以用这种方式抓我的把柄，我可爱的同学，我当初逃课的时候可比你优雅多了。”
“噢……”男学生低下头，一脸计划失败的沮丧。可还没等他坐下，又一个男孩跳了起来。大声问道。
“老师，你相信超能力吗？外星人？神秘生命？”
陈岩看了他一眼，认出他是班级中最喜欢幻想的学生，同时也是严重上课走神的‘重病号’。于是他摇摇头，打破了男孩的幻想。
“当然不，我从不相信任何超能力，异度空间，妖魔鬼怪什么的。同学们，我们在一个现实的世界，科技如此发达，任何超自然现象都可以用科学做出解释。如果你还不能理解那只能说明你的知识还不够。所以好好学习吧。有一天你们会为自己打开一扇门。到那个时候我也会仰望。”
说完陈岩夹起教案就要走出教室，但又停了下来。对最后提问的小男孩说道。“上课不要看小说，尤其不要看玄幻小说。你这个年纪太爱幻想了。掉进坑里怎么办？”
说着他微微一笑，在小男孩惊讶的目光中走出了教室。在他身后，小男孩目瞪口呆的望着他的背影。对同学说道。“他怎么知道我在看小说？而且在看玄幻小说？”
同学看了他放在书桌下的手一眼，果然那手中拿着一个手机，上面正开着一页小说。小说的名字隐约好像是……
“殖装？”
－－－－－－－－－－－－－－－－－－－－－－－－－－－－－－（大家嚎，我是分割线的弟弟分划线，请大家记住我耿直的脸）－－－－－－－－－－－－－－－－－－－－－－－－－－－－－
天空中，乌云翻滚……雷鸣连绵不绝……
下雨了。
密集的雨滴击打在地面，溅起点点尘埃。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道，以及一种腐烂的气息。
这是一片荒芜的大陆啊……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黑色的，黑色的山，黑色的土，黑色的树，以及，哦，绿色的水。
根据村里的老人说，曾经世界是由人类主导的，有晴朗的天空，白色的云彩，也有明媚的阳光与大海。那时天空是蓝的，空气也是清新的。人们在富饶的平原上种植希望。有密集的城市和辉煌的文明。
不过，这些说法没人相信。
现在的人们，只能看到腐烂的泥土，毒性的雨滴，每天在饥饿与寒冷中瑟瑟发抖，还要抵抗可怕的怪物。他们在黑色的土地上挣扎，种植着绝望。
远处，一个由树枝与岩石搭建的村庄隐约可见，村庄中摇曳着灯火。一个垂垂老者佝偻着腰从木屋中钻出来，双眼无神的望着天空。
到午夜了，它们也快要来了。
村庄里的弹药已经不多，年轻人也已经大多战死。已经无法组织下一次防御。如果它们能错过一晚，明天，新聚集地的救援队就会赶到这里，村庄里的孩子和妇女就能活下来。也许在这灾难的世界中活着不一定是幸福。但活着……就是活着。哪怕只能呼吸一口恶臭的空气，吃一口腐朽的食物，也比陷入永恒的黑暗中好。
老者默默的想着，脸上的皱纹微微颤抖。他很怕。非常，非常的怕。因为他不想变得冰冷僵硬，和他身后那一排排的裹尸袋中的物体一样。
“村长，回去吧，救援不会来了，这么晚又是雨夜，没有人敢穿过黑暗平原。”一个男村民在老者身后叫道，他很瘦，但已经是这里最‘壮’的男人了，所有比他更强的村民都已经死光，变成冰冷的尸体。
雨幕中，老者点点头，有些绝望的看了身后的裹尸袋一眼，然后对村民说道。“叫几个人把这些都堆在后面。如果我们能活下来就能安葬他们，否则，我们也不介意和他们为伍。”
“好的村长。”村民回答，刚要回头招呼人，却突然愣住了，指向老者身后的黑暗。
“等，等等，那是什么？”
老者猛然回头，随后就看到密集的雨水中一个人影正一点点靠近过来。他骑着一只高头大马，披着一身连帽大氅。雨水击打在他的身上，溅射出片片水花。夜色很黑，但这个人影却仿佛比夜幕更黑，很深邃。
他靠近了村庄，在老者前方不远处停了下来。
老者这才发现，他骑得并非是马，而是一匹高大的怪兽。那怪兽有着金属的外壳，两只通红的眼睛。现在这双眼睛正打量着他，仿佛在考虑这个食物是否可口。
老者更加颤抖了，按捺不下心头的恐惧。“你……你是恶魔？”
对面的人影没有说话，罩帽下的眼睛闪闪发光。过了一会才嘶哑着声音问道。“这里，是诺德村？”
“是，是的。”老者松了口气。对方可以沟通，看来并非是那些怪物。
不过他的心情并未持续多久，因为就在他松口气的同时，他看到人影后方的雨幕之中，无数身影正一点点露出了头。它们并不强壮，却拎着各种古怪的武器，一个个眼中露出残忍的光芒。身上挂满了牙齿与骨头。
坏了……是劣魔！！
“不，不好！”老者大惊。转身就要逃向屋内。他负责警戒，只要敲响了警钟自然会来人，但因为他被人影吸引了注意力导致怪物这么靠近，他的失职可能会要了全村人的命。
不要小瞧这些身材矮小的劣魔，它们实际上是非常可怕且残忍的，最起码对普通人是这样。遇到强大生物它们或者会四散而逃，但对于这个村庄，它们却会聚集起来不断的骚扰，直到村庄里的人崩溃。它们会冲进来。残忍的杀死每个人，然后把它们吃掉。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世界，人类无疑是一份可口的美餐。
警钟很快就敲响了，老者这才回过头，发现那人影居然还原地未动。于是他大叫起来。
“跑啊！快跑啊！”
“你傻了吗？它们是劣魔！你只有一个人，你打不过它们，你会死掉的！”
“快点，我已经敲响警钟了，村庄不能为你开门，你去西方，那里有个通往新聚集点的通道，希望你能摆脱它们！”老者急促的大叫道，也好心为人影提醒了方向。不过那人影却一动也不动。如同一尊雨中的雕像。雨水越发大了，他好像披上了一层蒙蒙的外衣。
终于，他在老者面前一点点掀去罩帽，露出一张中年人的面孔。“我叫洛里斯德。”
他这样说道，对老者点了点头。“我知道怎么去新聚集点，但我来这里，有我的任务。”
“你说什么？”老者以为他傻了，后面的劣魔已经逼上来了，他不知道害怕吗？
不过下一刻他却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仿佛在做梦。
只见那个叫做洛里斯德的中年人说完后就拿出了一把充满机械朋克风格的巨大枪械，头也不回的指向了后方。他只用一只手持枪，但枪口却稳如磐石，枪身上一些机械部件往返运动，还有一条条蓝色的管线连接如他的身体。
洛里斯德的目光毫无情绪，仿佛一尊雨中的雕像。
“榴弹。”
咔哒，枪身内传出一声轻响，随后砰的一声向上猛跳，威力强劲的弹头狂风暴雨般覆盖劣魔群，只一瞬就造成了大面积的杀伤。只听轰鸣声宛如闷雷，暴风和冲击波将飞射的破片送入劣魔的躯体，将一个个劣魔撕扯的四分五裂。
那是何等可怕的景象啊，鲜血似乎染红了雨水，残肢断臂铺满了地表，就仿佛屠宰场一般。但剩下的劣魔却并不退缩，反而尖叫着向洛里斯德冲了过来。它们并非没有智慧，知道如何才能减少伤害，当距离接近，枪械显然不能让它们惧怕。
只可惜它们想的虽好，洛里斯德却只是目光一闪，再次开口。
“t131，机枪弹链。副武器，0号霰弹。”
咔哒，枪身中再次轻响，随后就看到枪身下方开始变形，伸出三个略小的枪口。一排弹链在机械运作下进入枪膛。下一刻就爆发出密集的火舌，金属弹幕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将逼近的劣魔撕碎，竟是让它们连一丝靠近的机会都没有。在每分钟三千一百发射速的高速机枪和不断喷射的霰弹面前，任何冲锋都是愚蠢的代名词。
弹幕仿佛一柄巨大的电锯横扫劣魔群，将最前方的劣魔都扫倒。而侥幸得以穿透弹幕的劣魔也被霰弹轰的粉碎，甚至连尸体都找不回来。空气中开始弥漫血的味道，大量的鲜血和肉沫在地上流动，与雨水混合在了一起。
劣魔终于畏惧了，突然尖叫一声分开。让出后方的一个巨大身影。
“巨甲魔！！”老者声音都变形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试图攻破他们村庄的劣魔群居然还供养着这样一个可怕怪兽。巨甲魔的体表覆盖着厚重的甲壳，别说机枪，就是榴弹也别想伤害。
洛里斯德的枪声终于停歇下来，但也只是一下停顿，他就一抖枪身。传来咔嚓一声。
“穿甲弹，x73型魔化生物分解药剂。”
砰！
巨大的巨甲魔颤抖了一下，随后就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倒了下去。
洛里斯德这才回过头，面无表情的对老者说道。
“别担心，我是猎魔人。”
“也是你们的援兵。”
序章 第二节 在死亡中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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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什么是真实？
我经常这样问自己。
如果眼睛看到的就是真实，如果耳朵听见的就是真实，那么我看到的是什么？听到的是什么？
每一天我都在噩梦中度过，从未被惊醒。
我觉得，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
风，在耳边呼啸刮过……陈岩站在卡米尔酒店的楼顶平台上，脚下是蚂蚁般的车流。
他穿着一身雪白的礼服，黑色的发丝被微风吹起，略显零乱。这时候他完全没有平时上课的端正，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没有人会相信现在这个懒散的，有点吊儿郎当样子的年轻人会是一个教师，更不会相信在他光明的背后是深邃的黑暗。每当月亮高悬，陈岩的心就在躁动，渴望着那一丝绚丽的色彩，血的颜色。
陈岩斜倚在平台最靠外的一根钢柱上，手中端着一支酒杯，月色下杯中的酒汁散发出妖异的光泽，就如同他的眼。
“上帝赐予了我光明，但我却在寻找黑暗。”
这是陈岩常说的话。每当这个时候，他的眼睛都是那么的妖异，让人沉沦。
“少爷，舞会开始了。”一个须发洁白的老者不知何时来到陈岩的身后，他穿着一阵黑色的燕尾服，发丝梳理的一丝不苟。就如同一个称职的管家。
陈岩没有回头，只是仰望着天边的明月，嘴边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听见了吗？恶魔在低语，在欢笑。”
“今晚一定是个不错的祭礼。”
“如果您喜欢，任何一晚都是上帝的恩赐。”管家恭敬回答。但陈岩却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做出一个嘘的动作，轻声呢喃道。
“不，不是上帝，是恶魔。”
“这是恶魔的午夜，死亡的舞者，接到了受害者的邀请函。那鲜红的门啊，在打开……冥河的乐团在等待。”
“如您所愿。”老管家恭敬的说道。然后引导陈岩走下楼梯。
酒店的大厅中，已经响起了舒缓的音乐，舞会早已开始了。不过陈岩却不是舞会的主人，只是一个宾客而已。今天是李克的生日，作为黑白两道的大佬，李克在东南亚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的话，哪怕是一句微不足道的戏言，也足以引起黑白两道的重视。
舞会很热闹，一个个身着礼服的男女在舞池中翩翩起舞。旁边则是三三两两的人群。人们面带微笑的交谈着，似乎一切都很和谐。
陈岩在宾客中穿梭，手中依旧端着那支酒杯。他风度翩翩气质优雅，引起了不少女士的注意。不知不觉中，一个身穿红色晚礼服的女孩来到陈岩的身边，微笑的问道。
“一个人？”
陈岩回头望了她一眼，露出迷人的笑容。“哦，不，也许是两个人。”
“不想请我跳支舞吗？”
“那是我的荣幸。”陈岩回答，然后将酒杯放在一边，弯腰做出一个邀请动作，女孩微笑伸手，随陈岩滑入舞池。投入到舒缓的音乐之中。
两人的动作都很完美，翩翩起舞的如同一对金童玉女，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一曲作罢，女孩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声音轻柔。“谢谢。”
“不客气。”陈岩微笑回答。感觉手中多出了一张纸条。
女孩在他的面前转了个圈，消失了人群之中……
…………………………
酒店的三十七层，李克正在和一群大佬交谈，今天是他的生日，不过作为主人李克却不得不离开现场，现在东南亚的局势很不稳定，他和几个大佬正在讨论对策，说白了就是站队问题。这种事百年难得一见，对他们的生意却有很大影响，弄不好自然血本无归，弄好了自然是一本万利。势力洗牌。
几个大佬正讨论中，李克却突然摆了摆手，抬起头望向房门。注意到李克的举动几个大佬也停止了交谈，互相对望了一眼。
“李老，发僧撒子丝喽？”一个大佬叼着雪茄笑道。
“不对劲，有点太安静了。”李克说道，眉头深深皱成一团。
“叫小崽去瞧瞧嘛。”那大佬使了个颜色。立即有一个彪悍的青年人走向房门。右手伸入怀中。
但他没有机会再把手拿出来了。因为就在他靠近房门的一刹那，一只手突然从门板中穿出，带着飞溅的碎片掠过了他的喉咙。青年的咽喉咕嘟嘟的冒着血泡，双眼圆瞪的连连后退，却怎么样也不能站稳脚步。喉咙的鲜血如喷泉溅射，瞬间染红了大片的地毯。
哗啦……房间中的其他保镖立即拿出了枪械，目光紧张的望着房门。
在他们的视线中，房门上的手臂摇了摇，然后弯向下方，打开了门锁。
陈岩面带微笑的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大家晚上好。”
“你是谁？”李克制止了保镖开枪的本能，作为通吃黑白的大佬，沉稳是必要条件。
“我？我是一个灵魂的工程师。”陈岩微笑着走了进来，仿佛看不见周围指着自己的枪口，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一般。他绕过一个大佬来到酒柜前，拿出瓶酒看了看，然后打了个口哨。
“啊哦，八二年的拉菲。今天看起来是我的幸运日。”
“你想做什么？我外面的人呢？”李克眉头紧皱的问道。与此同时，旁边的几位大佬也暗使眼色，让保镖将陈岩围拢起来。陈岩的出现太诡异了，而且房门外的保镖没有传来一丝警告，这很不正常。
陈岩仰起头看了他们一眼，哑然失笑。“谁知道呢？也许他们在跳舞？”
他打开酒瓶，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轻松的走到了一边的吧台前点了一首歌。随着一声轻响，迈格尔杰克逊的‘smoothcriminal’响了起来，给周围添上了一丝狂乱的气氛。然后陈岩看了一眼房中的众人，居然就那样捏着酒杯，在音乐中翩翩起舞。
‘ashecameintothewindow他破窗而入
itwasthesoundofacrescendo声音渐渐增强。’
‘hecameintoherapartment他来到她的房间
heleftthebloodstainsonthecarpet他在地毯上遗留了一些血迹。’
陈岩白色的礼服在幽暗中旋转，如同一朵绽开的白莲。也穿梭与一个个手持枪械的保镖中间。保镖们警惕的注视着他，却因大佬没有开口而不能动手。音乐的节奏感越来越强了，陈岩的眼中也出现了一丝异色。
‘sheranunderneaththetable她钻入桌底
hecouldseeshewasunable他能看见她无助的样子。’
‘sosheranintothebedroom她又跑进了卧室
shewasstruckdown,itwasherdoom她被打倒，这是致命一击。’
酒杯在一名保镖的面前划过，杯中的酒汁却分毫未溅。陈岩旋转停滞，踢腿……提臂，滑步……流畅的身影宛如幻影，从保镖的间隙穿过，几个保镖眼前一花，发现陈岩居然越过了他们的包围，出现在众多大佬面前。他们急忙转身抓向陈岩，却发现陈岩的身影突然摇曳了一下，不知如何躲过了他们的双手。
音乐进入了**，陈岩在所有人的注视中摇摆着身躯。
‘you‘vebehitbyyou‘vebestruckby－asmoothcrimina，你被一个犯罪高手袭击了。’
‘police：okay,iwanteverybodytoclearthearearightnow!，警察说：“那么，我想让每一个人现在都来清理犯罪现场。’
‘youwerestruckdown你被击倒
itwasyourdoom－annie!致命的一击，安妮！’
音乐越来越激昂，越来越疯狂，陈岩突然在人群中高速旋转，宛如陀螺一般，待到音乐戛然而止时他也戛然而止，做出了迈克尔杰克逊那经典的举手动作。保镖们心中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劽响，酒杯在陈岩的手中崩碎。他们身上也出现了无数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一瞬间就从伤口中迸射出来，仿佛突然盛开了无数朵血红的烟花。血雾中一个个保镖捂着喉咙倒下，却至死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被伤害的。
血腥味弥漫，红色的液体浸透了房间的地毯，这时候陈岩才弯下腰，对每个大佬都出神经质的笑容。
“致命的一击，要报警吗？”
他的手指还在滴血，鲜血与酒杯的碎片汇集在一起，仿佛一幅艳丽的画，在所有人的注视中陈岩缓缓将手指放入口中，舔食着鲜血与碎片。脸上露出迷醉的表情。
“真是完美的夜晚……”
“疯子！”李克不可遏制的大叫。
序章 第三节 胎动
readx;夜色浓浓，月光从落地窗流入房中，给房间添上一丝阴柔。
陈岩懒洋洋的躺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目光迷醉的望着窗外的夜空。手中端着一支高脚杯。在他脚边，守卫和大佬横七竖八的倒着，身上布满了伤口，鲜血从伤口中流淌不止，最终在地面勾勒出一幅幅诡异的图案。
空气中的血腥味很浓，很新鲜。很安静，非常非常的安静。
陈岩喜欢这种安静，每到这个时候他的心就会平复，思绪会飘忽到自己也无法掌握的时空。那种感觉就仿佛在做梦。陈岩有些心理异常，这一点他自己也知道，因为童年记忆的缺失，他总觉得这个世界非常恶意，只有在课堂中看到那些孩童笑脸，又或者在月夜下散播杀戮之时。他才会觉得这个世界有点可爱。
“讨厌的现实啊，你为什么不毁灭？玛雅预言不是说2012年12月22日就是你的结束么？你为什么还要存在下去？”
“如果没有这月色，你真的一无是处。”
陈岩将酒杯抬到唇边，露出一丝茫然的微笑。老管家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陈岩身后，安静的等待着，他熟悉陈岩的习惯，也知道这个时候的陈岩是茫然的，甚至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只有等待他自己清醒的时候才能正常交流。而任何打断这一过程的人，都已经成为了梦境。
“今晚的工作到此结束了吧？”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陈岩嘴边的微笑才散去，淡淡说道。
“是的少爷，我们该走了。”老管家回答，态度恭敬。“估计过一会就会被人发现，我们的人需要时间撤离。”
“叫他们先走吧。我就不和你们一起撤退了。”陈岩回答，缓缓站了起来。他的样子有些懒散，有些颓废。又有一丝放恣之后的疲惫。“这次工作干完，我要休息一段时间，没事不要来找我。”
说着，他向落地窗前走去，身体宛如幻影般消失在月色之中。
房间里，老管家目眩神迷的望着陈岩消失的方向，眼中闪烁着震撼与仰望。
“陈少爷果然不愧是组织最强的异能者。这样的能力，就连我都无法捕捉。”突然一个轻柔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紧跟着一个女人从角落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正是之前与陈岩跳舞的红衣女子。
只是此刻她换了一身暗色的紧身衣，随着环境的光线而变换。宛如没有实质的影子一般。
“荆棘。你这样盯着少爷，小心他连你一起干掉。”老管家恢复了冷漠的态度。毫不留情的说道。“别以为你的暗杀术能够躲过少爷的感知。你之所以还能活着，是因为少爷觉得你还有价值。”
“嘻嘻，你以为我不知道么？我可是每次都躲开少爷发狂的时候哦。”荆棘回答。然后身体一扭，走向房门。
“撤退已经开始了，你要是还想留在这里就随便吧。”
房间里陷入了安静，然后又变得空旷……
…………………（大家嚎，我分割线又来了，听说我弟弟分划线也在这本书里担任了角色，请多关照）………………
这个时候陈岩正漫步在城市的大街上，白色的礼服垮在臂弯，身后的远处，刺耳的警笛声连绵不绝。
陈岩是个杀手，一个极不合格，但又非常厉害的杀手。
说他不合格，是因为他几乎从未参加过杀手的训练，所有关于杀手的禁忌和规矩都不遵守。说他厉害，是因为这么胡闹还能活到现在实属奇迹，而且任务成功率还很高。别人当杀手是因为无奈或者金钱，他当杀手纯粹为了兴趣和解脱。
他需要杀戮，因为那是他缓解头疼的唯一办法。
陈岩患有恶性脑瘤，每一天他的脑袋都会不定时的剧痛，在他上课的时候，在他用粉笔在黑板上书写的时候，没人知道他正忍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只有当他用手指切断别人的喉咙，看着鲜血流出时才能获得短暂的安宁。他曾以为自己很快就会死掉，但遗憾的是至今为止他都好好的活着，不仅如此，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还渐渐发现自己变得与常人不一样。觉醒了一些别人无法想象的异能。其中最特别的就是他的眼睛。
他能看到许多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一些……绝对无法用科学解释，又真实存在的东西。
比如现在，陈岩就看到旁边一个路人背后趴着一团幽影，正拼命的往那路人身体里钻。路人并未感觉到什么，旁人也看不到幽影。但幽影却发觉陈岩在看它，于是其中亮起了两团光点，隐隐似乎有些低吼。
陈岩微微一笑，不予理会。
他已经习惯这双眼睛了。看到的越多，就觉得世界越不真实。每天都在真实与虚假的罅隙中穿梭，他觉得自己的生活就是一场梦。不知道何时就会醒来。
天空开始下雪了……
陈岩仰起头，感受着丝丝凉意。雪花很美，是黑色的……陈岩有点奇怪，这个季节也有雪？
不，这不重要，陈岩心头一跳……重要的是雪花为什么是黑色的？
陈岩伸手接过一片，果然是黑色的雪花。只是那雪花并非如平常一般冰冷，入手不仅不化，反而泛起淡淡的黑雾，再放眼望去，却看到整个城市都在飘落这样的黑雪。黑色的雪花从天而降，沾染在每个人，每个建筑物，每个物体之上。
空气中弥漫起淡淡的腥臭，远处似乎有低沉的咆哮在响起。
陈岩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些。他以为自己又在做梦了。
周围的行人穿梭不休，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堆积了一些雪花，不过却没一个人发觉。陈岩拦住一个行人指了指他的肩膀。“那是什么？”
行人差异的看了看自己的肩头。“什么都没有。”
“你没看到下雪吗？”
“哪里下雪了，你不是疯了吧？”行人向后退了几步，眼中露出警惕之色。不止是他，所有看到这一幕的行人都远远避开了陈岩，仿佛陈岩身上有古怪一样。
对于这一幕，陈岩只能苦笑。
他们看不到……
是的，这个世界，只有自己才能看到这些，才能感受这些。那黑雪，那冥冥中的低吼。只属于自己。
一定是幻觉……陈岩晃了晃头。努力让自己更清醒些。
但这并没有用。天空中的黑雪仍在下，越多越多，越来越密集。街道上黑雪堆积，渐渐出现了一个个雪包。然后爬出一个个模糊的幽影。陈岩看不清它们的形态，只能看到这些幽影如鬼怪般爬行到一个个行人身上，然后试图钻入他们的体内。那模糊摇曳的幽影中，不时闪过残忍的目光。
这座城市正在沉沦……在没人察觉之中……
陈岩突然涌起这个念头。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遇到如此诡异的事，但眼前的事实却是，整个世界都在不知不觉中被黑雪沾染，而他却是唯一清醒的人。
这不是梦，不是幻觉。
为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岩抬头四望，试图找一处干净的地方，却发现根本找不到。就这么会功夫整座城市已经被黑雪覆盖了。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黑色，空气中腥臭的气息越来越重，却只有自己才能闻得到。
突然，天空中响起一声炸雷。陈岩抬头望去，却看到整个天空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巨大无伦的漩涡。那漩涡就悬浮于城市之上，不断喷吐着黑色的雪花。
漩涡之中，两个光点悄然亮起，就如同一双恶魔的眼睛。
“那是什么？”
陈岩不由自主的与那双眼睛对视在一起，随后就晕了过去……
第一节 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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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梦吗？如果你做过，是否觉得那才是一个世界？
一个真实的世界？
……………………
“快点！他们回来了！打开大门！”
“来人搬运！见鬼，感觉有些不对，应该有人受伤，医师！快点喊医师！”
“快看，他们的车辆在起火，准备灭火器。”
一声声叫喊在哈基姆镇口响起，密集的脚步前后接踵。远远看到一支车队疯狂的冲进了镇门，然后撞到了一边的装甲隔离带上！车门刚打开司机就一头摔了出来，抽搐几下就不动了。鲜血从他的身下蔓延，很快染红的大片的地面。后面的车辆有的燃烧有的破损，都不断从中爬出人影。
人群从四面八方涌来，焦急的从车队中拉出一个个伤者，与此同时镇门上方的炮塔也升起装甲，开始缓缓的转动起来。探照灯来回扫射着，警戒任何出现在视界内的身影。
“比克不行了，他被刺穿了大动脉，流血过多。”
“弗兰克也完了。他的心脏被穿透，是靠着灵能硬挺过来的。这次吉斯小队可是损失惨重。”
“不过幸好货物没事。”
“有了这批药剂我们就能挺过这个雨季了。他们救了哈基姆。救了我们大家……”
“快把幸存者运往抢救室，我们要他们活下来！更多的人活下来！”
镇门口乱成一团，而与此同时，距离镇门有一段距离的一座高塔上。陈岩刚刚放下笔，打开了窗户。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镇门口的混乱，也能看到那一具具尸体，一滩滩血迹。在他身后的桌上铺满了羊皮纸，上面画着复杂且诡异的线条与符号。
吱呀，房门打开，一个女孩走了进来。
这是一个很瘦弱的女孩，有着一头乌黑顺滑的长发，脸色却苍白的令人心疼。她提着一个笨重的食盒，将它放在陈岩旁边的桌上。
“吃饭了。”她轻声的说道，收走已经写满了符号的羊皮纸，又换上新的一批。
女孩名叫莉亚。是一位旅者的孙女。
三年之前，这位旅者在野外发现了昏迷的陈岩，于是将他救了回来。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不长，说短不短，却也足够陈岩渐渐适应这个世界。有时候陈岩在想他的神经还是很大条的，居然到现在还没有疯。因为当他看到曾经被视为虚幻的生物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也成为了虚幻。
这是一个残酷的世界。由恶魔主导，多种生物共存。在这里人类处于一个非常弱势的地位。一个你不会喜欢，却不得不接受的地位。
恶魔是一个统称。实际上泛指一切超自然生物。他们因主物质界（现实）的思想而生，却在这里成为了现实。他们拥有强大的力量，无法理解的恶魔科技。轻易就可以摧毁一切抵抗者。他们的文明高度发达，建设了庞大而数量众多的恶魔都市。并且将一切弱势种族视为奴隶。因为需求原因，他们允许人类在这个世界繁衍生存，就如同蓄养的‘家畜’。
相对的，人类的生存条件却极其恶劣。
每年长达五个月的酸雨季严重遏制了农作物的生长。而人类擅长的科技在这里效果很差，除了火药以外，许多主物质界常见的技术在这里几乎发挥不出什么效果。没有石油，也就没有一切依赖于石油的科技与机械。人类只能用城墙来抵御外界的威胁，而城镇外面的荒野则充满了危机，缺乏药品，矿产，资源，食物，一切的一切，都将人类从主物质面的主人地位打落尘埃。
在这样的情况下，人类的社会生产活动受到极大遏制。只能逆来顺受。不过幸运的是人类也并非毫无抵抗之力。在与恶魔的漫长接触中学习了恶魔的技术，发展出一套适合人类的生存模式。于是猎魔人出现了。他们擅长与恶魔交涉，战斗。从恶魔手中抢夺生存资源，同时擅长使用一种名为‘类装置’的武器，对恶魔造成有效伤害。
旅者就是专门在野外收集资源，勘察恶魔遗迹，研究恶魔文化的人。他们地位不高，却是人类向外伸展的‘触角’，因此也是一种常见职业。
陈岩立于窗前，看着下方忙碌一团的人群，过了一会才回头看了一眼瘦弱的小女孩。微微皱眉。“你又去给他们洗衣服了……刷那些臭鞋？”
“我没有……”女孩似乎要辩驳，但注意到陈岩清澈的目光，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我只是想多赚一点钱。我们……我们需要。”
“这些我会搞定。”陈岩走过去，拉过女孩的双手。那细嫩的小手有些冰冷，隐见一些泡的发白的伤口。虽然现在是夏天，但哈基姆小镇的地下水却是冰冷刺骨的，更何况那些男人穿过的破鞋又臭又硬。
陈岩从旁边的抽屉中拿出药膏，熟练的给女孩涂抹。他的手指很柔，很轻。
“不要再做了。莉亚，如果要赚钱，出卖**显然更容易。但你会吗？”
“也许……”莉亚畏缩着躲避陈岩的目光，轻轻咬着嘴唇。“也许可以。”
“当然不行。”陈岩摇摇头，笑着摸了摸女孩的头发。女孩的发丝很顺滑。“不要尝试自己做不到的事，那不是勇气，而是愚蠢。你是个好女孩，莉亚，我希望看到你快快乐乐的生活，而不是每天在痛苦中煎熬。对了，给你的药都吃了吗？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莉亚有严重的心脏疾病，心肌缺血导致身体供氧不足。所以她的身体一直非常瘦弱，无法根治。
“我……我都吃了。”莉亚低下头，怯生生的回答。
房间里安静下来，陈岩沉默了一会，然后从旁边的抽屉中又拿出一小板药剂递给莉亚。他没有说话，但眼神却看出莉亚在撒谎。眼下小镇供给不足，药剂价格飞一样的疯长，连佣兵都得不到充足的补给，缺钱的莉亚如何能保证按时吃药？她肯定将那些买药的钱都用来买补给了，为了两人接下来的计划。
“要按时吃药。”陈岩再一次重复。他没有责怪莉亚，因为这就是现实。
“不要担心钱的问题，莉亚，等这批文卷翻译完我们就有钱了。”
“可……可是……”莉亚抬起头，第一次鼓足勇气反驳陈岩。“你不也患有严重的偏头痛吗？连你都不吃药，为什么我……”
“莉亚！”陈岩打断女孩的话。语气变得有些严厉。于是女孩沉默下来，过了许久才接过陈岩递来的药剂。
“我会吃药的，但是……你也要。”
“好。”陈岩笑了起来，轻轻抚摸着女孩的后脑。女孩也乖巧的靠在他的怀里，脸上第一次露出微笑。似乎陈岩的怀抱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港湾。
寂静中，女孩的声音响起。“陈岩，我想爷爷了。”
“我也想。”陈岩道。莉亚的爷爷在一年前病死，现在只有两人相依为命。
“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陈岩斩钉截铁的回答。于是女孩满足了，闭着眼睛沉沉睡去。
桌上的灯火在摇曳，陈岩的目光越过女孩的头顶望向窗外，天空有些阴沉。
快下雨了。
哈基姆小镇现在气氛紧张。因为酸雨季渐渐临近，同时遭遇黑潮的预警，他们需要大量的药剂来保证人员的生存。这是一个三级小镇，武装力量很差，只有一个城镇守卫队是正规的防御主力，其余的就要依靠佣兵来维持了。而这样的防御力量显然不足。
除非，有足够的猎魔人在这里。他们的类装置将改变一切。
类装置是恶魔科技的产物。它被视为猎魔人的专属武装。拥有非常强大的效果。一个类装置可以是一把枪，一把小刀，或者是一根毛发。但只有攻击的时候才会展现它的真面目。植入类装置需要魔纹做基础，所以只有猎魔人才能使用。
窗外起风了，撩起陈岩额前的发丝，他低下头给莉亚披了一件衣服，然后看了自己的左手一眼。
那里并无异常，但随着陈岩的目光，一道道灰色的纹路从肌肤下浮现出现，从五指的指尖一直延伸到他的心脏部位。纹路并非符号，而有点像集成电路的几何图案。其颜色渗入了手臂的最深处，洗都洗不掉。
这就是魔纹。类装置的‘基座’。
陈岩也不知道自己的魔纹是从哪里来的，从他苏醒那一刻就有了。不过他的魔纹有些特殊，别人的魔纹都是只觉醒了一点点，需要猎魔人的科技才能完善，而他的魔纹却是一开始就是完整的，只是没有任何效果。
有些时候，陈岩甚至怀疑它是否是魔纹。而只是一个普通的‘纹身’？
正在想着，陈岩突然感觉后脑一阵剧痛，不由自主的闷哼一声。又发作了……这该死的脑瘤。
他急忙将莉亚放到床上，然后一手捂着后脑，一手按在了墙上。剧痛一**的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却咬牙不发出任何声音。不知不觉中手指深陷墙壁，他的视线也有点模糊。三年没有杀戮了，这脑瘤的发作也越来越频繁，越来越严重。陈岩不知道它何时会要了自己的命。但他却觉得那一天一定不会太远。
该是离开的时刻了吗？
宁静的生活……就这样奢侈？
剧痛中，陈岩模糊的想到……却不曾注意他左臂上的魔纹似乎又深了一些。
魔纹深邃，在房间的灯火摇曳下扭曲，仿佛一张狞笑的脸。
第二节 征兆
readx;脑瘤发作的很迅猛，结束的也很快。在短暂的剧痛之后，陈岩出了一身冷汗。他用手指抹去了墙上的痕迹，然后坐回了桌边。
安静的房间中，陈岩的笔尖沙沙作响，不断在羊皮纸上划出一个又一个复杂的符号。这是恶魔的文字，记载着一些恶魔常使用的密码规律，如果这些交给懂行的人将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而对于这个小镇来说也是重要资源。陈岩的工作就是将其翻译出来，整理成人类可以利用的新密码。
这是一份需要足够知识，又非常枯燥的工作。以前都是由老旅者来完成，现在轮到了陈岩。
天色渐渐灰暗，莉亚又悄然无息的起床，点起了油灯。
陈岩并未理会。直到最后一个笔画完成，他才仰起头，深深的吸了口气。“我想，这些应该够我们的住宿费了。希望他们会满意。”
“已经多了。”莉亚轻声回答。“只要一半就好。这个城镇的技术还不能消化这些密码，而且对于他们来说，现在更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补给。”
“我知道，黑潮要来了么。”陈岩放下鹅毛笔，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黑潮是一种天气，具体表现在乌云完全遮蔽天空，同时伴随着恶臭的雨水和浓雾。远远望去就仿佛从天际滚来的黑色潮水。黑潮在这个世界很常见，每年人类都要经历几次。从危害程度上说除了发生时天黑一些，空气臭一些也并没什么影响。持续时间一般只有几天，退去后还能留下大量富含营养的土地。对人类来说反而会有利。
可问题就在于，黑潮并不是单独到来的……伴随黑潮而来的，往往就是恶魔入侵。
天知道这些野外的弱恶魔为什么会对黑潮那么敏感，每当黑潮发生的时候它们就会显得暴躁，对一切都怀有敌意。黑潮发生时一切交涉无效，如果遇到恶魔，唯一的办法就是干掉对方，或者被对方干掉。
即将到来的酸雨季和黑潮预警，让哈基姆小镇进入了战时状态。外出的人员大部分已经返回，守卫队也走上镇墙。斥候被派遣到五公里之外以尽早预警。恶魔入侵并不会持续多久，而且大多是弱小的弱恶魔。所以哈基姆小镇的气氛尽管紧张，却还能保持正常的日常运作。
和许多野外的小村庄相比，他们已经够幸运了……
陈岩站起身，从高塔的窗户下望，可以看到镇墙上的探照灯已经开启，不断扫射着周边区域。镇门处装甲隔离带横于路中，锋利的尖刺密密麻麻。令人望而生畏。
夜幕降临，小镇也渐渐安静下来。只有酒吧等娱乐场所还保持着喧嚣。佣兵们大口的喝酒谈笑，仿佛对即将到来的危险全不在意。如果没有战斗，他们又怎么赚钱？这场黑潮对于普通人是个问题，对他们来说却是机会。
陈岩看了一会，转身对莉亚问道。“你说，我们现在要求离开，会不会有危险？”
“这就要走？”莉亚的睫毛一颤。“我们……似乎还未准备好。”
“可我觉得差不多了。”陈岩叹了口气。“我有个预感，这次黑潮不会太简单。”
“哈基姆小镇有足够的武器弹药，还有搭建在城墙上的重炮。”莉亚似乎要反驳陈岩。“城镇守备队常驻百人，佣兵数目三百二十。以目前的防守力量来看，除非遇到千只以上的弱恶魔，否则我们是安全的。”
莉亚是老旅者的孙女，从小就接受着良好的教导。分析和整理正是她的强项。三年的朝夕相处，她和陈岩成为了一种很微妙的状态，既好像亲人，又好像同伴。老旅者的去世对她打击很大，从那以后她就再不愿接近任何人。陈岩是唯一的例外。
听着女孩的话，陈岩摇摇头。
他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确实没有证据。不过他相信的不是证据，而是感觉。他的预感……从未欺骗过他。
事实上陈岩的预感没错，果然天未亮的时候就传来一个消息，派出去的斥候回来了。只是出去的时候有三十多人，回来的却只有五个。还各个带伤……一个斥候刚到门口就死了，剩下的被抬进了医疗室。门口有城镇守备队严加防守，任何消息都传不出来。
陈岩不需要得到消息，他只看佣兵的表情就知道了。佣兵是最会感知危险的人。他们常年经历战斗，对任何风险都有一定的触觉。今天酒吧里明显气氛压抑了许多，佣兵的谈笑声也听不到了。
高塔里，陈岩在收拾行装。莉亚也在外间忙碌着，过了一会就走进来。
“也许我们需要一些武器。或者请一小队佣兵。”她轻声说道。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担忧。“就算黑潮还未临近，现在的野外也太危险了。我们……我们走不出多远。”
“你会用什么武器？”陈岩笑道。“笨重的机枪，火箭炮？又或者，一把女士手枪？”
“我会用ts71型魔动步枪。懂得包含装甲车在内的十二种车辆驾驶。如果必要，我也可以操纵蜗壳级步行战车。”莉亚认真的扳动手指，似乎没注意陈岩的语气。
“但我们没有足够的钱，而且这个小镇也提供不出这么多重装备。所以雇佣一些佣兵是我们唯一可以拿出的方案。我相信，那些家伙现在也一定希望离开这个地方。”
陈岩有些侧目，他真没想到莉亚会这么多东西。事实上在这三年中他只见到莉亚主持家务，学习恶魔学，却从未见她掌握这些知识。当然每个人都有秘密，他就从未在莉亚和旅学者面前展现力量。
不过今天……
陈岩直起身望了望窗外，然后将目光转向了房间的一角。
那里的方桌上，放着一个盒子。上面蒙上了薄薄的灰尘。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盒子，但陈岩知道，其中装着一套白色礼服……
“相信我，莉亚……”
“安全不是问题。”
第三节 入侵
readx;“快！恶魔靠近了！机枪，我们需要大威力的机枪，把s82升起来，那边，那边……”
“见鬼，天上，小心天上！啊！！”
“怎么这么多！城镇东边的隔离带被突破了，我们需要增援！”
“守备队，守备队在哪里？”
“不好，它们有重甲系的，我们的穿甲弹数量不够！”
“有药剂吗？这里有人受伤！！”
陈岩的预感很准，事实上还没等他们整理好行囊，恶魔入侵就开始了，而且和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恶魔入侵的规模极大，攻击城镇的恶魔也非常凶猛。只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就将哈基姆小镇陷入岌岌可危的地步。
阴沉的天空下城镇乱作一团。腥臭的雨滴从天而降。雾气开始浓郁了，渐渐影响了人们的视野。恶魔在浓雾中神出鬼没，而曾经以为严密的防御已经变得千疮百孔。
恶魔的数量太多了，居然有千余，完全超出了人们的预期。而且最重要的是种类也非常繁多，不仅包括了常见的劣魔，还包括夜狼等许多魔质生物。它们从四面八方向哈基姆小镇涌来，仿佛潮水一般冲击着小镇的防线。不断有简陋的箭矢从浓雾中钻出，将一个又一个防守人员射落城墙。
小镇西侧的城墙上，一个身穿金属战斗服的军官单膝跪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血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身边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尸体，有的尸体还完整，但更多的却残破狼藉。一具只剩半截的尸骸在他脚下燃烧着，散发出阵阵烤肉味道。
军官的脸色有些发白，但依旧紧握着手中的魔动步枪。
他知道哈基姆小镇已经完蛋了，从他在恶魔群中发现了花精开始，就知道哈基姆小镇已经撑不过这次入侵。因为花精并非一般的弱恶魔，虽然能级不高，但她们掌握着许多弱恶魔缺乏的主动特质。你可以把它理解为超能力。一只花精并不可怕，但如果有上百只花精在浓雾后方，那么小镇的城墙就会从缝隙中长出植物，让恶魔获得主场优势。
而最重要的是，花精从不会单独出动的，她们是典型的附庸种族，天生喜欢依附强者生存。所以有她们出现的地方一定会有厉害的家伙。
军官突然觉得有些头疼。握着步枪的右手也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次恶魔入侵会如此坚决，以往的入侵不都是以劫掠为目的吗？当发现收获不如付出恶魔就会恢复理智，为什么今天，它们悍不畏死？
难道说……
军官的眼睛突然睁大了，想起一个可能。
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小镇东边的城墙轰然倒塌出一个巨大的缺口。大量的烟尘中冲进密密麻麻的劣魔。
在坚持了十三个小时之后，哈基姆小镇终于被攻破……
混乱在小镇中蔓延。到处都是挥舞着狼牙棒的小劣魔还有奔突的夜狼。它们兴奋的撞开一家又一家的房门，将镇民们从家中拉出来。有的当街就给杀死，有的则赶在一边或者关在栅栏之中。矮小的劣魔嗷嗷怪叫，却有着完全不符合外表的怪力，连成年男子都无法抵抗它们。不过几分钟，它们的狼牙棒上就已经沾满了血浆与模糊的肌肉组织。
城镇守备队和佣兵仍在依据街道防御，但谁都看得出来哈基姆小镇已经完蛋了。
到处都是燃烧的房屋，刺耳的惨叫和悲鸣。枪声和炮火到处都是，也随处可见粗大的栅栏。这次恶魔入侵明显准备充足，在入侵成功的第一时间就搭建了属于恶魔的建筑。他们搬来大量的黑色枝杈物在城镇中编织建造，很快就将人类建筑包裹在其中。就好像一个个笼子一样，上面流动着黑色的粘液。
一个人类妇女被抓着头发拖出栅栏，一路尖叫着来到一个大坑前，坑里已经满是鲜红的血液和残肢。一个魁梧的独角恶魔拎着铡刀立于坑边，脸上满是狰狞的笑容。他一边抓起妇女，一边扬起大刀，下一刻尖叫声就戛然而止。妇女的肢体被扔进了大坑。而这样的大坑，在小镇内还有许多。
这是人类的噩梦啊……
瑟瑟发抖的幸存者这样说，哪怕已经过去了许多年，他们都不会忘记那个可怕的血夜。恶魔用大量的黑色藤蔓钻入小镇的建筑，然后连上一个个血池。血池为这些藤蔓提供了养分，就好像种植一样蔓延开去。于是一座座建筑被藤蔓淹没了，变成好像黑色茧蛹般的东西。人类在这里扮演了材料与食物的角色。也许……还有更多。
恶魔巢穴……恶魔正在建设他们的家园。
那位军官的猜测成真了。原来这次恶魔入侵之所以坚决，真正的原因就是恶魔并不打算劫掠，而是将其彻底占领。很快，这座小镇就会消失在人类的版图，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座新的恶魔巢穴，也许它的规模还远未达到都市等级，但随着时间它最终会完成一切。
而这个时候，陈岩在做什么？
轰隆……
一座小楼拦腰折断，上半截带着火焰倒塌在陈岩面前。陈岩微微向后退了一步，用手护住身后的莉亚。火光映射在他的脸上一明一暗，他的表情却很平静。
恶魔入侵发起的太突然，陈岩还未来得及离开城镇就沦陷了，眼下灾难蔓延，陈岩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带莉亚尽快离开这里。哪怕前方的道路满是烈焰与废墟。
莉亚的脸色苍白，作为一个学者的孙女她从未经历过如此残酷，能保持冷静已经是奇迹了。跟在陈岩身后她穿过一条条小巷，逐渐逼近城镇的南方城墙。那里有一个排污的出水口，陈岩从一个小地痞的手上弄到这个消息，代价是几个铜币。但眼下这个排污口却成为两人的希望。
恶魔已经侵入城镇了，那么外面的数量就已经会减少，他们还有机会逃出去。
陈岩的速度并不快，但却非常有韵律，莉亚惊讶的发现哪怕在如此危险的环境中陈岩仍然保持着绝对平静。举手投足没有半分焦急。
这就是那个陪伴自己三年时间的陈岩吗？他怎么……一点也不害怕？
莉亚突然发现自己看不懂陈岩，或许，她从未看懂。
前方的小巷拐角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陈岩停下脚步。目光平静的看着几个佣兵一边开枪一边躲入小巷，然后小巷前方倒下了几具尸体。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佣兵发现了两人，端枪问道。
陈岩没有回答，只是突然放开了莉亚的手，然后前进几步，一指点在了对方的喉结上。
啵的一声轻响，指尖没入……
“注：劣魔，矮小暴躁的人性生物，多国神话中出现，名字也各不相同，但大多为底层恶魔，凶狠残忍，欺软怕硬。群居且具有自己的文化族群。”
（注：花精，多国神话都会出现的常见妖魔，花卉精灵，多表现为拇指大小的女孩形态，与妖精近似。在中国神话中往往会以仕女形态出现，留下许多才子佳人的神话。）
（注：夜狼，多国神话都会出现的魔化野兽，表现为狼形态，有一定智慧，懂语言，肢体力量强大，残暴。）
第四节 发难
readx;噗的一声轻响，陈岩的手指毫无阻碍的插入了对方的喉结。佣兵顿时瞪大了双眼，伸手抓住了陈岩的手腕，双目渐渐失去神采。陈岩却在他失去意识的一刹将其搂在身前，左脚踢在了他垂下的枪管上。
枪管向佣兵身后荡起，陈岩顺势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跳动的枪口顿时将后进入的佣兵扫倒了几个。而其余佣兵的反击却被陈岩用面前的尸体挡住。打的那尸体背后血花四溅，体如筛糠。
“你是谁！？”
对面的一个佣兵队长大喝道，惊怒莫名。他们只是躲避恶魔追击才转入这个小巷，没想到刚进来就遭受陈岩的攻击，他发誓自己绝对没有见过陈岩，可为什么对方却会突下辣手？
陈岩也不回答，只是推着尸体向前滑行，感受着枪弹击打在尸体上的震动，等到足够接近的时候才突然将尸体推开，身体贴地猛蹿，如同鬼魅般冲入另外两个佣兵中间，双手闪电般的搭上了他们的枪管！！
那两个佣兵一愣，显然想不到陈岩会这样快，却看到陈岩借着两人枪管的支撑就一个后翻，凌空一脚踢在了第三个赶来支援的佣兵下巴上。一声清脆的骨折声，那佣兵脖颈折断，仰天倒了下去。
这时候陈岩才轻盈落地，双手交叉牵引枪口，可怜左右两个佣兵条件反射似的开火，却将枪弹都射入了同伴的身体。一阵筛糠般的抖动之后，两个佣兵都倒了下去。
后面露出了最后一个佣兵队长惊惶的面孔。
“啊啊啊啊……”最后的队长已经要疯了。不是他不敢战，实在是陈岩的动作太快，这几下兔起雀落灵巧的如同妖狐一般。等到他反应过来队友已经死了一地。满地都是鲜血，满地都是尸骸。空气中充斥的血腥气味刺激着他的鼻腔，让他以为自己仿佛做了一场噩梦。
“呀……”陈岩身后传来一声低呼，是莉亚。小女孩紧紧捂住嘴巴，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切。却又强忍着不要发出声音。小女孩很懂事，知道这时候任何话语都是多余的，她要相信陈岩，就如同过去三年中的一样。
夜幕下，远处的炮火隆隆。巷道中却安静一片。
陈岩缓缓抬起头，目光直视佣兵队长的眼睛。他看到了胆怯，恐惧，也看到了对方那眼底最深处的疯狂。这是一个残酷的世界，不要以为鲜血就能吓住对方。作为常年在生死边缘游走的佣兵来说，他们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丝挣扎的机会。
只见那队长颤抖着抬起头，咬牙切齿的问道。
“为什么？”
“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为什么要杀死我的同伴！？”
“为什么！？”
怒吼声中，队长猛的抬起枪口。弹雨如暴风般穿透了陈岩的身体。却连一丝血花都未溅射出来。队长顿时一愣，却突然感觉脖颈一凉，不知何时陈岩已经贴在了他的身后，脸颊伸到了他的耳旁，食指轻轻扣在了他的喉结上。
面前的另一个‘陈岩’摇晃了一下就消失了，就好像幻觉。
“能……能力……”队长终于恐惧了，颤抖着嘴唇说道。“你是……猎魔人？”
“我只是旅者学徒而已。”陈岩的声音在队长耳边响起。“至于能力……那只是对气体密度与光学折射的应用。”
“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你们引来了恶魔，我需要一点诱饵来摆脱它们。”
“就因为这个？”队长很愤怒，他想不到陈岩的理由如此简单。那恶魔是他们愿意引来的么？再说就算有恶魔，大家一起对抗不是更好？有陈岩的力量再加上他的小队，他有八成把握把追来的恶魔全干掉。就因为这个理由就要杀死他们，而且大家还都是人类，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理智？
“也许吧……”陈岩不置可否。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我不相信你们……所以……再见。”
“等……等等！”队长大叫，却感觉喉部一凉，身体的力量随之消失了。他软软的滑落在陈岩脚边，圆睁双眼。
仿佛无声的控诉。
远处传来兴奋的叫声，恶魔已经追来了。陈岩弯下腰将几个佣兵尸体拖到一起。然后一把拉起莉亚就躲在了小巷的角落中。几息过后，一小队劣魔冲进了小巷，却没有看到它们追赶的佣兵。在它们面前只有一堆无声的尸体，鲜血在尸体下方蔓延。
几个劣魔奇怪的对望了一眼，却只能耸耸肩，笨拙的将尸体拖了出去。尸体还是新鲜的，他们不能浪费……
巷道的阴影下，陈岩和莉亚默默的望着劣魔们远去的背影……
“你…………”
身后传来莉亚欲言又止的声音。陈岩回过头，看了小女孩一眼。
“你要问我为什么杀掉他们？我已经解释过了，他们的死对我有利，我只做对我有利的事。”
“可是……”
“没有可是，莉亚，还记得么？我说过安全不是问题。”陈岩伸出手，轻轻捻起女孩耳边的发丝。“要相信我。”
“嗯……”莉亚乖巧的点头，果然不再问了。
陈岩拉起女孩继续前进。一路上又碰到了几次麻烦，大多被他躲开了。实在躲不开的时候陈岩就会暴起发难，将敌人毫不留情的杀死。这些所谓的‘敌人’有恶魔也有人类，但陈岩动手的时候都毫不留情。莉亚发现，每当鲜血泼洒的时候陈岩的表情都很平静，眼神中却充满了愉悦。
他好像不是在杀戮，而是在享受。
莉亚突然觉得……
随着两人动作加快，终于，南城墙近在咫尺……可就在两人走过最后一个拐角时却看到正好有一队劣魔迎面而来。双方竟是没有任何准备的碰上了。
小劣魔的身后拖着一群人类，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
“看来运气不好。”
陈岩终于叹息了一声，松开了莉亚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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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律动
readx;“救救我们！求你！！”
“快帮帮我！请呼叫守备队！”
被拖在劣魔后方的人群看大叫起来，虽然只看到陈岩和莉亚两个人，但在等待死亡的时间里任何一点希望都是那么奢侈。他们没考虑陈岩能不能救他们，只是固执的想要那一丝希望，固执到连陈岩的安危都顾不得。
“快啊！你这个混蛋！你在干什么？没看到我们被抓住了吗？”
“这些该死的恶魔要杀了我们，你还等什么？快帮帮我！”
“你这个懦夫，难道吓傻了吗？”
“天啊，救救我，我发誓会报答你。”
似乎注意到陈岩的迟疑，被俘虏的人们又大叫起来，有的辱骂有的哀求。人性的复杂在这一刻显露无疑，似乎没有谁在意陈岩的死活。
陈岩没有说话，只是眼看着莉亚跑到旁边的阴影下藏好，这才转过头。在他身上学徒袍浆洗的发白。随着微风飘动。对面的劣魔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就哇哇叫的冲了上来。
“快啊，干掉他！让他和我们一样！！”
“哈哈，过来吧，我们这边还有一个位置。”
“哦不，也许是两个。”
后面的人们又大叫了，他们似乎很像看到陈岩被恶魔抓住的样子，反正他们已经够倒霉了，为什么不让倒霉的人更多一些？谁叫他不救我们？一些人恶意的想。
然后下一刻，他们就看到了一幕令他们永生难忘的场面。
只见月色下陈岩突然滑步，上前，身上的学徒袍同时爆碎，露出下面的白色礼服！碎片飞舞之中陈岩如鬼魅般在敌人中穿过，手指却如毒蛇般弹起，闪电般的掠过几个小劣魔的身体。弹，点，划，割……种种动作在一瞬间完成，竟是完全看不清个数。甚至在掠过一个小劣魔时还顺手抓住了它的脖颈，等到穿透敌阵的时候才将它扔了出去，身体在原地一个大旋身。
天空中碎片如雪花飘落，美丽如画。陈岩身后的小劣魔却同时愣住了，宛如木雕泥塑一般。学徒袍的碎片落于它们的肩头，它们的手上。就仿佛一只只美丽的蝴蝶……
灰色的冥蝶……
噗！鲜血激射，几个小劣魔的身体突然抖了下，然后就激射出大量的鲜血，一道道红色的线条渗出躯体，将它们分割成无数块，下一刻它们就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粉碎，变成满地的血肉尸骸。
鲜血满地，陈岩就立于血泊之中，一身雪白的礼服宛如夜色下的舞者，头部低垂，双手在身体两侧微微张开，五指滴淌着鲜红的颜色。
指尖的舞蹈……蝴蝶。
“啊啊啊……”
“天啊！”
“这不可能！”
人群中顿时炸了窝，几乎所有人类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张大着嘴巴无意识的叫着，仿佛一个个疯子。反而是劣魔群反应的最快，在第一刻的惊愕之后紧跟着就冲出更多的劣魔。和之前的劣魔不同，它们身上多少披着怪异的护甲，手中拿着的也并非简陋狼牙棒，而是一柄柄粗大的战锤。
战锤之上，赫然闪烁着点点电光！
被动特质！！
“小心！它们有带电特质。攻击附加电击伤害！”旁边传来莉亚的提醒。
恶魔的特质是非常麻烦的问题。主动特质的效果诡异难测不说，被动特质也极为棘手。带电特质只是最普通的一种，拥有该特质的恶魔就相当于一个高压带电体。不管是触摸还是命中都会发生剧烈电击。轻则麻痹重则死亡。厉害的恶魔还可以将电击扩散，从而杀伤大范围的敌人。
陈岩就算拥有异能，本身也是一个近战者。电特质对他的克制极大。
低垂的发丝下，陈岩的面孔微微扭曲，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寒光。
该死，好像又发作了……后脑好疼……这点鲜血……好疼……好想要……想要……
更多……
“哇哇哇哇……”就这么会功夫对面的小劣魔已经冲了过来。跳起来用战锤砸向陈岩的脑袋。别看它们个子小力量却大的惊人，普通小劣魔的体力就是常人的三到五倍。更何况它们这些小精英。如果陈岩不动，它们有充足的把握让陈岩变成一滩肉泥！
小劣魔兴奋的大叫着，几乎想象到陈岩血肉模糊的模样……
但与此同时，它也恰好看到陈岩的眼睛，以及陈岩刚刚抬起的双手。
手指环扣成圆！
那是什么？
小劣魔还没明白过来，就看到陈岩屈指连弹。同时耳边传来凌厉的尖啸。一股无可抵御的大力猛的撞击到它的前额，将它轰击出去。身体还在半空，更多的无形弹丸就如暴雨般击打在它的身上，击碎了它的骨骼，扭曲了它的四肢，击穿了它的身体，带走了它的生命……
夜幕之下，几个精英小劣魔如麻袋般空中翻滚，不断飙射出大量的鲜血。最终摔倒在陈岩之前。身上布满了不知多少个血洞，鲜血泉涌而出……
指枪……气弹。
众目睽睽之下，陈岩放下双手，呼吸比之前略微急促了一些。但是眼中的厉色却越发骇人了。
如果说之前他还只是一个谦和有礼的旅者学徒，此刻哪里还有半分文质彬彬的样子？和夜色下的白色礼服，那染血的双手和扭曲的面孔，分明比恶魔更加恶魔。
“他从夜色下走来……带走卑微者的生命……
冥界的门啊……
在开启。
死者们伸开双手……拥抱生者，这是它们的节日。
冥土的引路者在微笑。
死亡的歌者在舞蹈。”
远处的天空中似乎传来阵阵音调，是歌声，还是幻觉？
没有人知道。
但那歌声却真的好美，好温柔。
剧烈的痛处中，陈岩弯下腰，用手指沾了沾劣魔的鲜血放入口中，然后他闭上眼睛，身体微微的颤抖着，仿佛愉悦，又仿佛痛苦。短暂的颤栗之后他拿出一顶白色礼帽戴上了头顶。转身滑入了劣魔群中……遥远的音声更加清晰了，似乎是一种呼唤，也似乎是他的伴舞。音声中陈岩滑步如弧，举手抬足都充满了妖异的味道。他的手指在一只只劣魔的脖颈上跳舞，在一具具丑陋的身躯上作画。鲜血是他的颜料，指尖就是他的画笔。
没有惨叫……
只有舞步在回旋，在闪烁……
这是一场引导冥界的舞会啊……他就是舞会中唯一的表演者，月色之下，翩翩起舞。
一具具尸体倒下了，那是观众的赞赏。
脚尖溅起点点血花，那是死者的掌声。
最终，曲终人静之时，陈岩仰起头，目光痴迷的望着明月，夜幕之下白衣如雪。他将染血的手指抬于唇上，微微张口……
血线滑落……
那甘甜的鲜血滋味。
是我的酬劳。
第六节 随性
readx;战斗结束了，可是没有一个人出声，所有人都望着那月色下仰首品味鲜血的身影说不出话来，那不是恐怖，而是一种美，一种直透人心，深入灵魂的美。
夜幕下，陈岩终于放下双手。
莉亚为他披上了一层连帽大氅，遮去了他的张扬，也仿佛遮去了他的杀意。他就这样和莉亚在人群前走过。一直步入城墙下的阴影。没有人说话，场面安静的令人窒息。只有一双双惶恐，惊惧，或者敬畏的目光跟随在两人身后。
“他是猎魔人啊……”一个老人突然这样说道，道出了大家的心声。
“是啊，他一定是猎魔人。”另一个女孩爬起来，撕咬起捆绑双手的藤蔓。“他能救我们，他一定能！”
“快，跟上去，不要让他走掉。”
“救命，帮帮我们！”
更多的人们反应过来，开始相互搀扶着向陈岩离去的方向奔去，似乎忘记了他们之前对陈岩的恶意与辱骂。后方的城镇里炮声隆隆，烈焰冲天，构成了他们的背景。
陈岩却和莉亚慢慢前行着，仿佛完全没有感知后面追来的人群。
“你受伤了？”莉亚敏锐的觉得陈岩有点不对，低声问道。
“只是有点累。我的病犯了。”陈岩回答。其实劣魔不是那么好杀的，和人类不同，它们的皮肤非常坚韧，如同蒙上了一层牛皮，撕裂需要更大的力量和锋锐。而陈岩后来使用的指铳更需要调用更多的气，所以消耗巨大。
陈岩的异能看起来神奇，其实也很简单，就是能够操纵极少额度的气，这些气可以被他附着在手指表面以每秒上万次的速度震荡，所以才会让他的指刃可以切开敌人的肌肤。而当他将其发射出去时又可在百米以内造成贯通弹道。所以才能将扑来的劣魔凌空击落。不过这个异能是有限的，所有能被陈岩操纵的气都必须经过‘熟化’处理，过度消耗会造成体力透支和神经痉挛。
不过这只是小问题，只要休息一下就没事了。杀手么，有几个擅长长时间战斗的？
夜幕下，陈岩和莉亚一点点接近了目标地点。混不管身后多出的人群。这时候任何一点时间都是宝贵的，陈岩可没兴趣和他们啰嗦。他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排污口。陈岩拉着莉亚跳了下去，穿过了城墙……
城墙之外，是漆黑的荒野。
…………………（看书要投票啊，分割线扣着鼻孔说）………………
这几天慧流域发生了一件‘小事’，有个叫哈基姆的小镇被恶魔攻破了。不过恶魔并未如往常一样掠夺离去，而是占据了这个地方。本来这件事算不上什么新闻，慧流域每天被恶魔摧毁的人类聚集点多着呢。可被占据就不一样了。许多人类执政官都意识到这是一个新势力的开始。又一个恶魔领地要产生了。
慧流域是低级界域，这里并不出现强恶魔，可并不意味着低级恶魔没有智慧。事实上除了像夜狼这样的半魔质生物，大多数恶魔都是有智慧的，并且智慧还不低。就连以粗暴野蛮的小劣魔都有部落，凭什么以为恶魔愚蠢？
一个新的恶魔据点可以成长为恶魔都市，最终辐射到周边区域，这对人类的影响就大了……所以哪怕人类势力没有反应，一些执政官也开始暗暗关注这片区域。
当然这和陈岩没什么关系。现在的他正位于哈基姆小镇东北方三十公里外的一处丛林，身边跟着莉亚和一群难民。说起来也可怜，这些难民虽然逃出了哈基姆小镇，可是荒野同样危险。没有陈岩的保护他们很难活下去。所以只能一路追上陈岩，赖死赖活的不走了。之前的诅咒与恶声恶气变成了卑躬屈膝与献媚。陈岩也不予理会。
开始时莉亚很担心陈岩干掉他们，因为从那一夜陈岩杀掉佣兵开始她就知道，这个优雅的男人绝不是表面上那般无害。也许他的优雅仅仅是一种表象，那杀戮进行时的微笑才是他的真实。
莉亚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心理变态，但她却知道陈岩不会害自己。哪怕是一个满手血腥的恶魔，他的恶也一定对敌人绽放。
而所谓的‘敌人’，自然包括眼下纠缠不休的‘难民’。。
丛林中，陈岩慢悠悠的前行着，对莉亚低声说道。“别担心，我不是杀人狂。”
莉亚撇了撇嘴，没有出声。
陈岩微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可能不相信，我是一个和平主义者。大多数情况下我都是很好相处的。你我认识了这么久，可曾见我喜欢打架？”
“没有。”莉亚老实回答。这倒是真的，陈岩平时很好相处，礼貌，谦和，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每个人都能和他相处愉快，当然也包括他不喜欢的人。
不过她并不知道的是，陈岩这句话没有说完……我不喜欢打架，但我喜欢让人流血。
“你看，就是这样简单。”陈岩耸了耸肩。“只有妨碍我的人才会被我敌视，这些人虽然有些讨厌却并没有阻碍我什么，更何况我是一个比较注重生活品味的人，你不觉得悠闲的旅行中多点仆人会更舒适一些吗？”
“你……”莉亚顿时无语。她没想到陈岩是这样打算的。不过陈岩这样说就等于允许了这些人跟随，倒也让莉亚安静了许多。
一行人继续在丛林穿梭着，目标是哈基姆小镇东北方的另一处聚集点。那里虽然规模不大，却是这些人唯一的希望了。
只是要到达那里，需要穿越这片星光丛林……
这是一片非常著名，却又罕有人迹的丛林。说是著名，是因为这里的景色很美，每到夜晚的时候就有无数萤火虫飞舞，看上去仿佛浩瀚无际的星光海洋一般。所以叫做星光丛林。说是人迹罕至，是因为这里有着一个天然迷宫的传说，贸然闯入的话很大几率不能再出来了。如果是平时人们是绝不会深入这片丛林。不仅仅是那个传说，更因为丛林往往是恶魔的活动范围。这里遇到恶魔的几率要远远大于荒原。
不过眼下谁也没有办法。那个名为斯特尔的聚集点是他们唯一的希望。而绕路的话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眼下恶魔入侵刚刚过去，野外满是游荡的恶魔，他们可不想被更多恶魔盯上。
这样想着，人们跟随陈岩的脚步更紧了……几个女孩更前后的讨好着莉亚，生怕莉亚记她们的仇。
在生存面前，人类总是最先学会适应的。
如此一连走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就进入了密林深处。这时候各种奇异植物多了起来，食物问题也出现了……
第七节 花园
readx;其实从一开始缺乏食物就困扰着这支队伍。除了莉亚和陈岩早有准备之外，其他人都是半路跟上来的，他们的食物都是逃亡路上的顺手牵羊。能够坚持两天已经是奇迹了。在最开始的饥饿过后，人们开始寻找丛林里的浆果度日，却没有一个人敢把主意打到陈岩和莉亚身上。
问题就出在这些浆果中……
在这个世界，谁都知道野外的丛林危机重重，不是什么人都能利用的。只有经验丰富的老佣兵或者猎魔人才懂得如何分辨有害的植物，而常人却只能碰运气。所以他们就遇到麻烦了。
一种看起来很甜美的红色浆果被他们采集，结果食用之后出现了毒副作用。受害者浑身发红，昏迷不醒，皮肤出现密集的红色斑点，呓语不断。一个曾经担任过医师的老者检查了这些人，然后得出一个结论。“神经毒素。他们被一种神经毒素致幻了。”
“这种毒素非常厉害，可以污染他们的精神，如果在这样下去，几天之后他们就会的发疯，然后死掉。”老者忧心忡忡的说道，不过话虽如此，办法是没有的。这里并非小镇，没有器械，没有药剂。就凭他们这些双手空空的逃难者想救人无疑是天方夜谭。没法之下，只能由队伍里的年轻人轮流背起这些受害者，跟着陈岩继续前行。
陈岩和莉亚倒是看到了这一切，却都没有开口。
“救不了了。”莉亚在陈岩身后低声说道。“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毒素，而且也没有准备解毒剂。”
“你只是个旅者的孙女而已，不要把自己当作救世主。”陈岩回答。他知道莉亚的爷爷是如何死的。更知道恶魔毒素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何等致命。这野外的浆果看起来只是普通果实，谁知道是不是一种恶魔毒素的集合体？
在这个世界想要活下去，最好少一点好奇心。
“难道你有办法？”莉亚眼睛一亮。
陈岩摇了摇头。“我没法子。杀人我在行，救人不行。”
这句话陈岩没有说谎，因为他本不擅长这些。不过作为现实中的华国子民，他自然知道所谓的天敌之说。天地之间自有平衡，解毒之物往往就在剧毒旁边。所以真要救人的话也并非毫无根据。只是谁愿意去做这些事？神农尝百草，那可不是尝白菜！难道要队伍里的人去挨个品尝周围的植物？还嫌麻烦不够多吗？
所以人们只能继续前行，期望着可以尽快抵达下一个聚集点，找到解毒的速效药剂。
丛林幽深，越是深入阳光就越是稀薄。头顶上的树冠密集如云，渐渐遮蔽了阳光的渗透。陈岩一行的处境也越来越艰难。浆果很多，但人们已经不大敢食用了。他们只有采集一些露水和看起来无害的树皮来维持生存。到第八天的时候，他们几近山穷水尽。
仰首望去，树冠遮天蔽日，整个丛林仿佛进入了永夜……可是，在他们前方的某一处所在，却散发出蒙蒙的光亮，好像夜幕中的一盏灯火。
陈岩安排了两个男人去探路，很快得到了回报。
“先生！先生！不敢相信，真的不管相信！那里……简直是神迹！！”
“天啊，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可是我们一定要过去……该死，上帝作证，那里一定就是天堂……”探路男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他语无伦次，甚至激动的无法描述出情况。几分钟后，陈岩知道了那里的环境，于是命令大家接近。
通过一段暗无天日的藤蔓，他们眼前出现了一片新的天地。只见广阔的丛林之中居然出现了一个范围巨大的花圃，周围巨树丛生，树冠却让开了这处所在。阳光从上方射入，温暖而舒适。阵阵微风袭来，掀起点点花雨。目光所及之处，各种珍奇的花卉争相绽放，宛如梦境。
莉亚愣住了，她无法想象为什么在暗无天日的丛林之中居然会有如此神奇的所在。这里的花香简直如同迷雾，让每个接触到的人都无法自持，那朵朵珍奇的花卉如梦如画，让她目眩神迷。
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莉亚也不例外。
“天啊……我难道在做梦？”望着梦幻般的花海，莉亚低声呢喃道。
“不，这不是梦。”陈岩回答，他上前一步，将莉亚护于身后。表情却渐渐严肃起来。“这是现实……最不想碰到的……现实。”
就在这时花圃中星光闪烁，突然多出了许多细小的飞行物。这些飞行物越过花圃接近人群。围绕着众人飞舞。
一个年轻女孩看到她们，不禁目瞪口呆。“天啊……是，是精灵……”
没错，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赫然是一个个小小的花卉精灵，那如同娇小的女性身体，背后闪动的透明羽翼，都在说明着她们的身份。和人类相比她们的体积微小无比，可是那一张张小脸上却是满满的敌意。
“那不是精灵……那是……花精啊！”一个老人恐惧的叫道。
花精，弱恶魔的一种，可是和劣魔相比却拥有极高的智慧。她们并没有强壮的身躯和力量，却拥有少见的主动特质。一个花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群花精。当她们成群结队使用特质时，就连一座城市都会被藤蔓吞噬，何况这一小队人群？
而且最重要的是，花精是不友好的！她们对人类偏向敌视，只有少数花精才能有效沟通！
对于她们来说，人类，就是这个世界的毒瘤！！
“跑啊，快跑！！”
“这是个陷阱！”
“她会杀了我们！！”
老人们叫道，于是逃难者们开始骚动，向后奔逃。一个个人类被绊倒又四肢并用的爬向后方。看起来分外可怜。
原地，只留下了陈岩和莉亚。
陈岩不会逃避，莉亚，不能逃避。
“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莉亚说道，目光望着自己拉着陈岩的手。“如果你死了，我也没办法活下去。”
“堪破生死是一件很难的事。”陈岩回答。目光却望着上方飞舞的花精。“我应该恭喜你。”
说着，他举步，向着无数花精走去……
这个世界，并非所有事情都需要武力来完成。早在很久以前，人类就学会了如何与恶魔共处。否则他们也活不到今天。
那种沟通方式……就叫做交涉。
第八节 花精
readx;在众目睽睽之下陈岩与花精交谈起来。他使用了一种古怪的语言，听起来很难分辨字节，却有着优美的音调。不过交涉的效果却是明显的，花精的敌意明显减轻。飞舞轨迹也渐渐变化到陈岩周围。
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恶魔交涉……这是猎魔人的能力。虽然他们早就猜到陈岩可能是猎魔人，但亲眼看到是另一回事。眼看着刚才还凶狠的花精变得和气，众人都觉得好似做梦一般。
不过莉亚的脸色却始终没有变好，反而渐渐苍白。
因为她也略懂恶魔语言，知道陈岩的交涉并不顺利。
这是一群愤怒的花精，她们发怒的理由也很简单，就是人类入侵了她们的家园。花精是领土意识极强的恶魔，她们对闯入者从不容忍。曾经就有不少次人类误入花精领地被杀死的案例，对于花精而言，只要是闯入者，不管是人类还是恶魔都是敌人。
不过陈岩算是个例外……
一是陈岩懂得交涉，二是因为陈岩身上有些令花精忌惮的气息。那是一种冰冷且危险的信号。花精不想招惹这样的人类。所以才一直忍着没有动手。
不过容忍不代表服从……人类已经踏入了花精的领地，就必须付出代价……
花圃前，陈岩的语调不知不觉加快了，花精的飞舞轨迹也越来越高。双方交涉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而且都不想做出让步。气氛悄然紧张，哪怕再不懂交涉的人也能看出花精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了。
可就在这时，花圃深处飞出一个小小的身影，插入到双方中间。
那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小花精，她的体积只有成年花精的一半大小，和人类的手掌差不多。却有着极为可爱的外表和纤细的身材。一双透明的翅膀在身后闪动着，对所有花精发出唱歌般的声音。她的表情很焦急，拼命挥舞着双手仿佛要阻止什么。而花精们的表情也很凶狠，对这个小花精毫不客气。
双方激烈的‘演唱’了一会，然后那个小花精就飞到了陈岩头上，来回转了好几个圈。
陈岩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却最终抬起手，将小花精接到了手上。然后就转身返回。
人们立即围了上去，一个老人问道。“怎么样？”
“交涉失败，她们要我们留下一半人做肥料。”陈岩老实回答。立即引起队伍中的骚动。谁都知道花精所谓的肥料是什么意思。被她们留下来简直生不如死。要知道许多花精是喜欢鲜活肥料的，她们会把花卉种植在闯入花圃的外来者身上却又不允许对方死去。直到花卉的根系将肥料‘抽空’。那是一个漫长的规程，带给肥料的痛苦简直难以想象。
倒是莉亚有些坚强，接着问道。“最后结果呢？”
“我要更改条件，她们不同意，是这个小家伙帮了我。”陈岩抬起手臂让众人看了看。小花精顿时害羞了，飞到陈岩肩头躲了起来，真是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现在的条件是需要一些提卡。或者一半人的精力喂食。”
提卡是恶魔语言，用人类能够理解的含义就是灵魂碎片。有句话说的好，灵魂是恶魔的永恒追求。所以灵魂碎片就成为了恶魔的通用货币。提卡在上层界域非常流行，但在慧流域却不多。
而精力喂食就简单了，这是恶魔交涉中常常出现的条件，说白了就是让恶魔吸取人体价值。喂食类型也分为精力喂食（精神力），精血喂食（生命力），灵能喂食（灵魂强度）。
陈岩当然没有提卡，所以他只能同意第二个条件，也就是精力喂食。好在精力喂食虽然会让受术者感到疲倦和难过，却不会危及生命。
交涉成立！
人们很快平静下来，随后就有一个个老人被推出队伍。花精们兴奋的飞舞着，用一种神秘的力量吸摄着人们的精神力。过程中一个个老人颤抖着，满面都是痛苦的表情。之后就是妇女，然后才是壮年男人。后面的人们眼睁睁的看着，却什么也不能做。
这就是慧流域的法则！
在这个世界，人类只是‘家畜’！是食物，是奴隶，是猎物，是补充品。唯一不是的却是主人。就连小小的花精也能欺负他们，那质恶魔，强恶魔呢？上面的界域又是什么样的景象？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想知道……
陈岩默默的看着这一切，没有出声。
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近半的人都被花精吸摄了精力，这才让花精散去。陈岩叫人扶起他们。转身走向了丛林深处。小花精就坐在他的肩膀上，肩膀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抓着陈岩的头发保持平衡。
莉亚很快注意到这一幕，奇怪问道。“她这是干什么？不回去吗？”
小花精嘻嘻一笑，发出一阵好听的声音。陈岩翻译道。“她已经回不去了。刚才为了帮助我她与这里的花精交恶。已经被赶出了花圃。所以除非我收留她，否则她就需要过上流浪的生活。”
说到这里陈岩耸了耸肩。“她认为这是我的责任，所以我必须带上她。”
“哦，天啊……”莉亚扶着额头，顿感头疼。
队伍中多出一个恶魔真不知道是福是祸。虽然小花精看起来那么可爱，也没有威胁。不过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恶魔毕竟不是人类，她们的思考方式和人类有着本质区别的。不要因此引来麻烦就好。
不过很快人们就发现，队伍中多出一个恶魔，其实也不错……
最起码食物问题解决了……
第九节 交涉
readx;事实上，星光丛林并不缺少食物，缺乏的是发现食物的眼睛。各种浆果，树叶，嫩芽，果汁。丛林对所有来访者敞开着怀抱。区别只在于，这些来访者能不能理解她的善意。
毫无疑问，小花精就是一个非常理解丛林的‘人’。或者说，她本就是丛林的一份子。在她的帮助下队伍里的病人很快就康复了。而采集的收获也越来越多。在她的引导下人们学会了如何分辨有毒植物，也学会了如何能从善良的自然中受益。
但小花精给人的最大惊喜却不是这个，而是向导。
在进入丛林的第五天，队伍遇到了传说中的丛林迷宫。淡淡的雾气笼罩在周围，不管他们怎么走都会返回原地。探路的小伙子出去就没有再回来。就连老人留下的记号也会神秘的消失。到了这时队伍已经迷失了。如果没有向导，他们唯一的结果就是被迷宫中困住，不知不觉的死去。
而这时候小花精又站了出来，对一颗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树木唱起了歌，接着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那树木的表皮居然开始蠕动，凸起了一张类似人类的脸孔。
“鬼面树。”莉亚低声说道，脸色很不好看。
这是一种在主物质界很有名的恶魔，很多神话故事中都有它的踪影，只是扮演的角色不同罢了。鬼面树对人类并无敌意，但它有着很不好的习性。就是喜欢将自己伪装成普通树木，成群结队的占据某一处所在，不明真相的闯入者进来之后就会被它们困住，直到一点点的被吸干精力。死掉之后的尸体还能吸收精血，一举两得。
毫无疑问，鬼面树是危险的，不过这是它们的猎食本能，不能以邪恶视之。就如同狼要吃肉羊要吃草一样，鬼面树也是利用这种方式补充它们的需求。而且这种习性和伪装也很好的保护了它们，可以让它们躲避大量的危险。
副作用却是，交涉非常困难。
想想看，永远保持伪装形态的鬼面树连出现都不出现，人们怎么与它交涉？而且它也不使用常规的恶魔语言，让交涉更成为一种奢望。
不过现在小花精成为了沟通的桥梁，只见她快快乐乐的唱了会歌就飞回来，对陈岩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堆。
“我们可以过去了。”陈岩对身边的人群说道。“但要注意，只能按照鬼面树留出的道路走。”
“是，谢谢大人。”一个老者恭敬的答应道。然后就看到面前的树林突然‘活动’起来，成百上千颗巨树拔出了根系，如同活物一样让开了一道缝隙。
“哦上帝，原来我们就在它们中间？”
“它们一直在这里？”
“看着我们，等待吃掉我们？”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因为他们之前就是从这些树木中间绕过，有的人还在树下嘘嘘，拔掉几片树叶。谁会想到它们都是恶魔？一想到鬼面树的种种传闻，人们就觉得脚跟发软，心底发虚。
幸好有了小花精。
不知不觉中，人们已经接纳了这个刚刚加入不久的小可爱。
淡淡的雾气还在丛林中环绕，队伍开始缓缓行进。陈岩留在最后，看着众人走入鬼面树留出的‘缝隙’。
“你要付出价码了吗？”一个声音在陈岩身边响起，正是莉亚。
“为什么这样说？”陈岩微笑问道。
“因为你一直没有提。”莉亚轻声回答，眼中闪烁着点点光芒。“不要说我不懂，就算我没有你学习的深，但恶魔交涉的基本法则还是了解的。不管是什么样的交涉都必须有议题，价码，契约三个部分。你只提到了议题和结果（契约），却没有提价码。”
“这是小家伙交涉的，也许不需要价码呢？”陈岩笑道。
“陈岩……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担心我接受不了……”莉亚说道。接着她就转过身，来到旁边一个鬼面树前，居然将手臂伸入了对方的口中。
陈岩的目光微微变冷，沉声问道。“你要干什么？”
“鬼面树的掠食可以获取精力和精血，但它们不能获取灵能。”莉亚回答。目光非常平静。“要想完成交涉，唯一的可能就是你提供了它们需要的东西。也就是最后一项喂食。”
莉亚一边说着，一边将手臂深入更多。于是整个树林都骚动了，无数根须在地下翻滚，将那颗鬼面树与其余的树群联系在一起。鬼面树的丑脸渐渐扭曲，眼中闪烁着骇人的鬼火。莉亚要建立灵能通道了，只要建立它就可以吸摄莉亚的灵能，满足自身的**。
灵魂是恶魔永恒的追求。对于恶魔来说，灵能的获取直接意味着进化。而莉亚，显然要代替陈岩付出这一切。
陈岩终于叹了口气。“不用这样的。”
灵能喂食不同于其它两种喂食，对人体的损害极大。如果说其它两种喂食还可以靠时间来缓慢恢复的话，那么灵能喂食就麻烦多了，时间根本无法弥补灵魂的创伤，只有一些稀有的药剂和本人进化才有可能修复。
莉亚不想让陈岩损失灵能，但陈岩也不可能眼看着莉亚这样做。
“你知道的，我不是什么好人。”面对莉亚的坚持，陈岩摇摇头。“所以在很多事情上，我比你有更多的办法。”
“真的？”莉亚微微张开小嘴。
“当然。坏人总是比好人更懂得交易。”陈岩突然走到旁边的草丛，从中拽出了昏迷的两个人。赫然是之前走丢的探路者。陈岩将他们拽到鬼面树前，看也不看的就将莉亚的手拉了出来，然后将这两人丢进了鬼面树的嘴里。
“呀。”莉亚捂住嘴巴，眼中闪过不忍之色。“这……这不行的，灵能喂食需要本人建立通道，否则恶魔直接抢夺就可以了，还要什么交易？”
“那可说不准哦……”陈岩微微一笑，却是用手指点在那两人的后背一下，然后对鬼面树说道。“只要有灵魂就可以了……味道的什么的，你不会介意吧？”
鬼面树的面孔扭曲了一下，然后将那两人吞入体内。它没有更多反应，说明已经默认了陈岩的价码。
陈岩满意的拍了拍手。就拉着莉亚走进了鬼面树林的缝隙……
在他身后，鬼面树林徐徐合拢，又恢复成普通树林的样子。
很安静，没有人会知道，这些树木刚刚吞吃了两个灵魂。
第十节 起点
readx;“你是怎么做到的？”
一路上莉亚不知道问了多少次这个问题。眼中掩不住的震惊。
不是她大惊小怪，实在是陈岩的表现太惊人了。认识陈岩三年之久，莉亚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从未看清这个人。陈岩的优雅，陈岩的冷酷，陈岩的谦和，陈岩的邪恶。种种矛盾汇集在一起，就成为了现在的陈岩。
他就好像月夜下的一只妖狐，从里到外都散发出神秘的气息。
灵魂领域是这个世界最神秘，最高端的范畴。因为它是恶魔最需要的部分。如果什么人都可以掠夺灵能，人类早就从这个世界灭绝了。恶魔会毫无差别的将一切弱者杀掉，抢走它们最需要的灵魂。所以一般来说灵能喂食必须本人愿意，并且建立通道。这是对恶魔的限制，也是人类还能成为‘家畜’的理由。（注：主物质界的黑暗祭礼说不住也是恶魔在打猎哦。）
但陈岩却打破了莉亚的常识。他居然在莉亚眼前将两个大活人扔进了鬼面树的口中，没有建立灵能通道的情况下满足了鬼面树的需求。这简直是超乎想象。
只可惜，这些陈岩都不能回答。
难道告诉她自己的眼睛与众不同吗？别人看到的只是物质的表象，陈岩却可以看到灵魂，所以在适当的条件下陈岩也可以将尝试与失去意识的灵魂建立通道，从而造成了灵能喂食一样的效果。只不过需要消耗他的精力而已。
逃亡的路很漫长，不过幸好有了小花精的帮助，星光丛林并未成为逃生者的障碍。在十三天后他们终于抵达了目标。位于哈基姆东北方的斯特尔游猎哨站。
这是一个不大的聚集点，还称不上‘镇’的级别。不过人口却也有接近七万。原因就在于斯特尔是一个半军事化的哨站，承担着警戒，捕猎以及前卫等一切活动。它并不隶属正规势力，属于佣兵和猎魔人的落脚点。同样也因为这个原因，它拥有极大的货物流量，汇集了许多人气。
佣兵和旅者是这个世界最容易发财，也最容易变穷的人。对于把脑袋绑在裤腰带上的他们来说，生活就需要刺激。也许明天就会在某一处被恶魔干掉，那么今天一定要过得痛快。
斯特尔就是由这样的人群繁荣起来的，它并没有什么农庄，也没有强大的工业和科研机构，但它却有很好的后勤和娱乐设施。在这里道德和法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钱。只要有钱，你几乎可以买到你想要的一切。毒品，武器，人口，甚至是恶魔。
陈岩的队伍在进入哨所后就分散了。不管逃难者怎么哀求陈岩也不再同意带领他们。其实陈岩没兴趣扮演个救世主，之所以同意这些家伙跟着就是因为需要些仆人和牺牲品。眼下他们的价值用光，陈岩哪还会费工夫？
于是陈岩和莉亚找了件旅馆安顿下来。旅馆的房间中，陈岩和莉亚面对面讨论接下来的安排。莉亚的意思是尽快加入本地的旅者行会，继续旅者的工作。而陈岩却不这样想。他已经用了三年的时间来了解这个世界，融入这个世界，现在旅者的身份已经不适合他了。要想达成他的目标必须有更高的起点。
“莉亚……”陈岩犹豫了下，似乎不知道该怎样说。“也许你已经看出来了……我……并非普通人。”
“…………”莉亚沉默，美丽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陈岩，清澈的令人发慌。
“所以……”
“所以你要抛弃我了吗？”莉亚突然出声道，声音很轻，还有些轻颤。“其实……其实从那天逃离哈基姆开始，我就知道……我已经是你的负担了。”
她低下头望着自己的手，用一种恍惚的语气说道。“如果……如果你想对我说点什么……如果你已经做出决定，不要管我的感受……就，就那样吧……反正……反正我都是累赘的，过去也好，现在也好……总想做个有用的人，可是……”
“可是就算我再努力，也不能像别人一样有用。”
“莉亚……”陈岩揉了揉眉头，觉得又要头疼了。“我可没说抛弃你。还有，你到底在脑补些什么？是不是小说看多了？”
“啊？”莉亚抬起头，这才慌乱的擦了擦眼睛。“你不打算抛弃我？”
“当然不。”陈岩微微一笑。“我做出过承诺。记得吗？刚才我只是想解释一下前几天的事，然后和你讨论一下今后的安排。”
“那你随便决定吧，什么都好。”听到陈岩的话莉亚顿时开心起来。不管不顾的说道。“有关你的过去，我……我才不在乎。你是什么样很重要吗？重要，重要的是……”
莉亚没有说下去，反而逃一样的离开了房间。
望着她的背影，陈岩一脸苦笑。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呢，莉亚这个样子算什么？不过想想这时候和莉亚也讨论不出什么来，莉亚太想要安逸的生活了，而这些却注定与自己无缘。自己沉寂了三年的时间，现在是行动的时刻了。
“我需要力量……”房间中，自言自语道。“非常，非常强大的力量。旅者给不了我，佣兵也给不了我。”
“只有……”陈岩抬起头，望向窗外的月光。“只有猎魔人。”
“猎魔行会。”
第二天一大早陈岩就起床，梳洗过后和莉亚来到斯特尔哨所的一个不起眼的街道中，这里的人流并不多，却有着一个非常重要的建筑，那就是猎魔小屋。陈岩已经打听好了，要想加入猎魔人必须在这里登记。因为这里是猎魔人行会在各地的办公地点，也可以看做所有猎魔人的家。在这里可以满足猎魔人的大部分需求，武器弹药，装备更换，以及资格认证等等。
猎魔小屋的氛围很有科幻气息。大门是自动的，刚刚进入陈岩就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场从上方降下。将自己固定在一个不大的范围内。同时一个神秘的波动对自己进行扫描。
“你不是猎魔人，这里是职业会所，请立即离开。如寻找工作请去本地佣兵小屋开具资格证明。”
一个清冷的女音从上方传来。态度非常不友好。陈岩也不介意，头也不抬的回答。“我要申请成为猎魔人。”
“请出示你的引荐者信息，佣兵履历。引荐书信或证明。”
“我没有。”陈岩摇摇头。他知道这些流程，可惜他做不到。在这个世界猎魔者是高高在上的，而要想成为这个群体的一员也非常困难。一般来说只有先在佣兵行会工作过五年以上，拥有良好的作战履历，优秀的任务完成度才有可能。这还只是资格，不包括必须的能力和战斗力。猎魔人之所以让佣兵成为他们的预备役，就是要保证自身的血统纯洁性。
好在这一点陈岩早有考虑。他确实不具备佣兵身份，但旅者学徒的身份却是有的。恰好这一条也可以被猎魔人组织承认。
所以在出具了旅者学徒的证明之后，那个女音明显变得缓和了一些。“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旅者也能成为猎魔人了。但既然你这个要求，我们不会拒绝。”
“非常感谢。”陈岩礼貌点头。
“不用客气，因为一会你就会从这里出去。我们不会再有什么交集。”女音不客气的回答，言下之意对陈岩的申请并不看好。
陈岩也不介意。只是优雅的笑着，在力场的牵引下走向屋内。
在他身后，莉亚有些担忧的望着，欲言又止。
“别担心，我能搞定……”陈岩对莉亚露出一个笑容，安慰道。
“嗯。”莉亚用力的点点头，双手合于胸前。
第十一节 测试
readx;猎魔人的申请很麻烦，除了最开始的身份验证之外，抽血和基因检测的流程一样也不能少。毕竟作为人类的至高武力，猎魔人行会本身就是一个意志。它必须得到强化，也必须保证自身血液的纯正。在那恶魔横行的黄昏与午夜，一位孤傲的身影踏月而来，几乎是所有人来的希望寄托！
这个世界没有谁会觉得安全，只有当猎魔人的披风于月下舒展时，人们才会觉得一丝温暖。
陈岩被带到一个宽敞的房间内开始第一阶段测试。只见他躺进一个人形的凹槽中，然后被连接上各种管线。一阵阵神秘的波频扫描过他的头部，血液也被采样收集。房间中没有人，陈岩却感觉有一双双视线在偷偷的观察着自己，记录自己的心跳和情绪波动。这个过程有些漫长，不过陈岩却很有耐心。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他终于听见一声轻响，身下的管线齐齐脱落，凹槽下方喷射出大量的白气。
女音响起。“身份验证完毕，人类基因核查正常。辨别为自然人男性，二十三岁，无疾病，有抽烟和酗酒迹象。身体强度弱，健康程度中等。”
“身体强度弱？”陈岩坐起身，摇晃了下有些发麻的脖颈。“还是第一次听说。我以为自己很强壮呢。”
“那是你没有遇到真正的强者。”女音回答，然后进入了第二阶段。
第二阶段是能力部分，简单来说就是本体潜能的觉醒。猎魔人不是普通人，从一开始他们就与常人区分开来。除了魔纹以外最大的特点就是会伴生一些自然能力，这些能力和恶魔的特质非常相似，但相对弱小。虽然没有能力也可以成为猎魔人，但有能力的申请者显然更会得到重视。
这一点上陈岩早有准备。他的异能虽然不属于这个世界，却同样有效。
“由申请者做感观描述。”
“气体塑形。放射时攻击距离二十米，可以穿透两毫米钢板，同时能持握当做武器。”陈岩隐瞒了能力效果，相信这点就足够交差了。
“判断，攻击性能力。战斗人员。”女音恰到好处的回应，然后房间中传来嗡嗡的震动，几个黑漆漆的木桩从地下升起。
“测试效果。”
话音未落，就看到陈岩瞬间侵入几个木桩中间，左臂猛的横挥，只听一声清脆的鸣音，一道如月牙般的亮痕将所有木桩一切两段。下半部还留在原地，上部翻滚着飞上半空。紧跟着陈岩屈指脸探，气弹就在飞舞的断桩上留下数个小孔。
气弹余势不绝，击打在墙壁上发出叮叮之声……
“咦！”
猎魔小屋的上层，一个女孩惊讶的坐直了身躯。在她面前的光幕上正是陈岩测试的景象。而旁边的光幕则刷动着成排的数据，中央智脑正将陈岩刚才的攻击力做出综合分析，最终给出一个大大的‘d’字。
d级能力！而且具有穿透属性！
女孩深吸了一口气，心头惊讶无比。
其实一开始她并不看好陈岩。虽然每个人都可以申请成为猎魔人，可实际上能够通过的人一年也看不到几个，最关键的原因就是并非所有能力都适合战斗，而猎魔人，最起码强大的猎魔人，其核心能力一定要与战斗有关。d级战斗能力！这足够成就一个很强的猎魔人了……（能力等级最低f，最高s。）
不过……女孩的目光严肃起来。猎魔人的能力不是用来看的，只有战斗才能体现从它的价值。
陈岩虽然刚才的动作很流畅，但女孩仍不相信一个旅者学徒会懂得战斗。
下方的房间中，一个小门在陈岩面前开启，女音响起。
“能力测试完成，名称，气体塑形，类型元素，攻击距离二十米。衰减距离三十米，五十米外不具备攻击力。穿透属性，级别d。发动时产生12个能级。”
“下面进行最后一个环节，请测试者进门。”
黑黝黝的门口散发出阵阵寒气，仿佛后面隐藏着可怕的东西。陈岩毫不在意的活动了一下四肢，然后就举步迈入。穿过一条弯弯曲曲的向下走廊，他很快来到了一个新的环境。那是一个宽广的地下广场，周围是粗如儿臂的栅栏。给人的感觉有点像现实的罗马角斗场，但规模要小上许多。
周围黑漆漆的，没有观众，只有火热的风。
地下也会有风？
陈岩哑然失笑，但很快他就听见一个低沉的呼吸在自己前方的黑暗中响起，隐约来传来淡淡的热气。
这时候女音也恰到好处的响了起来，对他解释道。“最后的测试，实战。”
“这里囚禁着一位巨魔督军。你的任务就是从他的手中坚持坚持五分钟。警告，巨魔督军属于弱恶魔的中位。这次测试可能会危及生命。虽然我们会尽力保证你的安全，但战斗中发生的一切伤残，后遗症都概不负责。”
“你可以选择退出，但申请将驳回。”
退出？
陈岩微微摇头，开什么玩笑。他用来三年时间来适应这个世界，了解这个世界，就是为了寻找一个回去的办法。成为猎魔人才能有更多的情报和线索。他怎么可能放弃？
“开始吧。”他仰起头对着天空说道，语气平静。“别担心，我没打算让你们负责。”
“混蛋！”上层的女孩气的直拍桌子。她是看在陈岩是旅者的份上才好心提醒对方，没想到陈岩完全不领情！不过……女孩渐渐安静下来，望着光幕上的身影有些发呆。他这个样子，好像很帅啊……
下方的广场中，黑暗的门打开了，一个足有两米的魁梧身影缓缓走了出来。他有着一双弯曲的角，身上披着一件破旧的铠甲。一柄好似门板的巨剑拖在身后，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火焰的足迹。
巨魔督军，天生具备装甲肌肤，永久健壮和弱性毒免。
陈岩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他的资料，眼中却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在上方女孩关注的目光中他徐徐摘下礼帽，然后双手在身体两边摊开，五指微张，掌心向外……
“对不起，我是个和平主义者。”
他这样微笑着说道，风度翩翩。“所以让我们交流一下别的话题怎么样？”
“比如，你喜欢怎样的死法？”
第十二节 灵动
readx;“嘿嘿……”
巨魔督军狞笑起来，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小东西，你在说自己么？”
巨魔督军属于弱恶魔的中位，拥有至少与人类平级的智慧。他们是天生的指挥官，巨魔群落的管理者。所以对于他们来说掌握几门‘外语’实在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对于这位巨魔督军来说陈岩的到来正是时候。他已经有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想到这里，巨魔督军的目光更加凶残，望向陈岩的样子就仿佛在打量着一盘美餐。
他微微前伏，然后就向陈岩冲了过来。火焰足迹在他身后一路延伸，那柄巨大如门板的重剑就已经抡出了一个半月，向陈岩拦腰横切！
风压乍起，陈岩的发丝顿时被狂风吹散，整个人被吹的失去了平衡。巨魔督军具有20到25能级的纯力量。他的任意一击都可以碾碎成年男子的骨头。更别说此刻挥舞的巨剑了。单就破坏力来说这一击别说陈岩，就是装甲车的装甲都会被他生生劈开！（在本书中，力量与能量强度都用能级来划分，一个20岁成年男子的标准能级为1）
不过陈岩却是没有慌张，身体向后倾斜，居然借着风压的力量向后飘退，恰到好处的让过巨剑的斩击。沉重的巨剑在他眼前掠过，切断了他的几根发丝。
“嘿！！”眼见一击无效，巨魔督军反而一声大喝，右脚猛然踩向身前。只听一声砰然巨响，他前方的地面顿时爆裂开来，从中喷出成片的火焰。炽热的炎浪炎浪翻滚向前，只一瞬就将陈岩吞没。
火焰特质，被动。
巨魔督军是玩火者，他会因火焰而生，也会因火焰而死。
狂热的烈焰不断蔓延，就仿佛蛛网一样在地上画出不规则的图样。巨魔督军怪笑着拎起巨剑，向陈岩所在的位置走去。他头上的弯角兴奋的发亮，身后的足迹也越来越鲜明。
陈岩死定了！
巨魔督军这样认为。事实上自从他被关在这里，已经‘接待’了不下五个顾客，没有一个能在他这招下毫发无伤的。在猎魔人的保护之下前几个测试者都被生生救走，所以这一次他根本就没留任何预兆。他就要把这个小家伙弄死，在那些讨厌的猎魔人面前。
“该死！我都叫他小心了！为什么还要被巨魔督军缠上！”上层的女孩气的大叫起来。她没想到陈岩之前表现的那么出彩，眼下却废物的一塌糊涂。难道他不知道抢攻吗？不知道猎魔人是危险的工作吗？遇到这么厉害的恶魔还等着对方先出手，光是这种心态就不适合猎魔人这个职业。最让她愤怒的是，陈岩的失败无疑让她的奖金泡汤了。
不过这时候说什么也晚了，女孩只能通知小屋驻留的猎魔人下去看看，如果陈岩死掉的话最起码把尸体弄出来，好交给他的家属。
可就在她准备通知的时候，目光却在光幕上停下了。
只见下方的广场中，一个帅气的身影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巨魔督军身后，巨魔督军向前他也向前，巨魔督军转动他也转动。就如同影子一般。不管巨魔督军如何行动也不曾发现他的存在。
“哦。见鬼！”女孩的眼睛都发直了。“难道他没有实体吗？”
那个帅气的身影自然就是陈岩。只不过他并没有如女孩想象的毫发无损，身上还是有点灼伤的。巨魔督军的烈焰爆发的太迅猛，就算他用一层真空薄膜覆盖在身上也不能隔离。不过这火焰同样成为他的掩护，他已经成功潜入到巨魔督军的身后。扭曲的火焰掩盖了他的行动，巨魔督军竟完全不能发现他的存在。
只不过当他没发现陈岩的尸体后也觉得不对了，猛的回身狂扫。沉重的巨剑横切而过，却看到一道白影灵活跃起，最终落在他的巨剑之上。
“呃？”巨魔督军惊讶的看着巨剑上的陈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的动作……很灵活。”
“只是用来逃命不错。”陈岩微笑着说道。“我不喜欢打打杀杀。”
“那你就去死好了！”巨魔督军一声暴喝，伸出左手抓向陈岩。他身高两米以上，就如同个小巨人一般。这一抓看上去分外吓人。尤其是那指缝间燃烧的烈焰，更给人一种可以将陈岩烧焦的感觉。
可惜陈岩的动作却更快，一个后空翻让开了他的抓击，同时身形一矮，瞬息贴地滑入巨魔督军的身下空挡。两道气刃斩击在他的腿弯。又脚跟微转，如同幽灵般绕到了他的身后，双手如闪电般在巨魔督军的背部按，点，捺，弹。一路沿着脊椎向上不知点击了多少次，最终一指刺在了对方的脖颈后方。只听噗的一声闷响，巨魔督军的脖颈后出现了一个浅浅的凹坑，陈岩顺势一脚踢在了他的背部，又一个漂亮的直体空翻从巨魔督军的头顶翻到了他的面前。
整个一连串的动作不过用去两秒钟的时间，陈岩给人的感觉就如同一只翻飞的蝴蝶，轻盈又充满了灵动。只看得上方女孩两眼都直了……
不过攻击的效果却似乎不怎么好，巨魔督军依旧毫发无伤，仿佛陈岩之前的攻击只是幻觉罢了。他狞笑着说道。“别白费力气了。小蚂蚁。你们人类的**力量太弱了，就凭你的拳头给我挠痒痒都不够，更别说击穿我的护甲。你刚才在干什么？准备给我松松筋骨吗？但是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没感觉！！”
“哈哈哈哈……”
狂笑声中巨魔督军将巨剑高高举起，脚下也爆发出翻滚的烈焰，将他和陈岩困在一个烈火编制的牢笼中。
主动特质，烈焰囚牢！
这一下陈岩再也跑不掉了。巨魔督军这才停下笑声，对陈岩举起巨剑……
“想好怎么死了吗？我可爱的食物？”
一剑劈下！！
血光爆射……
巨魔督军的头颅飞上了天空……